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抵達西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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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抵達西國
幾只鼬妖怪化也算是力量不錯,能夠作半人形，半人形也稱為半獸形，類似於直立行走的野獸形態。
除了像殺生丸這類天生大妖並沒有半獸形,多數妖怪在末法時代的影響下，實力無法完全幻化成人形，就會以半獸形的姿態出現。
姿態從容的五條悟肩膀上披著鼬皮,坦然的坐在石頭上,一條腿曲起,雙手環胸，以氣勢來說絕對是大妖的架勢。
至於他為什麽會被這幾只小妖怪錯認為是自己的老大，純粹是因為他肩膀上的鼬皮散發出的氣味太過於迷惑。
而六眼的無下限本身就能收斂氣息，以至於，哪怕是殺生丸這類犬妖,在看到五條悟的瞬間，在他刻意收斂氣息時,也會覺得對方是個鼬妖。
五條悟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幾個鼬妖，即使眼睛纏繞著黑布也不影響他視線，他垂下目光註視那幾個跪在地上的家夥,摸著下巴,不說話的時候帶著高深莫測的強者氣息,稍顯若有所思。
跪在地上的小妖怪們瑟瑟發抖，總覺得自家的老大好像變得有點奇怪。
難道是認錯妖怪了？
這裏確實有犬妖的氣味。
但是……
幾只偷摸的擡起頭看向坐在石頭上的五條悟,對方身上濃烈熟悉的氣味他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這絕對就是他們成功化形的老大！
殺生丸盯著那幾只鼬妖,總覺得這種妖怪好像在哪裏見到。
見殺生丸一直盯著那幾個小妖怪,梨奈拉扯了下他的衣袖，好奇問道：“怎麽？”
“那些妖怪——”有點眼熟。殺生丸沒說出後半句，主要是他也記不得自己在哪裏看到過它們。
“你們找我什麽事。”端著氣勢十足,五條悟低頭，刻意壓低聲音，透著一股裝逼風範。
一旁看戲的夏油傑見五條悟那副游刃有餘的姿態，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家夥，還真是能進入角色啊。
“大人——我們也能加入征討西國的隊伍嗎？”其中一只白鼬神情激動的說到。
欸？
欸？
欸！？
三人組齊刷刷看向殺生丸。
征討西國？殺生丸的國家不就是叫西國？
鼬妖們見“老大”看向一旁的犬妖，後知後覺，他們似乎才發現這裏竟然有一只犬妖！看上去相當強大的樣子，幾只小妖怪頓時激動起來：“大人！您連犬妖都招募了嗎？！”
“不愧是星大人。”
“竟然還有人類巫女？”
“這樣我們和豹貓一族一起討伐西國的勝算就更大了！”幾只小妖興奮的說到，眼中似乎已經勾勒出打下西國的美好場景。
“為什麽要攻打西國？”夏油傑疑惑的問道。
幾只妖怪一看說話的是人類，立刻露出趾高氣昂的模樣：“你知道什麽人類，西國獨自占領那麽一大塊優渥的地盤，實在是太可惡了！”
“就是就是！甚至還讓那些弱小的人類住在那麽好的地方！”
“與其把地盤給人類居住，還不如讓給我們！”
“人類那種東西！就該被當做食物！”
幾只鼬大聲呵斥。
夏油傑微微一笑，毫不猶豫的踢了幾塊石頭，正中妖怪腦袋，似笑非笑中帶著可怕的威懾力：“你們再說一遍？”
作為小妖怪，見老大不出面制止，主打一個能屈能伸，幾只小妖怪沖著夏油傑的方向快速磕頭，真誠道歉：“對不起，我們錯了。”
正想繼續收拾他們的夏油傑，反而微妙的有點不知所措。
這些家夥……
可還真是主打一個滑跪夠快啊。
而作為“被攻打”的對象，殺生丸在聽到豹貓一族時微微皺起眉，他記得父親已經擊退了豹貓，甚至已經擊殺了豹貓首領，那些家夥竟然還有膽子出現？
豹貓和白鼬一族。
呵。殺生丸嘴角勾起嘲諷的冷笑：“烏合之眾。”
幾只鼬誤以為殺生丸說的是西國，仿佛是得到莫大支持一樣，興奮說到：“沒錯！西國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只要占領了西國，豹貓一族就答應分給我們優渥的領地，這樣我們就不用再蜷縮在貧瘠的荒野，我們的子嗣也不會夭折的那麽厲害。”
“老大你也不用經常去人類世界打劫，可以好好的修行了！”
幾只鼬似乎已經暢想到了美好的未來，紛紛開口。
看來這幾只家夥的種族似乎過得不太好的樣子。梨奈默默想到。
不過這不是它們的老大能夠傷害人類，幫助裏梅殘害人類的理由，雖然在鼬一族看來，它們的行為沒有錯，但死去的人類也沒有錯。
有些事，不是用對錯可以評判的，站在各自的立場他們都沒有錯。
梨奈的心情有些覆雜，比起沒有人類感情和意識的咒靈，擁有和人類一樣喜怒哀樂的妖怪們與人類之間爆發的戰鬥，就是種族存亡的矛盾了。
夏油傑的神色也有些覆雜。
他沒想到，妖怪之間也有像人類之間才能存在的感情。
“那你們直接投奔到西國不就好了。”比起感性的夏油傑和梨奈，更為理性的五條悟隨口道，這種事情隨隨便便就能解決啊。
幾只鼬似乎被老大“荒謬”的臺詞震驚住，毛茸茸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我們怎麽可以投奔收留人類的家夥！”
