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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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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晚上,陶思沒有加班,她健身完就回到了公寓裏。沒有趙如如撲出來迎接她,她實在有些不習慣。

手機上還是沒有趙如如的消息。

陶思又給趙如如發了個微信:如如,家裏事情處理得怎麽樣了?看見消息就回覆我一下,擔心你。

客廳的掛鐘指向九點。陶思將幾件衣服丟進了洗衣機,自己回到臥室裏,看起了閑書。

半小時過後,她算著時間該晾衣服了,結果剛走出臥室,就被眼前所見嚇到了。

放著洗衣機的衛生間裏外漫了一地的水,水順著地板一路流到了客廳,洗衣機裏還在響著嘩啦啦的水聲。

陶思看見水流源源不斷地從洗衣機下方淌了出來。

她立刻顧不得別的,穿著拖鞋,趟著水就沖進洗手間,先拔了洗衣機電源,又擰上了衛生間的總水閥。

她回到臥室,撥通了小區物業的電話,卻被告知晚間維修工人不出工。

陶思看著滿地的水,和不明狀況的洗衣機,頭疼不已。

這時候,一陣猛烈的敲門聲梆梆響起。

陶思打開門,只見外面是一位中年婦女。

中年婦女一臉怒火,“餵!你們家是漏水了嗎?搞得我們天花板都潮了!”

陶思連忙道歉:“對不起,家裏洗衣機壞了,正在修。”

中年婦女上前一步,很不客氣地推開陶思,仿佛把這個公寓當成了自己家一般,她邁進了玄關,朝裏面探頭張望。

中年婦女看見房子裏衛生間和客廳到處都是水,聲音更犀利了:“你怎麽還不收拾!這都多少水了!是想把我家給淹了?!”

陶思很不喜歡女人的作態,但事情確實是她疏忽,她只好說:“這就收拾。對不起。”

中年婦女瞪了一眼陶思後,轉身離開了。

陶思關上門,無奈地回身看著滿地的汪洋。即便關著臥室門,她和趙如如的兩間臥室都有水滲了進去,打濕了臥室地毯。

陶思拿起拖把,將流向客廳的水朝著衛生間地漏的方向拖去。

地漏也在不斷排水,但早已漫延開的水沒有那麽容易朝著地漏流去。

陶思躬身忙活了十分鐘,腰酸背痛,客廳地板上還是殘留著許多積水。

這時候,敲門聲又梆梆響起來了。

中年婦女雙手叉腰,站在陶思門前,又高聲催促了陶思一遍。

“你這姑娘能不能動作快點!天花板都要掉下來了!”

送走中年婦女後,陶思看著一地積水,和愈加潮濕的臥室地毯,想了想,終於決定找個外援。

她忐忑地撥通了許宴的電話。

嘟嘟的幾秒後,手機另一頭傳來了許宴的聲音,“餵。”

陶思小心翼翼地請求幫忙:“餵,許宴,你在家嗎?能麻煩你來我公寓一趟麽,我們家裏洗衣機壞了,想請你——”

她還沒說完,許宴就答應了她:“好,我馬上到。”

三分鐘後,敲門聲又響起,卻緩和了許多。

陶思還想,許宴雖然和她是一個小區,動作應該也不會這麽快啊。

一邊想著,陶思打開門,正正看見許宴站在門外。

他微喘著氣,額頭上掛著些微細汗,看樣子是一路趕來的。

陶思打開鞋櫃,想幫他找雙拖鞋,結果發現櫃子裏的塑料拖鞋都是果凍粉色的、果凍黃色的、小巧的、女人專用的。

許宴見了,他直接脫下鞋,光著腳走進了玄關,“不介意我光腳吧?”

陶思哪敢介意,她回應:“我怕你介意……”

下一刻,陶思看見許宴彎身卷起褲腳,光著腳踩進了積水中。雖然現在還沒到立冬,但地板本來就涼,這樣踩在水裏一定不好受。

陶思略微擔心,她手上拎著一雙塑料拖鞋,果凍粉色,這是她能找到的最大號拖鞋了。

“地上涼,真的不介意麽?”

許宴聽著她忐忑小心的聲音,不由得暗暗笑了。末了,他屏住笑意,狀若無意地轉身,“大男人,沒事的。”

陶思見狀,只好把拖鞋放回鞋櫃去了。

有許宴的幫忙,清理的進程快了許多。

沒過多久,客廳的積水就已經清理幹凈。陶思擰幹拖把,打算最後拖一遍客廳地板。

許宴發現積水也滲進了臥室,但兩側臥室門都緊緊關著,便問陶思:“臥室不清理一下麽?”

“要的。地毯可能不好收拾,我一會兒自己看看情況,或許要烘幹一下。”陶思一邊拖地,一邊回覆許宴。

許宴猶豫著,沒有立刻推開臥室門,他征詢:“我可以看看情況?”

