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f（4）-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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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f（4）-心意
唐葵睜開眼睛, 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病房窗外的梧桐，秋風卷著落葉，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
由於焦慮、勞累, 再加上一直沒法正常飲食，從周一起她的狀況就不太好，並在醫生的建議下住院，Abbie本想請假陪護, 但唐葵說什麽都不肯，她只好作罷。
在醫院的這幾天, 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看書、睡覺、和肚子裏的孩子說說話, 從上學起她就不停在趕超、在追逐, 這段日子竟是她難得的休閑時光。
她在這件病房裏能看到的只有窗外一小方天地，深秋降至，掛在那根枝頭上的葉子也越來越少。
對於顧羽弘的到來，唐葵並不意外。
周一上午她在學校圖書館暈倒, 究竟為什麽住院、住哪家醫院很多同學都知道，他們前幾天還來探望過她。
顧羽弘之前都有法子打聽到她晚上在哪裏打工, 現在自然可以找到醫院來。
做了這麽久的心理建設, 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很平靜地面對他，然而看到顧羽弘的那一刻，她似乎要被洶湧的委屈和後怕所吞噬。
在完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 以及在醫院睜開眼的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要失去這個孩子了。
只是那時只有她一個人，她不斷告訴自己要堅強，因為她沒有別人可以依靠。
但在顧羽弘面前, 對方一個飽含著心疼和歉意的眼神，就可以將她其實非常脆弱的心理防線完全擊潰。
眼眶發酸, 唐葵很努力地想要抑制住哭泣的沖動，她匆忙避開顧羽弘的目光，撐著床想要坐起來。
顧羽弘連忙起身扶她，還不忘在她的腰後塞了一個枕頭。
“對不起。”
顧羽弘的眼中全是紅血絲，聲音也很沙啞。
唐葵一時間不知道他的道歉是因為之前顧家人的冒犯，還是因為這個孩子。
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和，勾唇一笑：“你倒是比我想象中來的要早，我原本的計劃是讓你撲個空。”
最開始作出選擇的人是她，只能理不直氣也壯。
休學一年的相關材料已經提交，其實如果她的身體能再堅持一會兒，她的計劃還是有很高的成功率的。
顧羽弘看著她蒼白又平靜的面容，一顆心也七上八下，始終落不到實處。
他太了解唐葵，之前她身體明顯不適卻始終抗拒去醫院，他便覺得事情不對勁，之後雖然按照她的意思先回國，但也聯系了同在這所大學就讀的兒時夥伴，拜托他一旦唐葵有什麽情況，要立馬聯系自己。
自從接到朋友的電話後，接近一天一夜的時間，顧羽弘都沒有閉眼。
最開始是氣唐葵瞞著他。
後來他看到唐葵著眼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指責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
她這段時間該多麽煎熬和孤獨，他只能感到深深的抱歉。
“我猜到了，你想一直瞞著我，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
聽著他肯定的語氣，唐葵有些怔然，然而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一個之前被自己忽略掉的問題，顧羽弘現在知道了孩子的存在，那他會想要這個孩子嗎？他願意年紀輕輕就當爸爸嗎？
他們都只是初嘗情愛，從校園這個象牙塔走出去之後才是廣闊天地，以他的地位和條件，會想要在二十出頭的時候就被孩子束縛住嗎？
唐葵扭過頭去，放在被子下的手緊握成拳，嘴唇微微發著抖。
“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就放我離開，這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他的父親是你。”
很快就揣摩出她心裏的想法，顧羽弘又氣又心疼：“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這時我和你的寶寶，我怎麽可能會不要他？”
