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S市的四月難得柔情。

南湖降下車窗，任和煦的春風撲面而來。

“這樣不冷嗎？”左岸拿餘光瞥了一眼。

“不冷。”

四月的空氣裏總是寫滿自由的味道，即使夾雜著淩冽生澀，依然讓人情不自禁地觸碰。

怕她覺得悶，左岸索性連駕駛座這一側的車窗一並降下，好讓新鮮的空氣快些進入車廂。

南湖黑色的長發隨著流通的空氣一齊飛舞，在氛圍燈的映照下轉變成五彩斑斕。

思緒也在此刻變得雜亂起來。

十一點的街頭明顯冷清許多，開了大半程路只見過稀稀拉拉的幾輛車，幾個路口之後又與他們分道揚鑣，留著他們孤零零地繼續前進。

夜色之下，風從耳畔劃過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即便是一絲微弱的聲響，都像是有人拿著擴音器放大了無數倍之後傳到耳朵裏，更別說是躁動的引擎聲了。

黃燈熄滅後是紅燈亮起，左岸將車在白線前穩當停下。

南湖順勢轉頭看看新來的旅伴，心中猜想這回又能陪他們幾個路口。

對上駕駛座那雙眸子時，她第一次明白“瞳孔地震”究竟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不只是她，還有對面的人。

那雙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眼睛，先是驚，後是怒，最後伴隨著綠燈亮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她的視線。

左岸不明所以，由衷感慨了一句：“現在人開車都這麽激進嗎？”

身邊的人沒回應，只能苦澀地扯扯嘴角。

南湖寧願把所有的孽緣歸結到一年前的那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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