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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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2
其實南湖問完就後悔了，她似乎已經越界了，可問出口的問題又怎麽收得回來呢？
“趙睛她……”
谷風斟酌著措辭，“我認識她比認識你早一些……”
他說得婉轉，她卻聽得明白。
其實她心裏早就猜到了七八分，卻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只是真聽到之後，心裏又並不好受。
連她都無法解釋自己如此怪異且矛盾的想法從何而來，就好像他們倆之間不只是見面睡覺的關系那麽簡單，就好像……
腦海裏迸發出這個念頭時，南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用力敲了下額頭，才勉強趕走這份雜念。
谷風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伸手用掌心整個包住她嬌小的拳頭，繼續說下去：“我當時正打算下樓去接你，一出門就再走廊裏碰到了她，就打了聲招呼。很久沒見了，所以隨便聊幾句。沒想到走廊裏信號不好，沒收到你的消息，你就自己上來了……”
他惜字如金，難得說這麽多話。上一次還是向她解釋前女友的事情的時候。
好像每次聽他說這麽多話，都是在對她解釋什麽……
南湖很會抓重點，這一大串話最關鍵的就是四個字，“很久沒見？”
“認識你之後就沒再見過了。”
“哦。”
南湖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谷風卻似乎並未察覺到這一點：“不生氣了？”
她從他懷裏鉆出來，硬是在兩人中間隔出一條距離，扯過被子轉身背對他，“有什麽可生氣的？”
他不依不饒地貼上去，隔著被子卻也嚴絲合縫，鼻子蹭著她的後頸，深吸一口氣，“不生氣的話，就把我的微信加回來？”
南湖壓根忘了這回事兒，有些被氣笑了，“你這人還挺記仇。”
“我剛才都那麽賣力了，就提這麽點兒小要求不算過分吧？”
“……”
“加不加？”
“我先睡了。”
說完，她把被子蒙到自己臉上，折騰到大半夜實在是困得睜不開眼睛。
誰料谷風一把掀開了被子，又將她的臉從被窩裏露了出來。
“加不加？”
“……”
“加不加？”
“……”
見她沒反應，他手伸進被窩裏掐著她的腰撓起癢癢來。
南湖被他逗得沒辦法，想先糊弄過去，“明天再加，行不行？”
“不行，現在就加。”
谷風不容拒絕地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硬塞到南湖手裏。她強撐著眼皮朦朦朧朧地重新將他加回了好友列表，他才心滿意足地放她睡覺。至於他是什麽時候睡下的，她絲毫沒了印象。
左臨和宋星星的事既然被幾個哥哥知道了，無論他們有意無意，自然瞞不過父母多久。中秋節團聚在爺爺奶奶家時，他就被母親找去了書房談話。
站在書桌前，心裏罕見的有些忐忑。
“我聽你幾個哥哥說，你最近談戀愛了？”
事到如今他不承認也得承認，但這並不妨礙他想知道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好讓他秋後算賬。
“嗯，是誰告訴你的？”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還是跟我說說你的女朋友吧。”
“說些什麽？”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左臨被難倒了，不知該從何開口。
“年紀也好，職業也好，什麽都行。”
“嗯……她叫宋星星，在一家金融公司工作，個子很高，長得也很漂亮。”
其實宋星星長相出眾，工作得體，作為女朋友算是十分拿得出手。恐怕在絕大多數父母眼裏都是十分夠格的兒媳婦人選，可左臨在介紹時總存著些許不安。
“已經工作了，那年齡是要比你大一些？”
“嗯。”
“大幾歲？”
他一向不懂得隱藏情緒，沈默與糾結都被母親看在眼裏。
她出口寬慰道：“你別擔心，我不是這麽古板的人，什麽姐弟戀不姐弟戀的，只要是愛情，都是一樣的，我不會反對。我只是希望對你的女朋友多一些了解而已。”
“她……比我大十歲。”
左臨不敢去看母親的反應，仍舊低著頭。
“十歲……”
她原先做了心理建設，卻沒想到遠遠超出她的預期，“十歲還真是個不小的差距。”
“是。”
“你為什麽一直低著頭？”
左臨依言擡起頭來，“我……”
“和我說說，你是怎麽想的？”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可不行。”
