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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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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門外傳來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林譽的聲音順著門縫飄進來,狗狗祟祟地問:“表弟,你睡了嗎?”

林慕睜開眼,重新下床:“沒。”

林譽推門進來,立刻反身關上門,看著林慕,擺出討好的笑:“表弟啊,白天的事,其實是個誤會,多虧你在爹面前幫我了,那書你應該還沒看……”

“看完了。”

祝茫依然記得,那是一個殘陽如血的下午。

日落西山,春風將屋檐上老舊的風鈴吹得叮當作響,很遠的地方依稀還能聽到賣麥芽糖的小販傳來的吆喝聲,候鳥滑過傍晚的天空。

這裏是小鎮最混亂的區域,他推開門,逆著光,眼角還帶著被老鴇打過的傷痕,視線有點模糊。

木門吱呀響了一聲,他瞇著眼,還沒來得及看清眼前的人,一個清瘦柔軟的身體就跌入他的懷中。那人的額頭磕在他的下巴處,有些迷糊般問道:“這裏就是水雲間?”

那聲音柔軟而稚嫩,還帶著點黏糊糊的鼻音,像是喝醉了,唇齒間都飄著酒的香氣。

祝茫被撞得後退了幾步,下巴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嘶”了一聲,眉宇間一片陰沈,他皺著眉低頭,隱約似乎看到了一抹水紅,可下一秒,他就被“哎呦哎呦”叫喚的老鴇猛地一下撞開。

“這是哪裏來的小少爺!快快來休息!”

他還沒看清,懷裏便驟然一空。老鴇笑容滿面地把那人攙扶起來,廉價的胭脂味差點沒把祝茫熏得一個跟頭。老鴇對著那“小少爺”笑容滿面,卻忽然轉頭,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楞著幹什麽,別沖撞了客戶!”

祝茫喉結滾動一下,陰沈地看向老鴇,轉過身離開了。

許多年後,祝茫回想這個瞬間,會後悔得恨不得用釘子穿透腳掌,把當時的自己釘在原地,讓他即使眼睛被落日焚燒殆盡,也要好好看清那個少年的臉。

或者把那慣會看人下菜、勢力至極的老鴇撞開,把她懷中的少年搶回來,細細地端詳他的眉眼。

才……不至於多年後犯下令他百死難贖的錯。

可彼時的他尚且年幼,死要面子,顧忌自己臉上的淤青和自己低人一等的身份,因此錯過了這唯一一次,看清那個人真實面孔的機會。

祝茫出身於勾欄之地,母親就是這裏的人,他小時候還遠沒有現在這般溫和與心機深沈,反而因為從小就在畸形的環境中長大,陰沈扭曲,說話直來直去,眼神惡狠狠地看人,不討人喜歡。

那雙眼睛滿是尖銳的戾氣,眉頭總是緊縮著,每逢有客人來,都會因為祝茫的好身材欣喜地點了他,可人到懷裏,剛心神蕩漾起來,對上祝茫一雙擡起來的眼睛時,都紛紛被嚇萎,罵罵咧咧地提褲子走人。因此老鴇也罵他是“賣不出去的賠錢貨”。

他第一次真正意義上接客的時候,才十二歲,是被排擠著推出來,去侍奉那個與他撞了滿懷的“小少爺”。

小少爺不知道是從哪裏來的,年齡不大,太陽快要下山的時候,居然跑到這個地方要來玩,還點名要“雛兒”,並且要求侍奉的人必須遮住雙目。

祝茫一開始極其厭惡這個小少爺,年紀輕輕,居然就已經跑來這煙柳之地,尤其是聽見他那句“雛兒”,只覺得惡心至極,幾欲作嘔。

被排擠出來時,他便聽說了這位小少爺脾氣蠻橫,任性又挑剔,似乎是喝了酒,醉眼朦朧地趴在酒桌上。一會是嫌棄歌唱得太難聽,一會又罰冒犯他的仆從跪下,吃點心時不小心被燙到了手,還大發雷霆直接把木桌掀翻了,是萬萬分的不好伺候,所以這等“好事”才輪到了他。

他當然有試圖反抗,然後被揍了好幾拳,等他奄奄一息地回過神來時,雙眼已經被蒙上黑布,被推到了桌前。

墨尋每次困了就習慣性地向母親撒嬌,此時他酒意未消,下意識就用對付他母親的那一套來對付眼前的人。

祝茫局促了一瞬,知道自己再拖下去,今晚怕是又要被老鴇一頓好打,因此僵硬著脊背彎下腰,摸索著,把少年抱在懷中。

少年很輕,入手是一片涼而滑的綢緞,應該是上乘的衣料。他的指尖被少年滾燙的體溫灼了一下,剛把少年抱在懷中,還沒來得及消化這突然拉近的距離,少年就一擡手,把胳膊環在了他的脖頸上。

