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殘酷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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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殘酷真相
此次事件被皇家嚴令外傳, 所以剛開始對外界的影響其實並不大。
李元姬與她的人穩紮穩打地消化著山南西道與部分河南道的地盤資源，並且也安排了不少人手前往地方。
在中央，最大的進展要數杜晨進了戶部歷練。而她自己因為在兵部參政, 在擁有了實質兵權後不少地方上的衛府都尉們都以要錢要物等理由上書與她拉近關系, 仿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著。
但是李元姬卻開心不起來, 因為皇後的身體一直沒有明顯好轉的跡象。
太醫們來來回回總是那些藥那番話，李元姬遍尋京畿附近的所謂名醫也成效不大。
要說誰的醫術好，當然要屬季寧, 但是她每每找他他都避而不見，好不容易逮到一次, 他的回答與那些禦醫們也沒什麽太大差別, 這無疑也加劇了她的焦慮。
“阿蠻, 你最近怎麽總是如此心神不寧？”在與僚屬們商議事情時李元姬的走神無疑引起了杜晨的註意, 眾人散去後，杜晨單獨留了下來。
“無事……”李元姬本能地掩飾。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 帝後之間的齟齬李元姬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 甚至是對身邊親近的人也不曾提起, 杜晨不清楚也很正常。最近她真的內心過於壓抑, 急需一個宣洩的對象, 所以, 當杜晨提出今晚留下來陪她的時候，她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
事實上，喝酒和性，愛都是非常能解壓的方式，一場歡愛下來緊繃的神經總算稍微放松下來一些。
杜晨撐著頭, 側躺著，靜靜地看著她趴伏在床上, 哪怕只是一個背影，哪怕她一動不動的，他也覺得怎麽都看不夠。許久，他伸手撩起一縷她的頭發在指間把玩。
“最近形勢一片大好，你卻總是興致不高的樣子，有什麽事難道跟我都不能說嗎？”她歷來冷靜沈穩，喜怒不形於色，下邊人多半看不出什麽，但是他陪伴她多年，這點變化又如何瞞得過他的眼睛？
剛開始李元姬並沒有回答，甚至連身體都絲毫沒有反應，仿佛睡著了一般。半晌，她突然翻過身，仰面朝天，緩緩開口道，“阿晨，你還記得宣女嗎？”也不待他回答，她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我們初至山南西道時她還是那麽鮮活健康的一個人，結果只是生個孩子的功夫，人就沒了……”
聞言，杜晨嘆氣，他大約知道她到底在憂慮什麽了。“阿蠻，你我都知道宣女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為原因在裏面的。這世上絕大多數的女子生育雖然危險，但結果大多數還是好的。我知道你擔心皇後殿下，但是你把能做的都做了就夠了，其他的你想再多也無濟於事啊！”
李元姬搖了搖頭沒再說話，內心被一種絕望般的孤獨所淹沒，哪怕身邊有再多人說再多的話也無法彌補，她只能努力告訴自己，只要自己毫不放松地堅持下去，沒有壞消息便是好消息。
然而就在這天晚上，她再次做了噩夢，夢裏又是那個白綾滿宮的畫面，到處都彌漫著絕望與悲哀，夢裏的那個她在母親的靈堂裏悔恨哀嚎，泣不成聲……她從夢中驚醒，猛得坐起身，劇烈地喘息，冷汗濕透了衣襟。
杜晨亦被她驚醒，趕緊坐起身抱住她，將她摟進懷裏，柔聲安慰道，“怎麽了？做噩夢了嗎？別怕，我在這裏，只是做夢而已，別怕！”
聽到杜晨的聲音，李元姬才算真正從那種令人窒息一般的感覺裏掙紮出來，一時竟有些恍惚，不知道那到底是預言還是自己的夢境。
