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異世重逢【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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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異世重逢【結局】
殺生丸獨自回到西國。
回到西國時,在戰國的時間才過去五天，距離開門的時間還有三天。
而對於他獨自回來的行為，淩月仙姬好似並未感到奇怪,也沒有過多詢問,平靜到好似梨奈從未存在過。
但實際上——
“嗚嗚嗚，王,殺生丸大人已經在武鬥場廝殺兩天了，再這麽下去，等不到門開啟，我們就會累死。”邪見哭哭啼啼，身為殺生丸唯一的家臣,他最近就差被妖怪們堵在家門口捶了。
畢竟,打不過殺生丸，打一下邪見還是不錯的。
對此,高坐於王位之上的淩月仙姬只是微微一笑,口吻是一貫的從容與散漫，只是淺淺說到：“那孩子啊,估計心裏正發洩著怒意吧。”
恨自己無法保護妻子嗎？亦或者是恨自己沒有把妻子帶回來？不過梨奈又沒死,也不知道那孩子在想什麽。
淩月仙姬支著額角,閑閑的想到一個有趣的畫面，要是殺生丸打開異世界的門後,發現梨奈在異世界會不會開心到哭出來呢？
哭出來？殺生丸會哭出來嗎？
嚴格意義上來說,十分喜歡看兒子的熱鬧，淩月仙姬完全沒想過告訴殺生丸,梨奈只是先回到異世界這事情。
畢竟，連這種事情都沒辦法預測到，那麽蠢兒子想當西國的王也太天真了。
對此,淩月仙姬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模樣，甚至還想火上澆油。
傍晚，從武鬥場回來的殺生丸周身彌漫著肅殺之氣，姿態矜貴冷漠，好似冰山之上千年不化的積雪，森冷、漠然。
回到西國宮殿，殺生丸面色淡淡，周身肆虐的力量冰冷肆意，仿佛又回到了剛成年時的模樣，對於擋路者殺無赦的暴躁性格。
看上去冰冷無情，但實際上殺生丸比之多年前還是要好太多了。
最起碼武鬥場到現在都沒死妖怪。
“殺生丸——”淩月仙姬開口叫住了他。
門的力量越來越強，距離殺生丸打開門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西國的妖怪們也自覺遠離人世，為前往異世做準備。
殺生丸回首，看到緩慢走來的母親，對方見殺生丸依舊是寡淡的模樣，眉骨微挑：“半妖之事解決了嗎？”
要和人間界分離，其中最為無措的應當是半妖。
殺生丸微微蹙眉，片刻後，頷首：“已妥。”
按照殺生丸之前與梨奈所說的，他允許性格溫和的半妖留在人間，這裏的性格溫和不僅僅是包括在西國所做的事情，同樣還有血脈因素。
畢竟有些半妖在遇到關乎生命危險的時候，會被體內屬於妖怪的血脈占據理智。
殺生丸雖不能完全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但他覺得倘若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
除此之外，就是安靜的等待蛻變的結束。
總之，自殺生丸回來後，雖他並未正式對外稱王，但西國的子民已經默認殺生丸是西國的王，淩月仙姬對此喜聞樂見。
和梨奈分別之後，殺生丸越發沈默寡言，因蛻變而妖力變得不再穩定，即便是在現代消耗了不少妖力，但實際上蛻變產生的妖力遠比他消耗的更多。
若不是因為戰國力量變得不均衡，他不敢肆無忌憚的吸收力量，不然蛻變能夠更早一些結束。
“殺生丸——”淩月仙姬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現在大概也只有淩月仙姬還敢逗弄殺生丸。
見到她又阻止自己離開，殺生丸眼中透著困惑。
“關於門，做好決定了嗎？”說著，淩月仙姬低垂眼眸，和殺生丸相似度極高的眼眸註視他腰上的天生牙。
察覺到她的目光，殺生丸不自覺的把手掌搭在天生牙上，感受到天生牙微微的顫鳴，緩慢的點點頭。
“少去些武鬥場吧，已經有不少妖怪抱怨到為娘這，還真是叫人不省心啊，”某個看上去並沒有什麽擔心情緒的老母親故意捂著臉，裝作深沈的嘆了口氣。
清楚了解自家母親的性格，殺生丸冷冷瞥她一眼，本想無視，後遲疑了下，緩慢點了點頭，他想到另一件沒有辦成的事情。
見殺生丸輕易應下，淩月仙姬微微有些詫異，畢竟殺生丸雖有憐憫之心，但也不是什麽為他人著想的好妖怪，這麽輕易答應……難道是因為梨奈？
淩月仙姬緩慢看向殺生丸，更為冷冽且毫無溫和感，與之前相見時差別甚大。
緩慢呼出口氣，淩月仙姬註視著頭頂的圓月，聲音重新變得正經起來，“宿命不會平白無故的斷開，殺生丸，你與梨奈的命運線很清晰。”
聽到這話，殺生丸微微楞了下，連帶著眼眸都瞪大了幾l分，透著少見的“呆萌”。
淩月仙姬捂住嘴，看向兒子此刻的模樣，忽然覺得，偶爾逗弄一下他也蠻不錯的。
