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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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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6 章

“算命?”

林詠志突然笑了下。

看得出來, 對於池晚所說的話,他並不相信,甚至似乎還覺得有些好笑。

“……不好意思, ”他笑著對池晚說,態度看起來是禮貌而客氣的, 但是他嘴上雖然說著不好意思, 面上卻看不到一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嘴上說出來的話也一點都不客氣。

“我從來不信算命這種東西的。”他這麽說, 語氣十分堅決。

聽到他這話, 池晚倒也不生氣,只是笑道:“那可不一定……說不定要不了多久,你的想法就會改變了。”

聞言, 林詠志臉上的表情並沒有什麽變化,明顯是不為所動。

“……我爸爸今天實在是太麻煩你了,這是我的名片, 以後如果有什麽是我能幫上忙的,請一定不要客氣!”

他將名片遞給池晚,等池晚接過去, 他轉身去扶坐在一旁的老爺子,“爸, 我們回去吧!”

不過可惜,老爺子對他似乎十分抗拒, 見他伸手過來, 連忙往後躲, 十分委屈的喊道:“我不要跟你回去, 我要找素芬!”

因為情緒激動,他抱著餅餅的雙手忍不住用力, 餅餅立刻發出慘叫:“喵喵喵!”

要勒死貓了!

餅餅罵罵咧咧,動作利落流暢的從老爺子懷裏竄出來,而後一瞪一跳,再一落,身子便輕巧的落在池晚的肩膀上。

只覺得肩膀一沈的池晚:“……”

“餅餅,你是不是又胖了?”她發自內心的詢問。

餅餅:“……喵喵喵?”你說什麽呢?我們貓貓可聽不懂你們人類說的話。

“……”池晚咬牙,“別給我裝貓!”

“我不要跟你回去。”那邊林家老爺子突然飛快竄過來,直接躲在了池晚身後,而後再從她後邊探出一個腦袋來,對著林詠志說道:“我要她幫我找素芬,她說她可以幫我找到素芬的!”

林詠志看向池晚,臉上的表情可謂是一言難盡。

池晚喊冤:“別誤會,我可什麽都沒做……我只是說了實話,我的確有辦法可以幫你爸找到“素芬”。”

“你怎麽幫我把找到那張照片?”林詠志覺得好笑,反問:“用算命?”

池晚點頭,一點不心虛的道:“沒錯,就是算命!”

林詠志:我覺得你是在騙我,並且我有證據。

“……啊,老先生!”

突然,隨著一道驚呼聲,池晚還沒反應過來,便見眼前一花,一道身影直接撲到了她身後。

她轉頭,就看見一個衣著樸素,滿頭大汗的中年女人拉著林老爺子的手在哭嚎,喊著:“老先生,你真的是嚇死我了……我就轉個身的功夫,你人就不在了,我在那邊找了大半天,急得不行,要不是有人跟我說你在這裏,我還在那邊找了!”

她的聲音聽起來又急又氣,整個人看起來也是格外的狼狽淒慘,滿頭熱汗,還喘著氣,看起來就是急得不行的樣子。

池晚看著對方,卻是忍不住挑了挑眉。

“……劉姨!”林詠志沈著臉喊了一聲。

他開口,中年女人似乎才註意到他,驚訝又心虛的看著他,說:“林先生、林先生你也在這啊。”

林詠志面露不悅,指責道:“劉姨,我記得我請你來應該是為了照顧我爸吧?所以,你就是這樣照顧我爸的?把他照顧到走丟?”

中年女人,也就是林詠志口中的劉姨慌忙解釋道:“林先生,您聽我解釋,這都是有原因的!”

她急急地說:“我是看老先生在家裏憋得不行,才說帶他出來透個氣,散散步,可是哪裏知道,我轉個頭的功夫,他人就不見了……”

“你相信我,這次真的是意外,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抹著眼淚,看起來自責又害怕。

林詠志看她滿頭大汗,整個人明顯是一副辛苦尋找過的模樣,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就算是這樣,那我爸走丟的第一時間,你就該給我打電話!而不是瞞著我!”他說道,“要不是有人通知我,等你找到我爸,今天這件事你是不是就當做沒發生了?”