“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
“那你對將來有什麽打算？”
他不說話，只是搖頭。
“你年紀還小，試錯的成本很低，這段感情不成功，還可以有下一段戀情。可是以她的年紀，你若是一本正經想和她有個結果也就罷了，如果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未免有些不負責任。”
“再者說，即使你們二人同心，一心求好，也不能保證就能有個好結果。這些你都想過沒有？”
“我沒想這麽多。”
他那天只是一時沖動，就頭昏腦熱地同她告白了，根本沒來得及想其他的。
“那你是不是該認真考慮考慮了？畢竟等你畢業還要出國留學，一走就是好幾年，她等得起你嗎？”
“我還沒跟她商量過這件事……”
“左臨，你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你不能只考慮自己的感受，還要多為別人設身處地地著想。我不想說太多幹涉你的決定，只是希望你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
沒給他回答的時間，母親說完便離開了書房，留下左臨獨自站在原地，看著窗外的風景陷入沈思。
她在下樓時剛好碰到要上樓的左岸，知道他必定對此事之情，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給他做做思想工作吧。”
“知道了，小嬸。”
書房的門並未關嚴實，左岸還是敲門之後才進去。左臨有些頹廢地坐在椅子上，見到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哥。”
“嗯，”他從遠處搬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你媽跟你說什麽了？不會是叫你分手吧。”
“她才沒那麽惡毒好不好？”
“那你怎麽垂頭喪氣的？”
“她說我這麽沖動跟一個比我大這麽多的女生談戀愛，是對對方的不負責任。”
“那你怎麽想的？”
“我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我從來都沒設身處地地為宋星星考慮過，只想著自己。她的年齡不應該再是陪我隨便玩玩兒的年紀了……”
“那你有問過她，為什麽會答應和你在一起嗎？”
“沒有……”
“所以你與其坐在這兒胡思亂想，不如去問問她到底是什麽想法。把所有的問題都說清楚，剩下的東西就交給時間吧。”
最後，左岸還是不放心地給南湖發了消息，告訴她這麽一回事。
【Coffee】：左臨他媽媽找他談話了。
【Antarctica】：知道他談戀愛了？
【Coffee】：是啊。
【Antarctica】：她該不會說什麽，給宋星星一千萬，讓她離開左臨之類的話吧。
【Coffee】：你怎麽知道啊？
【Antarctica】：那行吧，我替宋星星答應了，開支票吧。
【Coffee】：沒想到你是這麽見錢眼開的人。
【Antarctica】：誰見錢眼不開啊？說出來讓我膜拜一下。
【Coffee】：別把我小嬸想得這麽惡毒。
【Coffee】：她是有點兒擔心宋星星，畢竟年紀擺在那兒，怕左臨耽誤她。
【Coffee】：左臨畢業以後大概率要出國留學，要不然你還是先給她打個預防針，免得真耽誤時間。
【Antarctica】：左臨會跟她說的吧？
【Coffee】：目前應該還沒說過。
【Antarctica】：最好讓他們倆解決吧，實在不行我再替你轉達。
【Coffee】：行。
【Coffee】：你和你男朋友怎麽樣了？和好了嗎？
【Antarctica】：七七八八。
南湖發完這行字便消失了，她正急著收拾完自己出門去見谷風。
兩人原本約定今晚去他家，而南湖早就是熟門熟路了，他卻忽然說要來接她。
她覺得麻煩，他始終堅持，她只好選擇答應。
她自然是不會給他家裏地址的，只能約在上次偶遇的小公園那兒碰面。
南湖前腳走到目的地，後腳谷風開著車才到。她拉開車門坐上副駕，乖巧地系好安全帶，卻遲遲不見他有出發的意思。
“怎麽不走？”
“我家密碼鎖壞了，進不去。”
“所以你才來找我的唄？我就說你沒那麽好心。”
谷風不屑，“好心能有什麽好報？”
“那我們去哪兒？”
“要不去你家？反正都一樣。”
“不行。”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南湖從來沒有帶異性回家的習慣，這麽親密的行為，出現在兩人之間，怎麽想都不合適。
更何況，經過上次那回事，就算他們和好了，說心裏沒有隔閡也是不可能的。她總覺得，也許某一天，他們之間微弱的聯系就會突然斷裂，然後再也無法修覆。
其實這才是常態。
