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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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
第二天醒來，游吾帶著她出門，才著重介紹了這個世界的環境。
顯然，這個世界的設定又改變了。——至少幽靈沒在前幾個世界見過“D輪”這種東西。
游吾沈迷決鬥，最先向她介紹的便是他引以為豪的自制D輪和疾馳決鬥。
同樣的，幽靈覺得這個設定也很耳熟，似乎是在哪聽過。她真是對動畫全不熟悉，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來，哦，這原來是5DS的設定。
所以我又穿越到5DS了？幽靈甚是費解，先不提有沒有游吾這個角色，我記得5DS時代應該是沒有幻透翼、沒有【疾行機人】的吧？……
搞不明白。
完全搞不明白這是什麽設定的世界。
幽靈嘆了口氣，但也無法否認自己產生了好奇。她想著，等下次醒來一定要問問那些動畫黨，動畫裏究竟是哪些角色，劇情又是什麽個內容。
游吾跨上D輪，一指自己的後座，燦爛邀請道：“你還是你一次見到這個世界吧？怎麽樣，我帶你去兜兜風？”
游吾又一次的，試圖不動聲色的炫耀：“這架D輪的性能絕對不輸給街區賣的那些！我可是花費好幾年的時間親手制造了這臺D輪……”
雖然表面看上去呆頭呆腦（？）的，沒想到是個技術宅啊。幽靈在心裏想著，我到底算運氣不好還是運氣好，遇見的孩子都各有各的流弊？
幽靈和善的跟著又奉承了一次：“是嗎，真厲害呀，游吾君。”
游吾嘿嘿嘿的笑得更燦爛了些：“來，你坐後座，可以抓住我——”
但幽靈絕對有理由懷疑僅十來歲的游吾從哪兒來的駕照。所以她對游吾的駕駛技術也十分不自信：“但是兜風就算了，我覺得呆在這兒挺好的……”
游吾：“別嘛，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玩嗎？”
幽靈：“真的不了，謝謝。”
“……哦，好吧。那我自己去了。”
——等等？？
眼見著游吾戴上頭盔握住把手的那一刻，幽靈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但再來不及開口，游吾已啟動D輪，飛馳出去。
——我作為背後靈，要是真能想留在哪兒就留在哪兒，那我不是早就自由了嗎？！
認清現實的那一刻已經太遲了。
幽靈如同被無形繩索牽引的風箏，隨著D輪的牽引一同飛了出去。
——臥槽游吾你小子不會故意在玩我吧？！
騎在D輪上飆車的游吾似乎聽見幽靈內心的瘋狂吶喊，回頭看向幽靈。
隨即，游吾露出一個欣慰而又感動的笑：“什麽嘛，嘴上說著不要，這不還是很實誠的跟過來了。……莫非你是傲嬌？”
幽靈：我＊÷@※&#*……！！
游吾：“什麽？你剛剛說了什麽？”他側頭向幽靈：“風太大，聽不見啊！”
……
短短的十分鐘，幽靈已經走馬燈般的回顧完了自己的一生。
她不得不慶幸，因為自己現在是幽靈，所以沒有狼狽的在旁邊伏地吐出來。
她也不得不遺憾，正因為自己是幽靈，不然也不必被牽扯著度過漫長如一生的過山車體驗。
她得承認，或許一開始老老實實的坐D輪後座才是更正確的選擇。
游吾抱赧的撓了撓頭：“我還以為你很習慣這個速度呢。”
幽靈有些哀怨的擡頭：“怎麽可能？！”
游吾真誠回答道：“因為以前我開這個速度的時候，你從來都沒有反應啊。……也沒有醒。”
幽靈頓時無言。
關於這個，她是真的一無所知。為什麽會成為他們的背後靈，為什麽一直“沈睡”，自己又為什麽會不停切換世界……
但游吾亦非遺憾或是抱怨，對這個話題一帶而過，講起其它：