她掀開被子就想從床上下去，卻被杜晨一把拉住了手腕，“大晚上的，你去哪裏？”
李元姬怔住，是啊，自己要去哪裏？她要去找季寧！她實在太迫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實在難以忍受這種未知的折磨了，哪怕有不好的後遺癥，她也必須知道全部前因後果！但是她環顧四周，天色尚黑，確實不宜出門，既然已經打定主意，那麽也不用在乎這點時間了，她退回床上，將杜晨的胳膊拉過來枕住，迅速閉目入睡。
杜晨被她這番操作整得一楞一楞的，最終卻什麽也沒問，只靜靜地看了她很久，確定她真的入睡了，才小心翼翼地擁住她，緩緩睡了過去。
翌日，李元姬起來後，鄭重其事地沐浴更衣，穿戴整齊後帶上人手上漢中王府堵人。這次她帶齊了人手，將漢中王府圍了個水洩不通，叫他便是真的出府也出不去。
這個陣仗自然驚動了王府護衛，但李元姬不比旁人，未經季寧示下他們自然不能輕易得罪。王府管家小心翼翼地前來探問，李元姬一把推開他，大步向季寧的起居處走去。
“我又夢到了母親崩逝的畫面，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你施法令我知曉前因後果，立刻，馬上！”李元姬開門見山地要求，語氣之堅定，前所未有。
事實上，季寧這段時間對皇後的身體也非常憂慮，他一直在跟進她的身體情況，心裏已經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了。此時面對李元姬的要求，原本心裏的那點顧忌也被對未來的不確定感壓倒，他擡頭認真地審視了她一番，點頭應道，“好。”
不經季寧吩咐，他身邊本來也沒什麽伺候的人，此時兩人來到內室，房門一關，再無第三者。
季寧洗了手，拿出一卷金針，邊檢查金針，邊隨口吩咐道，“把衣服脫了。”
李元姬見他神色坦然，自然也不會扭捏，幹脆利落地把外衣都脫了，卻聽他又加了一句，“全都脫掉。”
這次李元姬並沒有聽從吩咐，反而皺起眉頭，神色不悅“我不是跟你鬧著玩的，若是玩笑，你要掂量掂量你付不付得起這個代價。”
季寧剛才的心神一直在檢查工具上面，聞言才算反應過來，擡頭看向她認真地解釋了一句，“你放心，我不至於在這種事上作弄你，這個事要刺激你身上多處穴位，還要配合手法，又有一定危險性，不容絲毫差錯，便是我也沒辦法隔著衣服來。”
說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怔了一下，然後有些失笑道，“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沒把你當成一個女人看待，不，更確切地說我心底裏認為你和我是一樣的，不是個需要被人刻意保護的存在。所以我剛才的語氣確實隨意了一些，並沒有冒犯你的意思。你放心，待會兒你背過身去，我不會亂看亂動的。”
與他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他平日裏確實有些我行我素放浪不羈，但在大事上一向極為靠譜，她還是相信他不會在這種時候亂搞的。於是，她退下內衫轉過身去，靜靜地跪坐到榻上等待著。
季寧靠近她，正欲施針，卻看到她身上多處可疑的痕跡，雖然他清心寡欲多年，但並不代表他不知道這是什麽。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但是也沒有多話，暗自收攝心神，飛快地動作起來，下針自然是毫無問題的，只是等到要手法配合時還是猶豫了好幾息，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才下得手去……
願力本身就是逆天之物，而以外力強行刺激願力吸收就更是逆天而行了，李元姬不比旁人，是絕對不容有失的，所以季寧根本也不敢令她沈浸在這種狀態裏太久。將衣服披到她身上，他轉到她面前，密切地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到她額頭冒汗，臉上現出痛苦神色時，他便毫不猶豫地停止了操作。
