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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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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4 章

“ 某倒是猜出了, 她是哪家的小姐。”隨著那錦衣公子一搖折扇,一個姓氏從他口中吐出 :“那位小姐姓玉,名荷。”

“乃金陵玉家女。”

此話一出, 全場寂靜。

隨即便是一聲高過一聲的不信。

“她怎麽會是玉家的姑娘?道友莫不是在胡扯。”這次說話的不是那群灰衣散修, 而是那坐在他們鄰桌, 那群黑衣修士其中的一個年輕姑娘,就像是無法接受般瞪大雙眼。

直直看向那錦衣公子。

被駁了面子, 錦衣公子也不生氣,搖著折扇回:“某從不說假話。那女子, 確實是金陵玉家小姐。”

“你見過?還是認識?”

“怎的, 隨便說人家壞話。”那小女修皺眉怒懟,在蒼闌大陸許多人眼中, 那金陵城城主獨女,雖然出身矜貴,但卻不是個好人。

傲慢, 固執, 兇狠, 野蠻。

是個有娘身沒娘養的惡人。

那樣的美人兒, 像是天仙下凡, 所以怎麽能和那種惡毒的女人牽扯上關系?

在小女修眼中, 說她是玉家女兒, 就是在羞辱她。所以,她很生氣, 生氣到有些忘記出家門時, 家中長輩對她們的叮囑, 切勿與人發生口舌之爭,就算有氣, 也要忍,忍到去了玄靈宗,過了拜師大典之後才報覆。

何況是現在,為了一個不相幹的美人兒。她剛說完,身邊年長一些的男子便出聲呵斥:“閉嘴。”

這聲呵斥,讓她回了神,也熄了火。但點起了另一群修士的熱情。

“是啊,那女修說得沒錯。那樣的人兒,怎會是金陵玉家那個潑婦。”

“就是就是,道友一定是在說笑。”

“你說那美人是血煞宗的萬鳳玲,我還信。但你要說她是金陵玉家的小姐,我們是萬萬不信。”

幾人左一言右一語,很快便將那黑衣修士呵斥妹妹的聲音蓋過。

聽了他們反駁的話,那錦衣公子也不惱。只笑著搖頭晃腦,悠閑自在,像是胸有成竹一般道:“不信,那我便給大家分析分析。”

“你看,我們現在處於何地?鎖泊山,山腳下,這地離那金陵城只有不到五十裏。那美人只坐了攆轎,也是輕裝上路,一看便是離了近。”

“如若是要去玄靈宗拜師絕不是這一輛小小馬車,再則這小姐生得貌美矜貴,一看便是被家中長輩如珠如寶疼愛長大,這樣的女兒送去玄靈宗,家中竟然無一人陪同,這不合理。”

“所以這小姐,不是去拜師,而是另有隱情...”他說的哪裏有隱情是什麽,已經顯而易見。

緊接著他又道:“那小姐一看便不是普通世家能夠供養得出來,所以得是位城主之女,離這裏最近的便是金陵城。”

“你這話聽著有理,但未免太過牽強。總不能因為離得近,就是那小姐。誰知道那馬兒,是不是普通的馬,如果是個神駒,日行千裏不在話下,又怎麽會又路程太遠。”

“道友說得有理,但問題是那些侍衛丫頭可沒有那樣快的腳力。所以,絕不會是遠路來的小姐。”

有人還想爭論,那錦衣公子立馬出聲:“道友別急,先讓某說完。”

隨即,那公子又開始分析:“最近都說那尉遲家長子和玉家大小姐要聯姻,既然有這傳言,那便不會空穴來風。”

“剛剛頭頂那飛舟,是尉遲家的手筆。他們剛到,那小姐便也到了。你們不覺得太過湊巧?”

“傳言又道,玉家與尉遲家長輩不睦,不同意這門婚事,這可不就要偷偷見面。”

他的話有理,每一句都讓人信服。就連那一直想要反駁,但因自家兄長眼神威脅不敢開口的小女修,都有點信了。

可如果真是那樣,那這也太荒唐。那生得花容月貌的小姐,怎麽會是那樣一個心思惡毒卑劣之人。

聽說,她還老是折磨府內奴仆,不把她們當人,不是打就是罵,怎就是一個瘋子。

“如若不信,我還有可說的點。比如,那尉遲家的長子行事穩重,自幼被當作繼承人教養,不說風光霽月,也可說與光同塵,這樣的男兒又怎麽會娶一個毒婦?他總該有所求,為名為利,還是為美人?”

