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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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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馮家大廳外,下人見到左佳歡先是一怔,待她欲進入大廳時,下人立即擋住她的去路</p>

小秋低垂著頭在她身後輕扯她的衣裳,示意她趕緊掉頭,她手往後撥掉小秋的手,擡高下巴質問下人</p>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p>

下人們被她的質問嚇得怔住,面面相覷後,其中一個回答道:“玉鑲小姐,這會角管家正在向老夫人稟報府裏月帳,你……若要進入,恐怕不妥”</p>

左佳歡側耳聆聽,果然聽見裏邊似有下人在向老夫人稟報什麽但她想,這應該只是借口,真正的緣由是,擔心溫氏見了她,心情不美麗之餘,他們這些下人會跟著遭殃</p>

“我是老爺的親生女,管家在報告府裏月帳,我進去有何不妥?”再和下人磨蹭下去,就算她來了一百回也進不了大廳,她既然來了,就沒有無功而返的道理</p>

這個身子雖弱,但她左佳歡可是跆拳道黑帶,要“推”開這兩三只小貓,難不倒她!</p>

左推右揮,移開眼前障礙物後,她順利進入大廳</p>

“魚肉五兩、豬肉十兩、蝦子十兩、青菜十兩、豆子五兩、豆腐三兩、其他幹貨十兩,總共是……六十三兩”</p>

一進入廳內,她看到坐在上位的溫氏,單手撐著頭,似乎身體不適,蹙眉閉著眼聆聽另一位身著華服、手拿帳本的中年婦女在報帳,一名中年男子立在一旁,聽到她報完帳,表情詫異,但被中年婦女一瞪,立刻低頭</p>

“玉鑲小姐……老夫人,玉鑲小姐她……”沒攔住她,下人追進來,各個表情惶恐</p>

“大膽!”中年婦女怒瞪著她,拍桌而起,“你這臭丫頭,誰準你進來了!”</p>

聽到吵鬧聲,張眼坐直身的老夫人一見是她,也露出不悅之色,“誰讓她進來的?”</p>

“你們這些廢物,還杵著做什麽,還不快把她給我攆出去!”中年婦女厲喝著</p>

下人欲架她走,她輕松彈開他們,看著溫氏,自顧自的說:“魚肉五兩、豬肉十兩、蝦子十兩、青菜十兩、豆子五兩、豆腐三兩、其他幹貨十兩,總共是六十三兩?”</p>

她將方才報帳的內容,一字不漏的重述一遍,在場的人皆露出驚訝神色,她隨即又拋出一顆震撼彈</p>

“不知這帳是這位大嬸算的,還是這位大叔?”她有意無意的看了中年婦女一眼,目光最後落在身旁的大叔身上</p>

她病後忘光所有事,成了“傻子”的事,府裏上下皆知,這更好,她不認得任何人,就理所當然了</p>

“大嬸?”雖知她傻了,可被叫成大嬸,中年婦女還是一臉氣呼呼的樣子,“馮玉鑲,我看你是沒規沒矩,裝瘋賣傻!”</p>

“那,這位大嬸,請問你是?”馮玉鑲裝傻的問其實她光用膝蓋想就能猜到她是誰,能在大廳裏向老夫人報帳的女人,自然就是馮金城的正妻,馮家的夫人餘金花</p>

見夫人生氣,小秋連忙在她耳邊提點,她才露出一副恍然大悟樣</p>

“噢,原來是母親母親,玉鑲因為大病一場,這會誰都不認得,加上母親你可能太忙都沒去看我,所以我才不認得你”左佳歡笑咪咪的說:“我就認得女乃女乃,雖然女乃女乃只去看過我一次,但我就記得她了”</p>

一席話明褒暗貶,眼前這對婆媳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p>

在她們惱羞成怒前,她從容的將話題轉回,“方才的帳目結算金額似乎有誤噢,這位想必就是角管家吧?”她看向身旁的中年大叔</p>

“是,玉鑲小姐,奴才是角正,府裏的老管家”角正躬身道</p>

左佳歡知道他,這幾日他有讓下人偷偷送了些食物來,想必是善心的好人一個,這樣的人不可能亂做帳,想必“算錯帳”的,是那位還在瞪她的母親</p>

“角管家,你是不是老了,犯糊塗了,那麽簡單的帳你也能算錯!”左佳歡故意說著</p>

“這……”角正看向餘金花,一副有口難言樣</p>

“把帳本拿來給我看”精明的溫氏,眼一瞅,便知其中有異</p>

“娘,您身子不適,別費心……”餘金花馬上阻擋</p>

“拿來!”溫氏嚴厲的看她一眼</p>

餘金花心一驚,故意又看了帳本一眼,佯裝吃驚,提高聲調道:“呀,敢情是我眼花了,剛剛看到的明明是六十三兩,這會怎變五十三兩?”她瞪了角管家一眼,“角管家,你也真是的,聽到我報錯帳,也不會出個聲!”</p>