少年柔弱無骨地被他抱在懷中,不安分地哼唧著什麽,柔軟的唇瓣若有若無地蹭了一下祝茫的鎖骨。

祝茫如遭雷劈,大腦空白了一瞬。

他之前一直做的是小廝的打雜苦役,第一次離他人距離這麽近,少年溫熱的呼吸噴吐在他的下巴上,癢癢的,隱隱約約,似乎還聞到了少年唇齒間的酒香。

他感覺到自己心跳亂了一瞬,咬著牙心一橫,一張好看的臉上依然面無表情,耳垂卻已經鮮紅得幾欲滴血。

他抱著小少爺,因為蒙著眼,每走一步都十分地小心翼翼,因此這段路也極其漫長。他放空自己,終於把小少爺放到柔軟的床榻上時,才忽然想起來。

不對,這小少爺不是來嫖他的嗎?

這念頭宛如一盆冷水兜頭淋下,他站在那,卻像是渾身都濕透了。

他並不喜歡男人,更不喜歡居於人下,他光是想到那樣的光景,憤怒的血液就湧上大腦,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拳頭死死地捏在一起,痛得他幾乎要窒息。

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有選擇的餘地嗎?

他面無表情地把小少爺帶進房門後,二話不說,手搭在扣子上,就準備脫衣服。他漠然地想,就當被狗咬了。

然而小少爺驚慌失措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你你你你怎麽開始脫衣服了!”

他像是被嚇了一大跳,祝茫能感覺到少年如驚慌的兔子一般從他身邊猛地跳開。但祝茫卻覺得好笑至極,覺得他在裝模作樣。他嘲諷地笑了笑,“不然呢。”

他這話說得又刺又沖,雖然只有短短三個字,但若是老鴇聽見了,會毫不猶豫地拿鞭子把他抽一頓,對客人怎麽能如此無禮?!

他冷靜地算計著,小少爺必然會因為被他頂撞而氣憤,跑出去找老鴇告狀,他頂多受一頓皮肉之苦,但是尊嚴可保,這東西比什麽都貴多了,這是她母親跟她說的一句話。

可預料中的質問和怒火沒有發聲,小少爺坐在床榻上,打了個酒嗝,拍了拍床說:“啊哦……我就是想找人聊聊天嘛。”

祝茫怔了半晌,怪異道:“你來這裏,就是為了找人聊天?”

那躺在他床上的少年似乎楞了楞,“啊?那……那要不你給我跳個舞?”

“……”祝茫硬邦邦道:“我不會。”

“那就聊聊天嘛,”少年懶洋洋地在他床上打了個滾,似乎還打了個哈欠,“你的床好舒服啊。”

“……你知道這是哪裏,做什麽的嗎?”

“不知道,”少年搖了搖頭,對自己的答案十分自信,“不過這裏不就是和人睡覺的地方嗎?”

祝茫:“……”

大概,你理解的這個睡覺,和他理解的這個睡覺,不是同一個意思。

少年還在拍被褥,讓他趕緊上床,此時春寒料峭,夜晚還帶著冷意,他一躺在床上,就感覺到少年的手腳纏了上來,在他耳邊黏糊糊道:“啊呀,你好暖和啊。”

祝茫渾身僵硬,臉色鐵青,他不喜歡被人觸碰,可少年像是怕冷至極,手腳不安分地往他衣服裏鉆,他額角忍得青筋直跳,把那只不安分的手抓出來,“不是你說睡覺的嗎?”

少年的身體柔軟,皮膚細膩光滑,冰冰涼涼的。祝茫抓住了那只手,卻仿佛是抓住了一只軟體動物,上面的滑膩感讓他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就聽見少年有些生氣地嘟囔,活生生地像個猴急的登徒子:“你憑什麽拒絕我!我都給了你錢!”

這話真是……

祝茫青筋跳了幾跳,最後還是絕望地被醉得神智不清的少年纏了一晚上。

那是他第一次與人同床共枕,他渾身僵硬,像是躺在棺材裏,鐵青著臉等著天亮。

少年抱著他,很快就睡著了。他的呼吸慢下來,在他身邊微微地起伏著,像是縮在他懷裏的小奶貓,在這天寒地凍中,仿佛唯一的火源。

祝茫聽著呼吸聲,夜風拍打在窗紙上沙沙作響,像是花枝在春雨裏抽芽。

少年的體溫透過薄薄的布料,緩慢地滲透進他那顆已經沒有溫度的胸膛中,他在黑暗中睜著眼睛,聽著這些聲音發楞,像是皺褶被浸在溫水中一點一點地熨平,心忽然前所未有的平靜。

