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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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時候, 霍元霖就被從被窩裏挖了出來，冷水帕子蓋在了臉上才清醒一些。
湯圓見他這幅睡眼朦朧的模樣覺得好笑，但卻不得不狠心提醒：“少爺, 今日就是會試開考的日子，您得趕緊收拾好出門了。”
不提會試還好, 提起會試霍元霖整個人又倒下了。
“要不就報我病了, 沒法去參考算了。”
霍元嘉從外頭走進來：“別胡鬧, 快起來吧, 聖人都下了明旨, 你這次去也得去, 不去也得去。”
霍元霖抿著嘴巴不情不願的爬起來, 吃了幾口熱食才恢覆了一些精神。
“大哥，你說聖人到底咋想的, 好好的太子說廢就廢，眼睛跟被屎糊了似的要冊立二皇子, 沒瞧見他多不得人心嗎？”
霍元嘉擰起眉頭，幸好這會兒丫鬟們都出去了。
“嘴上沒把門，既定的事情就別再抱怨了，收拾好就出門。”
霍元霖又開始嘆氣：“聖人想為二皇子鋪路, 就拿著我們這些人做筏子, 他也不想想二皇子殺了多少勳貴妻眷, 此次參加會試的人力有這些人的丈夫、兒子、孫子，一個個心懷怨恨, 怎麽可能因為一場會試就改變心思。”
他實在是不理解老皇帝的騷操作, 暗地裏懷疑他是不是年紀大了老糊塗了, 偏偏這個人是皇帝，在皇位上鬧老年癡呆的話, 後果不堪設想。
霍元嘉不知道弟弟腹誹了什麽，但還是好言好語的安慰：“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聖人已經擺上了戲臺子，那我們就得配合上臺唱戲。”
“否則出頭的椽子先爛，王家的例子就在眼前。”
隨著王皇後自縊身亡，祿親王叛亂，太子被廢圈禁，王家也在一夜之間跌落神壇。
曾經占據半壁朝堂的王家派系支離破碎，主事的幾人被斬殺，其餘都是流放，下場實在是慘烈。
霍元霖打了個哆嗦，皇帝是糊塗，可他還是皇帝，一句話便能定人生死。
他趕緊打起精神來：“也是，參加就參加唄，反正我就那麽點本事，不一定能中。”
霍元嘉幫他整理好衣裳：“中了也無事，聖人讓二皇子主考，想讓他白得一批學生作為助力，這是明謀，可正因為是明謀，到時候實在難說。”
霍元霖也反應過來，師生的名義是明謀，可這些人會不會跟隨二皇子可不是皇帝一句話能決定的。
且看太子被廢了這麽久，二皇子依舊未能冊封，就知道朝中對冊立二皇子的態度。
二月的天還是很冷，霍元霖出門便打了個哆嗦，忍不住哈了口氣。
霍元嘉索性脫下大氅包住他，親自送他去貢院，路上叮囑：“只需當是尋常會試，切勿自作聰明。”
霍元霖點了點頭，又說了句：“大哥，你說聖人會成功嗎？”
“那就看祿親王能堅持多久了。”西南的叛亂不止，廢太子還活著，那皇帝想要冊立二皇子就難。
提起祿親王，霍元霖就想到被皇帝派去打親爹的梁慎，一時感慨萬千。
等到了貢院門口，霍元霖已經給自己打好氣，脫了大氅就往下跳。
霍元嘉一把拽住他：“急什麽，等貢院大門開了再進去也不遲。”
“算了，也不差那點時間。”霍元霖轉身，給自家大哥系上大氅，“哥，你別仗著年輕就不保暖，將來老了要受罪的。”
“是哪個大冬天還出去跑馬，你還嘮叨起我來。”霍元嘉一時失笑。
霍元霖哈哈一笑，已經跳下去自顧自排隊，還朝著他擺了擺手：“回去吧，我自己就能成。”
霍元嘉哪裏放心的下，雖說霍元霖如今已經十四，這一年沒少長個兒，已經長到了他鼻子底下。
可在霍元嘉心裏頭，弟弟依舊還是個孩子，尤其是他光長個子不長肉，穿著衣裳淡薄的很，越發讓人擔心。