劉姨張了張嘴,似乎想辯解什麽,可是大概是實在是不知道說什麽好,又變得垂頭喪氣。

“對不起,林先生,這事是我的錯!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她眼巴巴的看著林詠志,“不過求你不要解雇我,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

她說著眼淚都掉下來了,著急的道:“我有孩子要上學,上邊還有父母贍養……你要是解雇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劉姨的面相看起來是十分的老實質樸的,此時苦著一張臉哀求的樣子,不得不說,實在是讓人心軟。

旁邊已經有人在說了:

“……要不就算了吧,她也不是故意的,下次讓她小心點就是了。”

“對啊,算了吧,大不了扣點工資?說實話,照顧老年癡呆癥的老人,是真的不容易,一個不小心人就不見了。”

“誰都有分心的時候,既然不是故意的,那也沒必要太苛責了,好在最後老人沒事!”

“是啊,人已經找到了,沒出什麽大事,那就行了!以後你照顧老人也要細心一點啊。”

……

大家紛紛幫劉姨說話,即便對她頗有微詞的,見她狼狽的模樣,也不好苛責,言語間也只是讓她以後小心一點。

劉姨感激的看著大家,又看向林詠志。

過了最憤怒的那會兒,林詠志現在的確是沒那麽憤怒了,他現在也的確是在思考要不要繼續將劉姨留下來。

要是換個人,出了這樣的事情,他一定絲毫不猶豫,直接將人給辭退了,但是劉姨在他家工作也有好幾年了,除了這一次的失誤之外,照顧他爸爸也一直很盡心,沒出過什麽問題,所以他有些猶豫了。

“……還是直接報警吧!”

就在他猶豫的當口,池晚卻是突然開口了,她目光冷淡的看了一眼劉姨,道:“我記得,虐待老人也是要坐牢的。”

林詠志:“……什麽意思?”

他的表情瞬間變了,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劉姨,眼神有些銳利的問:“什麽叫虐待老人?”

劉姨瞪大眼睛,慌忙道:“你這小姑娘別胡說啊,誰虐待老人了?你這紅口白牙的……我以前都不認識你,你怎麽能說這種話來汙蔑我?”

“我汙蔑你?”池晚嗤笑,不屑道:“既然這樣,那就讓警察來查查吧!老先生只是老年癡呆,可不是傻子,只要仔細引導詢問他,我想他應該能清楚的告訴我們,你對他做了什麽!”

想到自己所看見的那些畫面,池晚的語氣免不了多了幾分憤怒,看著眼前這個女人的眼神也十分冰冷。

被她這麽盯著,劉姨只覺得壓力巨大,整個人都開始冒著冷汗,聲音也變得結結巴巴的:“……我,我什麽都沒做!你別汙蔑我!”

她質問池晚:“我倒是想問你,我和你才第一次見,無冤無仇的,你幹什麽要往我身上潑臟水?”

“我自認我照顧老先生以來,不說辛辛苦苦,但是最起碼也是很認真在做事的……林先生,”她緊張的看向林詠志,“你不會相信這個人說的話吧?我是什麽人,這麽多年,你應該很清楚的!我照顧老先生,除了這一次發生了以外,我一直都很盡心的,。”

林詠志:“……劉姨你是什麽人,我當然清楚的。”

一個是剛認識,嘴裏神神叨叨說著算命的人;而另一個,則是自己認識了好幾年,算是知根知底,有所了解的人。

這麽看,林詠志不用想都知道該選擇誰。

他的態度似乎已經表露無疑了,劉姨面露喜色,剛放下心來,卻又聽他說:“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報警吧。”

劉姨臉上表情一僵,不可置信的看著他,“你不是說你相信我嗎?”

