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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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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7 章

沒有誰能對伏翊感同身受。他沒日沒夜地守著席昭, 那個猜測仿佛在撕咬他的內心,他迫切地想要從席昭那裏得到答案。結果她睡得一天比一天香,雲娘也勒令他不要去打擾席昭休息, 雖然即便雲娘不說伏翊也不會打擾,但是他一天天地被折磨,而席昭不僅睡得安安穩穩完全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還悄不作聲地在睡夢裏突破了。

伏翊發現她突破的時候都懷疑自己看錯了, 誰突破不是九死一生,她就安穩地睡了一覺就突破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席昭的狀態越來越平穩, 而伏翊自己卻一天比一天不淡定, 所以席昭醒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個瞪了自己好幾天的人。

“你醒啦?”伏翊露出一個驚喜的笑。

更像怪物了,席昭默默往後面退了一點。

伏翊沒發現她的不對勁,迫不及待地問出那個卡在他嗓子眼裏好幾天的問題:“這個方法, 是誰教給你的?”他指著那張紙。

“沒有人教我。”

“你不是說你有一個師尊嗎?”伏翊死死地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變化。

“他不會。”席昭十分直白,幾乎完全不給自己當初說的話做掩飾。

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完全不會掩飾。

“你的那張符,是你師尊畫的嗎?”伏翊慎重地問道。

席昭沈默良久後,勉強開口道:“那張紙是他的。”天羅門的紙不就是門主的紙。

伏翊屏住呼吸,追問道:“那上面的符呢?是你畫的?”

席昭默認了。

雖然心裏早有猜測, 但是當席昭真的給出肯定的回答時, 伏翊依舊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他一直以為席昭的“師尊”或許是顧家的某個旁支, 而她則是此人的後代。但是他現在卻不確定自己這個猜測了。

伏翊現在迫切地想要知道席昭的來歷。

“你能把你是如何學會畫符, 如何想到的這個方法, 完完整整地告訴我嗎?”他認真地看著席昭。

席昭知道自己不應該瞞著伏翊,但如果她當真將自己的全部來歷告知於他, 他知道後會怎麽做?

伏翊看出席昭的猶豫,當機立斷道:“你放心, 我已經布下結界,我們二人的談話不會被任何人聽去。你別怕,無論你是什麽來歷我都不會傷害你,我用心魔起誓。”

修道之人不似凡人,凡是起誓皆會應驗。

但席昭依舊沒有開口,她並不信任伏翊。即便他救了自己,二人相處之中他並沒有傷害過她,但在席昭心中他依舊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

席昭的沈默已經給了伏翊答覆,伏翊有無數方法讓席昭開口說出自己想要的信息,但是他並沒有行動。

他拍拍衣服坐到一邊,好似放棄了:“好吧,既然阿昭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

席昭朝他看去,這麽輕而易舉地就放棄了嗎。

伏翊瞇眼笑著,“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有的是時間從她這裏得到答案,而伏翊最擅長的就是從別人嘴裏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席昭對伏翊說的話不感興趣,完全沒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不過作為交換,畫圖的方法你得教我。”他理所當然地說。

“……交換什麽。”

“當然是我現在不追問你啊!”

“……”

席昭覺得伏翊的邏輯十分奇怪,但他能言善辯,她覺得對方根本理解不了自己的意思,只好閉上嘴不與他爭辯。

欺負了一通小孩,對方還老老實實地教給自己好東西,伏翊心裏難得有些愧疚感。不過這種感覺很快就被沖淡,伏翊完完全全沈浸在席昭教給他的畫圖法之中。

伏翊再次忘記時間,一直到雲娘再次端著托盤進來才驚醒,又到席昭吃飯的時間了。

他殷勤地接過雲娘手裏的托盤,放在席昭面前,語氣溫柔極了:“來來來,阿昭該吃飯了,講了這麽久該餓了吧?快來多吃一點,別餓壞了。”

