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霹靂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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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霹靂手段
有膽大的就站出來發問了, “我等也盡是朝廷命官，公主殿下此舉算是何意？”
李元姬剛來那天就用季寧的令牌召來了他名下所屬萬達商行駐順城的主管，詢問了順城的一些事情, 對此間的人和事也算是有了一個清晰的把握。
這說話之人乃是本地世家徐氏嫡支, 名叫徐槐, 官拜允州長史，地位僅次於一州之長的刺史，也算是此間數得上的大官。
說來這允州不過是一中州, 照理來說只要有六曹司判就足以應對日常事務，根本無需上佐之職, 但是別說長史, 連司馬、別駕之位都無一空缺, 俱是本地世家子。今日也都在宴上, 唯有那位出身寒門的刺史沒在現場。
卻說這允州刺史，名叫楊宜, 一甲進士及第, 今上正統元年他未及而立便已經下放地方去歷練了, 年年考評優等, 如今年近不惑, 便任了這允州刺史, 也算是半個封疆大吏了。據說他娶的妻室亦不過是他故裏一女戶，如此在沒有原生背景以及姻親支持的情況下能在這個年紀混到如今這樣的位置，可見此人能力與手段之強。
至於上面所說為何是半個封疆大吏的原因則在於此間兵權並不全在他手中，這允州的折沖都尉張金河亦是個猛人。理論上來說若沒有刺史支持，便是府兵自備武器和馬匹, 但後勤糧草軍械錢帛樁樁件件都是難事，更別說再養募兵。但偏偏人張金河就是養了一支據說人數三千以上的長征健兒, 跟一州府兵總數相比自然不算什麽，但純粹募兵數量也不可小覷了。
要知道，府兵算兵農一體，平時種田，戰時為兵，輪番服役，除了家傳淵源或者經驗豐富者，戰力也就那樣，跟本就精挑細選還日日操練的募兵自然沒法比。
關內道雄兵為什麽所向披靡？因為人家純募兵就有二十萬眾以上，這是整個北鏡包括安北都護府、關內道、山南西道、漢中以及季寧的商隊集體供養才養出的那麽一支舉世無雙的雄兵。
河東道趙氏一族號稱有數十萬強兵，其實除去府兵，真正的募兵估計也不過七八萬數撐死。要說募兵數量搞不好還比不上江南東道的楚氏一族。
話說回來，那楊宜說來也是巧了，李元姬這邊前腳剛進允州地界，他後腳就出了州府順城到地方巡視去了。但是人派來告罪的文書，禮物，人情一樣也不少，派來安排接待並輔助她接管封地的人員更是處處周到，禮數周全著呢。
相比之下那折沖都尉張金河就顯得很不識相了，不僅人不到，竟然連好點的借口都不想一個，一口一個病了就把她晾在一邊，顯然沒把她這個封地之主放在眼裏。雖說她名義上只享有食邑，並沒有治理權，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應該知道，她既然親自來了，就不會只是單純來巡視食邑的，如此不給面子，也別怪她手下無情。
前面說到宴上那個名叫徐槐的長史跳出來做了出頭鳥，李元姬也不說話，一個眼神過去，布雷帶著人立刻就把這人捂著嘴直接拖出殿外了，連說第二句話的機會都沒給他。
旁邊觀望的其他人本來腹稿都打好了，怎麽配合怎麽捧場，乃至白臉黑臉的臺本都分配好了，結果給這麽猝不及防地一下子直接給打蒙了。
這，這算哪門子路數啊？這不對啊！她無論如何不是應該解釋一兩句，然後他們群情激憤些，逼得她好言寬慰他們一番，然後大家再坐下來好好談談。如今這般，算怎麽個情況？
杜晨上前幾步，笑得和光同塵，說出的話卻寒氣四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殿下為今上禦口親封秦地之主，殿下座前，順者生，逆者亡，給你們一刻鐘好好想想，一刻鐘後，奉上一切舉族歸附，或舉族遷出秦地。”說到這他特意停頓了一下，果然聽到有人忍耐不住跳出來抗議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唐律哪一條給你們的權限如此欺壓良民，況且我等皆有功名在身，受如此不公對待，便是鬧上盛京也定要求個說法！”這次跳出來的是允州別駕王辛。
“說完了？”李元姬冷笑一聲，隨意揮了揮手，布雷再次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人捂住嘴拖了下去。“司馬呢？還有沒有想說的，一並說了。此時不說，等下我恐怕就沒心情聽你們在這裏啰嗦了。”
