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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運錦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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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運錦鯉

他沈默著咽下了這口氣。

好, 真老板是吧,他認識了。

王允奚有煙癮,看到兩個女子, 掐滅了煙。但司錦還在糾結他剛剛的調侃, 難道她跟衛修珩就如此惹人深思嗎?他們明明只是純潔的友誼。

“休了可長一個假,我都快記不起你何時起休的了。”他笑了笑, “不料居然能在東部神洲碰面, 來得正好,擠壓的賬冊可都要拜托你了。”

兄妹倆在幽州忙得不可開交,靈力紙人損壞了,故而一天賬都沒對過, 她覺得若是不在東部神洲奇遇,他們這些老賬還能放得再久些。

王允奚拋來一個物件, 司錦順勢接住, 攤開手掌,靜靜躺著一枚壓縮囊,稍微一探靈識,便見裏面堆得滿滿當當的竹簡和簿

冊, 嘆為觀止。

她估算了下, 說道:“明天恐怕來不及。”

王瑜有些洩氣, 隨機便見她豎起一指:“要後天。”

相差一天, 沒多大不同,王瑜笑起來:“沒問題!”

交接完工作, 司錦拉了拉一旁的衛修珩,介紹道:“這位我朋友, 姓衛。”然後道:“那邊那位是我老板,王姐姐的兄長。”

王允奚還是頭一回見到衛修珩, 先前僅耳聞王瑜提起他,似乎跟千花晝關系匪淺,雖有疑問,但這一刻全打消了。

此道友像是法修,修為遠駕他之上,和千花晝不分上下,這兩人一組,強強聯合。

“衛道友,你好。”王允奚頷首,與他握手,剛觸碰上,便感到一股陰冷的電流襲來,手臂立刻有些麻了。

衛修珩神色如常,淡淡一笑:“王老板好。”

司錦總覺得哪裏別扭,但又說不出來哪裏別扭,只求他別給她添亂,好不容易找到的穩定工作可不能飛了。

“日頭還早,兄長,我們找家店坐坐吧!”王瑜貌似有很多話想同她說,“要人少的,我跟小錦打打話。”

王允奚揮了揮酥麻的手臂,同意了她的提議:“好,重聚的日子,我請客。”

生意人,行情好時最不缺錢。海灣旁正好有間茶社,露臺對著無邊大海,舉目望去便是日照海濱的風景。

“真不知羨魚舫何時才到港,它不來,我們便要一直等下去……”司錦悄悄對著衛修珩咬耳朵,“等我完工,我們馬上就跑。哎,你說,你爸給你媽媽的這個地址靠不靠譜?”

他不自然地偏過頭去,她還渾然不知,持著不讓兄妹倆聽到悄悄話的原則,把他拉住了不讓他逃,說道:“你躲什麽啊,趕緊想想辦法……”

如它不按期到港,他們豈非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衛修珩道:“有辦法的,你先別離我這麽近!”

饒他活了九百多年,也沒碰到過這麽煩人的姑娘。他抵唇輕咳:“節日前後人滿為患,用不著很久,別說羨魚舫,漁船都會到港的。”

甫一進茶社,連個下腳的地兒也無,司錦被人擠得一跌,勉強信了他。

如他所言,小小茶社裏跟下餃子似的。王允奚跟小二說了什麽,然後向他們招了招手,遙指二樓。

傳說中的鈔能力又現世了,二樓還剩個包廂,剛好能容納四人。

一大包團子也占了一張椅,眾人坐定後,王允奚就近開始挨個倒米酒:“能聚是緣,王某奔走數地,明察暗訪,分析哪兒適合開創營生。如今看來,這東部神洲不失為一個機緣滿滿的寶地。”

怎麽可能,他的營生就是花樓,想在佛修聚集的地盤開花樓,用腳思考都知t道他這是場面話。

倒到衛修珩面前的酒盅時,不知他是手抖還是什麽,一杯子滿滿當當,還好沒溢出來。他歉疚道:“抱歉,手抖了,衛公子不厭棄吧?我換個盅重新倒。”

“怎使得?真要說起來,還得是我來倒。”他笑著取過酒壺,往王允奚杯子裏倒,“感謝王老板對她的照拂,還有這位,小老板。”

王瑜被他笑得寒毛頓起,明明只是個和煦的笑意,她卻感到一陣森冷,忙道:“沒有的事,小錦正是鴻運當頭,在哪兒都吃得開,我們能錦上添花就不錯了。”

坐了一桌鬼話連篇的成年人,司錦老覺得她該去小孩那桌。

“兄長......你叫些茶來!我們這桌還有小女孩,喝不得酒。”王瑜要支開王允奚,但司錦目光如電,興致勃勃:“沒事兒,我喝得了的。”

雖然未成年小孩不能飲酒,但混沌大陸沒這約束,再說了,現實世界裏的家庭聚會上,她可是白酒喝得動,燒酒對瓶吹的。

王瑜楞了楞,懨懨地放下了手,眉心皺起,越發懷疑衛修珩帶壞了她。

初見時司錦矜持拘禮,半年不見便大變樣,她不認為她露出了本性,而是認定他毀害教唆。

小錦至今還能跟他結伴出行,肯定是她心思單純,一個自幼被家裏保護得嚴緊,修煉天賦還高的姑娘,走失在外碰到個會花言巧語的就信了。一定是這樣的!