之前強撐的情緒似是遭到了反噬，眼淚不受控制般簌簌落下，下一秒，唐葵就被人摟緊懷裏。
唐葵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指緊緊抓著他的大衣，哽咽道：“那我求求你了，不要讓你父母把他從我身邊帶走好不好？”
顧羽弘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發梢，安撫道：“不會的，我的事情他們不會再管了。”
他把懷裏的人摟緊了些：“顧家已經不要我了，你和寶寶不能不要我。”
—
正如唐葵所預料的那樣，顧羽弘回國把事情向顧彬和鐘曉麗挑明之後，同父母大吵一架，顧家限制了他的出行，信用卡全部都停掉，護照也被收走了。
接到同學的電話之後，顧羽弘爆發了和顧彬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爭執。
或許是由於顧彬久居高位，顧羽弘總覺得他三言兩語就能挑動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像一個只會跳腳的小醜，他疲憊地捏了捏鼻梁。
男人坐在書桌後，不怒自威：“這個孩子如果你想要的話，生下來就接回顧家，我會給那個女人一筆錢，但是她進不了顧家的門。”
顧羽弘冷笑一聲：“你以為誰都稀罕進你顧家的門嗎？感情的選擇本來就是雙向的，就算我愛她愛得要死要活，她也不是非我不可。”
他頓了頓，聲音裏帶上些澀然：“至於那個孩子，任何人沒有資格從她身邊把孩子帶走，包括我。”
顧彬明顯對他這個樣子感到不滿：“你平時跟著我們出入各種會議和宴會，什麽樣子的女孩子沒接觸過？一定非她不可嗎？”
“她比她們都鮮活。”顧羽弘看他一眼，顯然不覺得自己能得到他的理解，“算了，你不會懂的。”
顧羽弘把椅子拉開，坐到他的對面，抱臂說道：“說說吧，你有什麽條件。”
顧彬神色沈沈地看著他，手指間夾著的未燃的香煙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
他的兒子掀起眼皮望向他：“不是你說的嗎？那些被你拒絕的人只是開不出讓你滿意的條件，我究竟要怎樣做才能換來你的妥協？”
“以你個人的名義，五年內做出一家上市公司，如果你成功了，我不會再管你要和誰結婚和誰生小孩，你可以把他們帶進顧家。”顧彬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失敗了，你就一起滾蛋，我當沒你這個兒子。”
顧羽弘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松懈下來，“可以，就這麽說定了。”
顧彬不悅皺眉：“你以為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平時對你這麽友好只因為你是顧家的孩子，那些商人哪個不是唯利是圖？我會告訴大家在合作的時候不要考慮你的身份，只考慮你的實力。”
“你不要給我設置障礙就行。”顧羽弘從座位上起身，懶得同他再繼續廢話，朝他伸出手：“護照還給我。”
顧羽弘走出書房就被鐘曉麗叫住了，書房的門沒關，她在顧彬的默許下將他們父子倆的談話聽了個全。
“雖然你爸面上不表示出來，但你這種態度會讓他很難過的。從你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們就教育你要承擔起家族的責任，可是你現在呢？為了愛情什麽都可以不要了嗎？親情和事業都可以拋之腦後嗎？”
鐘曉麗很少用這種嚴肅的語氣和態度同他講話，顧羽弘看著她緊皺的眉頭，淡淡開口：“這本來是不沖突的，是你們覺得自己高高在上把她趕走，如果我連自己的愛人和孩子都守護不了，你們跟我談家族責任感不覺得可笑嗎？”
鐘曉麗一時語塞，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你爸不會解凍你的卡，這幾年你也拿不到顧氏的分紅，但我會和你爸好好說說的，你名下的房產和車子不會動，還有你的其他投資、在銀行的理財和儲蓄同樣可以支配。既然決定了要把孩子生下來，那就給她一個好的待產環境。”
她雖然不覺得自己對唐葵的態度有錯，但同為女人，即使不曾生育也知道其中艱辛。
顧羽弘沒有嘴硬，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他知道唐葵和孩子都需要這些。
—
“五年……”
唐葵聽完顧羽弘的轉述，看向他的目光裏帶了些憂愁，“這很難。”
顧羽弘親了親她還有些紅腫的眼睛，安撫道：“沒關系的，我和陳誠本來就有自己創業的想法，之前也做過規劃，不過只是提前了而已。我爸想讓我知難而退，我不會讓他如願的。”
“如果我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你盡管告訴我。”
