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落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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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落下帷幕
“算了, 事已至此，再與你計較也於事無補。下月我陪你生下孩子，然後就送你回峻城去。”季寧思忖片刻, 下了決定。
聞言, 宣女卻笑了, “阿兄，你大概能猜到他對山南西道如此竭澤而漁不過是想要盡量快地增強兵力。但是你恐怕不知道再晚個一年半載，他的勢力成型, 兵力便可強到北鏡不大動幹戈便無法徹底遏制的地步了。所以你們這次來的時機正好，這可以說是最後可以以小博大和平接管山南西道的機會了。”
聞言, 季寧皺眉, “阿玉, 你……”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猜測。
“當年若不是我嫁了他, 阿娘她們也不會對他如此放心，亦不會有今日之局面。既是我種的因, 便由我來了結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宣女仍是笑著的, 連語氣都仿佛很是輕松。
季寧卻心中巨震, 一步上前抓住她纖弱的雙臂, 勉強壓抑住聲音, 咬牙切齒道, “給我收起你的心思，我，不，同，意！”
“阿兄, 我猜阿蠻有心帝位吧？阿姊既令你相助大約也是支持了她的想法……果然是我們家人的做派呢，”宣女被季寧抓得無法動彈, 神色語氣卻一如既往地輕松，“我的夫君只是出身不好，但他的能力足以在亂世稱雄，他自己本人更是對此堅定不移，絕不可能因為任何原因放棄這個目標的。
而山南西道的兵力和他的死忠追隨者絕對超出你們想象，無論你用何種方法都不可能毫發無傷地接手山南西道，唯有用我的辦法。他的心腹下屬都知道他有多麽在乎我，個別兩個甚至可能知道同心蠱的存在，若我難產而亡，他悲痛離世，只要有這個孩子在想來短時間內不會引起過大的反彈與動蕩，憑你的能力有了這段緩沖期便足以應對後續人事。不說全然無損接手山南西道，至少可以做到和平過渡的。”
“住口，我不會同意的。”季寧直接打斷了她，厲聲道，“你把我和阿娘當做什麽人？在我們眼裏，便是這江山也不及你們姊妹重要，何況這區區山南西道。”
“阿兄，別自欺欺人了。帝後與阿蠻皆想要削除藩鎮吧？若自山南西道就開始不順，後續削藩之路就會變得非常艱難。我在山南西道，其實見了不少民生艱難，若天下動蕩，百姓將更加水深火熱。若沒有同心蠱，憑我的身體本也是生不下孩子的，你就當我壽限到了，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的不是嗎？”
“不用多費口舌，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死在我跟前。”
宣女笑了，天真無辜，說出的話卻格外殘忍，“我本想著阿兄醫術好，能讓我走得輕松些，如今你不肯幫我，我也只能自食其力，到時少不得要多受些折磨了。”
“你！”季寧氣的胸口疼。
宣女伸手，扶上他的手臂，“阿兄，說其他的都很假，其實我心裏真正無法面對的是我最愛的阿娘阿姊與你最後要與我的夫君孩兒反目成仇，我在中間情何以堪啊！當我下定決心為他生一個孩子的時候，就是決心用這個孩子和我的性命報答他的愛，亦用我的性命和山南西道報答阿娘的恩情。”
季寧身體有些隱隱地顫抖，而後緩緩地放開她，慢慢往後退去，“永樂為了男人放棄了自我放棄了阿娘的覆國大業，而你更是要為了一個男人放棄性命，我，我……”
“對不起，阿兄，”這一次，宣女臉上的淡然終於消失，眼淚如珍珠般散落而下，“我知道我最對不起的其實是你，曾經我指責阿姊為了旁人令你身受重傷背負一世罵名，如今我亦要勉強你做你不願做的事情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們，你們一個個為什麽總是對我一人如此殘忍！”季寧拋下這句話轉身而去。