但證據不充分,還不可以當面撕破臉,得找機會跟司錦單聊。王瑜憤憤灌了自己一大口酒,垂著眸,否則他們就要看到她眼裏的怒火了。

“啊,原來你喝得了。即便如此,我也叫上一壺吧。”王允奚點點頭,挑簾,揚聲道,“來壺雪羅。”

司錦不知道王瑜在她假身份的基礎上胡思亂想,只心滿意足地品起小酒。或許因為這是米酒,味道沒有白酒灼烈,甜甜淡淡的挺好喝。

她兀自喝得起勁,全然沒註意王瑜的驚駭之色。

米酒跟飲料似的,一下子喝多了,衛修珩便攔她:“莫要貪杯。”

“再來一點點。”司錦倒了第三杯,“我渴了,別攔我。”

王瑜擰著眉頭,她怎麽感覺小錦像是在他面前原形畢露呢......不對不對,明明是他煽惑她,把她帶了一堆壞習慣。

新茶呈了上來,王允奚刮了王瑜一眼,然後掛起微笑:“少喝點,品一品這茶。雪羅茶產自一個叫做霜羅的苦寒之地,清冽醇香,自帶靈氣,據說喝了能增進靈力。”

茶湯寡淡,但氣味幽香。司錦咦了聲,說道:“這麽神奇?”

“嗯,你試試。”

衛修珩塞來一個糕點團子,硬實的團子在圓桌上打了個滾,咣咣響。他把糕團掰成兩半,言簡意賅:“吃。”

這清湯寡水的都要飽了,她啃著團子,終於警覺出氣氛的不對勁,迷惑地仰首,他們三個人六只眼統統盯著她,她茫然道:“你們看著我幹嘛?”

咋都看著她,她臉上是長金子了嗎?

尤其是王瑜的眼神,格外一言難盡,她又像痛心又像可惜,扯了一個僵硬的笑:“沒事,你吃......”

傳說中能助長靈力的雪羅茶,下肚確有幾分清靈,但他們這麽一搞,司錦食之無味。她喝完酒盅裏的殘液,擱在臺布上,被他們盯得有些鬧脾氣了,說道:“別看我了,我臉上有東西?”

王瑜擺手:“沒有沒有......”

但他們僅是默默收回目光,她愀然不樂,幹脆把賬本翻出來。王瑜一見她開始讀賬本,笑容立刻真心了。

她指尖用著不得法的死勁兒,茶室只剩下嘩啦啦的翻頁聲,和竹簡摩擦的鈍音。

“喤——”

就在氣氛將要一沈再沈時,簾外突然爆發出一聲響鑼的爆鳴。嘡得一記磬響,似要把人送走了。

“昨日咱們講到那十二卷,今日咱們講東海最有名的漁船,諸君猜猜,是哪條船啊——”

有人答:“上古大少俠征服的宵聚三央塢!”

有人說:“明明是妖風老賊的花流銷魂窩!”

有人道:“什麽銷魂窩?說出來能播嗎?分明就是買賣斷肢的漂浮舶!”

散臺上的老客連連叫好,此起彼伏。評書先生醒木一拍,高喊:“亂七八糟的!都不對!”

即使隔了一道珠簾,聲音也毫無阻礙地傳了進來,司錦亦有些好奇,打算豎起耳朵仔細聽。

王瑜和王允奚皆停下了手裏的小動作,等評書先生說出正確答案。簾外那道響徹雲霄的嗓音果然沒讓他們等太久,折扇開合,說道:“今日咱們講東海名船——羨魚舫!”

還真是條名船,衛離暄恐怕沒在唬人。司錦偏頭,與衛修珩遞了一個眼神。

跟蛟族龍骨有關聯的船舫,究竟有怎樣的閑言?她不信說書所說的全是真話,但想必多少能從中了解一些,不至於胸無成竹。

王瑜小聲道:“這船,我阿媽當故事在我小時候講過哎,她說裏面都是.....”

司錦沒聽清,說書先生的大嗓門明顯更勝一籌:“這羨魚舫啊,號稱天上人間,諸位在這東海灣,不說真實看到,就算是聽到,那也聽聞過不少。

“上個月,便有人碰上了可以進入這舫裏的巧宗兒,跟我講述了他在羨魚舫目睹的種種。

“舫主長得那叫一個獐頭鼠目,斜頭歪腦。雖說他坐擁大型賭坊,但卻是羸形垢面,活像精氣被鬼吸幹了!

“鬼節將近,千呼萬喚的羨魚舫怕是也要現形了,只是港灣漁船眾多,諸位能否找到隱藏在一眾漁船中的羨魚舫呢——”

司錦偷偷瞧衛修珩,他的臉色不見異常,但她跟他相處得久,她知道,他有這種反應,心情估計早就爛成一坨了。

評書先生還在滔滔不絕:“諸位,若想一探羨魚舫,晚上務必記得候在港口,說不定上的那艘船便是羨魚舫。好了,接下來是舫內的桃色秘聞......誰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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