一直目送霍元霖進了貢院，霍元嘉才吐出一口氣：“走吧。”
誰知沒走出幾步，便聽見有人叫道：“霍大人，不如一起走。”
霍元嘉如今在戶部任職，來人是新上任的戶部尚書，他的頂頭上司。
“參見大人。”
“不必多禮。”戶部尚書看著倒是和煦的很，臨了又問，“你家弟弟也要參加此次會試嗎？他歲數不大吧？”
“才滿十四。”對於這位剛剛上位，皇帝心腹的戶部尚書，霍元嘉向來是奉行少說少錯。
尚書點了點頭，又說了句：“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令弟若能考中步入朝堂，也能給霍大人幾分臂助。”
霍元嘉只說：“能不能考中也是其次，試一試讓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也是好的，再者，他年紀小，性子跳脫不沈穩，還需打磨幾年。”
“我看令弟倒是不錯，聖人都誇過的小公子，人品相貌學識都是極好的。”尚書大人笑了笑。
“我們在朝為官，食君之祿便要為君分憂，霍大人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霍元嘉心底嘆了口氣：“那是自然。”
兩人都要前往戶部便一道兒離開了，一路倒像是言談甚歡。
只是等到戶部分手後，戶部尚書的臉色便沈了下來：“這個霍元嘉真是滑不溜丟，至今都不肯松口。”
“大人，按理來說霍大人與二皇子有些交情，為什麽至今不肯投向二皇子？”
尚書瞥了眼屬下，淡淡道：“多嘴。”
他不知想到什麽，心底也是嘆了口氣，若有選擇，他也不想站在二皇子身後搖旗吶喊，可誰讓皇帝選中了他。
如今已經選了這條路，那就只能一路走到黑了。
尚書對二皇子的人品心知肚明，絕不是個有氣量的，朝中如今旗幟鮮明支持冊立二皇子的官員，多是皇帝一手提拔暗示的。
即使如此，他們私底下也覺得二皇子沒有明君之相，光是謀逆一條便是跨不過的坎兒。
朝堂紛爭，暫時還與霍元霖無關。
他跟隨著考生們進入了貢院，很快就見到了意氣風發的二皇子。
二皇子赫然穿著一身違制的太子朝服，雖然還未冊立太子，卻已經享受著太子的待遇。
霍元霖眼觀鼻鼻觀心，低眉順眼的等待二皇子發話，心想這位實在是沈不住氣，在這當頭穿太子的衣服做什麽，除了落人話柄毫無益處。
二皇子顯然不這麽想，這是他距離成為太子最近的時候。
自小圖謀的東西快要到手，太子被廢後，二皇子越發的沈不住了。
皇帝提了一嘴給他太子待遇，二皇子便急吼吼的催著禮部定制了這身衣裳，並且在會試主考的時候穿了出來。
二皇子就是想告訴所有人，皇帝屬於他，馬上就會立他為太子。
站在高臺上看著下面的人頭，二皇子難得和顏悅色，還提點了幾句。
畢竟在他看來，這批人以後就是他的勢力，是他需要提拔的部署。
很快，霍元霖便分到了自己的號房，他的運氣素來不錯，分到的位置也剛剛好，還能曬到一點太陽。
白天暖和，晚上也不至於太冷。
加上皇帝有心讓二皇子施恩，每個號房裏的炭火十分充足，一場三天，連考三場似乎也不那麽艱苦。
霍元霖唯一覺得困擾的是，自打他冒個頭長高，在號房裏頭活動就艱難無比，敞開雙手就不成了。
有了霍元嘉的叮囑，霍元霖不敢隨意應付了事，該寫的都一一回答。
苦中作樂，霍元霖心想要是這次能考中，不知道能不能謀一個外放，到時候山高皇帝遠，天地任逍遙。
這年頭只是一閃而逝，霍元霖立刻就打消了。
他可舍不得丟下大哥一個人在朝堂上艱苦作戰。
只要熬過這段日子，等新帝登基，大哥一定能更上一層樓，成為大梁實際上的主宰，到時候朝堂絕不會這幅半死不活的架勢，能夠煥然一新。
給自己打了雞血，霍元霖覺得自己又可以了，畢竟黎明之前總是黑暗，他再熬一熬，就能看見曙光。