“伏公子,仙子一醒來你就纏著人家繼續跟你講什麽呢?”雲娘的聲音比伏翊更加溫柔,但卻讓人猛得後背一涼。

雲娘瞪了他一眼,示意待會再跟他算賬,隨後走到席昭身旁坐下,這次語氣是真的溫柔:“仙子別理會他,他慣是個沒規矩的,自己不吃飯餓不死,倒是把別人拉著跟他一起受罪。”

“不用叫我仙子,我叫席昭,叫我名字就好。”席昭一板一眼地說。

雲娘笑呵呵地:“好好,阿昭,我這樣叫你可好?我發覺你醒來便肯定會餓,這便將飯菜端了來,若是不夠你再與我說。”

席昭卻沒有動筷子,而是轉而看向伏翊:“我在一天之內將圖畫完了。”

伏翊早已把那句不讓她吃飯的話忘在了腦後,聞言楞了一瞬,“啊……對對,你畫完了。”

“所以以後你不能不給我飯吃。”席昭十分認真,這對她來說十分重要。當初剛到天羅門她便經常被宗門裏的人苛待沒飯吃,後來還是大師姐發覺她瘦了許多這才讓那些人再也不敢對她動心思。席昭雖然沒有被餓死,但是饑餓帶來的影響是她頭腦不清醒,導致席昭一直很抗拒饑餓的感覺。

伏翊聽出了些門道,沒有說什麽,只是有些後悔當初不應該用這個來嚇唬她,結果被席昭給當真了,而且聽她的話似乎還有過什麽隱情,伏翊就更加後悔了。

“不會的,我不會不給你飯吃。”他表情也十分認真。

席昭卻突然眨了眨眼,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啊,我忘了,我現在已經元嬰期了,不用再吃飯。”她表情淡定,仿佛剛才那一切都沒有發生。

伏翊方才決心再也不要嚇唬苦命的妹妹,下一秒一顆兄長心被摔得稀巴爛,人家已經不需要了。

他忘了修士可以辟谷,而席昭雖然之前修為低,但是這幾日躺在床上可是接連突破了,應當是已經能辟谷。

雲娘才不管那個玻璃心的侄子,反倒是對席昭的話十分感興趣:“元嬰?地級零階的劃分這麽詳細嗎?”

對九重天的修士來說,修為等級只會從地級一階開始,至於比這還弱的,根本無法在九重天生存。

“我之前待的地方,是這樣劃分的。”九重天早就沒有練氣築基的概念,他們對飛升上來的修士們都不在乎,自然更加不可能去關心他們飛升之前的世界是怎麽樣的。

雲娘對這些十分好奇,沒有質疑席昭的來歷,拉著她溫柔地問了許多,席昭都一一回答了,而伏翊在一旁聽著默不作聲。

雲娘並沒有問涉及席昭隱私的問題,席昭也一一回答了。她此時還不知道,醜陋的大人套話的法子千奇百怪,即便只是這些也足以讓雲娘和伏翊知曉她的來歷。

當然,雲娘和伏翊並沒有惡意,只是他們心裏一直以來對席昭為何修為這麽低還能在九重天活到現在的困惑終於得到了解決。

二人心照不宣地離開,私下裏則是將席昭的來歷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看來她是從下界來的,但是她這個修為還不足以來到這裏,而且下界已經有幾百年沒有來人,她應當是用了什麽特殊的方法。”

“方法就是顧家的輪回陣。”九轉陣在九重天有其他名字,“她似乎有個師尊,但是我認為那人應該跟顧家沒有關系,許是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最簡單的輪回陣,卻被她給學了去,還自行附魔。她這般的天賦,絕對不能被顧家人找到。”

依照顧家現在對覺醒一事的瘋魔程度,席昭若是被他們知曉,後半生便再也無法逃脫顧家的掌控。

雲娘是知道伏翊脫離顧家耗費了多大的力氣的,她點點頭,“你們最好現在就離開這裏。”

