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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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警局
屋裏沒有燈，這會整個小區都停電了。搶修隊的人還沒有到，畢竟這會看著也危險，大家不在意這時間前後差多久。
這一群人冒著這麽大風雨來抓人，警察都穿著雨衣。只有紅帽子的工人趙柃還記得他臉頰有個痦子。
她有點不明白這人還能找到這裏來？這是那孕婦出了什麽事情嗎？趙柃沒想到竟然又見到了他。
他還在穿著出警雨衣的警察邊上喊，就是這個男的和這個娘們害的我老婆難產出事了。警察看著趙柃額頭現在還貼著的紗布，看著情景他轉頭拍了拍紅帽子男人：“ 行了，後面有什麽事情，就是警察做的了，你在這大呼小叫，也造成不好的影響。”
隨後警察李項轉頭看著兩人，他他沖趙柃和周廣乘說，“你們是趙柃和周廣乘？現在有一起案子，需要你協助調查，希望你能配合。”
趙柃看著他問：“ 是那個火車上的孕婦襲人事件？還是滬城旅館這個男人來打我們的事件？”
她反問歸反問，但還是跟周廣乘一起坐上警車。
後面被抓的還有小列巴，有人報案說歌舞廳有不良事件，小列巴被一群人帶走的，被人事後供了出來。
江淑哲動了動指頭，她想攔著被吳川拉住，兩人讓到一邊。周廣乘三人向李項走去。紅帽子男，也就是張達還很跟在後面罵罵咧咧，直到被李項看了一眼才默默閉嘴。
兩個警車，四個警察，一隊帶走小列巴，一隊帶走周廣乘和趙柃。趙柃坐在車裏，這還是她頭一次去派出所，她坐在副駕，警察看著後面倆男的。
回去的路上風雨打在車上聲音也不小，趙柃掏出手機在警察面前打電話給她媽媽，電話裏聽趙柃講了來龍去脈，後座的張達就破口大罵，而趙柃也不為所動，只說一句找個律師過來。
張達盯著趙柃後腦勺問：“你害了我老婆，到現在都還歪曲事實嗎？”
“ ……” 趙柃不說話。
“ 你怎麽好意思跟一個孕婦搶下鋪，還要跟她打起來？把她送去車站派出所？”
“ ……” 趙柃不說話。
“ 你現在還不好好陳述事實，還在那編造謊言，還找什麽律師，找律師有什麽用，就欺負我們沒錢的人找不了律師嗎？”
“ ……” 趙柃不說話。
“ 你有什麽不滿，等會到警局挨個會接受審問，你不用一直叨叨這些了。” 周廣乘反而說，“ 所以案子還在調查階段，你不要自己下結論。”
張達罵道：“放屁！什麽狗屁玩意。”
“註意點。” 警察在邊上說著，他負責看著兩人，“ 有什麽事情到了局裏自然會問。”
“ 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有權保持沈默。周廣乘，你也一樣，我也給你找了律師。”
………
本來尋思派出所，那派出所是解決小列巴的事情，知道他沒幹什麽錯誤事情，江淑哲過來交了罰款就能領走。
但是周廣乘兩人的案子要麻煩點，至少24小時的時間要配合查案。江淑哲帶的東西都登記給兩人用，就是些吃的，當然被拒絕了。
江淑哲和小列巴都不敢把事情告訴任何人，吳川也一樣，人趕來了派出所，有什麽事情都在江淑哲家裏小聲討論，那天雨大，不一定有人知道。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呢。
這個事情還是被傳開了。
李艷來和謝愛國到沒說什麽，倆人去看了趙柃才知道她回來的時候頭上就受傷了。兩人回去路上還忍不住說自己觀察一點都不仔細，怎麽妹子受傷都不知道。
小市小鎮上的人根本不懂這是什麽情況，看著人被抓進去就覺得天也要塌了，地也要塌了，整個人都再也沒有活路了。
趙柃其實不知道對方妻子的情況。
但是她有錢，在律師到之前都會去幫她了解好事情。
所以趙柃就是一整個自我保護，問什麽都不說，簡直要等律師來。當然周廣乘也一樣。
這確實是一種權利，李項看這幾人忍不住點頭，索性就只能先去問報案的張達。
他的案子關聯到車站的事情，每個派出所時間必然是會相互查詢清楚之前案件的結案情況。
李項打了電話很快查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不過他看趙柃兩人堅持要等律師再說話，詢問不超過24小時。李項已經做好等著二次傳喚的準備，畢竟律師也沒有那麽快能到吧。
不過，和他想的相反，律師很快就到了。
……
張達還在跟警察做著筆錄。