不等殺生丸開口詢問，淩月仙姬老神在在的說到：“天機不可洩露。”
說完，也不管殺生丸什麽反應，揮一揮衣袖走的極為瀟灑。
殺生丸瞇起眼，看著老母親離開的背影，清楚知道自己是沒辦法從對方嘴裏套出話來，站在西國檐廊外擡起頭，天空中圓月璀璨而明亮。
圓月——
梨奈。
……
即便深刻的思念，但以殺生丸的性格，他並不會表現出來，當然，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對於西國的妖怪們來說，他對梨奈的思念已經很明顯了！
因為殺生丸大人越來越殘暴！
果然還是和梨奈大人在一起的時候，那個殺生丸大人要溫和的多，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眼見越來越接近開門的時刻，西國的妖怪們越是老老實實做妖，連風俗場地都變得低調起來。
誰也不想撞上脾氣不好的殺生丸。
但被所有妖怪懼怕的殺生丸今日並不在西國，而是去了人類世界的幡因國。
妖怪要去異世界避禍一事，已經在妖界傳了個遍，多數善良或者有種族羈絆的妖怪都選擇前往西國，而一些由人類怨念和殘念形成的低級妖怪則不再這個範圍。
另外就是一些清楚但不願意離開的妖怪，對於這部分，殺生丸並沒有強硬要求他們也去異世界，只是少數妖怪並不影響末法時代的到來。
而且末法時代會讓妖怪們越來越弱，永遠無法成為大妖，這樣的妖怪留在人間界也不會造成什麽影響。
而對於多數妖怪來說，刻在血脈中對於強大的追求會促使他們前往異世界。
殺生丸飛過人類的城池，路過京都的時候想到之前和梨奈一起，在京都閑逛的回憶，鬼使神差的，他竟停在了京都城池的門口。
大妖的出現讓京都的陰陽師們變得無比緊張，而殺生丸並不在意他們的戒備，步伐從容淡定的往裏走去。
人來人往的街市，到處都是喧鬧。
俊美高挑的男子出現在人群中，無論是長相還是姿態都與人群格格不入。
緩慢往市集走去，殺生丸停在了一個做蘋果糖的攤販面前，盯著那些裹著糖的食物，神情自然的開口道：“要一包。”
做糖的老翁眼神不好，對於眼前的男人並不覺得他和其他人類有什麽區別，十分自然熱情的給他裝了一包：“來來來，我家的糖果是最好吃的，好多人買哩。”
滿滿當當的一包，殺生丸接過，從懷中拿出一顆在人類世界足以被說是珍貴的珍珠遞了過去，不等老人回神，再次消失在原地。
剛剛因為大妖威懾力而嚇到不敢動，陰陽師們紛紛流露出茫然的表情。
“那個妖怪來做什麽的？”
“買糖果嗎？”
“妖怪也喜歡吃糖果？”
“不是說妖怪們都去西國了嗎？”
吵鬧聲響起，但這已經和殺生丸沒有關系了。
前往幡因國對殺生丸來說路途並不算遙遠，抵達幡因國後，眼前的國度與他離開時截然不同，街市上熱鬧了許多，還有巫女和高僧出現。
並未驚動任何人，殺生丸出現在幡因國的城主府邸。
正在和武士練劍的犬夜叉動了動耳朵，他似乎感受到了哥哥的氣味。
“不錯！”武士大聲誇讚，看著眼前不足他腰高的少城主，臉上滿是滿意之色：“少城主果然是天才！”
犬夜叉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比起殺生丸哥哥，他的劍技實屬稱不上天才，他客氣又謙遜的搖了搖頭，與之前任性的小少年截然不同，更似禮貌溫和的謙謙貴公子：“我還遠遠趕不上師父，更別說追上哥哥。”
將軍心底十分感動，畢竟謙遜的少城主實在是太少見了，而且十六夜城主大人只有這麽一個兒子，未來幡因國必然也是少城主的，再加上少城主是半妖，比人類更強大，想要征服附近的小國指日可待。
一瞬間，將軍已經陷入了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他一定會和少城主征戰沙場，讓那些小城池紛紛拜入他們強大的幡因國內！
而犬夜叉此刻的心思全部都在那熟悉的氣味中，看到師父還不讓他下課，忍不住提醒道：“將軍，今日我還需要訓練嗎？”
回過神的將軍立刻搖頭：“不，當然不用，少城主今日的訓練已經結束，我很滿意。”
心底雀躍的歡呼一聲，犬夜叉匆忙飛奔向後山。
郁郁蔥蔥的樹木，四周的氣味變得格外斑駁，但這些雜亂的氣味對於犬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犬夜叉穿著黑色繡著幡因國國徽的狩衣，在森林之中穿梭。
片刻，他停在一片湖泊前，眼中帶著驚喜之色，看向站在湖面背對著他的男子。
“哥哥大人！”犬夜叉激動的喊道。
殺生丸緩慢瞥頭，赤金色的目光掃過他的臉頰，許久未見，犬夜叉並無太大的變化，畢竟半妖的成長遠比人類要慢得多，但很顯然，此時的犬夜叉比他們剛分別時要更強壯一些。
“嗯。”淡淡應了一聲，殺生丸並未表現出太大的熱情。
而犬夜叉也不在意，好奇的左右看去，沒看到梨奈姐姐的身影，奇怪的撓了撓腦袋，犬耳微微動了動，疑惑的問道：“梨奈姐姐沒來嗎？”
微微頓了下，殺生丸的語氣平靜從容：“沒有，下次一起。”
犬夜叉也沒多想，驚喜的看向殺生丸，語氣不自覺的帶上撒嬌的口吻：“殺生丸哥哥你們好久沒有來看我了。”
