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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飛來之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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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飛來之禍

之前我們的通信從來都是廢話瑣事,有點像給家長匯報近況,有點像日己式的流水賬,什麽同學之間啊,學校什麽活動啊。偶爾還開個玩笑什麽的。

這封信的每一個字擊中了我最敏感的神經,深深的恨從心底裏發出,從未有過的恨。

眼淚模糊了視線,把他的信扔了,我氣的直接拿出信紙在上面寫了九個字:相忘於江湖!就此別過!

裝進信封,直接扔進了郵箱,又不解氣,把之前他給我寫的信,還有那個絲巾,我全部打包到郵局給寄到了蘭州他的學校。

我只是想把他的痕跡清理幹凈,就像他從來沒在我的生活中出現一樣。

忙完這一切,我回到宿舍,桌子上整齊的擺放著他的最後一封信。

怎麽回事?我不是全都打包還給他了嗎?

“曉曉,這是在地上撿的,你風風火火的跑進跑出的,我們都沒來得及給你說話,就給你放桌子上了。”對面床的嚴姝給我小聲的說,那眼神裏的同情讓我無法擡頭。

“扔了。”我拉過被子蒙在頭上,從裏面發出兩個字。

最終,嚴姝把信悄悄的放在了我最喜歡看的《魯迅文集》裏。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信夾在了傷逝那篇小說的頁面裏。

看到子君和涓生,我哭得一塌糊塗,子君為愛而死,是涓生的背信棄義殺死了她。涓生這個天殺的東西,騙了子君的青春和愛情,甚至生命。

同學們都傳開了我的失戀事件,因為他的那封信被宿舍的女生傳閱,接著傳遞給了全班,女生竟然羨慕起我,說有一個如此深情的男子寫了封描繪美妙愛情的信,即便是分手,也是滿滿的愛戀,舍得了天地無法放下你。

我的失戀故事成了一段美麗的傳說。

我積極加入了學校的活動中,當了文藝部長部長,成了各種活動的骨幹。

暑假,西安熱的受不了,我在是否回家猶豫了起來,我是在怕什麽?

嚴姝說都別回家,好好在西安玩玩,古都可以玩的地方很多,上課的時候沒大時間,正好放假好好轉轉。

最終對家的思念讓我決定買車票回家。

回到家就感覺家裏氣氛不對,父親和母親都不高興,商店還提前就關門了。難道父親和母親又生氣了?

弟弟悄悄給我說:“有人背後寫舉報信,說咱家商家賣假貨,醬油加水。熊經理已經打電話讓暫停營業了。就是你回來前半小時接到的電話。 ”

“啊?怎麽可能,誰啊,這麽缺德。”

“不知道是誰,我在查,相信能查出來。”弟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等熊經理來了,問問。”

“人家不可能告訴你的。”

“讓媽問啊,媽多聰明,多會說話,一定能問出個一二三。”我相信母親的情商,在溝通這塊,她是大師。

第二天很早,熊經理帶著幾個穿工商制服的人上來了。母親和我和弟弟已經等在商店門口。

母親打開門,他們進去之後,先登記了營業執照稅務登記一系列證件資料,然後開始查驗商品,對進貨單據商品合格證等逐一登記,還灌了一小瓶醬油和一小瓶醋,最後把商店近一年的進貨憑證及每個月的盤點表全部帶走。

熊經理沒有給母親解釋的機會,母親似乎也不著急。

商店的繼續關門,在結果結論沒有出來之前,門只能關著。

熊經理走的時候說:“我們會盡快出結果,盡快讓商店恢覆營業。最多兩天,不能影響居民的生活需求。”

好吧,一直沒有假期的母親,這下可回到家可以好好休息了。

母親也完全沒有前一天晚上的憂愁。

其實我還有些擔心:“媽,你不擔心?萬一有人故意趁你不在給醬油缸裏倒水,你又不知道,咋辦?”

商店的醬油醋都是裝在陶瓷大缸裏,上面蓋著蓋子,可以對折的那種。需要打醬油的時候,蓋子開一半,這樣即幹凈還可以盡可能的防止味道滿天飛。

這兩個大缸放在櫃臺裏面,而且在櫃臺最裏面,人一般從外面進不去,只有從食品櫃臺那個入口進去,再拐彎走到缸跟前。平時要用的水,夏天都是去水房挑來放在菜房裏,用的時候進去取,這水就是用來擦櫃臺,灑水掃地用的。

母親喝水都是自家的暖瓶帶去的。

要說醬油裏參水是真的,那就是有人故意的。可這個人怎麽能把水加進去呢?

