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麽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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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什麽玩笑
很多年後, 霍元嘉回首這一場混亂的廢太子，才發現一切早有痕跡。
只是他們都身在局中，被皇家陰私所困。
就如一步步踏入宮廷的霍元嘉, 明知道前方是龍潭虎穴卻不得不入。
一直到此刻霍元嘉才明了，從他踏入朝廷的這一刻, 便已經身不由己, 退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也許當年不來京城, 在青州謀一個小小的差使才更安全。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便被霍元嘉否定, 位卑言輕更加可怕。
殿門口, 霍元嘉遇上了許久不見的小世子, 梁慎依舊是那副驕縱跋扈的模樣，似乎祿親王出逃對他毫無影響。
看見霍元嘉, 梁慎只朝著他微微額首，一句話不說便帶著人離開。
霍元嘉眼神一閃, 很快收斂的毫無痕跡，這才恭恭敬敬的進入宮殿。
還未進門，他便聽見一連串的咳嗽聲，短短一個月時間不到, 皇帝的容顏憔悴不少, 比上一次大病後更加蒼老。
這一次, 霍元嘉甚至在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身上看到了老去的蒼涼。
“霍愛卿來了。”
皇帝臉色還算和煦，眼底看不見喜怒：“不必多禮。”
霍元嘉還是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這才緩緩起身, 下一刻便瞧見皇帝身邊的二皇子。
他心底暗道不妙, 進京後便知道皇帝要廢太子，提拔二皇子, 但沒想到這人已經解開圈禁，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皇帝身旁。
怪不得滿朝文武都在宮門口長跪不起，他們妻眷的鮮血還未幹涸，皇帝便要放過罪魁禍首，甚至要讓他成為太子。
即使不為報仇，滿朝文武也不可能擁立一位殘忍弒殺，與他們有利益糾葛的皇子為太子。
皇帝看了眼二皇子：“勳兒，你與霍愛卿有共同征戰的情誼，合該多親近親近。”
二皇子早已沒了當初那喪家之犬的氣息，昂首挺胸，甚至帶著幾分高傲：“那是自然。”
他居高臨下的瞥了眼霍元嘉：“霍大人才華出眾，本皇子自然也憐惜的很。”
聽著這父子倆一搭一唱，霍元嘉微微擰起眉頭。
下一刻，皇帝便開口問：“霍愛卿，你可願意輔佐二皇子，匡扶江山社稷。”
霍元嘉心底咯噔一下，沈到了谷底。
匡扶江山社稷，天上掉下好大的餡餅，可霍元嘉不敢吃，也不能吃，他怕撐死自己。
“陛下，微臣太過年輕，資歷淺薄，不敢當此大任，還請陛下另選他人。”
皇帝臉色陰沈下來。
二皇子更是冷哼喝道：“霍元嘉，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哪兒輪得到你。”
三人都知道他未盡之意，要不是滿朝文武都反對皇帝廢太子，改立二皇子，怎麽可能輪得到資歷淺薄的霍元嘉來匡扶。
但正因為如此，霍元嘉才不能接過這項重任。
他對皇帝如此這般的原因心知肚明，更加知道這個秘密皇帝可以知道，但他決不能知道。
否則皇帝不會允許一個知道皇室□□醜聞的官員活著。
霍元嘉索性跪下來行了大禮：“還請陛下三思，太子為嫡長子，並無過錯，廢太子乃逆天之行，於大梁弊大於利。”
皇帝眼神冰冷，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霍元嘉，周身都是不悅的氣息。
二皇子氣急敗壞：“霍元嘉，你敢抗旨。”
“他太子有什麽好，不過是仗著嫡長子的名頭罷了，向來都是唯唯諾諾沒個皇家人的樣子，父皇廢了他也是理所當然。”