而趙柃和周廣乘淡定得很，她坐在椅子上靜靜地一動不動，也不說話，直到律師來之前都是這樣，若是在別的地方，大家都能忘掉她的存在。
趙柃和周廣乘被律師帶走，離開前，她冷冷地盯著張達，沒有說話。而張達看著她就這樣走了，忍不住拍案發問為什麽兩人就這樣放走了。
“ 我要跟你說，你報案兩人也來配合了調查，我們會限制他們在案子結清前不能乘坐交通工具離開，但你這個只是民事糾紛案件，不是刑事案件。”
“那怎麽了？就欺負我不明白是什麽對嗎？但在怎麽樣也不能就讓她這樣平安就走了。”
還沒出門的律師走回來，很冷淡地睨著他，很快認真解釋起來：“放心，案件一切都有我來負責，我是趙柃女士和周廣乘先生的代理律師，你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
張達不答反問：“你算什麽啊？你誰啊？”
……
張達不了解什麽是刑事案件和民事糾紛，他只覺得現在這個情況下，看著害人的人就這樣安然無恙地離開了。
他想要追出去，律師文叢攔住他並開始科普。
“ 張先生，您別急。我的當事人來配合調查詢問是極限了，你這個不是刑事案件，我的當事人也不是犯罪嫌疑人，公。安。機。關也不會拘。留她。”
“ 這個案子，後面有任何事情，我和當事人了解之後都會來處理的，放心，這個案子肯定是水落石出，好人壞人自然有個分曉。”
張達聽著律師這樣說，同樣也只能看著律師把人就這樣帶走了。屋外風仍在肆虐，往回走的路也不方便，三人就在車裏，開車去了周廣乘的家裏。
這一路可是艱難的終於到了地方，大門一推開，風吹的天花板上的電扇也跟著極慢地轉動著，關上門又安靜下來。
文叢是在附近市裏出差，接到電話就趕來了，他打量完周廣乘，問道：“ 之前結案案子是什麽情況，還得跟我細講一下。”
“ 你們坐火車那天，8月23日上午，九點到十點這段時間，是在南陽市？還是恩平市？”
趙柃說：“南陽市。”
“ 具體點呢？”
“ 就是火車站報的案，那個孕婦突然跟我搶東西，沒經過允許就直接搶mp3還有零食，最後要位子，然後爭執起來我也不敢碰她，被她抓頭發還撞了口子，那個車站的人就把她行政拘留了。”
“ 那孕婦是一個人出出行？”
“ 沒有，邊上跟著一個男人自稱是她老公，怎麽今天這個紅帽子… 嗯，張達也說是她老公？”
“ 肯定有一個說謊。”
這個事情聽起來顯然跟趙柃也沒什麽關系，他看著周廣乘繼續問，“ 你跟你個張達認識嗎？”
周廣乘點頭：“以前在外面做工認識的，不是很熟悉。”
律師點點頭，在本子上記錄。
隨後他才合上本子繼續說，“那我來之前打電話問了一些人，大概情況也跟二位說一下。張達是最近在滬城包工，工地上出了事情拿不到錢了，經濟狀況很困難，他說的妻子是在醫院，目前因為什麽情況不知道，反正早產了。她那邊有個人看護，應該就是家裏人，那是她哥哥，估計那時候方言聽起來像是老公。我記得你那邊記錄說她還扯了你耳環？”
“ 有，但沒扯掉，疼是有點疼，但還好了。”
文叢說：“ 現在看你們倆是沒有問題，主要是他們可能是… 嗯… 我就不說那麽清楚了，反正不排除是為了錢。” 他抿唇想了想要怎麽繼續說，“ 所以，趙柃女士想怎麽處理這個事情。”
“ 他工地有什麽事情讓他拿不到錢？”
“安全事故，有… 人… 命，不過應該跟他無關，是另外一組的人。”
“ 他老婆現在是早產生了孩子？那小孩和她呢。”
“ 醫院裏呆著，還算可以，就是住院費也捉襟見肘了。”
聽到這，趙柃看著他說，“ 能麻煩你另外一個事情嗎？”
“ 請說。” 文叢其實猜到了。
果然下一句就聽到趙柃說，“ 你那邊還有律師朋友嗎？或者其他人能幫忙的，我這邊幫她交一個月的錢，最好你們找福利機構去交吧。額外再給你們加班費。”
“ 好的，請放心，我這邊都會幫你處理安排好。”
隨後，文叢繼續說，“我能理解你的選擇，大概率是不想她真的因為這個事情出人命。但是現在案子看他們就有可能是來故意找你們的，而且滬城旅館早前他去找你們，再之前在路邊語言騷擾，看著不像是個正派的人。”
“這些都不重要，也不需要說是我，案子是案子，人是人，我這腦袋讓她罰錢就可以，一事一消，在追究下去，那也沒完沒了。”
……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別看那天下大雨。
又看到的人還是看到了，沒有幾天小區裏全是說趙柃和周廣乘進去又出來了。不然就是有錢還找了個律師，再不然就是猜趙柃是不是和周廣乘在一起了。