無論是好友還是伴侶，無論曾經多麽親密，也許某天在某一個岔路口走散後，從此便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但只要曾經有過美好的回憶就足夠了。
南湖從來是這麽告誡自己的，卻不知為何在這段關系裏竟變得如此患得患失，所以她才態度強硬地拒絕了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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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南湖問完就後悔了，她似乎已經越界了，可問出口的問題又怎麽收得回來呢？
“趙睛她……”
谷風斟酌著措辭，“我認識她比認識你早一些……”
他說得婉轉，她卻聽得明白。
其實她心裏早就猜到了七八分，卻還是想聽他親口說出來。只是真聽到之後，心裏又並不好受。
連她都無法解釋自己如此怪異且矛盾的想法從何而來，就好像他們倆之間不只是見面睡覺的關系那麽簡單，就好像……
腦海裏迸發出這個念頭時，南湖自己都被嚇了一跳，用力敲了下額頭，才勉強趕走這份雜念。
谷風被她的動作嚇了一跳，伸手用掌心整個包住她嬌小的拳頭，繼續說下去：“我當時正打算下樓去接你，一出門就再走廊裏碰到了她，就打了聲招呼。很久沒見了，所以隨便聊幾句。沒想到走廊裏信號不好，沒收到你的消息，你就自己上來了……”
他惜字如金，難得說這麽多話。上一次還是向她解釋前女友的事情的時候。
好像每次聽他說這麽多話，都是在對她解釋什麽……
南湖很會抓重點，這一大串話最關鍵的就是四個字，“很久沒見？”
“認識你之後就沒再見過了。”
“哦。”
南湖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谷風卻似乎並未察覺到這一點：“不生氣了？”
她從他懷裏鉆出來，硬是在兩人中間隔出一條距離，扯過被子轉身背對他，“有什麽可生氣的？”
他不依不饒地貼上去，隔著被子卻也嚴絲合縫，鼻子蹭著她的後頸，深吸一口氣，“不生氣的話，就把我的微信加回來？”
南湖壓根忘了這回事兒，有些被氣笑了，“你這人還挺記仇。”
“我剛才都那麽賣力了，就提這麽點兒小要求不算過分吧？”
“……”
“加不加？”
“我先睡了。”
說完，她把被子蒙到自己臉上，折騰到大半夜實在是困得睜不開眼睛。
誰料谷風一把掀開了被子，又將她的臉從被窩裏露了出來。
“加不加？”
“……”
“加不加？”
“……”
見她沒反應，他手伸進被窩裏掐著她的腰撓起癢癢來。
南湖被他逗得沒辦法，想先糊弄過去，“明天再加，行不行？”
“不行，現在就加。”
谷風不容拒絕地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硬塞到南湖手裏。她強撐著眼皮朦朦朧朧地重新將他加回了好友列表，他才心滿意足地放她睡覺。至於他是什麽時候睡下的，她絲毫沒了印象。
左臨和宋星星的事既然被幾個哥哥知道了，無論他們有意無意，自然瞞不過父母多久。中秋節團聚在爺爺奶奶家時，他就被母親找去了書房談話。
站在書桌前，心裏罕見的有些忐忑。
“我聽你幾個哥哥說，你最近談戀愛了？”
事到如今他不承認也得承認，但這並不妨礙他想知道究竟是誰走漏了風聲，好讓他秋後算賬。
“嗯，是誰告訴你的？”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還是跟我說說你的女朋友吧。”
“說些什麽？”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左臨被難倒了，不知該從何開口。
“年紀也好，職業也好，什麽都行。”
“嗯……她叫宋星星，在一家金融公司工作，個子很高，長得也很漂亮。”
其實宋星星長相出眾，工作得體，作為女朋友算是十分拿得出手。恐怕在絕大多數父母眼裏都是十分夠格的兒媳婦人選，可左臨在介紹時總存著些許不安。
“已經工作了，那年齡是要比你大一些？”
“嗯。”
“大幾歲？”
他一向不懂得隱藏情緒，沈默與糾結都被母親看在眼裏。
她出口寬慰道：“你別擔心，我不是這麽古板的人，什麽姐弟戀不姐弟戀的，只要是愛情，都是一樣的，我不會反對。我只是希望對你的女朋友多一些了解而已。”
“她……比我大十歲。”
左臨不敢去看母親的反應，仍舊低著頭。
“十歲……”
她原先做了心理建設，卻沒想到遠遠超出她的預期，“十歲還真是個不小的差距。”
“是。”
“你為什麽一直低著頭？”
左臨依言擡起頭來，“我……”
“和我說說，你是怎麽想的？”
“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可不行。”
“我只是想和她在一起。”
“那你對將來有什麽打算？”