並不吃撒嬌這一套，殺生丸涼涼掃他一眼，聲音還算溫柔：“妖怪要和人類分開。”
敏銳察覺到不對勁，犬夜叉收起撒嬌的表情，圓溜溜的金色眼睛帶著不解：“妖怪要去哪裏？”
“異世。”從未把犬夜叉當做孩童，殺生丸平等的註視著他，詢問道：“你要和我一起離開嗎？”
他允許犬夜叉去西國，這是承認了犬夜叉作為犬大將兒子的身份，同時也是承認他作為自己弟弟的身份。
西國？犬夜叉知道西國，那是殺生丸哥哥的國度，就像是幡因國是他的國度一樣。
犬夜叉疑惑的問道：“那母親大人呢？”
“人類無法去異世界。”明白的告訴他，如果和自己去異世界，就需要和母親分別。
果然，犬夜叉不說話了，他認真的看向殺生丸，用力眨眨眼，語氣並沒有孩子的任性只是平靜的問道：“殺生丸哥哥以後還會來看我嗎？”
他的答案也很明顯，他要留在幡因國，留在母親身邊。
殺生丸並不奇怪他的選擇，緩慢搖頭：“去往異世界，何時能回來是未知。”
聽到這個答案，犬夜叉眼中流露出失落，但很快，他振作起來，表情帶著確信：“沒關系的，我的壽命也很長，我可以等殺生丸哥哥，到時候，我再和殺生丸哥哥一起離開可以嗎？”
說著，犬夜叉不安的動了動犬耳，小聲又堅定的說到：“但現在，我想留在母親大人的身邊，陪伴母親大人。”
如果這麽離開，他無法想象失去自己的母親會有多痛苦，當然，他也很確信，以母親大人的性格，她必然會讓自己選擇和殺生丸哥哥一起離開。
但，但他不想！
犬夜叉又擡起頭，認真的看向殺生丸，請求道：“這件事，殺生丸哥哥可以不和母親大人說嗎？”
對此，殺生丸並未呵斥犬夜叉的選擇，只是平靜點頭：“好。”
意識到殺生丸哥哥是來告別的，犬夜叉失落的垂下犬耳，看到他的模樣，殺生丸猶豫了下，把剛剛買的糖果遞過去：“給你。”
犬夜叉蹭的下擡起頭，驚訝的看著殺生丸哥哥遞來的糖果。
這是，殺生丸哥哥特地給他買的嗎？一瞬間失落的情緒消失，很好哄的小家夥又露出開心的表情，他看向殺生丸，認真地說到：“殺生丸哥哥，我現在已經學習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劍道，可以請哥哥指點一二嗎？”
殺生丸看向他身後背著的鐵碎牙，目光再次落在他天真且充滿依戀的面龐。
“好，報著殺死我的念頭。”
清冷的嗓音似山間厚雪融化後，帶來的冷冽感，多數人只會覺得不好接近，但對於犬夜叉來說，他輕易就能感受到殺生丸哥哥的溫柔。
他一定是擔心自己才這麽說的！
……
夕陽西下，累慘了的犬夜叉倒在地上，胸脯起起伏伏，鐵碎牙插在一旁的草地上，累到虛脫。
果然，比起哥哥大人，他還差得遠！犬夜叉懊惱的想到，腦子裏一直在覆盤今天的打鬥，總覺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好一些。
他希望，讓殺生丸哥哥看到更好的自己。
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可以的！犬夜叉默默給自己加油。
殺生丸擡頭看了眼天色，已經是黃昏時刻了，夕陽照耀大地。
是要離開了。
“犬夜叉。”殺生丸看向他。
在草地上坐起身，意識到什麽，犬夜叉抖了抖犬耳，語氣有些低落：“哥哥是要離開了嗎？”
“嗯。”並未說安慰的話語，殺生丸擡起手，搭在了他的腦袋上，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們會來看你。”
犬夜叉眼中再次閃出愉悅的情緒，用力點頭：“嗯嗯！”
……
與犬夜叉告別後，殺生丸飛回西國。
午夜時分，月亮升到頂點。
殺生丸回到西國時，妖怪們已經全部準備好，石門在月光下呈現出透色，冰冷的石塊有了玉石的質感，溫潤如玉。
“回來了。”端坐於王位之上的淩月仙姬緩慢開口。
天空之上躍然飛過一只巨大的白犬，其身形已經不遜色於曾經的西國最強犬大將。
在石門之前化作人形。
執劍而立的男子身形傾長高挑，眉目淡漠，傲慢尊貴，在月光的照耀下不可直視。
隨著風起，振袖蹁躚，矜貴姿態一覽無遺。
不疾不徐的垂下眼眸，視線之下，是數以萬計的妖怪。
漆黑如濃墨的黑夜，月光之下的大妖散發出不可比擬的妖力，一圈圈的震蕩開，強大、恐怖壓迫著每一個妖怪的神經。
當第一個妖怪單膝下跪，緊接著第二只、第三只……
虔誠的底下頭顱，無聲的承認眼前的大妖是他們的王。
殺生丸掀起眼瞼，視線掠過下方的石門，上面的咒文已經變得極淡，再有一段時間，它就會成為一個定時炸彈，肆意吸取世界的力量，把整個世界卷入深淵。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天生牙。
微微的顫鳴聲響起，對於自己將要“死亡”的命運，天生牙從容以對。
站在西國淩月仙姬身後的刀刀齋看到天生牙的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
最終，天生牙的命運也走向了既定的結局。
為首而戰的淩月仙姬嘴角緩緩勾起，盯著那把屬於鬥牙王，又被殺生丸繼承的劍，語氣帶著笑意：“既定的命運也是可以被打破的，不是嗎？刀刀齋？”
