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要一起洗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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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要一起洗澡嗎？
和樸仙翁聊過之後,梨奈對於終結末法時代這件事又變得猶豫起來。
就如同樸仙翁所言，沒有人知道末法時代的終結到底是什麽樣的結局。
“如果末法時代的終結是苦果……”梨奈話到一半戛然而止，臉上的神情充滿無奈。
她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眾人或妖都拼命的延續著末法時代，因為沒有人敢賭，賭那個沒有任何力量的時代會是什麽樣的。
倘若人類失去力量,世界又誕生出新的生命,那麽人類又該何去何從？
一人一妖走出森林，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在森林剛染上的寒意盡數散去,溫暖覆蓋肌膚時不可控的升起雞皮疙瘩。
有一種從黑暗走入光明的通透感。
“延續末法時代就不是苦果？”聽到她的話，殺生丸平靜開口,還是那副清冷的姿態,那雙漂亮清冷的鳳眼低垂著,視線落在梨奈身上,並不理解她所謂的擔憂。
即便他現在稍稍有了一些所謂的“憐憫之心”,不過本性依舊以遵從強者之道為主，於殺生丸而言,無論結果如何,選擇道路這件事都不會叫他猶豫,他只走他想走的道路。
末法時代,是妖怪無法突破，人類需要拼盡全力才能活下去的時代。
既然這個時代不好，那麽他選擇打破這個時代。
梨奈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他的意思，那副淡漠卻堅定的神情之下，是殺生丸一貫的做事風格。
不拖沓，堅定地貫徹自己所期待的道路。
樹影間的光落在他的身上,細長且漂亮的赤金色瞳孔半闔著，睫毛的陰影垂落於眼瞼之下。
依舊是那副孤傲冷漠，卻已經改變了許多。
見他如此，梨奈心底升起一股奇怪的情緒，緩慢的笑了笑：“果然，以殺生丸的性格，才不會理會所謂的苦果。”他只會努力打破所謂的苦果。
眾生皆苦，對於末法時代來說，希望是渺茫的，所有的人都在苦海中掙紮。
她抿了抿唇，伸手把被風卷在臉頰一側的長發盤在耳後，擡頭看向刺眼的陽光。
耀眼的、無法叫人直視的太陽。
與其讓無數人犧牲自我苦苦維系這脆弱的平衡，倒不如直接幹脆點徹底打破這平衡，終結這末法時代。
至於打破之後的世界是什麽樣的……
未來本不就是充滿不確信嗎？
莫名其妙的，她忽然就想通了，眼神帶點興奮的看向殺生丸，捏著絨尾示意他低頭。
殺生丸不明所以，順著她的舉動俯身彎腰，梨奈對著他的臉頰吧唧親了一起。
“……”感受到臉頰上的溫度，殺生丸目光微垂，時常對少女突如其來，卻又蜻蜓點水的行為感到無奈。
絨尾圈住梨奈想要推開的身體，殺生丸扣住她的下顎，微微吹著眼，居高臨下的看她。
身高上的優勢，無形中，帶起沈重的壓迫感。
梨奈不由自主的踮起腳尖，試圖把兩者間的距離拉近，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觸碰到絨尾時不自覺的捏了捏。
見她流露出慌亂，殺生丸似覺得嚇唬夠了，俯身親了下她的唇，唇角勾起：“只是這樣當做謝禮，未免也太廉價。”
“……咳咳。”果然，妖怪一點都不好敷衍，梨奈啞口無言，拉住殺生丸的絨尾，“那要怎麽樣才算是謝禮？”
殺生丸只是用眼眸淡淡看她。
一種無法言說的氣氛蔓延。
率先敗下陣來的梨奈移開目光，紅著臉，眼神飄移，偷摸的看向別處，是她太邪惡了嗎？總覺得殺生丸意有所指。
難道殺生丸真的很想要一個孩子？
梨奈有苦難言，她該怎麽跟殺生丸說，如果不脫離人類身體，她是沒辦法懷孕，所以想要她懷孕要麽這具身體“死去”，要麽她提早恢覆神位。
但是又因為各種制約，她無法把這件事直接說出口。
不過身為長生種，殺生丸應該不至於著急要孩子吧？梨奈陷入詭異的沈思。
一人一妖往森林之外走去。
距離寶仙鬼做好寶石還有幾天，梨奈和殺生丸不急著現在過去。
遠離樸仙翁所在的森林，樹木就沒有那麽誇張了，郁郁蔥蔥的樹冠縫隙間透出陽光，空氣中帶著淡淡的屬於植物的清香。
走在森林中的梨奈當即決定，來約會！
說起來，她好像都沒和殺生丸約會過？
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梨奈陷入沈思，她好像，真的沒有和殺生丸約會過！
“吶——殺生丸來約會吧。”勢必要補足一下遺憾，梨奈一臉期待與認真說到。
對此，殺生丸只是淡淡看她一眼，用著平靜，且沒什麽起伏的語氣表達自己的困惑：“怎麽約？”
啊——
聽到殺生丸這麽詢問，腦子不太幹凈的梨奈立刻就想到野外play。
作為一個有節操的巫女，她覺得這個不太行，堅決不行！
殺生丸古怪的看她面色突然變得通紅，奇怪的看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生病了？”
