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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處理得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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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得來嗎?

長凳並沒有砸到她身上,張大的腳步聲停下來時,她撞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心頭漫過一股暖流,她突然覺得這個胸膛異常的燙人,忍不住鼻尖一酸。

簡睿之當然沒傻得去挨那一下子,他來的迅速,張大的還沒來得及下手。

他一手將抱頭的杜媺護進懷裏,另一只手架住下落的板凳,反手拉開推到一邊。

張大被推了個趔趄,差點摔倒,手上的木凳在自己重量的壓力下,折了。擡拳頭抹了把鼻子,火冒三丈,“你算什麽東西,敢管老子的閑事!”

簡睿之放開杜媺,把她護在身後,這才擡眼看張大,輕描淡寫的說,“不巧,不才正是把她養在外頭的人。”

他的音調難得的上揚,輕快的語氣卻嚇到了張大。媽的,本來以為簡單的一筆生意,竟然踢到了丞相這塊大鐵板。

俗話說,官大一級壓死人。張大本想著他堂哥是戶部尚書,壓一下審理案件的官員還是綽綽有餘的,這才安心的過來訛詐雲墨坊。

“丞相了不起啊,老子已經請了衙門的人來。天子犯法都尚且與庶民同罪,更何況你只是個丞相而已。”張大再說話顯然沒底氣多了,事已至此,他也不能就這麽承認了誣陷。

他覺得自己制定的這次誣陷行動,還是很周密的,鬧大了他丞相怕丟面也不好出頭,還是可以賭一把的。

簡睿之對他的放言不置可否,掃了張大一眼,便回頭去看杜媺,“處理得來嗎?”

他不問杜媺真的是你店裏下的毒嗎?也不責罵杜媺你憑什麽下毒。他說處理的來嗎。

他就這意思。我相信不是你做的,你想怎麽辦就放手去做,做不來的話,我解決!

杜媺眼窩一熱,眼淚啪嗒的就出來了。她想起了以前她親哥哥就是這樣子維護她,想起了穿越那天,哥哥在前男友帶他奸婦來問她討說法時,強勢霸道卻暖心的話,唏噓不已。

她看了眼身後力挺她的夥計們,決心暗下,以往都是被保護的,這次換她來守護大家,守護大家愛得深沈的雲墨坊。

她拉了拉簡睿之的衣袖,小聲的說,“謝謝,我可以。”

簡睿之點了點頭,就見她越過他走到張大面前,一字一句說道,“那就衙門見,請!”

“慢!”一直哭哭啼啼穿著孝服的女人趙謝敏叫停了他們出門的步子,啞著嗓子道,“你雲墨坊有丞相爺作靠山,衙門的人鐵定不敢拿你怎麽樣,就算民婦真有冤屈,怕也只能往心裏咽,這樣子如何叫人信服!”

她帶了點哭腔,令張大帶來的小夥伴不禁為之動容,紛紛揮動手中的木棒,叫囂著,“這不公平!不公平!”

方才哭得淒厲,現在倒是挺清醒的嘛。看來想這張大也是被拿來當槍使的。

杜媺冷笑一聲,賊喊捉賊還想喊公平?

“那你想怎麽樣。”杜媺語氣平平,聽不出有什麽情緒起伏。

“民婦要求官階大於丞相的人旁聽審訊。”趙謝敏說道。

她是正經的良家婦女,而那杜十娘卻是人盡可夫的人。若是那人偏袒杜十娘,那就說她貪圖美色、權色熏心,迫於輿論的譴責,他也不可能判杜十娘勝訴的。

這麽一想,自己肯定是穩贏的。只是、比丞相還大的人?怕也只有皇帝了。

“開玩笑,皇帝怎麽可能來管你的閑事?”相比那趙謝敏,張大可是驚慌的多。先不說皇帝是否肯管這事,但是那杜十娘肯不肯答應這都是問題。

這女人,為了錢不要命了!張大心裏有些遲疑,不由得對這只會哭哭啼啼的女人產生了恐懼,連皇帝、丞相都敢惹,他覺得自己的命、賭不起。

大概是看穿了張大的不安,趙謝敏哼了聲,壓低聲音道,“你要不想幹雖是可以退夥,但是約定的五千兩只能給你兩千兩。”

命重要還是錢重要?張大也在想,五千兩可夠他一家花個大半輩子的了,但要是被識破了,那是得把牢底坐穿的節奏啊!

他開始對自己制定的計劃產生了懷疑,“三千兩!”

不行,他得退出,錢在賺還有,命丟了就沒了!

“不行,一口價,兩千五百兩。”趙謝敏直勾勾的盯著杜媺,漫不經心卻頗顯呵斥意思。

張大也不想跟她繼續糾纏,答應了後喚了手下擡人準備離去,臨了還補了一句,“你這女人,要敢食言,老子去衙門搞死你!”