那些勾欄中的汙言穢語,被壓彎的脊梁,眼角的淤青,無所發洩的怨恨,仿佛都在這一刻,融化在了這溫暖的火焰中。

他睡著了。一夜安穩無夢,久違地不再失眠。

從那以後,小少爺隔三差五地,就要來“拜訪”一次。不知道他看上的是青樓裏的軟床,還是祝茫這個暖床的。

小少爺總是抱怨深山無聊,那時祝茫並不知道他是昆侖的人,只是有些好奇,聽著墨尋給他描摹外面的世界,像是一只擡頭望月的井底之蛙。

墨尋偶爾會跟他講,自己同門中有個怪人,討厭得很,每天只知道學習,捧著本書,光有一張好看的臉,腦子卻是個榆木疙瘩。

他羨慕可以與墨尋一起上課的那人,可兩人懸殊的地位差距讓他越來越自卑。陰暗的種子在他心中逐漸生根發芽,他有時候抱著懷裏的人,恍惚地想。

如果可以一直陪在我身邊就好了。

如果他身邊只有我就好了。

如果我能擁有更多……

可他會立即清醒過來,打自己一巴掌,重重地喘了好幾口氣,重新把沈睡的少年撈在懷裏,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皂莢香入睡。

他們就這樣維持著純潔的床上關系,小少爺依然還是那般沒心沒肺,說起話來總是盛氣淩人,也不許他摘眼罩,偶爾使壞,會故意蹭到他耳邊,笑著喊道:小哥哥,然後看他局促不安的模樣。

可在祝茫孤苦無依,舉目一片空茫的童年中,墨尋卻是他唯一一個朋友。

小少爺天真到幾乎殘忍的地步。他不知道青樓是什麽地方,只知道祝茫在這裏工作,有吃有穿有住,而他偶爾翻窗,跑過來找他玩,聊當解悶。

時間一久,祝茫也說不清這段友誼究竟是什麽時候變質的。

也許是他發現小少爺嘴硬心軟的時候,也許是小少爺某天翻窗進來,給兩天滴米未進的他帶過來路邊隨手買的桂花糕的時候,也許是小少爺和他大被同眠,溫軟的足尖觸碰到他的小腿的時候。

也怪他童年太過陰暗無光,被一簇火苗張揚地闖進心房時,已經來不及合上了。

可惜好景不長,一年後,小少爺似乎被他的父親發現,他們再也不能相見。臨走前,祝茫跌跌撞撞地跑進雨裏,他撕下了眼睛上的那層黑布,不顧青樓不能詢問客人名字的禁忌,拼了命地喊道:“求你,能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

暴雨模糊了他的視野,少年似乎扭過頭來,他似乎看了看他的父親,又看了看像是一條落水狗的祝茫一眼,最後,低低地說:“……乘舟。”

那枚掛在他腰上的紅玉在雨裏晃蕩著。

祝茫不知道墨尋的父親在旁,他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告訴他真實姓名,可那時的他在雨裏哭得那麽慘,好似這輩子都不能再與墨尋見面了一般,墨尋的心一軟,脫口而出,假借了他人的名字。

他想,仙凡有別。他們想必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了。

一念之差。

祝茫這輩子有三次撕心裂肺的時候,第一次是母親去世,他跪在母親的墓前失聲痛哭,第二次是與暗戀的人分別,再也不見,雨藏起他的眼淚,讓他不至於那麽狼狽,可第三次,他再也哭不出來了。

他站在原地,他看著夢境中花開了又敗,雲聚了又散,他在這麽多年深夜輾轉,想要重新擁抱在懷裏的身影終於顯山露水,卻不是他一直認為的那人。

真相血淋淋地鋪在他眼前,他再怎麽逃避,也躲不過這場對他的審判,頭頂的鍘刀轟然落下,他被判了死刑。

“抱我。”

那曾經模糊不堪的畫面終於有了實質,少年笑靨如花,太陽在一寸一寸地沈入河水,天空被燒成瑰麗的紅色。覓食歸來的鳥停在屋檐上,麥芽糖打鐵時的叮叮當當聲不絕於耳,春光都在他面前失色。

下一秒,紅衣少年消瘦脆弱的身體就被洶湧冰冷的忘川河吞沒,再也不會浮起來了。

死前他像是失望至極,連最後一眼,也沒看過他。

一段記憶毫無預兆地跳出來,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後,墨尋與他再次相遇時,墨尋張開嘴,好似想要叫住他。

他不知道墨尋是否認出他來了,可彼時的他只顧著追沈乘舟,因此看也沒看,與少年擦肩而過。

年年歲歲花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擔憂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祝師兄,你沒事吧?”

低飛昏嶺腹,斜足灑巖阿,黑雲翻墨,只聽一陣雷響,大雨便如同瀑布一般,從漫天黑雲中飛流直下。

紫電劃破天幕,這陣仗,就跟千百年前,道玄法修突破羽化境界,而入登仙之境一個樣子。

墨尋是被小孩的哭聲給吵醒的。

他朦朦朧朧地睜開眼,只見一身著紅色羽衣,看上去七八歲的小女孩踩在他身上,正哭得滿臉眼淚。

墨尋正想要站起來,卻不想這小女孩兒看著嬌小,力氣竟大得驚人,猛得一腳,踩得墨尋險些吐血。

這到底誰該哭啊!

