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今天的清晨沒有叫賣聲，身下的大床柔軟的像是陷進了蓬松的雲團，舒適的讓人安心，從窗簾縫隙偷偷溜進來的光慵懶的靠在軟綿的被子上妄圖做個香甜的美夢。

陳曦嚶嚀一聲從被子底下冒出腦袋來，手腳環抱住床邊的玩偶熊，臉頰蹭了蹭，卻仍舊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睡褲往上縱著露出一截纖細的腳踝，八爪魚似的睡得正香。

過了會兒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陳曦媽媽端著熱好的牛奶進來放在她的床邊，順手打開一盞昏黃的小夜燈。

“阿灼，要醒了嗎”陳曦媽媽坐在她的床邊，伸手整了整女兒淩亂的頭發，將遮擋著臉頰的碎發撥開，露出陳曦精致白皙的小臉。

因為被打擾了睡眠，櫻紅的唇不悅的翹著。

陳曦翻了個身調整方向直接鉆進了媽媽的懷裏，哼哼唧唧的撒嬌，就是不願意睜開眼。

“好了，十一都已經去上班了，你也快點起來吧。”

提起陸漾，陳曦這才清醒了一些，因為一晚沒有喝水的緣故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帶著鼻音: “十一已經去上班啦”

“對呀，他本來想等你一起的，但是你總是不起，我們阿灼是個愛賴床的小懶豬。”陳曦媽媽笑著捏捏陳曦的臉頰，話裏帶著萬分寵溺。

“我才不是呢。”聲音裏帶著小女兒的嬌俏。

陳曦媽媽走了之後，陳曦靠在床頭緩了一會兒才下床，可愛的兔子拖鞋，長長的耳朵因為走路一晃一晃的，她吸拉著拖鞋過去打開窗簾。

金色的陽光充盈進整個房間，像烤的香甜可口的芒果芝士餅，焦焦的餅皮散發著熱氣，一刀下去，發出幹脆的聲響，裏面濃烈的芝士蜂擁流出，帶來一室香氣。

陳曦舒服的瞇了瞇眼睛，手背搭在額頭上遮擋著刺眼的光芒，房子外面的積雪還壓在枝頭不肯離開，說不定撥開之後，下面就是泛了青的嫩芽，只等春風一來便抖擻著身子綻放出初春第一朵花兒。

透明的玻璃因為屋子裏的熱氣起了一層霧氣，給整個窗子打了一層馬賽克，指尖兒觸到冰涼，陳曦打了個哆嗦，跟還沒睡醒似的傻乎乎的笑出聲來，嘴角的酒窩裏甜的跟帶了蜂蜜一樣。

她在玻璃窗上胡寫亂畫，最後又用幹紙巾擦幹凈，窗明幾凈，澄澈的像是今天臨城的天。

對面陸漾的房間還拉著那道灰色的窗簾，是個屏障，用來阻止陳曦的偷偷窺探，她一顆熱烈的心迎著風吹送過去，啪嗒一聲撞到玻璃上，碎成渣渣。兩家房子之間的縫隙像是王母娘娘隨手灑下的銀河。

櫃子上的手機震動，陳曦打了個哈欠，頂著頭炸開了花的頭發過去查看，是陸漾發來的消息。

【怦怦】:起床了嗎

【怦怦】:昨晚你說想吃曲奇餅幹，今天還想吃嗎

昨晚兩家人一起聚餐，飯後坐在一起閑聊時陳曦隨口提了一句想吃曲奇餅幹，結果發現家裏並沒有儲備怏怏的自己吃了一大串葡萄才緩過來。

本來這就是個插曲的，沒想到陸漾還記得，還有昨晚她媽媽告訴她的事情，這就是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覺嗎也不是，陳曦想她從小受盡寵愛，長輩們都喜歡她。

這種感覺應該是被自己喜歡的人放在心上的感覺吧。

小鹿怦怦的像是要跳出來似的，撒了歡的在心上奔跑。

就好像在無形之間，她的喜歡得到了回應一般，陳曦不知道怎麽了，盯著這兩條消息，莫名其妙的就笑出聲來，高塔下被禁錮的萌芽，好像因為沾了光的原因，已經舒展開了碧綠的葉子，葉子下藏著淡粉色的花苞，似乎只要汲取足夠的養分，就會開花。

她跳到床上抱著手機打滾兒，全身都散發著愉悅的歡喜，頭發已經亂的不能再亂，拖鞋飛的東一只西一只，可是她已經全都不在乎。

再冷靜下來已經是十分鐘之後，心下又懊悔的害怕讓陸漾覺得她態度不好，手指劈裏啪啦的在鍵盤上打字回覆陸漾: “想!”

末尾還特意加了冒號，來突出語氣。

陳曦想，要是通過網絡也可以讓人感受到真實的情緒就好了，不像現在無論怎麽表達，讀起來都有些冷冰冰的文字。

她炙熱的歡喜，想要讓陸漾也真切的感受到，感受到她一顆怦怦加速跳動的心臟，全都是因為他。

我該怎麽表達才能讓你知道，我有多麽喜歡你。

浮世萬千，我見到一朵可愛的雲想要告訴你，見到一棵茂盛的樹也想要告訴你，路過婚紗店時想到你會紅了臉頰，見到馬路上互相攙扶的年邁夫妻也會第一個想到你，吃到好吃的會想要分享給你。

因為喜歡你，世界的每個角落都躲不過。

回覆完陸漾的信息之後，陳曦沖進衛生間快速洗漱換衣服，下樓的時候右腳的小熊襪子都還沒有套好，可她就是開心，恨不得現在就生出一雙翅膀飛到陸漾的身邊。

“爸媽，我去上學了!”