本就做賊心虛，又被殺生丸的舉動嚇到，梨奈心虛不已：“不，沒有。”
鬼使神差的，梨奈忽然想到她如果真的和殺生丸生下孩子，半妖半神的存在應該蠻厲害的吧？
說起來，高天原之上也有半神的存在，和戰國時的半妖應該差不多？
“如果百年後十六夜死去，你會允許犬夜叉去西國嗎？”梨奈好奇的詢問，又奇怪的嘀咕了一句：“說起來西國沒有半妖嗎？之前好像沒在西國見到過半妖。”
按道理說，人類和妖怪混合居住的地方，怎麽會沒有半妖？
人類和妖怪又不存在生殖隔離。
聽到這話，殺生丸的眼眸微閃，語氣中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平和：“西國內的半妖……”
察覺到殺生丸的態度有點奇怪，梨奈好奇的看去。
面容清冷的殺生丸動了動唇，開口道：“西國的半妖是不被認可的存在。”
“什麽意思？”沒反應過來的梨奈懵逼的眨眨眼，難道西國的人類和妖怪都不歡迎半妖嗎？
“人類懼怕半妖。”所以人類很少會接受半妖，畢竟西國境內，人類和妖怪之間並不算和諧相處，“而多數妖怪覺得半妖太弱。”
殺生丸的語氣很平靜，只是單純的在敘述西國目前的現狀。
像犬夜叉這樣繼承的是強大的白犬血脈的半妖是極少數，多數半妖所能繼承的妖力並沒有那麽強大，以至於半妖會比同族弱上許多。
以實力為尊的妖族，太過弱小的子嗣尚且會被拋棄，更何況只是有點同族血脈的半妖？殺生丸雖沒有直白的說出來，但梨奈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半妖是不被接納的存在。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戰國這種充滿混亂的年代，這句話體現的淋漓盡致。
“……那西國的半妖？”梨奈有種不好的預感。
“半妖在西國是不被承認的存在。”殺生丸平靜開口。
對於西國來說，人類不歡迎半妖，妖怪也不歡迎半妖，半妖自然就成了被所有人（妖）嫌棄的存在。
殘酷一詞果然放到哪裏都一樣，梨奈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殺生丸誤以為她是在擔心未來的孩子，他鮮少會有這樣覆雜奇怪的情緒，頓了頓，擡起手，骨節分明的手掌搭在她的腦袋上。
舉止是少見的溫柔，輕輕揉了幾下，櫻粉色的長發穿插在他的手指間：“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
他殺生丸的孩子，自然是最強的存在。
把殺生丸這句話理解成，他會解決西國半妖問題，讓犬夜叉能夠在西國生活，梨奈沖著他微微一笑：“嗯，我相信殺生丸可以的。”
關於半妖的話題是一件悲傷的事，梨奈也清楚這件事並不是著急就能解決。
當務之急，應該是樸仙翁所說避世。
好像，所謂的避世也不是那麽容易解決……
算了，還是先享受一下難得的獨處時光吧，梨奈準備把這些覆雜的事情放在一邊，先享受一下難得的二人世界。
“啊切——”
聽到動靜，梨奈好奇看去。
一旁的殺生丸少見的打了個噴模，厭惡的用袖子擋住鼻子，皺起眉，神色間充滿不悅。
“怎麽了？”梨奈湊過去。
“啊切——啊切——”殺生丸又發出一陣噴嚏聲，那雙慣來冷漠的赤金色獸瞳染上一絲霧氣，手指搭上爆碎牙。
臉色難看的嚇人。
“等、等下，殺生丸你冷靜一點。”看到對方已經握住爆碎牙，生怕殺生丸一個不爽直接用爆碎牙把這地兒給爆了，梨奈上前握住他拔刀的手。
起風了。
風吹起一人一妖的衣擺。
殺生丸撇過頭，又打了幾個噴嚏，這一回，連鼻子都是紅的。
他撇開頭，“啊切——啊切——”
殺生丸感冒了嗎？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梨奈打斷，妖怪應該不會感冒吧？
“冷靜，冷靜。”梨奈默默握住殺生丸的手，不讓他把爆碎牙拔出。
帶幾分羞惱的看向遠方，殺生丸深吸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絨尾自然的擋住他的口鼻，眼中的厭惡格外明顯。
起風的瞬間，即使是她也聞到了濃郁的花香，梨奈狐疑的往後看去。
花香？
空氣中傳來一陣越來越濃郁的花香，感覺不對勁的梨奈擡起頭，註意到空氣中飄著幾朵零落的花瓣。
就像是香水打翻的濃烈氣味。
香水？
反應過來的梨奈走向一處凸起的巖石，站上去居高臨下的眺望。
山坡之下的景色令她眼底流露出驚嘆。
被巖石遮蓋所以剛剛沒有察覺，在斜坡下方的一處平原，一大片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的嬌艷花卉，漂亮艷麗的花瓣上還沾染著晨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竟然是花圃？”甚至可以被稱之為花海，大片絢爛的花。
風中帶著濃郁的花香味，她好奇看去，入眼是一整片連綿起伏的花海，濃郁的花香之中帶著叫人安定的氣味。
“哇，這裏好多鮮花啊。”梨奈驚嘆道。
至於嗅覺靈敏的殺生丸則略顯厭惡的皺起眉，往後退了幾步，用絨尾擋住臉，確認沒什麽危險後，殺生丸一言不發的往森林退去。