被點名的司馬孫正儀已經一把年紀了，頭搖得跟骰子似的，身手矯健地站起身，畢恭畢敬道，“良禽擇木，我孫家自當追隨大殿下！”
有了他帶頭，立刻有其他人跟著出來表態，自然也有猶豫不決的，人數還不算少，有些大約是抱著法不責眾的心思，有些則是因為本家原來也並非秦地，遷出秦地，回歸本家，若有必要，也不是不可的。
一刻鐘時間到，李元姬一個眼神，這次更多兵士一擁而上，將那些沒有表態的人悉數控制了起來。而後杜晨再次開口，“眾位歸附者，此次便是你們立功的大好機會了，稍後帶上我們的兵士，前往這些人家中，限時兩天，帶上些細軟就趕緊出發吧！不過不好意思，目的地已經給你們選好了，就是殿下的外家，北鏡之地，多得是地方安置你們，叫你們世世代代呆在那裏，為國效力。”
說到著，剛才沈默的人中又有不少哭爹喊娘屁滾尿流地跪地求饒，請求再給一次機會，當然還有一些刺頭，一聲不吭的，不見棺材不掉淚。杜晨笑了一下，“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沒有足夠兵力押送你們那麽多人北上呢？”說著他揚起手，掌中赫然是一枚虎符，“你們的刺史大人可比你們識相多了，一早就派人把虎符送上。我想，這允州的府兵戰力雖然不行，但押送押送你們和你們的族人大約是夠用的。”
這番話無疑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原本還死鴨子嘴硬的幾人最終亦松了口，唯一剩下之人是錄事參軍衛堯以及兵曹參軍曹珂。
這一切都在李元姬的預料之中，這些手段用來震懾當地世家足夠，這兩家之所以不懼，不過是因為朝中有人。曹珂不用說，是慶國公曹家的旁支子弟，而衛堯據說也是與廣陵衛氏有些親緣關系。
然，李元姬既然敢這麽幹，自然有萬全準備，她可不會怕得罪人，因為不久的將來，她要做的事將會得罪更多的人。她揮了揮手，這次奉劍領著陸吉親自去處理這兩家，務必做到幹凈利落，沒有後患。
奉劍負責曹珂，特地安排陸吉盯著衛堯，李元姬一直註視著他們，自然沒有錯過陸吉那一瞬間的遲疑，這讓她皺起眉頭，眸色一沈。
李元姬這次來秦地，整整帶了三千精銳，這幾乎是她養在京畿的親衛軍的絕大部分兵力了，其他兵力養在北境，若非必要暫時不會輕動。
在來之前她就已經探清張金河的兵馬，此行最大的問題自然不是宴上這群人，而是允州軍政上的兩位主事人。
如今，楊宜既然選擇旁觀，解決張金河就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事實上她亦知鐵血手段容易失卻人心，但她一來沒有時間，二來，她要的本也不是秦地的人心。她只需要一個真正為她所控制的地方來令她迅速擴充兵力，她的目標從來就不僅是區區一個秦地而已。
陸吉最近非常矛盾，甚至稱得上痛苦。
因為初到盛京沒多久，他的家人就讓人送信給他，讓他多寄些錢帛回家。按理說當初奉劍大監帶他離開時給了一大筆安家費，他一點沒留，全留給家裏了，那麽多錢，怎麽也該夠他家一年不止的嚼用了。哪怕兼濟一下族人也不該這麽快就沒有了的。
當然，剛開始他也沒有想那麽多，自己沒能在父母跟前盡孝了，如今既有了本事，在財貨上多孝順一二也是應當。於是，他就把到京後殿下給的賞錢又一股腦兒地捎給了家裏。
本以為這回應該能堅持許久了，沒想到前不久老家又來信要錢了，而且信裏還說他阿弟因為打人被抓了，需要好多錢打點贖人。他使了些手段才從捎信的老鄉口中得知，他父親整日裏往外賭博，把家裏的錢都賭光了不說，還到處借錢說是要給二兒子娶媳婦，大家見他出息了也就借了他家不少錢，誰知他阿耶轉頭就拿出去賭又給輸了個精光。他阿弟娶媳婦眼見就要下聘，沒錢可不成啊，他阿娘就一邊哭一邊想把他二妹嫁到縣裏一戶人家做妾，由此才鬧出的鬥毆事件。
他上頭原有個姐姐，從小就特別乖，很小就給家裏幹活，照顧弟妹，對他尤其好，每次有一點吃的都會偷偷省下來給他吃。他看著姐姐年紀小小卻餓得形銷骨立的模樣，發誓等他長大了他一定要努力掙錢，給她買肉吃，買有顏色的布做衣裳，買據說縣裏才有的珠花簪子當嫁妝，讓她漂漂亮亮體體面面地嫁人。
