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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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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4 章

尾音在廚房內回蕩,清晰地告訴蘭洛,他都對懷夏說了些什麽。

全身每一塊鱗片都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充血變紅,他卻不避不閃。

話已經出口,想要撤回已經來不及了,而且,他也不後悔說出口。

懷夏的反應與他想的不同,短暫的錯愕過後,沒有欣喜,沒有遲疑,那雙眼裏流露是的清晰的困惑。

蘭洛有些羞惱: “你,你這是什麽反應”

與蘭洛相比,懷夏鎮定的可怕: “你已經知道我為你做了什麽,那你應該喜歡我吧”

蘭洛: “……”

蘭洛撇開視線,聲音弱了下來: “……嗯。”

懷夏緊盯著自己右上角的生命值,在蘭洛說完之後,還是定格在85,這證明,蘭洛騙了他。

小騙子。

懷夏忍不住在心裏罵道,沒看出來,外表看著正直的蘭洛也會說謊,如果蘭洛撒是的別的謊還好,可偏偏是這方面。

一想到蘭洛不喜歡自己,懷夏就有些難過。

【現在是怎麽一回事老師的反應好奇怪,按他的性格他不該沖上去抱住蘭洛狠狠親嗎】

【啊啊啊我替人尷尬的老毛病又犯了,老師難道不喜歡被人喜歡嗎】

【白絨和西亞不是天天都跟老師告白,也沒見老師有這種反應呀。】

【老師難道是不喜歡蘭洛】

蘭洛的嗓子仿佛被什麽堵住,看到懷夏的態度之後,他的勇氣瞬間就洩幹凈了。

不大的廚房被尷尬的氣氛占據,懷夏心裏滋味難言,他不明白蘭洛說著喜歡他,為什麽對他的好感值一點都沒有增加想得太多,再看蔫吧了的龍崽後,他突然就不想去想這些東西了。

蘭洛真的喜歡他,還是假的喜歡他,都沒有關系,蘭洛關心他是真的就夠了。

懷夏恢覆到了平時的模樣,彎下腰平視蘭洛,柔聲道: “我之所以做那些事情,是替你申冤,做這些的時候,我沒有想過利用這件事來向你討要什麽報酬,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再想起難過的記憶……”

蘭洛低下頭,靜靜聆聽懷夏的聲音,默默接受懷夏的安慰。

鬧脾氣的總是他們,最先哄他們的總是懷夏,懷夏像是沒有脾氣似的,可以無條件包容他們所有的壞脾氣。

他忽然替懷夏覺得委屈,就算懷夏是成年人,也是可以向他們耍賴鬧脾氣的吧

-

吃過午飯,崽崽們都趴在院子裏午睡了,駱矢,南迦和西亞攬了洗碗的活,懷夏樂得輕松,在沙發裏躺了一會。一覺睡醒,入眼便是一只戴著小花帽的小白鳥。

在懷夏入睡不久,白絨就飛到懷夏腦袋邊趴著了,他沒有發出聲音,靜靜等待懷夏醒來。

懷夏一睜開眼,他就湊了過去,在懷夏臉頰上啄了一口: “老師,你還要睡覺嗎”

懷夏迷迷糊糊地按住小白鳥圓滾滾的身軀,含糊道: “不睡了。”

“那老師教我做帽子好不好”

懷夏又躺了三分鐘,腦子清醒過來後,才想起白絨的問題。

小白鳥老老實實坐在他的掌心中,他沒有回答,小白鳥也不催促。

“好呀,你想學紙做的帽子,還是毛線做的”懷夏想了想,覺得後者太為難一只小鳥了。

白絨好奇地問: “毛線帽子是什麽樣的呀”