說完這話，唐葵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她既沒人脈也沒資金，能幫上什麽呀？
顧羽弘輕笑了聲：“你只要陪在我身邊鼓勵我就好。”
“你想要什麽鼓勵？”似是想到了什麽，唐葵把被子掀起來，將自己的病號服推高了點，“要不然……你摸摸他？想到自己賺的是奶粉錢是不是非常有動力？”
唐葵靠在床頭，肚子已經有些明顯了。
一個小小的生命在這裏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顧羽弘的雙手撐在她身子的兩側，在她的肚子上落下一個虔誠的吻。
待他再擡頭時，眼眶已然通紅。
“小葵，謝謝你，我要當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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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葵睜開眼睛, 第一眼看見的便是病房窗外的梧桐，秋風卷著落葉，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弧線。
由於焦慮、勞累, 再加上一直沒法正常飲食，從周一起她的狀況就不太好，並在醫生的建議下住院，Abbie本想請假陪護, 但唐葵說什麽都不肯，她只好作罷。
在醫院的這幾天, 她大部分時間都是在看書、睡覺、和肚子裏的孩子說說話, 從上學起她就不停在趕超、在追逐, 這段日子竟是她難得的休閑時光。
她在這件病房裏能看到的只有窗外一小方天地，深秋降至，掛在那根枝頭上的葉子也越來越少。
對於顧羽弘的到來，唐葵並不意外。
周一上午她在學校圖書館暈倒, 究竟為什麽住院、住哪家醫院很多同學都知道，他們前幾天還來探望過她。
顧羽弘之前都有法子打聽到她晚上在哪裏打工, 現在自然可以找到醫院來。
做了這麽久的心理建設, 她原本以為自己可以很平靜地面對他，然而看到顧羽弘的那一刻，她似乎要被洶湧的委屈和後怕所吞噬。
在完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 以及在醫院睜開眼的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要失去這個孩子了。
只是那時只有她一個人，她不斷告訴自己要堅強，因為她沒有別人可以依靠。
但在顧羽弘面前, 對方一個飽含著心疼和歉意的眼神，就可以將她其實非常脆弱的心理防線完全擊潰。
眼眶發酸, 唐葵很努力地想要抑制住哭泣的沖動，她匆忙避開顧羽弘的目光，撐著床想要坐起來。
顧羽弘連忙起身扶她，還不忘在她的腰後塞了一個枕頭。
“對不起。”
顧羽弘的眼中全是紅血絲，聲音也很沙啞。
唐葵一時間不知道他的道歉是因為之前顧家人的冒犯，還是因為這個孩子。
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平和，勾唇一笑：“你倒是比我想象中來的要早，我原本的計劃是讓你撲個空。”
最開始作出選擇的人是她，只能理不直氣也壯。
休學一年的相關材料已經提交，其實如果她的身體能再堅持一會兒，她的計劃還是有很高的成功率的。
顧羽弘看著她蒼白又平靜的面容，一顆心也七上八下，始終落不到實處。
他太了解唐葵，之前她身體明顯不適卻始終抗拒去醫院，他便覺得事情不對勁，之後雖然按照她的意思先回國，但也聯系了同在這所大學就讀的兒時夥伴，拜托他一旦唐葵有什麽情況，要立馬聯系自己。
自從接到朋友的電話後，接近一天一夜的時間，顧羽弘都沒有閉眼。
最開始是氣唐葵瞞著他。
後來他看到唐葵著眼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嘴唇也沒有血色，指責的話便再也說不出口。
她這段時間該多麽煎熬和孤獨，他只能感到深深的抱歉。
“我猜到了，你想一直瞞著我，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
聽著他肯定的語氣，唐葵有些怔然，然而很快她就意識到了一個之前被自己忽略掉的問題，顧羽弘現在知道了孩子的存在，那他會想要這個孩子嗎？他願意年紀輕輕就當爸爸嗎？
他們都只是初嘗情愛，從校園這個象牙塔走出去之後才是廣闊天地，以他的地位和條件，會想要在二十出頭的時候就被孩子束縛住嗎？
唐葵扭過頭去，放在被子下的手緊握成拳，嘴唇微微發著抖。
“如果你不想要這個孩子，就放我離開，這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我不會向任何人提起他的父親是你。”
很快就揣摩出她心裏的想法，顧羽弘又氣又心疼：“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這時我和你的寶寶，我怎麽可能會不要他？”