趙柃和周廣乘等著文叢處理案子，需要時間，所以遲遲沒有消息過來。吳川偶爾來找周廣乘，他看兩人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忍不住眉頭一直擰著。
周廣乘說：“ 什麽事情都沒有，我們甚至沒有對任何人有反擊的動作。”
吳川：“ 敗家玩意，那就純挨打了唄？”
這話說的，周廣乘“哧”了聲，看了眼趙柃，說：“ 都有目擊證人，光挨著打了，這不能下手只要下手了就是重手，互毆和正當防衛難界定啊。”
趙柃看向他：“是啊，尤其她還是孕婦，我是一點不敢碰她。”
“ 也是奇怪了，她怎麽能在火車上就知道她丈夫的事情。不對，火車從滬城出發的。她不會就是特意來找我們的吧？”
“……什麽？”
吳川聽到這也算是明白了，“ 你們是不是有什麽糾紛，然後他老婆就知道了，特意跟家裏人一起坐火車一路就想整你們？那不可能吧，怎麽會知道你們車票呢？總不能是在火車站遇到了吧。”
趙柃回憶一番，“好像是遇到個孕婦。”
吳川笑了下：“ 不是，你們這個也太慘了，不過那年輕女人是跟那天來來的人結婚，那天來的人… ” 吳川表情豐富，就像是在努力回憶什麽，“ 我想起來了！ 我… 啊… 可能弄錯了。”
吳川看著現場還有這麽多人，楞是把自己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八成周廣乘根本沒跟沒說過…
索性找了時間，吳川私下問了趙柃。
“ 老周什麽都沒跟你說過？你們是情侶吧？我看著像是在談… ”
趙柃抿著嘴角，一言不發。
吳川是惦記著趙柃給江淑哲的幫助，只是來探探口風也不是想要真的讓她等著答案，所以很快解釋說，“ 周廣乘可是有個在海外的叔，那以前有機會也是經常往外跑的人，在美國也呆過，不過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他去美國就是為了躲一個相親，那相親對象估計就是張達的老婆。”
趙柃忍不住皺眉，心裏一沈，總覺得這裏面還會有什麽她想不到的事情。吳川又翹腿坐了會兒，才道，“我可沒瞎說。”
趙柃不再跟他說話。
她在回憶原書裏關於這方面的事情，但怎麽回憶也想不起來關於周廣乘的事情，見她不說話，吳川楞了下：“ 你… 生氣了？”
趙柃沒回答，吳川又問道：“可千萬別說我說過這個事情，我只是覺得的你那律師知道這個能盡快查出來什麽早點把事情了了。”
都在派出所坐了筆錄，這案子估計還要查一下，同樣估計吳川還想著這樣幫了趙柃，趙柃既能快點處理完事情，又能想著點小列巴，這地方小說不定她有什麽辦法能讓小列巴記錄刪除。
不過他這個時候也沒敢跟趙柃提起，因為她的表情看起來確實不太好。
……
天黑了，雨停了。
趙柃回家還是會被表姐問。
李艷來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
趙柃就知道這頓詢問也躲不掉，她幹脆問表姐想知道什麽。李艷來看著她，說：“ 按說你的年紀找個對象也沒什麽，但是周廣乘確實不太好，他比你大那麽多，你看上他什麽啊？”
“ 還有你這額頭的傷，還招惹了些人，那些事情到不大，都能解決，但這不是平白無故自添無趣嗎？你們那案子是都了結了，但是張達一家子，他老婆也是咱們這小區的，保不齊以後亂說話。”
頓了頓，李艷來又說：“我姨知道嗎？”
趙柃抿了抿嘴，思考了一會兒才答：“可能知道吧，也可能不知道。”
“ 你這是… ”
又被熊了，趙柃低下頭不語。
她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沒多久律師給她電話，他接起聽了會兒，掛斷後，看著李艷來說：“我得出去一趟。”
……
張達不清楚現在幾點了，反正他就記著警察直接就把人都放了，給他做完筆錄就把他扣住了，說是案子會查的，張達不相信。
“ 張達先生，你這個案子是民事案件。你跟另外兩位都是法律地位平等的民事主體，你報案我們出警，人都帶來了解情況，之前對方跟你妻子的事情也是民事糾紛，在早之前你自己的案子才是刑事案件，滬城這個事情還沒有結束，你不是犯罪嫌疑人所以不需要被監禁，但是你依然有義務配合滬城的調查，但是你私自離開了。”
“ 我在跟您解釋一下，法律地位平等的民事主體之間有無法協商解決，可以訴諸司法機關，我們也受理了，你的案子我們會查，但是你得等著滬城那邊有人接你回去，那邊的刑事案件還沒有結束。”