懷夏之前整理倉庫的時候,在某個袋子裏發現了毛線,南迦度過變化期之後,懷夏就想過給南迦織一件毛衣,只是事情太忙,給忙忘記了。

懷夏從櫃子裏翻出幾團顏色不一的毛線,讓白絨自己挑。

白絨毫不猶豫選擇了白色,懷夏又讓他再選幾個顏色做小花,白絨將選擇權讓給了懷夏。

高三那年壓力巨大,懷夏在眾多解壓的方法中選擇了織毛線,順利度過高考之後,懷夏不僅成為了那年的省狀元,還練出了一手織毛線的功夫。

給小白鳥的帽子不用太大,懷夏特意挑了最小號的棒針。

白絨從未見過織毛線,他還沒看清懷夏是怎麽纏繞毛線的,就被翻飛不停的手指給晃暈了眼睛,只過幾分鐘而已,他腳邊的毛線團就小了一倍,帽子也有了基本的雛形。

如果是看別人織毛線,白絨或許會覺得枯燥乏味,但這件事是由懷夏來做的,他不會覺得無聊,還看入迷了。只半個小時而已,一頂小帽子就做了出來。

帽子的底色是白色的,懷夏又在帽檐和帽子頂部,用粉色和綠色的毛線編織了幾朵小花。

這比紙和假花做的帽子要好看無數倍。

白絨抱著新得的小花帽,激動地連人類語言都說不出來,只一個勁的發出一連串的鳥語。

JingJing: 【好喜歡呀,老師做的帽子最好看了。】

【不愧是我的老婆,什麽都會做!】

【這個人有毒,看他會上癮,我不過是好奇點進來,現在每天都要看他百八十遍,不然都無法安心。】

【好看!好想老師也能給我做一頂帽子,我一定把它當成我家傳家寶,世世代代供奉它!】

白絨讓懷夏幫他戴上帽子,在鏡子前臭美了一會就想出去跟新認識的夥伴們炫耀,飛了一半又折返回來,抱住懷夏的手指,開始撒嬌: “老師,你還沒教我怎麽做帽子呢。”

懷夏沒事幹,白絨想學,他也願意教。

擔心白絨沒有手指,無法操作棒針,懷夏只教了白絨紙帽子。

小白鳥聰明,學得很快,懷夏只教兩遍他就學會了,又開始纏著懷夏教他毛線帽子。

“老師,我拿不起棒針,但是我可以用嘴巴哦。”

懷夏這才想起來,小鳥的喙比人類的手指還要靈活,能做很多的事情。

懷夏放下了顧慮,開始教小白鳥織毛線,小白鳥依舊學習得很快,懷夏只看他的嘴巴不停在毛線上啄來啄去,毛線沒有被咬斷,只片刻功夫,帽頂的雛形就被他啄出來了。

“我們崽崽好厲害呀。”懷夏忍不住驚嘆出聲,白絨被他誇得高興不已,學得更加用心,在所有崽崽醒來之前,就學會了織毛線帽子。

學到本事之後,白絨一聲不吭地鉆進了自己的小窩裏,不知道是去補眠了,還是去覆習鞏固了。

懷夏沒事做,又從櫃子裏拿出不少毛線團,將剛睡醒的小兔子抓了過來,讓小兔子選自己喜歡的顏色。

“老師要,要給我做衣服”南迦立刻清醒過來,眼裏滿是驚喜。

懷夏笑道: “只有一套衣服也不行,弄臟了就沒得換了的。”

南迦想說,臟了的話他可以暫時維持獸類形態,等衣服幹了之後再變成人也沒關系,但他不想拒絕懷夏的好意,也想要懷夏給他做的衣服。

“這個吧。”小兔子跳到粉色的毛線團上,一臉期待地看著懷夏。

“好。”懷夏抓起那團毛線,又讓南迦再選幾個顏色。

南迦左看右看,將深淺不一的粉色全都選了一遍,推到了懷夏那邊,有些不好意思道: “老師,我,我會不會選的太多了呀”