之前強撐的情緒似是遭到了反噬，眼淚不受控制般簌簌落下，下一秒，唐葵就被人摟緊懷裏。
唐葵靠在他的肩膀上，手指緊緊抓著他的大衣，哽咽道：“那我求求你了，不要讓你父母把他從我身邊帶走好不好？”
顧羽弘用下巴輕輕蹭了蹭她的發梢，安撫道：“不會的，我的事情他們不會再管了。”
他把懷裏的人摟緊了些：“顧家已經不要我了，你和寶寶不能不要我。”
—
正如唐葵所預料的那樣，顧羽弘回國把事情向顧彬和鐘曉麗挑明之後，同父母大吵一架，顧家限制了他的出行，信用卡全部都停掉，護照也被收走了。
接到同學的電話之後，顧羽弘爆發了和顧彬有史以來最嚴重的一次爭執。
或許是由於顧彬久居高位，顧羽弘總覺得他三言兩語就能挑動自己的情緒，讓自己像一個只會跳腳的小醜，他疲憊地捏了捏鼻梁。
男人坐在書桌後，不怒自威：“這個孩子如果你想要的話，生下來就接回顧家，我會給那個女人一筆錢，但是她進不了顧家的門。”
顧羽弘冷笑一聲：“你以為誰都稀罕進你顧家的門嗎？感情的選擇本來就是雙向的，就算我愛她愛得要死要活，她也不是非我不可。”
他頓了頓，聲音裏帶上些澀然：“至於那個孩子，任何人沒有資格從她身邊把孩子帶走，包括我。”
顧彬明顯對他這個樣子感到不滿：“你平時跟著我們出入各種會議和宴會，什麽樣子的女孩子沒接觸過？一定非她不可嗎？”
“她比她們都鮮活。”顧羽弘看他一眼，顯然不覺得自己能得到他的理解，“算了，你不會懂的。”
顧羽弘把椅子拉開，坐到他的對面，抱臂說道：“說說吧，你有什麽條件。”
顧彬神色沈沈地看著他，手指間夾著的未燃的香煙無意識地敲打著桌面。
他的兒子掀起眼皮望向他：“不是你說的嗎？那些被你拒絕的人只是開不出讓你滿意的條件，我究竟要怎樣做才能換來你的妥協？”
“以你個人的名義，五年內做出一家上市公司，如果你成功了，我不會再管你要和誰結婚和誰生小孩，你可以把他們帶進顧家。”顧彬頓了頓，繼續說道，“如果失敗了，你就一起滾蛋，我當沒你這個兒子。”
顧羽弘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松懈下來，“可以，就這麽說定了。”
顧彬不悅皺眉：“你以為這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嗎？你的那些叔叔伯伯平時對你這麽友好只因為你是顧家的孩子，那些商人哪個不是唯利是圖？我會告訴大家在合作的時候不要考慮你的身份，只考慮你的實力。”
“你不要給我設置障礙就行。”顧羽弘從座位上起身，懶得同他再繼續廢話，朝他伸出手：“護照還給我。”
顧羽弘走出書房就被鐘曉麗叫住了，書房的門沒關，她在顧彬的默許下將他們父子倆的談話聽了個全。
“雖然你爸面上不表示出來，但你這種態度會讓他很難過的。從你很小的時候開始，我們就教育你要承擔起家族的責任，可是你現在呢？為了愛情什麽都可以不要了嗎？親情和事業都可以拋之腦後嗎？”
鐘曉麗很少用這種嚴肅的語氣和態度同他講話，顧羽弘看著她緊皺的眉頭，淡淡開口：“這本來是不沖突的，是你們覺得自己高高在上把她趕走，如果我連自己的愛人和孩子都守護不了，你們跟我談家族責任感不覺得可笑嗎？”
鐘曉麗一時語塞，過了好一會兒才嘆了口氣：“你爸不會解凍你的卡，這幾年你也拿不到顧氏的分紅，但我會和你爸好好說說的，你名下的房產和車子不會動，還有你的其他投資、在銀行的理財和儲蓄同樣可以支配。既然決定了要把孩子生下來，那就給她一個好的待產環境。”
她雖然不覺得自己對唐葵的態度有錯，但同為女人，即使不曾生育也知道其中艱辛。
顧羽弘沒有嘴硬，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他知道唐葵和孩子都需要這些。
—
“五年……”
唐葵聽完顧羽弘的轉述，看向他的目光裏帶了些憂愁，“這很難。”
顧羽弘親了親她還有些紅腫的眼睛，安撫道：“沒關系的，我和陳誠本來就有自己創業的想法，之前也做過規劃，不過只是提前了而已。我爸想讓我知難而退，我不會讓他如願的。”
“如果我有什麽可以幫到你的，你盡管告訴我。”
說完這話，唐葵自己都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她既沒人脈也沒資金，能幫上什麽呀？
顧羽弘輕笑了聲：“你只要陪在我身邊鼓勵我就好。”
“你想要什麽鼓勵？”似是想到了什麽，唐葵把被子掀起來，將自己的病號服推高了點，“要不然……你摸摸他？想到自己賺的是奶粉錢是不是非常有動力？”
唐葵靠在床頭，肚子已經有些明顯了。
一個小小的生命在這裏生根、發芽、茁壯成長。
顧羽弘的雙手撐在她身子的兩側，在她的肚子上落下一個虔誠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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