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歌舞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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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歌舞廳
這天氣也是奇怪。
奧溪最近是說下雨就下雨。
大雨中的奧溪籠罩在煙霧當中，往日會這樣下雨意味著沿海地區都會有臺風來臨。屋外的雨和風一起呼嘯，雨水砸在臉上感覺，竟讓趙柃覺得新奇。
周廣乘往前一步把窗戶關上，隨後也不再問她要不要去圖書館的事情了。他把人拉了回來，在過去把窗戶關上。
另外一個帶著陽臺的屋子靠著窗戶地方放著一個書桌，她打開這裏的窗戶，坐在這個地方，她看著窗外的風景，似乎又覺得還不錯。
不過她沒有註意對面的樓裏，也有人探著頭沿著窗戶往她這邊看。好像想要確定什麽但又好像確認不到什麽。
趙柃坐在桌子旁開始在本子上寫起來。這個年頭地線接的不是很好，邊充電邊用電腦都不是很方便，甚至她表姐每次下雨閃電都會把家裏的各種插頭拔下來。街道上變電箱也總是在雨後需要被維修一下。
周廣乘坐在客廳，他桌上擺著本書，許久時間過去了依舊還是那一頁沒有變化。他時不時會看一眼趙柃，但又不會長久盯著她。
她自己帶著耳機，mp4放在一邊，耳機裏全是各種音樂。她攤開本子，拿著筆開始從創作意圖開始梳理。
就這樣一直寫了下去。
直到人物設定的部分有了些卡頓，她索性先停下來，轉身看著客廳，剛好和周廣乘的視線對上。按照旁人，有了戀愛對象恨不得每分每秒在一起，但是她反而相反，自己的事情還是會去做，這一切比一個男朋友和一份愛情重要多了。
周廣乘也算配合她，人在客廳坐著就真的不怎麽走動。偶爾起身去廚房燒水，還會幫她把保暖壺灌滿。
趙柃拿著椅子坐在他面前，看了他很久，才聽到他說話：“ 午飯我煮面條？“
“ 好啊。”
“ 我幫你。”
周廣乘聽到這楞了下，擡頭看趙柃。
趙柃就坐在他對面像是對這個事情非常願意，她看著對方的表情也是笑著很開心，可能是真的想吃面條，她還在說是用雞蛋和面還是清水活面。
周廣乘看著她，突然剛剛覺得有些別扭的情緒也消失，他彎腰捏了捏趙柃的臉說：“ 你喜歡哪個都行，我去買點菜。”
“ 現在？還下雨呢。”
周廣乘起身在冰箱側面照了照，不知道怎麽翻出來一把傘，說：“我去去就回來。”
那買菜就買菜吧，趙柃問：“那雨這麽大，你去哪兒買啊？我一直在寫東西，都讓你一個人坐在這。”
“ 沒事，這有什麽的。” 周廣乘拿著雨傘，“我很快回來，西紅柿雞蛋面怎麽樣？”
窗戶上雨水打著的動靜不小，還落了一層水珠，她轉頭望出去，隔著窗戶是一片朦朧不清的風景。
這雨怎麽看都是越來越大。不過還沒等她說什麽，周廣乘留了一句他早去早回就走了。
雨越下越大，街上只偶爾零星幾個打著傘的路人。趙柃站在窗戶邊，手在窗戶上抹掉熱氣，她看著窗外的一切，周廣乘撐著把傘，看起來步子有點著急，很快就走出了她的視線盡頭。
趙柃走回桌前繼續寫東西，又看了看地面空蕩蕩的水泥地，發呆了一會才繼續寫著自己作品，拿著筆慢悠悠地寫著。