“這裏就是衛星區的盡頭了。”
“……衛星區？”
幽靈沒有看5DS動畫，對其了解僅限於“蟹哥”、“疾馳決鬥”。是以也不清楚“衛星區”是否是動畫中的專有名詞。
游吾解釋道：“再往前，飛躍那座橋，便是TOPS的地盤了。”
“TOPS？”
游吾轉身望向幽靈：“衛星區——也就是我們所在的這裏，是新童野市最下層的存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是低人一等、被看不起的存在。”
幽靈因為游吾說出這句話時不符合其年齡的平靜而有些許怔忪。
游吾像是在訴說與己無關的故事：“所以在這裏生活的大家都很辛苦。沒有食物，沒有固定居所，沒有卡組，亦無法決鬥。”
幽靈試圖安慰：“你……”
游吾笑道：“但是我有卡組。從一出生就陪伴著我的卡組。”
他的語氣更輕快了些，游吾說著：“想要脫離衛星區民的身份，只要參加「友誼杯」就好。不管是衛星區民還是平民，都有參加杯賽的資格。只要能爬到頂層……”
游吾目光堅定的看向幽靈：“就可以成為「KING」。”
無法避免的，對上游吾視線時，她想起了紮克。
“……是為了脫離現在的生活嗎？”幽靈問。
“不。”游吾好像很疑惑的否定了她：“不是啊。我參加杯賽是為了決鬥——是為了贏。”
游吾說道：“是因為我可以贏。”
幽靈陷入了完全的沈默。
她仿佛幻視見到了紮克。
那時是她錯失世冠不久。她聽聞紮克同樣以世冠為目標，順口問過紮克：「你又是為什麽想拿冠軍？」
「因為————」
紮克拉長了聲音，然後對幽靈露出了自信到欠揍的笑容：「當然是因為我可以。我可以做到，我可以贏到最後，我可以成為那唯一的、人上之人。」
「我可以做到。我可以帶給觀眾他們想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予他們所有，因為我有這個能力。」
說著，紮克順著那未曾收斂的狂傲自信，反而問起她來：「你也想拿冠軍麽？你是為了什麽而目標冠軍？」
……
她那時候是怎麽回答的來著？
記不清了。
但……
幽靈看著游吾，她只知道，他們的答案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幽靈對游吾露出笑容，亦是由衷的祝願道：“你會拿到冠軍的。”
“當然！”
游吾燦爛笑著，向她伸出了手：“你要和我一起麽？”
幽靈默默看著那只向她伸來的手，想道，這一次，她應該應諾嗎？
——她究竟是因為什麽，才想要拿到冠軍、獲得勝利、放棄老朋友、加入珠淚的？
是為了單純的勝利嗎？
不啊，不是的。
至少，在最開始學習決鬥時，不是這樣的。
幽靈並沒有回應游吾遞來的掌心，只是對他說道：
“先證明給我看看吧。”
幽靈覺得，自己應該不是這樣狂傲的角色才是。
她卻流暢地繼續說了出來：“告訴我，你確實有能夠奪冠的實力。”
……一定是被紮克傳染了。
游吾收回手，因被拒絕而帶著孩子氣的抱怨著：“你信我，我肯定有那個實力的。”
說完，他望向幽靈，毫無芥蒂的問道：
“你會一直看著我的吧？”
幽靈張了張嘴，給予了片刻的沈默。
日光漸隱，夕陽落下。就著餘暉，幽靈回答道：“快要天黑了，先回家吧。”
游吾被轉移註意，亦不疑有他，“嗯”了一聲騎上D輪。幽靈這次倒是乖乖的坐到了後座，拽住游吾衣服，她才又一次的意識到，她已經可以碰觸到他們了。
回程路上，不用幽靈明說，游吾的D輪開的很慢。
幽靈才有了欣賞這座新來到的城市風景的餘裕，走馬觀花的看過了大半個衛星區。
“怎麽樣？這裏還不錯吧？”
“……是啊，確實。”
幽靈收回視線，輕輕環住身前少年的腰。
游吾有一瞬的幽靈沒有察覺的僵硬。
幽靈無意想到，他比她以為的的要瘦弱許多。
……為什麽這些孩子都是如此境遇呢。
幽靈微闔上眼。
她有些倦了。
但是，……尚且能夠忍耐。