一副完全不想接觸的模樣。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殺生丸這副模樣。雖然不太好，但梨奈有點想笑。
直接跳下山坡，湊近才發現，那些花不過是往日裏路邊就能看到的普通花卉，但是在這地方卻大了好幾倍，顯得尤為艷麗和嬌媚，顏色嬌艷。
梨奈蹲下身懷疑是不是什麽食人的妖怪，雖然沒聞到血腥味。
就在她準備動手折一支，許多矮小的類人形的妖怪從花朵之下鉆了出來，紛紛露出腦袋，好奇的看向眼前的女子和身旁奇怪的大妖。
看到那些帶著小帽子的妖怪，不足巴掌大小的妖怪，梨奈腦子裏忽然冒出白雪公主和小矮人的故事。原來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竟然是寫實風？
“你們好呀。”她感到有些有趣。
那些只有她巴掌大的小妖怪們也絲毫不害怕，紛紛從巖石後冒出腦袋，試探性的湊來。
“你好，巫女大人。”其中穿著裙子的女性小妖怪舉著一朵碩大的花湊向梨奈，“這個送給你。”
她用力舉起手臂，把手中比她人還高的花遞給梨奈。
在梨奈接過的瞬間，原本只是花骨朵的花苞怒然盛放開，清雅的花香撲面而來，梨奈面露驚訝：“這是你們種植的嗎？”
“是的，我們是住在花中的妖怪，巫女大人是來取精油的嗎？”小妖怪們怯懦開口。
精油？梨奈眼前一亮，“是花的精油嗎？”
戰國竟然有這種東西？同樣有愛美之心的梨奈心情十分愉悅。
小妖怪們面面相覷，難道對方不是來問他們取精油的？
梨奈從口袋裏拿出妖幣，幾位原本還墨跡的小妖怪們瞬間精神抖擻。
純度好高的妖幣！
“是、是的，大人若是想要的話，可以試一下，我們的精油是所有花精靈中做好的。”一旁頭頂黃色小花的小妖怪興奮的開口。
“我們這裏還有花酒。”另外的小妖怪們也紛紛說到。
莫名其妙的，梨奈在小妖怪們之間買入了一堆精油和各種花酒。
就在梨奈準備離開時，有一位長相特別可愛的小妖精抓住了她的褲腿。
對方羞紅了臉，羞答答的問道：“巫女小姐，你是否需要這種……”
“什麽？”不明所以的梨奈好奇湊過去。
對方小聲的說了什麽。
梨奈的臉色一紅，心虛的左右看去，確保殺生丸真的不在，小聲問道：“人體繪嗎？”
沒想到戰國竟然也有人體繪這種東西，梨奈一整個大震驚。
小妖怪肯定的點頭：“夫人們用了都說好！”
果然戰國時代的女性生性豪放啊。有點心動的梨奈抿了抿唇，忍不住感嘆。
在殺生丸身上作畫……
想想就很刺激。
等她心滿意足的購物結束，去找殺生丸時，對方正坐在古樹枝幹上，依舊用在振袖捂住口鼻。
明明之前在濃烈腥臭的瘴氣下都能面不改色，梨奈看他那模樣，感覺像是隨時都會拔刀把一切都滅了的架勢。
所以，殺生丸的嗅覺是薛定諤的嗅覺嗎？
站在樹下，仰頭，氣運丹田，沖著坐在樹枝間的某妖喊道：“殺生丸——”
“……”殺生丸低頭，看到站在樹下的梨奈。
她身上帶著一股濃烈的花香，掩蓋住她原本的氣味，隨著花香逐漸散去，倒是不會覺得刺鼻，只不過有些不適應。
就在殺生丸準備下來時，他與梨奈同時擡頭。
一股強大的妖氣順著風襲來，形成一陣類似龍卷風的存在，在空氣中聞到熟悉的氣味，殺生丸目光冰冷迅速擋在梨奈面前，伸手握住爆碎牙，神色冷冽的開口：“滾開——”
“喲，這不是殺生丸嗎？”卷起的龍卷風散開後，從裏面露出一位……年輕的少年。
梨奈從殺生丸後背竄出，眨巴兩下眼，好奇的看向對方。
是一位火紅長發，紮著單馬尾，穿著藏青色狩衣和鎧甲的少年，臉上有兩道紅色的妖紋，身後背著長槍，腰間系著酒葫蘆，看上去是相當的活潑的類型。
“認識？”梨奈好奇的問道。
殺生丸的臉色是叫人看不出情緒起伏的冰冷，比起殺生丸對面那個少年則一臉興奮的指著自己：“我叫酒吞。”
酒吞童子？梨奈目光驚嘆不已，等下，酒吞童子好像是平安京以來就十分喜歡吃人類和小孩的妖怪吧？和兩面宿儺的喜好高度重疊。
但對方身上的血腥味並不重，但也有殺人後留下的氣息。
畢竟戰國妖怪，不殺人的簡直不存在，即使是殺生丸也殺過不少擋路的強盜。
“你就是殺生丸的妻子？竟然是個人類，儲備糧嗎？”酒吞以好奇的語氣說出輕蔑的話，不等梨奈開口，殺生丸先一步抽出爆碎牙殺了過去。
毫不掩飾的淩厲劍招，伴隨著電閃雷鳴。
酒吞往後退了幾步，躲開對方的攻擊後小聲嘀咕道：“還真是老樣子，看來這就是你的伴生劍？”
為避免傷害到梨奈，殺生丸有意識的把對方朝著遠處帶去。
酒吞不是一般的小妖怪，作為能在歷史留名的大妖，他的力量自然弱不到哪裏去，從腰間解開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口酒，本平平無奇的妖力驟然爆發。
“來吧——酣暢淋漓的打一場吧！”酒吞發出癲狂笑意，拿起身後的長槍攻了過去。
不遠處，為避免自己被波及的梨奈忍不住感嘆，不愧是妖怪，連打招呼的方式都極為別具一格啊。
誤會以為對方是殺生丸的“好朋友”，雖然她也很懷疑，殺生丸到底有沒有朋友。
不過——
應該是有的吧？抱著這樣的念頭，梨奈並沒有出手。
結果，直至夕陽西下，梨奈坐在巖石上，看到兩妖創造出一塊又一塊的坑洞，有點懷疑本島地形不合理的地方，其實都是大妖怪們的勞動成果。
