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6 章 第 1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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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6 章 第 176 章
在星際航行的過程中，沿途會遇到的不僅是測速衛星、游客飛船、商業飛船、官方飛船、星盜飛船……還有一種特殊的存在，遠征軍。
當一個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時，總會陷入類似的困境當中：原生星球的資源被開發到極致，已經無法在保證種族存活的情況下繼續壓榨資源了。
到了這種時候，文明選擇向外擴張便是理所當然的選擇。
有些極端情況下的國家會選擇拋棄自己的母星、去尋找新的星球，但大多數時候，大家會選擇在宇宙中搜索資源豐富的星球並將其占為己有。
無人星是最搶手也最方便的，但如果那顆星球上住著一些原住民——尤其是戰鬥力低下的原住民時，殖民者也不會太在意。
比起他人的存活，總是自己的存活更為重要。
上課之前，沈時序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時正好從四班的後門走過。
林成晏一臉恍惚地坐在最後一排盯著自己的手掌心看，好像經歷了什麽慘無人道的打擊。
沈時序走出幾步，正好聽見他六神無主地問自己的系統：【我算上穿越好像確實有四五十歲了，是這個原因嗎？】
他的系統很不確定地回答：【可、可能是吧？】
林成晏陷入死亡沈默。
沈時序腳步輕快地回到六班的教室。
按照新學期的座位表，她的位置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上。
沈時序捋好裙擺坐下，打開新學期的教科書隨手翻了幾道課後習題做題解悶，這對她來說沒什麽負擔，就和有的人走神時喜歡咬指甲是一樣的意思。
做到第三道題時，沈時序突然又聽見有一個和林成晏的“系統”很像的聲音說：【已鎖定目標：沈時序。】
沈時序敏感地停住筆尖。
那個聲音接著說：【系統發放新手福利任務：和沈時序做自我介紹，完成任務將吸取沈時序智力值1點。】
吸取？
和林成晏的系統倒不是一個路子。
沈時序手中的筆在指間飛快轉了一圈，快速心算出題目的最後幾個步驟，落筆寫下正確答案。
她寫完最後一個數字時，桌邊正好有人站定：“沈、沈時序，交暑假作業……”
沈時序放下筆擡頭看來人。
她記得這個戴著高度眼鏡、留著厚劉海的男生叫桑曉天，沈默寡言，在班裏幾乎是個透明人。
泉外對校園暴力行為管理十分嚴格，沒有人排擠過桑曉天，更像是他主動避開了和任何人的交流，因此常被人在背後說“性格孤僻”。
沈時序從書包裏掏出整整齊齊的暑假作業，因為還不能確定桑曉天是不是另一個系統的主人，她沒有立刻開口。
桑曉天緊張地舔舔嘴唇：“你可能、可能不記得我的名字，我是……”
——行，這下就能確定了。
沈時序“啪”地一下把一疊暑假作業放到桌上，打斷了桑曉天的話：“我知道，桑曉天，學號17。”
桑曉天像是被作業本的聲音嚇了一跳，再也沒敢說話，抱起沈時序的暑假作業，轉身就跑。
沈時序身後第三排、已經準備好了自己暑假作業的同學一臉懵逼地伸出爾康手：“？搞什麽？我還沒交呢？？”
沈時序聽著【任務失敗】的提示音，事不關己地扭開頭：“下次我小聲點。”
她得好好想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系統”該怎麽處理了。
……
沈時序一心兩用地上完上午的課，臨到午飯鈴終於打響時，坐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
“沈時序，吃午飯嗎？”
“不吃，我想回宿舍睡一下。”沈時序搖頭，“你們去吃吧。”
寢室長很不放心：“不吃飯可不行，我們給你帶一點回來等你起床吃。自己能一個人回寢室嗎？會不會迷路？”
沈時序：“……”這學校我念了三年，回個宿舍樓還能迷路？
跟沈時序當了兩年室友的寢室長慈愛地摸摸她的頭發：“看你總覺得啥也不放心，大概和越明時一個心態。”
越明時是沈時序的發小，雖然同一個學校，但在高二就讀。
是一個雖然眉頭一皺就跟要吃小孩一樣的反派長相、但家務料理全能的男媽媽。
——至少，沈時序內心是這樣定位他的。
四床不放心地問：“我們宿舍號你還記得嗎？別走錯門走錯樓啊。”