她沒打算立刻開始寫正文，所以這些創作的計劃書的整理對於她而言就很重要。寫完新的部分，她無事可做。
雖然是有點餓，但是周廣乘說要買完菜回來，她就喝了幾口水算是頂餓，還難得把放了一上午毯子疊了，拖了拖地，然後在窗戶邊看看有沒有回來。
偶爾聽到傷口的聲音，她都要側耳確認一下是不是周廣乘回來了，雨一直下，偶爾還有閃電，她想起來時不時地弄一下家務，然後就繼續坐在客廳。
樓下有人跑上來，拍著門，這動作聽起來就不像是周廣乘，但門拍聲音靠下，猜也知道是誰。
趙柃打開門，剛蹲下來就被謝媛媛一個抱住，她整個小人都掛在趙柃身上，哼哼唧唧地表達著自己看不到動畫片有多難過。
趙柃覺得有點可愛，過了會兒，她拿著鑰匙抱著她下樓，門開了表姐看著她還說抱歉，“ 我就知道她去找你了，沒耽誤你今天的事情吧。”
她為了寫小說還另外租了個地方。
李艷來也知道她算是認真對待這個事情了。
“寫完了今天的，她說想畫畫，我就下來陪媛媛畫畫了。”
“ 中午飯還有點時間，中午留在這吃飯。”
“ 就是，你姐今天炒辣子雞丁，辣椒炒肉，配飯簡直是能吃下好幾碗，下飯啊！”
趙柃想到去買菜的周廣乘，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弄，但是她也聯系不上人，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
眼看趙嶺不說話，李艷來從廚房探頭，看著她問著趙柃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 我沒有，我都行。”
“ 行，那就做這個了。”
“ …… ”
趙嶺不知道說什麽，拒絕顯得突兀，不拒絕又耽誤周廣乘買來的菜。
“ 那個。姐。” 趙柃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就吃一小口，我等下吃太飽了，我坐不住，就不用特別多煮。”
“ 多煮了也沒事，你姐夫能吃著的。”
“那我也能吃。” 一直沒說話的謝媛媛忍不住說著。
趙柃低頭撚著紙，又問：“你也能吃啊？”
“那是的。”
小朋友很認真的回答這個問題。
趙柃笑了一會兒，說：“好好好，小姨相信你。”
“ 嘿嘿。” 她哈哈笑著。
………
周廣乘敲門，沒有人開門。
他帶著鑰匙出門的，幾次沒人開他才打開門進去。趙柃不在家，周廣乘把菜放在客廳，每個屋子都走進去看了眼，都沒有人。
他想了想，去了廚房把食材都洗好，面也活了兩種，一種是雞蛋的，面發黃但吃起來勁道。一種是水活的，就是正常的面條。
和面，揉面，切面，最後放在案板上放著。
東西都準備好，除了留了點兩人份的，其他都被他放進冰箱冷凍室凍起來了。等他把西紅柿雞蛋鹵做好，就燒水準備再做個蛋花湯。
直到趙柃回來，她敲門就有人開門。
她就知道周廣乘回來了。
她走到外面，打開客廳桌上倒扣的盆，盆下面的碗裏是還熱乎的鹵子。她在樓下吃了點，不多，還有點胃口。
周廣乘的衣服掛在門後的掛環上，雨水滴啦啦的，趙柃拿著他的衣服用毛巾擦了一遍。周廣乘不知道她去哪裏了，這會看她回來才煮的面條，直到端到桌子上，她才用筷子把自己面條夾出去放在周廣乘的碗裏。
“ 你… 就吃這麽點，不餓嗎？”
“ 哦，我去我姐那吃了點。”