直至晚霞照亮整片天空，殺生丸提著對方的一只手臂出現時，梨奈悟了，對方根本就不是殺生丸的朋友啊！
誰家好朋友打招呼，會把對方的手切了？
“那個妖怪——”梨奈流露出疑惑。
殺生丸隨意的把手扔在地上，那東西還動了動，舉起爆碎牙直接刺了上去，在青雷的攻擊下，那雙手直接成為了灰塵。
“是大江山的妖怪，第二代酒吞童子。”殺生丸語氣冷漠，似有不屑。
關於酒吞童子的民間傳說還蠻多的，比如武士源賴光斬首退治；酒吞童子先是在酒宴上被“神便鬼毒酒”灌醉，並被斬鬼太刀“安綱”砍去頭顱，且遭星兜甲封印①。
“他為什麽會出現？”比起歷史上的酒吞童子，梨奈更好奇，他為什麽會來挑釁。
殺生丸收回爆碎牙，重新別回腰間，語氣冰冷：“沖你來的。”
“我？”滿臉茫然的梨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沖著她來的？“要殺了我嗎？”
“嗯。”殺生丸重新揣手手，絨尾湊過來，似安撫的蹭了蹭她的臉，“他們無法殺死我，所以會選擇對你下手，是震懾。”
此時此刻，梨奈的表情頗為無語，她以為自己和殺生丸結契，會有一堆女妖隔三差五來向她“示威、警告”，畢竟言情小說都是那麽寫的。
但她沒想到，竟然是其他妖怪想直接殺了她？
“……就，我覺得對方應該殺不死我。”對自己能力認知清晰，梨奈含蓄的說到。
在戰國她可以肆無忌憚的解開封印，不必擔心破壞建築被陰陽寮罰款，所以，她覺得在戰國，那些妖怪想要殺她挺難得。
殺生丸看她一眼，語氣是少見的凝重：“若西國想要避世，會有更多的妖怪來殺你。”
避世意味著弱小的妖怪失去可靠的食物來源——人類，另一個世界的一切都是未知，西國避世之舉勢必是觸碰到了許多大妖的利益。
梨奈古怪看他一眼：“其實，主要還是來殺你，次要才是殺我吧？”
她覺得自己的仇恨值再怎麽高，也不可能有殺生丸高的。
殺生丸沈默。
半響，回了句：“我會保護你的。”
“沒事，我也會保護殺生丸的。”梨奈笑的十分明媚。
……
晚間，清爽的風拂過臉頰，梨奈和殺生丸住在山裏人類留下來的空餘屋舍內休息。
篝火燃起，小紙人們在做燒烤，肉類和蔬菜都有，單獨和梨奈在一起時，殺生丸倒也沒嫌棄食物不夠“高級”，兩人坐在樹下吃著烤串。
天空群星閃爍，月光暗淡。
四周只有聒噪的蟬鳴聲。
“可惜少了點冰鎮啤酒。”梨奈頗覺可惜，擼串的時候喝啤酒絕對是最爽的。
坐在一側的殺生丸慢條斯理的用獠牙撕開肉類，掀了掀眼瞼，提醒了一句：“有花酒。”
“對哦。”想起自己下午才問小妖怪們買了花酒，梨奈興致勃勃的讓小紙人把花酒拿出來，再用靈力冰鎮三秒，雖然不是啤酒但也不錯。
吃烤串喝酒自然是吹瓶最爽，裝花酒的瓶子也不大，就梨奈一個手大小的圓筒酒瓶，遞了一份給殺生丸，梨奈率先解開。
濃郁的花香與燒烤的氣味混雜在一起。
光是聞起來，就覺得十分辛辣。
梨奈小口抿了一口，酒精度數比想象的高，滑入喉嚨的時候能感覺到明顯的辛辣感，卻很快被上湧的花香所覆蓋。
“好香！”用烤肉壓了壓酒味，梨奈感嘆，舉起酒瓶：“來，幹杯——”
殺生丸見此微微壓了壓眉梢，他覺得梨奈肯定會喝醉，稍稍勾了勾嘴角，他倒是覺得，喝醉的梨奈也蠻有趣的。
對此從善如流，十分配合的舉起酒瓶。
“砰——”酒瓶碰撞產生的清脆聲。
花酒上頭的一點就是，剛開始喝的時候只能感覺到花香味。
轉眼間，一瓶已經喝完，梨奈動作自然的又開了一瓶，白皙的臉上染上緋色，被篝火照成一片柔橘，一口接著一口，過於豪放的喝酒姿態讓殺生丸有些詫異，該不會——已經醉了？
帶著夏日特有的炎熱，篝火把一人一妖的臉照的通紅，亂七八糟的酒瓶子堆在地上。
梨奈終於喝不下了，醉醺醺的打了個酒嗝，醉眼朦朧，晃晃悠悠的好似坐不穩，絨尾自然的扶住她的後背，避免她摔倒。
感受到身後多了一個支撐力，梨奈歪著腦袋，盯著白白的東西，大腦遲鈍且無法思考，這是什麽？
她伸手用力的扯了扯——
刺痛傳來，絨尾瞬間炸毛成毛球。
看到毛球，梨奈嘿嘿笑了兩聲，直接伸著胳膊，語調醉醺醺的說到：“毛茸茸——毛茸茸——”
一把抱住絨尾蹭蹭，殺生丸略有些嫌棄的把她拎起來，酒氣夾雜著花香形成一種奇怪的氣味。
眼中已經出現重影，但梨奈好似還記得眼前拎著自己的男妖是誰，一把湊過去抱住對方，親昵的像是什麽小動物一般。
見她撲來殺生丸頗為嫌棄的往後挪開。
醉酒的家夥變得有些粘人，梨奈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跑，目光落在他臉上顯眼的紫色妖紋，她好奇的伸出手，歪著腦袋，湊過去。
舌尖掃過臉頰上的妖紋，逐漸偏移，舔舐到他的唇瓣之上，彼此的唇間還殘留著花酒的尾調，殺生丸任由她動作。
梨奈似乎覺得只是這一點酒味並不足以讓她快樂，舌頭小心翼翼的撬開對方的貝齒，沿著獠牙深入，允吸著對方試圖撩撥出更多的酒水。
身體好似即將噴發的火山，燙的嚇人，酒氣在熱氣的加持下變得更加濃烈，她的動作變得遲鈍，身體軟若無骨，梨奈有點嫌棄，緩慢退開，銀絲在黑暗中極為顯眼。
正準備離開，殺生丸的手掌先一步扣住她的腰，嘴中突兀的被塞入手指，撩撥深入，尖銳的指甲小心的避開她的軟肉，不至於傷到她。