即使如此，連考九天對所有考生而言都是一場磨礪。
第一場結束的時候，便有考生身體不適，上吐下瀉直接暈了過去。
下頭報到了二皇子跟前。
二皇子聽了不但不體諒，反倒是大怒：“是真的病了還是裝模作樣，哼，孤看有些人賊心不死，故意作祟。”
“自古以來科舉便要忘記生死，讓他繼續考，考中了是他的福氣，考不中那就是他的命。”
上報的副考官心底暗暗叫苦，但還是為考生說話：“看著上吐下瀉，臉色也是蠟黃，貢院內有太醫留守，不如派過去先看看？”
二皇子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孤做事還要你來指點？”
副考官知道他剛愎自用，生怕被遷怒，頓時不敢吱聲了。
那倒黴的考生又被拖回去繼續考，等到第三場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
收卷的衙役一看不好，只能又偷偷去問副考官。
副考官也是頭疼不已，低聲說：“二皇子不許太醫過來診治，本官又能有什麽辦法，左右已經考完三場了，早些送出去讓他們回家診治吧。”
衙役只能訥訥答應。
霍元霖從號房裏出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逃出生天，好不容易能活動一下筋骨。
誰知道還未出貢院，他便發現好些個考生走路都不成了，是靠衙役直接拖出來的。
霍元霖仔細觀察後臉色微變，註意到那幾個考生都在一塊區域，指不定得了什麽傳染病。
他心中同情，都是一屆的考生，難免有些同病相憐，但還是捂住口鼻盡量離他們遠一些，以免自己也染上。
此時的霍元霖並不知道，他這一時小心，倒是救了自己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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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的時候, 霍元霖就被從被窩裏挖了出來，冷水帕子蓋在了臉上才清醒一些。
湯圓見他這幅睡眼朦朧的模樣覺得好笑，但卻不得不狠心提醒：“少爺, 今日就是會試開考的日子，您得趕緊收拾好出門了。”
不提會試還好, 提起會試霍元霖整個人又倒下了。
“要不就報我病了, 沒法去參考算了。”
霍元嘉從外頭走進來：“別胡鬧, 快起來吧, 聖人都下了明旨, 你這次去也得去, 不去也得去。”
霍元霖抿著嘴巴不情不願的爬起來, 吃了幾口熱食才恢覆了一些精神。
“大哥，你說聖人到底咋想的, 好好的太子說廢就廢，眼睛跟被屎糊了似的要冊立二皇子, 沒瞧見他多不得人心嗎？”
霍元嘉擰起眉頭，幸好這會兒丫鬟們都出去了。
“嘴上沒把門，既定的事情就別再抱怨了，收拾好就出門。”
霍元霖又開始嘆氣：“聖人想為二皇子鋪路, 就拿著我們這些人做筏子, 他也不想想二皇子殺了多少勳貴妻眷, 此次參加會試的人力有這些人的丈夫、兒子、孫子，一個個心懷怨恨, 怎麽可能因為一場會試就改變心思。”
他實在是不理解老皇帝的騷操作, 暗地裏懷疑他是不是年紀大了老糊塗了, 偏偏這個人是皇帝，在皇位上鬧老年癡呆的話, 後果不堪設想。
霍元嘉不知道弟弟腹誹了什麽，但還是好言好語的安慰：“這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聖人已經擺上了戲臺子，那我們就得配合上臺唱戲。”
“否則出頭的椽子先爛，王家的例子就在眼前。”