“哈，收留人類有什麽不好嗎？”五條悟撇撇嘴，他倒是覺得這幾只妖怪有點蠢兮兮的。
“那可是人類啊！那麽弱小的存在，怎麽可以跟我們住在一起！”另一只毛色花一些的鼬忍不住開口，言語間充滿不屑。
五條悟勾起嘴角，從石頭上站起來，緩慢走去，咒力突然爆發開，突兀的咒力足以讓幾只弱小的鼬不敢動彈，豆大的黑色小眼睛中充滿了驚恐。
“真是弱小——”他道，語氣和姿態，以及微微掀開黑布一角，露出璀璨蒼穹的六眼所帶來的震懾感，足以叫這幾只妖怪不敢動彈。
“我比你們強大，所以你們憑什麽和我住在一起？”他殘忍道，甚至更加兇殘的釋放出蓬勃咒力，語氣充滿威脅：“那麽我現在殺了你們也無所謂吧，畢竟我比你們強大啊——”
他用著詠嘆調一般柔和的語氣開口。
殺意蔓延。
梨奈滿臉古怪的戳了戳夏油傑的手臂，小聲嘀咕：“我怎麽感覺，五條悟這家夥瘋的更厲害了？”
咒術界的高層們真的還好嗎？
在某種意義上，和五條悟瘋的不相上下，夏油傑微微一笑，扭頭看向梨奈，“我覺得悟已經收斂了。”
“……”你們兩個在這幾年到底經歷了什麽？梨奈心底忍不住吐槽道。
幾只正面直接面對五條悟殺意的小妖瑟瑟發抖。
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連意識都好似被剝奪。
完全說不出話！
片刻，五條悟突然收斂起妖力，露出“和善”笑容：“嘛，我也不是什麽魔鬼，打打殺殺什麽的一點意思都沒有，所以，你們還是乖乖的加入西國吧。”
“……”幾只小妖怪楞住，好半天回不過神。
終於，有一只黑色鼬顫顫巍巍的開口：“大人、可是就算我們加入西國也會死啊。”
“什麽意思？”五條悟挑眉，示意他繼續說。
“聽聞西國的殺生丸準備把所有的妖怪都送入異世界，異世界不就是冥界嗎？！殺生丸喜歡上人類巫女之後，竟然想要拉整個妖族陪葬！可惡！”鼬滿臉憤恨。
準備拉整個妖族陪葬的殺生丸：……
被當做妖姬禍害朝政的巫女梨奈：……
不是，這個流言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看向梨奈與殺生丸，兩人的眼神充滿意味深長：“哦~”
“不是，這個流言為什麽會是這樣？”梨奈艱難開口，她覺得自己的形象已經徹底沒了。
鼬妖們沒見過殺生丸，更沒見過被殺生丸喜歡的人類巫女，所以在看到梨奈粉色頭發時，默認對方是個妖怪，於是乎，大吐苦水：“是見過殺生丸的妖怪們說的，從海族傳出來，聽說海族的首領都被殺生丸殺死了。”
“那個人類巫女聽說還帶著孩子，或許就是殺生丸和人類巫女的子嗣，是個半妖！”
“西國不是對半妖很糟糕嗎？也許殺生丸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受到妖族的歧視？”
幾個小妖怪說的話相當的有理有據啊。
要不是身為當事人，梨奈自己都要信了，殺生丸為了子嗣和妻子，沖冠一怒為紅顏，準備讓整個西國的妖怪都陪葬——個鬼！
“太離譜了吧，太離譜了吧，果然怎麽想都很離譜。”重要的事說三遍，梨奈忍不住為妖怪們的智商表示同情。
“事情的真相是什麽並不重要。”作為流言蜚語當事人之一的殺生丸神情相當平靜，語氣甚至有種不懶不急的從容。
他瞥向梨奈，語調平靜：“妖怪們想利用這件事做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是用什麽理由來掀起戰鬥，那並不是事情的重點，也無須在這種事上多費心思。
只有小妖怪們才會在意流言蜚語的真相，而真正的掌權者們，作為掌控小妖的大妖怪們，試圖用流言達到什麽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梨奈被殺生丸點醒，瞬間就明白了殺生丸的意思，皺起眉，把滿腦子荒唐的流言蜚語拋開，試圖從流言蜚語背後看到事情的真相。
思考幾只小妖說的話，梨奈半擰著眉，試探性開口：“大妖們知道你能打開異世界的大門，但他們不希望你把人類和妖怪分開？”
殺生丸給予她一個讚賞的眼神，擡起手，手掌搭在她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表揚道：“不錯。”
看到殺生丸看向梨奈的那種眼神，一旁的夏油傑不動聲色往一邊退去，不，他並不想吃這個狗糧。
夏油傑拒絕了狗糧，並很想踹飛狗盤子。
比起消息閉塞的小妖，實力強大的大妖們必然清楚，所謂的異世界不一定是冥界，並且冥界不收活人，天生牙無法斬殺現世之人。
所以，他們根本的目的就是想利用這件事，攻打西國？
作為五條家的家主，沒事就跟高層們扯皮條，五條悟很清楚上位者的想法，無非是覺得西國占領的土地優渥，還養著人類，想要占為己有。
他撇撇嘴，對於妖怪們的想法翻了個白眼，在權力鬥爭這方面，無論是妖怪還是人類，都是一樣的醜陋。
把視線投向那幾只鼬妖，五條悟輕飄飄的說：“既然這樣，我們就去西國看一下吧。”
“什麽？老大你要單槍匹馬殺入西國嗎？”白鼬問道。
花色的鼬妖跟著說到：“這樣我們會不會死啊。”
雖然老大突然可以化作人形很叫鼬們開心，但是以他們這種小族群來說，去西國無異是思路一條。
“你們就先假裝去投奔西國，等到大軍攻打的時候裏應外合。”面對這群小妖怪的智商十分嘆息，五條悟給它們指出一條路。