衛燎對山南西道的掌控堪稱固若金湯嚴絲合縫，李元姬一行初來乍到處處制肘，所見所聞皆是別人想呈現給他們的，真正想探聽，想掌握的卻沒一處有進展。
這無疑觸怒了她，初時她還努力壓制自己的脾氣，告訴自己不要沖動行事，並且還特地去找季寧商量，結果卻被他的侍衛攔在了門外，說主人突發疾病不能見客，只給了她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靜觀其變，順其自然。”
這無疑是非常令人費解的，在李元姬看來再這樣拖下去別說幾個月，一年半載事情也不會有什麽太大進展。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強行派人下到各州下郡縣開始巡視，並且親自帶人強行闖入各大營地巡視。
衛燎自然也不是好欺負的，他不能動李元姬難道還不能動她的手下？於是兩邊私下裏就開始交手。李元姬帶來的人手甚至因為好幾次“意外”出現折損。
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在山南西道的地盤上，李元姬這邊的人總歸是要吃虧些的，雖然對他的兵力及部署稍微摸到一些門道，但離真正做到監軍那還差得遠。
然後不知怎的，密州與定州交界的一處窮鄉僻壤首先發生了農民起義，然後竟一發不可收拾，大有滾雪球般壯大的態勢。
衛燎親自請李元姬商議說發生這種事是他的責任，是他治下不利。但他夫人臨盆在即，此時此刻，他是絕對不能離開的，所以請她代為監軍同行鎮壓此次叛亂。
如果答應，那麽此行隊伍裏她的位置就僅次於主將，那麽對於滲透此間兵權確實是一次非常好的機會。她的隨眾們毫無疑問都希望她答應下來，但是李元姬想起了曾經預知的被陸吉所救的那次事情。自己在山南西道遇刺，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雖然不知前因後果，但處在當下的境況裏，搞不好就是此次出征。
但她此行從盛京帶來的兵力本來就不少，再加上衛燎手下的軍隊，還有奉劍及一幹忠心內衛護持，鎮壓區區農民起義，她思來想去覺得不可能再陷入夢中那般境地。於是，她最終還是答應下了這個請求。
結果，在出行前，一直稱病的季寧卻突然出現了。李元姬見了他才真的相信了他是真的病了，整個人不僅瘦了不少，神色也極為憔悴。
“你……怎麽了？”李元姬心底忍不住有些擔心。
“無事，”季寧似乎絲毫沒有多談的意思，只簡明扼要地說道，“在初六之前，你自己盡量不要離山蠻城太遠，但是卻要把衛燎的部屬盡可能支得遠。”
“什麽意思？”李元姬忍不住皺眉，“我不是你的下屬，你說這些不清不楚的話，我不清楚此間因果，就沒辦法做出判斷。我身為監軍不可能僅僅因為你一句話就做出這樣不合常理的安排。”若真的那麽做，最後戰事不利，對方也有可能給她扣一個臨陣畏戰的帽子。
季寧擡頭看了她一眼，神色是疲憊的，聲音是嘶啞的，“衛燎有心設計你你應該心裏有數，雖然不至於要你的命，但肯定會要你栽個大跟頭，讓你後續沒法再在軍中立住聲望。但這並不是我讓你這麽做的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初六之後山蠻城的形勢可能會發生巨變。到時你若能及時趕回便能很好地占住先機，從而一舉控制山南西道。”
聞言，李元姬心中一震，這樣的巨變……“你要做什麽？”心中隱隱有個猜測，但不說衛燎個人的武力，就說他周圍的部屬，真要做成那樣的事根本是不可能的。
“這個你不用管，若到時事成，你就趕緊趕回來，若事不成，你就追上大軍，總之對你有利無害。”
在這種大事上，季寧從來不是個信口雌黃的人，更何況這次他還是受了皇後的囑托前來，李元姬完全有理由相信他這番安排定然不會害她。思及此，她也就同意了。
季寧醫術超絕，既然算準了是初六果不其然宣女在那一日發動了。在季寧提前用秘針封住她一處要穴後她自然氣血不繼，根本沒辦法自己把孩子生下來。