三床跟著補充：“要吃止痛藥的話，就在你桌上白色的圓收納盒裏。”
沈時序忍無可忍：“快走啦！”
三人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沈時序慢吞吞收拾完書包，看看窗外艷陽天，又沒什麽力氣地都扔下了。
只是回宿舍睡個覺，就不用帶書包了吧。
酷暑、生理期、莫名其妙的穿書者，沈時序已經覺得這是有史以來最糟糕的一個學期了。
然而作為具有重大意義的開幕式，這一天還沒有結束。
沈時序剛走出教室，就被人喊住了：“沈時序，你現在有空嗎？我想問你一點事情。”
沈時序轉頭看去，認出是隔壁五班的班花楚以珊。
楚以珊笑靨如花，背著雙手天真無邪地將上半身傾向沈時序：“或者我們一起去吃午飯？你的朋友們今天怎麽不等你一起走啊？”
“我不吃飯，”沈時序懶洋洋地說，“什麽事？”
——謝邀，請長話短說，人很煩。
“我記得你和越明時是青梅竹馬的關系？”楚以珊拐彎抹角地問。
沈時序沒什麽耐心地點點頭：“快十年了。你想問我要他的聯系方式嗎？我可以給你。”
沈時序早就習慣被人問要越明時的聯系方式了。
一開始她還次次詢問越明時的意見，沒幾次兩個人都開始嫌麻煩，越明時幹脆讓她隨便給，因為反正最後加不加都是他自己看著決定。
“好呀，”楚以珊開心地雙手合十，“我正好有一些模聯的事情想要問問他，他不是我們學校的模聯主席嗎？”
沈時序哦了一聲，張口幹脆報出一串手機號碼。
楚以珊彎起眼睛露出笑容的同時，沈時序又聽見了和“系統”差不多的聲音說：【從沈時序處取得越明時的聯系方式，新手任務已完成，即將發放獎勵。】
感覺三分之一個自己已經睡著了的沈時序終於清醒了一點。
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可疑，三次是規律。
“謝謝你啊。”楚以珊甜甜地說，“真的要不吃午飯減肥嗎？你不胖啊，這樣剛剛好，我倒是想多吃點變成你那樣呢。”
怎麽說呢，雖然楚以珊和她的系統很欠揍，但是因為目標終於不再是沈時序本人，沈時序居然由衷感到一點幸災樂禍：原來不止我一個人倒黴。
在這種幸災樂禍的心情加持之下，沈時序對於楚以珊的綠茶發言也沒那麽反感，而是順著楚以珊的話說了下去：“對，15歲女生的健康BMI應該在16.7以上，23.4以下。你瘦得脫形了，確實不好看，多做點運動會比較好。”
楚以珊：“……”
“拜拜。”沈時序朝她揮手，“去食堂的時候記得多吃點肉蛋奶。”
楚以珊：“……好。的。呢。”
沈時序轉身剛剛走了幾步，就聽見楚以珊的系統開口了：【發放任務獎勵：抽取攻略目標對他人的1點好感度。現在攻略目標越明時對宿主的好感度為：5；對女主角沈時序的好感度為：95。】
沈時序站住腳步，一時不知道該更為哪件事情憤怒。
是這些來路不明的人連她的竹馬都要搶、能搶，還是越明時居然之前對她的好感度只有96？？
比起這群連毫無自主能力、只能走歪門邪道的跳梁小醜，果然是越明時這個哥哥當得不夠全心全意的問題更重要吧。
【怎麽才給1點好感度，這什麽時候才能攻略完？】楚以珊向系統抱怨。
沈時序回頭看了她一眼。
楚以珊長得確實好看，即使在泉外這樣初一招生就帶面試、有意挑選五官端正苗子的學校裏，也是出挑的好看。
沈時序覺得她完全可以試試用個人魅力去接近越明時，為什麽非要用“系統”去“攻略”？
還是說，拿著“系統”的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目的，“任務”並不代表他們真實的目標？
沈時序又想到了昨晚的那個夢。
她就像是桌上的一盤金槍魚，無論是誰，只要想吃，就可以伸出筷子去夾。
有的人說“魚頭好吃”，有的人說“魚籽美味”，還有人說“魚尾你們都不要？那我來吃吧”。
理所當然地將她瓜分，好像她沒有自主意識，可以任憑他們按喜好分配。
沈時序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她還有一個當外交官的夢想沒有實現好麽！
高中三年重要無比。
沈時序已經為這個夢想奮鬥了五年，必不可能因為任何橫插一腳的阻攔而停下放慢腳步。
那麽問題就來了：該如何把這些無處不在、手段各異的穿越者們踢出這個不屬於他們的世界？
沈時序在宿舍床上翻了個身，開始翻看早些時候找到的系統穿越言情小說。
出於調研的目的，沈時序看得很仔細。
看著看著要充錢了，她轉手就把代充的單子轉手發給了親哥。
沈時序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雖然那兩人是雙胞胎，但從父母的描述裏來看，自打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互相不對付。