絲毫不覺對方的“良苦用心”，梨奈習慣性的咬住他的手指，用舌尖允吸對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的牙床，來不及咽下的口津順著嘴角留下，拉出黏膩的絲線。
被這麽鬧騰，意識似乎清醒的一點，梨奈歪著腦袋看向身下的男子，卷著大舌頭說到：“殺生丸，要一起洗澡嗎？”
壓抑情緒的殺生丸挑起眉梢，露出一個不含任何殺意的微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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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樸仙翁聊過之後,梨奈對於終結末法時代這件事又變得猶豫起來。
就如同樸仙翁所言，沒有人知道末法時代的終結到底是什麽樣的結局。
“如果末法時代的終結是苦果……”梨奈話到一半戛然而止，臉上的神情充滿無奈。
她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麽眾人或妖都拼命的延續著末法時代，因為沒有人敢賭，賭那個沒有任何力量的時代會是什麽樣的。
倘若人類失去力量,世界又誕生出新的生命,那麽人類又該何去何從？
一人一妖走出森林，溫暖的陽光照在身上，在森林剛染上的寒意盡數散去,溫暖覆蓋肌膚時不可控的升起雞皮疙瘩。
有一種從黑暗走入光明的通透感。
“延續末法時代就不是苦果？”聽到她的話，殺生丸平靜開口,還是那副清冷的姿態,那雙漂亮清冷的鳳眼低垂著,視線落在梨奈身上,並不理解她所謂的擔憂。
即便他現在稍稍有了一些所謂的“憐憫之心”,不過本性依舊以遵從強者之道為主，於殺生丸而言,無論結果如何,選擇道路這件事都不會叫他猶豫,他只走他想走的道路。
末法時代,是妖怪無法突破，人類需要拼盡全力才能活下去的時代。
既然這個時代不好，那麽他選擇打破這個時代。
梨奈從他的眼神中讀懂了他的意思，那副淡漠卻堅定的神情之下，是殺生丸一貫的做事風格。
不拖沓，堅定地貫徹自己所期待的道路。
樹影間的光落在他的身上,細長且漂亮的赤金色瞳孔半闔著，睫毛的陰影垂落於眼瞼之下。
依舊是那副孤傲冷漠，卻已經改變了許多。
見他如此，梨奈心底升起一股奇怪的情緒，緩慢的笑了笑：“果然，以殺生丸的性格，才不會理會所謂的苦果。”他只會努力打破所謂的苦果。
眾生皆苦，對於末法時代來說，希望是渺茫的，所有的人都在苦海中掙紮。
她抿了抿唇，伸手把被風卷在臉頰一側的長發盤在耳後，擡頭看向刺眼的陽光。
耀眼的、無法叫人直視的太陽。
與其讓無數人犧牲自我苦苦維系這脆弱的平衡，倒不如直接幹脆點徹底打破這平衡，終結這末法時代。
至於打破之後的世界是什麽樣的……
未來本不就是充滿不確信嗎？
莫名其妙的，她忽然就想通了，眼神帶點興奮的看向殺生丸，捏著絨尾示意他低頭。
殺生丸不明所以，順著她的舉動俯身彎腰，梨奈對著他的臉頰吧唧親了一起。
“……”感受到臉頰上的溫度，殺生丸目光微垂，時常對少女突如其來，卻又蜻蜓點水的行為感到無奈。
絨尾圈住梨奈想要推開的身體，殺生丸扣住她的下顎，微微吹著眼，居高臨下的看她。
身高上的優勢，無形中，帶起沈重的壓迫感。
梨奈不由自主的踮起腳尖，試圖把兩者間的距離拉近，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觸碰到絨尾時不自覺的捏了捏。
見她流露出慌亂，殺生丸似覺得嚇唬夠了，俯身親了下她的唇，唇角勾起：“只是這樣當做謝禮，未免也太廉價。”
“……咳咳。”果然，妖怪一點都不好敷衍，梨奈啞口無言，拉住殺生丸的絨尾，“那要怎麽樣才算是謝禮？”
殺生丸只是用眼眸淡淡看她。
一種無法言說的氣氛蔓延。
率先敗下陣來的梨奈移開目光，紅著臉，眼神飄移，偷摸的看向別處，是她太邪惡了嗎？總覺得殺生丸意有所指。
難道殺生丸真的很想要一個孩子？
梨奈有苦難言，她該怎麽跟殺生丸說，如果不脫離人類身體，她是沒辦法懷孕，所以想要她懷孕要麽這具身體“死去”，要麽她提早恢覆神位。
但是又因為各種制約，她無法把這件事直接說出口。
不過身為長生種，殺生丸應該不至於著急要孩子吧？梨奈陷入詭異的沈思。
一人一妖往森林之外走去。
距離寶仙鬼做好寶石還有幾天，梨奈和殺生丸不急著現在過去。
遠離樸仙翁所在的森林，樹木就沒有那麽誇張了，郁郁蔥蔥的樹冠縫隙間透出陽光，空氣中帶著淡淡的屬於植物的清香。
走在森林中的梨奈當即決定，來約會！
說起來，她好像都沒和殺生丸約會過？
突然意識到這個問題，梨奈陷入沈思，她好像，真的沒有和殺生丸約會過！
“吶——殺生丸來約會吧。”勢必要補足一下遺憾，梨奈一臉期待與認真說到。
對此，殺生丸只是淡淡看她一眼，用著平靜，且沒什麽起伏的語氣表達自己的困惑：“怎麽約？”
啊——
聽到殺生丸這麽詢問，腦子不太幹凈的梨奈立刻就想到野外play。
作為一個有節操的巫女，她覺得這個不太行，堅決不行！
殺生丸古怪的看她面色突然變得通紅，奇怪的看她一眼，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生病了？”
本就做賊心虛，又被殺生丸的舉動嚇到，梨奈心虛不已：“不，沒有。”
