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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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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信號

伊布嗅到氣氛不對勁, 拍拍屁股回窩,徒留溫寧安立在原地,接受秦昭序審視。

沈默對峙, 秦昭序的面容難以猜透,他寡言的模樣, 蟄伏一股很強的伺機而動的侵略性。

溫寧安渾身緊張。

凝固的氣氛中, 秦昭序進一步, 溫寧安退一步, 他逼近,她再退。

小腿碰到茶幾邊角, 溫寧安停下步伐,下巴擡起虛張聲勢, 想同秦昭序講道理。

“秦總,你的意思是我誤會了?”溫寧安分析, “如果真的是誤會, 我認為責任應該五五分,畢竟你也沒說清楚。”

“五五分,”秦昭序皮笑肉不笑,“你每次無理取鬧前,問過我一句嗎?”

溫寧安琢磨, “那三七分,我七你三。”

秦昭序又不說話了, 眸色深晦。溫寧安被他看得心裏發毛, 仿佛在等待一場懸而未決的審判——但這是沒道理的。

“秦昭序,我主動告知過你, 關於我的過去,誰讓你沒有禮尚往來, 對吧?”溫寧安循循善誘,“劇團有傳言,說西港老廠長的孫子為孟青霄設立了基金會,我那天還看到你們在演員餐廳聊天......”

“那是因為,”秦昭序緩緩開口,“我曾經有個哥哥。”

驚雷爆響,殷天動地。

“我哥哥叫秦昭t律,孟青霄是他的女朋友。不止,我還有過妹妹,比你大兩歲,叫秦昭理。”

溫寧安吃驚地瞪大雙眼,嗓子被奔湧而出的駭然堵住,“那他們......他們現在......”

秦昭序盯著她,一字一句,“十年前死於車禍。”

溫寧安按下心頭震驚,脫口而出:“對不起。”

秦昭序嘴角牽了牽,“你對不起什麽?”

溫寧安是獨生女,沒有手足,但並不妨礙她產生悲慟共感。

她不再後退,轉而上前環住秦昭序,“對不起,讓你想起傷心事。”她抱得那樣緊密,繼續說:“不要五五分,也不要三七分,全算我的錯。”

秦昭序回擁住她,懷裏的身體仿佛經不起他稍用力按壓,纖薄瘦削卻散發著穩定持恒、動人心魄的力量。秦昭序閉起眼睛,貪婪地汲取溫寧安釋放給他的暖意。

伊布看不得兩人黏抱一團,壯碩身軀擠著秦昭序,想要參與。

被薩摩耶拱得不得不分開,溫寧安重色輕狗,拉著秦昭序進臥室。

溫寧安想,過程曲折,也算重歸於好了。

臥室裏,她合衣躺在秦昭序胸口,聽他平靜無波的心跳。

“你想講一講,有關哥哥和妹妹的事情嗎?”

秦昭序手梳過她的烏黑長發,淡淡啟口,“車禍那年,我18歲,秦昭律28歲,秦昭理才13歲.......”開了個頭,喉結上下咽動,沈默停止,”寧安,我其實並不想回憶。”

“那就別回憶,我不好奇。”溫寧安手臂抵在秦昭序胸前,“我去換個衣服,換完睡覺,允許秦總在我回來前抽一支煙。”

說完翻身下床,徑直走去衣帽間。

秦昭序微微瞇起眼,看著她走路不自然的腿,並未多想。

拉開床頭櫃抽屜,想找煙和打火機,他無論如何沒做好心理準備——當猝然看到抽屜裏造型仿真、尺度頗大的成人玩具。

-

而溫寧安本人毫不知情。

自從在Alan房間聽到男女間那些辛密,她萌發探索精神,購買傳說中的玩具和衣服。

衣服已經穿身上,按照計劃,Termin酒吧接回秦昭序,她本應用這身服裝面對他。

至於玩具,溫寧安下定決心,明天就把東西全扔進垃圾桶。她看過使用說明書,道具幾乎全用在女方身上,以常人根本想不到的方式。

她才二十一歲,大好人生剛剛開始,不想被秦昭序玩死在床上。

解開衣帶,睡袍滑落肩膀,她隨手放到邊上島臺。

擡頭,看見落地鏡中的自己,是從沒見過的輕浪模樣,幾塊半透明的布料遮遮掩掩,分明在邀人觸碰。

溫寧安並不排斥暴露的設計,不是為取悅誰,而是單純欣賞自己年輕美好的身體。

反正,秦昭序是沒機會看了。

腰間系的黑色皮質細腰帶,與大腿根的腿環相連,拆卸有點麻煩。

溫寧安躬身解腿環,筆直的脊骨微微突起,無奈金屬扣卡得太緊,松不開來。她弄得煩了,起身想找剪刀剪開,反正沒打算二次利用這身布料。

剛站直,背脊就撞到秦昭序的胸膛。

溫寧安心臟跳到嗓子眼,下意識地想拿睡袍遮身體,被秦昭序單手反扣。

溫寧安緊張地看向前方全身鏡,秦昭序也在看她,目光接觸瞬間,她心底陡然升騰急劇下墜的失重感。

完了。

“換件衣服這麽慢。”秦昭序另只手滑到腿環的金屬扣,潮熱氣息噴薄在她耳畔,“我幫你解。”

-

天蒙蒙亮。

溫寧安終於能脫掉那身衣服好好睡覺。

Alan說得不錯,男人就喜歡這些視覺刺激性強的玩意兒,秦昭序也不例外。他一定非常、非常有感覺,疊加談論到哥哥妹妹的舊事,他好似有發洩不完的精力,沈默又兇狠。

溫寧安有幾個時刻想喊停,但秦昭序繃到顫栗的肩胛骨和肌群,讓她改變主意。

天花板晃動模糊,腦海裏的思路愈發清晰,她意識到,自己面臨兩項危險的情感信號:

第一,對秦昭序產生了獨占欲。

第二,開始心疼秦昭序,並為之讓步。

這是很致命的信號,溫寧安沒來得及深思,就被秦昭序強硬地拖入與他同頻的歡娛。

幸好秦昭序還算聽勸,終究沒用抽屜裏的東西。

溫寧安順理成章睡到日上三桿,出乎意料地,秦昭序也沒起床。

她醒神片刻,手指指腹輕輕擦過秦昭序的眼睫毛頂端,心道,果然快三十歲,浪蕩太過火,體力跟不上。

“你又在想什麽奇怪的事?”秦昭序閉著眼,嗓音低沈。

“怪了,你有讀心術嗎?”溫寧安依賴地爬到他身上。

秦昭序掀起眼皮,勾唇一笑,托著她的腰,“我詐你的。”

被他碰過的地方又麻又痛又癢。

劇團放假兩周,溫寧安沒有其他安排,卸了力道,八爪魚一樣纏住秦昭序,“秦總,曠工一天吧,我好累,你陪陪我。”

秦昭序格外有耐心地哄她,“公司有會,幾位分公司高管來明市,不能不見。”

溫寧安裝沒聽到,埋在他肩頭,就是不允許他起床。

見她鐵了心不讓步,秦昭序想了想,問:“要不和我一起去公司?”

說完才覺不妥,公司人多眼雜,帶個女孩子上班過於惹眼。但後悔已晚,溫寧安饒有興致地擡起頭,“好啊,我想去。”

甚至得寸進尺:“能帶伊布嗎?”

秦昭序:......

最後一人一狗,都坐上了秦總經理的車,去西港總部半日游。

-

張清華接到秦昭序的電話,疑心耳朵出了問題。

微笑著與一眾分公司老總打招呼,微笑欠身離開會議室,躲在無人光臨的樓梯間,深吸一口氣,“秦總,你說溫小姐今天來公司?”

秦昭序停車到總經理專屬車位,掃眼後視鏡賣乖的薩摩耶,“嗯,伊布也來了。”

張清華臉上笑嘻嘻,說秦總稍等,我來處理,內心已經盤算提加工資和雙倍年終。秦昭序要敢不答應,他就去西港門口貼大字報,宣告天下,秦總經理帶情人來上班!

電話掛斷,溫寧安湧起遲滯的不安,“秦昭序,我這樣是不是打擾你了?”打退堂鼓,“我把車直接開回家吧。你上班,我待在辦公室也挺無聊的。”

“沒關系,我辦公室單獨一層。”

張清華來得很快,還從行政那邊拿了臨時的實習生工牌。每年暑假,西港會開放一批暑期實習崗位,大學生期末周結束,就來西港報道。

溫寧安把門禁卡掛在脖子上,很是新奇。

伊布眼巴巴期待著,它也想掛屬於自己的號碼牌。

張清華頭痛不已,“狗......就說秦總家裏養的,問題不大。秦總,你直接去隔壁樓大會議室吧,資料我準備好了。至於溫小姐和伊布,請跟我走員工電梯,我帶你們去總經理辦公室。”

溫寧安十分配合,朝秦昭序揮手,“秦總,一會兒見。”

伊布也朝他搖搖尾巴。

秦昭序的辦公室很大,配備了休息室和會客廳,他辦公在最裏間。伊布這只色厲內荏的狗,猛然來到陌生的封閉性強的空間,不敢造次,小心翼翼挨著溫寧安的腳。

辦公室每一扇書櫃門都帶了指紋鎖,辦公桌上有一些待簽署的文件。

張清華檢查過一遍,確認沒什麽機密信息,便也沒有特意收起來。

“溫小姐,需要飲料甜品嗎?”

“不用不用,張叔,你去忙就好,打擾了。”

會議時間臨近,張清華客氣地告辭。

溫寧安在辦公室轉悠一圈,百無聊賴地坐在沙發看手機,搜俊秋劇團《哈姆雷特》劇評。好評多了,難免出現質疑的聲音,有人說張俊秋魔改,溫寧安提出反對觀點,迅速被原博主刪掉。

笑了下,搜關於表演方面的藝術評論。

果不其然,有人批評她用力過猛。

溫寧安其人,目前在戲劇圈屬於查無此人的狀態,劇評家的長篇文章中,給她的代號是“第一重奧菲莉亞”。

不得不承認,別人的評價很客觀,但溫寧安克制不住地心情變差。

秦昭序會議結束進來,就見她蔫了吧唧的模樣,問:“怎麽了?”

說著,坐回辦公椅,朝她打開雙臂。

溫寧安從善如流、毫無心理負擔地坐他腿上,勾住脖子,“網上有人批評我的表演,很犀利,t我看得有點受打擊。”她捏著食指和拇指,“大概這麽多,如果秦總多抱抱我,我就消化難受了。”

秦昭序笑一笑,圈著她,打開一冊文件,拔掉鋼筆套,簽字。

簽字又是熟悉的波浪線組合。拆開看,每一筆都不像,合在一起,就有“秦昭序”三個字的輪廓外形。

溫寧安筆筒抽出水筆,在白紙上,學秦昭序的字跡,歪歪捏捏就是學不到精髓。

秦昭序觀摩一會兒,忍不住親自教導,大掌包住她的,一筆一畫教她模仿。

忽然內機電話響。

秦昭序接起,溫寧安離得近,聽得一清二楚,對面張清華略微緊張道:“秦總,你母親來公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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