想到當初的小兔子,連自己喜歡什麽顏色都不知道,再看現在,只鐘情於粉色的小兔子,懷夏不禁好笑: “不會,你喜歡,老師就都用進去。”

把顏色相近的毛線編織在一起,做出來的成品倒也不奇怪,在南迦挑選出來後,懷夏就決定給小兔子織一件漸變色的毛衣。

他讓南迦變成人,重新給南迦量了一遍尺寸,驚喜的發現,南迦長高了一點點。

小孩正處於發育期,每天都在變化,這不稀奇。

但看到自家崽崽有了變化,懷夏這個老父親還是會覺得高興。

南迦變成人之後沒再變回去,趴在懷夏的大腿上,看著懷夏織毛衣,兩只眼裏裝滿了與白絨一樣的好奇。

蘭洛在外面轉了一圈,終於冷靜下來,一進門看到的就是這幅溫馨的畫面,才平靜下來的情緒又開始翻騰了。那一瞬間,他很想扒開那只礙事的兔子,換成自己趴在懷夏的大腿上。

四個夥伴都能肆無忌憚地與懷夏親密相處,他卻不可以。

“蘭洛,你回來啦。”

懷夏的呼喚將他喚回神,蘭洛點了下頭,在懷夏的目光邀請中,飛到了懷夏身邊。依舊是與懷夏保持半臂的距離,以往覺得沒什麽,這會有了南迦做對比,心裏突然很沒有滋味。

仗著懷夏低頭織毛衣,看不到自己的動作,他悄無聲息地挪動腳步,朝懷夏靠近,半臂距離縮減了一半。

南迦忽然擡起了頭,蘭洛立馬止住了腳步,渾身僵硬,以為被南迦發現了自己的小動作,卻聽南迦對懷夏說: “老師,為什麽要加橙色的毛線呀”

懷夏一直都在用粉色的毛線,織著織著忽然想到,漸變色雖然好看,但其實很單調,他想給這件毛衣加一個專屬記號。

“我準備在胸口織一個胡蘿蔔,這樣別人看到這個標記,就知道這件衣服是南迦的了。”

南迦很高興,又想到一個問題: “這樣會不會很辛苦”

懷夏: “不會哦。”

南迦放心下來,繼續趴回到懷夏腿上,專註地盯著懷夏,蘭洛也松了口氣,剛想再往懷夏身邊靠近,懷夏忽然轉過頭,他的小動作被懷夏發現了。

邁出去的前腳懸在半空,不知道該縮回還是往前放下,他全身僵硬,呆呆被懷夏審視著。

也就幾秒的時間而已,蘭洛覺得自己遭受了一場酷刑。

“蘭洛,我也給你織一件東西好不好”

懷夏沒有發現自己的小動作,蘭洛心下稍安,悄悄縮回了自己的腳,同時回答懷夏的問題: “織什麽”

蘭洛的反問把懷夏給問住了,他不過是想著,他給白絨織了帽子,給南迦織了衣服,其他崽崽的也不能落下,蘭洛剛好在場,就下意識隨口一問了。

給蘭洛織什麽,他還真沒想好,而且,蘭洛離變化期還有四年的時間,動物其實不太需要衣物禦寒的。

“衣服帽子手套圍巾”懷夏把能想到的都說了一遍,等待蘭洛的選擇。

衣服阻礙了行動,帽子會被龍角給刺破,手套……他的爪子太小又太尖。

“圍巾吧。”

“好。”

-

得到春季運動會的消息時,懷夏才註意到現在的日期,時間一晃眼過去,不知不覺,他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自從石恒(獅子老師)的真面目被揭穿之後,他的名聲徹底壞了,連帶著與他關系親密的胡巖(老虎老師)也壞了名聲,不出三天,胡巖就被學校開除了。

