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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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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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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一個月過去,就要過中國年了,陸諍還是沒有回來。

他離開前給她報備過,因為保密性不能跟外界聯系,周書懿失落歸失落,也沒有太過擔心。

直到她接到一通來自國內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一個中年女人的聲音,聽到她應聲,她立刻松了口氣: “太好了,終於打通了一個。”

聽到久違的帶著錦城方言,周書懿恍惚了一下,突然想起國內現在應該是深更半夜: “請問您是”

“周小姐嗎我是陸先生走之前請的臨時保姆,”她的聲音慌亂無比,沒個著落處, “陸家阿婆突發心肌梗塞,我……我……”

周書懿渾身一震,立刻坐起來: “你先別急,阿婆現在呢送到醫院了嗎”

“送了送了,剛進手術室,現在就我一個人在這兒……”

周書懿幾乎沒有猶豫地開口: “好,哪家醫院,我馬上給你打錢過來。”

“中心醫院,我不是這個意思……”保姆終於回過神來了, “陸先生走之前給我留了大筆錢,就是,你們能不能來個人,我這一個人也不放心。”

“你先守著點,我馬上聯系人過來。”

放下手機,周書懿深吸一口氣,腦海裏浮現出陸諍離開時,一臉溫柔的笑意。

他歪著頭,笑著問她: “等我回來了,能不能考慮一下跟我回國領證的事啊”

……

阿婆不會有事的。

周書懿閉了閉眼,搓著有些冰涼的手臂

,照著舊手機通訊裏的電話號碼一個一個撥過去。

**

時隔多年,夏天久違地再次被人從夢裏吵醒,她怒氣沖沖地拿起手機,看見那串號碼來自國外,罵了句“神經病”就掐斷了。

沒想到,對方卻像是上癮似的,鍥而不舍s地撥過來。

她深吸一口氣接通,劈頭蓋臉地一頓罵,卻聽到那端傳來熟悉的女聲。

“夏天,是我。”

“你誰啊”

“我是周書懿,”她捏了捏眉心, “你現在在錦城嗎阿婆出事了,現在在醫院,方便過去一下嗎”

夏天還沒有從第一個錯愕裏回過神來,就被她口裏的消息震住了: “哪個醫院我馬上趕過去。”

周書懿松了口氣,匆匆結束這個電話後,她在窗前立著吹了會兒冷風,腦子裏一片亂糟糟的。

好半晌,她終於下了決心,訂了回國的機票。

**

“夏天。”

夏天正守在監護室外的長椅上昏昏欲睡,聞言精神一震,猛地直起身來,循著聲音望過去。

走廊的盡頭站著個纖瘦的女人,黑發,膚色很白,晨光正打在她臉上,看不清五官。

她瞇了瞇眼睛,看清她的模樣後,渾身一震。

周書懿從逆光裏走出來,坐到她身邊: “情況怎麽樣了”

夏天沒有回話,面無表情地盯著她。

“夏天……”

“手術很成功,醫生說大概四天後能醒過來。”

周書懿松了口氣,兩人相對無言地坐了會兒,空氣一點點變得凝滯起來。

她垂著頭,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心底微澀。

突然,夏天站起身來,狠狠地對著她的肩膀給了一拳。

“周書懿,我真想打死你,”她的聲音裏帶了些哽咽, “我們又不是洪水猛獸,你一出國就斷聯系,還以為你死在外邊了。”

“你跟白溫涼還真是好姐妹,都盼我沒好過。”

尷尬的氛圍被打破,兩人的臉上都輕松了許多。

“陸諍人呢”夏天下意識問她。

“他接了個保密性調查,聯系不上。”

夏天“哦”一聲,突然清醒過來,狐疑地瞪她: “你們什麽時候重新勾搭上的”

“勾搭”這個詞用的靈性,周書懿咳了一聲,含糊地應了句: “就陸諍去加州比賽的時候碰上了。”