非要說有什麽共同點的話……兩個人都是重度妹控。
沈時序的一百元充值單幾乎被秒充，哥哥擔心地發來語音：“只充這麽一點夠不夠用啊？我多打一點給你吧？”
“夠用了，謝謝哥。”沈時序發完語音，切回閱讀頁面繼續看書。
首頁瘋狂跳出哥哥發來的消息，三條五條十五條。
“這周末回家嗎？”
“想吃什麽？”
“哥哥去學校看你，順便給你帶吃的好不好？”
“學校裏是不是又換床了？睡得習不習慣？我就說還是把家裏的枕頭帶過去吧。”
“座位應該也換了，新同桌的性格怎麽樣？有什麽不高興的記得馬上和家裏說。”
沈時序：“……”
她點開了免打擾模式。
哥哥什麽都好，就是太啰嗦了。
……
十二點四十分，室友們提著打包好的鐵板牛排通心粉回到寢室裏，小小聲喊：“沈時序？還在睡嗎？”
沈時序在床上翻了個身坐起：“沒睡，我在看言情小說。”
剛剛走進寢室的三個人動作瞬間定格。
寢室長：“……寶，你在看什麽？”
“言情小說，”沈時序穿鞋下床，嚴謹地說，“嚴格來講，是穿書系統題材的言情小說。”
四床義憤填膺：“譴責無良平臺亂投放的小廣告！讓時妹都不小心點進去了！”
“誰把這種新媒體文學告訴你的！”三床憤怒捶墻，“媽媽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幼小的你身上！！”
沈時序：“……”
她踩著拖鞋從兩名戲精室友身旁走過，取走寢室長手裏的打包盒：“謝謝。”
寢室長清清嗓子：“咳……所以，為什麽突然開始看言情小說了？你……你看的是哪種啊？沒、沒有挖腎吧……？”
“還有這種？”沈時序立刻回頭。
她不確定又帶著點驚恐地想：不會有帶著“挖腎系統”來的穿越者出現在不久的將來吧。
這是犯罪啊！！
沈時序決定一會兒就把110設置成自己的快捷撥號，就設在1號鍵。
遇事不決找警察。
然而室友們火速誤解她的反應：“Nooooooo！！那不是時妹應該看的文學！！！你不要感興趣！！”
沈時序沈吟片刻，看向她們：“所以，你們對這些很了解？”
寢室長：“……”
四床：“……也、也還行吧？”
三床：“就，看過幾本的水平？”
“我想問問……”沈時序沈思幾秒措辭。
其餘三人提氣屏息等待。
“在系統這種題材的小說裏，”沈時序認真道，“將系統從他們身上剝離的辦法有哪幾種？”
室友們被這仿佛在研究課題的氣氛鎮住了。
三床脫口而出：“我還以為你要問我們平時是不是就忙著看小說不好好學習了。”
四床迅速踩了她一腳。
“剝離的話，”寢室長倒是很快進入狀態，“九成九是任務失敗吧。”
“還有就是死了唄。”
沈時序低頭設想幾秒：“殺人就算了。”
再怎麽樣，沈時序也不會動那個犯法的心思。
要讓穿書者們的目標失敗，首先就得摸清楚他們的目標究竟是什麽。
桑曉天的目標尚且不明確，可能是智力達到某個數字，也可能是達成什麽與智力有關的目標。再加上桑曉天看起來不像是個會發動兇猛攻勢的人，沈時序將他的完成度排到後面。
但林成晏和楚以珊的目標明確，一是攻略沈時序，一是攻略越明時。
沈時序控制不了越明時的好感度，最優的測試目標當然是林成晏。
“假如說穿書者的目標是攻略一名異性，”沈時序吃完以後又慢吞吞地問，“除了死以外，怎麽樣算是失敗？”
寢室長毫不猶豫：“好感度-100。”
沈時松了口氣，這可太簡單了，甚至都完成一半多了。
……
開學第二天，新高一年級迎來了為期三天的軍訓。沈時序打著哈欠扣上迷彩服外套的紐扣，寢室長非要往她臉上抹防曬霜：“太陽這麽大，我知道你身體好，可萬一曬傷了怎麽辦！”
沈時序不得不閉上眼睛，沒有辯駁“平時也曬啊”，而是放任了對方的好心，只懶洋洋道：“輕點。”
三床趁著這工夫把沈時序的馬尾編成了三股辮，很是滿意：“果然還是要頭發夠多編起來才好看。”
四床提起垃圾袋：“距離樓下記名還有五分鐘。”
寢室長三兩下完工：“好了好了，走。”
就很井然有序，各司其職。
沈時序也很習慣這樣。
——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丟三落四的毛病一直沒能得到根治，多少是被周圍人慣出來的。
剛到操場，沈時序就又見到了站在四班最前方的林成晏。
幾乎是她踏入操場的那一瞬間，林成晏的系統就不甘寂寞地上線：【發布任務。在沈時序中暑時將她送往醫務室，完成將獲取好感度5點。因攻略目標當前對宿主好感度為負值，失敗扣除好感度5點。】
沈時序：“……”才5點。而且誰會因為中暑暈倒啊！
她開始思索怎麽一口氣扣掉更多好感度。
林成晏幾乎也是同時對系統抱怨：【才5點？那-60我要多久才能刷回來？我攻略過這麽多女人，有誰跟她這麽麻煩？】
【宿主從前穿越的是男頻與輕小說世界，】系統說，【現在所穿越的是女頻世界，風土民情有所不同，請區別對待。】