獵豹副校長成為了這所學校的新任校長,他的變化有目共睹,得知胡巖和石恒密謀陷害懷夏的事情,他在第一時間就找了胡巖談話,開除胡巖是他的決定,全校批評胡巖,幫懷夏和小樹班的學生澄清也是他的決定,讓所有老師反省自己也是他的決定。

經過這次事件,全校師生都知道,流言是假的,小樹班的學生是無辜的,他們不再排斥小樹班的學生們。

與小樹班的學生相處過後,他們每次來小樹班都不肯離開,哭著鬧著要留下來,每次都是班主任過來,強逼利誘才讓他們罷休。

小樹班的五只崽崽在這個學校待了一年,去年的運動會,學校沒有讓他們參與,今年提早就發了通知,請求他們一定要參加。

接到通知的崽崽們都是一臉懵逼: “運動會要做什麽呀”

懷夏的笑容倏地消失,想到了曾經被區別對待的崽崽們。

只要是上過學的學生,一般都知道運動會代表什麽意思,但這五只崽崽臉上都露出迷茫的神色,想來是一個項目都不知道。

這半個月來,其他學生對五只崽崽的態度轉變,讓懷夏沒了初來時的氣憤,他心中仍舊為自家崽崽感到不平,卻沒有表現在明面上。懷夏重新掛上微笑,給崽崽們講解運動會的各種項目。

學校規定,每個班最少要參加五個項目,小樹班只有五個學生,那五只崽崽就一定要全部參加了。

“你們想報名什麽項目”懷夏給每一只崽都發了一張報名表,讓他們自由選擇參賽項目。

“老師,第一名有什麽獎勵”西亞問。

懷夏的世界,舉辦運動會,取得第一名不是為了獎勵品,而是想要宣揚一種積極向上,敢於拼搏的精神。

獸人世界舉辦運動會,雖然也想宣揚這種精神,但崽崽們在乎的卻是最後的獎勵,他們想要第一,也想要戰利品。

因此,學校舉辦運動會時,都會準備豐厚的大獎,而且是每個項目都有大獎。

懷夏從萊斯那裏要到了一份獎品名單,讓崽崽們自己看。

只囫圇看了一眼,五只崽崽的眼裏就迸射出精光。

在懷夏那個世界,每次運動會,體育委員都是苦苦哀求同學們報名,直到報名截止前才勉強湊出幾個項目。

懷夏原本還在擔憂,該怎麽勸說崽崽們踴躍報名,沒想到,崽崽們看完了獎品名單,就立馬填寫了想要參與的項目。

這次一共18個項目,五只崽加起來報了16個項目,只排除了兩個游泳項目。

懷夏莫名肯定,但凡這五只崽裏有一只擅長水性的,這18個項目都能被他們湊齊了。

驚訝過後,隨之湧上是的擔憂: “你們確定要報這麽多嗎會不會吃不消”

駱矢一只崽就分到了四個項目,白絨最少,只有一個,剩餘的平均分給了剩下三只崽。

西亞仰起頭顱,自信道: “老師你放心,才這幾個項目而已,再多加五個項目,我們也能輕輕松松拿下。”

懷夏: “……”

懷夏還是不放心,距離運動會還有三天的時間,他暫時停了知識課,陪著崽崽們做鍛煉,想著法的給他們做營養餐。一通忙碌下來,直到運動會正式開始後,懷夏才明白,自己的擔憂是多慮的。

運動會分為兩天,上午和下午各五個項目,剩下八個項目則排到第二天。

一個上午,懷夏光聽廣播一個勁地念小樹班學生的名字——

“小樹班的南迦同學拿到了鉛球比賽第一名。”

“小樹班的西亞同學拿到了立定跳遠第一名。”

“小樹班的蘭洛同學拿到了跳高第一名。”

“小樹班的駱矢同學拿到了一萬五千米長跑第一名。”

“啊,又是小樹班的駱矢同學,拿到了三萬米長跑第一名”

懷夏: “……”