趙柃說完，拿起西紅柿雞蛋鹵就往碗裏放，這碗面她覺得看著不錯，還能再吃點。吃完飯，沒多久，自覺的暈碳水的趙柃就想睡覺，她叮囑了幾句，就去睡午覺了。
周廣乘買了好幾盆的植物都堆在後院，只有他自己在陽臺忙了半個多小時，這才把塑料袋帶回來泥巴放進花盆裏，種的種子挨個放進去，然後把花盆放在陽臺，淋會雨在收回來，就這樣隔壁上難免有雨水。
他蹲在地上整著塑料袋裏的泥，還尋思把蛋殼搗碎放進泥巴裏攪和一下，在用木片鏟鏟勻，還有一些新的植物看起來翠綠的很，都被他挨個種了起來，忙碌著，突然聽見有人站在樓下，喊：“周廣乘，你咋又回這邊住了！”
吳川從樓下走過，一擡眼就看到沒封上的陽臺，周廣乘蹲在那整理陽臺上的花盆。他楞了楞說：“我天？你什麽時候還有閑情雅致種花了？”
周廣乘站了起來，拍了拍手說：“隨便弄弄。”
“你晚上一起去唱K不？街角新開的。吳川問。
周廣乘搖頭：“不去。”
“你不去？”吳川問，“這也太無趣了吧？”
周廣乘說：“ 有意思你就去唄，也不用管我了。”
吳川想了想，擡頭看著周廣乘，不一會兒他說：“ 等會我！”眼珠一轉，他盯著周廣乘，“ 我上你家找你有事情。”
周廣場想了下，說：“我要出門了。”
“ 你不是不去唱K？”
“ 我有別的事情。”
“ 那你去幹什麽？帶我一個。”
“ 你來管我做什麽，你有什麽事情就自己去吧。”
趙柃睡醒了，迷迷糊糊聽著有人要來，她這才有些緊張，就怕被人撞見了倒有點尷尬什麽的。
吳川終於還是被勸走了，周廣乘轉身進屋，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趙柃，她剛睡醒，頭發亂亂垂在肩膀，周廣場幫她整理頭發又抱了抱她。
“對不起，吵醒你了。我出去一趟。”
“嗯。” 她午睡剛起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周廣乘說了什麽她其實根本沒在意。
……
吳川其實沒走，他就收了傘在樓下等他。
等人下來了，他才走過去單肩碰著對方問到說：“ 哎，你說說，你怎麽回事？不會是金屋藏嬌了吧，不過你那破屋子還能有人在？你是不是談了一個，我看你家著樓下是新來了個姑娘探親，聽說跟你一起去了趟滬城啊。年紀聽說不大，你挺厲害啊。”
周廣乘沒順著他的話，“你找我有什麽事情？直接說了。”
“ 真無趣，問都不帶回答的。” 吳川撇撇嘴，看著有些油膩的臉好半天才正經起來，兩人這會已經走到了小區街上，下雨天路上幾乎沒人。
“ 還不是小列巴，那傻子最近就知道拿錢去ktv，也不知道看上了誰，那樣子是要去救風塵啊。”
“ 你好好說話。”
“ 就是街角新開的那家ktv有那個業務。”
“ 哪個？”
“ 有漂亮小。姐。啊，有的還能出來。”
“ 小列巴的事情是怎麽回事？”
周廣乘知道小區裏好些男人都往那ktv跑，但誰也沒辦法，畢竟人家那也不是平白無故就能開起來的。生意有來有往，這玩意也禁不住的。
周廣乘頭一次聽人說小列巴也幹這事，“那他現在是去了？”
“ 你到了不就知道了。”
小列巴是周廣乘的半個徒弟，算年紀也就才二十五六，這年紀不趕緊存錢攢錢娶媳婦，也不知道他盡想著做些什麽事情，再者自己家裏還有人需要錢看病，周廣乘要不是看他家裏，他都不想管這事情。