幾只小妖怪們瞬間精神抖擻。
對啊！
他們可以先假裝投奔西國，等到老大攻打西國的時候再裏應外合，這樣作為主力軍的他們，在打敗西國之後，絕對能分到優渥的土地！
一瞬間。
五條悟的形象，在它們的眼中好像被鍍了一層光，實在是——
不愧是老大！
“嗚嗚嗚嗚！老大你化形之後好像變得更聰明了欸！”
“而且老大化形之後也不暴躁了呢！”
“雖然看起來有點嚇人，但是到現在都沒有揍我們！”
幾只鼬妖紛紛開口，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淚流滿面的激動。
“……”這群家夥，往常也被所謂的“老大”欺負的很慘吧？梨奈忍不住想到。
五條悟雖然不知道他們之前和那個所謂的“老大”是怎麽相處，不過那個鼬妖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嗯，與其投奔那個糟糕的家夥，還不如認他做老大，五條悟相當自然的帶入老大的身份，認最強咒術師當老大不丟人。
心安理得認下小弟們，五條悟蹲下身，拍了拍這幾只小妖怪的腦袋。
這毛茸茸的觸感。
嘖。
五條悟忽然升起了一股養貓的沖動。
又捏了兩下，揮揮手道：“所以你們先去吧。”
滿腦子都是建功立業，帶領妻子孩子走上妖身巔峰的妖怪們紛紛點頭，表情十分凝重。
“老大，我們不會忘記你的。”
“我們等您來接我們的那一天！”
“老大我們先去西國等你！”
幾只妖怪你一言我一語，目光懇切。
夏油傑心底無比確信，這些家夥絕對已經被忽悠的腦子都瓦特了。
幾只鼬妖兩眼淚汪汪的三步一回頭，揮手朝著五條悟告別，在燦爛的陽光下，妖怪的身影變得朦朧……
“妖怪……還真是單純。”看著那幾只妖怪離去的背影，梨奈感嘆道。
“說起來，你們不該關註一下，妖怪攻打西國的事情嗎？”感覺大家的思路已經猶如脫韁野馬，夏油傑不得不開口把話題撤回來。
而且——
並不清楚妖怪和人類之間是否有共同利益，夏油傑面色凝重的問道：“你們覺得這件事有羂索的參與嗎？”
“羂索……”以羂索的腦回路，這種事情還真不好說。
身為當事人的殺生丸卻很淡定，“來了迎戰便是。”
妖怪和人類不同的地方在於，人類會顧忌傷亡盡量避免戰爭的發生，但妖怪不一樣，血脈中戰鬥的本能讓他們並不畏懼戰鬥。
“和妖怪戰鬥？聽起來很有意思嘛。”裝完大佬的五條悟湊來，興致勃勃的說到。
“這樣的話，或許還能試一下我最近思考的新咒術——改變領域的大小和結構！”前兩天和殺生丸打架時產生的新的靈感，因為殺生丸的天生牙擁有破開時空的力量，所以領域並沒有辦法控制對方。
暫時還沒能成功展開領域的夏油傑扭頭看他：“什麽意思？”
化身為講師的五條悟一本正經道：“比如領域本身的結構是固定的，所以領域的大小也是固定，但如果改變領域的力量結構，也許領域就可以按照我的想法進行變大或者變小，甚至內裏物質的結構也能夠發生改變。”
五條悟說完，想到什麽的殺生丸忽然開口：“你沒辦法讓領域沒有界限？”
“什麽？”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看來。
不太理解殺生丸所說的：沒有界限的領域。
“羂索和兩面宿儺的領域都是沒有邊界。”殺生丸頓了下，“無邊界結界。”
“不可能！”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開口。
見兩人神情是少見的嚴肅，殺生丸倒是有點好奇。
“沒有邊界的結界就像是在空氣中憑空作畫，這種……完全沒可能辦到吧？”理論知識滿分的夏油傑開口道，最起碼，在咒術界已知的結界都不存在無邊界結界。
梨奈伸出手，用靈力在空氣中寫出咒文，淡淡的金光浮現在半空，相當囂張的打了兩個咒術師的臉，她一臉無辜的笑了下：“不可以嗎？可以在空中作畫呢。”
說著，她又隨意花了一些圖案。
金色的痕跡在半空久久不散。
“兩面宿儺和羂索辦到了。”殺生丸淡淡開口，眼神帶著高傲：“所以只是你們做不到而已。”
作為一個成年人，二十多歲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本不應該被這麽輕易的就被挑起怒氣，但由於說的是和他們一樣同屬於強者的殺生丸，再加上他那似笑非笑的嘲弄眼神。
很好。
五條悟與夏油傑感覺十分火大。
“哈，不就是沒有邊界的領域嘛，我也可以。”五條悟輕飄飄開口，又看向一旁不說話的夏油傑，用著古怪嘲諷的語氣說到：“傑，你該不會做不到吧。”
突然就被趕鴨子上架，夏油傑扭頭看向五條悟。
那家夥還是一副【這有什麽難，傑你該不會辦不到這種小事】的賤賤模樣。
很好。
夏油傑成功被挑釁，皮笑肉不笑的說到：“是啊，這有什麽難的。”
對殺生丸的矛盾，一下子變成了兩位咒術師之間的矛盾。
梨奈看他們那幼稚到家的行為，默默扭頭看向做了這一切，深藏功與名的殺生丸。
對方表情淡淡，目光眺望遠方，渾然是已經直接跳過這個話題的模樣。
咳咳，不愧是殺生丸，深藏功與名啊。
鬧騰過後回歸正題。
“所以現在有一堆妖怪要攻打西國，我們不需要快點趕回去嗎？”自覺靠譜的梨奈疑惑的看向殺生丸，完全不是錯覺，她覺得殺生丸一點都不著急。
殺生丸收回視線，“西國之外有犬族結界，結界破碎才是戰爭的信號。”