【哈哈哈哈老師無語的表情太可愛了哈哈哈。】

【老師都不敢相信,他的學生原來那麽優秀。】

【這個廣播是不是壞了怎麽只知道播小樹班的廣播呀】

【靠,一萬五+三萬,這連續下來都不帶休息的,他的體力也太好了吧!】

【廢話,人家年紀再小也是一只獅子呀。】

【咦,是不是漏了一個白絨呢他不應該也要拿第一名嗎】

五個項目,四只崽崽都有參與,這一上午,懷夏跑了許多地方,南迦的項目結束後,他就轉到了西亞那邊,西亞結束後又去照顧另一只崽崽,等休息下來後,他累得站不起來,沒有參與任何項目,也跟參與了一樣。

直到這會,他才有空註意到周遭的變化,也才發現,他身邊的學生頭上都戴著相同的帽子。

雖然顏色不同,但款式是相同的,有的是用毛線織的,有的則是用紙和草葉做的,這款式讓懷夏一眼便覺得熟悉。

跟他給白絨做的帽子幾乎一模一樣。

每十個學生裏,就有八個學生戴了這樣的帽子,靜下來,懷夏就聽到,沒戴的學生在問戴帽子的學生,這種帽子在哪裏買的。

被抓住的學生指著某個方向,回答道: “東邊操場最大的榕樹下,你過去就能買到了,不過你得快點,帽子不多了,晚一點過去就沒了。”

想到什麽,他又提醒道: “哦對,別忘記多帶一點錢,現在估計又漲價了。”

懷夏的重點落到了那個“又”字上,心裏藏著諸多好奇,忍不住跟著那位學生去了東邊操場。

榕樹下聚集了不少學生們,每個學生手裏都拿著一沓錢,瘋了一樣往最中心擠。

“我先來的,先賣給我。”

“去,先來的有什麽用,你帶夠錢了嗎現在要一千星幣一頂了。”

“啊,剛才不還是八百的嗎”

“那是剛才,現在就剩下五頂了,你嫌貴就退後點,把位置讓給我。”

“白絨,他沒帶夠錢,我出一千五星幣,你就賣一頂給我吧。”

懷夏: “……”

他聽錯了嗎他怎麽聽到他家小崽崽的名字

一群幼崽們還沒成年,即使是獸類形態也沒有懷夏高,懷夏只站在邊緣位置,就能看到被人群包圍的一抹白色身影。

小白鳥站在最高的樹杈上,身後的藤條上掛了五頂款式相同的花帽子。

他絲毫不覺得周圍的聲音嘈雜,一張呆萌的小臉掛滿了笑意,朝喊話“一千五”的小河馬伸手: “錢先拿來。”

小河馬聞言,乖乖送上了自己的星幣,小白鳥接過來,抓著比他身體大了一倍的星幣,熟練地數了起來。

那數鈔票的手法,跟幾十年功力的銀行職員有的一拼,直把懷夏給看懵了。

他家小崽崽,原來還有這樣的本事

不出五秒,小白鳥就數好了錢,隨手摘下其中一頂紅色的帽子,朝小河馬丟去。

眼見著帽子越來越少,剩下沒得到的學生開始著急了,他們高舉著雙手,每個人手裏都有一大把的星幣,苦苦哀求樹上的小鳥能夠施舍他們一頂帽子。

這畫面,不像是在做生意,倒像是虔誠的教徒在仰望他們敬仰的神明。

但是,他們的神明並不仁慈,一張口又給了他們迎頭一棒: “現在一千五不夠啦,要兩千一頂啦。”

“什麽怎麽又加價了”

小白鳥雙翅叉腰,一本正經道: “物以稀為貴,你沒聽說過嗎現在就這麽幾頂帽子了,你不想買的話就請離開吧。”

這一副市儈嘴臉,由這張呆萌的小臉呈現出來,懷夏不覺得小白鳥可惡,只覺得他家崽崽更加可愛了。

“白絨說的對,你不想買就走呀,不要擋了我們想買的道呀!兩千一頂我買了,白絨,我要那頂綠色的,求求你,賣給我吧!”

