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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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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

海島上的生活清閑無聊,對於有積累的玩家娛樂方式就只剩下那麽幾種:趕海、看風景、逗野獸或者是刷論壇。在孤立的島上只有論壇這個載體讓她們能和其她人有所接觸,短暫從孤獨的狀態中脫身。

有玩家騎著鯊魚在海上沖浪這個帖子發出來後,海島玩家們對貼主表達親切關懷,提醒她發燒記得多休息,可以拿草藥熬煮醫治。

貼主抗議說自己不是生病發癔癥,其她玩家提醒她不要諱疾忌醫。

這篇幻想的帖子給玩家們帶來歡樂,卻沒一個人想去找只鯊魚實驗下。畢竟她們沒有發燒,以人類之力對抗鯊魚,還將它當坐騎,打不打得過是一說,騎在上面時鯊魚要是往海底游去豈不是要窒息?

在玩家們湊熱鬧中帖子內容逐漸變歪,幾十分鐘後依舊熱熱鬧鬧,某次刷新,有個人跟帖說:“!!?老天奶,貼主說的竟然是真的???不過那個人騎得明明不是鯊魚,明明是鯨魚。”

看條這條回覆的玩家們嘻嘻哈哈,只當她在用另一種方式調侃貼主,還做了創新,把鯊魚改成鯨魚。

可隨著這樣說的玩家越來越多,她們那樣真情實感,說的有模有樣,連長相穿著都能對應上。旁觀的玩家內心有些動搖,哪怕理智清楚明白這不可能是真的,卻還是有越來越多的玩家開始朝著海邊走去。

平靜的海面只有海鳥偶爾掠過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些失望的玩家露出自己真傻的表情,沒想到自己竟然真會被這樣明顯的謊言欺騙……

那些人也真是閑得慌……這麽多人一起演戲。

決定加入演戲團隊的玩家也開始編造,劈裏啪啦打了一大堆信息,還沒等發送出去,突然聽見一陣鳴叫。

她猛地擡頭看向海面,龐大的軀體大部分都潛藏在看不見的海下,成群的海豚在空中跳躍,簇擁著鯨魚前進。

很難形容此刻的震驚,玩家呆楞地望著它們,視線落在鯨魚之上的身影。

單馬尾,竹青色的長衫,她正將被驚擾蹦上來的海魚重新扔回海裏。

是論壇裏出現過無數次的存在。

“假的吧……”哪怕是親眼目睹,玩家還是忍不住低聲呢喃。

等到它們徹底消失在眼前,玩家後知後覺深吸一口氣,顫抖著手將剛才那些亂編的文字刪除。

【純情熱辣海棗碎片:???你們沒跟我說她還帶了群海豚開路啊!!!】

今天的所見所聞註定在玩家們生命中留下深刻痕跡,作為痕跡制造者的顧爭在通關前再次替換交通工具,跟鯨魚告別後,由海豚來送她最後一程。

踩在科技城市地面的那一刻,通關提示隨之而來。

後面是熟悉的許願環節,沒經驗的阿一搶不過c9809,但她學的很快,兩個世界一起抽取的行為一會兒就被這個世界發現。

勝利歸來的一人兩世界回到九州,阿一笑得迷迷糊糊,活像成功偷到燈油的耗子。

“我們快去下一個世界吧!”連忙消化掉那些世界之力,阿一興奮開口。

從有些勉強惡毒態度轉變為迫不及待,只需要經歷一個游戲的時間,有奶就是娘,阿一逐漸變得對顧爭言聽計從。

第四個游戲是會逐漸將人同化的精神病院,有非自然元素摻和其中,玩家被護士看管,強制吃藥睡覺,在外力的作用下,真把自己當成有著精神病的病人。

有機靈的玩家想要逃脫,但敵眾我寡,看著像人的護士並不是善茬,違規的玩家大多都遇害身亡,她們最後只好悄悄藏在太平間茍活,等新玩家到來時能救一個是一個。

“你記得千萬別吃那些藥,也不要明著拒絕,藏在舌頭底下,等護士檢查完走後再吐掉。”見顧爭拒絕前往太平間,藏在陰影裏的玩家叮囑她:“食物也不要吃,我們夜裏十二點會送正常食物到你們的病房門口!”

穿著不合身病號服的顧爭低頭瞧著露出來的那一片衣角,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如果有危險就往太平間跑,我們會出來幫你的!”這名玩家有著非常悅耳的聲音,她怕自己說的那些話嚇到顧爭,讓她對游戲失去信心,又補充句:“我們已經在研究通關的方法嘞,你不要怕,我們一定能回到現實世界的……”

“嘿,你在幹什麽?”突然闖入的病人讓玩家的話截然而知,按下開關,年久不再明亮的白熾燈勤勤懇懇地照明,顧爭擡頭,原先陰暗處如今空空如也。

新進來的病人除了穿著病號服,其它地方都和常人沒有區別,只不過正常的假象沒能維持太久,他很快像一個三歲小孩一樣將地上的玩具撿起來塞到嘴裏。

他口齒不清地對顧爭說:“快走吧,不要相信她們……嘻嘻嘻……不要相信任何人……”