但吳川都來找他了，他也不能見死不救啊。走路上沒多久，吳川又問剛才沒得到回答的問題，笑了聲：“ 你那樓下新來姑娘是不是才二十出頭，看著年紀可不大啊。“ 他也不等周廣乘回答，直接說，“ 你這是三十幾了，三十二有了吧？怎麽想不開非要找二十出頭的呢？嘖嘖，這麽看你也差不多，有福氣啊，這你二十幾歲的時候，那姑娘才幾歲啊。辣手摧花啊，真可怕。”
周廣乘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聽見吳川說的東西，只覺得有點無奈。這年頭確實做什麽店的都有，有的地方還有飛車，騎著摩托車就搶別人包或者耳環。直接就是血淋淋耳朵或者人被勒著項鏈跟著車跑。
人生總是有這樣的事情，沒辦法躲避的。
十幾分鐘後，兩人走到了地方，周廣乘打量著這個ktv，也是妙了隔著不遠處就是少年宮，吳川
順著他的打量路邊建築的視線看過去，說：“嘖，這開在少年宮邊上，用心險惡啊。”
兩人走進去就是燈火璀璨的屋子，大廳裏還是亮堂堂的，知道在哪個屋子，周廣乘和吳川就把人拎出來了。
小列巴確實年輕，就是臉上有快明顯的疤痕，走出來就是亮的，他下意識捂著自己的臉。路上有人認出來他們，大老遠就喊著名字，等走進來才看明白。
隔著雨幕，趙柃在不遠處看著馬路對面那一群人，幾個男的拉著一個男的離開那裏，但進進出出的人看著那店也沒什麽問題，這是有什麽事情了？趙柃撐著雨傘，站在樹下，一動不動望著對面。
趙柃站在馬路邊，這會沒有閃電了，站在樹下也沒什麽，她看著那家店沒什麽大問題。但又覺得那群人在一起有點奇怪。
趙柃的傘不大，站在那胳膊上都淋到了雨，街邊車流嘩嘩而過，路面有水濺人一身。街邊環衛工人還在冒雨清掃。
有個個高的女人走了過去，她都不用動手，說幾句話，大家就到了散開了，女人揪著一個臉上帶疤痕男人的耳朵就走，周廣乘和和陌生男人走在後面。
那群人看起來很熟悉啊。
趙柃移著傘，擋住了自己的臉。
“誒… 馬路邊上那人… ” 吳川拍了拍周廣乘。
他看了過去，熟悉的衣服和褲子。他把傘給吳川，自己大跨步冒雨走過去，吳川身後喊著餵餵，周廣乘不搭理他。
周廣乘走過去，敲了傘面一下，趙柃擡起傘，看著周廣乘。他握住趙柃手腕，接過她的傘。他想帶她離開，吳川突然沖馬路對面喊：“周廣乘，你要去哪？”
這聲音不小，走在前面的女人聽到往那邊看去，一個個子不高女人站在周廣乘邊上，趙柃筆直望來。
趙柃看不清她的長相，只看到那女人穿著收腰A字半裙，穿著無袖上衣，身材火辣，一頭長發。
她帶著人往這邊走，趙柃看著他們走過來。眼見為首女人走來，周廣乘捏著她的手腕用力，傘還遮在她頭頂。他拉著她就要走，但對方在必經之路堵著，不緊不慢地看著兩人走過去。人行橫道剛修的盲磚和普通磚有空隙，下雨讓地磚翹起來，水花濺上了趙柃大腿。
“ 這位是？”
走到面前來，周廣乘要走，那女人率先問著。
趙柃聽到她的聲音，那語氣熟黏得很，一聽就知道他們是認識的。
吳川老老實實地讓到一邊，然後用僅存知道的事情說，“ 他們才認識不久！” 他心裏推測的那些他都沒說。
趙柃看著對方，視線從女人身上轉到邊上的躲著人視線的人，再回到女人身上，看著年輕但也成熟，估計比自己穿書前年紀差不了多少，正值好年華。身姿窈窕，妝容大氣，是個成熟嫵媚的美女子。
女人註意到趙柃的視線，但她看著周廣乘，冷淡開口：“你們認識？”
周廣乘說：“嗯。”