“ 而且很明顯趙柃和周廣乘在上一個案子裏沒有還手，趙柃為了不傷到你老婆，就受著你老婆抓頭發把人家頭都撞破了，這要是腦震蕩了，你們罰款會更多。”
張達腦袋裏回響著警察說的東西，但是他一個都不想相信，他就覺得大家是在欺負他和他老婆。
天黑，他一個人閉著眼睛靠了會兒，直到聽見了開門聲，有人走了進來。
“ 張達，滬城的警方來了，你跟他們走吧，你們工地案子還沒有結束，麻煩後面配合調查，不要私自離開滬城。”
“ 我只是證人，證人開庭前可以離開的。”
“ 傷者傷情好轉，對方指控你和案件有關，因此你現在成為了案件的被告之一，開庭前不可以離開當地，現在依法將刑事訴訟案犯罪嫌疑人帶回滬城，這是你的逮捕令。由公安機關出具。”
張達也沒想到，這個事情最終還是影響到了他，他只是聽到了求救沒有去救人，他又沒有殺。人，他…… 睜開眼，看著眼前的警察，被銬上手銬帶走了。
李項跟滬城來的警察對接完後目送他們離開，只有李項的小徒弟湊在一邊問：“師傅，那咱們這案子怎麽辦啊？”
李項轉頭看著他。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你在警校白學了？”
……
趙柃知道這事，文叢特意打電話告訴她的。
至於張達的妻子，因為文叢找人送的錢很及時，大人小孩都很平安，他電話裏告訴趙柃的時候，聲音裏也不由自主地帶了點開心。
可能怕她聽出來，隨後咳嗽了幾聲才繼續說，“ 滬城那個工地刑事案子我朋友接的，受害人搶救回來了，早前還聽誰亂穿說不在了。”
“ 然後人家就指控張達也在其中，不過也不是主犯，應該看案件情況吧。再多我就不能說了。”
趙柃嘆口氣，忍不住好奇文叢是怎麽想的，她看起來像是對這些事情好奇的人嗎？她看了不遠處周廣乘一眼，才把視線落在地面身上。
趙柃說：“行，我知道，我不好奇。你自己註意安全，能不被她們知道是我給的最好，不然我真怕她們來一句，‘不是你的責任你給什麽錢啊。’ 那我真的是… ”
“ 這個我知道…” 電話那頭，文叢拿上車鑰匙說：“我送你回去吧，順路。”
他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誒呀。
趙柃問道：“ 有情況啊？”
文叢看著朋友離開，見他打電話就沒過來，聽著趙柃的話，立刻解釋，“ 大老遠遇見的，沒湊近，沒情況。”
電話這邊，趙柃笑了笑，跟他說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周廣乘從陽臺走回來道：“ 我… 對不起… 一開始我沒告訴你… 那就是以前的事情，誰也沒想到還能遇上的。”
“不用解釋，我出去一下。”
周廣乘攔下她：“哎，你怎麽一個人走？我陪你一起，你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
趙柃沒覺得自己需要在這個事情上費心思，她只是告訴周廣乘事情差不多都處理好了。
她離開沒有多久就下了雨。周廣乘拿著傘出去找她，她躲在屋檐下，但是還是淋濕了不少。
一片片雨霧就在兩人面前，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偶爾有少量車子經過。可能是一直沒有說話太過安靜了，周廣乘說：“ 晚上你想吃什麽？”
“ 晚上？”
周廣乘也不是不想解釋，但他還沒有說幾句趙柃就離開了。他猜想著或許她並不想聽到任何事情也不一定。至少這一刻她可能只想安靜一會。
趙柃隨口問：“我想吃酸菜魚”
“ 現腌制的酸菜，現抓的魚。”
“ 好。”
周廣乘拿著她的胳膊把傘給她，然後叮囑說讓她回家，附近有個魚塘，他這會就去抓一條魚。他也不管趙柃會不會喊住他，留下傘人就去抓魚了。
趙柃看著他淋雨走遠，眼神看著對方又好像沒有在看著他。心裏藏著事情，眼睛裏看到的東西就都是空的。
趙柃本來等著他繼續說什麽，誰知道說做就做，他就直接去抓魚了。
周廣乘身上都是雨水，擦了擦臉，就真的往前走。趙柃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雨水沖得視線一片模糊，許久才反應過來，這人是淋雨去抓魚？
她撐起傘走過去，路上一家超市播放著新聞，主持人聲音清晰，再說近一周臺風過境將持續降雨，讓各地註意做好防汛準備，為避免事故，最好在家呆著雲雲。
她想，周廣乘要真去抓魚才是傻子。
果然她在走幾步，就看到他從池塘邊魚販子手裏買了最後幾條魚，她走到周廣乘身邊說：“我以為你真傻的去抓魚。”