完全沒想到對方會點自己，刀刀齋茫然的撓了撓頭發：“王，您說的是。”
“現在的王，是殺生丸才對。”淩月仙姬笑著糾正。
立於頂端的殺生丸舉起天生牙，聲音低沈卻清晰可辨，猶如大提琴的低吟，波動琴弦時帶動的共鳴，殺生丸對準石門，舉起天生牙，按照心底所浮現的場景。
他徑直飛入門的前面，“天生牙——”
“嗡嗡嗡——”
似乎是在回應他的呼喚，天生牙發出激烈顫鳴，整個石門發出劇烈顫動。
石門之上的咒文再次亮起，這一回並未吸取世界的力量，而是以一種平和緩慢的架勢，石門一點點被打開，未知的世界出現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之後。
殺生丸浮在空中，看向身後的妖怪們，語氣從容淡漠：“隨我去——”
“誓死追隨吾王！”
“誓死追隨吾王！”
“誓死追隨吾王！”
一瞬間，妖怪們的聲音響徹寰宇。
殺生丸率先進入石門之中，身影瞬間被白光吞噬。
妖怪們意氣風發，似乎渾然不在意門後的危險，一個接著一個的跟著沖了進去。
一瞬間，比現世濃郁數倍的力量席卷而來，廣袤無垠的天空。
異世界似乎比想象的更大？
妖怪們紛紛露出茫然，淩月仙姬走到殺生丸身後，在他們面前是無數山巒，殺生丸掃了眼黯淡無光的天生牙，把它別回腰間，重新拿起爆碎牙。
在爆碎牙插入地面的瞬間，巨大的結界籠罩住眼前的山巒，殺生丸的聲音傳入每一個妖怪的耳中。
“西國以此為據點，吾乃西國王——殺生丸。”
……
神社內的梨奈忽然感受到從空氣中傳出的磅礴妖力。
以天地的力量宣告他們的到來。
不少本居住於此的王者被驚動。
赤足走出神社，腳腕上的鈴鐺響起，禦神木下無數青苗緩慢搖擺，郁郁蔥蔥，她擡頭看向被厚雲遮蔽的天空，清晰的感受到殺生丸的妖力。
已經步入蛻化，正在瘋狂的汲取妖力。
殺生丸？
比預想中的還要快。
重新塑身，重回神位，身為禦饌津梨奈的面容和人類時有些不一樣。
更為精致清冷，耳朵是和殺生丸類似的精靈耳，額角帶著咒紋，身著華麗十二單，面容淡漠，比起人類，重新變作神祇的梨奈看起來更冷漠。
她垂眸，註視著來來往往的小紙人，忍不住用振袖擋住嘴角，點了點其中一只，冷漠的姿態瞬間散去，蹲下身，語氣帶點惡趣味，小聲開口，充滿期待：“不知道殺生丸什麽時候能發現我在。”
隨著石門逐漸合攏，在濃郁的力量沖刷下殺生丸也徹底完成了蛻變。
妖力渾厚，肉身強橫。
比之鬥牙王更為強大的妖怪。
被殺生丸結界所籠罩的地方屬於安全，西國的妖怪的門隨之散去，而西國本就與白犬一族視為一體的宮廷依舊漂浮在天空之中。
這一回，淩月仙姬並未坐在王位。
新王誕生，舊主離去，這是白犬的規則。
殺生丸一步步踏上王座，緩慢平和，面容不悲不喜，從容淡定。
登上王座的瞬間，殺生丸猛地瞪大眼，在空氣中感受到了屬於梨奈的氣息。
屬於梨奈的——氣息？
梨奈在這？
冷漠的姿態蕩然無存，殺生丸恍若一道流星，迅速的消失在了西國宮殿。
正準備看兒子犯傻，結果這家夥跑的太快，沒看成殺生丸失態的淩月仙姬沈沈嘆了口氣，“果然是孩子越大越不可愛了，也不知道殺生丸什麽時候可以生個子嗣……”
刀刀齋和冥加同時想到：你只是想找個玩具吧。
殺生丸化作流星，根據氣息一路向動。
異世界廣袤無垠的天地比起人間界要大數百倍不止，但殺生丸依舊在正午時分出現在一座巨大的神宮前。
莊嚴肅穆的神宮，門前似有兩只等候依舊的白狐。
殺生丸認得那兩只白狐，梨奈時常召喚它們。
“殺生丸大人——”
“請於我們來。”
白狐口出人言，姿態從容，走過數百個石階後看到一所龐大的猩紅鳥居，穿過鳥居，並非是想象中的神殿，而是一望無際的碧綠麥苗。
穿著白金色改良版狩衣的女子出現在麥苗之中，背著竹簍框，割下一顆顆成熟的黃色稻子，站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似若有所感，回頭看去。
站在鳥居之下的男子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眼眸之中似帶著不確信。
經歷三次蛻變，徹底變成大妖的殺生丸抿著唇，逆光看去，線條勾勒出深邃的面龐，俊美無儔的容貌染上一絲不可置信，眼眸瞪大。
視線在空中對視上。
片刻，梨奈嘴角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沐浴在陽光中的明媚模樣，語氣熟稔，好似從未分開後，歪著腦袋沖著殺生丸緩緩開口：“吶，殺生丸，好久不見。”
並未回應對方，而是直接沖過去抱住了她。
在彼此的體溫交融的一瞬，殺生丸感受到了心安。
“歡迎回來，梨奈。”少見的，殺生丸此刻腦子裏第一反應竟然是人類的問候，連帶著聲音都帶著隱隱的顫意。
從未見過殺生丸這樣的失態，梨奈楞住，在感受到埋在自己肩膀的長發垂落臉頰時帶起的微微癢意，她擡起手，抱在了殺生丸的後背。
溫柔的嗓音隨著湧起的麥浪：“我回來了。”
“梨奈。”殺生丸又叫了一聲。
梨奈不厭其煩：“我在。”
