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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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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案作證

顧爭操控著靈氣想試探一二,在貼上青氣那一瞬間,原本安穩的青氣忽然暴動,從花中張牙舞爪湧出。

花架微微晃動,被靈氣觸碰到的那花盆從高處砸落,帶動著旁邊兩盆花也掉落。旁邊人快跑幾步想救花盆,還有一段距離的顧爭半跳起踩在空中牢牢接住,一手一盆,懷中再抱著個,成功救下所有花盆。

慢一步的文彩英幫著把花盆拿下遞給旁邊人員,看到花朵皆完好無損後誇讚:“姑娘好身手。”

有些心虛的顧爭:“舉手之勞。”

看不出青氣是個什麽東西,顧爭也不敢再試探,掉兩三盆花她能救下來,要是花架倒了她這罪過可就大了,她站在遠處觀察這些花,期間還見到衛瑾和任關送來的花。

衛瑾送來的是盆趙粉牡丹,經人悉心照顧此時花瓣層層舒展,花蕊暗藏其中,引來粉蝶停留。

任關的花顧爭認不出,模樣和玉蘭相似,通體透明,銀紫色的花絲在花瓣中勾勒出經脈,有流光暗湧,瓣上星光點點。

二人花上皆縈繞濃郁青氣,任關的那盆引起顧爭格外註意,青氣中纏繞著股銀紫氣,與其它有所分別。

顧爭心中暗道奇怪,這麽多花為何偏偏任關這盆特殊?

沒看出個所以然,周圍有人也不能將花拿下一探究竟,顧爭待到天黑,沒見到哪株花像這株這般特殊。

為了保護這些花,全天都有人守衛,顧爭還看到穿著降妖司那身紅色官服的人,她就近找了個客棧住下,決定明天再看看。

小二領著她到地方,開門一瞬間顧爭還以為凝元來了,是她許久未見過的場景——床上桌椅上門邊全是花,新摘下來帶著水珠,葉片嫩綠。

顧爭楞住:“這裏有人住?”

小二解釋:“這是我們布置的,百花節期間為了迎合氛圍,屋中都會用新鮮花朵做裝飾,據說這樣能沾沾仙氣。”

顧爭恍然大悟,不過這樣說來……她記得凝元布置屋子的習慣是跟那位狐娘學的,凝元還是株草時有時見狐娘這樣布置,還以為是人間特殊裝飾,在為顧爭報恩時便有樣學樣。

百花節是都城才有的節日,難不成那位狐娘原是都城妖?凝元沈睡不知歲月,也不知那位狐娘如今是否還在都城,若是有幸遇見,她得和那位狐娘討論一下關於報恩這件事。

都城滿是花香,連客棧也不幸免,仿佛是在花叢中入眠,一夜無夢。

次日一早,顧爭打水洗漱,有人輕敲房門,文彩英見到她後露出笑:“好巧,竟然是你。”

顧爭記得文彩英,見她身著赤紅官服,沒想到隨便遇到的人都是降妖司的,就是不知她一大早來敲門是為何?總不可能是她身份暴露了吧。

顧爭面色如常:“有什麽事嗎?”

“是這樣的,昨天夜裏出了命案,我來問問情況。”文彩英說出來意,目光錯過顧爭望向屋內,“方便嗎?”

命案?一大早接觸到這樣刺激的消息,顧爭一下子清醒,只不過這命案和她有什麽關系,她又沒有夢中殺人的習慣。

顧爭放文彩英進屋,將桌上的鮮花堆到一邊,坐下問:“客棧裏出事了?”

“不是客棧。”文彩英坐在對面,方便觀察顧爭表情,“你昨天在吉祥樓是否有目睹一男一女爭執?”

這事記憶猶新,顧爭點頭:“有。”

文彩英:“當時的情況你能跟我仔細說一遍嗎?”

顧爭有些不明所以,還是按照文彩英要求那般將當時情況覆述出來,當然瞞下了自己動手這一事。

文彩英全程專註,聽到衛瑾動手時嘴唇微抿,顧爭講完後她點頭:“謝謝你的配合。”

文彩英起身要走,顧爭好奇問:“她們倆出事了?”

“是的。”這事不算機密,文彩英回答:“那位男子,也就是任家少爺淩晨被發現死在屋中。”

死相慘烈,似妖所為,降妖司的人上門檢查後在他身上發現妖力殘留,因此調查他昨天的行程看有無線索。

當然這件事不能跟身為外人的顧爭說,這些話只在文彩英腦海一晃而過。

顧爭不知她心中所想,只莫名想起昨天那盆花,他的死和那青氣上纏繞的銀紫會有關系嗎?

出客棧往東過兩條街,顧爭再次來到初選現場,她朝昨天放那盆花的地方望去,空空如也。

任家應該沒時間來將花拿走,取走花的應該另有其人。

顧爭站在原地環顧四周,現在還早人並不算多,除了她之外只有兩三個賞花人,手裏拿著票,只是來單純欣賞。

旁邊有人巡邏,目光一直停留在花架左右,沒有人能悄無聲息拿走花。

現場人員並無異樣,顧爭視線掃過花架,除了那盆花消失外,其它花盆都還好好放在原地。

她仔細觀察,在花架旁發現一縷銀白卡在縫隙中,若沒留意難以發現,走近拔出是根毛發,上方有微不可查的妖氣。

算是意料之中,畢竟來詢問她的都是降妖司的人,此事和妖物有關也是正常。

提到妖物,顧爭又想起那關滿妖怪的監牢,降妖司的人究竟拿那些妖怪在做些什麽?