沈時序的疑問終於得到解答。
——難怪林成晏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怪異卻充滿自信，原來是畫風不同。
軍訓以班級為小單位進行，四班和六班離了十來米遠，沈時序都想不到自己萬一暈倒，林成晏打算怎麽完成任務。
“一個個站沒站相！”黑臉教官掃視全班，“都給我站好！今天上午除了站什麽也不練！給我站一早上不許動！”
“沈時序，要不要緊啊？”寢室長小聲問。
沈時序收緊小腹：“沒事。”
一開始確實是沒事，可等真在太陽底下站了一小時以後，正值生理期的沈時序終於開始覺得有點頭重腳輕，只好舉起手來：“報告。”
教官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沈時序面前，本來一臉“老子恁死你”的表情，到了沈時序面前卻卡了一下：“……什麽事，說。”
“我身體不舒服，想去喝點水。”沈時序認真道，“喝完就回來。”
教官：“……”本來第一天的教官都是該扮黑臉建立威嚴的，但沈時序一臉乖巧，嘴唇又沒什麽血色，他想兇也兇不起來。
沈時序從小到大也沒見過幾個會對她兇的人。
最後教官話到嘴邊變成了幹巴巴的一句：“去吧，不舒服就待在那邊陰影裏休息。”
周圍聽了一耳朵的同學馬上勸：“對啊，你初二時還在走廊上暈倒過一次呢。”
沈時序忍不住轉頭看了一下這個還記得她黑歷史的同學。
那次是痛經實在痛得太厲害，沈時序兩眼一黑就倒在了走廊上，引起相當一陣恐慌，還是體育老師抱著她狂奔去校醫室的。
教官清清喉嚨，板起臉：“快去。”
嘴上兇巴巴，手上把沈時序從隊伍裏往外帶的動作卻很輕。
全年級學生的包都沿著觀眾席底下的墻根堆著，成了一條粗細變化的線條。
沈時序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被埋沒的書包，蹲下身去拿裏面的水壺喝了一口，臉色扭曲：誰偷偷把裏面的礦泉水換成了益母草顆粒？？
沈時序含著一口又甜又苦的湯劑不想吞，悄悄回頭往後看了一眼，心想要是沒人就偷偷吐了。
結果這一回頭，發現不少面朝這邊的學生正在悄悄盯著她看。即使一個個飛快地上下左右斜對角線移開視線不和她對視，也隱藏不了事實。
沈時序只好轉回頭去，含淚把益母草沖劑咽了。
噫嘔。
又在原地蹲了一會兒休息，沈時序覺得自己恢覆得差不多，擰好杯蓋正要起身，還沒站直，腦袋裏就傳來熟悉的眩暈感。
——蹲太久了，頭昏。
她趕緊伸手去扶面前的墻，手才剛伸出去，就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件什麽事。
這個念頭剛剛劃過她的腦海，身後就有傳來了林成晏的聲音：“沈時序，小心！”
要是光這也算了，但沈時序還清清楚楚聽見林成晏在腦子裏問系統：【嘿嘿，你說我趁這個‘好心’的機會偷偷捏一下她的屁-股，她會怎麽樣？是不是想發火但還得謝我？】
沈時序：“……”你真不愧是男頻來的啊。
她不顧眼前漆黑，利落轉開身去，順勢一腳勾了林成晏一個平地摔。
林成晏措手不及，直接倒栽蔥在書包堆裏，腦袋就砸在墻角處，咣當一聲，聽著就得起個大包。
沈時序氣還沒消，正準備“失手”把水瓶掉林成晏腦袋上，就突然聽見了系統的提示音：【警告，攻略目標對宿主的好感度跌至-100。三分鐘後系統將解綁，請宿主盡快挽回現狀。】
三分鐘？
沈時序毫不猶豫地松開手。
大水瓶砰地砸上林成晏的後腦勺，原本還在掙紮爬起的林成晏只來及發出一聲“唔噗”，就翻著白眼失去了意識。
沈重的水壺似乎好像還砸掉了一撮脆弱的黑發。
本就困難的發量雪上加霜，越來越有貼合林成晏真實年齡的風範。
沈時序毫不憐憫敵人的毛囊，回頭跑向最近的教官，一臉驚慌地惡人先告狀：“教官，有人中暑了！”
林成晏很快被四班的班主任擡去校醫室，沈時序一臉淡定地站在六班人群裏看熱鬧。
身旁有同學不太確定地說：“林成晏身上掉下來的那些黑色的……是什麽？”
別的同學立刻捂住她的嘴：“不要提人家英年早禿的傷心事！”
另一個同學目瞪口呆地看著在100米跑道上紛紛落地的毛發：“……無、無痛脫毛。”
沒多久——大約就是系統警告的三分鐘後，沈時序頭腦裏突然響起輕輕的一聲“叮”。
然後，另一個輕柔的聲音說：【世界修覆進度1/15。】
聽了個清清楚楚的沈時序：“……”
她認真裏帶著點絕望地思考一個問題。
——我也聽見奇怪的系統音了。
——我不會也。要。禿。吧。
“它的來源是什麽呢？除了您之外的別人也可以獲得嗎？”記者NPC又問。
這個問題讓沈時序陷入沈思。
單機游戲裏的寶箱，大多情況下當然都是設計來給玩家開的，不過確實有些游戲會將寶箱設置成其他角色也能打開的設定。