母親仔細回憶了近期在商店待的久的人,每一個人都有可能,又沒可能。母親最後說,不可能有人參水。

父親也回憶自己看店的情況,也確定沒有。

那只有弟弟了,他偶爾看店的時候,喜歡亂跑的他最有可能給別人機會。

他沒敢保證,但他說了句:“問索索,問他,我不在的時候都是他幫忙的。”

母親狠狠的翻了一眼弟弟:“就是你惹的,你自己去問,出了問題你自己承擔。”

“那也應該是索索......”

“滾出去。”弟弟的話沒說完,母親直接對著弟弟的屁股就是一腳:“你還說,還說,趕緊滾出去。”

母親是不願意我聽到他的名字。

我笑了笑,無所謂的樣子。

第二天晚上,熊經理打來電話,所有進貨單據齊全,均為正規廠家,他們甚至找著了母親進貨的批發部。醬油參水不存在,純屬誣告。明天早上開門營業,工商局給出具的檢驗報告隨後出來讓母親方便時自己去取。

表面看問題得到了解決,可背後舉報的黑手是誰呢?為什麽會三番五次的舉報呢?

我們鎖定了母親的幾個前同事,因為同行是冤家一點沒錯。

自從母親的商店開始賺錢,以前的同事就開始後悔當時沒有自己承包,或者說沒有留下來和母親一起承包。

調到總廠大商店的幾個營業員只有一個老梁的家屬還在煤礦,其他人的妻兒老小都下去了。

老梁的老婆張桂蘭也是有名的潑婦,分到哪個班組都被嫌棄,她一個人拖著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在礦上也是雞飛狗跳。老梁調到大商店以後,四處給張桂蘭找單位,單位一來調查就沒有了消息。

張桂蘭也曾經和父親有點過節,她主動要求分到父親的班組,父親問了全班人員的意見,大家都說不要她,為此她記恨上了。但不要她的班組也不是父親一個,她要恨的人應該還有很多。

老梁最開始調動工作的時候,他有過留下來的心思,他還專門私下找過母親,想和母親一起承包。母親也曾答應,第一覺得需要幫手,第二也需要資金。可後來老梁還是填表調走了,這件事也就過去了。

兩地分居,每周老梁都上來,可張桂蘭不是打就是罵,弄得一個家滿地狼煙。張桂蘭找過母親,提出讓老梁回來和母親一起承包商店。母親當時就拒絕了,母親說,承包商店都是和單位簽了合同的,人員安排最開始的時候可以,現在她沒權利安排,讓張桂蘭去找領導。

熊經理壓根不搭理張桂蘭,說了一句:老梁如果有能力就承包大商店,敢不?

張桂蘭不知道哪來的氣,一天早上,我和母親剛打掃完衛生,打開門準備營業,她就沖到商店,拿起酒瓶子一頓亂砸,母親只顧護著我,她的額頭被濺起的碎玻璃刺傷了。

我抱著母親,用手絹按在母親的額頭上,留下來的血很多,我嚇的直哭。

張桂蘭看到母親的額頭在流血,瘋了一樣邊罵邊砸:“整個煤礦,就你最能,你不是厲害嗎,你不是把人家的頭用酒瓶子砸爛嗎,現在就是報應,你的報應來了。”

張桂蘭就像個瘋狗,見誰罵誰,不讓人阻攔:“你不就是憑著你們家女人長得好看,就把全煤礦的男人都勾引到你商店來買東西,來喝酒嗎,妖精,老妖精的小妖精......”

周圍的膽大的男人把她拉住,把母親送到衛生所,幸好沒有傷到眼睛,在額頭和眉毛上方有兩個小傷口,傷口有點深,流血很厲害。

薛琴阿姨幫忙看店。

新來的周醫生親自給母親縫了針,並保證絕對不會留疤。

母親的頭包上了紗布,我送她回家,不讓她再去商店。

父親直接給老梁打了電話,讓他趕緊上來,管管他的老婆。

有人勸母親直接給派出所報案,把張桂蘭抓起來。母親說,算了,都是以前的同事,老梁人也挺好的,這件事還不知道為啥張桂蘭去鬧事呢,先搞清楚再說。

弟弟去進貨,早上才走的,明天才回來。

下午我去商店,我們都估計張桂蘭不會再鬧,因為老梁中午上來了。還來了我家看望了母親,說了很多道歉的話,還讓把商店的損失都算出來他們賠償。

父親不放心,跟著我一塊去了商店,待了一會,礦長直接來叫他,說煤場的卷揚機壞了,兩個人都沒弄好,讓父親去看看。

父親去了煤場,我在盤點統計張桂蘭打爛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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