林詠志奇怪的看了她一眼,“相信你和我報警不沖突吧?事關我爸,我再小心也不為過……劉姨你要是什麽都沒做,應該不介意被警察調查的吧?”

劉姨:“……”

劉姨能說什麽?

她能說不嘛?她要是說不,怕是虐待老人這個罪名,哐啷一下就得砸在她頭上了。

想到這,劉姨不免對說這話的池晚恨得牙癢癢的,忍不住朝她怒瞪過去,不過這一瞪,她就看見池晚正站在林老爺子身邊,低著頭,似乎正在和林老爺子在說什麽。

而就在她看過來的這一刻,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池晚突然轉頭,劉姨心中一突,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種不祥之感來,這種不詳讓她差點轉身就跑。

不過,池晚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便很快的收回了目光。

“林先生,也許你可以先聽聽你父親的話。”她對林詠志說。

林詠志疑惑的看著她,卻見池晚讓林老爺子往前走了兩步,柔聲對他道:“……爺爺,你能告訴我們,這個阿姨以前對你做過什麽嗎?”

林老爺子看向劉姨,劉姨被他看得冷汗直冒——明明她心裏覺得這麽一個老年癡呆癥的人,應該是說不出什麽來的,可是這一刻,她的手心卻仍然冒出一層層的熱汗。

“……老,老先生,你忘了嗎,每天可都是我在照顧你!”她開口說,殷切道:“你別聽這個女人在那亂說,我照顧你一直都很盡心的啊,你忘了嗎?”

林老爺子被她看得害怕,下意識的看向池晚,池晚立刻鼓勵的沖他笑了下,道:“爺爺,您別擔心,有我在,你兒子也在這,誰都不敢欺負你的!”

她冷眼看著劉姨,“就算是這個一直照顧你的人也一樣!”

聞言,林老爺子似乎從她話裏得到了安慰,鼓起勇氣指著她道:“她,她冬天讓我洗冷水澡,還不讓我吃飽飯,有草莓還不許我吃,只讓我吃草莓屁股……”

老爺子越說越氣,越氣越大聲。

“吃飯她不許我吃菜,只讓我吃白飯,她還掐我,罵我,說我是老不死的……對了,她還罵素芬,說素芬早就死了,說我是瘋子,神經病!”

老爺子徹底打開了話匣子,嘴巴吧趴趴趴的,將劉姨以前對自己做過的事情全都說了。

他把話說出來,人是爽了,可是現場的氣氛卻微微凝固了,尤其是林詠志,他臉上的表情已經變得十分難看了,看著劉姨的眼神跟淬著毒似的。

圍觀的人也是嘩然,尤其是剛才還幫劉姨說話的那群人,要是眼神可以殺人,她已經被他們殺了好多次了。

“……我的天,以前看到保姆虐待家裏老人的新聞,我還覺得離我好遠,沒想到現在就碰到了,UC新聞竟然就在我身邊?”

“這保姆的樣子看起來那麽老實,沒想到竟然這麽惡毒?”

“嗐,其實越是看起來老實的人,才越有可能憋著壞了,因為大家都會以貌取人,就因為她看著老實就相信她!眼前這不就是嗎?”

“換成是我爸這樣被虐待,我真的要被氣死了!”

……

圍觀人群的聲音不斷飄過來,聽得林詠志臉上表情不斷變換著,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看得出來,他現在的確是要被氣死了。

他看著劉姨的眼神,簡直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了。

劉姨臉上是冷汗涔涔,突然,在眾人猝不及防之下,她轉身就跑……哦,不對,有一個人例外,在她動作之前,池晚就已經像是早就預料到了般,大聲喊道:

“她想要跑!攔住她!”

聽到她的聲音,圍觀的人下意識的按照她所說的去做,導致劉姨轉身才擡腳,就已經被人給按在了地上,完全的詮釋了,什麽叫做“出師未捷身先死”、

被按在地上,滿臉茫然的劉姨:???