至於對方如果連結界都打不破，也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豹貓一族雖是曾經西國的統治者，但其中最強的豹貓首領早就被去他的父親鬥牙王所斬殺，剩下的妖怪算不上多強。
“不會到頭來，那些妖怪連結界都沒辦法打破吧？”五條悟涼涼開口，根據剛剛鼬妖的表現，他覺得很有可能。
感覺是一群傻乎乎的妖怪。
夏油傑的關註點則不在戰爭上，他掃了眼殺生丸腰間的佩刀，問道：“殺生丸，你知道如果開辟新的時空嗎？”
按照未來的進度來說，殺生丸確實成功把妖怪和人類分開。
但目前，殺生丸好像還處於不知道怎麽做的狀態。
問到這個，梨奈和五條悟也好奇看去，他們確實也很想知道，殺生丸將要如何開啟新的時空。
被眾人用“滿懷期待”的目光註視，殺生丸的情緒十分平淡：“不知道。”
嘛，秉承著船到橋頭自然直，一行人並沒有在這件事上發表什麽看法。
因為他們很清楚，最後的殺生丸一定是成功了。
……
人類和西國之間隔著一整片沙漠。
梨奈一行的速度不慢，差不多兩天左右就趕到了西國邊境，如殺生丸所言，西國的結界依舊聳立於沙漠之外，絲毫沒有被打碎的趨勢。
黃沙遍地。
就像是無人區一樣，在踏進沙漠後，熱浪瞬間往上翻湧，每行走一段時間，都會感受到風沙席卷而來，梨奈迅速躲在殺生丸的絨尾下，給自己幻化出擋風外袍。
這個風沙實在是太可怕了一些。
五條悟左右看去，沙漠內荒無人煙，別說妖怪，連人類都看不見。
“這裏是西國？”夏油傑看起來有點失落。
畢竟想象中的西國應該是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妖怪，而不是如此人跡罕至，荒野求生般的沙漠景象。
“不是，這裏只是西國外圍中的外圍，算是試煉場。”來過西國幾次的梨奈給自己披上擋風袍，擡頭看了眼開口道。
原來還沒到。夏油傑瞬間收回失落情緒，變臉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結界就在不遠處，像是一道碧藍的水膜，比起咒術師烏漆嘛黑的“帳”，西國的結界看上去要漂亮許多。
“妖怪的結界都比咒術師的結界要好看。”五條悟吐槽。
都是充滿力量的結界，陰陽師們的結界是透明的，咒術師的結界是黑色，妖怪的結界竟然是水藍色，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反派。
“你們真的不靠譜把咒術師那烏漆嘛黑的結界改良一下嗎？”梨奈順勢吐槽，黑漆漆的帳簡直是明目張膽的告訴別人，這裏有鬼，快來看。
夏油傑和五條悟同時攤手，最後還是夏油傑好心回答道：“咒術師的結界是依附於天元所產生的，即使沒什麽咒力的監督都能釋放出來，所以不是我們可以改變顏色的。”
“天元？就是你們那個已經存活千年，全知全能的存在？那他知道羂索嗎？”梨奈好奇的問道。
活了那麽久總不可能完全不知道羂索的存在吧？
說到這裏，梨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活了那麽久，一直被困在一個地方，真的不會心靈扭曲嗎？”
“天元的意識可以出現在任何依附於他所存在的結界上，也不算是被困在一個地方吧？”夏油傑為天元平反了一下，畢竟說是被困在一個地方上千年，聽起來就很慘。
“但是她本身不是自由的不是嗎？我在椿日神社的時候還經常溜出去。”不然一直呆在一個地方真的會發瘋的。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倒是從來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他們只知道，每隔五百年，天元就要重新更換身體，刷新一下自身肉/體。
當然，這個事情應該也已經到此結束了，因為她最近一次更新身體是在幾十年前，恰好被五條悟和夏油傑“搞砸了”。
“結界是靈魂的映照。”一向一針見血的殺生丸忽然開口，語氣意味深長。
結界是靈魂的映照？
“烏漆嘛黑，難道是說天元的靈魂已經被汙染？”五條悟疑惑。
常處於咒術界，反而對一些事情的存在變得並不敏感，被殺生丸點出來後，夏油傑和五條悟才開始思考：天元被汙染的可能性。
沒有成功與星漿體融合，那麽天元現在的內心是偏向於人類還是咒靈其實根本不清楚，因為她所存在的形態已經更貼近咒靈了。
雖說咒術界的結界現在還在有效的抵抗咒靈，但倘若哪一天天元被汙染……
“傑的咒術是咒靈操控吧？既然天元同化失敗，變成了咒靈的存在，那麽幹脆讓傑吸收掉然後再放出來不就好了。”梨奈笑瞇瞇的說出可怕的事情。
饒是一向膽大妄為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都忍不住咳嗽起來。
“你這家夥，比我們還亂來啊。”夏油傑感嘆。
倒是五條悟興致勃勃：“我倒是覺得梨奈的想法很不錯。”
說著沖梨奈伸出手，梨奈迅速理解他的意思，兩個幼稚的家夥擊掌：“啪——”
梨奈總結：“英雄所見略同！”
夏油傑反駁道：“明明是亂來的要命，是吧殺生丸。”
他試圖把殺生丸拉入自己隊伍，以抵抗眼前這兩個不靠譜的家夥。
殺生丸看他一眼，又扭頭看向梨奈。
梨奈正一臉討好的看向他。
有點幼稚，殺生丸心底默默想到，但還是開口：“我覺得悟的想法不錯。”
“耶！三對一！”莫名其妙興奮起來的五條悟愉快說到。