————————
游吾的日常充實，似乎每天都有新工作，但枯燥而又重覆。
白天和他一起逛了不知道多少圈衛星區，夜間聽他不知道確認了多少次：“你不會睡吧？”
幽靈經歷過兩次分別，總覺得這次亦然。盡管不能算她的錯，幽靈對他們多少懷著點心虛和罪惡感。
這一次，她想要多忍耐幾天，至少，推遲一下那或許會到來的離別。
她已經努力遏制睡意了。
夜裏，她睜著眼，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而且，除了宿主，她仍舊碰觸不到這個世界的任何物品。
她與這個世界依然沒有聯系。
幽靈只能百無聊賴的看著少年人呼呼大睡，百無聊賴的放飛著思緒。
她會想起紮克。
應該說，她又想到了紮克。
她還記得紮克，記憶中有很多紮克的事，一點兒都沒忘。
紮克也有過這樣的少年時代。
紮克也沒有父母。
紮克偶爾也會暴露出一瞬的興奮神情，之後又故作不屑的看向她。
紮克用過的龍，紮克用過的卡組……
紮克對她的笑。
相伴十載，卻在一朝分別。她那時也以為，只要覆如入夢便能重逢，是以任性的連招呼都不打，便轉移了視線，再也不看他。
她“睡著了”。
這些天，她終於意識到她在後悔，是因為自己試圖放下這個“夢境中的世界”，才造成了如此結果。
不得不承認，她輕視了紮克，也高估了自己。
輕視了紮克在自己心中的分量，高估了自己的獨絕。
困倦與悲傷夾雜著落下了。
原來她依然不習慣離別。
……
下雨了。
有溫熱的雨點滴落在臉上。
外邊沒有雨聲，雨點滴落的亦不密集。
本想就這樣順著本能繼續睡去，游吾卻在迷蒙中想起，他明明回到家裏了啊……？
對了，幽靈最近還醒了過來陪他……
游吾對抗著睡意，勉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
他仍睡在幽靈懷中，所以淚水就這樣落在了他的臉上。
……就像夢一樣。
還在困倦我的游吾伸手，試圖碰觸她的臉頰：“你……”
幽靈似乎楞了楞。
“為什麽哭了？”
幽靈意外的坦誠的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突然意識到，不管是多麽漫長的緣分，一次分別過後，或許就再也見不到了。”
“有一個人……我不知道還會不會與他再見。”
游吾好像沒能立刻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滿眼朦朧的看了她許久。
游吾伸手，緩慢的爬起來，動作遲緩的擁抱了她：“沒關系，會見到的。”
聲音帶著濃濃鼻音，卻異樣堅定的說道：“就像我也很想再見你，所以一直在在等你。”
他的態度不同於白日，透出了幾分不同於年齡的成穩。
游吾就像是初見時的夜裏，她安慰他一般，這時輪到游吾輕拍她的背，如同安慰孩童。
“游吾”帶著笑意：“就像我也終於見到你了一樣。”
“會見到的。只要你如此期望……”
並非游吾，此刻她所看見的，是她以為永無再見之日的紮克。
以不符合她印象中的柔和表情，紮克似乎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成熟了許多。如此註視著幽靈，紮克擡手，輕輕拂過她臉頰上的殘留淚珠。
紮克望著她，聲音很輕，卻輕易的傳入她耳中：
“如果困倦的話，像以往那般睡下就好。不用忍耐，亦不用感到悲傷。”
的確因困意而導致思維的遲鈍，幽靈想著，“這是安慰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是紮克最擅長的、似乎完全沒有情商，總帶著迷之自信的說話方式了。
她聽紮克依然在這時以篤定的口吻，預言般的說出了完全不是安慰的安慰：
“因為我們定會再次相見。”