看著小女孩臉上的淚痕,墨尋無語凝噎。

見墨尋醒了,那女孩哭得更加厲害了,她害怕地閉上了眼,手心冒出熊熊燃燒的烈火,在一瞬間變成皮球一般大的火球,迎面朝墨尋砸來。

墨尋一急,雙臂下意識地往身前一擋。

“滋----”

剎那間白霧四起,狹窄的山洞中盡是水汽。意料之中的灼燒感並沒有到來,墨尋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不知怎麽,本該受傷的雙手被流動的水包裹著,形成了一層厚厚的水膜,剛好起到保護的作用。

這……這是在做夢嗎?

墨尋晃了晃腦袋。

“嗚嗚嗚!小主人你在哪裏!”見火球沒有成功傷到墨尋,那女孩又哭了起來,白嫩的小手使勁兒揉著眼睛,看上去就跟被人欺負了似的,抽抽噎噎,“小主人……你在那裏啊……傳送怎麽失效了......”

小主人?

雪白發絲,面若孩童,霓裳羽衣......

這是!

墨尋瞪大了眼睛,一股不屬於他的記憶湧入腦中。

我去,他穿書了,穿成了玄幻爽文裏的惡毒男配。

這本書名叫《靈霸天下》,男主顧隨之是大玉國的天才,從小就被視為天之驕子。

顧隨之在幼時的靈力測試中,被測出是雷系單靈根奇才,卻在十八歲那年的正式測試上,被發現變成了八靈根廢材。

在《靈霸天下》這本書裏,靈根越多,修行越難,八靈根可以說是廢材中的矮子,將來就算再怎麽刻苦修煉,也只能到入境期,很難再有突破。

要知道,入境是最容易突破的境界,如果無法突破入境期,整個人都算得上是廢了。

因此,從那以後,顧隨之的地位一落千丈,被丞相家女兒退婚,受盡白眼。

不過男主之所以是男主,吃的苦自然也不是白吃的。

天降大任於斯人也,顧隨之機緣巧合撿到了附有道玄法修魂魄的玉佩。

在道玄法修的幫助下,顧隨之得到上古傳承,靈力大漲,在十九歲之時王者歸來,打臉眾人,以入境期越級反殺其他人,還被前來招生的靈和學院看中,從此一路開掛,得到書中萬千美女的青睞,最後成功登上神位,制霸神域。

而墨尋是男主的死敵,自從男主落魄後,便一直針對男主,甚至覬覦著女主。

而眼前這小姑娘是男主收服的靈寵,乃上古鳳凰。

這小鳳凰名為蒼妍,按照書裏的描述,她嬌憨可愛,是男主顧隨之養在身邊的靈寵,在男主靈力的溫養下,逐漸有了靈智,也慢慢愛上了自己的主人,也就是顧隨之。

蒼妍是男主的第一只靈寵,對於男主來說意義非凡。

原主墨尋以為小鳳凰好欺負,為報覆男主,便使計把單純的小鳳凰騙了出來。

原主還貸靈石買了切斷蒼妍和顧隨之召喚感應的禁制,卻不料反而被小鳳凰踩在腳底。

按照劇情的進度,顧隨之現在十九,已經獲得了上古傳承,靈力大漲 。

顧隨之估計已經在殺來的路上了!

並且,如果墨尋記得不錯的話,顧隨之此行,可不是一個人來的,他還帶了原主的債主過來!

原主這個不爭氣的,在三天前去賭場賭石,輸了整整三千萬靈石 !

男主為打探到蒼妍和原主的下落,直接告訴賭坊老板,說墨尋想要賴賬。

開賭坊的,消息可是四通八達,一下子就打探到了墨尋的下落。

這件事的結果,就是男主成功英雄救美,原主墨尋被債主砍下手指,還差點被男主廢掉靈根!

別人穿越開局綁定神豪系統,他開局直接欠一屁股債,還馬上就要少一根手指!什麽仇!什麽怨!

不行,他得逃,馬上逃!

他最怕疼了!

墨尋擡起手,他雙手合十沖蒼妍祈求道:“蒼妍小妹妹,你放我一馬行不行?我帶你去找你的小主人!”

“姑奶奶就不放。”蒼妍眼淚還沒幹,嘴巴卻不客氣,“誰是小妹妹啊!姑奶奶我已經十萬歲了!”

求饒無果,墨尋欲哭無淚。

別人穿越都有系統相助,怎麽他就沒有呢!