再多想一點的話，沈時序又回憶起了更多的細節。
比如，剛剛的遠征軍艦頭似乎正筆直朝著寶箱的方向前進。
玩家大驚：游戲才到這個階段，和玩家搶寶箱的NPC都開始出現了嗎？
……等一下，不會還有一些沒被探索到的寶箱已經被NPC開走了吧！！
“其實我不太喜歡殺怪的。”沈時序誠懇地說。
“是，看得出來。”
“但如果搶我的東西，”沈時序咬牙切齒，“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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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星際航行的過程中，沿途會遇到的不僅是測速衛星、游客飛船、商業飛船、官方飛船、星盜飛船……還有一種特殊的存在，遠征軍。
當一個文明發展到一定階段時，總會陷入類似的困境當中：原生星球的資源被開發到極致，已經無法在保證種族存活的情況下繼續壓榨資源了。
到了這種時候，文明選擇向外擴張便是理所當然的選擇。
有些極端情況下的國家會選擇拋棄自己的母星、去尋找新的星球，但大多數時候，大家會選擇在宇宙中搜索資源豐富的星球並將其占為己有。
無人星是最搶手也最方便的，但如果那顆星球上住著一些原住民——尤其是戰鬥力低下的原住民時，殖民者也不會太在意。
比起他人的存活，總是自己的存活更為重要。
上課之前，沈時序去了一趟洗手間，回來時正好從四班的後門走過。
林成晏一臉恍惚地坐在最後一排盯著自己的手掌心看，好像經歷了什麽慘無人道的打擊。
沈時序走出幾步，正好聽見他六神無主地問自己的系統：【我算上穿越好像確實有四五十歲了，是這個原因嗎？】
他的系統很不確定地回答：【可、可能是吧？】
林成晏陷入死亡沈默。
沈時序腳步輕快地回到六班的教室。
按照新學期的座位表，她的位置在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上。
沈時序捋好裙擺坐下，打開新學期的教科書隨手翻了幾道課後習題做題解悶，這對她來說沒什麽負擔，就和有的人走神時喜歡咬指甲是一樣的意思。
做到第三道題時，沈時序突然又聽見有一個和林成晏的“系統”很像的聲音說：【已鎖定目標：沈時序。】
沈時序敏感地停住筆尖。
那個聲音接著說：【系統發放新手福利任務：和沈時序做自我介紹，完成任務將吸取沈時序智力值1點。】
吸取？
和林成晏的系統倒不是一個路子。
沈時序手中的筆在指間飛快轉了一圈，快速心算出題目的最後幾個步驟，落筆寫下正確答案。
她寫完最後一個數字時，桌邊正好有人站定：“沈、沈時序，交暑假作業……”
沈時序放下筆擡頭看來人。
她記得這個戴著高度眼鏡、留著厚劉海的男生叫桑曉天，沈默寡言，在班裏幾乎是個透明人。
泉外對校園暴力行為管理十分嚴格，沒有人排擠過桑曉天，更像是他主動避開了和任何人的交流，因此常被人在背後說“性格孤僻”。
沈時序從書包裏掏出整整齊齊的暑假作業，因為還不能確定桑曉天是不是另一個系統的主人，她沒有立刻開口。
桑曉天緊張地舔舔嘴唇：“你可能、可能不記得我的名字，我是……”
——行，這下就能確定了。
沈時序“啪”地一下把一疊暑假作業放到桌上，打斷了桑曉天的話：“我知道，桑曉天，學號17。”
桑曉天像是被作業本的聲音嚇了一跳，再也沒敢說話，抱起沈時序的暑假作業，轉身就跑。
沈時序身後第三排、已經準備好了自己暑假作業的同學一臉懵逼地伸出爾康手：“？搞什麽？我還沒交呢？？”
沈時序聽著【任務失敗】的提示音，事不關己地扭開頭：“下次我小聲點。”
她得好好想想這些亂七八糟的“系統”該怎麽處理了。
……
沈時序一心兩用地上完上午的課，臨到午飯鈴終於打響時，坐在座位上伸了個懶腰。
“沈時序，吃午飯嗎？”
“不吃，我想回宿舍睡一下。”沈時序搖頭，“你們去吃吧。”
寢室長很不放心：“不吃飯可不行，我們給你帶一點回來等你起床吃。自己能一個人回寢室嗎？會不會迷路？”
沈時序：“……”這學校我念了三年，回個宿舍樓還能迷路？
跟沈時序當了兩年室友的寢室長慈愛地摸摸她的頭發：“看你總覺得啥也不放心，大概和越明時一個心態。”
越明時是沈時序的發小，雖然同一個學校，但在高二就讀。
是一個雖然眉頭一皺就跟要吃小孩一樣的反派長相、但家務料理全能的男媽媽。
——至少，沈時序內心是這樣定位他的。
四床不放心地問：“我們宿舍號你還記得嗎？別走錯門走錯樓啊。”
三床跟著補充：“要吃止痛藥的話，就在你桌上白色的圓收納盒裏。”
沈時序忍無可忍：“快走啦！”