“這麽巧啊,”夏天“嘖”了聲, “怕是我那堂哥處心積慮好久了的吧。”

周書懿臉上的笑意快要溢出來了,她轉開話題: “你這幾年過得怎麽樣”

“就那樣唄,普通重本讀傳媒,現在就一電視臺的小實習生。”

“挺好啊,他們呢”

“反正混得都比我好,對了,年前剛好有同學聚會,你去嗎”

周書懿楞了楞,搖搖頭: “我北美那邊還有事,等阿婆情況穩定了,我就得離開了。”

夏天嘆了口氣,沒有勸她。

當年周家出事,那些人裏也沒少說風涼話的,不去也好。

**

第三天的夜裏,阿婆醒了過來,看見窗邊那個陌生的背影,她虛弱地張了張嘴,卻沒發出什麽聲音來。

周書懿正在關窗,聽到動靜,她猛地回過頭,眼神一亮: “阿婆你醒了”

阿婆像是沒聽出她的聲音,意識模糊地點點頭,很快又睡過去。

等她再清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她望著周書懿的臉,瞇著眼睛仔細端詳了很久: “姑娘,你是陸諍的大學同學嗎”

周書懿樂了,阿婆這是沒認出她

怕阿婆太過激動,她故意變了變嗓音: “我是啊。”

阿婆的眼神慢慢暗淡下去,嘴角卻依舊含笑: “他怎麽好麻煩你。”

“不麻煩的阿婆,我是她女朋友嘛。”

陸諍不是會隨意麻煩人的性格,更何況是女性朋友,阿婆已經猜到了,然而聽到她親口承認,還是不免有些難過。

夏天偷偷告訴過她,當初那個小姑娘在美國,不久前陸諍還回來告訴她要去美國讀博時,她還暗自高興了好久。

周書懿見她的臉色變換著,最後呈現出灰白色,心頭一跳,不敢再開玩笑了: “阿婆我告訴您一件事兒,您先答應我,不準激動。”

阿婆楞了楞,點頭應好。

“我是周書懿啊,小周,您還記得嗎”說罷,她眨了眨眼,對著阿婆燦爛一笑。

阿婆怔住了,重新打量她好久後,眼淚瞬間湧了出來。

周書懿急忙安撫她: “您別激動,千萬別!”

她心驚肉跳地等阿婆平靜下來後

“阿婆,對不起,我這些年……”

阿婆的嘴角含著笑意: “陸諍都跟我說了,你這些年都在國外帶著母親求醫。”

“好孩子,”阿婆說著說著,又跟小孩似的委屈上了, “你呀,就知道跟桑桑聯系,也不知道跟阿婆打個電話。”

周書懿一怔: “他跟您說,我一直跟他有聯系”

阿婆困惑地歪歪頭: “對啊,不是嗎”

周書懿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住: “沒有,我就是怕給你打電話,惹你傷心。”

**

快一周後,陸諍終於得了消息,匆匆從a市趕回了錦城。

他站在病房門前,望著屋裏朦朧燈光下的那一老一小,提起的心臟終於落回了原處。

他推門進去,在床頭坐下: “阿婆,對不起,我回來晚了。”

周書懿挨著他坐下,抓著他的手,在陰影裏偷偷把玩著。

阿婆看著兩個孩子親昵的小動作,眼底的笑意壓也壓不住。

她擺了擺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阿婆精神不濟,很快又重新睡了過去,周書懿剛合上門,一轉身就對上陸諍含笑的眼眸。

他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她眼下的烏青: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

周書懿笑嘻嘻地蹭蹭他的肩頭: “不辛苦。”

陸諍沒有說話,低頭吻了吻她的額心: “馬上要過年了,別回去了吧”

周書懿深深把頭埋在他懷裏,好半晌後,突然擡起頭: “陸諍,你陪我去見一個人吧。”