伏翊也是這麽想的。

“伏公子,為何突然反悔啊?我們、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城主驚得站了起來。

“突然想起來了要緊事,只好先離開,勞煩城主另尋他人罷。”伏翊找的借口十分敷衍,城主自然不會被他這句話給說服。

不,應該說無論他找什麽借口城主都不可能放他離開。

“伏公子是想要違約?伏公子身為商人,應當知曉誠信的重要性。你就這麽離開,莫不是想要置誠信於不顧?”城主隱隱施壓。

“城主是想要威脅我?”伏翊驚訝道。

“若是伏公子願意配合,本尊自然不會做什麽。”城主心想果然之前對伏翊的態度太好,讓他找不準自己的位置。

伏翊聽後並沒有被嚇到,反倒是緩緩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是誰給的城主自信?顧家?”伏翊不慌不忙,而城主聽後則臉色大變。

“城主不會認為我完全不知曉你的打算吧。”伏翊輕笑,城主覺得自己的心像是被懸在懸崖邊,他強行鎮定下來,語氣嚴肅:“伏公子在說什麽,本尊聽不明白。”

“無妨,那我說與城主聽。”伏翊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眼神冷漠地看著城主說:“顧家找到你,說了我這個人,跟顧家有仇?你為了討好顧家,於是便聽了他們的話,做了些事情引我入局,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女兒拋出來當誘餌。”

“我說的可有錯?”

城主死死咬著牙,強行壓抑自己不露出一絲驚詫。

“一派胡言!”城主大怒,“伏公子何必在這裏胡說八道?本尊根本沒有生出過傷害你的心,你卻妄自猜測本尊,實在是令人心寒!”

伏翊沒有理會城主挽尊的話,城主的所有心思他都知曉,因此在他看來城主的所有行為都宛如一個笑話。

“你認為顧家會殺我,而後你就完全沒有後顧之憂了?”伏翊沒再跟他轉圈子,直截了當地說。

“那我若是告訴你,顧家不僅不會殺我,還會把我當成座上賓一樣對待。而你,則是他們讓我消氣的工具,你還覺得顧家十分可靠嗎?”

城主握緊了拳,咬牙看著伏翊,“你什麽意思?”

“林城主,你為北太城操勞大半生,如今犯了錯只能在這裏當一個小小的城主,但很不幸,你又犯了一個錯。”

顧家怎麽可能會把一個小小的城主放在眼裏?莫說他不過是北太城城主之前的手下,就算他是北太城城主本身,顧家也照樣算計不誤。

伏翊略帶嘲諷的眼神激怒了城主,他本身是北太城城主身邊的得力助手,後來因為旁人算計犯了一個大錯,北太城城主雖然沒有計較什麽但是卻把他的權力全部架空,自己勤勤懇懇在他身邊做了這麽多年的事最後卻化為一場泡影,不僅被逐出北太城,還只能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當一個小小的城主,這一切都讓十分不甘心。而顧家朝他伸出了橄欖枝,他怎麽可能不行動。

結果,現在伏翊告訴他,他不過是一個任人玩弄的棋子,他謀劃的一切都只是一個笑話?

即便伏翊並沒有再說什麽,但他的表情在城主眼中依舊十分刺眼。

他突然開口道:“顧家不會對你動手,但若是你身邊那個女孩呢?”

伏翊收起臉上的笑,表情突然變得恐怖:“你讓顧家的人去找她了?”

城主哈哈大笑:“你與她在花船裏待了這麽多天,長了眼睛的人都知曉你們二人關系不凡,你覺得顧家會放過她?”

他的笑聲戛然而止,城主依舊在狂笑的頭顱掉在地上,跟當初那個受他命令前去找伏翊麻煩最後卻被推給林書雅的侍衛死狀一樣。

他死前腦海裏劃過的最後一個想法是,伏翊到底是誰?

