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彼此約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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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彼此約戰
關於人類昏迷不醒這件事,梨奈通過伏黑惠的描述，大概清楚了目前的情況。
總結一下就是：“那些人都是因為玩過一些試膽活動，或者招靈游戲後,出現接二連二的死亡現象,僥幸沒死的人也都昏迷不醒嗎？”
說到這裏，梨奈不得不感嘆,現代都市的年輕人果然喜歡作死。
招靈游戲什麽的，果然是學校裏閑來無事的學生最喜歡的項目。
“說起來，我曾經也接過類似於學校裏玩招靈游戲，結果全部死掉的事故，哎呀,還真是叫人感覺不適。”梨奈用著充滿吐槽的語氣說到。
每年都會死人,每年都有學生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而堅持玩招靈游戲，某種意義來說,比不死小強還可怕。
伏黑惠點點頭,肯定了她的說法。
招靈游戲本身就會吸引咒靈和惡靈，一般玩的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即使當時沒死,過後也會因為沾染咒靈的氣息而發生一連串的倒黴事件。
幾人坐在梨奈的車內,車子被小紙人打掃的很幹凈，但十年前的最新款,現在看果然是非常古舊的款式。
坐在駕駛位插入鑰匙,嘗試性的打火。
虎杖想到那個硬要當自己哥哥的家夥，語氣嚴肅幾分：“應該是有個叫羂索的家夥,利用人類身體，企圖喚醒咒物內殘存的靈魂。”
就像是那個叫壞相和脹相的男人，以及徹底不成人形,完全是咒靈狀態的血塗。
從他們二人的口述中可以知道，他們是九相圖，但被莫名其妙被咒靈喚醒。
他們暫時還在高專，有夏油傑老師做擔保，沒有咒術師會殺他們，但這之後會怎麽樣不好說。
聽到羂索的名字，坐在副駕駛的殺生丸殺氣溢出一瞬，目光透著冷意，口吻冰冷的說到：“雜碎。”
坐在後排的兩人被殺生丸短暫溢出的殺氣刺激了一下，整個人汗毛直立，非常的毛骨悚然。
那不就跟兩面宿儺附身在虎杖身體裏一樣？梨奈一邊打火一邊走神的想到。
“砰——”的一聲，隨著梨奈加大馬力，整個車子都在顫抖。
就像是老爺車許久不用重新啟動後的聳動。
嚇得虎杖和伏黑惠連殺氣都來不及顧忌，不約而同的拉住門把手。
腦子默契的想到：這東西真的還好嗎？
車子咯噔幾下，成功啟動，差點以為車子報廢的梨奈呼出口氣，調整了一下椅子，問道：“那麽有蘇醒的例子嗎？”
坐在後排的虎杖和伏黑惠被車子發動時的動靜嚇到，聽到梨奈的問話才繼續說道：“有，津美紀就成功醒了，但是我們按照她蘇醒的儀式，再次給其他病人進行嘗試時，對方不僅沒有醒來，反而身體內出現不知名的力量。”
太久沒開車有些慌，梨奈聽到伏黑惠的話點點頭，大概清楚了五條悟為什麽會叫自己去看看，“你們是懷疑對方都被下咒？”
陰陽咒的話，確實無法用咒術解。
“是的。”伏黑惠認真點頭。
梨奈目不轉睛的捏著方向盤，神情緊張：“嗯嗯，我知道了，但是——”
“什麽？”虎杖不明所以。
“能不能現在不要跟我說話？我總擔心自己會撞到——”
話音剛落，車子還沒開出椿日神社，成功撞到了門口的石墩子。
在車禍發生的一瞬間，殺生丸當機立斷用毒液把車頂融化，抱著梨奈，青鞭提著兩個學生沖出車子。
浮在半空，看著底下徹底變形的車子。
整個車頭直接凹陷，以非常標準的報廢姿態倒在路邊。
殺生丸的眼神充滿一種難以言喻，像是在問：你確定要這麽去嗎？
看到那個慘烈報廢的“愛車”梨奈默默嘆了口氣，在兩個少年震驚的目光下，平和開口：“算了，我們還是坐式神吧。”
就不要為難自己了，梨奈認真想到。
虎杖和伏黑腦子裏再次默契的浮現出一句話：這位前輩難道是像五條老師一樣不靠譜的存在？
坐在巨鷹背上，梨奈後知後覺，看向兩個少年：“那個，要不你們放一下帳？要是被衛星拍到的話，會罰款欸。”
饒是單純屬性的虎杖都忍不住開口：“可是我們已經在萬裏高空了，已經被拍到了吧？”
伏黑惠沈沈的嘆了口氣，伸手結印：“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汙濁殘穢，皆盡祓禊。”
果然，眼前的前輩，是和五條老師一樣不靠譜的存在。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和五條悟一個檔次，梨奈朝著殺生丸感嘆道：“實在太糟糕了，沒想到回來第一件事竟然是報廢一輛車子。”
殺生丸對於“車子”這種東西並沒有什麽好感，見梨奈這麽說，思考片刻，緩慢道：“換個新的？”
“啊，這次我應該算是外援，可以問五條悟要經費的吧？”被提醒的梨奈眼神瞬間亮起，這時候不宰五條悟什麽時候宰？
殺生丸十分淡定的點頭，畢竟對他來說，錢這種東西真就是存粹的身外物。