【真的是瘋了,這年頭,這麽貴的綠帽子都有人搶著要買!】

【看不出來,這家夥還有這種本事,黃牛都沒你厲害。】

【說實話,他的手藝不錯,我要是在場也會忍不住買一頂的,幸好我沒在場(錢包保住了)】

最後幾頂帽子,每賣出一頂,白絨就要加價五百,到最後一頂,價格被說到了五千,還有人爭得頭破血流。

“不好意思啦,這頂帽子我得留著,今天收攤啦,你們想要的話,再過一個星期再來找我買吧。”

大家都沒想到,剛還見錢眼開的小白鳥突然變了,這頂帽子要是賣出去,趕得上前面好幾頂帽子的錢了,可他偏偏不賣了。

“還要等一個星期這也太久吧!”有人哭喊道。

“白絨,就不能賣給我嗎我可以再加錢的,我給你一萬星幣,你把它給我吧!”

不管大家怎麽加價,白絨都堅決拒絕了: “說了不賣就不賣啦,你們再吵下去,以後我再有了新帽子,也不賣給你們啦。”

這話一出,眾人立馬噤聲了。

“那,白絨你有了新帽子要在第一時間跟我說哦,我先預定了。”

“我也要預定。”

“我也要我也要……”

等一群崽崽散開,懷夏才順暢無阻地走到了小白鳥面前。

白絨正在數錢,突然被黑影籠罩,他嚇得抱住了自己的小錢箱,擡頭看到是懷夏,他立馬丟掉了手上的錢,朝懷夏撲了過去: “老師。”

他黏糊糊叫著,在懷夏臉上啄了好幾口。

懷夏吸了吸鼻子,故作嫌棄地推開小白鳥: “一身的銅臭味。”

白絨笑容僵硬,黑豆眼濕漉漉的: “老師嫌棄絨絨嗎”

懷夏本意是想逗逗小白鳥的,沒想到把人給逗哭了,他捧住小白鳥,好笑道: “老師跟你開玩笑的,老師沒有嫌棄你。”

懷夏一句話就哄好了他,白絨卻故意擠出眼淚給懷夏看: “老師推開絨絨了,老師就是嫌棄絨絨了。”

“哪有……”

在懷夏連番的哄勸中,白絨才不裝了,他擦幹凈臉頰,破涕為笑道: “老師,絨絨今天賺了很多錢哦。”

懷夏明知故問: “嗯”

白絨拉拉懷夏的食指,示意懷夏抱他去錢箱旁邊,懷夏也依著他的意思去了。

白絨沒有離開懷夏的掌心,指指錢箱道: “老師看一看,這是絨絨賺的哦。”

只有他巴掌大的錢箱被一大摞星幣給堆滿了,懷夏略掃一眼就被這數目驚到了。他剛才的註意力都被白絨吸引了,現在才註意到錢箱裏的星幣。

這加起來該有多少啊

懷夏佩服白絨的賺錢能力,更加佩服這些學生們的財力。

就算畢業工作了,懷夏都不舍得花幾千塊錢買一頂帽子,這就是人與獸人之間的差距嗎

白絨扯了扯懷夏的衣袖,笑容忽然被擔憂占據: “老師會討厭絨絨這樣做嗎”

賺錢是開心的,白絨現在才擔憂懷夏對他的看法。

在運動會之前,白絨就瞞著懷夏偷偷賣起了帽子。

一開始,一頂帽子的定價只有100星幣,白絨還擔心價格太高,沒人會買。誰料到,他一開口就有人買下來了,旁觀的人還問他有沒有多餘的帽子,他們加價也要買,白絨的貪欲漸漸膨脹,變得一發不可收拾。