墨尋剛這麽想,就聽見一個娃娃音在腦海中喊道:

【你好宿主,這裏是草藥庫系統,本系統內置萬千靈藥,您可以通過完成相應劇情點獲取反派值,反派值能夠兌換靈丹妙藥以及煉丹神器。讓手指再生就是個小……】

然而,娃娃音還沒有說完,另一個冰冷的聲音緊接著說道:

【歡迎綁定計算機二級系統,本系統內置電腦系統,積累與男主的親密值,就可使用相應按鍵。功能表如下

win+d,快速回到桌面,您就可以回到距離此地10公裏的墨家府邸

ctrl+c,ctrl+v覆制粘貼萬物。

ctrl+x,ctrl+v能夠剪切敵方技能,再釋放出去。

還有更多功能,等您探索。

基於宿主您剛剛的疑惑,我們這邊是建議您先將手指覆制保存下來,這樣等切下來之後,就又可以接上去了呢親。】

墨尋對計算機系統的想法很是無語:“重要的是手指有沒有嗎?重要的是很痛啊!”

雖說墨尋對這兩個系統的智商存疑,但有金手指,總比沒有好。於是他在心裏說道:“系統兄弟們,你們這麽厲害,能不能幫我把這小女孩搬下去,壓得我快喘不過氣兒了。”

【你可想得真美。】藥草庫系統道,【想用我的功能,可是要用反派值兌換的,反派值在10以下超過三個小時,您就會爆體而亡!當然,這就意味著在您死前,還會因ooc招來的天雷而生不如死。

現在您的反派值為10,勉勉強強夠格,就連最最低等的藥草都換不了,不過根據你的記憶……在現代,你是個藥浴學徒?等手指斷了,倒是可以試著自己治治。】

開什麽玩笑?

墨尋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接著計算機系統道:【宿主,您和男主的親密值目前為0,還請趕快與男主建立親密關系,減去剛剛您待機狀態的兩個小時,您只有1個小時存活時間了!】

聞言,墨尋差點噴出一口老血:“一個小時?那還不如不活算了!”

【宿主不必驚慌。】計算機系統不緊不慢,像是穩重的老管家,【親密值是很好獲得的,只需要與男主進行肢體接觸,就可以算數。牽手能加1點,捏臉加兩點,親親加二十點,深入發展加五十點。

如果觀眾看得開心,您還能獲得靈石打賞。相信您已經知道了,靈石可是這個世界的硬通貨,就跟您原本世界的金錢一樣。】

“觀……觀眾?!”墨尋驚呼出聲,他一個猛子正想要起來,卻不想又被蒼妍一腳踩了回去。

此時蒼妍用小手捂著眼睛,似乎是因為害怕,她並不敢直接看墨尋,只是透過指縫看著,她小聲嘟囔道:“哼,沒小主人帥氣。”

墨尋滿頭黑線,但是他並沒有心情跟心智未成熟的蒼妍理論,他沖計算機系統問道:“你說的什麽觀眾,是怎麽回事兒?這附近也沒有人啊?”

【宿主放心,該過程全程直播,公平公正。】計算機系統的聲音毫無波瀾,【彈幕模式啟動。】

計算機系統的話音剛落,墨尋就看見眼前閃過一道白光,密密麻麻的彈幕出現在墨尋的眼前,看得墨尋頭暈眼花。

【所以說,這位主播綁定了兩個系統?】

【還沒見過這景象呢,故意的吧?】

【wow,真是好計謀,這用你們現代世界的話怎麽說來著?】

【回前面的,這就叫為博流量不擇手段。】

【依老身之見,這黃毛小孩命不久矣,一個要親密值,一個要反派值,這不就是南轅北轍,成不了啊。】

【這就叫弄巧成拙,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嘿呦,熟悉的場景,等我上完課就回來看主播炸煙花。】

【親密值是什麽啊。】

【前面新來的吧,親密值,簡而言之就是搞gay】

……

就在不遠處,一行人行走在山路間,為守的人肥頭大耳,眼看著兇神惡煞,他的話中氣十足,一句話,能讓山崗都震上一震。

說罷,他沖一旁身著深紫色錦衣的紅眸少年得意道:“顧皇子可別介意,老漢我前不久剛剛突破上乘中期,靈力過剩有些把持不住,不知道可有沖撞到顧皇子?”

順著大漢輕蔑的目光,只見一身形修長的男子站在隊尾,他身著深紫色緞面圓領常服,窄袖勾勒出結實的肌肉,腰間的緞帶一絲不茍,上頭掛著塊鳳凰形狀的血紅色玉石,成色不凡。

聞言,他擡頭看向賭坊坊主,風吹起他額間的發絲,露出酒紅色的眸子,他的臉龐如同匠人雕刻之作,隱隱透著英氣卻又不像是初出茅廬的小夥,一舉一動間透露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沈穩。

粗粗看去,就會覺得顧隨之非同凡響,只可惜若是細細感知,便能察覺到眼前的英俊少年如今只不過是個剛到入境期的修者。

年至十九,剛到入境,估計將來也很難進步。

除了墨尋的妹妹,周圍人不約而同地想著,連帶著看向顧隨之的目光都多了些輕視。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賭坊坊主正是在刺顧隨之。顧隨之如今只是個八靈根廢材,估計將來只能卡在入境境界上不去,這番話不久正好在顧隨之傷口上撒鹽?