現在只能用懵逼這兩個字來形容她此時的狀態,她現在滿腦子充斥著:剛剛發生了什麽?我是誰,我現在在哪?之類的念頭。

看見她被抓住,林詠志才吐出口氣,咬牙切齒的道:“報警!現在就報警!”

……

觀城園在這邊算是最熱鬧的一片了,因而這片不遠處就有個公安點。

所以,他們報警沒一會兒,就見兩個穿著制服的警察走了過來,在了解完情況之後,便直接就將表情如喪考妣的劉姨給拷住了:“那就跟我們走一趟吧。”

到這一刻,劉姨似乎終於認清了現實,不再企圖狡辯,而是垂頭喪氣的準備跟著警察離開了。

但是,就在此時,池晚卻是再一次突然出聲,“等等!”

劉姨:“……”

在場的其他人:“……”

他們現在聽到池晚的“等等”兩個字,就好像要犯PTSD了。

“等什麽等?”劉姨表情扭曲的大喊,恨恨的瞪了一眼池晚,又看向兩個警察,看起來似乎是迫不及待的說:“我犯了事,虐待老人,現在證據確鑿,所以快帶我去警察局吧!別耽擱了!”

完全不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麽事的兩個警察一臉茫然的看著她——他們第一次看見有犯人這麽積極的想要去警察局坐牢了!

“……真的等等,”池晚開口,再次說了一聲,“我話還沒說完了。”

她瞥了一眼表情慌亂,努力思考著自己以前是不是還犯了什麽事的劉姨,示意兩個警察到一邊說話。

眾人不知道她跟兩個警察說了什麽,只能看見兩個警察似乎是很驚訝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點了點頭,這才帶著劉姨離開。

“……她這是跟警察說什麽了?警察的表情看起來好嚴肅啊。”

“肯定是大事,不然這兩個警察的表情不會這麽嚴肅!”

“會不會是這個女人除了虐待老人之外,以前還犯了其他的事情?所以大師現在是在跟警察舉報她以前的罪行,要將人徹底摁死在牢裏?”

“……那這也太狠了吧,可能是這女人之前罵她,所以大師記仇了!”

“大師,真的是恐怖如斯啊!”

……

大家看著池晚的眼神裏充滿了佩服。

池晚:“……”很想說她並沒有這麽做,也並沒有記仇。

不過很顯然,不僅圍觀的大家這麽想,就連劉姨自己也是這麽想的,在被警察帶走沒走幾步之後,她就慌慌張張的跟警察喊道:

“我自首!我自首……我曾經在給人家做事的時候,偷了那家人家裏的首飾,賣了三萬塊錢!”

“還有,之前有家人的孩子瞧不起我,我偷偷給他下了瀉藥……”

“還有還有!我之前負責給人家做飯,在買菜的時候,買了一些不太好的菜,從中賺了點差價……但是,我頂多就是買一些不太新鮮的,絕對沒有做那種缺德的事情的!”

她眼巴巴的看著兩個警察,“就是這些了,我就只是做了這些事,現在全都跟你們說了,我這樣算是自首吧?那我的處罰是不是可以輕一點?”

兩個警察頗有些一言難盡,或者該說無語的相視了一眼。

“……算,算是吧。”警察含糊的說道,沒敢說那位大師剛剛拉他們說話,其實並沒有說有關她的這些事情。

——就怕他們說了,眼前這女人得直接發瘋,畢竟她自己給自己又加了這麽多罪名了。

完全不知道具體情況的劉姨得了他們的準話,卻是一副松了口氣的表情,而後視線穿過人群,十分得意的瞥了一眼後邊的池晚一眼。

“哼,想害我!還好我聰明!先自首,看你怎麽害我!”她心裏這麽想道。

突然被她瞪了一眼的池晚:隨她高興吧。

畢竟人剛剛才自己吐露了自己這麽多“見不得人的事情”,讓她得意一下也是應該的。

“……你剛剛跟兩位警官說什麽了?”林詠志狀似不在意的開口。臉上表情看起來似乎是隨口一說,“不會真的在跟他們說劉姨的犯罪史吧?”