他的警告還是起了點作用,趙謝敏一怔,半晌才回過神來。

“皇上哪來那麽多閑工夫管你閑事!”圍觀的群眾忍不住出口說了句,被她狠狠瞪了一眼。

見張大站到圍觀人群中,杜媺松了一口氣,掃了仍舊彪悍立在那邊的女人,轉身招呼夥計收拾被他們砸壞的桌椅,自己與簡睿之往一旁的安全區域過去,泡茶聊天。

本來還圍在一起焦急等候杜媺安排的夥計,現在散了開去,兀自去做自己負責的項目。趙謝敏看的目瞪口呆的,沒了張大,自己的存在感竟然這麽低?

不成,她得為自己挽一個尊。那邊杜媺已經在泡茶招待客人,言笑晏晏、顧目盼兮,一舉一動間無不散發著千種風情。

她扯開嗓子吼了一句,“杜十娘,你怎麽決定!”

說話間,還直直的朝杜媺沖了過來,企圖撞倒她。

掃了圍觀群眾一眼,簡睿之笑笑,對杜媺舉了舉杯,輕啜慢飲,滿口甘甜在舌尖化了開去,清涼感順著喉嚨往下滑,全身心的舒暢。

他以往也常來這雲墨坊喝著清涼茶,只是這一次喝,味道尤其香。

趙謝敏見那兩人絲毫不為所動,惱羞成怒,加大馬力奔了過來。

在人群中圍觀甚久,唐翊均覺得自己也該是出面的時候了,不然相爺的女人被傷害,那他在朝堂上,也覺得有些對不住簡睿之。

鬧事的女人有些面熟,唐翊均此刻也顧不上這些,看她有所動作,趕緊指揮了李甲出去攔她。

趙謝敏還沒接近杜媺,就被李甲抱了個滿懷!

李甲心裏有百般的不願意,在杜媺面前抱別的女人,那她還要和他冷戰多久。可他是為了救她才出的手,應該會加分不少吧?

他安心的想。

哪知杜媺根本毫不在意,擺擺手說,“你要是請得到,那就隨你的意思辦。”

趙謝敏光只想到見了皇帝之後她勝算更加一層,卻壓根沒想到如何讓皇帝受理這等芝麻小事。她撇了撇嘴,咬牙切齒死死的盯著杜媺,仿佛這樣就可以把她盯沒了、變出一萬兩一樣。

“無妨,那明日將案件交付大理寺,午時三刻審理,屆時朕與丞相皆會在場。”唐翊均緩步走了過來,在中間站定,說道。

簡睿之屈膝行了個禮,杜媺跟著福了身後,跟著來小廝也隨之齊聲拜見了皇帝,一時間圍觀百姓也跟著山呼萬歲,場面似乎轉換成皇帝微服私訪記的趕腳了。

“嗯。”唐翊均點頭,示意他們免禮後,看了眼簡睿之,等到他的回應後,方才帶著李甲、大笑著走出了雲墨坊。

趙謝敏也沒有久待,叫上張大也準備離開。

“慢著!”這下子換杜媺叫停他們了。

張大和趙謝敏皆是心一驚,卻依言停下了步子,走了回去。

“你!目無尊上,對相爺口出狂言,該當何罪!”喝茶的時候,杜媺突然想起了這個梗,貌似古代封建等級制度森嚴。

若對比與印度的話,簡睿之該是剎帝利級別的,而混混張大,最多也就是個首陀羅,也許還只是賤民。

那他剛才直視丞相,還說出不尊不敬的話語,嚴重點也能誅他三族吧,想來這茬也該能嚇嚇他。

杜媺特意拔高了聲音,繃起一張臉,厲聲呵斥道。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讓張大瞬間就慌了神,手忙腳亂的想跪下去,幸的趙謝敏扶著才緩住了身形。

“杜十娘,你又有什麽資格替相爺說這些話,你又該當何罪!”趙謝敏回敬了過去。

現場都安靜了下來,按說這杜十娘只是相爺固定使用的情人而已,按她的身份和黑歷史,想來也是不可能進得了相府去享受那女主人的待遇。

況且,像簡丞相家這種世代為官的人,怕是對她的身份也十分芥蒂。

他簡睿之能寵她一時,難不成還能寵她一世?

他要承認了,就丟面了;他不承認,那杜十娘就丟面了。

他們只聽說過這年輕的相爺這幾年來的傳聞,卻不了解他的性格。

他們只知道,當年年僅十七歲的簡睿之接受先皇生前的囑托,與內閣首輔蘇衍一齊輔佐才只有十歲的幼帝唐翊均。

十年來,簡睿之靠著自己的鐵腕手段,對外替皇帝平了邊境大大小小上百次的動亂,解決了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與周圍鄰邦都建立了相對友好的關系;對內,他整頓吏治、精兵簡政,與蘇衍一齊整飭了一只優秀的官員班底,讓國家有條不紊的運作;賑濟洪澇災荒,減輕徭役賦稅,惠及士農工商諸多方面,德披天下。

這樣優秀的有為青年,自然不會因為一個妓/女,降低了自己的格調,到最後也會袖手旁觀的。

結果卻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他呷了口茶,漫不經心卻又擲地有聲,說:“她是丞相府的女主人,她說的就是本相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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