隨著王皇後自縊身亡，祿親王叛亂，太子被廢圈禁，王家也在一夜之間跌落神壇。
曾經占據半壁朝堂的王家派系支離破碎，主事的幾人被斬殺，其餘都是流放，下場實在是慘烈。
霍元霖打了個哆嗦，皇帝是糊塗，可他還是皇帝，一句話便能定人生死。
他趕緊打起精神來：“也是，參加就參加唄，反正我就那麽點本事，不一定能中。”
霍元嘉幫他整理好衣裳：“中了也無事，聖人讓二皇子主考，想讓他白得一批學生作為助力，這是明謀，可正因為是明謀，到時候實在難說。”
霍元霖也反應過來，師生的名義是明謀，可這些人會不會跟隨二皇子可不是皇帝一句話能決定的。
且看太子被廢了這麽久，二皇子依舊未能冊封，就知道朝中對冊立二皇子的態度。
二月的天還是很冷，霍元霖出門便打了個哆嗦，忍不住哈了口氣。
霍元嘉索性脫下大氅包住他，親自送他去貢院，路上叮囑：“只需當是尋常會試，切勿自作聰明。”
霍元霖點了點頭，又說了句：“大哥，你說聖人會成功嗎？”
“那就看祿親王能堅持多久了。”西南的叛亂不止，廢太子還活著，那皇帝想要冊立二皇子就難。
提起祿親王，霍元霖就想到被皇帝派去打親爹的梁慎，一時感慨萬千。
等到了貢院門口，霍元霖已經給自己打好氣，脫了大氅就往下跳。
霍元嘉一把拽住他：“急什麽，等貢院大門開了再進去也不遲。”
“算了，也不差那點時間。”霍元霖轉身，給自家大哥系上大氅，“哥，你別仗著年輕就不保暖，將來老了要受罪的。”
“是哪個大冬天還出去跑馬，你還嘮叨起我來。”霍元嘉一時失笑。
霍元霖哈哈一笑，已經跳下去自顧自排隊，還朝著他擺了擺手：“回去吧，我自己就能成。”
霍元嘉哪裏放心的下，雖說霍元霖如今已經十四，這一年沒少長個兒，已經長到了他鼻子底下。
可在霍元嘉心裏頭，弟弟依舊還是個孩子，尤其是他光長個子不長肉，穿著衣裳淡薄的很，越發讓人擔心。
一直目送霍元霖進了貢院，霍元嘉才吐出一口氣：“走吧。”
誰知沒走出幾步，便聽見有人叫道：“霍大人，不如一起走。”
霍元嘉如今在戶部任職，來人是新上任的戶部尚書，他的頂頭上司。
“參見大人。”
“不必多禮。”戶部尚書看著倒是和煦的很，臨了又問，“你家弟弟也要參加此次會試嗎？他歲數不大吧？”
“才滿十四。”對於這位剛剛上位，皇帝心腹的戶部尚書，霍元嘉向來是奉行少說少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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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令弟倒是不錯，聖人都誇過的小公子，人品相貌學識都是極好的。”尚書大人笑了笑。
“我們在朝為官，食君之祿便要為君分憂，霍大人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霍元嘉心底嘆了口氣：“那是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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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按理來說霍大人與二皇子有些交情，為什麽至今不肯投向二皇子？”
尚書瞥了眼屬下，淡淡道：“多嘴。”
他不知想到什麽，心底也是嘆了口氣，若有選擇，他也不想站在二皇子身後搖旗吶喊，可誰讓皇帝選中了他。
如今已經選了這條路，那就只能一路走到黑了。
尚書對二皇子的人品心知肚明，絕不是個有氣量的，朝中如今旗幟鮮明支持冊立二皇子的官員，多是皇帝一手提拔暗示的。