蹲坐在池晚肩膀上的餅餅瞅了他一眼,道:“這人是不是是想吃瓜啊?”還是第一手瓜了,看這正經的一張臉,完全看不出來了,可惜就是活泛的眼神暴露了他心裏的蠢蠢欲動。

“……他這種人,是不是就叫悶騷啊?”餅餅點評。

池晚聞言,努力抿著唇,才沒讓自己直接笑出聲來——好一個悶騷啊。

至於在其他人聽來,餅餅那就是喵喵喵的叫了幾聲,別說,叫聲還挺好聽的。

池晚好不容易將笑意憋回去,才道:“我才沒那功夫了,我跟兩位警察說的是,讓他們調查一下劉姨身後的那個機構,也許能查到些東西。”

林詠志:“嗯?”

池晚:“……你就沒有想過,劉姨的行動,也許是有組織有紀律的?”

林詠志:哈,還真沒想過。

至於後來,呆在看守所裏的劉姨,在某一天突然就和她的同事、上司,以及老板們在牢裏團聚了,這便是後話了。而現在,回到觀城園這邊。

解決完劉姨的事情,此時林詠志看著池晚的表情就不太一樣了,少了幾分嘲弄和好笑,多了幾分認真和打量。

“……現在是不是突然對我刮目相看了?”池晚笑說,“我之前就說過,你很快就會改變你的想法的。”

林詠志坦言道:“我現在的想法的確是有些改變了……我現在在想,你所說的算命,也許並不是無稽之談,而是真的存在的?”

池晚:“其他人我不敢保證,但是對我來說,算命的確是真實存在的東西……所以,你要算一卦嗎?”

林詠志似乎是在思考,過了幾秒他問:“你之前說,你能幫我爸找到我媽的那張照片?如果真的可以的話,那就幫我爸算一卦吧!”

池晚問:“你不用嗎?”

林詠志哼笑,有些自傲的道:“我不需要,比起這種東西,我更相信我自己……我所想要的一切,我可以依靠我自己的雙手去得到!”

池晚覺得自己需要用另一種眼光去看待眼前的人了,她有些欣賞道:“能一直懷有著這樣的想法,你其實已經比大多數人都要強大了,怪不得能獲得成功。”

毫無疑問,林詠志這個人,擁有著極為強大的內心。

聞言,林詠志有些訝然的看了池晚一眼,大概是沒想到她竟然會誇自己。

***

池晚最後給林老爺子算了算。

“……那張照片在你們家沙發底層裏,是被你們家的保姆劉姨給藏起來的!”她說出所算出來的結果。

林詠志:“謝謝!”

在他們父子兩離開後,圍觀的人見沒什麽熱鬧可以看,也逐漸散去了,池晚這裏也逐漸安靜了下去,不過如今她在這一片也算是打開了一點名氣,所以算命攤子也不再像以前那樣無人光顧,時不時的會有人來算一卦。

尤其是附近店鋪的人,大概是出於對算命這一行的好奇,時不時就會過來湊個熱鬧。

池晚臨近收攤的時候,附近一家精品店的老板突然神神秘秘,偷偷摸摸的湊了過來,又偷偷摸摸的給池晚掃了五十的卦金。

“……大師,我有一雙皮鞋丟了,你能幫我算算它丟哪裏去了?”他小聲的說。

池晚訝異的看了他一眼,他小聲的說:“我今天早上去鞋櫃裏看,就發現那雙皮鞋不見了……大師,那不僅僅是皮鞋,那裏邊還有我藏著的兩千塊錢的私房錢了!”

聽到這,池晚頓時恍然了——怪不得要來找皮鞋了。

老板有些憂慮的問:“大師,你說是不是我藏私房錢的事情被我老婆發現了?那皮鞋是被她拿走的?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老婆怎麽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按照他老婆的性格,要是知道他藏了私房錢,家裏早就該進行第三次世界的大戰了才是啊。

老板心驚膽顫,既怕私房錢是被老婆找到了,又怕私房錢不是被老婆發現了——如果她老婆沒發現,那他的私房錢去哪了?他的皮鞋又去哪了?