“勳兒。”皇帝喝止住二皇子的話。
他沈聲問道：“霍愛卿，你與老二有君臣之義，行軍途中更是同甘共苦，頗有幾分患難與共。”
“你可知道這是大好機會，只要你願意輔佐勳兒坐穩太子之位，將來便是太子太傅，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霍元嘉的回答是深深磕頭：“陛下，還請三思。”
二皇子氣惱至極，上去就給了霍元嘉一腳，將他踹得一個趔趄。
“老二！”皇帝大怒喝止。
霍元嘉重回原來的姿態，口中只喊：“請陛下三思而後行。”
皇帝沈聲道：“若朕執意廢太子呢？”
“請陛下以大梁為重，三思而後行。”霍元嘉再次喊道。
二皇子沒想到原以為勝券在握的事情，這個霍元嘉卻如此不給面子，又羞又惱：“父皇，霍元嘉竟敢抗旨不遵，理應重罰，不如用他來殺雞儆猴，您再為兒臣另選他人就是。”
這話一出，皇帝擰起眉頭，知道這一個月的準備都白費了。
二皇子如此狠辣，也怪不得不得人心，霍元嘉寧死也不願意輔佐。
再想到宮門口那些冥頑不靈的太子派，曾經皇帝為太子做過多少準備，如今便多恨自己瞎了眼，竟然沒看出這母子倆的狼子野心。
實在是可恨至極。
心底惱怒到了極點，皇帝面色反倒是更加沈凝：“罷了，既然你執意不肯，那就退下吧。”
“是。”霍元嘉一句話也沒多說，直接退了出去。
他還未出門，便聽見裏頭二皇子暴怒的聲音：“父皇，霍元嘉竟敢如此無理，您怎麽不狠狠的處罰他，讓宮門口那些老頭子看看違抗聖旨的下場。”
“住口！”
皇帝厲喝一聲，即使眼前是他唯一的兒子，皇帝看著二皇子的眼神依舊是不滿和挑剔。
曾經他就瞧不上這老二，如今更是如此。
“你該反省反省自己，霍元嘉跟隨你北征一年，回來後寧死也不願意輔佐你，可見你不得人心，若非如此，即使廢太子會有波瀾，也不至於滿朝文武都反對。”
二皇子被罵了一頓，才忍住一腔怨氣：“那不得怪父皇您被皇後母子蒙騙多年，讓兒子名不正言不順，他們才不願意跟隨兒臣。”
皇帝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劇烈咳嗽起來。
姜文全連忙幫他順氣，心底也是暗暗叫苦，誰能知道時隔多年，會爆出祿親王與皇後私通生子，太子並非皇帝血脈的糟心事兒呢。
因為此事，皇後已經被賜死，太子被圈禁，宮內都被清洗了一遍。
若不是他陪伴皇帝多年，這會兒只怕也早已命喪黃泉，偏偏祿親王逃了，皇帝還不能將此事洩露出去，以免被天下人恥笑。
二皇子見皇帝如此，心底也暗暗後悔。
畢竟他心知肚明，即使太子身份存疑，但畢竟當了那麽多年的太子，根深蒂固，如果沒有皇帝的支持，他根本鬥不過。
“父皇別生氣，都是兒臣的不是。”
見他低眉順眼，皇帝心底嘆了口氣：“老二，你該改一改這毛病了，太——那孽障雖然不成器，可素來禮賢下士，深得人心，這一點你該向他好好學學。”
二皇子卻不以為然，口中應付了事：“是，兒臣會的。”
皇帝哪裏看不懂他的心思，深深嘆了口氣。
不等他緩一口氣，二皇子又道：“父皇，祿親王做出這般穢亂宮廷之事，您為何還留著梁慎，還讓他掌管京郊大營，誰知道他會不會跟祿親王勾連起來造反。”
造反兩次觸碰到皇帝的神經。
他沈聲道：“朕自有打算。”
二皇子還要再說什麽，皇帝已經不耐煩的擺手：“若無事你也退下吧，多跟朝中文武大臣走動走動，若能拉攏一二，也是你的助力。”
二皇子只能退下。
宮殿內一下子清冷下來，透著一股陰寒。
姜文全一個字也不敢說，只是小心伺候。
許久，皇帝哀嘆一聲：“是不是朕年輕時候殺伐太過，列祖列宗在怪朕太過狠心，所以才降下懲罰。”
姜文全恨不得將腦袋藏起來，哪裏敢吱聲。
皇帝眼底滿是冰寒：“朕是殺了不少人，可自問從未虧待過皇後母子，他們卻如此待我，還有祿親王，朕把他視為左膀右臂，他卻恩將仇報，當年就不該見他年幼，便留他一條生路。”
皇帝只恨被人辜負，卻從未想過自己殘殺兄弟，甚至將陪伴他多年的皇子妃也一同處死，只因為皇子妃娘家與曾經的太子交往甚密。
如今的王皇後比他年輕許多，是在他登基後才冊立的皇後，甚至被稱為元後，曾經的皇子妃早已煙消雲散。