陶思想了想,自己的臥室裏也沒什麽不能看的,便應允許宴打開自己的臥室門。

許宴將手搭上門把手,輕輕一旋。

咯噔一聲後,他看見靠近門邊的地毯上,大約有兩平方米已經被積水打濕。許宴知道自己應該關心地毯的情況,但是陶思的閨房就在眼前,他無法不好奇。

就偷看一眼,應該還能算正人君子吧。

女孩的房間有著獨有的香味,色調清新,擺設整潔。他看見臺式機上屏保圖片在不斷切換,都是軟萌汪星人的照片。

長方桌的一角,清澈透明的魚缸裏游著兩尾燦燦大肚的金魚。

他平時看到陶思,大部分都是她在工作的時候。

工作時候的她,專註認真,一絲不茍。氣質上,甚至浸著冰冷的理性。

很難看出她也會喜歡這些軟萌的東西。

許宴真的只看了一眼,便回到了客廳。他一本正經地對陶思說:“地毯濕了一塊,但不嚴重。明天白天你走後打開窗,讓風吹吹,應該過兩天就能幹。”

“好,今天真的太謝謝你了。樓下阿姨家漏水了,催我催得厲害,否則我也不會麻煩你。辛苦了。”陶思還在拖地,她已經累得滿頭細汗。

許宴聽了,不禁想:還好阿姨脾氣急,催了她,否則自己還沒機會進她家門呢。

不覺間,他嘴角噙笑。

陶思直起身,示意他去沙發休息:“你先坐會兒,等下我給你拿水。我就快拖完地了。”

許宴從紙抽中抽出幾張紙,擦幹了腳底,而後坐在了沙發上。

他擡頭看向陶思。

女生的頭發隨意紮著,碎發垂在鬢側,面上的些微細汗更襯得她皮膚清透細膩。她很高挑,即便是穿著松垮的毛衣和家居褲,依舊蓋不住身型的曼妙纖細。

許宴看著看著,一時感到喉嚨發緊,他立刻移開了目光。

目光收回的間隙,許宴忽然註意到茶幾上依次疊放著三張名片。最底下的一張被上面的兩張遮住了大半,但名片上名字部分,一個“宣”字赫然外顯。

許宴不由自主地撥開前兩張,“陳之宣”三個字赫然闖入眼簾。他微蹙起眉頭,第一次覺得,原來白底黑字也可以這麽刺眼。

再仔細一看,C&T原畫公司/負責人/陳之宣。

許宴想起,下午時候,嚴巧書來他辦公室匯報外包的情況,提到的就是C&T原畫公司。

所以這次陶思她們的合作對象就是陳之宣的公司?會是陶思自己想聯系的陳之宣麽?

霎時間,濃濃的酸意在心底漫延。

醋就像方才地上的水一樣,灌了許宴滿心。

這會兒陶思已經忙完了,她走到許宴身邊,將水杯穩穩放在了茶幾上,“家裏沒什麽飲料,先喝杯水吧。我一會兒榨新鮮橙汁給你喝。”

“謝謝,不用了。”許宴謝絕。

陶思沒察覺到他有什麽異樣,以為他是禮貌客氣,便笑道:“一點兒不麻煩的。多喝酸的也健康。”

“是——”許宴深吸了一口氣,吃醋還不夠酸。

陶思又跑到廚房忙活,很快,她就端著一杯新鮮的橙汁回來了。

許宴謝著接過,喝了一口,果然很酸。

他看見陶思似乎沒給自己準備,便問:“你不喝麽?”

陶思解下頭繩,利索地重新紮了一下頭發。

“家裏就剩兩個小橙子了,只夠一杯。你喝就好。”

許宴握著觸感溫涼的玻璃杯,心裏又舒服了一點,畢竟現在坐著享受陶思手工榨汁的人不是陳之宣,而是自己。

陶思也坐在了沙發上,挨著許宴。

一時間,幽幽的香味飄了過來,和她臥室中的味道相似,是那種屬於女孩獨有的清香。

橙汁和香味的覆雜反應下,許宴忽然有了不可名狀的沖動。

就在這時,陶思的手機鈴鈴叮叮響了起來。

陶思看見屏幕上亮著的是趙如如的名字,立刻接了起來。

“如如?”

“美思——”電話那頭趙如如的聲音氣若游絲。

“如如,到底發生什麽了?你一天沒有聯系我了。我太擔心你了。”陶思聽見趙如如的聲音,也算暫時舒了一口氣,但更多的擔心還在後面。

“美思——我媽病了,很嚴重——”趙如如的聲音哽咽了,她似乎哭了。

陶思聽到這句,立刻酸了鼻尖,她能體會趙如如的難過。

趙如如簡單講了情況,最後猶豫地說:“陶思,我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向你借些錢……”

趙如如的聲音漸低,陶思明白她是不好意思這樣對自己開口。

趙如如啜泣起來,“我知道,借錢很傷感情,但我沒辦法了……家裏錢都用掉了,我自己的存款也有限……”

“你先別著急,你說,需要多少?”陶思很願意幫她,但這類事情,一定要量力而行。

“五萬——或者,十萬——”趙如如的聲音十分猶豫。

陶思聽後,毫不猶豫,立刻答應,“沒問題。”

趙如如聽見陶思如此果斷的答應、甚至毫不計較還錢時間,她立刻淚崩了。

陶思聽著電話那頭趙如如歇斯底裏的哭聲,不禁百感交集,也跟著紅了眼眶。她想起她剛認識趙如如的時候,趙如如穿著破舊的牛仔褲和掉了色的上衣,與周遭世界格格不入。盡管出身貧窮,趙如如也從未抱怨過什麽,這是陶思最喜歡她的地方。

待陶思掛了電話後,她面前忽地多了一張紙巾。

陶思循著男生骨節分明的手腕看去,與許宴四目相對的瞬間,陶思發現,他漆黑的眸中,似有傾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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