冷靜下來後,連他都覺得這樣的自己很討厭,老師又會怎麽想他呢

如果老師討厭的話,那他以後都不這樣做了。

“崽崽有沒有強買強賣”懷夏問。

白絨搖搖頭,懷夏又問: “崽崽拿了他們的錢後,有沒有不給他們帽子”

白絨還是搖頭,懷夏戳戳小白鳥的臉頰,笑道: “崽崽沒有逼他們一定要買你的帽子,你情我願的事情,老師為什麽會討厭呢再說,崽崽最後不也收手嗎”

白絨備受安慰,還是追問道: “老師真的不會討厭絨絨這樣做嗎”

懷夏碰了碰小白鳥的嘴巴,他知道白絨這幾天都在做帽子,卻不知道白絨做了那麽多頂,連日來的辛苦,把嘴巴都給弄紅了。白絨憑自己本事賺的錢,要定價多少,是由白絨自己來決定的,如果嫌貴,可以不買。

或許有人不讚同白絨的做法,但懷夏不是他們,他不會討厭,反而支持他的崽崽們的決定。

“老師不僅不會討厭崽崽,還更加喜歡崽崽了。”

“嗯”

懷夏笑道: “老師只教崽崽怎麽用紙和毛線做帽子,可沒教崽崽編草帽,崽崽只學了幾遍,就連草帽都會做了,崽崽那麽聰明能幹,老師想不喜歡都難。”

懷夏從西亞那聽說,白絨送給了小松鼠一頂帽子,沒收錢,因為白絨答應過小松鼠,要幫小松鼠要到一頂懷夏做的帽子,那帽子雖然不是懷夏親手做的,但收到補償禮物的小松鼠很開心。

他的崽崽就算是一個黑心商人,但只要他心系朋友,路就不會走歪。

白絨被懷夏的甜言蜜語包裹,整只鳥都暈暈乎乎的,找不著方向。

他咯咯笑了好幾聲,抱著懷夏的食指使勁撒嬌,等黏夠後,飛了起來,將樹上最後一頂鵝黃色的帽子摘下來,又落回到懷夏手中,將帽子塞到了懷夏懷裏。

“老師,這個帽子給你。”

懷夏茫然道: “為什麽給我”

這可是價值一萬一頂的帽子,白絨沒有賣掉它,是想送給他

白絨: “老師給我做帽子,我也給老師做帽子。”

從懷夏那學會了做帽子後,白絨想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懷夏做一頂帽子,其次才想到賺錢的方法。

這半個月來,他都在閉關做帽子,直到這會才有了休息時間,將帽子送給懷夏。

“後天就是老師的生日啦,這是我給老師的禮物哦。”

懷夏的心裏仿佛註入了大量的糖漿,這是他在這個世界收到的第一份禮物,十分的珍貴,也不想再推拒。

“謝謝崽崽。”懷夏眉眼一彎,抓起帽子戴在頭頂,問白絨, “好看嗎”

帽子以懷夏最喜歡的鵝黃色作為底色,中心的小花是白絨最喜歡的白色。

黃色襯得懷夏的膚色更加雪白,因為陽光的直曬,他的顴骨處泛著薄紅,配上那溫柔的笑容,讓被註視的白絨渾身發顫,一個勁地誇道: “好看,老師長得好看,不管戴什麽帽子都好看。”

-

為期兩日的運動會轉眼就過, 18個項目,只有五個學生的小樹班就斬獲了16個第一名,拿到了16樣戰利品,這驚人的成績轟動了全校,也轟動了學校直播間,消息上了一次星網,引起了無數人的關註。