餘下的話不用說完,所有人都知道是什麽意思。那錦衣公子想說,那玉家小姐那麽差的名聲,娶回去很難服眾,到時別說給他助力,將他拖下水都有可能。

既如此那位心機深沈的尉遲家長子為了什麽?總不該是腦袋發熱。

顯然絕對不是,他一定是真的喜歡那位小姐,才會在家中父母不同意的情況下,毅然決然前往玉家求娶。

那玉家女兒,民聲一向不好。能傳出這麽個名聲,估計本人確實有些瑕疵,那便不是因才情而在一起,便只有那金陵第一美人的緣由。

自古英雄配美人,男人又怎麽會不愛美人。就算惡毒頑劣了一些,那也是美人。何況那玉家小姐不單單是美人那麽簡單,而是世間少有的美人。

“往年聽那傾國傾城之言,總覺是在說鬼話,如今見那玉家小姐,只道這話不假。”有人感慨,而那人顯然是信了那錦衣公子的分析。

當然也有人不信,只不過因他說得實在是有理,有理到他們這些不信的人都無法反駁。

只能沈默喝茶,突地那幾個不信之人其中一位,像是想起什麽一樣,看向李大勇身側的灰袍修士。

“我記得這位道友是姓謝,是雪嶺人士。不說與謝家有關系,但一定是久居那地,那位玉家小姐與雪嶺謝家定親多年,雪嶺可有什麽人見過,又或者留下過什麽畫像?”

“再者,道友可識的那玉家女兒。她生得當真那般美,是那位小姐。”他的話,提醒了李大勇。

他一拍大腿,激動道:“對啊!我怎麽把兄弟你忘了!快說說,那小姐是不是玉家姑娘。”

頓時一群人的視線,再次落回謝二身上。他喝茶的動作不變,卻只道:“未曾見過,不知。”

青年神情冷漠,眉眼疏離。

可他緊握茶杯的手還是暴露,他沒他表現得那般冷靜,他因剛剛得知的消息 ,險些捏碎杯盞。

因為,那女子確實是她。那個自幼與他有婚約的玉家小姐,也是在他落難之時強行退婚的女子。

明明只要一擔霧凇就能救他,可她卻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

前塵往事,本該放下。

修行之人,也不能太計較過往,那會讓他生出心魔。謝靖遠搖頭,又道:“我雖是雪嶺之人,但雪嶺之大,冰封千裏,與主家隔得很遠。”

“確實,不曾見過。”

怎麽能見過,她自幼嫌棄雪嶺苦寒,別說去就連他們來金陵,見上一面都難。往年他只以為她小女兒心性,害羞。後來才得知是嫌棄,厭憎.

他的話...是假。

但李大勇是個粗人,觀察不到那麽仔細只道:“這可真不湊巧,我兄弟也沒見過。”

“這外地的沒見過,本地的應該是?咱們去問問那店小二,這鎖泊山離那金陵城只有三十幾裏,離得近估摸著應該見過。”

可哪知,小二卻道:“咱雖是金陵城的人,但都是一些小老百姓,哪裏能見到那樣的仙家小姐。而且,大小姐也不愛出門。”

他撩起抹布便往肩上甩,隨即吆喝道:“那就更見不上了,客官們好好喝茶,我再去燒壺熱水。”笑哈哈的小二離開,茶樓裏再次響起談話聲。那美人驚艷,也讓人茶不思飯不想,但這世間不止有美人,還有別的趣事。加之一直弄不清,便沒了聊下去的話頭。很快,一群人又聊到另一件事上去。

而那錦衣公子也沒再多言。

沈默地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喝茶,那李大勇沒看見的,他卻瞧見了。

那叫謝二的男人,在看到那位玉家小姐時,有顯然的不自在。所以,他說他不曾見過,是假......

這邊發生的一切,穿過蘆葦叢、小池塘的玉荷並不清楚。她只知這路不好走,腳下硌得慌,如若不是被藍溪扶著往前,遲早摔倒。

也好在,這段路並不長。

進入河中心,便瞧見清雅別致的涼亭。她還未上前,涼亭裏便率先走出一個青年。

那青年穿著一身雪衣,姿容清冷,宛若天人。一身月牙白的錦袍裁剪合體,襯得他身姿挺拔修長,如芝蘭玉樹,光風霽月,說不出的尊貴。

只一眼便能讓人知道他身份不簡單,是尉遲洲。來人快步來至她跟前。

“玉娘。”他叫得溫柔。

這樣的溫柔,如若讓外人瞧見一定會大吃一驚。因誰人不知,這尉遲家的公子最是端方持重,守禮。

自然也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可此刻,卻如一個初嘗情愛的毛頭小子。滿心滿眼都是那女子,是聲音裏都流露出的喜歡。

“郎君好。”比起那快步上前的公子,那被侍女攙扶著的小姐,就要冷淡許多。

她微微低頭,彎下身行禮。模樣不卑不亢,也無多少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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