三人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沈時序慢吞吞收拾完書包，看看窗外艷陽天，又沒什麽力氣地都扔下了。
只是回宿舍睡個覺，就不用帶書包了吧。
酷暑、生理期、莫名其妙的穿書者，沈時序已經覺得這是有史以來最糟糕的一個學期了。
然而作為具有重大意義的開幕式，這一天還沒有結束。
沈時序剛走出教室，就被人喊住了：“沈時序，你現在有空嗎？我想問你一點事情。”
沈時序轉頭看去，認出是隔壁五班的班花楚以珊。
楚以珊笑靨如花，背著雙手天真無邪地將上半身傾向沈時序：“或者我們一起去吃午飯？你的朋友們今天怎麽不等你一起走啊？”
“我不吃飯，”沈時序懶洋洋地說，“什麽事？”
——謝邀，請長話短說，人很煩。
“我記得你和越明時是青梅竹馬的關系？”楚以珊拐彎抹角地問。
沈時序沒什麽耐心地點點頭：“快十年了。你想問我要他的聯系方式嗎？我可以給你。”
沈時序早就習慣被人問要越明時的聯系方式了。
一開始她還次次詢問越明時的意見，沒幾次兩個人都開始嫌麻煩，越明時幹脆讓她隨便給，因為反正最後加不加都是他自己看著決定。
“好呀，”楚以珊開心地雙手合十，“我正好有一些模聯的事情想要問問他，他不是我們學校的模聯主席嗎？”
沈時序哦了一聲，張口幹脆報出一串手機號碼。
楚以珊彎起眼睛露出笑容的同時，沈時序又聽見了和“系統”差不多的聲音說：【從沈時序處取得越明時的聯系方式，新手任務已完成，即將發放獎勵。】
感覺三分之一個自己已經睡著了的沈時序終於清醒了一點。
一次是巧合，兩次是可疑，三次是規律。
“謝謝你啊。”楚以珊甜甜地說，“真的要不吃午飯減肥嗎？你不胖啊，這樣剛剛好，我倒是想多吃點變成你那樣呢。”
怎麽說呢，雖然楚以珊和她的系統很欠揍，但是因為目標終於不再是沈時序本人，沈時序居然由衷感到一點幸災樂禍：原來不止我一個人倒黴。
在這種幸災樂禍的心情加持之下，沈時序對於楚以珊的綠茶發言也沒那麽反感，而是順著楚以珊的話說了下去：“對，15歲女生的健康BMI應該在16.7以上，23.4以下。你瘦得脫形了，確實不好看，多做點運動會比較好。”
楚以珊：“……”
“拜拜。”沈時序朝她揮手，“去食堂的時候記得多吃點肉蛋奶。”
楚以珊：“……好。的。呢。”
沈時序轉身剛剛走了幾步，就聽見楚以珊的系統開口了：【發放任務獎勵：抽取攻略目標對他人的1點好感度。現在攻略目標越明時對宿主的好感度為：5；對女主角沈時序的好感度為：95。】
沈時序站住腳步，一時不知道該更為哪件事情憤怒。
是這些來路不明的人連她的竹馬都要搶、能搶，還是越明時居然之前對她的好感度只有96？？
比起這群連毫無自主能力、只能走歪門邪道的跳梁小醜，果然是越明時這個哥哥當得不夠全心全意的問題更重要吧。
【怎麽才給1點好感度，這什麽時候才能攻略完？】楚以珊向系統抱怨。
沈時序回頭看了她一眼。
楚以珊長得確實好看，即使在泉外這樣初一招生就帶面試、有意挑選五官端正苗子的學校裏，也是出挑的好看。
沈時序覺得她完全可以試試用個人魅力去接近越明時，為什麽非要用“系統”去“攻略”？
還是說，拿著“系統”的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目的，“任務”並不代表他們真實的目標？
沈時序又想到了昨晚的那個夢。
她就像是桌上的一盤金槍魚，無論是誰，只要想吃，就可以伸出筷子去夾。
有的人說“魚頭好吃”，有的人說“魚籽美味”，還有人說“魚尾你們都不要？那我來吃吧”。
理所當然地將她瓜分，好像她沒有自主意識，可以任憑他們按喜好分配。
沈時序當然不可能坐以待斃——她還有一個當外交官的夢想沒有實現好麽！
高中三年重要無比。
沈時序已經為這個夢想奮鬥了五年，必不可能因為任何橫插一腳的阻攔而停下放慢腳步。
那麽問題就來了：該如何把這些無處不在、手段各異的穿越者們踢出這個不屬於他們的世界？
沈時序在宿舍床上翻了個身，開始翻看早些時候找到的系統穿越言情小說。
出於調研的目的，沈時序看得很仔細。
看著看著要充錢了，她轉手就把代充的單子轉手發給了親哥。
沈時序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雖然那兩人是雙胞胎，但從父母的描述裏來看，自打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互相不對付。
非要說有什麽共同點的話……兩個人都是重度妹控。
沈時序的一百元充值單幾乎被秒充，哥哥擔心地發來語音：“只充這麽一點夠不夠用啊？我多打一點給你吧？”
“夠用了，謝謝哥。”沈時序發完語音，切回閱讀頁面繼續看書。
首頁瘋狂跳出哥哥發來的消息，三條五條十五條。
“這周末回家嗎？”
“想吃什麽？”