“如何？”對於結果，季寧自然也是期待的。
李元姬沒有說話，但是當她睜開眼時便是心理素質強大如季寧也被她狠狠震懾了一下。因為那個眼神太過冷酷威嚴，甚至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殺之氣，好在那種感覺只是一瞬間，很快李元姬就恢覆了正常。
李元姬面色逐漸蒼白，她忍不住環抱住自己的身體，渾身顫抖，“不是難產……是氣血枯竭而亡……一屍兩命！”她突然擡起頭，一把抓住季寧的手臂，嘴唇顫抖，聲音裏滿是哀求，“不可以再等了，這個孩子不能要了，再等下去她會死的，她會被生生拖死的！你信我，你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說話間她的神色已經趨於瘋狂。
季寧回握住她的手臂，沈聲道，“我信你！你冷靜下來，慢慢說。”
李元姬急促地喘息著，心咚咚咚地劇烈跳著，她深吸一口氣，勉力冷靜下來，“我按照你說的集中意念去想這件事，然後就有很多畫面湧進我的腦海。有些事跟現在的時間和情況有些出入，王氏母子之事並不是在這時揭露的，還要更晚。但同樣也是在這事後，阿娘與阿耶大吵一架，然後阿娘就開始郁郁寡歡，而後身體也是一直不見好。你提議讓她停止妊娠，但是阿耶不同意，然後拖到八個多月，阿娘的身體急轉直下，連你也無力回天，最後，最後氣血衰竭而亡……”
說到這她不受控制地瞪大眼，季寧在她眼裏看到了深深的絕望與恐懼，他的心也跟著沈了下去，出於一種同病相憐的憐惜之情，他出聲安慰道，“別怕，你不是也說事情跟之前已經不一樣了嗎？既然時間提早了一切就還來得及挽回，而且你阿娘的心境跟那時應當也是不同的。沒事的，你相信我，這事我來處理，明天我秘密去見她一面，我會說服她的，你放心！”這話既是說給李元姬聽的，又何嘗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你說的，你一定要做到！你一定要救她！你答應我！”此時的李元姬再沒有了往日的威嚴，她被恐懼與絕望的情緒席卷，無助的如同一個脆弱的孩子。
“我答應你！”季寧鄭重地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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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事件被皇家嚴令外傳, 所以剛開始對外界的影響其實並不大。
李元姬與她的人穩紮穩打地消化著山南西道與部分河南道的地盤資源，並且也安排了不少人手前往地方。
在中央，最大的進展要數杜晨進了戶部歷練。而她自己因為在兵部參政, 在擁有了實質兵權後不少地方上的衛府都尉們都以要錢要物等理由上書與她拉近關系, 仿佛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發展著。
但是李元姬卻開心不起來, 因為皇後的身體一直沒有明顯好轉的跡象。
太醫們來來回回總是那些藥那番話，李元姬遍尋京畿附近的所謂名醫也成效不大。
要說誰的醫術好，當然要屬季寧, 但是她每每找他他都避而不見，好不容易逮到一次, 他的回答與那些禦醫們也沒什麽太大差別, 這無疑也加劇了她的焦慮。
“阿蠻, 你最近怎麽總是如此心神不寧？”在與僚屬們商議事情時李元姬的走神無疑引起了杜晨的註意, 眾人散去後，杜晨單獨留了下來。
“無事……”李元姬本能地掩飾。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 帝後之間的齟齬李元姬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 甚至是對身邊親近的人也不曾提起, 杜晨不清楚也很正常。最近她真的內心過於壓抑, 急需一個宣洩的對象, 所以, 當杜晨提出今晚留下來陪她的時候，她沒怎麽猶豫就答應了。