伏黑惠和虎杖此刻終於意識到，能成為五條老師朋友的家夥，果然都很強，各種意義的很強。
巨鷹收斂翅膀，直接停在了醫院天臺，因為有帳普通人也看不到，所以幾人不擔心，陸續從巨鷹的翅膀上滑下。
虎杖發出歡快的聲音，仿佛是在玩滑滑梯。
站在一旁的伏黑惠一邊撫摸老鷹的翅膀，一邊嫌棄的看向虎杖。
穩穩落在天臺，梨奈收起式神，往下看去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以及隱藏其中的咒靈。
醫院內的詛咒是比校園還要高的存在，基本上每個生病的人身上都有咒靈附身。
梨奈不太喜歡醫院的氣味。
幾人從天臺往下走去，有不少昏迷的人在這家醫院的病房。
走在過道，人滿為患，醫生護士和病人，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吵鬧聲不絕於耳。
與一位抱著哭泣不已的孩子母親擦肩而過時，梨奈順手打了個響指，把趴在孩子身上的咒靈消滅，在咒靈消失的瞬間，一直苦惱不已的孩子突然止住哭泣，看著母親蒼白的臉咿咿呀呀的叫了起來。
疲憊不已的母親呼出口氣，拍著小寶貝的後背，他終於不哭了。
除了消毒水的氣味，就是咒靈們惡心的氣味。
“知道房間號嗎？”一路解決咒靈，順帶抽空詢問，梨奈看向兩位少年。
比起勤勤懇懇消滅咒靈的梨奈，殺生丸的目光則平靜的掃過四周的咒靈，妖力正準備動蕩起，幫梨奈把它們全殺死。
感受到妖力的梨奈迅速握住殺生丸的手臂，神情充滿誠懇：“這種小事讓我來就好。”讓殺生丸釋放妖力，估計咒靈是消滅了，人類估計也得大病一場。
不明所以的殺生丸歪了下腦袋，表情透著點少見的呆萌。
跟在她身後的伏黑惠拿出手機，從監督那邊拿到的信息：“115116118這二個病房都是因詛咒昏迷的人。”
“好。”不再多言，梨奈朝著病房走去。
殺生丸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空氣中的消毒水味對於犬妖來說厭惡不已。
抵達115病房，透過病房外的玻璃，能夠看到裏面的病床上睡著一個短發的少女，帶著氧氣口罩。
從墻上的姓名牌可以看到，女生叫：來棲華。像洋娃娃一般精致的長相。
順手布下不會叫普通人發覺的結界。
“你們倆在門口等一下。”感受到強烈的詛咒氣息，梨奈擋住兩個少年想要和自己一同進去的舉動，面色凝重。
“欸？”虎杖和伏黑同時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梨奈也沒有解釋，讓殺生丸在外面維持一下結界，別讓人類進來後，自己走了進去關上門。
比起咒術師，身為陰陽師的梨奈更能清楚的感受到少女身上的異變。
她身體之內出現了另一股力量，但那咒力算不上邪惡，以至於雖然融化在少女的體內，但沒有直接殺死她。
就像是虎杖和兩面宿儺的關系。
梨奈走到床邊，低頭看向少女的臉，安然酣睡，除了面色有點蒼白，並不像是沈睡太久的模樣，她伸出手，感受了一下對方體內的咒物。
已經徹底和肉身融為一體。
想要取出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皺著眉，梨奈嘆了口氣伸出手，靈力在指尖蕩漾開，食指點住沈睡少女的額心。
黑色的紋路從少女臉上浮現，徹底暴露出的咒力痕跡在病房內炸開。
少女的靈魂還算正常，只是陷入了沈睡，而她體內確實還有另一道靈魂的痕跡，並且已經快要蘇醒。
片刻，在梨奈加大咒力輸出後，另一道靈魂徹底蘇醒，女孩的臉頰處浮現出一張嘴，從中響起沙啞低沈的女性嗓音：“是誰？”
“你是誰？”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會問自己，梨奈皺起眉，語氣不悅：“為什麽要占據她人身體，在生前，你也是人類吧。”
沒有業障的靈魂，反而相當清澈。
對方在生前應當也不屬於什麽壞人範疇。
對方安靜了一瞬，語氣沙啞，似乎還沒有從沈睡中蘇醒的意識：“我是被重新喚醒了嗎？”
聽得出來，她也很茫然，過了會兒，似乎是狀態好了一點，對方開口道：“我是天使。”
“……啊。”梨奈覺得對方有點蠢萌，“你是千年前的咒術師？”
“千年前？現在已經過了千年了嗎？”對方語氣微微有些詫異。
感覺像是在和一個老古董聊天，為了不讓這位老古董先生徹底死機，梨奈加大了靈力輸出，開口時聲音帶上言靈的力量，音調變得空靈清脆：“你在千年前是人類？”
在病床上的來棲華在沈睡中皺起眉，天使的聲音染上被迷惑的茫然：“是。”
確定對方已經受到言靈的影響，梨奈繼續問道：“你在死後變成了咒物？”
“是。”
“誰把你變成咒物的？”
“羂……索”
“你變成咒物的目的是什麽？”
“……殺、殺死墮天。”
墮天？又是一個沒聽過的詞，梨奈皺起眉，對咒術界這對破事深感無奈，“墮天叫什麽？”
“……”這一回天使沈默了許久，緩緩開口：“兩面、宿儺！”
說出最後兩個字的瞬間，安然入睡的少女忽然猛地瞪大眼，狀似蘇醒，卻又在醒來的瞬間徹底陷入更深的沈睡，而天使也因為受到靈力反噬而沈睡。
梨奈收回手指，狠狠皺眉。
墮天是兩面宿儺？