“哥哥去學校看你，順便給你帶吃的好不好？”
“學校裏是不是又換床了？睡得習不習慣？我就說還是把家裏的枕頭帶過去吧。”
“座位應該也換了，新同桌的性格怎麽樣？有什麽不高興的記得馬上和家裏說。”
沈時序：“……”
她點開了免打擾模式。
哥哥什麽都好，就是太啰嗦了。
……
十二點四十分，室友們提著打包好的鐵板牛排通心粉回到寢室裏，小小聲喊：“沈時序？還在睡嗎？”
沈時序在床上翻了個身坐起：“沒睡，我在看言情小說。”
剛剛走進寢室的三個人動作瞬間定格。
寢室長：“……寶，你在看什麽？”
“言情小說，”沈時序穿鞋下床，嚴謹地說，“嚴格來講，是穿書系統題材的言情小說。”
四床義憤填膺：“譴責無良平臺亂投放的小廣告！讓時妹都不小心點進去了！”
“誰把這種新媒體文學告訴你的！”三床憤怒捶墻，“媽媽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在幼小的你身上！！”
沈時序：“……”
她踩著拖鞋從兩名戲精室友身旁走過，取走寢室長手裏的打包盒：“謝謝。”
寢室長清清嗓子：“咳……所以，為什麽突然開始看言情小說了？你……你看的是哪種啊？沒、沒有挖腎吧……？”
“還有這種？”沈時序立刻回頭。
她不確定又帶著點驚恐地想：不會有帶著“挖腎系統”來的穿越者出現在不久的將來吧。
這是犯罪啊！！
沈時序決定一會兒就把110設置成自己的快捷撥號，就設在1號鍵。
遇事不決找警察。
然而室友們火速誤解她的反應：“Nooooooo！！那不是時妹應該看的文學！！！你不要感興趣！！”
沈時序沈吟片刻，看向她們：“所以，你們對這些很了解？”
寢室長：“……”
四床：“……也、也還行吧？”
三床：“就，看過幾本的水平？”
“我想問問……”沈時序沈思幾秒措辭。
其餘三人提氣屏息等待。
“在系統這種題材的小說裏，”沈時序認真道，“將系統從他們身上剝離的辦法有哪幾種？”
室友們被這仿佛在研究課題的氣氛鎮住了。
三床脫口而出：“我還以為你要問我們平時是不是就忙著看小說不好好學習了。”
四床迅速踩了她一腳。
“剝離的話，”寢室長倒是很快進入狀態，“九成九是任務失敗吧。”
“還有就是死了唄。”
沈時序低頭設想幾秒：“殺人就算了。”
再怎麽樣，沈時序也不會動那個犯法的心思。
要讓穿書者們的目標失敗，首先就得摸清楚他們的目標究竟是什麽。
桑曉天的目標尚且不明確，可能是智力達到某個數字，也可能是達成什麽與智力有關的目標。再加上桑曉天看起來不像是個會發動兇猛攻勢的人，沈時序將他的完成度排到後面。
但林成晏和楚以珊的目標明確，一是攻略沈時序，一是攻略越明時。
沈時序控制不了越明時的好感度，最優的測試目標當然是林成晏。
“假如說穿書者的目標是攻略一名異性，”沈時序吃完以後又慢吞吞地問，“除了死以外，怎麽樣算是失敗？”
寢室長毫不猶豫：“好感度-100。”
沈時松了口氣，這可太簡單了，甚至都完成一半多了。
……
開學第二天，新高一年級迎來了為期三天的軍訓。沈時序打著哈欠扣上迷彩服外套的紐扣，寢室長非要往她臉上抹防曬霜：“太陽這麽大，我知道你身體好，可萬一曬傷了怎麽辦！”
沈時序不得不閉上眼睛，沒有辯駁“平時也曬啊”，而是放任了對方的好心，只懶洋洋道：“輕點。”
三床趁著這工夫把沈時序的馬尾編成了三股辮，很是滿意：“果然還是要頭發夠多編起來才好看。”
四床提起垃圾袋：“距離樓下記名還有五分鐘。”
寢室長三兩下完工：“好了好了，走。”
就很井然有序，各司其職。
沈時序也很習慣這樣。
——她自己也不得不承認，丟三落四的毛病一直沒能得到根治，多少是被周圍人慣出來的。
剛到操場，沈時序就又見到了站在四班最前方的林成晏。
幾乎是她踏入操場的那一瞬間，林成晏的系統就不甘寂寞地上線：【發布任務。在沈時序中暑時將她送往醫務室，完成將獲取好感度5點。因攻略目標當前對宿主好感度為負值，失敗扣除好感度5點。】
沈時序：“……”才5點。而且誰會因為中暑暈倒啊！
她開始思索怎麽一口氣扣掉更多好感度。
林成晏幾乎也是同時對系統抱怨：【才5點？那-60我要多久才能刷回來？我攻略過這麽多女人，有誰跟她這麽麻煩？】
【宿主從前穿越的是男頻與輕小說世界，】系統說，【現在所穿越的是女頻世界，風土民情有所不同，請區別對待。】
沈時序的疑問終於得到解答。
——難怪林成晏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怪異卻充滿自信，原來是畫風不同。
軍訓以班級為小單位進行，四班和六班離了十來米遠，沈時序都想不到自己萬一暈倒，林成晏打算怎麽完成任務。
“一個個站沒站相！”黑臉教官掃視全班，“都給我站好！今天上午除了站什麽也不練！給我站一早上不許動！”