衛燎從她發動就一直守在外間，在煎熬的等待中愈發焦躁，當聽到穩婆說夫人氣力不足，恐怕要難產時，根本都沒等醫師診治就一口命令道，“給我不惜一切全力保大！”一邊說著一邊人已經沖進了產房。
“阿玉，阿玉，為夫在這裏。”說著，他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此時的宣女因為陣痛以及氣血虧虛力氣耗盡幾乎已經氣若游絲，她艱難地回握住衛燎的手，輕聲道，“明郎，我要不行了，阿兄醫術超群可以保住這個孩子，”說著又示意他靠過來些，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說道，“你還記得我教你的秘法嗎？趁我還沒死趕緊用那個把同心蠱逼到手臂上斬除，雖然會元氣大傷，但好歹不會被我連累至死了。”
“我不用那個！有我在，你一定可以撐住的，你要相信我，我的生命力如此強盛，必定可以支撐你闖過這一關的！”
宣女搖頭，哽咽道，“我不成了，你不要等了，會被我耗死的。”
一旁的產婆和醫師會診後皆面如土色，跪地求饒，聲稱沒有辦法救治。衛燎大發雷霆卻仍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趕緊令人前去請季寧前來。
季寧坐在輪椅上，神色極為冷凝，“讓他們都下去吧！”
衛燎就像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握住他的手，懇求道，“永安，救救她！”
季寧轉向他，“我也沒有完全的把握，拖下去可能會耗盡你的生命力，你確定要這麽做嗎？”
衛燎的回答卻是毫不猶豫的，“我若放棄了她，她肯定就活不成了，但是只要我撐住，為了我，她也必定會撐下去的！”
季寧凝視了他好久，才點點頭，緩緩站起身，“你也出去，這裏留我一人就行了。”說著侍從已經將工具一應擺好，然後低頭退了出去。衛燎亦依依不舍地出了產房。
季寧走到床前，“你倒是沒看錯人。”在知道同心蠱後他就已經暗中將克制之法告訴了衛燎，哪知他到了如今這般時刻都隱忍不發。他拿起刀，望向宣女的眼睛，“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還有選擇的機會，有阿兄在，只要回頭，你可以活下去。”
“動手吧！”宣女回答得仍是那麽決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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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 事已至此，再與你計較也於事無補。下月我陪你生下孩子，然後就送你回峻城去。”季寧思忖片刻, 下了決定。
聞言, 宣女卻笑了, “阿兄，你大概能猜到他對山南西道如此竭澤而漁不過是想要盡量快地增強兵力。但是你恐怕不知道再晚個一年半載，他的勢力成型, 兵力便可強到北鏡不大動幹戈便無法徹底遏制的地步了。所以你們這次來的時機正好，這可以說是最後可以以小博大和平接管山南西道的機會了。”
聞言, 季寧皺眉, “阿玉, 你……”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好的猜測。
“當年若不是我嫁了他, 阿娘她們也不會對他如此放心，亦不會有今日之局面。既是我種的因, 便由我來了結吧。”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宣女仍是笑著的, 連語氣都仿佛很是輕松。
季寧卻心中巨震, 一步上前抓住她纖弱的雙臂, 勉強壓抑住聲音, 咬牙切齒道, “給我收起你的心思，我，不，同，意！”
“阿兄, 我猜阿蠻有心帝位吧？阿姊既令你相助大約也是支持了她的想法……果然是我們家人的做派呢，”宣女被季寧抓得無法動彈, 神色語氣卻一如既往地輕松，“我的夫君只是出身不好，但他的能力足以在亂世稱雄，他自己本人更是對此堅定不移，絕不可能因為任何原因放棄這個目標的。