這女人又看著趙柃一眼，視線不做停留，側了下身，繼續手掐著那男人脖子準備離開，走前還說，“ 早點回去吧，謝謝你來幫我逮人。”
江淑哲走前又看了眼趙柃：“ 妹子的褲子和腿都被濺濕了，趕緊回去換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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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氣也是奇怪。
奧溪最近是說下雨就下雨。
大雨中的奧溪籠罩在煙霧當中，往日會這樣下雨意味著沿海地區都會有臺風來臨。屋外的雨和風一起呼嘯，雨水砸在臉上感覺，竟讓趙柃覺得新奇。
周廣乘往前一步把窗戶關上，隨後也不再問她要不要去圖書館的事情了。他把人拉了回來，在過去把窗戶關上。
另外一個帶著陽臺的屋子靠著窗戶地方放著一個書桌，她打開這裏的窗戶，坐在這個地方，她看著窗外的風景，似乎又覺得還不錯。
不過她沒有註意對面的樓裏，也有人探著頭沿著窗戶往她這邊看。好像想要確定什麽但又好像確認不到什麽。
趙柃坐在桌子旁開始在本子上寫起來。這個年頭地線接的不是很好，邊充電邊用電腦都不是很方便，甚至她表姐每次下雨閃電都會把家裏的各種插頭拔下來。街道上變電箱也總是在雨後需要被維修一下。
周廣乘坐在客廳，他桌上擺著本書，許久時間過去了依舊還是那一頁沒有變化。他時不時會看一眼趙柃，但又不會長久盯著她。
她自己帶著耳機，mp4放在一邊，耳機裏全是各種音樂。她攤開本子，拿著筆開始從創作意圖開始梳理。
就這樣一直寫了下去。
直到人物設定的部分有了些卡頓，她索性先停下來，轉身看著客廳，剛好和周廣乘的視線對上。按照旁人，有了戀愛對象恨不得每分每秒在一起，但是她反而相反，自己的事情還是會去做，這一切比一個男朋友和一份愛情重要多了。
周廣乘也算配合她，人在客廳坐著就真的不怎麽走動。偶爾起身去廚房燒水，還會幫她把保暖壺灌滿。
趙柃拿著椅子坐在他面前，看了他很久，才聽到他說話：“ 午飯我煮面條？“
“ 好啊。”
“ 我幫你。”
周廣乘聽到這楞了下，擡頭看趙柃。
趙柃就坐在他對面像是對這個事情非常願意，她看著對方的表情也是笑著很開心，可能是真的想吃面條，她還在說是用雞蛋和面還是清水活面。
周廣乘看著她，突然剛剛覺得有些別扭的情緒也消失，他彎腰捏了捏趙柃的臉說：“ 你喜歡哪個都行，我去買點菜。”
“ 現在？還下雨呢。”
周廣乘起身在冰箱側面照了照，不知道怎麽翻出來一把傘，說：“我去去就回來。”
那買菜就買菜吧，趙柃問：“那雨這麽大，你去哪兒買啊？我一直在寫東西，都讓你一個人坐在這。”
“ 沒事，這有什麽的。” 周廣乘拿著雨傘，“我很快回來，西紅柿雞蛋面怎麽樣？”
窗戶上雨水打著的動靜不小，還落了一層水珠，她轉頭望出去，隔著窗戶是一片朦朧不清的風景。
這雨怎麽看都是越來越大。不過還沒等她說什麽，周廣乘留了一句他早去早回就走了。
雨越下越大，街上只偶爾零星幾個打著傘的路人。趙柃站在窗戶邊，手在窗戶上抹掉熱氣，她看著窗外的一切，周廣乘撐著把傘，看起來步子有點著急，很快就走出了她的視線盡頭。
趙柃走回桌前繼續寫東西，又看了看地面空蕩蕩的水泥地，發呆了一會才繼續寫著自己作品，拿著筆慢悠悠地寫著。