“沈時序，要不要緊啊？”寢室長小聲問。
沈時序收緊小腹：“沒事。”
一開始確實是沒事，可等真在太陽底下站了一小時以後，正值生理期的沈時序終於開始覺得有點頭重腳輕，只好舉起手來：“報告。”
教官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沈時序面前，本來一臉“老子恁死你”的表情，到了沈時序面前卻卡了一下：“……什麽事，說。”
“我身體不舒服，想去喝點水。”沈時序認真道，“喝完就回來。”
教官：“……”本來第一天的教官都是該扮黑臉建立威嚴的，但沈時序一臉乖巧，嘴唇又沒什麽血色，他想兇也兇不起來。
沈時序從小到大也沒見過幾個會對她兇的人。
最後教官話到嘴邊變成了幹巴巴的一句：“去吧，不舒服就待在那邊陰影裏休息。”
周圍聽了一耳朵的同學馬上勸：“對啊，你初二時還在走廊上暈倒過一次呢。”
沈時序忍不住轉頭看了一下這個還記得她黑歷史的同學。
那次是痛經實在痛得太厲害，沈時序兩眼一黑就倒在了走廊上，引起相當一陣恐慌，還是體育老師抱著她狂奔去校醫室的。
教官清清喉嚨，板起臉：“快去。”
嘴上兇巴巴，手上把沈時序從隊伍裏往外帶的動作卻很輕。
全年級學生的包都沿著觀眾席底下的墻根堆著，成了一條粗細變化的線條。
沈時序找了好一會兒才找到自己被埋沒的書包，蹲下身去拿裏面的水壺喝了一口，臉色扭曲：誰偷偷把裏面的礦泉水換成了益母草顆粒？？
沈時序含著一口又甜又苦的湯劑不想吞，悄悄回頭往後看了一眼，心想要是沒人就偷偷吐了。
結果這一回頭，發現不少面朝這邊的學生正在悄悄盯著她看。即使一個個飛快地上下左右斜對角線移開視線不和她對視，也隱藏不了事實。
沈時序只好轉回頭去，含淚把益母草沖劑咽了。
噫嘔。
又在原地蹲了一會兒休息，沈時序覺得自己恢覆得差不多，擰好杯蓋正要起身，還沒站直，腦袋裏就傳來熟悉的眩暈感。
——蹲太久了，頭昏。
她趕緊伸手去扶面前的墻，手才剛伸出去，就想起自己好像忘了件什麽事。
這個念頭剛剛劃過她的腦海，身後就有傳來了林成晏的聲音：“沈時序，小心！”
要是光這也算了，但沈時序還清清楚楚聽見林成晏在腦子裏問系統：【嘿嘿，你說我趁這個‘好心’的機會偷偷捏一下她的屁-股，她會怎麽樣？是不是想發火但還得謝我？】
沈時序：“……”你真不愧是男頻來的啊。
她不顧眼前漆黑，利落轉開身去，順勢一腳勾了林成晏一個平地摔。
林成晏措手不及，直接倒栽蔥在書包堆裏，腦袋就砸在墻角處，咣當一聲，聽著就得起個大包。
沈時序氣還沒消，正準備“失手”把水瓶掉林成晏腦袋上，就突然聽見了系統的提示音：【警告，攻略目標對宿主的好感度跌至-100。三分鐘後系統將解綁，請宿主盡快挽回現狀。】
三分鐘？
沈時序毫不猶豫地松開手。
大水瓶砰地砸上林成晏的後腦勺，原本還在掙紮爬起的林成晏只來及發出一聲“唔噗”，就翻著白眼失去了意識。
沈重的水壺似乎好像還砸掉了一撮脆弱的黑發。
本就困難的發量雪上加霜，越來越有貼合林成晏真實年齡的風範。
沈時序毫不憐憫敵人的毛囊，回頭跑向最近的教官，一臉驚慌地惡人先告狀：“教官，有人中暑了！”
林成晏很快被四班的班主任擡去校醫室，沈時序一臉淡定地站在六班人群裏看熱鬧。
身旁有同學不太確定地說：“林成晏身上掉下來的那些黑色的……是什麽？”
別的同學立刻捂住她的嘴：“不要提人家英年早禿的傷心事！”
另一個同學目瞪口呆地看著在100米跑道上紛紛落地的毛發：“……無、無痛脫毛。”
沒多久——大約就是系統警告的三分鐘後，沈時序頭腦裏突然響起輕輕的一聲“叮”。
然後，另一個輕柔的聲音說：【世界修覆進度1/15。】
聽了個清清楚楚的沈時序：“……”
她認真裏帶著點絕望地思考一個問題。
——我也聽見奇怪的系統音了。
——我不會也。要。禿。吧。
“它的來源是什麽呢？除了您之外的別人也可以獲得嗎？”記者NPC又問。
這個問題讓沈時序陷入沈思。
單機游戲裏的寶箱，大多情況下當然都是設計來給玩家開的，不過確實有些游戲會將寶箱設置成其他角色也能打開的設定。
再多想一點的話，沈時序又回憶起了更多的細節。
比如，剛剛的遠征軍艦頭似乎正筆直朝著寶箱的方向前進。
玩家大驚：游戲才到這個階段，和玩家搶寶箱的NPC都開始出現了嗎？
……等一下，不會還有一些沒被探索到的寶箱已經被NPC開走了吧！！
“其實我不太喜歡殺怪的。”沈時序誠懇地說。
“是，看得出來。”
“但如果搶我的東西，”沈時序咬牙切齒，“那就是自己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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