幽靈楞楞的聽著他的回答，楞楞的沈浸在紮克的目光中，一直到她意識模糊，緩緩睡去。
半夢半醒間，幽靈無從得知，這究竟是逢迎於她渴求而築就的幻想，還是基於夢境所誕生的現實？
界限似乎模糊了。
“睡吧。睡吧。”
紮克對她說道：
“你會擁有一夜好夢，忘卻煩憂。”
“晚安，我那不知名姓的背後靈小姐。”
……至少在這一刻，夢和現實，她分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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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醒來，游吾帶著她出門，才著重介紹了這個世界的環境。
顯然，這個世界的設定又改變了。——至少幽靈沒在前幾個世界見過“D輪”這種東西。
游吾沈迷決鬥，最先向她介紹的便是他引以為豪的自制D輪和疾馳決鬥。
同樣的，幽靈覺得這個設定也很耳熟，似乎是在哪聽過。她真是對動畫全不熟悉，想了老半天才想起來，哦，這原來是5DS的設定。
所以我又穿越到5DS了？幽靈甚是費解，先不提有沒有游吾這個角色，我記得5DS時代應該是沒有幻透翼、沒有【疾行機人】的吧？……
搞不明白。
完全搞不明白這是什麽設定的世界。
幽靈嘆了口氣，但也無法否認自己產生了好奇。她想著，等下次醒來一定要問問那些動畫黨，動畫裏究竟是哪些角色，劇情又是什麽個內容。
游吾跨上D輪，一指自己的後座，燦爛邀請道：“你還是你一次見到這個世界吧？怎麽樣，我帶你去兜兜風？”
游吾又一次的，試圖不動聲色的炫耀：“這架D輪的性能絕對不輸給街區賣的那些！我可是花費好幾年的時間親手制造了這臺D輪……”
雖然表面看上去呆頭呆腦（？）的，沒想到是個技術宅啊。幽靈在心裏想著，我到底算運氣不好還是運氣好，遇見的孩子都各有各的流弊？
幽靈和善的跟著又奉承了一次：“是嗎，真厲害呀，游吾君。”
游吾嘿嘿嘿的笑得更燦爛了些：“來，你坐後座，可以抓住我——”
但幽靈絕對有理由懷疑僅十來歲的游吾從哪兒來的駕照。所以她對游吾的駕駛技術也十分不自信：“但是兜風就算了，我覺得呆在這兒挺好的……”
游吾：“別嘛，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玩嗎？”
幽靈：“真的不了，謝謝。”
“……哦，好吧。那我自己去了。”
——等等？？
眼見著游吾戴上頭盔握住把手的那一刻，幽靈突然意識到了不對。
但再來不及開口，游吾已啟動D輪，飛馳出去。
——我作為背後靈，要是真能想留在哪兒就留在哪兒，那我不是早就自由了嗎？！
認清現實的那一刻已經太遲了。
幽靈如同被無形繩索牽引的風箏，隨著D輪的牽引一同飛了出去。
——臥槽游吾你小子不會故意在玩我吧？！
騎在D輪上飆車的游吾似乎聽見幽靈內心的瘋狂吶喊，回頭看向幽靈。
隨即，游吾露出一個欣慰而又感動的笑：“什麽嘛，嘴上說著不要，這不還是很實誠的跟過來了。……莫非你是傲嬌？”
幽靈：我＊÷@※&#*……！！
游吾：“什麽？你剛剛說了什麽？”他側頭向幽靈：“風太大，聽不見啊！”
……
短短的十分鐘，幽靈已經走馬燈般的回顧完了自己的一生。
她不得不慶幸，因為自己現在是幽靈，所以沒有狼狽的在旁邊伏地吐出來。
她也不得不遺憾，正因為自己是幽靈，不然也不必被牽扯著度過漫長如一生的過山車體驗。
她得承認，或許一開始老老實實的坐D輪後座才是更正確的選擇。
游吾抱赧的撓了撓頭：“我還以為你很習慣這個速度呢。”
幽靈有些哀怨的擡頭：“怎麽可能？！”
游吾真誠回答道：“因為以前我開這個速度的時候，你從來都沒有反應啊。……也沒有醒。”
幽靈頓時無言。
關於這個，她是真的一無所知。為什麽會成為他們的背後靈，為什麽一直“沈睡”，自己又為什麽會不停切換世界……