鬼使神差的，梨奈忽然想到她如果真的和殺生丸生下孩子，半妖半神的存在應該蠻厲害的吧？
說起來，高天原之上也有半神的存在，和戰國時的半妖應該差不多？
“如果百年後十六夜死去，你會允許犬夜叉去西國嗎？”梨奈好奇的詢問，又奇怪的嘀咕了一句：“說起來西國沒有半妖嗎？之前好像沒在西國見到過半妖。”
按道理說，人類和妖怪混合居住的地方，怎麽會沒有半妖？
人類和妖怪又不存在生殖隔離。
聽到這話，殺生丸的眼眸微閃，語氣中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不平和：“西國內的半妖……”
察覺到殺生丸的態度有點奇怪，梨奈好奇的看去。
面容清冷的殺生丸動了動唇，開口道：“西國的半妖是不被認可的存在。”
“什麽意思？”沒反應過來的梨奈懵逼的眨眨眼，難道西國的人類和妖怪都不歡迎半妖嗎？
“人類懼怕半妖。”所以人類很少會接受半妖，畢竟西國境內，人類和妖怪之間並不算和諧相處，“而多數妖怪覺得半妖太弱。”
殺生丸的語氣很平靜，只是單純的在敘述西國目前的現狀。
像犬夜叉這樣繼承的是強大的白犬血脈的半妖是極少數，多數半妖所能繼承的妖力並沒有那麽強大，以至於半妖會比同族弱上許多。
以實力為尊的妖族，太過弱小的子嗣尚且會被拋棄，更何況只是有點同族血脈的半妖？殺生丸雖沒有直白的說出來，但梨奈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答案。
半妖是不被接納的存在。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在戰國這種充滿混亂的年代，這句話體現的淋漓盡致。
“……那西國的半妖？”梨奈有種不好的預感。
“半妖在西國是不被承認的存在。”殺生丸平靜開口。
對於西國來說，人類不歡迎半妖，妖怪也不歡迎半妖，半妖自然就成了被所有人（妖）嫌棄的存在。
殘酷一詞果然放到哪裏都一樣，梨奈表情變得有些凝重。
殺生丸誤以為她是在擔心未來的孩子，他鮮少會有這樣覆雜奇怪的情緒，頓了頓，擡起手，骨節分明的手掌搭在她的腦袋上。
舉止是少見的溫柔，輕輕揉了幾下，櫻粉色的長發穿插在他的手指間：“我不會讓那種事情發生的。”
他殺生丸的孩子，自然是最強的存在。
把殺生丸這句話理解成，他會解決西國半妖問題，讓犬夜叉能夠在西國生活，梨奈沖著他微微一笑：“嗯，我相信殺生丸可以的。”
關於半妖的話題是一件悲傷的事，梨奈也清楚這件事並不是著急就能解決。
當務之急，應該是樸仙翁所說避世。
好像，所謂的避世也不是那麽容易解決……
算了，還是先享受一下難得的獨處時光吧，梨奈準備把這些覆雜的事情放在一邊，先享受一下難得的二人世界。
“啊切——”
聽到動靜，梨奈好奇看去。
一旁的殺生丸少見的打了個噴模，厭惡的用袖子擋住鼻子，皺起眉，神色間充滿不悅。
“怎麽了？”梨奈湊過去。
“啊切——啊切——”殺生丸又發出一陣噴嚏聲，那雙慣來冷漠的赤金色獸瞳染上一絲霧氣，手指搭上爆碎牙。
臉色難看的嚇人。
“等、等下，殺生丸你冷靜一點。”看到對方已經握住爆碎牙，生怕殺生丸一個不爽直接用爆碎牙把這地兒給爆了，梨奈上前握住他拔刀的手。
起風了。
風吹起一人一妖的衣擺。
殺生丸撇過頭，又打了幾個噴嚏，這一回，連鼻子都是紅的。
他撇開頭，“啊切——啊切——”
殺生丸感冒了嗎？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梨奈打斷，妖怪應該不會感冒吧？
“冷靜，冷靜。”梨奈默默握住殺生丸的手，不讓他把爆碎牙拔出。
帶幾分羞惱的看向遠方，殺生丸深吸口氣，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絨尾自然的擋住他的口鼻，眼中的厭惡格外明顯。
起風的瞬間，即使是她也聞到了濃郁的花香，梨奈狐疑的往後看去。
花香？
空氣中傳來一陣越來越濃郁的花香，感覺不對勁的梨奈擡起頭，註意到空氣中飄著幾朵零落的花瓣。
就像是香水打翻的濃烈氣味。
香水？
反應過來的梨奈走向一處凸起的巖石，站上去居高臨下的眺望。
山坡之下的景色令她眼底流露出驚嘆。
被巖石遮蓋所以剛剛沒有察覺，在斜坡下方的一處平原，一大片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頭的嬌艷花卉，漂亮艷麗的花瓣上還沾染著晨露，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竟然是花圃？”甚至可以被稱之為花海，大片絢爛的花。
風中帶著濃郁的花香味，她好奇看去，入眼是一整片連綿起伏的花海，濃郁的花香之中帶著叫人安定的氣味。
“哇，這裏好多鮮花啊。”梨奈驚嘆道。
至於嗅覺靈敏的殺生丸則略顯厭惡的皺起眉，往後退了幾步，用絨尾擋住臉，確認沒什麽危險後，殺生丸一言不發的往森林退去。
一副完全不想接觸的模樣。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殺生丸這副模樣。雖然不太好，但梨奈有點想笑。