嘛，感覺對方想要殺兩面宿儺的話好像一點都不奇怪，畢竟，以兩面宿儺千年前屠殺人類的行為，有敵人實在是太正常的事。
見少女重現陷入沈睡，梨奈準備離開，不過在離開之前沒忘記給她身體內的那個咒靈再打上一道封印。
走出屋內，虎杖和伏黑惠緊張看過來。
已經感受到咒力波動的殺生丸看向她，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個女孩身上確實被寄宿了咒物，是羂索的手筆。”梨奈說完，伏黑惠和虎杖臉上變得難看。殺生丸皺起眉，“他準備覆活千年前的咒術師？”
羂索的腦回路，一般人還真無法理解。
頓了下，梨奈緩慢點頭：“我覺得他更像是在養蠱。”
千年前死去的咒術師，讓他們在千年後覆活，準備做什麽？而且裏面那位還是兩面宿儺的敵人，這麽一想，梨奈同情的看向虎杖。
多好一孩子，因為被兩面宿儺寄宿，估計到時候得面對一大波敵人。
“去另外兩個病房看一下吧。”準備先看看其他人的情況再做定奪。
只可惜，另外兩個病房也是如此。
屋內沈睡的兩個少年體內也都有咒物的痕跡。
梨奈強行讓咒物種的靈魂蘇醒，同樣在它們口中得出了“羂索”二字。
這似乎都是羂索的陰謀，所有沈睡的人類身體內都融入了咒物，有的靈魂甚至已經被侵蝕，肉身已經徹底被占據
一下午跑完東京市內的四家醫院，查看完醫院內昏迷的人，無一例外，全部都是被咒物侵蝕。
橫跨千年到百年的時光，這些咒物身前都是人類，他們唯一的相似點就是，他們是隸屬於當代的強者，曾經和羂索定下過束縛，但約定內容因為束縛的存在無法被告知。
梨奈曾強行讓其中徹底被咒靈占據的身體，強行回答束縛內容，但還沒說出口，肉身就已經斷氣，連帶著裏面剛剛蘇醒的“古人類”也隨之死亡。
束縛的反噬極強，說明束縛的內容約束性也很高，幾乎無法從這些人口中得知束縛的內容。
夕陽徹底染紅大片的天空，累到不行的幾人出現在醫院天臺。
橘紅的光影渲染整個霞雲，清涼的風帶起長發。
天臺下是人潮擁擠的人群，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摻雜無數危害性極低的咒靈。
這就像是一個人類與咒靈共生的時代。
數不盡的人類，誕生出數不盡的咒靈。
從便利店買回便當的伏黑惠推開天臺門進來時，目光不由自主的被站在夕陽下的梨奈和殺生丸所吸引。
掛在殺生丸肩上的絨尾被夕陽染紅，一時間分辨不出本色到底是純白還是緋紅。
虎杖正在和式神巨鷹在玩，看到伏黑惠回來，擡手打招呼道：“喲~回來了？”
“嗯，來吃晚飯吧。”伏黑惠收回目光，把手中的便利袋遞過去，看向梨奈和殺生丸，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到：“前輩們要吃點嗎？”
“哇，我正好餓了。”一整天超負荷使用靈力，梨奈臉色看起來有點蒼白，不過在夕陽的映照下倒是顯現出一絲緋色。
很辛苦吧。伏黑惠忍不住想到，經過一天的調查，更多的是一種後怕，如果他那天沒有帶津美紀去進行黃泉儀式，是否津美紀也會像這些人一樣徹底被咒物侵占身體？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伏黑惠就忍不住升起後怕的情緒。
也幸虧他帶津美紀去進行了祓除儀式，現在的津美紀也只是身體脆弱一點，外加因為曾經被咒力印象能夠看到咒靈。
專心致志的尋找想吃的食物，梨奈蹲下身，看上去狀態還行，殺生丸垂眸掃過她的眼，櫻粉色的眼中透著疲憊，絨尾柔和的貼在她的肩上。
羂索——
殺生丸心底升起暴怒，宰了他！
“還有壽司？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你們要吃嗎？我可以選這個嗎？”從口吻完全聽不出疲憊，梨奈蹲下，認真的挑選，看到現代食物，充滿了懷念。
伏黑惠楞住，沒想到對方那麽客氣，還以為是和五條老師一樣難搞的角色，“您請用。”
拿出一盒壽司和草莓牛奶，梨奈仰頭註視站在一邊的殺生丸：“要吃嗎？”
殺生丸搖頭，用絨尾給她當坐墊。
虎杖的眼中流露出羨慕的目光。
但很顯然，殺生丸不是因為對方羨慕就貢獻出絨尾的好妖怪。
“那些人可以被拯救嗎？前輩。”虎杖打開拉面，一邊吃一邊問道。
伏黑惠也拆了二明治在吃。
今天一口氣跑了四家醫院，順帶幫忙祓除低級咒靈，大家累的夠嗆。
正在吃壽司的梨奈頓了下，看向虎杖期待的目光，面色凝重，神情覆雜，卻也不準備欺騙兩個孩子，緩緩搖頭：“太遲了，要是早幾天或許還有救，咒物已經徹底融入身體。”
成為身體的一部分，完全沒有被拯救的可能。
“看樣子，羂索這回真的打算玩個大的啊。”梨奈咬了口壽司，語氣充滿惆悵。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準備做什麽。
準備那麽多被咒物寄宿的人類，那麽多千年前的咒術師，出現在現代，可想而知是一場浩劫。
因為天地之間的力量減少，按理來說，現代的咒術師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千年之前的強大，也就是說，如果發生戰爭，千年之前的咒術師會有壓倒性的優勢。