聽那只蜘蛛說降妖司的人多麽厲害,害得她都不敢爬墻進去生怕被抓住,要是能光明正大進降妖司看看就好。

顧爭靈光一閃,如果幫她們抓住害人的妖物,能不能借此拉近關系呢?正巧她對任關送來的花很感興趣,也可以去了解下這花究竟有什麽特殊之處。

這樣想著,她真就混進任家,任關出事,降妖司的人問話結束後就將屍體暫時拉走,任家亂哄哄一片。

顧爭躲著人先來到任家花圃,看看他家其它花正不正常。

這兒種著的花和外面的一樣有青氣,倒是正常的,顧爭又去任關房間——也是他死亡的地方。

顧忌著剛死過人,沒人敢靠近,要路過這兒也寧願選擇繞道,反倒方便顧爭行動。

降妖司的人將屋子暫且貼住,不讓人進去也不讓人打掃,現場痕跡仍然殘留,血跡主要分布在床邊。

顧爭大致看了一眼,雖然屍體已經不在,卻還是推斷出任關以怎樣的姿態死亡的。

他被某個人、或者妖逼著退到床邊,任關也想過反抗,床邊的燭臺就是證明。不過可能因為力量懸殊,他的反抗毫無作用,最終在最熟悉的地方以殘忍的方式殺害。

顧爭擡頭,頂上的床簾都有點點鮮血,可見當時兇手下手有多狠。

她過來時聽到任家下人討論,幾乎是在任關尖叫的一瞬間負責守夜的下人就沖進來,門從內部鎖上花了些時間打開,開門時任關已死,兇手不見蹤跡。

門開之後屋內一直有人,也沒見人逃出,考慮到兇手仍有可能藏在屋內,降妖司來後還仔細檢查過屋中。

降妖司的人幹事專業,若真有什麽蛛絲馬跡也早被她們發現,顧爭倒沒覺得自己比她們厲害,只是抱著些許希望用靈氣覆蓋全屋,試圖找到些漏掉的信息。

靈氣慢慢散開,顧爭閉上眼,在黑暗中與靈氣共感,它們落在物體表面,貼在墻面地上,無形地蔓延開,包裹住整間屋子。

床、墻、桌面、櫃子……

顧爭徹底融入靈氣之間忘卻自身存在,終於發現些蛛絲馬跡。靈氣猛然撤掉,肉眼不可見的波瀾在顧爭身邊蕩漾,她張開眼,毫不猶豫地挪開墻角櫃體。

櫃子是木櫃,上面鏤空放著些價值不菲的裝飾品,挪動時輕微晃動,下方是普通櫃體,裏面什麽都沒放。背後是普通墻體,沒有密門也沒有暗道,顧爭蹲下身,用手輕擦墻面。

指腹染上灰塵,還有一根極其細微的白毛。

顧爭拿出之前撿到的對比,一模一樣,不免暗自腹誹,看樣子這位兇手掉毛有些嚴重。

只不過這毛為何會掉在這裏,這櫃子明明緊貼墻面,難不成兇手是個長毛的餅妖?

這想法把顧爭自己都逗笑,她實在難以想象一只發毛的餅妖該怎樣殺人,用手細細將墻面櫃體都摸過一遍,再沒其它發現後顧爭將櫃子搬回原位。

她正準備去別處再看看,腳步聲響起停在門口,顧爭四處看,發現最適合藏人的地方竟是身後櫃子。

她彎腰躲進,封條被撕開的細微聲音從門縫傳進來,門被打開又合上,她聽見有人說:“你確定他真把那東西藏在這兒了嗎?”

另一個聲音壓低:“不在這兒能在哪兒?別的地方我們可都找過了。”

那人又問:“那東西真有那麽有用……?”

另一人回:“當然,不然他那花種怎麽培育出來的?你覺得那是正常手段能種出來的東西嗎?”

顧爭提起幾分興趣,這兩人說的好像是那盆特殊的花。

“可是任關他死了……和那東西有沒有關系啊?”他想說的重點不是這個,他不關心任關死活,只關心要是他拿到那東西會不會也出事。

“你覺得是死可怕,還是失敗可怕?”在櫃子裏看不見,顧爭卻仿佛瞧見那人嘲諷望著對方,“培育不出特殊花種,我的哥哥,難道你想讓任家淪落成衛家那副模樣嗎?”

她接近對方,聲音越發低沈:“想想任關這段時間的待遇,想想父親對他的讚揚,想想他對你趾高氣揚的模樣,哥哥,你難道不想成為他嗎?”

櫃子中的顧爭終於聽懂,任關得到某個特殊東西培育出她見到的那盆花,因此讓任家壓過衛家,還讓他在家中地位直升。

如今任關死了,這對兄妹便趁沒人時來他房中找那東西。

短暫靜默,屋中傳來翻找東西的聲音,藏在櫃裏的顧爭這下進退兩難,櫃子這麽大的目標肯定會被翻看,到時該怎麽解釋?這時她倒希望自己是個餅妖,往角落一貼也好裝成雜物。

翻找聲越來越大,她們從門口開始搜尋,顧爭聽到那妹妹還讓哥哥鉆到床底下看看有沒有什麽暗門,顧爭的心也隨著靠近的步伐越發緊張。

她打算偷偷開櫃門看兩人是否背對自己,擡手時不經意碰到硬物。

顧爭詫異擡頭,那處明面上空空如也並無東西,手上傳來的觸感卻如此真實,她憑空摸索,根據形狀判斷出這竟是個往下按的按鈕。

“你把這個櫃子也打開,再把它搬走看看後面。”

剛從床底爬出的人來不及拍拍身上的灰便又被指揮著幹事,他一把拉開櫃門,裏面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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