直接跳下山坡，湊近才發現，那些花不過是往日裏路邊就能看到的普通花卉，但是在這地方卻大了好幾倍，顯得尤為艷麗和嬌媚，顏色嬌艷。
梨奈蹲下身懷疑是不是什麽食人的妖怪，雖然沒聞到血腥味。
就在她準備動手折一支，許多矮小的類人形的妖怪從花朵之下鉆了出來，紛紛露出腦袋，好奇的看向眼前的女子和身旁奇怪的大妖。
看到那些帶著小帽子的妖怪，不足巴掌大小的妖怪，梨奈腦子裏忽然冒出白雪公主和小矮人的故事。原來白雪公主和七個小矮人竟然是寫實風？
“你們好呀。”她感到有些有趣。
那些只有她巴掌大的小妖怪們也絲毫不害怕，紛紛從巖石後冒出腦袋，試探性的湊來。
“你好，巫女大人。”其中穿著裙子的女性小妖怪舉著一朵碩大的花湊向梨奈，“這個送給你。”
她用力舉起手臂，把手中比她人還高的花遞給梨奈。
在梨奈接過的瞬間，原本只是花骨朵的花苞怒然盛放開，清雅的花香撲面而來，梨奈面露驚訝：“這是你們種植的嗎？”
“是的，我們是住在花中的妖怪，巫女大人是來取精油的嗎？”小妖怪們怯懦開口。
精油？梨奈眼前一亮，“是花的精油嗎？”
戰國竟然有這種東西？同樣有愛美之心的梨奈心情十分愉悅。
小妖怪們面面相覷，難道對方不是來問他們取精油的？
梨奈從口袋裏拿出妖幣，幾位原本還墨跡的小妖怪們瞬間精神抖擻。
純度好高的妖幣！
“是、是的，大人若是想要的話，可以試一下，我們的精油是所有花精靈中做好的。”一旁頭頂黃色小花的小妖怪興奮的開口。
“我們這裏還有花酒。”另外的小妖怪們也紛紛說到。
莫名其妙的，梨奈在小妖怪們之間買入了一堆精油和各種花酒。
就在梨奈準備離開時，有一位長相特別可愛的小妖精抓住了她的褲腿。
對方羞紅了臉，羞答答的問道：“巫女小姐，你是否需要這種……”
“什麽？”不明所以的梨奈好奇湊過去。
對方小聲的說了什麽。
梨奈的臉色一紅，心虛的左右看去，確保殺生丸真的不在，小聲問道：“人體繪嗎？”
沒想到戰國竟然也有人體繪這種東西，梨奈一整個大震驚。
小妖怪肯定的點頭：“夫人們用了都說好！”
果然戰國時代的女性生性豪放啊。有點心動的梨奈抿了抿唇，忍不住感嘆。
在殺生丸身上作畫……
想想就很刺激。
等她心滿意足的購物結束，去找殺生丸時，對方正坐在古樹枝幹上，依舊用在振袖捂住口鼻。
明明之前在濃烈腥臭的瘴氣下都能面不改色，梨奈看他那模樣，感覺像是隨時都會拔刀把一切都滅了的架勢。
所以，殺生丸的嗅覺是薛定諤的嗅覺嗎？
站在樹下，仰頭，氣運丹田，沖著坐在樹枝間的某妖喊道：“殺生丸——”
“……”殺生丸低頭，看到站在樹下的梨奈。
她身上帶著一股濃烈的花香，掩蓋住她原本的氣味，隨著花香逐漸散去，倒是不會覺得刺鼻，只不過有些不適應。
就在殺生丸準備下來時，他與梨奈同時擡頭。
一股強大的妖氣順著風襲來，形成一陣類似龍卷風的存在，在空氣中聞到熟悉的氣味，殺生丸目光冰冷迅速擋在梨奈面前，伸手握住爆碎牙，神色冷冽的開口：“滾開——”
“喲，這不是殺生丸嗎？”卷起的龍卷風散開後，從裏面露出一位……年輕的少年。
梨奈從殺生丸後背竄出，眨巴兩下眼，好奇的看向對方。
是一位火紅長發，紮著單馬尾，穿著藏青色狩衣和鎧甲的少年，臉上有兩道紅色的妖紋，身後背著長槍，腰間系著酒葫蘆，看上去是相當的活潑的類型。
“認識？”梨奈好奇的問道。
殺生丸的臉色是叫人看不出情緒起伏的冰冷，比起殺生丸對面那個少年則一臉興奮的指著自己：“我叫酒吞。”
酒吞童子？梨奈目光驚嘆不已，等下，酒吞童子好像是平安京以來就十分喜歡吃人類和小孩的妖怪吧？和兩面宿儺的喜好高度重疊。
但對方身上的血腥味並不重，但也有殺人後留下的氣息。
畢竟戰國妖怪，不殺人的簡直不存在，即使是殺生丸也殺過不少擋路的強盜。
“你就是殺生丸的妻子？竟然是個人類，儲備糧嗎？”酒吞以好奇的語氣說出輕蔑的話，不等梨奈開口，殺生丸先一步抽出爆碎牙殺了過去。
毫不掩飾的淩厲劍招，伴隨著電閃雷鳴。
酒吞往後退了幾步，躲開對方的攻擊後小聲嘀咕道：“還真是老樣子，看來這就是你的伴生劍？”
為避免傷害到梨奈，殺生丸有意識的把對方朝著遠處帶去。
酒吞不是一般的小妖怪，作為能在歷史留名的大妖，他的力量自然弱不到哪裏去，從腰間解開酒葫蘆，仰頭喝了一口酒，本平平無奇的妖力驟然爆發。
“來吧——酣暢淋漓的打一場吧！”酒吞發出癲狂笑意，拿起身後的長槍攻了過去。
不遠處，為避免自己被波及的梨奈忍不住感嘆，不愧是妖怪，連打招呼的方式都極為別具一格啊。
誤會以為對方是殺生丸的“好朋友”，雖然她也很懷疑，殺生丸到底有沒有朋友。
不過——
應該是有的吧？抱著這樣的念頭，梨奈並沒有出手。
結果，直至夕陽西下，梨奈坐在巖石上，看到兩妖創造出一塊又一塊的坑洞，有點懷疑本島地形不合理的地方，其實都是大妖怪們的勞動成果。
直至晚霞照亮整片天空，殺生丸提著對方的一只手臂出現時，梨奈悟了，對方根本就不是殺生丸的朋友啊！
誰家好朋友打招呼，會把對方的手切了？
“那個妖怪——”梨奈流露出疑惑。
殺生丸隨意的把手扔在地上，那東西還動了動，舉起爆碎牙直接刺了上去，在青雷的攻擊下，那雙手直接成為了灰塵。
“是大江山的妖怪，第二代酒吞童子。”殺生丸語氣冷漠，似有不屑。
關於酒吞童子的民間傳說還蠻多的，比如武士源賴光斬首退治；酒吞童子先是在酒宴上被“神便鬼毒酒”灌醉，並被斬鬼太刀“安綱”砍去頭顱，且遭星兜甲封印①。