周廣乘看向她，他說：“你不生氣了。”
趙柃蹙了蹙眉，上下打量他，轉身離開走了。走了幾步看人沒追上來，她才停住轉身淡淡地瞥來一眼。
大高個，短頭發全被打濕，穿的衣服全濕透了貼在身上，手裏提著魚，單手把頭發全梳回去，傻笑著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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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裏沒有燈，這會整個小區都停電了。搶修隊的人還沒有到，畢竟這會看著也危險，大家不在意這時間前後差多久。
這一群人冒著這麽大風雨來抓人，警察都穿著雨衣。只有紅帽子的工人趙柃還記得他臉頰有個痦子。
她有點不明白這人還能找到這裏來？這是那孕婦出了什麽事情嗎？趙柃沒想到竟然又見到了他。
他還在穿著出警雨衣的警察邊上喊，就是這個男的和這個娘們害的我老婆難產出事了。警察看著趙柃額頭現在還貼著的紗布，看著情景他轉頭拍了拍紅帽子男人：“ 行了，後面有什麽事情，就是警察做的了，你在這大呼小叫，也造成不好的影響。”
隨後警察李項轉頭看著兩人，他他沖趙柃和周廣乘說，“你們是趙柃和周廣乘？現在有一起案子，需要你協助調查，希望你能配合。”
趙柃看著他問：“ 是那個火車上的孕婦襲人事件？還是滬城旅館這個男人來打我們的事件？”
她反問歸反問，但還是跟周廣乘一起坐上警車。
後面被抓的還有小列巴，有人報案說歌舞廳有不良事件，小列巴被一群人帶走的，被人事後供了出來。
江淑哲動了動指頭，她想攔著被吳川拉住，兩人讓到一邊。周廣乘三人向李項走去。紅帽子男，也就是張達還很跟在後面罵罵咧咧，直到被李項看了一眼才默默閉嘴。
兩個警車，四個警察，一隊帶走小列巴，一隊帶走周廣乘和趙柃。趙柃坐在車裏，這還是她頭一次去派出所，她坐在副駕，警察看著後面倆男的。
回去的路上風雨打在車上聲音也不小，趙柃掏出手機在警察面前打電話給她媽媽，電話裏聽趙柃講了來龍去脈，後座的張達就破口大罵，而趙柃也不為所動，只說一句找個律師過來。
張達盯著趙柃後腦勺問：“你害了我老婆，到現在都還歪曲事實嗎？”
“ ……” 趙柃不說話。
“ 你怎麽好意思跟一個孕婦搶下鋪，還要跟她打起來？把她送去車站派出所？”
“ ……” 趙柃不說話。
“ 你現在還不好好陳述事實，還在那編造謊言，還找什麽律師，找律師有什麽用，就欺負我們沒錢的人找不了律師嗎？”
“ ……” 趙柃不說話。
“ 你有什麽不滿，等會到警局挨個會接受審問，你不用一直叨叨這些了。” 周廣乘反而說，“ 所以案子還在調查階段，你不要自己下結論。”
張達罵道：“放屁！什麽狗屁玩意。”
“註意點。” 警察在邊上說著，他負責看著兩人，“ 有什麽事情到了局裏自然會問。”
“ 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有權保持沈默。周廣乘，你也一樣，我也給你找了律師。”
………
本來尋思派出所，那派出所是解決小列巴的事情，知道他沒幹什麽錯誤事情，江淑哲過來交了罰款就能領走。
但是周廣乘兩人的案子要麻煩點，至少24小時的時間要配合查案。江淑哲帶的東西都登記給兩人用，就是些吃的，當然被拒絕了。
江淑哲和小列巴都不敢把事情告訴任何人，吳川也一樣，人趕來了派出所，有什麽事情都在江淑哲家裏小聲討論，那天雨大，不一定有人知道。
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呢。
這個事情還是被傳開了。
李艷來和謝愛國到沒說什麽，倆人去看了趙柃才知道她回來的時候頭上就受傷了。兩人回去路上還忍不住說自己觀察一點都不仔細，怎麽妹子受傷都不知道。
小市小鎮上的人根本不懂這是什麽情況，看著人被抓進去就覺得天也要塌了，地也要塌了，整個人都再也沒有活路了。
趙柃其實不知道對方妻子的情況。
但是她有錢，在律師到之前都會去幫她了解好事情。
所以趙柃就是一整個自我保護，問什麽都不說，簡直要等律師來。當然周廣乘也一樣。
這確實是一種權利，李項看這幾人忍不住點頭，索性就只能先去問報案的張達。
他的案子關聯到車站的事情，每個派出所時間必然是會相互查詢清楚之前案件的結案情況。