拉人失敗的夏油傑只能無奈扶額：“你們這些家夥……”
幾人插科打諢間已經走到了結界旁，雖然看上去很近，但是真正走起來會發現，這個結界是在沙漠中央。
看著那個高聳入雲毫無瑕疵的結界，五條悟吐槽道，“那些妖怪，不會努力好幾天連西國的結界都沒能撬開一道裂縫吧。”
夕陽落在沙漠之中，金燦燦的。
殺生丸伸出手釋放妖力。
碧藍色的結界蕩漾出水波紋。
不屬於沙漠的場景躍然浮現。
西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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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只鼬妖怪化也算是力量不錯,能夠作半人形，半人形也稱為半獸形，類似於直立行走的野獸形態。
除了像殺生丸這類天生大妖並沒有半獸形,多數妖怪在末法時代的影響下，實力無法完全幻化成人形，就會以半獸形的姿態出現。
姿態從容的五條悟肩膀上披著鼬皮,坦然的坐在石頭上,一條腿曲起,雙手環胸，以氣勢來說絕對是大妖的架勢。
至於他為什麽會被這幾只小妖怪錯認為是自己的老大，純粹是因為他肩膀上的鼬皮散發出的氣味太過於迷惑。
而六眼的無下限本身就能收斂氣息，以至於，哪怕是殺生丸這類犬妖,在看到五條悟的瞬間，在他刻意收斂氣息時,也會覺得對方是個鼬妖。
五條悟居高臨下的看著那幾個鼬妖，即使眼睛纏繞著黑布也不影響他視線，他垂下目光註視那幾個跪在地上的家夥,摸著下巴,不說話的時候帶著高深莫測的強者氣息,稍顯若有所思。
跪在地上的小妖怪們瑟瑟發抖，總覺得自家的老大好像變得有點奇怪。
難道是認錯妖怪了？
這裏確實有犬妖的氣味。
但是……
幾只偷摸的擡起頭看向坐在石頭上的五條悟,對方身上濃烈熟悉的氣味他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
這絕對就是他們成功化形的老大！
殺生丸盯著那幾只鼬妖,總覺得這種妖怪好像在哪裏見到。
見殺生丸一直盯著那幾個小妖怪,梨奈拉扯了下他的衣袖，好奇問道：“怎麽？”
“那些妖怪——”有點眼熟。殺生丸沒說出後半句，主要是他也記不得自己在哪裏看到過它們。
“你們找我什麽事。”端著氣勢十足,五條悟低頭，刻意壓低聲音，透著一股裝逼風範。
一旁看戲的夏油傑見五條悟那副游刃有餘的姿態，腦子裏唯一的想法就是：這家夥，還真是能進入角色啊。
“大人——我們也能加入征討西國的隊伍嗎？”其中一只白鼬神情激動的說到。
欸？
欸？
欸！？
三人組齊刷刷看向殺生丸。
征討西國？殺生丸的國家不就是叫西國？
鼬妖們見“老大”看向一旁的犬妖，後知後覺，他們似乎才發現這裏竟然有一只犬妖！看上去相當強大的樣子，幾只小妖怪頓時激動起來：“大人！您連犬妖都招募了嗎？！”
“不愧是星大人。”
“竟然還有人類巫女？”
“這樣我們和豹貓一族一起討伐西國的勝算就更大了！”幾只小妖興奮的說到，眼中似乎已經勾勒出打下西國的美好場景。
“為什麽要攻打西國？”夏油傑疑惑的問道。
幾只妖怪一看說話的是人類，立刻露出趾高氣昂的模樣：“你知道什麽人類，西國獨自占領那麽一大塊優渥的地盤，實在是太可惡了！”
“就是就是！甚至還讓那些弱小的人類住在那麽好的地方！”
“與其把地盤給人類居住，還不如讓給我們！”
“人類那種東西！就該被當做食物！”
幾只鼬大聲呵斥。
夏油傑微微一笑，毫不猶豫的踢了幾塊石頭，正中妖怪腦袋，似笑非笑中帶著可怕的威懾力：“你們再說一遍？”
作為小妖怪，見老大不出面制止，主打一個能屈能伸，幾只小妖怪沖著夏油傑的方向快速磕頭，真誠道歉：“對不起，我們錯了。”
正想繼續收拾他們的夏油傑，反而微妙的有點不知所措。
這些家夥……
可還真是主打一個滑跪夠快啊。
而作為“被攻打”的對象，殺生丸在聽到豹貓一族時微微皺起眉，他記得父親已經擊退了豹貓，甚至已經擊殺了豹貓首領，那些家夥竟然還有膽子出現？
豹貓和白鼬一族。
呵。殺生丸嘴角勾起嘲諷的冷笑：“烏合之眾。”
幾只鼬誤以為殺生丸說的是西國，仿佛是得到莫大支持一樣，興奮說到：“沒錯！西國就是一群烏合之眾！”
“只要占領了西國，豹貓一族就答應分給我們優渥的領地，這樣我們就不用再蜷縮在貧瘠的荒野，我們的子嗣也不會夭折的那麽厲害。”
“老大你也不用經常去人類世界打劫，可以好好的修行了！”
幾只鼬似乎已經暢想到了美好的未來，紛紛開口。
看來這幾只家夥的種族似乎過得不太好的樣子。梨奈默默想到。
不過這不是它們的老大能夠傷害人類，幫助裏梅殘害人類的理由，雖然在鼬一族看來，它們的行為沒有錯，但死去的人類也沒有錯。
有些事，不是用對錯可以評判的，站在各自的立場他們都沒有錯。
梨奈的心情有些覆雜，比起沒有人類感情和意識的咒靈，擁有和人類一樣喜怒哀樂的妖怪們與人類之間爆發的戰鬥，就是種族存亡的矛盾了。
夏油傑的神色也有些覆雜。
他沒想到，妖怪之間也有像人類之間才能存在的感情。
“那你們直接投奔到西國不就好了。”比起感性的夏油傑和梨奈，更為理性的五條悟隨口道，這種事情隨隨便便就能解決啊。
幾只鼬似乎被老大“荒謬”的臺詞震驚住，毛茸茸的臉上露出不可思議：“我們怎麽可以投奔收留人類的家夥！”
“哈，收留人類有什麽不好嗎？”五條悟撇撇嘴，他倒是覺得這幾只妖怪有點蠢兮兮的。