而祿親王能活下來，一來是當年尚且年幼，沒有爭奪皇位的可能，二來也是皇帝需要留下一個兄弟告訴天下人，他並非濫殺之人。
更何況祿親王只有一位王妃，膝下只有一子，而這個孩子卻是皇帝與王妃私通所生。
皇帝並不覺得自己理虧，只覺得皇後與祿親王實在該死。
“罷了，老二雖然不成器，到底是朕嫡親的兒子，朕總是要為他鋪平道路的。”
打定主意，皇帝冷聲道：“傳朕執意，令文武百官各自歸位，若還有人在宮門口跪著，便押入天牢，讓他們好好反省。”
“是。”姜文全心底發苦，陛下這意思，怕是要動真格了。
很快，負責禁衛軍的陶明耀便接到了命令。
陶明耀並不知道皇帝為什麽忽然中邪似的要廢太子，立二皇子，但他只知道聽令行事。
“諸位大人還請回吧，別讓陶某為難。”
陶明耀派人提醒。
為首的正是王尚書，他臉色憔悴，滿眼通紅。
別人尚且不知道王皇後已死，他卻已經得知消息，更知道其中官司。
王尚書心底責怪王皇後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犯下這般□□之罪，還隱瞞王家多年，如今讓他進退不得。
若早知這個秘密，王尚書怎麽會留下二皇子性命。
現在後悔也晚了，他只能靠著太子“名正言順”，鼓動文武百官跪求，否則退一步讓皇帝廢了太子，下一步被收拾的就是王家。
“陶大人不必再說，太子無過，冒然廢除名不正言不順，本官就算跪死在宮門口，也要請陛下改變主意。”
不少官員都讚同王尚書的話，只有那些消息靈通的，敏銳的察覺到其中不對勁。
陶明耀擰眉：“那就對不住了。”
禁衛軍行動，果然將不肯退去的文武百官抓入天牢，一時天牢中也人滿為患。
宮門口哭聲連天，霍元嘉卻管不了那麽多，他剛回到家便聽說多了個兄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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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們都身在局中，被皇家陰私所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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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此刻霍元嘉才明了，從他踏入朝廷的這一刻, 便已經身不由己, 退一步便是粉身碎骨。
也許當年不來京城, 在青州謀一個小小的差使才更安全。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 便被霍元嘉否定, 位卑言輕更加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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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霍元嘉, 梁慎只朝著他微微額首，一句話不說便帶著人離開。
霍元嘉眼神一閃, 很快收斂的毫無痕跡，這才恭恭敬敬的進入宮殿。
還未進門，他便聽見一連串的咳嗽聲，短短一個月時間不到, 皇帝的容顏憔悴不少, 比上一次大病後更加蒼老。
這一次, 霍元嘉甚至在這位高高在上的帝王身上看到了老去的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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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臉色還算和煦，眼底看不見喜怒：“不必多禮。”
霍元嘉還是規規矩矩的行了禮, 這才緩緩起身, 下一刻便瞧見皇帝身邊的二皇子。
