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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訓女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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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訓女使

過了幾日甜水鎮也沒了人議論花籃之事了,倒是青秞覺得自己的店鋪因此獲益不小,也懶得理會了。

轉天到了與姚怡珠約定之日,這次倒是不差時辰的就到了,既沒有說上次為何爽約,也未提桃紅討要玫瑰花籃之事,笑得和煦溫和與青秞寒暄,待青秞拿出完成的成衣圖,心裏著實喜歡得緊,又問了些細節,甚是感嘆青秞設計之精巧,伸出新塗了玫紅豆蔻的纖長手指點了點那張成衣圖笑得甚是歡悅說:“顏掌櫃,這張圖作價幾何,”眼眸微閃又問:“做成衣服又是何價?”

青秞度其語言有只買圖之意,也不著急只含笑看了姚怡珠說:“姚行首若是有用慣的巧娘,只管了買了這圖去,作價五十兩白銀。”

見青秞如此簡潔,姚怡珠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心裏又另起了個主意,定要叫青秞自己不肯做才行,不然以後也不好再來了,於是說:“若是在你家做又是何價,哪位名家裁剪呢?”

姚怡珠此話便是篤定青秞這裏沒有厲害的巧娘了,青秞笑了說:“若在顏記做的話,面料出自金陵府錦裏坊芳染,至於操刀的嘛,自然是我顏記的精繡房了。”

說畢笑著看了右側的精繡房,姚怡珠順勢看去,右側室內絳影紗綽綽,約略三五人,卻看不甚清楚。

姚怡珠本是最善應對的,即便心裏打定主意不在顏記做也不會急於出口,反而看見門口的絳影紗笑說:“影紗難得,原本是出自上京文繡司,後來雖也有別處學做,終究不及。顏掌櫃可知影紗之說。”

青秞示意桐花斟茶了笑說:“並不知,願聞姚行首解說。”

姚怡珠啜茶才說:“影紗取雪蠶之絲所制,雪蠶難養,必得養在寒冷之處,就連所食之物也必須是出自苦寒之地,這影紗只有兩種顏色,一種絳影紗,另外一種就是雲影紗,若說絳影紗還可尋,這雲影紗就真是千金難得了,我也只在臨安郡主處見過一次,顏掌櫃可知臨安郡主?“

聞言青秞沈思說:“恍惚聽過,一時卻又想不起,這等名門貴女也不是我們百姓之家所能及者,唯姚行首可見罷了。”

姚怡珠笑說:“臨安郡主出自太後同族,生的出眾,性子玲瓏,得太後歡喜,常常出入宮闈,故而封了臨安郡主,與親王女同爵,她性子驕縱一般人難入其眼,唯獨喜歡李家三郎。”

“李家三郎何許人也,想必顏掌櫃也知一二,他能詩詞歌賦,將其賦予琴簫絲竹,又能躍馬馳騁射百裏之鷹,縱橫商場得利如探囊取物,如此便也罷了,偏生得如空山對月,性子清越如高山白雪。”

“為他傾倒之人如過江之鯽,原本太後不許,最近她卻常常出入金陵府,欲在金陵府構建郡主府,想來好事將近了罷。”

言語間似有憂思,也懶得婉轉直說:“一時閑話,恐耽誤了顏掌櫃,我若在顏記做,何人裁衣?”

青秞只說了三個字:“劉娘子。“

姚怡珠媚色流彩的眼中露出些詫異,又覺不可能,還是試探著問:“請問是哪位劉娘子,可否詳說?”

青秞此時方笑道:“正是姚行首猜測的那位,曾在文繡司供職的劉娘子。“

姚怡珠聞言欣喜不已,忙說:“我往日在金陵與劉娘子也曾有些緣份,既知道她在這裏,不知可否一見。”

青秞說:“劉娘子並不是我受雇於我,不過是在這裏做事罷了,至於是否願意見客,還得問過才行。”說了吩咐桐花進去詢問。

絳影紗動劉娘子隨著桐花出來,先朝青秞微微施禮,覆帶笑不笑瞧了姚怡珠,向姚怡珠頷首致意,姚怡珠有幾分不自在,不過仍是悠然起身致禮笑說:“許久未見,進來可好,劉娘子依然清風朗月如舊。”

劉娘子眼裏嘲諷一閃而過笑說:“托福,尚可,倒是姚行首霞彩流光更甚從前了。”

姚怡珠心滿意足下樓乘車而去,桃紅坐在一邊問道:“行首,這麽個小店做一套衣服便要一百兩銀子,不是訛詐嗎。”

姚怡珠斜膩了桃紅說:“你知道什麽,以我之見,顏青秞聲名遠播不過時日罷了,若她日你便是拿一百兩也未必可得,更何況還有劉娘子的手工。”

“既如此好,您方才為何要介紹綺麗院的王行首給她,又要替她做走馬燈的,自己用著豈不是好的。”桃紅有些不服氣的說。

“哼,我不說,過幾日王美棋便不知了嗎,再說,原是說好的,我為她介紹行院之人,她這一圖便只做我這一件,要說還是便宜了我的呢,至於她說做走馬燈的事,無非花上半日的功夫,我們行院人家還怕掛著叫人看嗎,豈不也是替我揚名,兩贏之局,何必小氣。”姚怡珠搖搖頭瞧了桃紅說:“你在我身邊伺候,格局終是要大一些的。”說了這句便不多說了,其中桃紅能明白多少,她自然能受益多少,與她就無關了。