“那可是人類啊！那麽弱小的存在，怎麽可以跟我們住在一起！”另一只毛色花一些的鼬忍不住開口，言語間充滿不屑。
五條悟勾起嘴角，從石頭上站起來，緩慢走去，咒力突然爆發開，突兀的咒力足以讓幾只弱小的鼬不敢動彈，豆大的黑色小眼睛中充滿了驚恐。
“真是弱小——”他道，語氣和姿態，以及微微掀開黑布一角，露出璀璨蒼穹的六眼所帶來的震懾感，足以叫這幾只妖怪不敢動彈。
“我比你們強大，所以你們憑什麽和我住在一起？”他殘忍道，甚至更加兇殘的釋放出蓬勃咒力，語氣充滿威脅：“那麽我現在殺了你們也無所謂吧，畢竟我比你們強大啊——”
他用著詠嘆調一般柔和的語氣開口。
殺意蔓延。
梨奈滿臉古怪的戳了戳夏油傑的手臂，小聲嘀咕：“我怎麽感覺，五條悟這家夥瘋的更厲害了？”
咒術界的高層們真的還好嗎？
在某種意義上，和五條悟瘋的不相上下，夏油傑微微一笑，扭頭看向梨奈，“我覺得悟已經收斂了。”
“……”你們兩個在這幾年到底經歷了什麽？梨奈心底忍不住吐槽道。
幾只正面直接面對五條悟殺意的小妖瑟瑟發抖。
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連意識都好似被剝奪。
完全說不出話！
片刻，五條悟突然收斂起妖力，露出“和善”笑容：“嘛，我也不是什麽魔鬼，打打殺殺什麽的一點意思都沒有，所以，你們還是乖乖的加入西國吧。”
“……”幾只小妖怪楞住，好半天回不過神。
終於，有一只黑色鼬顫顫巍巍的開口：“大人、可是就算我們加入西國也會死啊。”
“什麽意思？”五條悟挑眉，示意他繼續說。
“聽聞西國的殺生丸準備把所有的妖怪都送入異世界，異世界不就是冥界嗎？！殺生丸喜歡上人類巫女之後，竟然想要拉整個妖族陪葬！可惡！”鼬滿臉憤恨。
準備拉整個妖族陪葬的殺生丸：……
被當做妖姬禍害朝政的巫女梨奈：……
不是，這個流言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
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看向梨奈與殺生丸，兩人的眼神充滿意味深長：“哦~”
“不是，這個流言為什麽會是這樣？”梨奈艱難開口，她覺得自己的形象已經徹底沒了。
鼬妖們沒見過殺生丸，更沒見過被殺生丸喜歡的人類巫女，所以在看到梨奈粉色頭發時，默認對方是個妖怪，於是乎，大吐苦水：“是見過殺生丸的妖怪們說的，從海族傳出來，聽說海族的首領都被殺生丸殺死了。”
“那個人類巫女聽說還帶著孩子，或許就是殺生丸和人類巫女的子嗣，是個半妖！”
“西國不是對半妖很糟糕嗎？也許殺生丸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受到妖族的歧視？”
幾個小妖怪說的話相當的有理有據啊。
要不是身為當事人，梨奈自己都要信了，殺生丸為了子嗣和妻子，沖冠一怒為紅顏，準備讓整個西國的妖怪都陪葬——個鬼！
“太離譜了吧，太離譜了吧，果然怎麽想都很離譜。”重要的事說三遍，梨奈忍不住為妖怪們的智商表示同情。
“事情的真相是什麽並不重要。”作為流言蜚語當事人之一的殺生丸神情相當平靜，語氣甚至有種不懶不急的從容。
他瞥向梨奈，語調平靜：“妖怪們想利用這件事做什麽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是用什麽理由來掀起戰鬥，那並不是事情的重點，也無須在這種事上多費心思。
只有小妖怪們才會在意流言蜚語的真相，而真正的掌權者們，作為掌控小妖的大妖怪們，試圖用流言達到什麽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梨奈被殺生丸點醒，瞬間就明白了殺生丸的意思，皺起眉，把滿腦子荒唐的流言蜚語拋開，試圖從流言蜚語背後看到事情的真相。
思考幾只小妖說的話，梨奈半擰著眉，試探性開口：“大妖們知道你能打開異世界的大門，但他們不希望你把人類和妖怪分開？”
殺生丸給予她一個讚賞的眼神，擡起手，手掌搭在她的腦袋上拍了一下，表揚道：“不錯。”
看到殺生丸看向梨奈的那種眼神，一旁的夏油傑不動聲色往一邊退去，不，他並不想吃這個狗糧。
夏油傑拒絕了狗糧，並很想踹飛狗盤子。
比起消息閉塞的小妖，實力強大的大妖們必然清楚，所謂的異世界不一定是冥界，並且冥界不收活人，天生牙無法斬殺現世之人。
所以，他們根本的目的就是想利用這件事，攻打西國？
作為五條家的家主，沒事就跟高層們扯皮條，五條悟很清楚上位者的想法，無非是覺得西國占領的土地優渥，還養著人類，想要占為己有。
他撇撇嘴，對於妖怪們的想法翻了個白眼，在權力鬥爭這方面，無論是妖怪還是人類，都是一樣的醜陋。
把視線投向那幾只鼬妖，五條悟輕飄飄的說：“既然這樣，我們就去西國看一下吧。”
“什麽？老大你要單槍匹馬殺入西國嗎？”白鼬問道。
花色的鼬妖跟著說到：“這樣我們會不會死啊。”
雖然老大突然可以化作人形很叫鼬們開心，但是以他們這種小族群來說，去西國無異是思路一條。
“你們就先假裝去投奔西國，等到大軍攻打的時候裏應外合。”面對這群小妖怪的智商十分嘆息，五條悟給它們指出一條路。
幾只小妖怪們瞬間精神抖擻。
對啊！
