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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萬木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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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萬木春

曲昂和他父親被半請半逼著出了辦公室。

……

中午十二點。

雲舟和盛·蔚來同時放出消息, 各自收購曲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

此事很快在網絡上引起軒然大波。

路人只關心豪門愛情仍然存在、雲舟果然有實力等令人津津樂道的話題,業界的人卻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

雲舟和曲氏過去沒有什麽過節,何故突然收購曲氏股份?

更何況剛剛開始走上坡路的盛·蔚來?

業內對此猜測眾多論說紛紜, 可無一人敢直接問當事人原因,當事人也並沒有就此事特意做出說明。

只是, 眾人隱隱猜測到, 過去,祁家不是好惹的, 如今,盛家也不再是落敗之戶, 任誰都能分一杯羹了。

……

時間一晃過去半個月。

出了元宵節, 盛眠把手頭上堆積的事情處理了一下,便準備飛去美國。

她先前回來的匆忙, 這次回去,一是把東西收拾一下, 二是見見老同學。

祁辭望非讓盛眠再等兩天。

彼時盛眠坐在祁辭望的腿上, 一邊用小勺子舀著酸奶,一邊不解的問:“為什麽?”

祁辭望想起那天晚宴見到的藺和, 怕到時候又會冒出來無數個藺和, 便給自己找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想感受一下你過去的生活, 我想參與你生命的全部……”

盛眠一擡手,打住他:“停!說人話, 你到底為什麽想去?”

這麽長時間的相處, 盛眠已經摸清楚了祁辭望的脾性。

一旦他開始說什麽高大上的話,那背後一定有個不太方便置於光天化日之下的原因。

祁辭望見自己又被一眼識破, 洩了口氣,說:“我怕我的情敵太多。”

盛眠忍不住笑, 往他嘴裏遞了一勺酸奶:“祁先生,你要有一點自知之明,你是合法且唯一的。別人代替不了的。”

祁辭望把玩著盛眠的一縷頭發,聽起來有幾分悶:“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想去嘛。”

“好好好,去去去。”盛眠親了親祁辭望的唇角,從他腿上跳下來,“那你趕緊工作啊,我先去睡覺了。”

祁辭望:?

不帶這麽玩兒的啊!

“誒!你等等我啊!”他朝著已經溜到門口的盛眠喊。

留給他的只有毫不留情的關門聲和某個小沒良心的銀鈴一樣的笑聲。

-

兩天後。

美國。

盛眠和祁辭望到的時候是早上。

下了飛機,盛眠對祁辭望說:“今天上午我們先在公寓裏休息一下,下午的時候把行李收拾收拾。明天我可能要去見一些朋友,如果還有時間的話,我就可以帶你轉一下我平時經常去的地方。”

“好。”祁辭望對她的安排毫無異議,“都聽你的。”

盛眠的公寓離機場並不算近,兩個人過去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鐘。

恰好碰上盛眠先前的朋友。

兩個人是同學,當初盛眠的公寓還是她幫忙介紹的。

盛眠見到她,主動打招呼:“Hi!Elodie!”

Elodie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先是楞了一楞,待反應過來,眸中的喜色難以掩飾:“Oh! My dear Daphne! How long has it been since we met I'm so happy to see you again!Is this your husbandYou guys look perfect for each other!”

盛眠一倚回答了她的問題,和她敘了會兒舊。

臨別,Elodie盛情邀請他們:“We're having a party tonight. Why don't you join us I'm sure everyone really wants to see you,Daphne!”

盛眠看了祁辭望一眼,問他:“你想去嗎?”

祁辭望攤開雙手:“我都可以的,看你。”

盛眠想了想,如果她今晚去的話,剛好也算拜訪了朋友們,明天還能多一些時間陪祁辭望,便答應下來。

Elodie得到肯定的回答,興高采烈地吻了吻盛眠的臉頰,和他們告別。

祁辭望看著Elodie行雲流水的動作:?

她是眠眠的朋友,我忍。

送走老朋友,盛眠領著祁辭望走進她的小公寓。

陳列擺設還和她當初離開時一模一樣。

半拉的窗簾,懶人椅上的羊毛毯,小圓桌上的投影儀遙控器。

盛眠指了指,說:“這就是我在美國生活時候的小家,你可以隨便逛逛。”

因為是一個人,她當初買的公寓並沒有很大。

是兩室兩廳,空出來的臥室偶爾用來接待朋友。

祁辭望早已經看著墻面上的一排排照片入了神。

能看出來之前的盛眠極其愛拍照,社交活動大概也是極其豐富的,祁辭望一張一張看過去,腦海裏漸漸勾勒出一個過去的盛眠的影子。

“眠眠。”祁辭望出聲叫她。

“嗯?”盛眠正洗了一盤從回來路上帶回來的水果吃,邊窩在沙發裏邊懶懶應了一聲。

“你是不是變了很多?”祁辭望問。

聽到這個問題,盛眠楞了一下:“有嗎?”