這麽說吧，千年前的咒術師放現在最次的也是個一級。
殺生丸看出梨奈眼底的擔憂，絨尾似安撫性的在她臉上蹭了蹭，“別擔心，五條悟和夏油傑會解決。”
咒術師的事情自然是交給咒術師。
絲毫不覺得自己是賣朋友的殺生丸理所當然的說到。
“就是不知道，咒術高層的人是會下令直接殺死這些還算不上蘇醒的古人類，還是等他們蘇醒後再殺死。”完全不知道咒術界會怎麽處理。
伏黑惠手指動了動，顯然意識到梨奈說的意思。
唯有單純的虎杖一臉懵逼的問出來：“什麽意思？”
“如果現在殺死他們，可以很好的避免後續他們體內咒物蘇醒後，產生的戰鬥。”梨奈咬口壽司，語氣少見的帶上身為強者的冰冷口吻：“但是，現在嚴格意義來說，這些人只是植物人，殺死植物人也是觸犯法律會沾染業障的行為。”
如果現在殺死他們，可以避免接下去的戰鬥，但是會沾染業障。
現在不殺死他們，接下去的戰鬥或許會死很多人。
“那，咒術高層會怎麽選？”意識到問題的虎杖猶豫的問了出來。
梨奈拿起草莓牛奶，插入習慣，酸甜的口感在嘴裏爆開，她聳聳肩：“如果狠心一點，會直接殺死他們吧。”
“沒，沒有辦法救他們了嗎？比如直接封印咒物……”虎杖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是意識到直接封印咒物的後果。
明白少年們的慈悲之心，但梨奈還是殘忍的說出口：“封印咒物讓他們徹底成為植物人嗎？”
無論怎麽選擇，已經被寄生的人避免不了的悲劇結局，在吞下咒物的那一刻已經註定。
如果她在現代或許早一點還能幫忙，但她回來的太晚，其他陰陽師也不是那麽好找到的，畢竟像她這種單純定居在一個地方的強大陰陽師非常稀少。
而且咒術界和陰陽寮又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存在。
種種原因導致了無法挽救的悲劇。
看到兩個少年滿眼都是憤怒，梨奈猶豫了下，試圖安慰道：“不過也不用那麽悲觀。”
兩個少年齊刷刷擡頭。
“咒物生前是人類，按照咒物依附人類排斥性越低融合度越高來說，有些咒物加上封印也是可以，和現代人類這具身體共存，至於無法共存的……”梨奈嘆了口氣，“只能希望他們是個好人，能夠幫助咒術界，順帶給人類身體的父母養個老了。”
“……”讓古代咒術師給現代身體的父母養老什麽的，你真的不是在說什麽鬼故事嗎？伏黑惠和虎杖同時想到。
“所以他們什麽時候會蘇醒？”伏黑惠詢問道。
關於這個——
“大概是需要等到所謂的10月31號吧。”就是不知道那時候羂索到底準備做什麽。
已經定下日子看樣子是準備搞事情的羂索，和正在追捕羂索的五條悟與夏油傑，不知道誰能更勝一籌呢？
“10月31號？”想到什麽的虎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今天已經——29號了！
“等下，那不就是後天嗎？”
“沒錯，後天，似乎還是聖誕節還是什麽節日來著，估計普通人會被強制要求在家吧？又會引發社會動亂，哎呀，總覺得咒術界這次如果無法徹底把羂索弄死，後續大家都會被批鬥。”
同樣不喜歡和普通人的高層打交道，梨奈已經可以想象到五條悟與夏油傑到時候苦惱的模樣了。
那群政治家，可是比咒術界高層還要糟糕的存在。
伏黑惠吃完最後一口二明治，“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說著他垂下眼，像是在說服自己，“就算是不平等的拯救他人，但這樣讓這些人死掉的話，會有很多人傷心吧。”
“哈——無用的憐憫，人類果然是弱小抱團的存在，弱者抱團，強者獨行，因為太過弱小而拼命抱團，無法變成個體的強大。”虎杖的臉上再次出現兩面宿儺的嘴，用著低沈的嗓音宣傳自己的強者思維。
虎杖翻了個白眼，毫不猶疑的拍向自己的臉頰：“你給我閉嘴吧。”
完全不理會虎杖的炸毛，羂索在虎杖眼睛下眼瞼位置殘留的類似斑紋的痕跡睜開，露出更小一些的覆眼，冷漠的註視白犬：“妖怪也有了人類無用的憐憫之心。”
“呵，被封印的雜碎想要教我做事？”殺生丸低垂著眼，以身高來說，完全可以對寄宿在虎杖體內的兩面宿儺造成居高臨下的威壓。
兩面宿儺對強者充滿興趣，但他同樣對殺生丸此刻居高臨下的目光充滿厭惡，“等我出去，殺了你！”
“只會狂吠的雜碎罷了。”殺生丸的語氣清清淡淡，虎杖臉上不可控的浮現出屬於兩面宿儺的咒力紋路。
“呵呵——本大爺會教你，什麽叫真正的雜碎！”
對於自己體內這個怪物，少見的看到他被氣死，又無法出來的樣子，虎杖感到非常開心。
“讓我出來虎杖悠仁，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大抵是太久沒受氣，兩面宿儺對於眼前的白犬充滿厭惡，恨不得直接殺了他。
第一次見到兩面宿儺被氣的半死，虎杖暗爽，正準備一口拒絕，沒想到梨奈先開口：“定下束縛後，答應他。”
“什麽？”虎杖懵逼臉：“但是如果答應他，萬一他出來把——”