李項打了電話很快查到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事情，不過他看趙柃兩人堅持要等律師再說話，詢問不超過24小時。李項已經做好等著二次傳喚的準備，畢竟律師也沒有那麽快能到吧。
不過，和他想的相反，律師很快就到了。
……
張達還在跟警察做著筆錄。
而趙柃和周廣乘淡定得很，她坐在椅子上靜靜地一動不動，也不說話，直到律師來之前都是這樣，若是在別的地方，大家都能忘掉她的存在。
趙柃和周廣乘被律師帶走，離開前，她冷冷地盯著張達，沒有說話。而張達看著她就這樣走了，忍不住拍案發問為什麽兩人就這樣放走了。
“ 我要跟你說，你報案兩人也來配合了調查，我們會限制他們在案子結清前不能乘坐交通工具離開，但你這個只是民事糾紛案件，不是刑事案件。”
“那怎麽了？就欺負我不明白是什麽對嗎？但在怎麽樣也不能就讓她這樣平安就走了。”
還沒出門的律師走回來，很冷淡地睨著他，很快認真解釋起來：“放心，案件一切都有我來負責，我是趙柃女士和周廣乘先生的代理律師，你有什麽事情可以找我。”
張達不答反問：“你算什麽啊？你誰啊？”
……
張達不了解什麽是刑事案件和民事糾紛，他只覺得現在這個情況下，看著害人的人就這樣安然無恙地離開了。
他想要追出去，律師文叢攔住他並開始科普。
“ 張先生，您別急。我的當事人來配合調查詢問是極限了，你這個不是刑事案件，我的當事人也不是犯罪嫌疑人，公。安。機。關也不會拘。留她。”
“ 這個案子，後面有任何事情，我和當事人了解之後都會來處理的，放心，這個案子肯定是水落石出，好人壞人自然有個分曉。”
張達聽著律師這樣說，同樣也只能看著律師把人就這樣帶走了。屋外風仍在肆虐，往回走的路也不方便，三人就在車裏，開車去了周廣乘的家裏。
這一路可是艱難的終於到了地方，大門一推開，風吹的天花板上的電扇也跟著極慢地轉動著，關上門又安靜下來。
文叢是在附近市裏出差，接到電話就趕來了，他打量完周廣乘，問道：“ 之前結案案子是什麽情況，還得跟我細講一下。”
“ 你們坐火車那天，8月23日上午，九點到十點這段時間，是在南陽市？還是恩平市？”
趙柃說：“南陽市。”
“ 具體點呢？”
“ 就是火車站報的案，那個孕婦突然跟我搶東西，沒經過允許就直接搶mp3還有零食，最後要位子，然後爭執起來我也不敢碰她，被她抓頭發還撞了口子，那個車站的人就把她行政拘留了。”
“ 那孕婦是一個人出出行？”
“ 沒有，邊上跟著一個男人自稱是她老公，怎麽今天這個紅帽子… 嗯，張達也說是她老公？”
“ 肯定有一個說謊。”
這個事情聽起來顯然跟趙柃也沒什麽關系，他看著周廣乘繼續問，“ 你跟你個張達認識嗎？”
周廣乘點頭：“以前在外面做工認識的，不是很熟悉。”
律師點點頭，在本子上記錄。
隨後他才合上本子繼續說，“那我來之前打電話問了一些人，大概情況也跟二位說一下。張達是最近在滬城包工，工地上出了事情拿不到錢了，經濟狀況很困難，他說的妻子是在醫院，目前因為什麽情況不知道，反正早產了。她那邊有個人看護，應該就是家裏人，那是她哥哥，估計那時候方言聽起來像是老公。我記得你那邊記錄說她還扯了你耳環？”
“ 有，但沒扯掉，疼是有點疼，但還好了。”
文叢說：“ 現在看你們倆是沒有問題，主要是他們可能是… 嗯… 我就不說那麽清楚了，反正不排除是為了錢。” 他抿唇想了想要怎麽繼續說，“ 所以，趙柃女士想怎麽處理這個事情。”
“ 他工地有什麽事情讓他拿不到錢？”
“安全事故，有… 人… 命，不過應該跟他無關，是另外一組的人。”
“ 他老婆現在是早產生了孩子？那小孩和她呢。”
“ 醫院裏呆著，還算可以，就是住院費也捉襟見肘了。”
聽到這，趙柃看著他說，“ 能麻煩你另外一個事情嗎？”
“ 請說。” 文叢其實猜到了。
果然下一句就聽到趙柃說，“ 你那邊還有律師朋友嗎？或者其他人能幫忙的，我這邊幫她交一個月的錢，最好你們找福利機構去交吧。額外再給你們加班費。”
“ 好的，請放心，我這邊都會幫你處理安排好。”
隨後，文叢繼續說，“我能理解你的選擇，大概率是不想她真的因為這個事情出人命。但是現在案子看他們就有可能是來故意找你們的，而且滬城旅館早前他去找你們，再之前在路邊語言騷擾，看著不像是個正派的人。”
“這些都不重要，也不需要說是我，案子是案子，人是人，我這腦袋讓她罰錢就可以，一事一消，在追究下去，那也沒完沒了。”
……
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別看那天下大雨。