“他為什麽會出現？”比起歷史上的酒吞童子，梨奈更好奇，他為什麽會來挑釁。
殺生丸收回爆碎牙，重新別回腰間，語氣冰冷：“沖你來的。”
“我？”滿臉茫然的梨奈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臉，沖著她來的？“要殺了我嗎？”
“嗯。”殺生丸重新揣手手，絨尾湊過來，似安撫的蹭了蹭她的臉，“他們無法殺死我，所以會選擇對你下手，是震懾。”
此時此刻，梨奈的表情頗為無語，她以為自己和殺生丸結契，會有一堆女妖隔三差五來向她“示威、警告”，畢竟言情小說都是那麽寫的。
但她沒想到，竟然是其他妖怪想直接殺了她？
“……就，我覺得對方應該殺不死我。”對自己能力認知清晰，梨奈含蓄的說到。
在戰國她可以肆無忌憚的解開封印，不必擔心破壞建築被陰陽寮罰款，所以，她覺得在戰國，那些妖怪想要殺她挺難得。
殺生丸看她一眼，語氣是少見的凝重：“若西國想要避世，會有更多的妖怪來殺你。”
避世意味著弱小的妖怪失去可靠的食物來源——人類，另一個世界的一切都是未知，西國避世之舉勢必是觸碰到了許多大妖的利益。
梨奈古怪看他一眼：“其實，主要還是來殺你，次要才是殺我吧？”
她覺得自己的仇恨值再怎麽高，也不可能有殺生丸高的。
殺生丸沈默。
半響，回了句：“我會保護你的。”
“沒事，我也會保護殺生丸的。”梨奈笑的十分明媚。
……
晚間，清爽的風拂過臉頰，梨奈和殺生丸住在山裏人類留下來的空餘屋舍內休息。
篝火燃起，小紙人們在做燒烤，肉類和蔬菜都有，單獨和梨奈在一起時，殺生丸倒也沒嫌棄食物不夠“高級”，兩人坐在樹下吃著烤串。
天空群星閃爍，月光暗淡。
四周只有聒噪的蟬鳴聲。
“可惜少了點冰鎮啤酒。”梨奈頗覺可惜，擼串的時候喝啤酒絕對是最爽的。
坐在一側的殺生丸慢條斯理的用獠牙撕開肉類，掀了掀眼瞼，提醒了一句：“有花酒。”
“對哦。”想起自己下午才問小妖怪們買了花酒，梨奈興致勃勃的讓小紙人把花酒拿出來，再用靈力冰鎮三秒，雖然不是啤酒但也不錯。
吃烤串喝酒自然是吹瓶最爽，裝花酒的瓶子也不大，就梨奈一個手大小的圓筒酒瓶，遞了一份給殺生丸，梨奈率先解開。
濃郁的花香與燒烤的氣味混雜在一起。
光是聞起來，就覺得十分辛辣。
梨奈小口抿了一口，酒精度數比想象的高，滑入喉嚨的時候能感覺到明顯的辛辣感，卻很快被上湧的花香所覆蓋。
“好香！”用烤肉壓了壓酒味，梨奈感嘆，舉起酒瓶：“來，幹杯——”
殺生丸見此微微壓了壓眉梢，他覺得梨奈肯定會喝醉，稍稍勾了勾嘴角，他倒是覺得，喝醉的梨奈也蠻有趣的。
對此從善如流，十分配合的舉起酒瓶。
“砰——”酒瓶碰撞產生的清脆聲。
花酒上頭的一點就是，剛開始喝的時候只能感覺到花香味。
轉眼間，一瓶已經喝完，梨奈動作自然的又開了一瓶，白皙的臉上染上緋色，被篝火照成一片柔橘，一口接著一口，過於豪放的喝酒姿態讓殺生丸有些詫異，該不會——已經醉了？
帶著夏日特有的炎熱，篝火把一人一妖的臉照的通紅，亂七八糟的酒瓶子堆在地上。
梨奈終於喝不下了，醉醺醺的打了個酒嗝，醉眼朦朧，晃晃悠悠的好似坐不穩，絨尾自然的扶住她的後背，避免她摔倒。
感受到身後多了一個支撐力，梨奈歪著腦袋，盯著白白的東西，大腦遲鈍且無法思考，這是什麽？
她伸手用力的扯了扯——
刺痛傳來，絨尾瞬間炸毛成毛球。
看到毛球，梨奈嘿嘿笑了兩聲，直接伸著胳膊，語調醉醺醺的說到：“毛茸茸——毛茸茸——”
一把抱住絨尾蹭蹭，殺生丸略有些嫌棄的把她拎起來，酒氣夾雜著花香形成一種奇怪的氣味。
眼中已經出現重影，但梨奈好似還記得眼前拎著自己的男妖是誰，一把湊過去抱住對方，親昵的像是什麽小動物一般。
見她撲來殺生丸頗為嫌棄的往後挪開。
醉酒的家夥變得有些粘人，梨奈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麽會跑，目光落在他臉上顯眼的紫色妖紋，她好奇的伸出手，歪著腦袋，湊過去。
舌尖掃過臉頰上的妖紋，逐漸偏移，舔舐到他的唇瓣之上，彼此的唇間還殘留著花酒的尾調，殺生丸任由她動作。
梨奈似乎覺得只是這一點酒味並不足以讓她快樂，舌頭小心翼翼的撬開對方的貝齒，沿著獠牙深入，允吸著對方試圖撩撥出更多的酒水。
身體好似即將噴發的火山，燙的嚇人，酒氣在熱氣的加持下變得更加濃烈，她的動作變得遲鈍，身體軟若無骨，梨奈有點嫌棄，緩慢退開，銀絲在黑暗中極為顯眼。
正準備離開，殺生丸的手掌先一步扣住她的腰，嘴中突兀的被塞入手指，撩撥深入，尖銳的指甲小心的避開她的軟肉，不至於傷到她。
絲毫不覺對方的“良苦用心”，梨奈習慣性的咬住他的手指，用舌尖允吸對方的手，指腹摩挲著她的牙床，來不及咽下的口津順著嘴角留下，拉出黏膩的絲線。
被這麽鬧騰，意識似乎清醒的一點，梨奈歪著腦袋看向身下的男子，卷著大舌頭說到：“殺生丸，要一起洗澡嗎？”
壓抑情緒的殺生丸挑起眉梢，露出一個不含任何殺意的微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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