“不是都遲到了嗎上午不去也可以的。”陳曦爸爸坐在沙發上道。

然而話音剛落，回應他的就只有家門哐當被關上的聲響。

今天的天氣還算是晴朗，籠罩在臨城上空中的薄霧散盡，露出湛藍的天際和雪白的雲朵。麻雀站在電線桿上，遠遠的像是樂譜上的符號，嘰嘰喳喳的吵鬧個不停。

陳曦出門忘了帶圍巾，在進車之前鼻尖兒被凍得通紅，可她還是傻乎乎的笑。

直到到了臨中，那股傻勁兒才收斂了起來，她背著書包站在樓梯口，教室裏飄出來老師話筒講課的聲音，那些化學公式英語單詞，像是外星文字似的鉆進她的腦袋裏，迫使人清醒了幾分。

陳曦扯了扯自己笑的發酸的嘴角，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跟平常一樣冷靜。

班裏在上課，所以她要先去陸漾的辦公室，陸漾為人孤僻，在學校除了她也沒別的朋友，辦公室更是除非有緊急情況不然沒人會有造訪。

陳曦緊張的心都提了起來，想著見面的第一句話要說些什麽好，手落在門把上打開門，結果看到三班的柳寧和林清也在，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氣氛凝滯了幾秒鐘，還是陸漾開口打破僵局: “站那兒幹嘛進來。”

男人拿著筆在請假條上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遞給林清: “去吧，張老師來了之後我會和她說的。”

原來是柳寧胃病發作要去打點滴，可是出門一定要有老師簽了字的請假條才可以，兩個小姑娘這才找到了陸漾。

林清扶著柳寧出去，辦公室的門開了又關，提著的心突然就被這段插曲給鬧得放松了下來，陳曦坐去沙發上，從書包裏拿出盒牛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辦公室裏又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了。

“他們兩個關系很好啊，我在班裏就經常看到她們倆在一起玩。”

“是嗎。”陸漾才不會註意那些東西，他從不拖堂也不會占課，就只把自己該教的東西講完，鈴響下課，有時候比學生們還要積極。

“你都沒註意過嗎”陳曦身子盡量放松自己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 “班裏好像抱團很嚴重啊，有的是兩三個人，有的是五六個，尤其是在放學去食堂吃飯就很明顯啊。”

陸漾不由得看了她一眼，笑道: “你還特意觀察過”

“沒有啊，已經那麽明顯了，哪裏還用的著我觀察啊。”

陳曦吸著牛奶晃蕩著腳玩， “而且我和趙好高中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太陽上升到一個頂點，於是陽光大片大片的灑下來，陽臺上澆過水的綠蘿，葉子上還帶著晶瑩剔透的水珠，受過滋潤之後散發著不屬於冬季的生機勃勃。

陳曦舒服的癱在沙發上，閉著眼睛，似乎根本不介意剛才主動跟陸漾提起高中，陽光照得肌膚白皙無暇，就連臉上細小的絨毛都看的一清二楚。

來吧，總是要提的，那個結就那麽擋在她和陸漾面前，刺眼很的，索性今天就由她挑起話題，把事情說開了吧。

陳曦心裏突然冒出一股轟轟烈烈的感覺，明明今天也是很平常的一天，唯一不同的不過是陸漾問她還要不要吃曲奇餅幹。

怎麽她就生出一種要攤牌的沖動呢。

吧嗒，綠蘿葉子上的水珠滑動落在泥土裏，很快就消失不見。

陳曦身子麻了半邊都不見陸漾說話，側頭望過去就栽在了幽深的湖水中，那裏面藏著太陽，星星和月亮。

陸漾坐在椅子上也在望著她。

漆黑的眸子幽深的像湖水，表面風平浪靜，但是投下一顆石子就會蕩起一片漣漪。

陳曦盒子裏的牛奶已經喝光，嘴巴咬著吸管發出咕嚕咕嚕空蕩蕩的聲音。

辦公室靜謐的好像可以聽見人的心跳。

直到年級主任把陸漾叫了出去，陳曦捂著心口在沙發上大口大口的呼吸，她好像還是沒有辦法，做到坦然的面對那段過去。

也膽小的不敢理直氣壯些開口朝陸漾要一個理由。

陳曦突然就有些生氣，可也說不清楚到底在氣些什麽，她把牛奶盒子捏扁扔進垃圾桶裏，趁著下課鈴響，溜回了班裏。

既然她現在還沒勇氣面對，那就逃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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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下午一直在頭疼和嘔吐，結果今天上稱一斤沒瘦，我真是難上加難啊。

栗久友情提示:秋天來了，午休記得蓋被子不然就會像我一樣感冒，生不如死(微笑)

謝謝閱讀，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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