少見的，殺生丸好似沒什麽安全感。
她擡起頭蹭了蹭殺生丸的臉頰。
冰雪消融後帶著如沐春風般清爽的涼意，殺生丸的手臂扣住她纖細的腰肢，懷中的身影健康且充滿活力。
殺生丸緩慢觸碰她的臉頰，眉骨輕擡，瞧見她此刻的模樣，殺生丸微微瞇起眼，視線垂落在她的臉上，仔細端詳後壓迫感逐漸變強。
這家夥，好像有很多事隱瞞著他。
感受到殺生丸的怒氣，心虛不已的梨奈迅速湊過去，呼出的氣似有若無的撩撥著他，抱緊他的後背，語氣透著嬌態：“我好想你呀，殺生丸。”
反應過來的殺生丸目光銳利，見她臉上寫滿心虛，又緩緩收斂起怒氣，沈沈的嘆了口氣，緩慢親吻上她的唇，沿著她的唇瓣慢慢描繪，緩慢研磨，好似在表達自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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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生丸獨自回到西國。
回到西國時,在戰國的時間才過去五天，距離開門的時間還有三天。
而對於他獨自回來的行為，淩月仙姬好似並未感到奇怪,也沒有過多詢問,平靜到好似梨奈從未存在過。
但實際上——
“嗚嗚嗚，王,殺生丸大人已經在武鬥場廝殺兩天了，再這麽下去，等不到門開啟，我們就會累死。”邪見哭哭啼啼，身為殺生丸唯一的家臣,他最近就差被妖怪們堵在家門口捶了。
畢竟,打不過殺生丸，打一下邪見還是不錯的。
對此,高坐於王位之上的淩月仙姬只是微微一笑,口吻是一貫的從容與散漫，只是淺淺說到：“那孩子啊,估計心裏正發洩著怒意吧。”
恨自己無法保護妻子嗎？亦或者是恨自己沒有把妻子帶回來？不過梨奈又沒死,也不知道那孩子在想什麽。
淩月仙姬支著額角,閑閑的想到一個有趣的畫面，要是殺生丸打開異世界的門後,發現梨奈在異世界會不會開心到哭出來呢？
哭出來？殺生丸會哭出來嗎？
嚴格意義上來說,十分喜歡看兒子的熱鬧，淩月仙姬完全沒想過告訴殺生丸,梨奈只是先回到異世界這事情。
畢竟，連這種事情都沒辦法預測到，那麽蠢兒子想當西國的王也太天真了。
對此,淩月仙姬一副看熱鬧不怕事大的模樣，甚至還想火上澆油。
傍晚，從武鬥場回來的殺生丸周身彌漫著肅殺之氣，姿態矜貴冷漠，好似冰山之上千年不化的積雪，森冷、漠然。
回到西國宮殿，殺生丸面色淡淡，周身肆虐的力量冰冷肆意，仿佛又回到了剛成年時的模樣，對於擋路者殺無赦的暴躁性格。
看上去冰冷無情，但實際上殺生丸比之多年前還是要好太多了。
最起碼武鬥場到現在都沒死妖怪。
“殺生丸——”淩月仙姬開口叫住了他。
門的力量越來越強，距離殺生丸打開門的日子也越來越近。
西國的妖怪們也自覺遠離人世，為前往異世做準備。
殺生丸回首，看到緩慢走來的母親，對方見殺生丸依舊是寡淡的模樣，眉骨微挑：“半妖之事解決了嗎？”
要和人間界分離，其中最為無措的應當是半妖。
殺生丸微微蹙眉，片刻後，頷首：“已妥。”
按照殺生丸之前與梨奈所說的，他允許性格溫和的半妖留在人間，這裏的性格溫和不僅僅是包括在西國所做的事情，同樣還有血脈因素。
畢竟有些半妖在遇到關乎生命危險的時候，會被體內屬於妖怪的血脈占據理智。
殺生丸雖不能完全避免這種事情的發生，但他覺得倘若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
除此之外，就是安靜的等待蛻變的結束。
總之，自殺生丸回來後，雖他並未正式對外稱王，但西國的子民已經默認殺生丸是西國的王，淩月仙姬對此喜聞樂見。
和梨奈分別之後，殺生丸越發沈默寡言，因蛻變而妖力變得不再穩定，即便是在現代消耗了不少妖力，但實際上蛻變產生的妖力遠比他消耗的更多。
若不是因為戰國力量變得不均衡，他不敢肆無忌憚的吸收力量，不然蛻變能夠更早一些結束。
“殺生丸——”淩月仙姬的聲音又一次響起，現在大概也只有淩月仙姬還敢逗弄殺生丸。
見到她又阻止自己離開，殺生丸眼中透著困惑。
“關於門，做好決定了嗎？”說著，淩月仙姬低垂眼眸，和殺生丸相似度極高的眼眸註視他腰上的天生牙。
察覺到她的目光，殺生丸不自覺的把手掌搭在天生牙上，感受到天生牙微微的顫鳴，緩慢的點點頭。
“少去些武鬥場吧，已經有不少妖怪抱怨到為娘這，還真是叫人不省心啊，”某個看上去並沒有什麽擔心情緒的老母親故意捂著臉，裝作深沈的嘆了口氣。
清楚了解自家母親的性格，殺生丸冷冷瞥她一眼，本想無視，後遲疑了下，緩慢點了點頭，他想到另一件沒有辦成的事情。
見殺生丸輕易應下，淩月仙姬微微有些詫異，畢竟殺生丸雖有憐憫之心，但也不是什麽為他人著想的好妖怪，這麽輕易答應……難道是因為梨奈？
淩月仙姬緩慢看向殺生丸，更為冷冽且毫無溫和感，與之前相見時差別甚大。
緩慢呼出口氣，淩月仙姬註視著頭頂的圓月，聲音重新變得正經起來，“宿命不會平白無故的斷開，殺生丸，你與梨奈的命運線很清晰。”
聽到這話，殺生丸微微楞了下，連帶著眼眸都瞪大了幾l分，透著少見的“呆萌”。