她沒打算立刻開始寫正文，所以這些創作的計劃書的整理對於她而言就很重要。寫完新的部分，她無事可做。
雖然是有點餓，但是周廣乘說要買完菜回來，她就喝了幾口水算是頂餓，還難得把放了一上午毯子疊了，拖了拖地，然後在窗戶邊看看有沒有回來。
偶爾聽到傷口的聲音，她都要側耳確認一下是不是周廣乘回來了，雨一直下，偶爾還有閃電，她想起來時不時地弄一下家務，然後就繼續坐在客廳。
樓下有人跑上來，拍著門，這動作聽起來就不像是周廣乘，但門拍聲音靠下，猜也知道是誰。
趙柃打開門，剛蹲下來就被謝媛媛一個抱住，她整個小人都掛在趙柃身上，哼哼唧唧地表達著自己看不到動畫片有多難過。
趙柃覺得有點可愛，過了會兒，她拿著鑰匙抱著她下樓，門開了表姐看著她還說抱歉，“ 我就知道她去找你了，沒耽誤你今天的事情吧。”
她為了寫小說還另外租了個地方。
李艷來也知道她算是認真對待這個事情了。
“寫完了今天的，她說想畫畫，我就下來陪媛媛畫畫了。”
“ 中午飯還有點時間，中午留在這吃飯。”
“ 就是，你姐今天炒辣子雞丁，辣椒炒肉，配飯簡直是能吃下好幾碗，下飯啊！”
趙柃想到去買菜的周廣乘，一時間不知道怎麽弄，但是她也聯系不上人，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回來。
眼看趙嶺不說話，李艷來從廚房探頭，看著她問著趙柃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 我沒有，我都行。”
“ 行，那就做這個了。”
“ …… ”
趙嶺不知道說什麽，拒絕顯得突兀，不拒絕又耽誤周廣乘買來的菜。
“ 那個。姐。” 趙柃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就吃一小口，我等下吃太飽了，我坐不住，就不用特別多煮。”
“ 多煮了也沒事，你姐夫能吃著的。”
“那我也能吃。” 一直沒說話的謝媛媛忍不住說著。
趙柃低頭撚著紙，又問：“你也能吃啊？”
“那是的。”
小朋友很認真的回答這個問題。
趙柃笑了一會兒，說：“好好好，小姨相信你。”
“ 嘿嘿。” 她哈哈笑著。
………
周廣乘敲門，沒有人開門。
他帶著鑰匙出門的，幾次沒人開他才打開門進去。趙柃不在家，周廣乘把菜放在客廳，每個屋子都走進去看了眼，都沒有人。
他想了想，去了廚房把食材都洗好，面也活了兩種，一種是雞蛋的，面發黃但吃起來勁道。一種是水活的，就是正常的面條。
和面，揉面，切面，最後放在案板上放著。
東西都準備好，除了留了點兩人份的，其他都被他放進冰箱冷凍室凍起來了。等他把西紅柿雞蛋鹵做好，就燒水準備再做個蛋花湯。
直到趙柃回來，她敲門就有人開門。
她就知道周廣乘回來了。
她走到外面，打開客廳桌上倒扣的盆，盆下面的碗裏是還熱乎的鹵子。她在樓下吃了點，不多，還有點胃口。
周廣乘的衣服掛在門後的掛環上，雨水滴啦啦的，趙柃拿著他的衣服用毛巾擦了一遍。周廣乘不知道她去哪裏了，這會看她回來才煮的面條，直到端到桌子上，她才用筷子把自己面條夾出去放在周廣乘的碗裏。
“ 你… 就吃這麽點，不餓嗎？”
“ 哦，我去我姐那吃了點。”
趙柃說完，拿起西紅柿雞蛋鹵就往碗裏放，這碗面她覺得看著不錯，還能再吃點。吃完飯，沒多久，自覺的暈碳水的趙柃就想睡覺，她叮囑了幾句，就去睡午覺了。