但游吾亦非遺憾或是抱怨，對這個話題一帶而過，講起其它：
“這裏就是衛星區的盡頭了。”
“……衛星區？”
幽靈沒有看5DS動畫，對其了解僅限於“蟹哥”、“疾馳決鬥”。是以也不清楚“衛星區”是否是動畫中的專有名詞。
游吾解釋道：“再往前，飛躍那座橋，便是TOPS的地盤了。”
“TOPS？”
游吾轉身望向幽靈：“衛星區——也就是我們所在的這裏，是新童野市最下層的存在。這裏的所有人，都是低人一等、被看不起的存在。”
幽靈因為游吾說出這句話時不符合其年齡的平靜而有些許怔忪。
游吾像是在訴說與己無關的故事：“所以在這裏生活的大家都很辛苦。沒有食物，沒有固定居所，沒有卡組，亦無法決鬥。”
幽靈試圖安慰：“你……”
游吾笑道：“但是我有卡組。從一出生就陪伴著我的卡組。”
他的語氣更輕快了些，游吾說著：“想要脫離衛星區民的身份，只要參加「友誼杯」就好。不管是衛星區民還是平民，都有參加杯賽的資格。只要能爬到頂層……”
游吾目光堅定的看向幽靈：“就可以成為「KING」。”
無法避免的，對上游吾視線時，她想起了紮克。
“……是為了脫離現在的生活嗎？”幽靈問。
“不。”游吾好像很疑惑的否定了她：“不是啊。我參加杯賽是為了決鬥——是為了贏。”
游吾說道：“是因為我可以贏。”
幽靈陷入了完全的沈默。
她仿佛幻視見到了紮克。
那時是她錯失世冠不久。她聽聞紮克同樣以世冠為目標，順口問過紮克：「你又是為什麽想拿冠軍？」
「因為————」
紮克拉長了聲音，然後對幽靈露出了自信到欠揍的笑容：「當然是因為我可以。我可以做到，我可以贏到最後，我可以成為那唯一的、人上之人。」
「我可以做到。我可以帶給觀眾他們想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予他們所有，因為我有這個能力。」
說著，紮克順著那未曾收斂的狂傲自信，反而問起她來：「你也想拿冠軍麽？你是為了什麽而目標冠軍？」
……
她那時候是怎麽回答的來著？
記不清了。
但……
幽靈看著游吾，她只知道，他們的答案不一樣。完全不一樣。
幽靈對游吾露出笑容，亦是由衷的祝願道：“你會拿到冠軍的。”
“當然！”
游吾燦爛笑著，向她伸出了手：“你要和我一起麽？”
幽靈默默看著那只向她伸來的手，想道，這一次，她應該應諾嗎？
——她究竟是因為什麽，才想要拿到冠軍、獲得勝利、放棄老朋友、加入珠淚的？
是為了單純的勝利嗎？
不啊，不是的。
至少，在最開始學習決鬥時，不是這樣的。
幽靈並沒有回應游吾遞來的掌心，只是對他說道：
“先證明給我看看吧。”
幽靈覺得，自己應該不是這樣狂傲的角色才是。
她卻流暢地繼續說了出來：“告訴我，你確實有能夠奪冠的實力。”
……一定是被紮克傳染了。
游吾收回手，因被拒絕而帶著孩子氣的抱怨著：“你信我，我肯定有那個實力的。”
說完，他望向幽靈，毫無芥蒂的問道：
“你會一直看著我的吧？”
幽靈張了張嘴，給予了片刻的沈默。
日光漸隱，夕陽落下。就著餘暉，幽靈回答道：“快要天黑了，先回家吧。”
游吾被轉移註意，亦不疑有他，“嗯”了一聲騎上D輪。幽靈這次倒是乖乖的坐到了後座，拽住游吾衣服，她才又一次的意識到，她已經可以碰觸到他們了。
回程路上，不用幽靈明說，游吾的D輪開的很慢。
幽靈才有了欣賞這座新來到的城市風景的餘裕，走馬觀花的看過了大半個衛星區。
“怎麽樣？這裏還不錯吧？”
“……是啊，確實。”
幽靈收回視線，輕輕環住身前少年的腰。
游吾有一瞬的幽靈沒有察覺的僵硬。
幽靈無意想到，他比她以為的的要瘦弱許多。
……為什麽這些孩子都是如此境遇呢。
幽靈微闔上眼。
她有些倦了。
但是，……尚且能夠忍耐。
————————
游吾的日常充實，似乎每天都有新工作，但枯燥而又重覆。