能輕輕松松殺死一個城主,伏翊絕對不可能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商人。

伏翊手裏的符燃燒殆盡,他漠然地轉過頭,站在門外的林書雅已經完全呆住了。

他沒有理會林書雅,徑直離開,但林書雅急切開口攔住他:“你、你殺了我爹,還想走?”

伏翊看著林書雅,她明明聽到了方才他與城主的全部對話,包括城主完全沒有否認自己利用她的事情,但心裏還是把對方當成最寵愛自己的父親嗎?

“我若是你,現在就該去查證,你這個父親這麽多年到底利用了你做了什麽。”伏翊不帶有一絲感情地說。

林書雅胸口起伏,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伏翊轉身離開,林書雅擋不住她。

“你沒有感情嗎?”林書雅終於爆發,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到伏翊耳朵裏,伏翊卻好似完全沒有聽見般自顧自地離開。

感情?虛假的感情,不過是垃圾而已。伏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冷漠。

另一邊,席昭正在花船的房間裏內視自己的靈氣回路,卻被突然闖入的不速之客打斷。

那些人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將她打暈,席昭連一絲反抗之力都沒有。

席昭眼前一黑,隨後便失去了意識。

突然潛入的二人正準備直接帶被打暈的席昭離開,突然房間內的所有飄紗無風自動,將他們團團圍住。

“二人不請自來,還想直接離開?”一道溫柔的女聲傳來,但圍住他們的飄紗卻滿含殺意,二人閃躲不及,被飄紗割出了好幾道深可見骨的傷。

二人對視一眼,恐怕今日不能這麽順利地離開。

“敢為閣下是何方前輩?我們來自顧家,前來捉拿叛徒,還請前輩行個方便。”

“叛徒?”雲娘輕笑一聲,“顧家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

隨即飄紗越纏越緊,其中一人直接被飄紗貫穿。

二人心中大駭,這花船裏為何會有這樣一位大能?他們還沒遇到翊公子,絕不能被這人給殺了。

他們對視一眼,只好祭出了保命的東西。

雲娘雖修為高,但到底不是顧家人,當他們用顧家秘法離開時只來得及留下其中一人的手臂。

伏翊趕到的時候只看見一只孤零零的手臂躺在地上,雲娘站在一旁面色淩厲:“是顧家人。”

伏翊咬牙點了點頭。

他沒想到顧家人來得這麽快,還帶走了席昭。莫非是他們發現了席昭?

“他們應該是沖著你來。”雲娘說,“為了你,阿昭現在也應該是安全的。”

但若是拖得再久一點,被他們二人發現席昭會顧家的秘法,那到時候可就不一定了。

席昭並沒有昏迷多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還被人拎在手裏,而那兩個人自顧自地說著話,聽上去十分氣急敗壞。

“你的傷如何?”

“要是我當時再慢一點就死在那裏了!那個人到底是誰?這個小地方怎麽會有這般厲害的大能?”

“管他什麽大能,待你我二人回顧家後再與她算賬,饒是她有天大的能耐,還能大過咱們顧家?”

“說得也是,但若是翊公子不與我們回去怎麽辦?”

“不是說翊公子很在意這個女孩嗎?我們用她的性命威脅,翊公子向來心善,肯定會答應的。”

“也是,翊公子就應當早日回到顧家才是,現在那群長老都說翊公子是叛徒,等翊公子回去他們定然就不會這般說了。”

席昭默默聽了一會,猜測他們二人口中的“翊公子”應當說的是伏翊。從他們的言辭中聽出來似乎對伏翊十分崇敬,但還是聽從他人的命令將伏翊引到這邊來。

伏翊之前與顧家的關系應當十分緊密,但在他脫離顧家之後,顧家卻依舊不惜一切代價想要將他帶回去。

“她醒了。”那二人發現已經清醒的席昭。

拎著席昭的人雙手完好,但是耳朵缺了一只,看上去是陳年舊傷。另一個則是被雲娘削去一臂的那人,他對席昭冷笑一聲:“你在何處遇到的翊公子?你與他是什麽關系?”