淩月仙姬捂住嘴，看向兒子此刻的模樣，忽然覺得，偶爾逗弄一下他也蠻不錯的。
不等殺生丸開口詢問，淩月仙姬老神在在的說到：“天機不可洩露。”
說完，也不管殺生丸什麽反應，揮一揮衣袖走的極為瀟灑。
殺生丸瞇起眼，看著老母親離開的背影，清楚知道自己是沒辦法從對方嘴裏套出話來，站在西國檐廊外擡起頭，天空中圓月璀璨而明亮。
圓月——
梨奈。
……
即便深刻的思念，但以殺生丸的性格，他並不會表現出來，當然，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
對於西國的妖怪們來說，他對梨奈的思念已經很明顯了！
因為殺生丸大人越來越殘暴！
果然還是和梨奈大人在一起的時候，那個殺生丸大人要溫和的多，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眼見越來越接近開門的時刻，西國的妖怪們越是老老實實做妖，連風俗場地都變得低調起來。
誰也不想撞上脾氣不好的殺生丸。
但被所有妖怪懼怕的殺生丸今日並不在西國，而是去了人類世界的幡因國。
妖怪要去異世界避禍一事，已經在妖界傳了個遍，多數善良或者有種族羈絆的妖怪都選擇前往西國，而一些由人類怨念和殘念形成的低級妖怪則不再這個範圍。
另外就是一些清楚但不願意離開的妖怪，對於這部分，殺生丸並沒有強硬要求他們也去異世界，只是少數妖怪並不影響末法時代的到來。
而且末法時代會讓妖怪們越來越弱，永遠無法成為大妖，這樣的妖怪留在人間界也不會造成什麽影響。
而對於多數妖怪來說，刻在血脈中對於強大的追求會促使他們前往異世界。
殺生丸飛過人類的城池，路過京都的時候想到之前和梨奈一起，在京都閑逛的回憶，鬼使神差的，他竟停在了京都城池的門口。
大妖的出現讓京都的陰陽師們變得無比緊張，而殺生丸並不在意他們的戒備，步伐從容淡定的往裏走去。
人來人往的街市，到處都是喧鬧。
俊美高挑的男子出現在人群中，無論是長相還是姿態都與人群格格不入。
緩慢往市集走去，殺生丸停在了一個做蘋果糖的攤販面前，盯著那些裹著糖的食物，神情自然的開口道：“要一包。”
做糖的老翁眼神不好，對於眼前的男人並不覺得他和其他人類有什麽區別，十分自然熱情的給他裝了一包：“來來來，我家的糖果是最好吃的，好多人買哩。”
滿滿當當的一包，殺生丸接過，從懷中拿出一顆在人類世界足以被說是珍貴的珍珠遞了過去，不等老人回神，再次消失在原地。
剛剛因為大妖威懾力而嚇到不敢動，陰陽師們紛紛流露出茫然的表情。
“那個妖怪來做什麽的？”
“買糖果嗎？”
“妖怪也喜歡吃糖果？”
“不是說妖怪們都去西國了嗎？”
吵鬧聲響起，但這已經和殺生丸沒有關系了。
前往幡因國對殺生丸來說路途並不算遙遠，抵達幡因國後，眼前的國度與他離開時截然不同，街市上熱鬧了許多，還有巫女和高僧出現。
並未驚動任何人，殺生丸出現在幡因國的城主府邸。
正在和武士練劍的犬夜叉動了動耳朵，他似乎感受到了哥哥的氣味。
“不錯！”武士大聲誇讚，看著眼前不足他腰高的少城主，臉上滿是滿意之色：“少城主果然是天才！”
犬夜叉撓了撓腦袋，有些不好意思，比起殺生丸哥哥，他的劍技實屬稱不上天才，他客氣又謙遜的搖了搖頭，與之前任性的小少年截然不同，更似禮貌溫和的謙謙貴公子：“我還遠遠趕不上師父，更別說追上哥哥。”
將軍心底十分感動，畢竟謙遜的少城主實在是太少見了，而且十六夜城主大人只有這麽一個兒子，未來幡因國必然也是少城主的，再加上少城主是半妖，比人類更強大，想要征服附近的小國指日可待。
一瞬間，將軍已經陷入了對未來的美好憧憬。
他一定會和少城主征戰沙場，讓那些小城池紛紛拜入他們強大的幡因國內！
而犬夜叉此刻的心思全部都在那熟悉的氣味中，看到師父還不讓他下課，忍不住提醒道：“將軍，今日我還需要訓練嗎？”
回過神的將軍立刻搖頭：“不，當然不用，少城主今日的訓練已經結束，我很滿意。”
心底雀躍的歡呼一聲，犬夜叉匆忙飛奔向後山。
郁郁蔥蔥的樹木，四周的氣味變得格外斑駁，但這些雜亂的氣味對於犬妖來說完全不是問題，犬夜叉穿著黑色繡著幡因國國徽的狩衣，在森林之中穿梭。
片刻，他停在一片湖泊前，眼中帶著驚喜之色，看向站在湖面背對著他的男子。
“哥哥大人！”犬夜叉激動的喊道。
殺生丸緩慢瞥頭，赤金色的目光掃過他的臉頰，許久未見，犬夜叉並無太大的變化，畢竟半妖的成長遠比人類要慢得多，但很顯然，此時的犬夜叉比他們剛分別時要更強壯一些。
“嗯。”淡淡應了一聲，殺生丸並未表現出太大的熱情。
而犬夜叉也不在意，好奇的左右看去，沒看到梨奈姐姐的身影，奇怪的撓了撓腦袋，犬耳微微動了動，疑惑的問道：“梨奈姐姐沒來嗎？”
微微頓了下，殺生丸的語氣平靜從容：“沒有，下次一起。”
犬夜叉也沒多想，驚喜的看向殺生丸，語氣不自覺的帶上撒嬌的口吻：“殺生丸哥哥你們好久沒有來看我了。”
並不吃撒嬌這一套，殺生丸涼涼掃他一眼，聲音還算溫柔：“妖怪要和人類分開。”
敏銳察覺到不對勁，犬夜叉收起撒嬌的表情，圓溜溜的金色眼睛帶著不解：“妖怪要去哪裏？”