“所以,你幫我算算我的私房錢去哪了吧!”

他眼巴巴的瞅著池晚。

池晚:“……好吧。”

拿了卦金,她自然是要算的,而且還是這麽簡單的事情,池晚沒一會兒就已經得到了結果。

“……怎麽樣,算出來了嗎?”精品店老板期待的看著她。

池晚沈吟幾秒,道:“現在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精品店老板猶豫:“……那就,先聽好的?”

池晚點頭,“好消息就是,你老婆並沒有發現你的私房錢。”

聞言,精品店老板頓時面露喜色,不過很快的,他又想到了池晚所說的還有個壞消息,臉上喜色微收,問:“那壞消息是什麽?”

池晚沈默了一下,憐憫的看著他:“壞消息就是,你的私房錢是被你兒子拿走的,而你兒子拿這個錢……和他女朋友去醫院打胎了。”

她記得,精品店老板的兒子,今年才高中,也就十六歲。

而精品店老板此時臉上表情已經是一片空白,他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該是先驚訝他的私房錢是被他兒子拿走的,還是該先驚訝他兒子竟然拿著這錢去醫院打胎去了。

……等等!

打胎?

打胎?!!

精品店老板似乎終於回過神來了,臉上的表情逐漸變得猙獰起來。

“臭小子,我今天就殺了你!”精品店老板氣勢洶洶的走了,池晚目送著他離開,在心裏為他兒子默哀。

想來那孩子今晚是免不了得到一頓毒打的。

“……那位客人是怎麽了?”正巧沈淩夷過來,就看見精品店老板怒氣沖沖離開的背影,便低頭問池晚。

池晚收拾著桌上的東西,準備收攤了,聞言簡單的就將精品店老板兒子的事情給說了,末了道:“那孩子才十六歲,就把同學的肚子給弄大了……做父母的的確是該生氣。”

換誰都會生氣的。

沈淩夷幫她收攤,兩人將古玩店的門關上,這才離開,等來到停車場,池晚看見了坐在後邊位置上,癱得跟條鹹魚的沈淩霄。

池晚坐上車,他也沒動,像是條失去夢想的鹹魚,只伸手和池晚打了聲招呼:“……喲。”

池晚被他逗笑了,“工作有這麽難嗎?”

說到這個,沈淩霄那可是太有話說了,“難!太難了!我為什麽要吃這樣的苦啊?大師,你快跟我哥說,告訴他,我這輩子就是個鹹魚的命,讓他不要再逼我工作了!”

他咬牙切齒:“他再這樣逼我工作,遲早有一天,沈氏會在手裏破產的!”

池晚:“……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本身其實是很有才能的人,當初接手沈氏的人如果不是你哥哥,而是你,你也能將它管理得很好的!你現在只是沒適應,等你適應了,你就會發現現在工作很簡單的。”

聽到她的話,沈淩霄還沒說什麽了,坐到駕駛位上的沈淩夷卻是一臉的若有所思,道:“……原來我弟弟是這麽有才幹的人嗎?”

他從後視鏡裏瞥了沈淩霄一眼,“看起來,我應該給你派發更多的工作才行!這才不至於浪費了你的才能。”

表情僵在臉上的沈淩霄:“……”

“我知道了,你們兩現在才是一夥的!”他再次栽倒在後座上,哀嘆道:“我不管了,我抗議!我明天要休息,不管是誰來,我明天都要休息!”