“真是欺人太盛!瞧他那囂張樣,估計還不知道你在我的調教下,早就已經能夠越級反殺,那樣子看著真不舒服,快給他點顏色看看。”

道玄法修先是按耐不住了,在顧隨之腦海裏叫囂道。

顧隨之斂目,羽睫輕垂,他忽略眾人異樣的眼光,略有思索。

這若是擱以前,以往被人稱為天之驕子的顧隨之,此時定當毫不猶豫地回敬幾句。

可如今,經過一年的沈澱,顧隨之受盡諷刺,早就已經懂得什麽叫做韜光養晦。

“老師別急,現在還不能走漏風聲。”顧隨之在心中回應道,“幾天後便是浮空城大選之日,等那日我定當一雪前恥,現在還需忍一忍。”

顧隨之一副沒聽懂賭坊坊主的話的樣子,他拱手笑了笑,露出顆虎牙,周身瞬間多了些少年氣:“聽聞朱老板在突破上乘中期,只用了短短二十年時間,後輩佩服!佩服!”

顧隨之的反應恰到好處,朱老板再怎麽存心刁難也沒有話說。

顧隨之接著說道:“只不過,我看妙雲小姐看上去有些身體不適,雖說墨家少爺躲債,但理應說,也不該怪在妙雲小姐的頭上。”

在朱老板身邊,站著一五官精致的女孩兒,她身著鵝黃色圓領長裙,外籠淺粉色薄紗,頸上掛著長命鎖,此時臉色蒼白,看上去就跟要暈過去似的。

這便是墨尋的妹妹墨妙雲,原書女主。

朱老板瞥了眼墨妙雲,見墨妙雲感激地看向顧隨之,朱老板冷哼一聲——

顧隨之可真是好心機,竟敢讓他唱黑臉。

朱老板心裏憋了一口氣,他暗自凝聚靈力,剎那間,巨大的石筍拔地而起,突然朝顧隨之直直地刺去。

“轟隆!”

雷電在空中炸開,帶起陣陣狂風,就在石筍要刺到顧隨之之際,一道雷從天而降擊中石筍,片刻間石筍就化作一地齏粉,被風吹散。

洶湧的靈力吹得顧隨之的衣服獵獵作響。

閃著紫光的雷電球直奔朱老板。

雷系技能本來就對土系有抑制作用,朱老板又剛剛進階,靈氣不穩,面前的土盾被紫雷擊碎,他被打趴在了地上。

這是……這靈力!絕非凡人!

朱老板看著顧隨之帶著殺意的眸子,瞬間噤聲。

“現在可以走了?”顧隨之一收手,漫天暴雨也忽然停下。他本不想太早露出鋒芒,不過沒關系,若是朱老板再敢挑釁,他就直接讓朱老板命喪黃泉。

這改天換日的能力!

眾人看向顧隨之,微微顫抖。

飛舞的沙塵之中,顧隨之衣袂微動,負手而立,他掃視了一圈,迎上朱老板心虛的目光,若無其事地說道:“墨尋應該就在前頭。”

朱老板被顧隨之的氣勢嚇得不敢說話,連忙點頭。

顧隨之略過朱老板,冷冷一笑。

在顧隨之身後,朱老板低下頭,眼中閃過陰狠的光。

循著蒼妍留下的靈力痕跡,顧隨之領著一行人走到了洞穴口。

朱老板一馬當先,率先炸開了洞穴前的障礙。

*

【057號主播,請不要掛機,還有15分鐘,你就要灰飛煙滅了,請盡快湊到10點親密值 。】

眼看著墨尋在地上躺了整整30分鐘,計算機系統看不下去了,它出聲提醒道。

“一定要親密值嗎?”墨尋無奈道,“就不能也跟那什麽草藥系統一樣,來個反派值?只要你們保護我,我保證無惡不作。”

【請宿主不要浪費時間。】計算機系統道。

“唉,那你能不能把彈幕關了?”見計算機系統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墨尋之好退而求其次。

【宿主只需說關閉即可,並不需要征求我的同意。】計算機系統,說完,墨尋眼前的彈幕就不見了。

眼前的彈幕終於消失,墨尋松了一口氣,被人監視的感覺也總算是消失了。

墨尋安詳地閉上眼睛----

雖然他是暫時妥協了,但這並不意味他答應去刷什麽親密值。

畢竟炸成花只是一瞬間地事情,斷手指,斷靈根,這個過程要持續一個小時。

現在有極大的可能,還沒等他開始刷數值,他就被斷手指了!