“我在，不會。”殺生丸緩慢開口，之前和兩面宿儺的戰鬥並沒有讓他盡興，重新再揍一頓這家夥倒是不錯。
梨奈盯著虎杖那張臉，想到淺川生家族的秘笈。
或許她有辦法讓虎杖擺脫兩面宿儺了，不過在此之前，需要兩面宿儺聽話些，之前她還困擾如何讓兩面宿儺聽話，看，契機不就來了嗎？
也不知道為什麽兩面宿儺這麽討厭殺生丸，明明殺生丸又帥又強，竟然比討厭五條悟還討厭殺生丸，可真是沒眼光的家夥。梨奈心底萬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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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人類昏迷不醒這件事,梨奈通過伏黑惠的描述，大概清楚了目前的情況。
總結一下就是：“那些人都是因為玩過一些試膽活動，或者招靈游戲後,出現接二連二的死亡現象,僥幸沒死的人也都昏迷不醒嗎？”
說到這裏，梨奈不得不感嘆,現代都市的年輕人果然喜歡作死。
招靈游戲什麽的，果然是學校裏閑來無事的學生最喜歡的項目。
“說起來，我曾經也接過類似於學校裏玩招靈游戲，結果全部死掉的事故，哎呀,還真是叫人感覺不適。”梨奈用著充滿吐槽的語氣說到。
每年都會死人,每年都有學生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而堅持玩招靈游戲，某種意義來說,比不死小強還可怕。
伏黑惠點點頭,肯定了她的說法。
招靈游戲本身就會吸引咒靈和惡靈，一般玩的人都沒有什麽好下場,即使當時沒死,過後也會因為沾染咒靈的氣息而發生一連串的倒黴事件。
幾人坐在梨奈的車內,車子被小紙人打掃的很幹凈，但十年前的最新款,現在看果然是非常古舊的款式。
坐在駕駛位插入鑰匙,嘗試性的打火。
虎杖想到那個硬要當自己哥哥的家夥，語氣嚴肅幾分：“應該是有個叫羂索的家夥,利用人類身體，企圖喚醒咒物內殘存的靈魂。”
就像是那個叫壞相和脹相的男人，以及徹底不成人形,完全是咒靈狀態的血塗。
從他們二人的口述中可以知道，他們是九相圖，但被莫名其妙被咒靈喚醒。
他們暫時還在高專，有夏油傑老師做擔保，沒有咒術師會殺他們，但這之後會怎麽樣不好說。
聽到羂索的名字，坐在副駕駛的殺生丸殺氣溢出一瞬，目光透著冷意，口吻冰冷的說到：“雜碎。”
坐在後排的兩人被殺生丸短暫溢出的殺氣刺激了一下，整個人汗毛直立，非常的毛骨悚然。
那不就跟兩面宿儺附身在虎杖身體裏一樣？梨奈一邊打火一邊走神的想到。
“砰——”的一聲，隨著梨奈加大馬力，整個車子都在顫抖。
就像是老爺車許久不用重新啟動後的聳動。
嚇得虎杖和伏黑惠連殺氣都來不及顧忌，不約而同的拉住門把手。
腦子默契的想到：這東西真的還好嗎？
車子咯噔幾下，成功啟動，差點以為車子報廢的梨奈呼出口氣，調整了一下椅子，問道：“那麽有蘇醒的例子嗎？”
坐在後排的虎杖和伏黑惠被車子發動時的動靜嚇到，聽到梨奈的問話才繼續說道：“有，津美紀就成功醒了，但是我們按照她蘇醒的儀式，再次給其他病人進行嘗試時，對方不僅沒有醒來，反而身體內出現不知名的力量。”
太久沒開車有些慌，梨奈聽到伏黑惠的話點點頭，大概清楚了五條悟為什麽會叫自己去看看，“你們是懷疑對方都被下咒？”
陰陽咒的話，確實無法用咒術解。
“是的。”伏黑惠認真點頭。
梨奈目不轉睛的捏著方向盤，神情緊張：“嗯嗯，我知道了，但是——”
“什麽？”虎杖不明所以。
“能不能現在不要跟我說話？我總擔心自己會撞到——”
話音剛落，車子還沒開出椿日神社，成功撞到了門口的石墩子。
在車禍發生的一瞬間，殺生丸當機立斷用毒液把車頂融化，抱著梨奈，青鞭提著兩個學生沖出車子。
浮在半空，看著底下徹底變形的車子。
整個車頭直接凹陷，以非常標準的報廢姿態倒在路邊。
殺生丸的眼神充滿一種難以言喻，像是在問：你確定要這麽去嗎？
看到那個慘烈報廢的“愛車”梨奈默默嘆了口氣，在兩個少年震驚的目光下，平和開口：“算了，我們還是坐式神吧。”
就不要為難自己了，梨奈認真想到。
虎杖和伏黑腦子裏再次默契的浮現出一句話：這位前輩難道是像五條老師一樣不靠譜的存在？
坐在巨鷹背上，梨奈後知後覺，看向兩個少年：“那個，要不你們放一下帳？要是被衛星拍到的話，會罰款欸。”
饒是單純屬性的虎杖都忍不住開口：“可是我們已經在萬裏高空了，已經被拍到了吧？”
伏黑惠沈沈的嘆了口氣，伸手結印：“由暗而生，比黑更黑，汙濁殘穢，皆盡祓禊。”
果然，眼前的前輩，是和五條老師一樣不靠譜的存在。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和五條悟一個檔次，梨奈朝著殺生丸感嘆道：“實在太糟糕了，沒想到回來第一件事竟然是報廢一輛車子。”
殺生丸對於“車子”這種東西並沒有什麽好感，見梨奈這麽說，思考片刻，緩慢道：“換個新的？”
“啊，這次我應該算是外援，可以問五條悟要經費的吧？”被提醒的梨奈眼神瞬間亮起，這時候不宰五條悟什麽時候宰？
殺生丸十分淡定的點頭，畢竟對他來說，錢這種東西真就是存粹的身外物。