他們可以先假裝投奔西國，等到老大攻打西國的時候再裏應外合，這樣作為主力軍的他們，在打敗西國之後，絕對能分到優渥的土地！
一瞬間。
五條悟的形象，在它們的眼中好像被鍍了一層光，實在是——
不愧是老大！
“嗚嗚嗚嗚！老大你化形之後好像變得更聰明了欸！”
“而且老大化形之後也不暴躁了呢！”
“雖然看起來有點嚇人，但是到現在都沒有揍我們！”
幾只鼬妖紛紛開口，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淚流滿面的激動。
“……”這群家夥，往常也被所謂的“老大”欺負的很慘吧？梨奈忍不住想到。
五條悟雖然不知道他們之前和那個所謂的“老大”是怎麽相處，不過那個鼬妖看上去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嗯，與其投奔那個糟糕的家夥，還不如認他做老大，五條悟相當自然的帶入老大的身份，認最強咒術師當老大不丟人。
心安理得認下小弟們，五條悟蹲下身，拍了拍這幾只小妖怪的腦袋。
這毛茸茸的觸感。
嘖。
五條悟忽然升起了一股養貓的沖動。
又捏了兩下，揮揮手道：“所以你們先去吧。”
滿腦子都是建功立業，帶領妻子孩子走上妖身巔峰的妖怪們紛紛點頭，表情十分凝重。
“老大，我們不會忘記你的。”
“我們等您來接我們的那一天！”
“老大我們先去西國等你！”
幾只妖怪你一言我一語，目光懇切。
夏油傑心底無比確信，這些家夥絕對已經被忽悠的腦子都瓦特了。
幾只鼬妖兩眼淚汪汪的三步一回頭，揮手朝著五條悟告別，在燦爛的陽光下，妖怪的身影變得朦朧……
“妖怪……還真是單純。”看著那幾只妖怪離去的背影，梨奈感嘆道。
“說起來，你們不該關註一下，妖怪攻打西國的事情嗎？”感覺大家的思路已經猶如脫韁野馬，夏油傑不得不開口把話題撤回來。
而且——
並不清楚妖怪和人類之間是否有共同利益，夏油傑面色凝重的問道：“你們覺得這件事有羂索的參與嗎？”
“羂索……”以羂索的腦回路，這種事情還真不好說。
身為當事人的殺生丸卻很淡定，“來了迎戰便是。”
妖怪和人類不同的地方在於，人類會顧忌傷亡盡量避免戰爭的發生，但妖怪不一樣，血脈中戰鬥的本能讓他們並不畏懼戰鬥。
“和妖怪戰鬥？聽起來很有意思嘛。”裝完大佬的五條悟湊來，興致勃勃的說到。
“這樣的話，或許還能試一下我最近思考的新咒術——改變領域的大小和結構！”前兩天和殺生丸打架時產生的新的靈感，因為殺生丸的天生牙擁有破開時空的力量，所以領域並沒有辦法控制對方。
暫時還沒能成功展開領域的夏油傑扭頭看他：“什麽意思？”
化身為講師的五條悟一本正經道：“比如領域本身的結構是固定的，所以領域的大小也是固定，但如果改變領域的力量結構，也許領域就可以按照我的想法進行變大或者變小，甚至內裏物質的結構也能夠發生改變。”
五條悟說完，想到什麽的殺生丸忽然開口：“你沒辦法讓領域沒有界限？”
“什麽？”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看來。
不太理解殺生丸所說的：沒有界限的領域。
“羂索和兩面宿儺的領域都是沒有邊界。”殺生丸頓了下，“無邊界結界。”
“不可能！”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開口。
見兩人神情是少見的嚴肅，殺生丸倒是有點好奇。
“沒有邊界的結界就像是在空氣中憑空作畫，這種……完全沒可能辦到吧？”理論知識滿分的夏油傑開口道，最起碼，在咒術界已知的結界都不存在無邊界結界。
梨奈伸出手，用靈力在空氣中寫出咒文，淡淡的金光浮現在半空，相當囂張的打了兩個咒術師的臉，她一臉無辜的笑了下：“不可以嗎？可以在空中作畫呢。”
說著，她又隨意花了一些圖案。
金色的痕跡在半空久久不散。
“兩面宿儺和羂索辦到了。”殺生丸淡淡開口，眼神帶著高傲：“所以只是你們做不到而已。”
作為一個成年人，二十多歲的五條悟和夏油傑本不應該被這麽輕易的就被挑起怒氣，但由於說的是和他們一樣同屬於強者的殺生丸，再加上他那似笑非笑的嘲弄眼神。
很好。
五條悟與夏油傑感覺十分火大。
“哈，不就是沒有邊界的領域嘛，我也可以。”五條悟輕飄飄開口，又看向一旁不說話的夏油傑，用著古怪嘲諷的語氣說到：“傑，你該不會做不到吧。”
突然就被趕鴨子上架，夏油傑扭頭看向五條悟。
那家夥還是一副【這有什麽難，傑你該不會辦不到這種小事】的賤賤模樣。
很好。
夏油傑成功被挑釁，皮笑肉不笑的說到：“是啊，這有什麽難的。”
對殺生丸的矛盾，一下子變成了兩位咒術師之間的矛盾。
梨奈看他們那幼稚到家的行為，默默扭頭看向做了這一切，深藏功與名的殺生丸。
對方表情淡淡，目光眺望遠方，渾然是已經直接跳過這個話題的模樣。
咳咳，不愧是殺生丸，深藏功與名啊。
鬧騰過後回歸正題。
“所以現在有一堆妖怪要攻打西國，我們不需要快點趕回去嗎？”自覺靠譜的梨奈疑惑的看向殺生丸，完全不是錯覺，她覺得殺生丸一點都不著急。
殺生丸收回視線，“西國之外有犬族結界，結界破碎才是戰爭的信號。”
至於對方如果連結界都打不破，也只是一群烏合之眾罷了。
豹貓一族雖是曾經西國的統治者，但其中最強的豹貓首領早就被去他的父親鬥牙王所斬殺，剩下的妖怪算不上多強。
“不會到頭來，那些妖怪連結界都沒辦法打破吧？”五條悟涼涼開口，根據剛剛鼬妖的表現，他覺得很有可能。