事實上，喝酒和性，愛都是非常能解壓的方式，一場歡愛下來緊繃的神經總算稍微放松下來一些。
杜晨撐著頭, 側躺著，靜靜地看著她趴伏在床上, 哪怕只是一個背影，哪怕她一動不動的，他也覺得怎麽都看不夠。許久，他伸手撩起一縷她的頭發在指間把玩。
“最近形勢一片大好，你卻總是興致不高的樣子，有什麽事難道跟我都不能說嗎？”她歷來冷靜沈穩，喜怒不形於色，下邊人多半看不出什麽，但是他陪伴她多年，這點變化又如何瞞得過他的眼睛？
剛開始李元姬並沒有回答，甚至連身體都絲毫沒有反應，仿佛睡著了一般。半晌，她突然翻過身，仰面朝天，緩緩開口道，“阿晨，你還記得宣女嗎？”也不待他回答，她就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我們初至山南西道時她還是那麽鮮活健康的一個人，結果只是生個孩子的功夫，人就沒了……”
聞言，杜晨嘆氣，他大約知道她到底在憂慮什麽了。“阿蠻，你我都知道宣女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有人為原因在裏面的。這世上絕大多數的女子生育雖然危險，但結果大多數還是好的。我知道你擔心皇後殿下，但是你把能做的都做了就夠了，其他的你想再多也無濟於事啊！”
李元姬搖了搖頭沒再說話，內心被一種絕望般的孤獨所淹沒，哪怕身邊有再多人說再多的話也無法彌補，她只能努力告訴自己，只要自己毫不放松地堅持下去，沒有壞消息便是好消息。
然而就在這天晚上，她再次做了噩夢，夢裏又是那個白綾滿宮的畫面，到處都彌漫著絕望與悲哀，夢裏的那個她在母親的靈堂裏悔恨哀嚎，泣不成聲……她從夢中驚醒，猛得坐起身，劇烈地喘息，冷汗濕透了衣襟。
杜晨亦被她驚醒，趕緊坐起身抱住她，將她摟進懷裏，柔聲安慰道，“怎麽了？做噩夢了嗎？別怕，我在這裏，只是做夢而已，別怕！”
聽到杜晨的聲音，李元姬才算真正從那種令人窒息一般的感覺裏掙紮出來，一時竟有些恍惚，不知道那到底是預言還是自己的夢境。
她掀開被子就想從床上下去，卻被杜晨一把拉住了手腕，“大晚上的，你去哪裏？”
李元姬怔住，是啊，自己要去哪裏？她要去找季寧！她實在太迫切地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她實在難以忍受這種未知的折磨了，哪怕有不好的後遺癥，她也必須知道全部前因後果！但是她環顧四周，天色尚黑，確實不宜出門，既然已經打定主意，那麽也不用在乎這點時間了，她退回床上，將杜晨的胳膊拉過來枕住，迅速閉目入睡。
杜晨被她這番操作整得一楞一楞的，最終卻什麽也沒問，只靜靜地看了她很久，確定她真的入睡了，才小心翼翼地擁住她，緩緩睡了過去。
翌日，李元姬起來後，鄭重其事地沐浴更衣，穿戴整齊後帶上人手上漢中王府堵人。這次她帶齊了人手，將漢中王府圍了個水洩不通，叫他便是真的出府也出不去。
這個陣仗自然驚動了王府護衛，但李元姬不比旁人，未經季寧示下他們自然不能輕易得罪。王府管家小心翼翼地前來探問，李元姬一把推開他，大步向季寧的起居處走去。
“我又夢到了母親崩逝的畫面，不管付出什麽代價，你施法令我知曉前因後果，立刻，馬上！”李元姬開門見山地要求，語氣之堅定，前所未有。
事實上，季寧這段時間對皇後的身體也非常憂慮，他一直在跟進她的身體情況，心裏已經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了。此時面對李元姬的要求，原本心裏的那點顧忌也被對未來的不確定感壓倒，他擡頭認真地審視了她一番，點頭應道，“好。”
不經季寧吩咐，他身邊本來也沒什麽伺候的人，此時兩人來到內室，房門一關，再無第三者。
季寧洗了手，拿出一卷金針，邊檢查金針，邊隨口吩咐道，“把衣服脫了。”
李元姬見他神色坦然，自然也不會扭捏，幹脆利落地把外衣都脫了，卻聽他又加了一句，“全都脫掉。”
這次李元姬並沒有聽從吩咐，反而皺起眉頭，神色不悅“我不是跟你鬧著玩的，若是玩笑，你要掂量掂量你付不付得起這個代價。”