伏黑惠和虎杖此刻終於意識到，能成為五條老師朋友的家夥，果然都很強，各種意義的很強。
巨鷹收斂翅膀，直接停在了醫院天臺，因為有帳普通人也看不到，所以幾人不擔心，陸續從巨鷹的翅膀上滑下。
虎杖發出歡快的聲音，仿佛是在玩滑滑梯。
站在一旁的伏黑惠一邊撫摸老鷹的翅膀，一邊嫌棄的看向虎杖。
穩穩落在天臺，梨奈收起式神，往下看去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以及隱藏其中的咒靈。
醫院內的詛咒是比校園還要高的存在，基本上每個生病的人身上都有咒靈附身。
梨奈不太喜歡醫院的氣味。
幾人從天臺往下走去，有不少昏迷的人在這家醫院的病房。
走在過道，人滿為患，醫生護士和病人，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吵鬧聲不絕於耳。
與一位抱著哭泣不已的孩子母親擦肩而過時，梨奈順手打了個響指，把趴在孩子身上的咒靈消滅，在咒靈消失的瞬間，一直苦惱不已的孩子突然止住哭泣，看著母親蒼白的臉咿咿呀呀的叫了起來。
疲憊不已的母親呼出口氣，拍著小寶貝的後背，他終於不哭了。
除了消毒水的氣味，就是咒靈們惡心的氣味。
“知道房間號嗎？”一路解決咒靈，順帶抽空詢問，梨奈看向兩位少年。
比起勤勤懇懇消滅咒靈的梨奈，殺生丸的目光則平靜的掃過四周的咒靈，妖力正準備動蕩起，幫梨奈把它們全殺死。
感受到妖力的梨奈迅速握住殺生丸的手臂，神情充滿誠懇：“這種小事讓我來就好。”讓殺生丸釋放妖力，估計咒靈是消滅了，人類估計也得大病一場。
不明所以的殺生丸歪了下腦袋，表情透著點少見的呆萌。
跟在她身後的伏黑惠拿出手機，從監督那邊拿到的信息：“115116118這二個病房都是因詛咒昏迷的人。”
“好。”不再多言，梨奈朝著病房走去。
殺生丸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後，空氣中的消毒水味對於犬妖來說厭惡不已。
抵達115病房，透過病房外的玻璃，能夠看到裏面的病床上睡著一個短發的少女，帶著氧氣口罩。
從墻上的姓名牌可以看到，女生叫：來棲華。像洋娃娃一般精致的長相。
順手布下不會叫普通人發覺的結界。
“你們倆在門口等一下。”感受到強烈的詛咒氣息，梨奈擋住兩個少年想要和自己一同進去的舉動，面色凝重。
“欸？”虎杖和伏黑同時露出疑惑的表情，但梨奈也沒有解釋，讓殺生丸在外面維持一下結界，別讓人類進來後，自己走了進去關上門。
比起咒術師，身為陰陽師的梨奈更能清楚的感受到少女身上的異變。
她身體之內出現了另一股力量，但那咒力算不上邪惡，以至於雖然融化在少女的體內，但沒有直接殺死她。
就像是虎杖和兩面宿儺的關系。
梨奈走到床邊，低頭看向少女的臉，安然酣睡，除了面色有點蒼白，並不像是沈睡太久的模樣，她伸出手，感受了一下對方體內的咒物。
已經徹底和肉身融為一體。
想要取出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
皺著眉，梨奈嘆了口氣伸出手，靈力在指尖蕩漾開，食指點住沈睡少女的額心。
黑色的紋路從少女臉上浮現，徹底暴露出的咒力痕跡在病房內炸開。
少女的靈魂還算正常，只是陷入了沈睡，而她體內確實還有另一道靈魂的痕跡，並且已經快要蘇醒。
片刻，在梨奈加大咒力輸出後，另一道靈魂徹底蘇醒，女孩的臉頰處浮現出一張嘴，從中響起沙啞低沈的女性嗓音：“是誰？”
“你是誰？”沒想到這家夥竟然會問自己，梨奈皺起眉，語氣不悅：“為什麽要占據她人身體，在生前，你也是人類吧。”
沒有業障的靈魂，反而相當清澈。
對方在生前應當也不屬於什麽壞人範疇。
對方安靜了一瞬，語氣沙啞，似乎還沒有從沈睡中蘇醒的意識：“我是被重新喚醒了嗎？”
聽得出來，她也很茫然，過了會兒，似乎是狀態好了一點，對方開口道：“我是天使。”
“……啊。”梨奈覺得對方有點蠢萌，“你是千年前的咒術師？”
“千年前？現在已經過了千年了嗎？”對方語氣微微有些詫異。
感覺像是在和一個老古董聊天，為了不讓這位老古董先生徹底死機，梨奈加大了靈力輸出，開口時聲音帶上言靈的力量，音調變得空靈清脆：“你在千年前是人類？”
在病床上的來棲華在沈睡中皺起眉，天使的聲音染上被迷惑的茫然：“是。”
確定對方已經受到言靈的影響，梨奈繼續問道：“你在死後變成了咒物？”
“是。”
“誰把你變成咒物的？”
“羂……索”
“你變成咒物的目的是什麽？”
“……殺、殺死墮天。”
墮天？又是一個沒聽過的詞，梨奈皺起眉，對咒術界這對破事深感無奈，“墮天叫什麽？”
“……”這一回天使沈默了許久，緩緩開口：“兩面、宿儺！”
說出最後兩個字的瞬間，安然入睡的少女忽然猛地瞪大眼，狀似蘇醒，卻又在醒來的瞬間徹底陷入更深的沈睡，而天使也因為受到靈力反噬而沈睡。
梨奈收回手指，狠狠皺眉。
墮天是兩面宿儺？
嘛，感覺對方想要殺兩面宿儺的話好像一點都不奇怪，畢竟，以兩面宿儺千年前屠殺人類的行為，有敵人實在是太正常的事。