但是他沒等到那一天啊，阿耶一天天的不幹活，就愛賭博，阿娘除了哭和生孩子，啥也不會，有一年地裏收成不好，幹活的大哥終於頂不住壓力病倒了，為了給大哥治病，阿娘把只有十三歲的大姐賣到了鎮上給人當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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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膽大的就站出來發問了, “我等也盡是朝廷命官，公主殿下此舉算是何意？”
李元姬剛來那天就用季寧的令牌召來了他名下所屬萬達商行駐順城的主管，詢問了順城的一些事情, 對此間的人和事也算是有了一個清晰的把握。
這說話之人乃是本地世家徐氏嫡支, 名叫徐槐, 官拜允州長史，地位僅次於一州之長的刺史，也算是此間數得上的大官。
說來這允州不過是一中州, 照理來說只要有六曹司判就足以應對日常事務，根本無需上佐之職, 但是別說長史, 連司馬、別駕之位都無一空缺, 俱是本地世家子。今日也都在宴上, 唯有那位出身寒門的刺史沒在現場。
卻說這允州刺史，名叫楊宜, 一甲進士及第, 今上正統元年他未及而立便已經下放地方去歷練了, 年年考評優等, 如今年近不惑, 便任了這允州刺史, 也算是半個封疆大吏了。據說他娶的妻室亦不過是他故裏一女戶，如此在沒有原生背景以及姻親支持的情況下能在這個年紀混到如今這樣的位置，可見此人能力與手段之強。
至於上面所說為何是半個封疆大吏的原因則在於此間兵權並不全在他手中，這允州的折沖都尉張金河亦是個猛人。理論上來說若沒有刺史支持，便是府兵自備武器和馬匹, 但後勤糧草軍械錢帛樁樁件件都是難事，更別說再養募兵。但偏偏人張金河就是養了一支據說人數三千以上的長征健兒, 跟一州府兵總數相比自然不算什麽，但純粹募兵數量也不可小覷了。
要知道，府兵算兵農一體，平時種田，戰時為兵，輪番服役，除了家傳淵源或者經驗豐富者，戰力也就那樣，跟本就精挑細選還日日操練的募兵自然沒法比。
關內道雄兵為什麽所向披靡？因為人家純募兵就有二十萬眾以上，這是整個北鏡包括安北都護府、關內道、山南西道、漢中以及季寧的商隊集體供養才養出的那麽一支舉世無雙的雄兵。
河東道趙氏一族號稱有數十萬強兵，其實除去府兵，真正的募兵估計也不過七八萬數撐死。要說募兵數量搞不好還比不上江南東道的楚氏一族。
話說回來，那楊宜說來也是巧了，李元姬這邊前腳剛進允州地界，他後腳就出了州府順城到地方巡視去了。但是人派來告罪的文書，禮物，人情一樣也不少，派來安排接待並輔助她接管封地的人員更是處處周到，禮數周全著呢。
相比之下那折沖都尉張金河就顯得很不識相了，不僅人不到，竟然連好點的借口都不想一個，一口一個病了就把她晾在一邊，顯然沒把她這個封地之主放在眼裏。雖說她名義上只享有食邑，並沒有治理權，但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應該知道，她既然親自來了，就不會只是單純來巡視食邑的，如此不給面子，也別怪她手下無情。
前面說到宴上那個名叫徐槐的長史跳出來做了出頭鳥，李元姬也不說話，一個眼神過去，布雷帶著人立刻就把這人捂著嘴直接拖出殿外了，連說第二句話的機會都沒給他。
旁邊觀望的其他人本來腹稿都打好了，怎麽配合怎麽捧場，乃至白臉黑臉的臺本都分配好了，結果給這麽猝不及防地一下子直接給打蒙了。
這，這算哪門子路數啊？這不對啊！她無論如何不是應該解釋一兩句，然後他們群情激憤些，逼得她好言寬慰他們一番，然後大家再坐下來好好談談。如今這般，算怎麽個情況？
杜晨上前幾步，笑得和光同塵，說出的話卻寒氣四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大殿下為今上禦口親封秦地之主，殿下座前，順者生，逆者亡，給你們一刻鐘好好想想，一刻鐘後，奉上一切舉族歸附，或舉族遷出秦地。”說到這他特意停頓了一下，果然聽到有人忍耐不住跳出來抗議了。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大唐律哪一條給你們的權限如此欺壓良民，況且我等皆有功名在身，受如此不公對待，便是鬧上盛京也定要求個說法！”這次跳出來的是允州別駕王辛。
“說完了？”李元姬冷笑一聲，隨意揮了揮手，布雷再次帶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人捂住嘴拖了下去。“司馬呢？還有沒有想說的，一並說了。此時不說，等下我恐怕就沒心情聽你們在這裏啰嗦了。”
被點名的司馬孫正儀已經一把年紀了，頭搖得跟骰子似的，身手矯健地站起身，畢恭畢敬道，“良禽擇木，我孫家自當追隨大殿下！”