沈淩夷從後視鏡裏瞥了他一眼,對於他的抗議不予置評——有沈母在,他能抗議成功,那才是稀奇了。

他們家,沈母才是站在金字塔上的皇帝。

……

三人順利回到家,到家了池晚才發現,崔玲竟然來沈家了,和她一起來的還有葉湘。

——葉湘已經高考結束了,聽說考得很不錯,考完之後自己估摸的分數也很好,想來是能考上一個很不錯的大學的。

池晚他們進來的時候,她們兩人正坐在客廳裏和沈母說話,三人就著葉湘所做的餅幹和點心,在喝茶了,氣氛很好。

看見池晚,葉湘雙眼一亮,率先站起身來:“晚晚姐,你回來了啊!”

池晚走過來:“嗯……”

沈母拍了拍手上的餅幹屑,對池晚道:“玲玲她們是來找你的,等了你好一會兒了……”

池晚看了一眼時間,“怎麽不給我打電話?“

崔玲:“沒必要,反正也不是什麽急事。”

沈母笑,“她們過來,還給我帶了湘湘做餅幹和點心……湘湘的手藝真不錯啊,以後一定能成為一個很好的甜品師父的。”

葉湘聽到她誇獎,表情有些喜滋滋的,道:“阿姨您喜歡就好,等下次我做了新品,一定再帶來給您嘗嘗!”

沈母樂,“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啊……”

幾人說了幾句,沈母便讓池晚帶她們上樓去說話,剛好晚飯還有一會兒時間,等她們聊完,正好下來吃晚飯。

“……你們姑侄兩也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沈母說,或者說是拍板決定,語氣完全沒給兩人拒絕的機會。

崔玲了解沈母的性格,當即點頭應下:“好。”

三人移步池晚的書房,一進去葉湘有些好奇的在書房裏轉了轉——對於池晚的直播一場都沒落下的她,對池晚的這個書房可以說是十分熟悉了,最近池晚都是在這裏直播的。

池晚讓她們坐下,沈家的阿姨送了點心和果汁上來,放在桌上。

“……你們找我有什麽事嗎?”池晚問,看向崔玲,“我猜猜,是史決明的事情有進展了?”

崔玲笑,道:“那天聽了你的話,我又找人仔細的調查了一下趙冰清,這一回,終於查到了一些東西……你猜我查到了什麽?”

多虧了池晚,不然她根本不會有再調查趙冰清的想法,也不會知道對方身上竟然藏著那麽多的秘密。

池晚猜測:“……所以,那位趙小姐的兒子,果然不是你丈夫的孩子?”

崔玲點頭,“的確不是,我想辦法拿了那孩子的頭發,拿去和史決明做了親子鑒定,他們之間並不是父子關系……不過,你肯定想不到,他們雖然不是父子,但是卻有親屬關系!”

“而且,”她拋下一個炸彈,眼神灼灼,“還是兄弟關系!”

“……”

這的確是個炸彈,而且是誰也沒想到的炸彈,所以在崔玲說完之後,整個書房都陷入了一片沈默之中。

“……兄,兄弟?!”葉湘有些沒反應過來,瞪大眼睛:“怎麽會是兄弟關系呢?”

崔玲嗔笑著看向她,解釋道:“因為他們是一個父親啊,同父異母。”

葉湘沈默了。

葉湘也聽明白了。

崔玲嘆道:“我很明白你們此時的心情……”因為她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這個反應,驚訝得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了。

“也就是說,趙冰清在和史決明在一起的時候,還和他的父親,也就是我公公有牽扯……不,其實更準確的來說,她一開始想勾搭的,就是我公公!”

崔玲說著的時候,心裏都忍不住感嘆這個趙冰清是個人物,也很有想法。

不過事情到現在,突然變得有些覆雜起來了,原先她還以為這只是個渣男的故事了,可是現在一圈套著一圈,事情變得越來越覆雜了。

“……那她到底是想做什麽?”葉湘有些不解,“和兒子在一起了,又和父親勾搭上,現在還生下了……生下了,”

葉湘有些不知道該怎麽稱呼崔玲的公公了,糾結了一下說:“還生下了史決明他爸爸而孩子!她做這些,是想做什麽啊?”