他心底暗道不妙, 進京後便知道皇帝要廢太子，提拔二皇子, 但沒想到這人已經解開圈禁，堂而皇之的出現在皇帝身旁。
怪不得滿朝文武都在宮門口長跪不起，他們妻眷的鮮血還未幹涸，皇帝便要放過罪魁禍首，甚至要讓他成為太子。
即使不為報仇，滿朝文武也不可能擁立一位殘忍弒殺，與他們有利益糾葛的皇子為太子。
皇帝看了眼二皇子：“勳兒，你與霍愛卿有共同征戰的情誼，合該多親近親近。”
二皇子早已沒了當初那喪家之犬的氣息，昂首挺胸，甚至帶著幾分高傲：“那是自然。”
他居高臨下的瞥了眼霍元嘉：“霍大人才華出眾，本皇子自然也憐惜的很。”
聽著這父子倆一搭一唱，霍元嘉微微擰起眉頭。
下一刻，皇帝便開口問：“霍愛卿，你可願意輔佐二皇子，匡扶江山社稷。”
霍元嘉心底咯噔一下，沈到了谷底。
匡扶江山社稷，天上掉下好大的餡餅，可霍元嘉不敢吃，也不能吃，他怕撐死自己。
“陛下，微臣太過年輕，資歷淺薄，不敢當此大任，還請陛下另選他人。”
皇帝臉色陰沈下來。
二皇子更是冷哼喝道：“霍元嘉，你別給臉不要臉，要不是——哪兒輪得到你。”
三人都知道他未盡之意，要不是滿朝文武都反對皇帝廢太子，改立二皇子，怎麽可能輪得到資歷淺薄的霍元嘉來匡扶。
但正因為如此，霍元嘉才不能接過這項重任。
他對皇帝如此這般的原因心知肚明，更加知道這個秘密皇帝可以知道，但他決不能知道。
否則皇帝不會允許一個知道皇室□□醜聞的官員活著。
霍元嘉索性跪下來行了大禮：“還請陛下三思，太子為嫡長子，並無過錯，廢太子乃逆天之行，於大梁弊大於利。”
皇帝眼神冰冷，若有所思的打量著霍元嘉，周身都是不悅的氣息。
二皇子氣急敗壞：“霍元嘉，你敢抗旨。”
“他太子有什麽好，不過是仗著嫡長子的名頭罷了，向來都是唯唯諾諾沒個皇家人的樣子，父皇廢了他也是理所當然。”
“勳兒。”皇帝喝止住二皇子的話。
他沈聲問道：“霍愛卿，你與老二有君臣之義，行軍途中更是同甘共苦，頗有幾分患難與共。”
“你可知道這是大好機會，只要你願意輔佐勳兒坐穩太子之位，將來便是太子太傅，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霍元嘉的回答是深深磕頭：“陛下，還請三思。”
二皇子氣惱至極，上去就給了霍元嘉一腳，將他踹得一個趔趄。
“老二！”皇帝大怒喝止。
霍元嘉重回原來的姿態，口中只喊：“請陛下三思而後行。”
皇帝沈聲道：“若朕執意廢太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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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如此狠辣，也怪不得不得人心，霍元嘉寧死也不願意輔佐。
再想到宮門口那些冥頑不靈的太子派，曾經皇帝為太子做過多少準備，如今便多恨自己瞎了眼，竟然沒看出這母子倆的狼子野心。
實在是可恨至極。
心底惱怒到了極點，皇帝面色反倒是更加沈凝：“罷了，既然你執意不肯，那就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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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厲喝一聲，即使眼前是他唯一的兒子，皇帝看著二皇子的眼神依舊是不滿和挑剔。
曾經他就瞧不上這老二，如今更是如此。
“你該反省反省自己，霍元嘉跟隨你北征一年，回來後寧死也不願意輔佐你，可見你不得人心，若非如此，即使廢太子會有波瀾，也不至於滿朝文武都反對。”
二皇子被罵了一頓，才忍住一腔怨氣：“那不得怪父皇您被皇後母子蒙騙多年，讓兒子名不正言不順，他們才不願意跟隨兒臣。”
皇帝差點一口氣沒上來，劇烈咳嗽起來。
姜文全連忙幫他順氣，心底也是暗暗叫苦，誰能知道時隔多年，會爆出祿親王與皇後私通生子，太子並非皇帝血脈的糟心事兒呢。