而山南西道的兵力和他的死忠追隨者絕對超出你們想象，無論你用何種方法都不可能毫發無傷地接手山南西道，唯有用我的辦法。他的心腹下屬都知道他有多麽在乎我，個別兩個甚至可能知道同心蠱的存在，若我難產而亡，他悲痛離世，只要有這個孩子在想來短時間內不會引起過大的反彈與動蕩，憑你的能力有了這段緩沖期便足以應對後續人事。不說全然無損接手山南西道，至少可以做到和平過渡的。”
“住口，我不會同意的。”季寧直接打斷了她，厲聲道，“你把我和阿娘當做什麽人？在我們眼裏，便是這江山也不及你們姊妹重要，何況這區區山南西道。”
“阿兄，別自欺欺人了。帝後與阿蠻皆想要削除藩鎮吧？若自山南西道就開始不順，後續削藩之路就會變得非常艱難。我在山南西道，其實見了不少民生艱難，若天下動蕩，百姓將更加水深火熱。若沒有同心蠱，憑我的身體本也是生不下孩子的，你就當我壽限到了，也不是那麽難以接受的不是嗎？”
“不用多費口舌，只要有我在，就不會讓你死在我跟前。”
宣女笑了，天真無辜，說出的話卻格外殘忍，“我本想著阿兄醫術好，能讓我走得輕松些，如今你不肯幫我，我也只能自食其力，到時少不得要多受些折磨了。”
“你！”季寧氣的胸口疼。
宣女伸手，扶上他的手臂，“阿兄，說其他的都很假，其實我心裏真正無法面對的是我最愛的阿娘阿姊與你最後要與我的夫君孩兒反目成仇，我在中間情何以堪啊！當我下定決心為他生一個孩子的時候，就是決心用這個孩子和我的性命報答他的愛，亦用我的性命和山南西道報答阿娘的恩情。”
季寧身體有些隱隱地顫抖，而後緩緩地放開她，慢慢往後退去，“永樂為了男人放棄了自我放棄了阿娘的覆國大業，而你更是要為了一個男人放棄性命，我，我……”
“對不起，阿兄，”這一次，宣女臉上的淡然終於消失，眼淚如珍珠般散落而下，“我知道我最對不起的其實是你，曾經我指責阿姊為了旁人令你身受重傷背負一世罵名，如今我亦要勉強你做你不願做的事情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你們，你們一個個為什麽總是對我一人如此殘忍！”季寧拋下這句話轉身而去。
衛燎對山南西道的掌控堪稱固若金湯嚴絲合縫，李元姬一行初來乍到處處制肘，所見所聞皆是別人想呈現給他們的，真正想探聽，想掌握的卻沒一處有進展。
這無疑觸怒了她，初時她還努力壓制自己的脾氣，告訴自己不要沖動行事，並且還特地去找季寧商量，結果卻被他的侍衛攔在了門外，說主人突發疾病不能見客，只給了她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靜觀其變，順其自然。”
這無疑是非常令人費解的，在李元姬看來再這樣拖下去別說幾個月，一年半載事情也不會有什麽太大進展。於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強行派人下到各州下郡縣開始巡視，並且親自帶人強行闖入各大營地巡視。
衛燎自然也不是好欺負的，他不能動李元姬難道還不能動她的手下？於是兩邊私下裏就開始交手。李元姬帶來的人手甚至因為好幾次“意外”出現折損。
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在山南西道的地盤上，李元姬這邊的人總歸是要吃虧些的，雖然對他的兵力及部署稍微摸到一些門道，但離真正做到監軍那還差得遠。
然後不知怎的，密州與定州交界的一處窮鄉僻壤首先發生了農民起義，然後竟一發不可收拾，大有滾雪球般壯大的態勢。
衛燎親自請李元姬商議說發生這種事是他的責任，是他治下不利。但他夫人臨盆在即，此時此刻，他是絕對不能離開的，所以請她代為監軍同行鎮壓此次叛亂。
如果答應，那麽此行隊伍裏她的位置就僅次於主將，那麽對於滲透此間兵權確實是一次非常好的機會。她的隨眾們毫無疑問都希望她答應下來，但是李元姬想起了曾經預知的被陸吉所救的那次事情。自己在山南西道遇刺，顯然是有人故意為之，雖然不知前因後果，但處在當下的境況裏，搞不好就是此次出征。