“呃,是,奴才一時沒留心,沒察覺夫人念錯了”</p>

見角正硬生生的扛下錯,想來必是礙於餘金花的威勢左佳歡猜想,餘金花故意趁溫氏身子不適,多報了十兩帳,若真能蒙混過關,這多出來的十兩,自然就進這位大嬸的荷包</p>

雖看不過去,但姑且放過她,今日來的主要目的是要替自己掙口氣,勾心鬥角的事,等她在馮家站穩地位,再來做那才更來勁!</p>

溫氏看了帳本後,確定帳目無誤,想到方才孫女一聽就知有誤,便心血來潮的翻到上個月的帳目,出起“考古題”考左佳歡</p>

“玉鑲我問你,五斤酒、十斤鹽、十斤糖、六斤蔥、七斤姜、八斤蒜、十斤辣椒,總共是幾斤?”</p>

“總共是五十六斤”左佳歡幾乎是在她念完問題時,同時回答不過她納悶的是,一般帳簿結算的應該是銀兩數,怎連不同的食材采購數量也在結算?想來溫氏定是個錙銖必較之人,各項目都得核對一遍才放心</p>

角正一臉驚詫的看著她,餘金花則還慌亂的屈指算著,溫氏內心雖感詫異,但表情沈穩的問:“你這丫頭,什麽時候學會算帳了?”</p>

“女乃女乃,玉鑲就是來告訴您這件事的”左佳歡上前一步,表情困惑,語氣小心的說:“我不是被玉環狠狠毒打一頓……”</p>

“那是因為你這賊丫頭,偷了玉環的玉簪!”聽到她在向溫氏告狀,護女心切的餘金花,急忙出聲辯護</p>

“我不記得有這回事……”左佳歡一臉誠懇的說</p>

“你……”</p>

“夠了沒!”溫氏瞪了餘金花一眼這事發生後,她本該好好教訓玉環,但因為人沒死,她便寬容的睜一眼閉一眼,可媳婦卻不知悔過,還敢在她面前嚷嚷煩她!</p>

知道這事是女兒做得太過,擔心掀起這事又遭老夫人追究,餘金花乖乖的自動噤聲</p>

見餘金花不插話,左佳歡續道:“我在昏迷中夢見一位自稱是神仙的老者,他白頭發、白眉毛、白胡子的,胡子留到胸口這麽長……”她拿岳老頭的外貌敘述比劃著,“他一掌把我的腦袋剖開,還抓著我的腦子轉呀轉的,我嚇死了,大叫一聲,然後就嚇醒了醒來我就忘了所有事,大家都說我犯了傻子癥,可小秋說我變聰明了,還會算帳”</p>

“哼!聽你在胡謅”餘金花嗤之以鼻,“白頭發、白眉毛、白胡子的神仙,唷,敢情是夢到月老了,不過月老是牽姻緣的,不會把傻子變聰明的”</p>

“岳老……月老?”左佳歡一怔,思索起來</p>

“娘,您別聽她的,滿嘴凈是鬼話!”餘金花一副不信樣</p>

拋開心頭的一絲疑惑,左佳歡在心裏竊笑著,她說的自然是亂編的鬼話,不過“馮玉鑲”變聰明這點不假,加上白胡子神仙,聽來就是祥瑞,老人家就喜歡吉祥事,不管她信不信,想必現下她內心對她這個孫女已大大改觀,且頗有好感</p>

“女乃女乃,您說,我是不是比以前聰明一些?”左佳歡端著一臉無辜的神情問</p>

溫氏默不作聲,銳利的眼神打量著她這孩子眼神比起以往的確不同,聰慧的孩子眼神才會如此晶亮有神,她的神情也多了幾分自然流露的傲氣,說話語氣亦不同,旁的不說,光方才沒打算盤就能算帳這點,已令她刮目相看</p>

不管白鬅子神仙是真是假,她都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p>

鮮少面露喜色的溫氏,這會忍不住點點頭,但才剛露出一丁點笑容,表情卻馬上丕變,手壓著額際,一副痛苦樣</p>

左佳歡一看便知她偏頭痛,她可真是來對地方,來到此,她的專長一再發揮得淋漓盡致</p>

先是跆拳道讓她暢行無阻,再來,她自小是心算神童,方才那點算數壓根難不倒她,當了心理醫生後,前來看診的病患,有一部分飽受失眠之苦,一失眠便犯頭痛,一頭痛情緒就失控,為了能讓病患放松情緒和她好好溝通,她可是下了一番工夫,去學按摩頭部的技巧</p>

“老夫人……”</p>

“娘,您又不舒服了,我馬上派人請大夫來”</p>

“女乃女乃,您頭疼嗎?”左佳歡徑自走到溫氏身旁,“我幫您按摩一下”</p>

似按到疼痛的穴道,溫氏忍住痛呼了聲</p>

“馮玉鑲,你在做什麽,還不快住手!”</p>

餘金花大叫,左佳歡不理她的鬼叫繼續幫溫氏按摩</p>

“角管家,你還杵著幹什麽,還不快叫人把那丫頭轟出去!”</p>

“呃,是”</p>

角正欲喚人,但見原本一臉痛苦樣的溫氏,眉間皺折舒坦開來,露出放松愉悅的表情</p>

“不用了,我的孫女在給我盡孝道,轟什麽!”溫氏睞了餘金花一眼</p>

“娘……”</p>

“你們全下去”溫氏朝他們擺擺手,隨後拍拍左佳歡的手,“玉鑲,你再給女乃女乃多按一會,你這麽一按比吃藥還靈,女乃女乃的頭不痛了,整個人也舒坦多了”</p>

“女乃女乃您要是喜歡,玉鑲每日都來幫女乃女乃按摩”</p>

“你這丫頭,病了一場,整個人真變得不同,難道真是神仙顯靈,讓你變得這麽聰明伶俐……”</p>

溫氏喃喃自語,邊說邊笑,餘金花瞪了左佳歡一眼,悻悻然離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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