**

錦城監獄,五十八號間裏,中年男人穿著統一的灰藍色囚服,正呆呆地望著頭頂狹小的窗口出神。

短短五年,他像是老了十幾歲,從前保養極好的臉隱隱有了千溝萬壑,頭發花了一大半。

“周成禮,有人來探監了。”

他渾身一震,險些以為自己聽錯了,緩緩轉過頭,渾濁的眼睛裏迸發出一絲光芒: “誰”

“你女兒,快點。”

周書懿緊緊攥著陸諍的手,直到那個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裏,她慢慢擡起頭,看見他蒼老的臉,剎那間,眼眶一酸,所有的怨恨都煙消雲散了。

陸諍扶住她搖搖欲墜的肩膀,朝玻璃裏的男人頷首: “周叔叔您好,我是陸諍。”

周成禮顧不得看他,只是目光怔楞地望著自己險些認不出的女兒,眼眶裏湧出淚水: “書懿……你,你回來啦”

周書懿沒有說話。

周成禮苦笑著: “爸爸對不起你們,你怨我也是應該的,現在過得好嗎”

周書懿抹了抹眼角,好半晌,她平覆了情緒,慢慢擡起: “爸,我打算結婚了。”

這話一出,不僅是周父,連陸諍都僵住了。

她慢慢伸展開手指,與陸諍十指相扣: “這是我男朋友,陸諍。”

周父這才把警惕的目光轉向陸諍: “他”

“嗯,就他。”她輕輕笑了笑。

“你不用擔心,他很好,再也沒有比他還好的人了。”

看著她眼角嬌俏的笑意,周父緊繃的肩膀慢慢頹喪地塔下去。

“可是你還是個小姑娘啊……”

“我過完年就二十四了,也不小了。”

“可我怎麽感覺,你昨天都還是個剛到我腰的小丫頭,怎麽一轉眼……”

“周叔叔,您放心,我會照顧好她的。”

周父久久地與他對視: “你是,當初那個孩子”

陸諍楞了一下,不知所謂,就看見周書懿已經點了點頭。

周父紅著眼眶: “能娶到我女兒,是你的福氣,你好好待她,要是敢對她不好,我出去拼了老命也要你好看。”

陸諍終於正視起眼前這個中年男人,重重地承諾: “不會的,您放心。”

周父滿意地點點頭,這才如夢初醒一般,轉過去急急地追問周書懿: “你媽呢”

周書懿鼻尖一酸,笑著望向他: “好著呢,就是工作太忙,沒時間回國。”

周父如釋重負: “那就好……那就好。”

他的語調慢慢低下去: “她還怨著我吧……我這一生,真的過得太糊塗了。”

“時間到了。”獄警冰冷的聲音驟然響起。

周書懿擦了擦眼淚,笑盈盈地故作輕松: “她不怨你,我也不怨了,您好好改造,我以後會經常來看你的。”

周父笑了起來,眼角的皺紋一層一層地堆起,周書懿看得心酸,拉起陸諍的手轉身離開了。

**

從監獄裏出來時已經是華燈初上了。

街上人來人往,空氣裏飄著濃郁的年味,周書懿失魂落魄地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有種恍然隔世的感覺。

陸諍時不時地留意她的情緒,路過一座商業城時,他突然頓住腳步。

“你等我一下。”

她還沒有從低落的情緒裏掙出來,恍惚地擡起頭: “怎麽了”

陸諍俯身揉了揉她的腦袋: “看到一個熟人,你等我一下,我去打個招呼。”

周書懿乖巧地應了聲好。

她站在一棵落完葉子的楊樹下,漫不經

心地擡起頭,悠悠地數著遠處的燈籠。

突然,一個小姑娘笑嘻嘻地沖到她面前,穿的一身喜慶,跟福娃似的。

“姐姐,這個送給你。”