見少女重現陷入沈睡，梨奈準備離開，不過在離開之前沒忘記給她身體內的那個咒靈再打上一道封印。
走出屋內，虎杖和伏黑惠緊張看過來。
已經感受到咒力波動的殺生丸看向她，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個女孩身上確實被寄宿了咒物，是羂索的手筆。”梨奈說完，伏黑惠和虎杖臉上變得難看。殺生丸皺起眉，“他準備覆活千年前的咒術師？”
羂索的腦回路，一般人還真無法理解。
頓了下，梨奈緩慢點頭：“我覺得他更像是在養蠱。”
千年前死去的咒術師，讓他們在千年後覆活，準備做什麽？而且裏面那位還是兩面宿儺的敵人，這麽一想，梨奈同情的看向虎杖。
多好一孩子，因為被兩面宿儺寄宿，估計到時候得面對一大波敵人。
“去另外兩個病房看一下吧。”準備先看看其他人的情況再做定奪。
只可惜，另外兩個病房也是如此。
屋內沈睡的兩個少年體內也都有咒物的痕跡。
梨奈強行讓咒物種的靈魂蘇醒，同樣在它們口中得出了“羂索”二字。
這似乎都是羂索的陰謀，所有沈睡的人類身體內都融入了咒物，有的靈魂甚至已經被侵蝕，肉身已經徹底被占據
一下午跑完東京市內的四家醫院，查看完醫院內昏迷的人，無一例外，全部都是被咒物侵蝕。
橫跨千年到百年的時光，這些咒物身前都是人類，他們唯一的相似點就是，他們是隸屬於當代的強者，曾經和羂索定下過束縛，但約定內容因為束縛的存在無法被告知。
梨奈曾強行讓其中徹底被咒靈占據的身體，強行回答束縛內容，但還沒說出口，肉身就已經斷氣，連帶著裏面剛剛蘇醒的“古人類”也隨之死亡。
束縛的反噬極強，說明束縛的內容約束性也很高，幾乎無法從這些人口中得知束縛的內容。
夕陽徹底染紅大片的天空，累到不行的幾人出現在醫院天臺。
橘紅的光影渲染整個霞雲，清涼的風帶起長發。
天臺下是人潮擁擠的人群，來來往往的人群之中摻雜無數危害性極低的咒靈。
這就像是一個人類與咒靈共生的時代。
數不盡的人類，誕生出數不盡的咒靈。
從便利店買回便當的伏黑惠推開天臺門進來時，目光不由自主的被站在夕陽下的梨奈和殺生丸所吸引。
掛在殺生丸肩上的絨尾被夕陽染紅，一時間分辨不出本色到底是純白還是緋紅。
虎杖正在和式神巨鷹在玩，看到伏黑惠回來，擡手打招呼道：“喲~回來了？”
“嗯，來吃晚飯吧。”伏黑惠收回目光，把手中的便利袋遞過去，看向梨奈和殺生丸，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到：“前輩們要吃點嗎？”
“哇，我正好餓了。”一整天超負荷使用靈力，梨奈臉色看起來有點蒼白，不過在夕陽的映照下倒是顯現出一絲緋色。
很辛苦吧。伏黑惠忍不住想到，經過一天的調查，更多的是一種後怕，如果他那天沒有帶津美紀去進行黃泉儀式，是否津美紀也會像這些人一樣徹底被咒物侵占身體？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伏黑惠就忍不住升起後怕的情緒。
也幸虧他帶津美紀去進行了祓除儀式，現在的津美紀也只是身體脆弱一點，外加因為曾經被咒力印象能夠看到咒靈。
專心致志的尋找想吃的食物，梨奈蹲下身，看上去狀態還行，殺生丸垂眸掃過她的眼，櫻粉色的眼中透著疲憊，絨尾柔和的貼在她的肩上。
羂索——
殺生丸心底升起暴怒，宰了他！
“還有壽司？看上去很好吃的樣子，你們要吃嗎？我可以選這個嗎？”從口吻完全聽不出疲憊，梨奈蹲下，認真的挑選，看到現代食物，充滿了懷念。
伏黑惠楞住，沒想到對方那麽客氣，還以為是和五條老師一樣難搞的角色，“您請用。”
拿出一盒壽司和草莓牛奶，梨奈仰頭註視站在一邊的殺生丸：“要吃嗎？”
殺生丸搖頭，用絨尾給她當坐墊。
虎杖的眼中流露出羨慕的目光。
但很顯然，殺生丸不是因為對方羨慕就貢獻出絨尾的好妖怪。
“那些人可以被拯救嗎？前輩。”虎杖打開拉面，一邊吃一邊問道。
伏黑惠也拆了二明治在吃。
今天一口氣跑了四家醫院，順帶幫忙祓除低級咒靈，大家累的夠嗆。
正在吃壽司的梨奈頓了下，看向虎杖期待的目光，面色凝重，神情覆雜，卻也不準備欺騙兩個孩子，緩緩搖頭：“太遲了，要是早幾天或許還有救，咒物已經徹底融入身體。”
成為身體的一部分，完全沒有被拯救的可能。
“看樣子，羂索這回真的打算玩個大的啊。”梨奈咬了口壽司，語氣充滿惆悵。
就是不知道，他到底準備做什麽。
準備那麽多被咒物寄宿的人類，那麽多千年前的咒術師，出現在現代，可想而知是一場浩劫。
因為天地之間的力量減少，按理來說，現代的咒術師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千年之前的強大，也就是說，如果發生戰爭，千年之前的咒術師會有壓倒性的優勢。
這麽說吧，千年前的咒術師放現在最次的也是個一級。
殺生丸看出梨奈眼底的擔憂，絨尾似安撫性的在她臉上蹭了蹭，“別擔心，五條悟和夏油傑會解決。”
咒術師的事情自然是交給咒術師。
絲毫不覺得自己是賣朋友的殺生丸理所當然的說到。
“就是不知道，咒術高層的人是會下令直接殺死這些還算不上蘇醒的古人類，還是等他們蘇醒後再殺死。”完全不知道咒術界會怎麽處理。