席昭沒有回答,就當聽不見。

斷臂本來就因為被雲娘削去一臂十分火大,見席昭一個修為低下之人居然還敢對自己置之不理,越發生氣,另一只手就要去把她拎起來:“我跟你說話你聽見沒有——”

“行了。”獨耳阻止他,“翊公子若是當真看重她,你現在把她打傷讓翊公子怎麽看你?我們是來將翊公子帶回去,不是跟他結仇的。”

斷臂悻悻然放下手,嘟囔著:“這人弱得跟個螞蟻一樣,不知道哪裏入了翊公子的眼。”

他們帶著席昭來到城外的秘境附近,顧家給他們二人下達的命令就是將伏翊引到這附近來。以伏翊的能耐,定然能追查到他們的動向,所以他們現在只需要在這裏等著伏翊就可以了。

“翊公子真的會因為這個小不點追過來?”斷臂十分懷疑地看著被綁在樹下一言不發的席昭。

獨耳遲疑道:“應當是會的吧?不是說她一直跟著翊公子,再怎麽都會過來看看。”

“可翊公子又不傻,說不定已經知道是咱們下的手,他當初為了離開顧家花了那麽大的力氣,怎麽可能會因為一個小不點理會我們。”

說得也是。

伏翊,當初還叫顧翊的時候,身為顧家最有前途的人,突然叛逃,為此還解除了顧家的血契,修為倒退也要離開,他們所有人都不理解他為何會這麽做。

偏偏在他離開之後家主卻下令無需再追捕他,等家主閉關後長老們再下令卻再也找不到翊公子的行蹤。這次若不是一個小掌櫃將翊公子的行蹤上報他們也不會在這裏蹲點蹲到他。只是那個掌櫃似乎已經被翊公子殺了,他們擔心再次失去他的行蹤,這才冒險和城主合作想要趕緊將他帶走才好。

這個秘境只是障眼法,實則是山長老的輪回陣。只要翊公子踏入這裏輪回陣就會啟動,翊公子就能回到顧家。

這時,半空中突然傳來一股靈氣波動,二人打起精神,朝突然出現的虛影跪下去:“見過山長老。”

“顧翊來了。”山長老是一個面色嚴肅的中年男人模樣,他甚至不願施舍給席昭一個眼神,隨意地指著她吩咐道:“殺了她將顧翊引過來。”

“殺、殺了她?”二人楞住了,不是說翊公子很看重此人嗎?若是將她殺了,那翊公子不是會……

山長老皺眉,不悅道:“你們照做就是。”隨後他的身影便消散在空中。

二人面面相覷,比起伏翊,他們更不敢惹怒山長老。

“你不能怪我們,誰讓你跟翊公子扯上關系了。”最初阻止斷臂出手的獨耳憐憫地看了席昭一眼,朝她伸出手去。

席昭從被綁走之後就一直十分淡定,仿佛她不是被綁架,而是被人帶走玩去了。

即便是此刻知曉這二人要殺了自己,並且他們雖然在山長老面前唯唯諾諾,但每一人都比此前差點直接殺了席昭的玄冥老祖修為還高。而此刻修為只有元嬰的席昭,在他們二人眼裏隨手一捏就能被捏死。就算此刻她流露出任何一絲想要逃跑的意圖就能在瞬間被他們刺破心臟死去。

但席昭只是坐在原地,沈默地看著獨耳朝自己走過來,沒有露出任何情緒,仿佛已經認命了一般。

獨耳突然發現不對勁,席昭的眼神並不是看著他,而是穿過他看向他身後。

但已經晚了,他的脖子被人掐住。因為對同伴沒有絲毫防備,獨耳幾乎要在這瞬間被人擰斷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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