運動會的熱潮還沒有過,小樹班的風評越來越好,到如今,再提小樹班,大家露出的不是厭惡的表情,而是羨慕與崇拜。

羨慕小樹班的學生能有懷夏這樣的老師。

他們仿佛一夜之間就忘記了小樹班學生們的暴力行為,以往的暴力在如今看來,都是勇猛的象征。

獸人們雖然向人類靠近了,但刻入進本能裏,對強者的仰慕不會隨著進化而消失。

這依舊是個強者為尊的世界,小樹班的學生們一躍成為了所有學生的老大,在運動會裏最出風頭的駱矢成了他們心目中的最強者,連豹子都比不過他的速度,他還可以接連跑幾萬米的長跑,這還不叫厲害嗎

駱矢是一只極容易害羞的小獅子,被一只崽喊老大都能讓他害羞,更別提被一群崽崽追在身後喊老大。

駱矢羞得無地自容,差點找了個坑將自己給埋了。

運動會結束後,他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裏,短時間內不敢出門了,就怕一出去,又有人黏上來要給他當小弟。

隔天放假,不需要上課,學生們早該回去宿舍樓休息了,一群運動過後仍然精力十足的崽崽們還盤踞在樓下,懷夏走到窗邊,就看到樓下一群望眼欲穿的崽崽們。

他們也看到了懷夏,沖懷夏叫道: “漂亮老師,駱矢大哥在家裏嗎”

懷夏掃了眼縮在櫃子裏的小獅子,小獅子正沖他瘋狂甩爪子。

懷夏憋著笑,體貼地替小獅子解了圍: “運動會剛結束,駱矢他們都需要休息,你們也回去睡覺吧,過兩天再來找駱矢他們玩吧。”

幾只崽崽很聽懷夏的話,戀戀不舍地離開了。

懷夏目送他們的身影消失,才走到櫃子前,將小獅子給抱了出來。

“我們駱矢也到當老大的年紀呢。”

駱矢被懷夏說得更加害臊,腦袋埋得低低的: “老師,我不能當老大的。”

懷夏聽出了小獅子話裏的不自信,擡起小獅子的腦袋,問道: “為什麽不可以”

駱矢的眼睛是墨綠色,沒有光的照耀,平日裏看著有些暗,這會因為不自信,變得更加黯淡。

“我沒那麽大的本事可以當老大。”駱矢說著又想低下頭,懷夏拖著他的下巴,阻止了他的動作。

“駱矢拿了第四個第一,這還叫沒本事嗎”

駱矢沒說話,懷夏繼續道: “你聽到他們怎麽誇你嗎你的速度都能超過豹子老師了,這還叫不厲害嗎這次運動會,大家的目光都被你吸引了。”

蔫吧的耳朵被誇得豎了起來,身後的尾巴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瘋狂搖擺。

“駱矢還記得他們以前對你是什麽態度嗎”

駱矢當然記得。

“那再對比他們現在的態度,如果他們不是真心佩服你,會甘願追在你身後喊你老大嗎”

不會。

駱矢立即就有了答案。

他見過那群人曾經看他時的目光,裏面沒有一絲敬佩。

而現在改口叫他老大中的有無數能與他一搏的野獸,可他們心甘情願追隨他,眼中的仰慕清晰可見,做不得假。

見小獅子聽進去了,懷夏使勁揉了揉小獅子的臉頰,正色道: “駱矢要相信自己,相信他們是因為你的強大才願意追隨你。”

駱矢點了下頭,認真道: “老師說的,我都相信。”

因為是懷夏說的,所以他願意相信,哪怕心裏還有太多的自卑,也要盡力去相信。

一本正經的小獅子太可愛,懷夏忍不住調侃: “老師也想當我們駱矢的小弟呢。”

駱矢: “……”

“不要!”

懷夏傷心道: “駱矢嫌棄老師嗎”

“不是……”豎起的耳朵又耷拉了回去,小獅子的聲音弱了不少, “老師是老師,才不是小弟。”

他都想給老師做小弟,怎麽可能讓老師當他的小弟呢。

駱矢握緊爪子,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他不想當這個老大,那就把老師推上老大的位置,讓老師當他們的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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