長痛不如短痛!比起刷反派值和親密值,他寧願早點炸成花。

況且,他現在被小鳳凰踩著,根本起不來,還不如趕快睡著,這樣炸成花的時候也能好受點。

蒼妍此時已經放下了戒心,她低下頭看著墨尋。她看著墨尋閉上了眼不由得覺得奇怪。

蒼妍正想要說話,卻聽得“轟”的一聲,原本堵在洞穴口的石塊瞬間粉碎。

“好啊墨尋!你可讓我好找啊!”朱老板眼見墨尋被踩在地上,拿起刀就向墨尋奔去,他一腳踩在墨尋的手指上。朱老板先前被顧隨之挑釁,肚子裏積了一堆怨氣,正好就發洩在墨尋的手指上。

朱老板本來力氣就大,再加上肉長在那,墨尋痛的眼淚都飆出來了。

原主的手指,就是被這個大胖子砍下的 。

一時間,墨尋冷汗直流。

觀眾們看到這副畫面,一瞬間也興奮了起來,殺千刀的系統見觀眾討論得火熱,又把彈幕開了起來。

【誒?終於能看點有意思的了?】

【主播打他!不要慫!】

【別指望了,你們看看主播這樣子。】

【只有十分鐘嘍。】

……

“誒誒誒,朱大哥,你別踩!小弟我真沒有跑的意思,我這不是想報覆顧隨之嗎!”墨尋快要哭出來了,他是真的怕痛,“有話呢,好好說,錢……靈石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顧隨之剛走進來,就聽見墨尋說想要報覆他。

顧隨之不由得冷笑,他草草瞟了墨尋一眼,隨後沖蒼妍招了招手:“蒼妍。”

蒼妍大喜過望,飛一樣地撲到顧隨之懷裏,身上的羽毛都高興得落到地上了。

顧隨之輕輕一捏,束縛在蒼妍靈根處的禁制法器,瞬間粉碎。

這麽被踩著也不是辦法,墨尋嘗試動用原主的靈力,想要站起來,卻被朱老板一腳踹開,把墻都砸得凹陷。

“哥!”

墨妙雲掙紮著想要上前,立馬就被朱老板的下屬拉住。

“咳咳咳!”生理性的淚水連同鮮血沿著墨尋的臉龐留下,墨尋疼得只能咳嗽。

聽到墨尋的咳嗽聲,顧隨之低頭看著朱老板腳邊的人。

發絲淩亂,琥珀色 的眼睛滿是痛苦,不斷有鮮血從他的額頭處流下,看上去觸目驚心。

不知怎得,顧隨之突然覺得墨尋好像……好像……變好看了。

墨尋長得很白,桃花眼殷紅唇,眉心間還有一點美人痣,乍一看便覺得是斯文的白面書生。因為胸口的疼痛,他眼眶濕紅,看上去就跟兔子似的。

平日裏墨尋總是兇神惡煞,一副爛泥扶不上墻的紈絝,一看就讓人生厭。如今這副樣子雖然慫包了點,倒是順眼些。

朱老板抽出匕首,將刀刃抵在墨尋的手指上:“呵呵,就算你想逃,也逃不掉。這次就用你的一根手指,來抵消我的怒火吧!”

眼看著匕首逐漸劃破墨尋的皮膚,鮮血四溢,墨妙雲的哭聲淒淒艾艾,她畢竟也就是個十六歲的小女孩兒。

顧隨之的男主本性,讓他見不得美人落淚。

“朱老板。”顧隨之的聲音不大,卻成功讓朱老板停下了動作,“墨公子雖然無賴,但墨姑娘可是無辜的,墨姑娘和蒼妍年紀都還小,見不得這些。”

“那你說怎麽辦?”朱老板滿臉不高興,“你倒是賣人情給這小娘子了,虧的,可是我賭坊的錢。”

“要不!要不這樣!”終於有爭得一絲喘息的機會,墨尋連忙開口說道,“我拖欠三千萬靈石,是活該被千刀萬剮!這根手指我是認了!只不過,能不能請顧公子動手?畢竟朱老板您靈力雄厚,小人可能承受不住啊!”

墨尋這馬屁可算是拍到對的地方了。

朱老板本來就看顧隨之不爽,聽墨尋這麽一說,再看著墨尋這低人一等的姿態,心裏邊,別提有多巴適了。

“那也行吧。”朱老板裝作勉強答應的樣子,把匕首拋給顧隨之。

朱老板故意在匕首上加了靈力,刀鋒直指顧隨之。

顧隨之輕輕擡手,匕首就斷成兩截。

“用不著。”顧隨之擡眼看向朱老板,“刀刃見血,臟了我的手。”

看得出來,顧隨之對墨尋是沒有一點好感。

“蒼妍,你先帶墨小姐回去。”顧隨之拍了拍蒼妍的腦袋,他隨手捏了個咒術附在蒼妍額頭上,緊接著,帶著刺眼的紅色光芒的法陣出現在蒼妍和墨妙雲腳底。

伴隨著鳳凰的鳴叫聲,蒼妍和墨妙雲消失在光芒之中。

安頓好墨妙雲,顧隨之徑直上前,走到墨尋跟前。

顧隨之的身影籠罩著墨尋。

墨尋擡起頭,他狼狽地看著那雙宛若血色瑪瑙的眸子,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拉手一分,捏臉兩分,親......二十分!成敗在此一舉!