周廣乘買了好幾盆的植物都堆在後院，只有他自己在陽臺忙了半個多小時，這才把塑料袋帶回來泥巴放進花盆裏，種的種子挨個放進去，然後把花盆放在陽臺，淋會雨在收回來，就這樣隔壁上難免有雨水。
他蹲在地上整著塑料袋裏的泥，還尋思把蛋殼搗碎放進泥巴裏攪和一下，在用木片鏟鏟勻，還有一些新的植物看起來翠綠的很，都被他挨個種了起來，忙碌著，突然聽見有人站在樓下，喊：“周廣乘，你咋又回這邊住了！”
吳川從樓下走過，一擡眼就看到沒封上的陽臺，周廣乘蹲在那整理陽臺上的花盆。他楞了楞說：“我天？你什麽時候還有閑情雅致種花了？”
周廣乘站了起來，拍了拍手說：“隨便弄弄。”
“你晚上一起去唱K不？街角新開的。吳川問。
周廣乘搖頭：“不去。”
“你不去？”吳川問，“這也太無趣了吧？”
周廣乘說：“ 有意思你就去唄，也不用管我了。”
吳川想了想，擡頭看著周廣乘，不一會兒他說：“ 等會我！”眼珠一轉，他盯著周廣乘，“ 我上你家找你有事情。”
周廣場想了下，說：“我要出門了。”
“ 你不是不去唱K？”
“ 我有別的事情。”
“ 那你去幹什麽？帶我一個。”
“ 你來管我做什麽，你有什麽事情就自己去吧。”
趙柃睡醒了，迷迷糊糊聽著有人要來，她這才有些緊張，就怕被人撞見了倒有點尷尬什麽的。
吳川終於還是被勸走了，周廣乘轉身進屋，就看到站在門口的趙柃，她剛睡醒，頭發亂亂垂在肩膀，周廣場幫她整理頭發又抱了抱她。
“對不起，吵醒你了。我出去一趟。”
“嗯。” 她午睡剛起來，整個人迷迷糊糊的。周廣乘說了什麽她其實根本沒在意。
……
吳川其實沒走，他就收了傘在樓下等他。
等人下來了，他才走過去單肩碰著對方問到說：“ 哎，你說說，你怎麽回事？不會是金屋藏嬌了吧，不過你那破屋子還能有人在？你是不是談了一個，我看你家著樓下是新來了個姑娘探親，聽說跟你一起去了趟滬城啊。年紀聽說不大，你挺厲害啊。”
周廣乘沒順著他的話，“你找我有什麽事情？直接說了。”
“ 真無趣，問都不帶回答的。” 吳川撇撇嘴，看著有些油膩的臉好半天才正經起來，兩人這會已經走到了小區街上，下雨天路上幾乎沒人。
“ 還不是小列巴，那傻子最近就知道拿錢去ktv，也不知道看上了誰，那樣子是要去救風塵啊。”
“ 你好好說話。”
“ 就是街角新開的那家ktv有那個業務。”
“ 哪個？”
“ 有漂亮小。姐。啊，有的還能出來。”
“ 小列巴的事情是怎麽回事？”
周廣乘知道小區裏好些男人都往那ktv跑，但誰也沒辦法，畢竟人家那也不是平白無故就能開起來的。生意有來有往，這玩意也禁不住的。
周廣乘頭一次聽人說小列巴也幹這事，“那他現在是去了？”
“ 你到了不就知道了。”
小列巴是周廣乘的半個徒弟，算年紀也就才二十五六，這年紀不趕緊存錢攢錢娶媳婦，也不知道他盡想著做些什麽事情，再者自己家裏還有人需要錢看病，周廣乘要不是看他家裏，他都不想管這事情。
但吳川都來找他了，他也不能見死不救啊。走路上沒多久，吳川又問剛才沒得到回答的問題，笑了聲：“ 你那樓下新來姑娘是不是才二十出頭，看著年紀可不大啊。“ 他也不等周廣乘回答，直接說，“ 你這是三十幾了，三十二有了吧？怎麽想不開非要找二十出頭的呢？嘖嘖，這麽看你也差不多，有福氣啊，這你二十幾歲的時候，那姑娘才幾歲啊。辣手摧花啊，真可怕。”