因為此事，皇後已經被賜死，太子被圈禁，宮內都被清洗了一遍。
若不是他陪伴皇帝多年，這會兒只怕也早已命喪黃泉，偏偏祿親王逃了，皇帝還不能將此事洩露出去，以免被天下人恥笑。
二皇子見皇帝如此，心底也暗暗後悔。
畢竟他心知肚明，即使太子身份存疑，但畢竟當了那麽多年的太子，根深蒂固，如果沒有皇帝的支持，他根本鬥不過。
“父皇別生氣，都是兒臣的不是。”
見他低眉順眼，皇帝心底嘆了口氣：“老二，你該改一改這毛病了，太——那孽障雖然不成器，可素來禮賢下士，深得人心，這一點你該向他好好學學。”
二皇子卻不以為然，口中應付了事：“是，兒臣會的。”
皇帝哪裏看不懂他的心思，深深嘆了口氣。
不等他緩一口氣，二皇子又道：“父皇，祿親王做出這般穢亂宮廷之事，您為何還留著梁慎，還讓他掌管京郊大營，誰知道他會不會跟祿親王勾連起來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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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沈聲道：“朕自有打算。”
二皇子還要再說什麽，皇帝已經不耐煩的擺手：“若無事你也退下吧，多跟朝中文武大臣走動走動，若能拉攏一二，也是你的助力。”
二皇子只能退下。
宮殿內一下子清冷下來，透著一股陰寒。
姜文全一個字也不敢說，只是小心伺候。
許久，皇帝哀嘆一聲：“是不是朕年輕時候殺伐太過，列祖列宗在怪朕太過狠心，所以才降下懲罰。”
姜文全恨不得將腦袋藏起來，哪裏敢吱聲。
皇帝眼底滿是冰寒：“朕是殺了不少人，可自問從未虧待過皇後母子，他們卻如此待我，還有祿親王，朕把他視為左膀右臂，他卻恩將仇報，當年就不該見他年幼，便留他一條生路。”
皇帝只恨被人辜負，卻從未想過自己殘殺兄弟，甚至將陪伴他多年的皇子妃也一同處死，只因為皇子妃娘家與曾經的太子交往甚密。
如今的王皇後比他年輕許多，是在他登基後才冊立的皇後，甚至被稱為元後，曾經的皇子妃早已煙消雲散。
而祿親王能活下來，一來是當年尚且年幼，沒有爭奪皇位的可能，二來也是皇帝需要留下一個兄弟告訴天下人，他並非濫殺之人。
更何況祿親王只有一位王妃，膝下只有一子，而這個孩子卻是皇帝與王妃私通所生。
皇帝並不覺得自己理虧，只覺得皇後與祿親王實在該死。
“罷了，老二雖然不成器，到底是朕嫡親的兒子，朕總是要為他鋪平道路的。”
打定主意，皇帝冷聲道：“傳朕執意，令文武百官各自歸位，若還有人在宮門口跪著，便押入天牢，讓他們好好反省。”
“是。”姜文全心底發苦，陛下這意思，怕是要動真格了。
很快，負責禁衛軍的陶明耀便接到了命令。
陶明耀並不知道皇帝為什麽忽然中邪似的要廢太子，立二皇子，但他只知道聽令行事。
“諸位大人還請回吧，別讓陶某為難。”
陶明耀派人提醒。
為首的正是王尚書，他臉色憔悴，滿眼通紅。
別人尚且不知道王皇後已死，他卻已經得知消息，更知道其中官司。
王尚書心底責怪王皇後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犯下這般□□之罪，還隱瞞王家多年，如今讓他進退不得。
若早知這個秘密，王尚書怎麽會留下二皇子性命。
現在後悔也晚了，他只能靠著太子“名正言順”，鼓動文武百官跪求，否則退一步讓皇帝廢了太子，下一步被收拾的就是王家。
“陶大人不必再說，太子無過，冒然廢除名不正言不順，本官就算跪死在宮門口，也要請陛下改變主意。”
不少官員都讚同王尚書的話，只有那些消息靈通的，敏銳的察覺到其中不對勁。
陶明耀擰眉：“那就對不住了。”
禁衛軍行動，果然將不肯退去的文武百官抓入天牢，一時天牢中也人滿為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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