季寧剛才的心神一直在檢查工具上面，聞言才算反應過來，擡頭看向她認真地解釋了一句，“你放心，我不至於在這種事上作弄你，這個事要刺激你身上多處穴位，還要配合手法，又有一定危險性，不容絲毫差錯，便是我也沒辦法隔著衣服來。”
說著他似乎想到了什麽，突然怔了一下，然後有些失笑道，“對不起，一直以來我都沒把你當成一個女人看待，不，更確切地說我心底裏認為你和我是一樣的，不是個需要被人刻意保護的存在。所以我剛才的語氣確實隨意了一些，並沒有冒犯你的意思。你放心，待會兒你背過身去，我不會亂看亂動的。”
與他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雖然他平日裏確實有些我行我素放浪不羈，但在大事上一向極為靠譜，她還是相信他不會在這種時候亂搞的。於是，她退下內衫轉過身去，靜靜地跪坐到榻上等待著。
季寧靠近她，正欲施針，卻看到她身上多處可疑的痕跡，雖然他清心寡欲多年，但並不代表他不知道這是什麽。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但是也沒有多話，暗自收攝心神，飛快地動作起來，下針自然是毫無問題的，只是等到要手法配合時還是猶豫了好幾息，最後深吸了一口氣才下得手去……
願力本身就是逆天之物，而以外力強行刺激願力吸收就更是逆天而行了，李元姬不比旁人，是絕對不容有失的，所以季寧根本也不敢令她沈浸在這種狀態裏太久。將衣服披到她身上，他轉到她面前，密切地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到她額頭冒汗，臉上現出痛苦神色時，他便毫不猶豫地停止了操作。
“如何？”對於結果，季寧自然也是期待的。
李元姬沒有說話，但是當她睜開眼時便是心理素質強大如季寧也被她狠狠震懾了一下。因為那個眼神太過冷酷威嚴，甚至充斥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絕殺之氣，好在那種感覺只是一瞬間，很快李元姬就恢覆了正常。
李元姬面色逐漸蒼白，她忍不住環抱住自己的身體，渾身顫抖，“不是難產……是氣血枯竭而亡……一屍兩命！”她突然擡起頭，一把抓住季寧的手臂，嘴唇顫抖，聲音裏滿是哀求，“不可以再等了，這個孩子不能要了，再等下去她會死的，她會被生生拖死的！你信我，你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說話間她的神色已經趨於瘋狂。
季寧回握住她的手臂，沈聲道，“我信你！你冷靜下來，慢慢說。”
李元姬急促地喘息著，心咚咚咚地劇烈跳著，她深吸一口氣，勉力冷靜下來，“我按照你說的集中意念去想這件事，然後就有很多畫面湧進我的腦海。有些事跟現在的時間和情況有些出入，王氏母子之事並不是在這時揭露的，還要更晚。但同樣也是在這事後，阿娘與阿耶大吵一架，然後阿娘就開始郁郁寡歡，而後身體也是一直不見好。你提議讓她停止妊娠，但是阿耶不同意，然後拖到八個多月，阿娘的身體急轉直下，連你也無力回天，最後，最後氣血衰竭而亡……”
說到這她不受控制地瞪大眼，季寧在她眼裏看到了深深的絕望與恐懼，他的心也跟著沈了下去，出於一種同病相憐的憐惜之情，他出聲安慰道，“別怕，你不是也說事情跟之前已經不一樣了嗎？既然時間提早了一切就還來得及挽回，而且你阿娘的心境跟那時應當也是不同的。沒事的，你相信我，這事我來處理，明天我秘密去見她一面，我會說服她的，你放心！”這話既是說給李元姬聽的，又何嘗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你說的，你一定要做到！你一定要救她！你答應我！”此時的李元姬再沒有了往日的威嚴，她被恐懼與絕望的情緒席卷，無助的如同一個脆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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