我靠!

墨尋欲哭無淚,作為一個鋼鐵直男,他只想連夜爬上崆峒山。

他在現代的時候,也沒做什麽壞事啊,怎麽就遭這種罪?甚至他以前還幫老中醫打下手,傳承藥浴文化,救死扶傷……

平日裏,他也就只是摳門了些,也罪不至此吧!

牽手,捏臉,親親,還有那個不知道是什麽的深入發展,這實在是太惡心了!

想到這,墨尋只覺得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墨尋像曬幹的鹹魚一樣躺在地上:“炸就炸吧!勞資寧願炸成煙花也不要當gay佬!”

“你在……你在說什麽呀。”蒼妍此時已經不再哭泣,她透過指縫好奇地看著被她踩在地上的墨尋。

小孩子總是喜歡模仿,蒼妍學著墨尋的模樣喃喃自語,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給……gay佬?”

“哎呦,您就別學了。”墨尋滿頭黑線。

這些不三不四的話,若是被龍傲天男主聽到,他可能就不是炸成煙花,而是被擰成麻花!

算了,毀滅吧。

墨尋癱在地上。

然而還沒等墨尋躺多久多久,他就被一聲帶著靈力的咆哮聲,震得腦袋發漲:

“墨尋!墨尋!勞資勸你自己麻溜地滾出來!你的親妹妹,還有你家的宅邸房契,如今可都在我手裏!欠了咱們三千萬靈石,還想逃?”

他牙齒幾乎都咬出了血,眼神陰沈得宛如潛藏在草叢中狩獵的毒蛇,恨不得把眼前的所有人都活生生咬下一塊肉,可他剛好這次眼睛被蒙上,因此光從外貌上來看,他鼻梁高挺,一雙薄唇抿得緊緊的,一襲青衣,少年勁瘦的身體宛如一株蒼翠的青竹,令人驚艷不已。

“叫人。”老鴇暗暗打了他一下。

祝茫沈默了片刻,咬著牙,渾身緊繃道:“少爺。”

“今天由我來……服侍您。”他幾乎快把嘴唇的肉咬下來了,心中恨海滔天。

青衣少年臉上掛著僵硬的微笑,心裏卻想的是,總有一天,他要把這些人都殺了。

“……嗯?”

耳邊似乎有衣料摩擦的聲音,那小少爺似乎是從桌上坐直了身體。

一個黏糊糊的聲音響起,透過模糊的黑布,他隱約看見了一個人影正趴在酒桌上,小小的一團。

不會是剛剛那人吧?

他有些疑惑,然後道:“我帶您……去休息。”

“唔。”少年歪著頭,似乎醉得不清,瞇著眼打量了他一會。

他看不見,卻依稀能感覺到有一道視線落在自己身上,上下掃視一番,像是在端詳一件商品。他有些不適,便聽見少年吃吃地笑起來:“終於有一個長得還不錯的了。”

祝茫一皺眉,他不喜歡別人評價他的外貌。可沒等他有所反應,少年忽然醉乎乎地伸出兩只纖細的胳膊,說:“抱。”

祝茫一怔,有些茫然,他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起來。

少年的聲音太過年輕,他不知為何,居然有些緊張起來。

這……這小少爺不會比他年紀還小吧?

“楞著幹嘛?”小少爺語氣不開心了,似乎是因為喝了酒,說話帶著黏膩的鼻音,黏糊糊的。

他像是在撒嬌一般,伸著雙臂,說:“快來抱我呀。”

林譽一句“那不如就讓我拿回去”,就這樣硬生生卡住了。

他喉嚨艱難一動,咕嘟把話咽下去,謹慎地後退一步,微笑道:“我突然發現天色不早了,是時候休息了,你這一路上也辛苦,我就不打擾先走……”

“表哥不是還沒看嗎,怎麽這麽緊張?”林慕看向他。

林譽宛如被人扣到命脈,不存在的尾巴都夾緊了,卑微解釋:“還不是其他人說得太誇張,說什麽你們相識於微時,一路互相扶持,感情深得感天動地,這一深就……就打的特別激烈,連山都塌了,我就想看看……”

他越說越小聲,到最後完全是蚊子哼哼。

“是嗎?”林慕說,“這一冊只寫了寫打鬥,你這麽緊張,我還以為是其他的冊特別精彩的緣故。”

“沒有沒有,都這樣,通篇廢話。”

“廢話?”

“是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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