感覺是一群傻乎乎的妖怪。
夏油傑的關註點則不在戰爭上，他掃了眼殺生丸腰間的佩刀，問道：“殺生丸，你知道如果開辟新的時空嗎？”
按照未來的進度來說，殺生丸確實成功把妖怪和人類分開。
但目前，殺生丸好像還處於不知道怎麽做的狀態。
問到這個，梨奈和五條悟也好奇看去，他們確實也很想知道，殺生丸將要如何開啟新的時空。
被眾人用“滿懷期待”的目光註視，殺生丸的情緒十分平淡：“不知道。”
嘛，秉承著船到橋頭自然直，一行人並沒有在這件事上發表什麽看法。
因為他們很清楚，最後的殺生丸一定是成功了。
……
人類和西國之間隔著一整片沙漠。
梨奈一行的速度不慢，差不多兩天左右就趕到了西國邊境，如殺生丸所言，西國的結界依舊聳立於沙漠之外，絲毫沒有被打碎的趨勢。
黃沙遍地。
就像是無人區一樣，在踏進沙漠後，熱浪瞬間往上翻湧，每行走一段時間，都會感受到風沙席卷而來，梨奈迅速躲在殺生丸的絨尾下，給自己幻化出擋風外袍。
這個風沙實在是太可怕了一些。
五條悟左右看去，沙漠內荒無人煙，別說妖怪，連人類都看不見。
“這裏是西國？”夏油傑看起來有點失落。
畢竟想象中的西國應該是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妖怪，而不是如此人跡罕至，荒野求生般的沙漠景象。
“不是，這裏只是西國外圍中的外圍，算是試煉場。”來過西國幾次的梨奈給自己披上擋風袍，擡頭看了眼開口道。
原來還沒到。夏油傑瞬間收回失落情緒，變臉之快讓人瞠目結舌。
結界就在不遠處，像是一道碧藍的水膜，比起咒術師烏漆嘛黑的“帳”，西國的結界看上去要漂亮許多。
“妖怪的結界都比咒術師的結界要好看。”五條悟吐槽。
都是充滿力量的結界，陰陽師們的結界是透明的，咒術師的結界是黑色，妖怪的結界竟然是水藍色，一時間不知道到底誰才是反派。
“你們真的不靠譜把咒術師那烏漆嘛黑的結界改良一下嗎？”梨奈順勢吐槽，黑漆漆的帳簡直是明目張膽的告訴別人，這裏有鬼，快來看。
夏油傑和五條悟同時攤手，最後還是夏油傑好心回答道：“咒術師的結界是依附於天元所產生的，即使沒什麽咒力的監督都能釋放出來，所以不是我們可以改變顏色的。”
“天元？就是你們那個已經存活千年，全知全能的存在？那他知道羂索嗎？”梨奈好奇的問道。
活了那麽久總不可能完全不知道羂索的存在吧？
說到這裏，梨奈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活了那麽久，一直被困在一個地方，真的不會心靈扭曲嗎？”
“天元的意識可以出現在任何依附於他所存在的結界上，也不算是被困在一個地方吧？”夏油傑為天元平反了一下，畢竟說是被困在一個地方上千年，聽起來就很慘。
“但是她本身不是自由的不是嗎？我在椿日神社的時候還經常溜出去。”不然一直呆在一個地方真的會發瘋的。
五條悟和夏油傑對視一眼，倒是從來沒思考過這個問題，他們只知道，每隔五百年，天元就要重新更換身體，刷新一下自身肉/體。
當然，這個事情應該也已經到此結束了，因為她最近一次更新身體是在幾十年前，恰好被五條悟和夏油傑“搞砸了”。
“結界是靈魂的映照。”一向一針見血的殺生丸忽然開口，語氣意味深長。
結界是靈魂的映照？
“烏漆嘛黑，難道是說天元的靈魂已經被汙染？”五條悟疑惑。
常處於咒術界，反而對一些事情的存在變得並不敏感，被殺生丸點出來後，夏油傑和五條悟才開始思考：天元被汙染的可能性。
沒有成功與星漿體融合，那麽天元現在的內心是偏向於人類還是咒靈其實根本不清楚，因為她所存在的形態已經更貼近咒靈了。
雖說咒術界的結界現在還在有效的抵抗咒靈，但倘若哪一天天元被汙染……
“傑的咒術是咒靈操控吧？既然天元同化失敗，變成了咒靈的存在，那麽幹脆讓傑吸收掉然後再放出來不就好了。”梨奈笑瞇瞇的說出可怕的事情。
饒是一向膽大妄為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都忍不住咳嗽起來。
“你這家夥，比我們還亂來啊。”夏油傑感嘆。
倒是五條悟興致勃勃：“我倒是覺得梨奈的想法很不錯。”
說著沖梨奈伸出手，梨奈迅速理解他的意思，兩個幼稚的家夥擊掌：“啪——”
梨奈總結：“英雄所見略同！”
夏油傑反駁道：“明明是亂來的要命，是吧殺生丸。”
他試圖把殺生丸拉入自己隊伍，以抵抗眼前這兩個不靠譜的家夥。
殺生丸看他一眼，又扭頭看向梨奈。
梨奈正一臉討好的看向他。
有點幼稚，殺生丸心底默默想到，但還是開口：“我覺得悟的想法不錯。”
“耶！三對一！”莫名其妙興奮起來的五條悟愉快說到。
拉人失敗的夏油傑只能無奈扶額：“你們這些家夥……”
幾人插科打諢間已經走到了結界旁，雖然看上去很近，但是真正走起來會發現，這個結界是在沙漠中央。
看著那個高聳入雲毫無瑕疵的結界，五條悟吐槽道，“那些妖怪，不會努力好幾天連西國的結界都沒能撬開一道裂縫吧。”
夕陽落在沙漠之中，金燦燦的。
殺生丸伸出手釋放妖力。
碧藍色的結界蕩漾出水波紋。
不屬於沙漠的場景躍然浮現。
西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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