有了他帶頭，立刻有其他人跟著出來表態，自然也有猶豫不決的，人數還不算少，有些大約是抱著法不責眾的心思，有些則是因為本家原來也並非秦地，遷出秦地，回歸本家，若有必要，也不是不可的。
一刻鐘時間到，李元姬一個眼神，這次更多兵士一擁而上，將那些沒有表態的人悉數控制了起來。而後杜晨再次開口，“眾位歸附者，此次便是你們立功的大好機會了，稍後帶上我們的兵士，前往這些人家中，限時兩天，帶上些細軟就趕緊出發吧！不過不好意思，目的地已經給你們選好了，就是殿下的外家，北鏡之地，多得是地方安置你們，叫你們世世代代呆在那裏，為國效力。”
說到著，剛才沈默的人中又有不少哭爹喊娘屁滾尿流地跪地求饒，請求再給一次機會，當然還有一些刺頭，一聲不吭的，不見棺材不掉淚。杜晨笑了一下，“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們沒有足夠兵力押送你們那麽多人北上呢？”說著他揚起手，掌中赫然是一枚虎符，“你們的刺史大人可比你們識相多了，一早就派人把虎符送上。我想，這允州的府兵戰力雖然不行，但押送押送你們和你們的族人大約是夠用的。”
這番話無疑成為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原本還死鴨子嘴硬的幾人最終亦松了口，唯一剩下之人是錄事參軍衛堯以及兵曹參軍曹珂。
這一切都在李元姬的預料之中，這些手段用來震懾當地世家足夠，這兩家之所以不懼，不過是因為朝中有人。曹珂不用說，是慶國公曹家的旁支子弟，而衛堯據說也是與廣陵衛氏有些親緣關系。
然，李元姬既然敢這麽幹，自然有萬全準備，她可不會怕得罪人，因為不久的將來，她要做的事將會得罪更多的人。她揮了揮手，這次奉劍領著陸吉親自去處理這兩家，務必做到幹凈利落，沒有後患。
奉劍負責曹珂，特地安排陸吉盯著衛堯，李元姬一直註視著他們，自然沒有錯過陸吉那一瞬間的遲疑，這讓她皺起眉頭，眸色一沈。
李元姬這次來秦地，整整帶了三千精銳，這幾乎是她養在京畿的親衛軍的絕大部分兵力了，其他兵力養在北境，若非必要暫時不會輕動。
在來之前她就已經探清張金河的兵馬，此行最大的問題自然不是宴上這群人，而是允州軍政上的兩位主事人。
如今，楊宜既然選擇旁觀，解決張金河就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了。
事實上她亦知鐵血手段容易失卻人心，但她一來沒有時間，二來，她要的本也不是秦地的人心。她只需要一個真正為她所控制的地方來令她迅速擴充兵力，她的目標從來就不僅是區區一個秦地而已。
陸吉最近非常矛盾，甚至稱得上痛苦。
因為初到盛京沒多久，他的家人就讓人送信給他，讓他多寄些錢帛回家。按理說當初奉劍大監帶他離開時給了一大筆安家費，他一點沒留，全留給家裏了，那麽多錢，怎麽也該夠他家一年不止的嚼用了。哪怕兼濟一下族人也不該這麽快就沒有了的。
當然，剛開始他也沒有想那麽多，自己沒能在父母跟前盡孝了，如今既有了本事，在財貨上多孝順一二也是應當。於是，他就把到京後殿下給的賞錢又一股腦兒地捎給了家裏。
本以為這回應該能堅持許久了，沒想到前不久老家又來信要錢了，而且信裏還說他阿弟因為打人被抓了，需要好多錢打點贖人。他使了些手段才從捎信的老鄉口中得知，他父親整日裏往外賭博，把家裏的錢都賭光了不說，還到處借錢說是要給二兒子娶媳婦，大家見他出息了也就借了他家不少錢，誰知他阿耶轉頭就拿出去賭又給輸了個精光。他阿弟娶媳婦眼見就要下聘，沒錢可不成啊，他阿娘就一邊哭一邊想把他二妹嫁到縣裏一戶人家做妾，由此才鬧出的鬥毆事件。
他上頭原有個姐姐，從小就特別乖，很小就給家裏幹活，照顧弟妹，對他尤其好，每次有一點吃的都會偷偷省下來給他吃。他看著姐姐年紀小小卻餓得形銷骨立的模樣，發誓等他長大了他一定要努力掙錢，給她買肉吃，買有顏色的布做衣裳，買據說縣裏才有的珠花簪子當嫁妝，讓她漂漂亮亮體體面面地嫁人。
但是他沒等到那一天啊，阿耶一天天的不幹活，就愛賭博，阿娘除了哭和生孩子，啥也不會，有一年地裏收成不好，幹活的大哥終於頂不住壓力病倒了，為了給大哥治病，阿娘把只有十三歲的大姐賣到了鎮上給人當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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