他不說話，只是搖頭。
“你年紀還小，試錯的成本很低，這段感情不成功，還可以有下一段戀情。可是以她的年紀，你若是一本正經想和她有個結果也就罷了，如果只是走一步看一步，未免有些不負責任。”
“再者說，即使你們二人同心，一心求好，也不能保證就能有個好結果。這些你都想過沒有？”
“我沒想這麽多。”
他那天只是一時沖動，就頭昏腦熱地同她告白了，根本沒來得及想其他的。
“那你是不是該認真考慮考慮了？畢竟等你畢業還要出國留學，一走就是好幾年，她等得起你嗎？”
“我還沒跟她商量過這件事……”
“左臨，你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你不能只考慮自己的感受，還要多為別人設身處地地著想。我不想說太多幹涉你的決定，只是希望你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我……”
沒給他回答的時間，母親說完便離開了書房，留下左臨獨自站在原地，看著窗外的風景陷入沈思。
她在下樓時剛好碰到要上樓的左岸，知道他必定對此事之情，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給他做做思想工作吧。”
“知道了，小嬸。”
書房的門並未關嚴實，左岸還是敲門之後才進去。左臨有些頹廢地坐在椅子上，見到他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大哥。”
“嗯，”他從遠處搬了把椅子，在他面前坐下，“你媽跟你說什麽了？不會是叫你分手吧。”
“她才沒那麽惡毒好不好？”
“那你怎麽垂頭喪氣的？”
“她說我這麽沖動跟一個比我大這麽多的女生談戀愛，是對對方的不負責任。”
“那你怎麽想的？”
“我覺得她說的話很有道理，我從來都沒設身處地地為宋星星考慮過，只想著自己。她的年齡不應該再是陪我隨便玩玩兒的年紀了……”
“那你有問過她，為什麽會答應和你在一起嗎？”
“沒有……”
“所以你與其坐在這兒胡思亂想，不如去問問她到底是什麽想法。把所有的問題都說清楚，剩下的東西就交給時間吧。”
最後，左岸還是不放心地給南湖發了消息，告訴她這麽一回事。
【Coffee】：左臨他媽媽找他談話了。
【Antarctica】：知道他談戀愛了？
【Coffee】：是啊。
【Antarctica】：她該不會說什麽，給宋星星一千萬，讓她離開左臨之類的話吧。
【Coffee】：你怎麽知道啊？
【Antarctica】：那行吧，我替宋星星答應了，開支票吧。
【Coffee】：沒想到你是這麽見錢眼開的人。
【Antarctica】：誰見錢眼不開啊？說出來讓我膜拜一下。
【Coffee】：別把我小嬸想得這麽惡毒。
【Coffee】：她是有點兒擔心宋星星，畢竟年紀擺在那兒，怕左臨耽誤她。
【Coffee】：左臨畢業以後大概率要出國留學，要不然你還是先給她打個預防針，免得真耽誤時間。
【Antarctica】：左臨會跟她說的吧？
【Coffee】：目前應該還沒說過。
【Antarctica】：最好讓他們倆解決吧，實在不行我再替你轉達。
【Coffee】：行。
【Coffee】：你和你男朋友怎麽樣了？和好了嗎？
【Antarctica】：七七八八。
南湖發完這行字便消失了，她正急著收拾完自己出門去見谷風。
兩人原本約定今晚去他家，而南湖早就是熟門熟路了，他卻忽然說要來接她。
她覺得麻煩，他始終堅持，她只好選擇答應。
她自然是不會給他家裏地址的，只能約在上次偶遇的小公園那兒碰面。
南湖前腳走到目的地，後腳谷風開著車才到。她拉開車門坐上副駕，乖巧地系好安全帶，卻遲遲不見他有出發的意思。
“怎麽不走？”
“我家密碼鎖壞了，進不去。”
“所以你才來找我的唄？我就說你沒那麽好心。”
谷風不屑，“好心能有什麽好報？”
“那我們去哪兒？”
“要不去你家？反正都一樣。”
“不行。”她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南湖從來沒有帶異性回家的習慣，這麽親密的行為，出現在兩人之間，怎麽想都不合適。
更何況，經過上次那回事，就算他們和好了，說心裏沒有隔閡也是不可能的。她總覺得，也許某一天，他們之間微弱的聯系就會突然斷裂，然後再也無法修覆。
其實這才是常態。
無論是好友還是伴侶，無論曾經多麽親密，也許某天在某一個岔路口走散後，從此便不會再有任何交集。但只要曾經有過美好的回憶就足夠了。
南湖從來是這麽告誡自己的，卻不知為何在這段關系裏竟變得如此患得患失，所以她才態度強硬地拒絕了谷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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