“異世。”從未把犬夜叉當做孩童，殺生丸平等的註視著他，詢問道：“你要和我一起離開嗎？”
他允許犬夜叉去西國，這是承認了犬夜叉作為犬大將兒子的身份，同時也是承認他作為自己弟弟的身份。
西國？犬夜叉知道西國，那是殺生丸哥哥的國度，就像是幡因國是他的國度一樣。
犬夜叉疑惑的問道：“那母親大人呢？”
“人類無法去異世界。”明白的告訴他，如果和自己去異世界，就需要和母親分別。
果然，犬夜叉不說話了，他認真的看向殺生丸，用力眨眨眼，語氣並沒有孩子的任性只是平靜的問道：“殺生丸哥哥以後還會來看我嗎？”
他的答案也很明顯，他要留在幡因國，留在母親身邊。
殺生丸並不奇怪他的選擇，緩慢搖頭：“去往異世界，何時能回來是未知。”
聽到這個答案，犬夜叉眼中流露出失落，但很快，他振作起來，表情帶著確信：“沒關系的，我的壽命也很長，我可以等殺生丸哥哥，到時候，我再和殺生丸哥哥一起離開可以嗎？”
說著，犬夜叉不安的動了動犬耳，小聲又堅定的說到：“但現在，我想留在母親大人的身邊，陪伴母親大人。”
如果這麽離開，他無法想象失去自己的母親會有多痛苦，當然，他也很確信，以母親大人的性格，她必然會讓自己選擇和殺生丸哥哥一起離開。
但，但他不想！
犬夜叉又擡起頭，認真的看向殺生丸，請求道：“這件事，殺生丸哥哥可以不和母親大人說嗎？”
對此，殺生丸並未呵斥犬夜叉的選擇，只是平靜點頭：“好。”
意識到殺生丸哥哥是來告別的，犬夜叉失落的垂下犬耳，看到他的模樣，殺生丸猶豫了下，把剛剛買的糖果遞過去：“給你。”
犬夜叉蹭的下擡起頭，驚訝的看著殺生丸哥哥遞來的糖果。
這是，殺生丸哥哥特地給他買的嗎？一瞬間失落的情緒消失，很好哄的小家夥又露出開心的表情，他看向殺生丸，認真地說到：“殺生丸哥哥，我現在已經學習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劍道，可以請哥哥指點一二嗎？”
殺生丸看向他身後背著的鐵碎牙，目光再次落在他天真且充滿依戀的面龐。
“好，報著殺死我的念頭。”
清冷的嗓音似山間厚雪融化後，帶來的冷冽感，多數人只會覺得不好接近，但對於犬夜叉來說，他輕易就能感受到殺生丸哥哥的溫柔。
他一定是擔心自己才這麽說的！
……
夕陽西下，累慘了的犬夜叉倒在地上，胸脯起起伏伏，鐵碎牙插在一旁的草地上，累到虛脫。
果然，比起哥哥大人，他還差得遠！犬夜叉懊惱的想到，腦子裏一直在覆盤今天的打鬥，總覺得自己可以做的更好一些。
他希望，讓殺生丸哥哥看到更好的自己。
下一次，下一次他一定可以的！犬夜叉默默給自己加油。
殺生丸擡頭看了眼天色，已經是黃昏時刻了，夕陽照耀大地。
是要離開了。
“犬夜叉。”殺生丸看向他。
在草地上坐起身，意識到什麽，犬夜叉抖了抖犬耳，語氣有些低落：“哥哥是要離開了嗎？”
“嗯。”並未說安慰的話語，殺生丸擡起手，搭在了他的腦袋上，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們會來看你。”
犬夜叉眼中再次閃出愉悅的情緒，用力點頭：“嗯嗯！”
……
與犬夜叉告別後，殺生丸飛回西國。
午夜時分，月亮升到頂點。
殺生丸回到西國時，妖怪們已經全部準備好，石門在月光下呈現出透色，冰冷的石塊有了玉石的質感，溫潤如玉。
“回來了。”端坐於王位之上的淩月仙姬緩慢開口。
天空之上躍然飛過一只巨大的白犬，其身形已經不遜色於曾經的西國最強犬大將。
在石門之前化作人形。
執劍而立的男子身形傾長高挑，眉目淡漠，傲慢尊貴，在月光的照耀下不可直視。
隨著風起，振袖蹁躚，矜貴姿態一覽無遺。
不疾不徐的垂下眼眸，視線之下，是數以萬計的妖怪。
漆黑如濃墨的黑夜，月光之下的大妖散發出不可比擬的妖力，一圈圈的震蕩開，強大、恐怖壓迫著每一個妖怪的神經。
當第一個妖怪單膝下跪，緊接著第二只、第三只……
虔誠的底下頭顱，無聲的承認眼前的大妖是他們的王。
殺生丸掀起眼瞼，視線掠過下方的石門，上面的咒文已經變得極淡，再有一段時間，它就會成為一個定時炸彈，肆意吸取世界的力量，把整個世界卷入深淵。
骨節分明的手指握住天生牙。
微微的顫鳴聲響起，對於自己將要“死亡”的命運，天生牙從容以對。
站在西國淩月仙姬身後的刀刀齋看到天生牙的模樣，忍不住嘆了口氣。
最終，天生牙的命運也走向了既定的結局。
為首而戰的淩月仙姬嘴角緩緩勾起，盯著那把屬於鬥牙王，又被殺生丸繼承的劍，語氣帶著笑意：“既定的命運也是可以被打破的，不是嗎？刀刀齋？”
完全沒想到對方會點自己，刀刀齋茫然的撓了撓頭發：“王，您說的是。”
“現在的王，是殺生丸才對。”淩月仙姬笑著糾正。
立於頂端的殺生丸舉起天生牙，聲音低沈卻清晰可辨，猶如大提琴的低吟，波動琴弦時帶動的共鳴，殺生丸對準石門，舉起天生牙，按照心底所浮現的場景。
他徑直飛入門的前面，“天生牙——”
“嗡嗡嗡——”
似乎是在回應他的呼喚，天生牙發出激烈顫鳴，整個石門發出劇烈顫動。
石門之上的咒文再次亮起，這一回並未吸取世界的力量，而是以一種平和緩慢的架勢，石門一點點被打開，未知的世界出現在一片刺眼的白光之後。