他雙眼渾濁,讓人分不清那是瘋話還是突然恢覆正常冒出的警告。

“你們那原來躲在這裏。”護士找過來,見到藏在房間裏的兩人也沒生氣,好脾氣地輕聲細語:“快跟我走吧,該吃飯了。”

她穿著和病服差不多顏色的白色護士服,二者區別只在於護士服邊緣有一圈藍線,嘴角帶笑的護士將兩人拉出門,房門落鎖,發出一聲清脆地碰撞聲。

病人的食物由護士一一分發到病房,為了不讓她們傷害到自己,提供的都是柔軟的塑料制品,收餐盤時會帶來藥物,由護士盯著病人吞下。

新到來的顧爭得到病人和護士的集體關照,無時無刻都有眼睛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可等顧爭朝視線來源處瞥去時,又是一副風平浪靜的模樣,好像那只是她沒吃藥產生的幻覺。

遇到的每個護士都笑嘻嘻的,哪怕病人再怎麽胡鬧也不會產生憤怒這種情緒。

無法辨別誰是原住民誰是玩家的顧爭在夜深人靜時開始行動,通關任務是要順利出院,需要得到起碼三名醫生的正常診斷報告,以及院長同意。

顧爭腳步輕盈,一路沒有觸發聲控燈,摸黑來到院長辦公室。

門縫透著光,沒睡覺的不止是顧爭。

沒有反鎖的門一轉便能打開,顧爭見到的並不是正常模樣的院長。身上皮膚都被扒掉的存在正躺在辦公椅上酣睡,屬於院長的皮膚完整掛在掛衣架上。

開門瞬間溜進來的冷空氣讓它驚醒,沒有眼皮阻攔的眼睛盯住顧爭。

院長不是人這一點反而讓顧爭更好處理這件事,在某種程度上,她表現得比院長這個非人生物更兇殘,擺在它面前只有兩條路,一是死,而是讓位,把院長給顧爭來做。

能夠在白天扮演院長這一身份的非人生物是有智商的,在發現自己打不過這名王家後,它先是佯裝同意,背地卻喚來護士想用車輪戰把顧爭打垮。

“……你還是選錯了。”把趕來支援的護士們都關進院長辦公室,顧爭單手拎著已被揍得不成人形的院長離開頂樓。

顧爭按下下行鍵,電梯似乎愉悅地發出聲響,緩緩上行。深夜電梯是黑暗中唯一泛著光芒的存在,“滴”的一聲提示後,向兩邊推開的鐵門如同張著血盆大口等待獵物到來的猛獸。

獵物主動踏進陷阱,電梯開始不自覺地興奮顫抖,明明只按下負三,屬於其它樓層的按鈕卻瘋狂閃爍,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亮著不詳的紅光。

“砰”的一聲是院長砸在角落的聲音,場面寂靜下來,那些按鈕的燈光也突然停止,三秒後,電梯恢覆正常,平穩地降落,仿佛從未發生過什麽靈異事件一般老實。

殺雞儆猴的顧爭順利抵達負三,太平間三個字幽幽在黑暗中亮起,她找到燈光按鈕,按下毫無反應。

“你來了!是終於想好要加入我們了嗎?”往前剛走沒幾步,之前聽到過的玩家聲音在前側響起。

見到顧爭的到來她似乎很開心,語氣都多了幾分雀躍。

“不。”顧爭再次拒絕她的邀請,對面傳來聲嘆息,玩家還想勸說,卻聽顧爭又說:“我是來給你們任命的。”

“啊……?”玩家發出不解的疑惑。

“你叫什麽?”

“……賀婷?”

“好,我邀請你成為……”顧爭回憶了下醫院名字,繼續道:“成為德光精神病院醫生,做五休二,六險一金,加班三倍補貼,夥食住宿全包,每年有一個月帶薪年假……”

現實世界都會羨慕的福利,顧爭一一將它們講出,而後對著搞不清狀態的賀婷開口:“你願意應聘嗎?”

“……你等等……”賀婷沈默半晌,有匆匆腳步聲從在黑暗中湧動,隨著賀婷的遠去眼前無燈光的環境變得有些褪色,幾分鐘後她再次回來,伴隨著有些雜亂的腳步聲。

賀婷氣息平穩:“我願意。”

院長直聘,當事人同意,條件立刻生效,空氣中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緩緩從院長身上流動到黑暗中,片刻後賀婷怯生生地從黑暗中現身。

醫生的制服對於她來說有些寬大,紮著雙馬尾戴著黑邊圓框眼鏡的賀婷終於離開陰影,切切實實地站在電梯按鈕映出的光亮中。

顧爭看著她表情變化,從一開始的困惑變得欣喜若狂,她頗為懷念地用手觸摸著自己的身體,又用腳感受著實體的存在。

黑暗裏的存在也因為這個變化有所波動,不過沒等她們鬧出太大亂子,就被同類阻止。

賀婷反射出燈光的雙眼亮晶晶地看著顧爭,見她有所冷靜,顧爭說:“那麽,你的同伴都叫什麽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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