她錯愕地接住她手裏那朵玫瑰,還沒反應過來,小女孩已經溜得無隱無蹤了。

她笑著搖了搖頭,低頭輕輕嗅了一下。

還沒回過神來,突然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孩從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好,這

是有人托我送你的,新年快樂。”

說罷,他遞給她另外一朵玫瑰。

各色的人跑到她面前,很快,周書懿的手上就有了一大捧紅艷艷的玫瑰。

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驟然安靜了下來,似有所感地,她慢慢擡起頭,在人群裏尋找陸諍的身影。

她的心臟跳得很快,明明是在喧擾的商業區,她卻只聽得見自己一聲蓋過一聲的心跳聲。

陸諍從人海裏慢慢走出,手上還拎著裝玫瑰的桶。

所有人都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不知道是誰吼了聲: “你拎著桶幹嘛啊!”

陸諍這才如夢初醒,匆匆扔掉水桶,紅著耳朵,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單膝跪下,慢慢打開手裏的小盒子。

“小太陽,我聽力不好,但不會遺傳。”

“我不能保證成為最富有的那類人,但絕對能讓你衣食無憂。”

“我脾氣不夠好,情商偶爾很低,但長得還過得去,保證不讓你受委屈。”

“這樣的我,你願意嫁嗎”

周書懿望著暖黃的燈光下,男人清俊的臉龐,神色怔楞。

周圍爆發出響亮的掌聲,間和著一聲高過一聲的“嫁給他”。

她再也忍不住,眼淚源源不斷地湧了來。

周書懿她拿起戒指戴上,聲音哽咽: “我願意啊。”

陸諍嘴角的弧度壓都壓不住,他猛地站起來,狠狠地擁住她,壓著她勾起的唇角吻下去。

等人群散了,周書懿倚在他寬厚的懷抱裏,低聲嘟囔: “陸喪喪,你怎麽那麽討厭啊。”

“我明明才哭過,你又讓我哭。”

陸諍憐惜地吻吻她的發頂: “你爸爸都答應了,我當然得抓住機會。”

“太過分了……”周書懿輕輕錘他, “你不知道孕婦不能情緒波動過大嗎”

陸諍渾身一僵,好半天從聽懂她說了什麽,他啞著嗓子: “你剛剛,說什麽”

“陸諍,我前天身體不舒服,去做檢查,醫生說,我們要迎來新生命了。”

他沒忍住,一個大男人,在商場裏緊緊抱著自己新鮮出爐的未婚妻,哭得哽咽。

他年少失怙,曾以為人生一眼就能看到盡頭。

卻望見了楊絮裏,少女澄澈的眼睛。

像一只驚慌失措的鹿,跌跌撞撞一路闖進他心底最柔軟的地方。

這一路上,他們走得磕磕絆絆,但好歹,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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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風卷著雪籽兒,一如既往地在這座小城的裏呼嘯而過。

但他們的冬天已經走完了,即將迎來新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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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終於寫完啦~

算是練筆之作叭~因為一些人和事有了靈感,雖然知道可能受眾不多,還是落筆了,可以說很是為愛發電哈哈哈哈~

很感謝一路陪我到這裏的小天使們,謝謝你們給了我動力。

接下來大概會寫一本風格迥異的腦洞合集,歡迎感興趣的小可愛來撩吼~

以下放文案:

《萬向燈》(可能會改)

文案:

江緒的高祖母壽終正寢前,心心念念要回中國還一盞燈。

一心沈迷天文物理無法自拔的江教授只能提著高祖母的燈,重洋遠渡。

他沒想到,燈的主人居然是個二八少女,開著一家詭異的燈鋪。

更詭異的是,還完燈離開的路上,他被灰袍男人襲擊,被迫進入了一場沒有終點的游戲。

古村裏的鎮河羅剎,載滿喪屍駛向末日的火車,逃不出去的空中堡壘……

和那個,提燈的神秘少女。

後邊應該還會寫江橙涵和程雋的故事,題材靈魂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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