但她此行從盛京帶來的兵力本來就不少，再加上衛燎手下的軍隊，還有奉劍及一幹忠心內衛護持，鎮壓區區農民起義，她思來想去覺得不可能再陷入夢中那般境地。於是，她最終還是答應下了這個請求。
結果，在出行前，一直稱病的季寧卻突然出現了。李元姬見了他才真的相信了他是真的病了，整個人不僅瘦了不少，神色也極為憔悴。
“你……怎麽了？”李元姬心底忍不住有些擔心。
“無事，”季寧似乎絲毫沒有多談的意思，只簡明扼要地說道，“在初六之前，你自己盡量不要離山蠻城太遠，但是卻要把衛燎的部屬盡可能支得遠。”
“什麽意思？”李元姬忍不住皺眉，“我不是你的下屬，你說這些不清不楚的話，我不清楚此間因果，就沒辦法做出判斷。我身為監軍不可能僅僅因為你一句話就做出這樣不合常理的安排。”若真的那麽做，最後戰事不利，對方也有可能給她扣一個臨陣畏戰的帽子。
季寧擡頭看了她一眼，神色是疲憊的，聲音是嘶啞的，“衛燎有心設計你你應該心裏有數，雖然不至於要你的命，但肯定會要你栽個大跟頭，讓你後續沒法再在軍中立住聲望。但這並不是我讓你這麽做的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初六之後山蠻城的形勢可能會發生巨變。到時你若能及時趕回便能很好地占住先機，從而一舉控制山南西道。”
聞言，李元姬心中一震，這樣的巨變……“你要做什麽？”心中隱隱有個猜測，但不說衛燎個人的武力，就說他周圍的部屬，真要做成那樣的事根本是不可能的。
“這個你不用管，若到時事成，你就趕緊趕回來，若事不成，你就追上大軍，總之對你有利無害。”
在這種大事上，季寧從來不是個信口雌黃的人，更何況這次他還是受了皇後的囑托前來，李元姬完全有理由相信他這番安排定然不會害她。思及此，她也就同意了。
季寧醫術超絕，既然算準了是初六果不其然宣女在那一日發動了。在季寧提前用秘針封住她一處要穴後她自然氣血不繼，根本沒辦法自己把孩子生下來。
衛燎從她發動就一直守在外間，在煎熬的等待中愈發焦躁，當聽到穩婆說夫人氣力不足，恐怕要難產時，根本都沒等醫師診治就一口命令道，“給我不惜一切全力保大！”一邊說著一邊人已經沖進了產房。
“阿玉，阿玉，為夫在這裏。”說著，他緊緊地握住了她的手。
此時的宣女因為陣痛以及氣血虧虛力氣耗盡幾乎已經氣若游絲，她艱難地回握住衛燎的手，輕聲道，“明郎，我要不行了，阿兄醫術超群可以保住這個孩子，”說著又示意他靠過來些，幾乎是貼著他的耳朵說道，“你還記得我教你的秘法嗎？趁我還沒死趕緊用那個把同心蠱逼到手臂上斬除，雖然會元氣大傷，但好歹不會被我連累至死了。”
“我不用那個！有我在，你一定可以撐住的，你要相信我，我的生命力如此強盛，必定可以支撐你闖過這一關的！”
宣女搖頭，哽咽道，“我不成了，你不要等了，會被我耗死的。”
一旁的產婆和醫師會診後皆面如土色，跪地求饒，聲稱沒有辦法救治。衛燎大發雷霆卻仍舊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只趕緊令人前去請季寧前來。
季寧坐在輪椅上，神色極為冷凝，“讓他們都下去吧！”
衛燎就像見到了救星一般，一把握住他的手，懇求道，“永安，救救她！”
季寧轉向他，“我也沒有完全的把握，拖下去可能會耗盡你的生命力，你確定要這麽做嗎？”
衛燎的回答卻是毫不猶豫的，“我若放棄了她，她肯定就活不成了，但是只要我撐住，為了我，她也必定會撐下去的！”
季寧凝視了他好久，才點點頭，緩緩站起身，“你也出去，這裏留我一人就行了。”說著侍從已經將工具一應擺好，然後低頭退了出去。衛燎亦依依不舍地出了產房。
季寧走到床前，“你倒是沒看錯人。”在知道同心蠱後他就已經暗中將克制之法告訴了衛燎，哪知他到了如今這般時刻都隱忍不發。他拿起刀，望向宣女的眼睛，“我最後再問你一次，你還有選擇的機會，有阿兄在，只要回頭，你可以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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