伏黑惠手指動了動，顯然意識到梨奈說的意思。
唯有單純的虎杖一臉懵逼的問出來：“什麽意思？”
“如果現在殺死他們，可以很好的避免後續他們體內咒物蘇醒後，產生的戰鬥。”梨奈咬口壽司，語氣少見的帶上身為強者的冰冷口吻：“但是，現在嚴格意義來說，這些人只是植物人，殺死植物人也是觸犯法律會沾染業障的行為。”
如果現在殺死他們，可以避免接下去的戰鬥，但是會沾染業障。
現在不殺死他們，接下去的戰鬥或許會死很多人。
“那，咒術高層會怎麽選？”意識到問題的虎杖猶豫的問了出來。
梨奈拿起草莓牛奶，插入習慣，酸甜的口感在嘴裏爆開，她聳聳肩：“如果狠心一點，會直接殺死他們吧。”
“沒，沒有辦法救他們了嗎？比如直接封印咒物……”虎杖的聲音越來越低，顯然是意識到直接封印咒物的後果。
明白少年們的慈悲之心，但梨奈還是殘忍的說出口：“封印咒物讓他們徹底成為植物人嗎？”
無論怎麽選擇，已經被寄生的人避免不了的悲劇結局，在吞下咒物的那一刻已經註定。
如果她在現代或許早一點還能幫忙，但她回來的太晚，其他陰陽師也不是那麽好找到的，畢竟像她這種單純定居在一個地方的強大陰陽師非常稀少。
而且咒術界和陰陽寮又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存在。
種種原因導致了無法挽救的悲劇。
看到兩個少年滿眼都是憤怒，梨奈猶豫了下，試圖安慰道：“不過也不用那麽悲觀。”
兩個少年齊刷刷擡頭。
“咒物生前是人類，按照咒物依附人類排斥性越低融合度越高來說，有些咒物加上封印也是可以，和現代人類這具身體共存，至於無法共存的……”梨奈嘆了口氣，“只能希望他們是個好人，能夠幫助咒術界，順帶給人類身體的父母養個老了。”
“……”讓古代咒術師給現代身體的父母養老什麽的，你真的不是在說什麽鬼故事嗎？伏黑惠和虎杖同時想到。
“所以他們什麽時候會蘇醒？”伏黑惠詢問道。
關於這個——
“大概是需要等到所謂的10月31號吧。”就是不知道那時候羂索到底準備做什麽。
已經定下日子看樣子是準備搞事情的羂索，和正在追捕羂索的五條悟與夏油傑，不知道誰能更勝一籌呢？
“10月31號？”想到什麽的虎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今天已經——29號了！
“等下，那不就是後天嗎？”
“沒錯，後天，似乎還是聖誕節還是什麽節日來著，估計普通人會被強制要求在家吧？又會引發社會動亂，哎呀，總覺得咒術界這次如果無法徹底把羂索弄死，後續大家都會被批鬥。”
同樣不喜歡和普通人的高層打交道，梨奈已經可以想象到五條悟與夏油傑到時候苦惱的模樣了。
那群政治家，可是比咒術界高層還要糟糕的存在。
伏黑惠吃完最後一口二明治，“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麽？”說著他垂下眼，像是在說服自己，“就算是不平等的拯救他人，但這樣讓這些人死掉的話，會有很多人傷心吧。”
“哈——無用的憐憫，人類果然是弱小抱團的存在，弱者抱團，強者獨行，因為太過弱小而拼命抱團，無法變成個體的強大。”虎杖的臉上再次出現兩面宿儺的嘴，用著低沈的嗓音宣傳自己的強者思維。
虎杖翻了個白眼，毫不猶疑的拍向自己的臉頰：“你給我閉嘴吧。”
完全不理會虎杖的炸毛，羂索在虎杖眼睛下眼瞼位置殘留的類似斑紋的痕跡睜開，露出更小一些的覆眼，冷漠的註視白犬：“妖怪也有了人類無用的憐憫之心。”
“呵，被封印的雜碎想要教我做事？”殺生丸低垂著眼，以身高來說，完全可以對寄宿在虎杖體內的兩面宿儺造成居高臨下的威壓。
兩面宿儺對強者充滿興趣，但他同樣對殺生丸此刻居高臨下的目光充滿厭惡，“等我出去，殺了你！”
“只會狂吠的雜碎罷了。”殺生丸的語氣清清淡淡，虎杖臉上不可控的浮現出屬於兩面宿儺的咒力紋路。
“呵呵——本大爺會教你，什麽叫真正的雜碎！”
對於自己體內這個怪物，少見的看到他被氣死，又無法出來的樣子，虎杖感到非常開心。
“讓我出來虎杖悠仁，我可以答應你一件事——”大抵是太久沒受氣，兩面宿儺對於眼前的白犬充滿厭惡，恨不得直接殺了他。
第一次見到兩面宿儺被氣的半死，虎杖暗爽，正準備一口拒絕，沒想到梨奈先開口：“定下束縛後，答應他。”
“什麽？”虎杖懵逼臉：“但是如果答應他，萬一他出來把——”
“我在，不會。”殺生丸緩慢開口，之前和兩面宿儺的戰鬥並沒有讓他盡興，重新再揍一頓這家夥倒是不錯。
梨奈盯著虎杖那張臉，想到淺川生家族的秘笈。
或許她有辦法讓虎杖擺脫兩面宿儺了，不過在此之前，需要兩面宿儺聽話些，之前她還困擾如何讓兩面宿儺聽話，看，契機不就來了嗎？
也不知道為什麽兩面宿儺這麽討厭殺生丸，明明殺生丸又帥又強，竟然比討厭五條悟還討厭殺生丸，可真是沒眼光的家夥。梨奈心底萬分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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