又看到的人還是看到了，沒有幾天小區裏全是說趙柃和周廣乘進去又出來了。不然就是有錢還找了個律師，再不然就是猜趙柃是不是和周廣乘在一起了。
趙柃和周廣乘等著文叢處理案子，需要時間，所以遲遲沒有消息過來。吳川偶爾來找周廣乘，他看兩人都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忍不住眉頭一直擰著。
周廣乘說：“ 什麽事情都沒有，我們甚至沒有對任何人有反擊的動作。”
吳川：“ 敗家玩意，那就純挨打了唄？”
這話說的，周廣乘“哧”了聲，看了眼趙柃，說：“ 都有目擊證人，光挨著打了，這不能下手只要下手了就是重手，互毆和正當防衛難界定啊。”
趙柃看向他：“是啊，尤其她還是孕婦，我是一點不敢碰她。”
“ 也是奇怪了，她怎麽能在火車上就知道她丈夫的事情。不對，火車從滬城出發的。她不會就是特意來找我們的吧？”
“……什麽？”
吳川聽到這也算是明白了，“ 你們是不是有什麽糾紛，然後他老婆就知道了，特意跟家裏人一起坐火車一路就想整你們？那不可能吧，怎麽會知道你們車票呢？總不能是在火車站遇到了吧。”
趙柃回憶一番，“好像是遇到個孕婦。”
吳川笑了下：“ 不是，你們這個也太慘了，不過那年輕女人是跟那天來來的人結婚，那天來的人… ” 吳川表情豐富，就像是在努力回憶什麽，“ 我想起來了！ 我… 啊… 可能弄錯了。”
吳川看著現場還有這麽多人，楞是把自己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八成周廣乘根本沒跟沒說過…
索性找了時間，吳川私下問了趙柃。
“ 老周什麽都沒跟你說過？你們是情侶吧？我看著像是在談… ”
趙柃抿著嘴角，一言不發。
吳川是惦記著趙柃給江淑哲的幫助，只是來探探口風也不是想要真的讓她等著答案，所以很快解釋說，“ 周廣乘可是有個在海外的叔，那以前有機會也是經常往外跑的人，在美國也呆過，不過這事情知道的人不多，他去美國就是為了躲一個相親，那相親對象估計就是張達的老婆。”
趙柃忍不住皺眉，心裏一沈，總覺得這裏面還會有什麽她想不到的事情。吳川又翹腿坐了會兒，才道，“我可沒瞎說。”
趙柃不再跟他說話。
她在回憶原書裏關於這方面的事情，但怎麽回憶也想不起來關於周廣乘的事情，見她不說話，吳川楞了下：“ 你… 生氣了？”
趙柃沒回答，吳川又問道：“可千萬別說我說過這個事情，我只是覺得的你那律師知道這個能盡快查出來什麽早點把事情了了。”
都在派出所坐了筆錄，這案子估計還要查一下，同樣估計吳川還想著這樣幫了趙柃，趙柃既能快點處理完事情，又能想著點小列巴，這地方小說不定她有什麽辦法能讓小列巴記錄刪除。
不過他這個時候也沒敢跟趙柃提起，因為她的表情看起來確實不太好。
……
天黑了，雨停了。
趙柃回家還是會被表姐問。
李艷來倒了杯水，放到她面前。
趙柃就知道這頓詢問也躲不掉，她幹脆問表姐想知道什麽。李艷來看著她，說：“ 按說你的年紀找個對象也沒什麽，但是周廣乘確實不太好，他比你大那麽多，你看上他什麽啊？”
“ 還有你這額頭的傷，還招惹了些人，那些事情到不大，都能解決，但這不是平白無故自添無趣嗎？你們那案子是都了結了，但是張達一家子，他老婆也是咱們這小區的，保不齊以後亂說話。”
頓了頓，李艷來又說：“我姨知道嗎？”
趙柃抿了抿嘴，思考了一會兒才答：“可能知道吧，也可能不知道。”
“ 你這是… ”
又被熊了，趙柃低下頭不語。
她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麽，沒多久律師給她電話，他接起聽了會兒，掛斷後，看著李艷來說：“我得出去一趟。”
……
張達不清楚現在幾點了，反正他就記著警察直接就把人都放了，給他做完筆錄就把他扣住了，說是案子會查的，張達不相信。
“ 張達先生，你這個案子是民事案件。你跟另外兩位都是法律地位平等的民事主體，你報案我們出警，人都帶來了解情況，之前對方跟你妻子的事情也是民事糾紛，在早之前你自己的案子才是刑事案件，滬城這個事情還沒有結束，你不是犯罪嫌疑人所以不需要被監禁，但是你依然有義務配合滬城的調查，但是你私自離開了。”
“ 我在跟您解釋一下，法律地位平等的民事主體之間有無法協商解決，可以訴諸司法機關，我們也受理了，你的案子我們會查，但是你得等著滬城那邊有人接你回去，那邊的刑事案件還沒有結束。”