白天和他一起逛了不知道多少圈衛星區，夜間聽他不知道確認了多少次：“你不會睡吧？”
幽靈經歷過兩次分別，總覺得這次亦然。盡管不能算她的錯，幽靈對他們多少懷著點心虛和罪惡感。
這一次，她想要多忍耐幾天，至少，推遲一下那或許會到來的離別。
她已經努力遏制睡意了。
夜裏，她睜著眼，沒有其他事情可做。
而且，除了宿主，她仍舊碰觸不到這個世界的任何物品。
她與這個世界依然沒有聯系。
幽靈只能百無聊賴的看著少年人呼呼大睡，百無聊賴的放飛著思緒。
她會想起紮克。
應該說，她又想到了紮克。
她還記得紮克，記憶中有很多紮克的事，一點兒都沒忘。
紮克也有過這樣的少年時代。
紮克也沒有父母。
紮克偶爾也會暴露出一瞬的興奮神情，之後又故作不屑的看向她。
紮克用過的龍，紮克用過的卡組……
紮克對她的笑。
相伴十載，卻在一朝分別。她那時也以為，只要覆如入夢便能重逢，是以任性的連招呼都不打，便轉移了視線，再也不看他。
她“睡著了”。
這些天，她終於意識到她在後悔，是因為自己試圖放下這個“夢境中的世界”，才造成了如此結果。
不得不承認，她輕視了紮克，也高估了自己。
輕視了紮克在自己心中的分量，高估了自己的獨絕。
困倦與悲傷夾雜著落下了。
原來她依然不習慣離別。
……
下雨了。
有溫熱的雨點滴落在臉上。
外邊沒有雨聲，雨點滴落的亦不密集。
本想就這樣順著本能繼續睡去，游吾卻在迷蒙中想起，他明明回到家裏了啊……？
對了，幽靈最近還醒了過來陪他……
游吾對抗著睡意，勉強將眼睛睜開一條縫。
他仍睡在幽靈懷中，所以淚水就這樣落在了他的臉上。
……就像夢一樣。
還在困倦我的游吾伸手，試圖碰觸她的臉頰：“你……”
幽靈似乎楞了楞。
“為什麽哭了？”
幽靈意外的坦誠的回答了這個問題：“因為突然意識到，不管是多麽漫長的緣分，一次分別過後，或許就再也見不到了。”
“有一個人……我不知道還會不會與他再見。”
游吾好像沒能立刻理解這句話的意思，滿眼朦朧的看了她許久。
游吾伸手，緩慢的爬起來，動作遲緩的擁抱了她：“沒關系，會見到的。”
聲音帶著濃濃鼻音，卻異樣堅定的說道：“就像我也很想再見你，所以一直在在等你。”
他的態度不同於白日，透出了幾分不同於年齡的成穩。
游吾就像是初見時的夜裏，她安慰他一般，這時輪到游吾輕拍她的背，如同安慰孩童。
“游吾”帶著笑意：“就像我也終於見到你了一樣。”
“會見到的。只要你如此期望……”
並非游吾，此刻她所看見的，是她以為永無再見之日的紮克。
以不符合她印象中的柔和表情，紮克似乎在她所不知道的地方成熟了許多。如此註視著幽靈，紮克擡手，輕輕拂過她臉頰上的殘留淚珠。
紮克望著她，聲音很輕，卻輕易的傳入她耳中：
“如果困倦的話，像以往那般睡下就好。不用忍耐，亦不用感到悲傷。”
的確因困意而導致思維的遲鈍，幽靈想著，“這是安慰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是紮克最擅長的、似乎完全沒有情商，總帶著迷之自信的說話方式了。
她聽紮克依然在這時以篤定的口吻，預言般的說出了完全不是安慰的安慰：
“因為我們定會再次相見。”
幽靈楞楞的聽著他的回答，楞楞的沈浸在紮克的目光中，一直到她意識模糊，緩緩睡去。
半夢半醒間，幽靈無從得知，這究竟是逢迎於她渴求而築就的幻想，還是基於夢境所誕生的現實？
界限似乎模糊了。
“睡吧。睡吧。”
紮克對她說道：
“你會擁有一夜好夢，忘卻煩憂。”
“晚安，我那不知名姓的背後靈小姐。”
……至少在這一刻，夢和現實，她分不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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