即使如此，他們私底下也覺得二皇子沒有明君之相，光是謀逆一條便是跨不過的坎兒。
朝堂紛爭，暫時還與霍元霖無關。
他跟隨著考生們進入了貢院，很快就見到了意氣風發的二皇子。
二皇子赫然穿著一身違制的太子朝服，雖然還未冊立太子，卻已經享受著太子的待遇。
霍元霖眼觀鼻鼻觀心，低眉順眼的等待二皇子發話，心想這位實在是沈不住氣，在這當頭穿太子的衣服做什麽，除了落人話柄毫無益處。
二皇子顯然不這麽想，這是他距離成為太子最近的時候。
自小圖謀的東西快要到手，太子被廢後，二皇子越發的沈不住了。
皇帝提了一嘴給他太子待遇，二皇子便急吼吼的催著禮部定制了這身衣裳，並且在會試主考的時候穿了出來。
二皇子就是想告訴所有人，皇帝屬於他，馬上就會立他為太子。
站在高臺上看著下面的人頭，二皇子難得和顏悅色，還提點了幾句。
畢竟在他看來，這批人以後就是他的勢力，是他需要提拔的部署。
很快，霍元霖便分到了自己的號房，他的運氣素來不錯，分到的位置也剛剛好，還能曬到一點太陽。
白天暖和，晚上也不至於太冷。
加上皇帝有心讓二皇子施恩，每個號房裏的炭火十分充足，一場三天，連考三場似乎也不那麽艱苦。
霍元霖唯一覺得困擾的是，自打他冒個頭長高，在號房裏頭活動就艱難無比，敞開雙手就不成了。
有了霍元嘉的叮囑，霍元霖不敢隨意應付了事，該寫的都一一回答。
苦中作樂，霍元霖心想要是這次能考中，不知道能不能謀一個外放，到時候山高皇帝遠，天地任逍遙。
這年頭只是一閃而逝，霍元霖立刻就打消了。
他可舍不得丟下大哥一個人在朝堂上艱苦作戰。
只要熬過這段日子，等新帝登基，大哥一定能更上一層樓，成為大梁實際上的主宰，到時候朝堂絕不會這幅半死不活的架勢，能夠煥然一新。
給自己打了雞血，霍元霖覺得自己又可以了，畢竟黎明之前總是黑暗，他再熬一熬，就能看見曙光。
即使如此，連考九天對所有考生而言都是一場磨礪。
第一場結束的時候，便有考生身體不適，上吐下瀉直接暈了過去。
下頭報到了二皇子跟前。
二皇子聽了不但不體諒，反倒是大怒：“是真的病了還是裝模作樣，哼，孤看有些人賊心不死，故意作祟。”
“自古以來科舉便要忘記生死，讓他繼續考，考中了是他的福氣，考不中那就是他的命。”
上報的副考官心底暗暗叫苦，但還是為考生說話：“看著上吐下瀉，臉色也是蠟黃，貢院內有太醫留守，不如派過去先看看？”
二皇子卻一個字都聽不進去：“孤做事還要你來指點？”
副考官知道他剛愎自用，生怕被遷怒，頓時不敢吱聲了。
那倒黴的考生又被拖回去繼續考，等到第三場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出氣多，入氣少。
收卷的衙役一看不好，只能又偷偷去問副考官。
副考官也是頭疼不已，低聲說：“二皇子不許太醫過來診治，本官又能有什麽辦法，左右已經考完三場了，早些送出去讓他們回家診治吧。”
衙役只能訥訥答應。
霍元霖從號房裏出來的時候，只覺得自己逃出生天，好不容易能活動一下筋骨。
誰知道還未出貢院，他便發現好些個考生走路都不成了，是靠衙役直接拖出來的。
霍元霖仔細觀察後臉色微變，註意到那幾個考生都在一塊區域，指不定得了什麽傳染病。
他心中同情，都是一屆的考生，難免有些同病相憐，但還是捂住口鼻盡量離他們遠一些，以免自己也染上。
此時的霍元霖並不知道，他這一時小心，倒是救了自己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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