“ 而且很明顯趙柃和周廣乘在上一個案子裏沒有還手，趙柃為了不傷到你老婆，就受著你老婆抓頭發把人家頭都撞破了，這要是腦震蕩了，你們罰款會更多。”
張達腦袋裏回響著警察說的東西，但是他一個都不想相信，他就覺得大家是在欺負他和他老婆。
天黑，他一個人閉著眼睛靠了會兒，直到聽見了開門聲，有人走了進來。
“ 張達，滬城的警方來了，你跟他們走吧，你們工地案子還沒有結束，麻煩後面配合調查，不要私自離開滬城。”
“ 我只是證人，證人開庭前可以離開的。”
“ 傷者傷情好轉，對方指控你和案件有關，因此你現在成為了案件的被告之一，開庭前不可以離開當地，現在依法將刑事訴訟案犯罪嫌疑人帶回滬城，這是你的逮捕令。由公安機關出具。”
張達也沒想到，這個事情最終還是影響到了他，他只是聽到了求救沒有去救人，他又沒有殺。人，他…… 睜開眼，看著眼前的警察，被銬上手銬帶走了。
李項跟滬城來的警察對接完後目送他們離開，只有李項的小徒弟湊在一邊問：“師傅，那咱們這案子怎麽辦啊？”
李項轉頭看著他。
“該怎麽辦就怎麽辦，你在警校白學了？”
……
趙柃知道這事，文叢特意打電話告訴她的。
至於張達的妻子，因為文叢找人送的錢很及時，大人小孩都很平安，他電話裏告訴趙柃的時候，聲音裏也不由自主地帶了點開心。
可能怕她聽出來，隨後咳嗽了幾聲才繼續說，“ 滬城那個工地刑事案子我朋友接的，受害人搶救回來了，早前還聽誰亂穿說不在了。”
“ 然後人家就指控張達也在其中，不過也不是主犯，應該看案件情況吧。再多我就不能說了。”
趙柃嘆口氣，忍不住好奇文叢是怎麽想的，她看起來像是對這些事情好奇的人嗎？她看了不遠處周廣乘一眼，才把視線落在地面身上。
趙柃說：“行，我知道，我不好奇。你自己註意安全，能不被她們知道是我給的最好，不然我真怕她們來一句，‘不是你的責任你給什麽錢啊。’ 那我真的是… ”
“ 這個我知道…” 電話那頭，文叢拿上車鑰匙說：“我送你回去吧，順路。”
他不知道在跟誰說話。
誒呀。
趙柃問道：“ 有情況啊？”
文叢看著朋友離開，見他打電話就沒過來，聽著趙柃的話，立刻解釋，“ 大老遠遇見的，沒湊近，沒情況。”
電話這邊，趙柃笑了笑，跟他說了幾句後就掛了電話。周廣乘從陽臺走回來道：“ 我… 對不起… 一開始我沒告訴你… 那就是以前的事情，誰也沒想到還能遇上的。”
“不用解釋，我出去一下。”
周廣乘攔下她：“哎，你怎麽一個人走？我陪你一起，你別生氣了，都是我的錯。”
趙柃沒覺得自己需要在這個事情上費心思，她只是告訴周廣乘事情差不多都處理好了。
她離開沒有多久就下了雨。周廣乘拿著傘出去找她，她躲在屋檐下，但是還是淋濕了不少。
一片片雨霧就在兩人面前，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偶爾有少量車子經過。可能是一直沒有說話太過安靜了，周廣乘說：“ 晚上你想吃什麽？”
“ 晚上？”
周廣乘也不是不想解釋，但他還沒有說幾句趙柃就離開了。他猜想著或許她並不想聽到任何事情也不一定。至少這一刻她可能只想安靜一會。
趙柃隨口問：“我想吃酸菜魚”
“ 現腌制的酸菜，現抓的魚。”
“ 好。”
周廣乘拿著她的胳膊把傘給她，然後叮囑說讓她回家，附近有個魚塘，他這會就去抓一條魚。他也不管趙柃會不會喊住他，留下傘人就去抓魚了。
趙柃看著他淋雨走遠，眼神看著對方又好像沒有在看著他。心裏藏著事情，眼睛裏看到的東西就都是空的。
趙柃本來等著他繼續說什麽，誰知道說做就做，他就直接去抓魚了。
周廣乘身上都是雨水，擦了擦臉，就真的往前走。趙柃站在原地看著他離開，雨水沖得視線一片模糊，許久才反應過來，這人是淋雨去抓魚？
她撐起傘走過去，路上一家超市播放著新聞，主持人聲音清晰，再說近一周臺風過境將持續降雨，讓各地註意做好防汛準備，為避免事故，最好在家呆著雲雲。
她想，周廣乘要真去抓魚才是傻子。
果然她在走幾步，就看到他從池塘邊魚販子手裏買了最後幾條魚，她走到周廣乘身邊說：“我以為你真傻的去抓魚。”
周廣乘看向她，他說：“你不生氣了。”
趙柃蹙了蹙眉，上下打量他，轉身離開走了。走了幾步看人沒追上來，她才停住轉身淡淡地瞥來一眼。
大高個，短頭發全被打濕，穿的衣服全濕透了貼在身上，手裏提著魚，單手把頭發全梳回去，傻笑著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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