她的舉動看起來也太令人費解了。

如果只是為了錢,那麽和史決明在一起就已經夠了啊,沒必要再勾搭他父親,但是如果是因為感情……總不能說他和史決明的父親是情不自禁?

一個妙齡少女,和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趙冰清的口味應該不至於這麽重吧?

崔玲道:“也許,是為了報仇吧。”

這個消息也是她這次找人調查到的——要不是她這次找的人厲害,這件事說不定根本查不到。

說起來,其實有些覆雜。

趙冰清的父親曾經是史決明父親的合作夥伴,兩家那時候的關系十分密切,可是後來一次合作中,史決明的父親下套,讓趙冰清的父親背負了一大筆債務,而後趁機將趙冰清父親的公司給吞並了。

之後,趙家破產,而史家,因為吞並了趙家的公司,反倒更上了一層樓,成為了B市數一數二的集團。

至於趙家的人。

在破產後,趙冰清的父親因為承受不住打擊,直接跳樓自殺了,而她的母親,身體本來就不太好,在纏綿病榻不久之後,也去世了。

趙冰清那時候還很小,大概只有七八歲,後來聽說是被她姑姑給接走了。

她姑姑嫁到了國外,所以一直在高中之前,她也一直在國外生活,直到高中……不知道為什麽,她高中時候突然回來了,並且轉入了史決明所在的學校。

崔玲道:“現在看來,她從一開始,大概就是奔著史決明回來的。”

而她最終的目的,可能是想讓史家家破人亡,傾家蕩產吧,就像他們家一樣,不然也無法解釋她一直以來的所作所為。

“……你現在打算怎麽做?”池晚看向崔玲,想知道她現在的想法。

崔玲思考道:“其實我覺得,我就算什麽都不用做,他們史家也會自取滅亡……不過真的什麽都不做的話,我又覺得有些不甘心。”

如果沒有從池晚那裏知道史決明之後會做什麽,也許她真的會什麽都不做,畢竟她本身就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

但是,她知道了史決明之後的所作所為,知道他以後為了自己的私欲害死了她的孩子,也害了她……所以,崔玲不可能什麽都不做,她不僅不會抽身離開,她還要將這團水攪得更混。

“……我要讓史決明一無所有!”崔玲一字一頓的道。

這麽看來,從某種意義上,她和趙冰清的目的竟然是相同的,但是她們從本質上又是不同的,至少崔玲做什麽都不會傷及無辜,但是趙冰清呢,卻更要不擇手段一些。

……

崔玲要做什麽,又要怎麽做,池晚是不清楚的,崔玲也沒有告訴她,不過崔玲是個聰明又理智的人,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麽。

所以,池晚並不擔心。

而在後來的某一天,在一個猝不及防的時間下,她聽到沈淩夷說起了史家的事情。

史家父子兩為了一個女人反目,導致一死一傷,史決明父親當場死亡,而史決明雖然沒死,卻也住進了重癥病房,重病垂危,等他醒來,大概要因為弒父殺人而承擔起相應的罪責。

至於史決明的母親,崔玲的婆婆,在聽到這樣的消息之後,突發腦溢血,雖然之後搶救及時,沒有死亡,但是卻也身體癱瘓,導致接下來餘生都只能臥病在床。

到這時候,整個史家突然就只剩下崔玲和她的兩個孩子了,所以毫無疑問的,崔玲成為了史家的掌舵人……

而這一切的發生,從史決明父子兩出事,到最後一切塵埃落地,其實發生得很快,不過短短幾天,而崔玲就在這麽短的時間裏,直接拿下了整個史家,成為了史氏集團的負責人。

所以等池晚從史決明那裏聽到消息的時候,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倒是趙冰清,池晚之後並沒有再聽到她的消息,倒是後來有聽葉湘說,趙冰清當初似乎是和崔玲達成了某種協議,在史家夫妻兩出事之後,她就帶著孩子出國了,之後再也沒有消息,也沒有再出現在池晚他們的面前。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如今的池晚還沒預見到未來的情況,而史家的人更是對此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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