周廣乘斜著眼睛看了他一眼，聽見吳川說的東西，只覺得有點無奈。這年頭確實做什麽店的都有，有的地方還有飛車，騎著摩托車就搶別人包或者耳環。直接就是血淋淋耳朵或者人被勒著項鏈跟著車跑。
人生總是有這樣的事情，沒辦法躲避的。
十幾分鐘後，兩人走到了地方，周廣乘打量著這個ktv，也是妙了隔著不遠處就是少年宮，吳川
順著他的打量路邊建築的視線看過去，說：“嘖，這開在少年宮邊上，用心險惡啊。”
兩人走進去就是燈火璀璨的屋子，大廳裏還是亮堂堂的，知道在哪個屋子，周廣乘和吳川就把人拎出來了。
小列巴確實年輕，就是臉上有快明顯的疤痕，走出來就是亮的，他下意識捂著自己的臉。路上有人認出來他們，大老遠就喊著名字，等走進來才看明白。
隔著雨幕，趙柃在不遠處看著馬路對面那一群人，幾個男的拉著一個男的離開那裏，但進進出出的人看著那店也沒什麽問題，這是有什麽事情了？趙柃撐著雨傘，站在樹下，一動不動望著對面。
趙柃站在馬路邊，這會沒有閃電了，站在樹下也沒什麽，她看著那家店沒什麽大問題。但又覺得那群人在一起有點奇怪。
趙柃的傘不大，站在那胳膊上都淋到了雨，街邊車流嘩嘩而過，路面有水濺人一身。街邊環衛工人還在冒雨清掃。
有個個高的女人走了過去，她都不用動手，說幾句話，大家就到了散開了，女人揪著一個臉上帶疤痕男人的耳朵就走，周廣乘和和陌生男人走在後面。
那群人看起來很熟悉啊。
趙柃移著傘，擋住了自己的臉。
“誒… 馬路邊上那人… ” 吳川拍了拍周廣乘。
他看了過去，熟悉的衣服和褲子。他把傘給吳川，自己大跨步冒雨走過去，吳川身後喊著餵餵，周廣乘不搭理他。
周廣乘走過去，敲了傘面一下，趙柃擡起傘，看著周廣乘。他握住趙柃手腕，接過她的傘。他想帶她離開，吳川突然沖馬路對面喊：“周廣乘，你要去哪？”
這聲音不小，走在前面的女人聽到往那邊看去，一個個子不高女人站在周廣乘邊上，趙柃筆直望來。
趙柃看不清她的長相，只看到那女人穿著收腰A字半裙，穿著無袖上衣，身材火辣，一頭長發。
她帶著人往這邊走，趙柃看著他們走過來。眼見為首女人走來，周廣乘捏著她的手腕用力，傘還遮在她頭頂。他拉著她就要走，但對方在必經之路堵著，不緊不慢地看著兩人走過去。人行橫道剛修的盲磚和普通磚有空隙，下雨讓地磚翹起來，水花濺上了趙柃大腿。
“ 這位是？”
走到面前來，周廣乘要走，那女人率先問著。
趙柃聽到她的聲音，那語氣熟黏得很，一聽就知道他們是認識的。
吳川老老實實地讓到一邊，然後用僅存知道的事情說，“ 他們才認識不久！” 他心裏推測的那些他都沒說。
趙柃看著對方，視線從女人身上轉到邊上的躲著人視線的人，再回到女人身上，看著年輕但也成熟，估計比自己穿書前年紀差不了多少，正值好年華。身姿窈窕，妝容大氣，是個成熟嫵媚的美女子。
女人註意到趙柃的視線，但她看著周廣乘，冷淡開口：“你們認識？”
周廣乘說：“嗯。”
這女人又看著趙柃一眼，視線不做停留，側了下身，繼續手掐著那男人脖子準備離開，走前還說，“ 早點回去吧，謝謝你來幫我逮人。”
江淑哲走前又看了眼趙柃：“ 妹子的褲子和腿都被濺濕了，趕緊回去換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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