殺生丸浮在空中，看向身後的妖怪們，語氣從容淡漠：“隨我去——”
“誓死追隨吾王！”
“誓死追隨吾王！”
“誓死追隨吾王！”
一瞬間，妖怪們的聲音響徹寰宇。
殺生丸率先進入石門之中，身影瞬間被白光吞噬。
妖怪們意氣風發，似乎渾然不在意門後的危險，一個接著一個的跟著沖了進去。
一瞬間，比現世濃郁數倍的力量席卷而來，廣袤無垠的天空。
異世界似乎比想象的更大？
妖怪們紛紛露出茫然，淩月仙姬走到殺生丸身後，在他們面前是無數山巒，殺生丸掃了眼黯淡無光的天生牙，把它別回腰間，重新拿起爆碎牙。
在爆碎牙插入地面的瞬間，巨大的結界籠罩住眼前的山巒，殺生丸的聲音傳入每一個妖怪的耳中。
“西國以此為據點，吾乃西國王——殺生丸。”
……
神社內的梨奈忽然感受到從空氣中傳出的磅礴妖力。
以天地的力量宣告他們的到來。
不少本居住於此的王者被驚動。
赤足走出神社，腳腕上的鈴鐺響起，禦神木下無數青苗緩慢搖擺，郁郁蔥蔥，她擡頭看向被厚雲遮蔽的天空，清晰的感受到殺生丸的妖力。
已經步入蛻化，正在瘋狂的汲取妖力。
殺生丸？
比預想中的還要快。
重新塑身，重回神位，身為禦饌津梨奈的面容和人類時有些不一樣。
更為精致清冷，耳朵是和殺生丸類似的精靈耳，額角帶著咒紋，身著華麗十二單，面容淡漠，比起人類，重新變作神祇的梨奈看起來更冷漠。
她垂眸，註視著來來往往的小紙人，忍不住用振袖擋住嘴角，點了點其中一只，冷漠的姿態瞬間散去，蹲下身，語氣帶點惡趣味，小聲開口，充滿期待：“不知道殺生丸什麽時候能發現我在。”
隨著石門逐漸合攏，在濃郁的力量沖刷下殺生丸也徹底完成了蛻變。
妖力渾厚，肉身強橫。
比之鬥牙王更為強大的妖怪。
被殺生丸結界所籠罩的地方屬於安全，西國的妖怪的門隨之散去，而西國本就與白犬一族視為一體的宮廷依舊漂浮在天空之中。
這一回，淩月仙姬並未坐在王位。
新王誕生，舊主離去，這是白犬的規則。
殺生丸一步步踏上王座，緩慢平和，面容不悲不喜，從容淡定。
登上王座的瞬間，殺生丸猛地瞪大眼，在空氣中感受到了屬於梨奈的氣息。
屬於梨奈的——氣息？
梨奈在這？
冷漠的姿態蕩然無存，殺生丸恍若一道流星，迅速的消失在了西國宮殿。
正準備看兒子犯傻，結果這家夥跑的太快，沒看成殺生丸失態的淩月仙姬沈沈嘆了口氣，“果然是孩子越大越不可愛了，也不知道殺生丸什麽時候可以生個子嗣……”
刀刀齋和冥加同時想到：你只是想找個玩具吧。
殺生丸化作流星，根據氣息一路向動。
異世界廣袤無垠的天地比起人間界要大數百倍不止，但殺生丸依舊在正午時分出現在一座巨大的神宮前。
莊嚴肅穆的神宮，門前似有兩只等候依舊的白狐。
殺生丸認得那兩只白狐，梨奈時常召喚它們。
“殺生丸大人——”
“請於我們來。”
白狐口出人言，姿態從容，走過數百個石階後看到一所龐大的猩紅鳥居，穿過鳥居，並非是想象中的神殿，而是一望無際的碧綠麥苗。
穿著白金色改良版狩衣的女子出現在麥苗之中，背著竹簍框，割下一顆顆成熟的黃色稻子，站起身，擦了擦臉上的汗水，似若有所感，回頭看去。
站在鳥居之下的男子瞬也不瞬的看著她。
眼眸之中似帶著不確信。
經歷三次蛻變，徹底變成大妖的殺生丸抿著唇，逆光看去，線條勾勒出深邃的面龐，俊美無儔的容貌染上一絲不可置信，眼眸瞪大。
視線在空中對視上。
片刻，梨奈嘴角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沐浴在陽光中的明媚模樣，語氣熟稔，好似從未分開後，歪著腦袋沖著殺生丸緩緩開口：“吶，殺生丸，好久不見。”
並未回應對方，而是直接沖過去抱住了她。
在彼此的體溫交融的一瞬，殺生丸感受到了心安。
“歡迎回來，梨奈。”少見的，殺生丸此刻腦子裏第一反應竟然是人類的問候，連帶著聲音都帶著隱隱的顫意。
從未見過殺生丸這樣的失態，梨奈楞住，在感受到埋在自己肩膀的長發垂落臉頰時帶起的微微癢意，她擡起手，抱在了殺生丸的後背。
溫柔的嗓音隨著湧起的麥浪：“我回來了。”
“梨奈。”殺生丸又叫了一聲。
梨奈不厭其煩：“我在。”
少見的，殺生丸好似沒什麽安全感。
她擡起頭蹭了蹭殺生丸的臉頰。
冰雪消融後帶著如沐春風般清爽的涼意，殺生丸的手臂扣住她纖細的腰肢，懷中的身影健康且充滿活力。
殺生丸緩慢觸碰她的臉頰，眉骨輕擡，瞧見她此刻的模樣，殺生丸微微瞇起眼，視線垂落在她的臉上，仔細端詳後壓迫感逐漸變強。
這家夥，好像有很多事隱瞞著他。
感受到殺生丸的怒氣，心虛不已的梨奈迅速湊過去，呼出的氣似有若無的撩撥著他，抱緊他的後背，語氣透著嬌態：“我好想你呀，殺生丸。”
反應過來的殺生丸目光銳利，見她臉上寫滿心虛，又緩緩收斂起怒氣，沈沈的嘆了口氣，緩慢親吻上她的唇，沿著她的唇瓣慢慢描繪，緩慢研磨，好似在表達自己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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