桃紅低首沈默一時嘀咕道:“姑娘也是高門之女,不過時運不濟罷了,與這些鄉巴佬有什麽可客氣的。”

姚怡珠頓時面泛寒意,胸口隱見起伏,盯著姚紅許久才冷冷說:“我是出生官宦之家,只是家裏壞了事,如今爹娘墳頭的草不知青黃了幾回,若一味不甘,那便是作死,我知你父親也做過芝麻大小知縣,如今人還在流放之地呢,你就不肯落了身價,我勸你別打錯了主意。”

說畢又道:“你若不改了這些,我這裏就容不得你了,你可別怪我不憐同路人。”

桃紅這才慌了神,眼淚滾滾而下,忙從凳子上縮下去跪倒告饒不已。

姚怡珠終究不曾冷酷到底,過了許久伸手拉了桃紅起來低嘆一聲幽幽說:“忘了吧,日後我給你在田間地頭尋個安穩人家,就此一生罷。“

桃紅勾了頭,淚珠滾滾,卻並不言語。

開業這幾日青秞忙得神思不屬,著實有些疲乏,好容易送走了姚怡珠,只管坐了瞧著梁水河發呆,沿河堤的柳樹一時青黃不接了,只剩些柳枝猶自倔強伸展,腦中思慮了一回做走馬燈的事,又想起好幾日不曾得空與翠娘傾訴,回頭喊了桐花說:“今日早些回去吧。“

又與劉娘子交待了幾句,劉娘子看青秞面色寡淡,知其這幾日累狠了,估摸夜間也不得好睡,遂說:“我往常每每累得厲害了,總喜歡買些米酒喝了,狠狠的睡一覺便也好了。“

車子路過吳記腳店時,想起劉娘子的話,便停了車叫桐花下車打了兩壺上好的蜜漿,等到了家便叫桐花送一壺去李氏屋裏,自己拿了另外的一壺往後院走去。

新雇的女使荷花打了水蹲在在桃花樹下洗衣服,看見青秞走來忙將手在腰間的圍裙上擦了擦起身行禮說:“三姑娘,回來了。”

青秞將手裏的酒壺遞過去說:“姐姐呢?”

荷花雙手接了酒壺說:“我家姑娘在樓上做活計,一日也沒歇著了。”

青秞聞言蹙眉,思忖翠娘怎麽就發起狠來,荷花在一邊瞧著青秞蹙眉,眼神有些慌張,轉一轉忙又說:“三姑娘,我方才一時著急說錯話了,是二姑娘一日沒歇了。”

青秞在想翠娘的事,聽了這話倒認真將荷花又細細看了一眼說:“你跟我進來。”

也不知為啥荷花最怕青秞,此刻見青秞端肅了臉在窗前的書案前坐著,嚇得垂了頭看著腳背一句也不敢亂說,平日裏的伶俐早沒了影。

青秞見此心裏越發有氣說:“雇了你來原本就是給姐姐使喚的,你便是喚一聲你家姑娘也是正理,又忙不疊改什麽口,我知你心裏是怕得罪了我,可是你要知道,你既服侍我姐姐,心裏最要緊的就是忠心我姐姐,其他的人都要靠後,你可明白。

偏偏不待荷花說話又說:“你伶俐原本是好事,只是太過了,便有些虛滑,反而令人不喜了,你定要記著,你最先要忠心的是誰,若是忘記了,別怪我趕了你出去。”

荷花此時方明白青秞因何不愉,反而松了口氣說:“三姑娘教導的極是,我也是知道日後必定是要伺候二姑娘,故而對二姑娘格外用心些,說話時不免有些輕重之分了。”說了又覺不妥,忙不疊又描補說:“我心裏也是一般敬重三姑娘的,因有桐花姐姐伺候三姑娘,我的心思才用的少些。”

說完心裏覺得總算說全了,才悄悄松了口氣,又覷眼偷瞧青秞。

青秞尚未說話,便見翠娘站在書房門口嗔笑道:“這幾日還累的不狠嗎,才回來了又操心這些做什麽,瞧著不大,嘴碎的很。”又轉頭吩咐荷花說:“記住了,以後一律如桐花一般稱呼二姑娘和三姑娘,不然我也是不肯的,下去吧,我與三姑娘說話。”

荷花忙應了退下,青秞笑說:“一個稱呼罷了,你又較真做什麽?”

翠娘牽了青秞的手說:“我們姐妹再不分這些的。”

青秞一時也明白了翠娘的意思笑了說:“好,我們姐妹一輩子也不分這些。”又說,“上樓去罷,我正有事問你呢。”

翠娘臉兒一紅說:“有什麽問的,不過舊事罷了。”

荷花出了門往竈房去找桐花說話,桐花正縮在爐竈邊坐著,手裏捧了一碗熱熱的油茶一口一口細細喝著,潘大娘瞧見荷花進來,也盛了一碗遞給她,荷花接了挨著桐花坐下說:“桐花姐姐,我為甚一見著三姑娘就害怕呢。”

桐花木著臉呆了會才說:“三姑娘人很好,我想說什麽便說什麽,或一時不周到她不過說幾句就完了,沒甚好怕的。”

火光撩著兩人的臉,潘大娘瞧著兩人湊了頭,細細說話,在一旁忙著晚膳也不言語,只滿足的看了看身上才得的,藍布面細襖子,嘆了口氣說:“我說姑娘們,知足吧,我才來主君家時,就我一個人,裏裏外外都要兼顧,哪裏像你們如今這麽舒服,倒像員外家的姑娘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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