“有,我感覺自從我見你開始,你就不怎麽參加朋友間的聚會,也不怎麽拍照的。”祁辭望還站在那一面照片墻前面,聽起來有幾分心疼。

盛眠垂下眼睫。

祁辭望說的是對的。

比起在美國時候的她來說,回國後的她確實……收斂了許多。

不過也沒有祁辭望想的那麽嚴重就是了,畢竟也遇見他了,不是嗎?聽祁辭望的語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舍棄了多麽多麽重要的東西。

不過一秒鐘,盛眠揚起一個笑來:“哎呀,當時那段時間忙嘛,就沒心情搞這些了。而且這段時間我過得也挺開心的,大家都陪著我,像你剛剛說的那些,以後慢慢還會有的。”

“我們不是中了一個十五城市游的特等獎嗎?回去我們就旅游怎麽樣?我幫你拍照!”祁辭望像想起什麽來,說。

盛眠:?

“大哥,你不要工作的啊?”盛眠真是想一榔頭把祁辭望敲清醒一點。

這要是放在古代,這人就是妥妥一昏君,從此君王不早朝的典型代表。

“那抽個空嘛,時間都是擠出來的。”祁辭望松口,退了一步說。

“行行行,等回去再說。”盛眠隨口應付下來。

她可不覺得能抽出半個月的時間來出去玩兒。

……

兩個人在公寓裏膩歪了整個中午和下午,把行李打包好,又把衛生清掃了一遍,便準備赴約晚上的聚會。

這是盛眠第一次在美國同學面前正式介紹祁辭望,之前她的同學們大都是看照片的。

美國仍有些冷,盛眠挑了件長至腳踝的淡粉色長裙,外面披了件白貂絨鬥篷披肩。

祁辭望仍是一身正裝。

淺灰色西裝外面是一件即膝的黑色羊絨大衣。

兩人倒也般配。

盛眠滿意的替祁辭望整了整領帶:“出發!”

Elodie早就給盛眠發了時間和地址,兩人到的時候距離宴會正式開始還有十分鐘。

盛眠見到了不少熟悉的老面孔。

眾人熱情的和他們打招呼。

祁辭望自帶上位者的控場氣質,盛眠又是社交小能手,因此兩個人裏雖然一個人從未踏足過這個圈子,另一個人已經淡出好幾個月,眼下卻混的仍然如魚得水。

盛眠正和她過去的幾個朋友聚在一起聊天,祁辭望就在一旁站著,手搭在盛眠的腰上,面含微笑。

他早就覺出來有幾個小卷毛的眼神不對勁了。

祁辭望漫不經心聽著幾人的談話,其中一個金發碧眼的女孩卻突然將話題轉向他:“There must be something extraordinary about Mr. Qi marrying Daphne.”

(祁先生能娶到Daphne,一定是有什麽過人之處。)

祁辭望楞了一下,笑著回道:“Yes, I have all her preferences.”

(是的,我擁有她全部的偏愛。)

那姑娘顯然沒料到祁辭望這麽說,臉上的表情有些可惜:“Oh, it seems that my brother didn't get Daphne's preference.”

(哦,看來是我弟弟沒能得到Daphne的偏愛。)

祁辭望:?

這發言怎麽有點危險?

他試探著問:“Does your brother like my wife, too”

(你弟弟也喜歡我的妻子嗎?)

話裏有一點警示和宣告主權的意味。

言下之意就是,你弟再喜歡也沒用,她已經結婚了,是我的妻子。

誰承想金發碧眼的姑娘毫不猶豫地承認,甚至還貼心的給祁辭望指了指她弟弟的位置:“Well, that's my brother. What's he like Is he handsome”

(喏,那就是我的弟弟,怎麽樣,長得帥吧?)

祁辭望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是一個一頭亞麻色卷毛的年輕男孩,和他先前直覺到的其中一個小卷毛是同一個人。

祁辭望揉了揉眉心。

看來他這一趟是來對了。

盛眠在一旁抿著唇笑。

好吧,她在美國的追求者有點多,她也沒有記住全部追求者的模樣。

-

盛眠和祁辭望第二天又在美國待了將近一天的時間。

盛眠領著他逛了自己的學校,包括她最喜歡去的綠草坪的位置,還有她平時最喜歡的咖啡廳,和朋友們逛街時最鐘意的小店……

一直到下午,兩個人才重新回到公寓。

盛眠翻了翻航班,訂了晚上的一班機票。

和她上次回國時的時間點是一樣的。

也不知是什麽心理作祟,盛眠鬼使神差之下就選了這一班飛機。

……

兩個人到京市的時候是上午九點鐘。

盛眠和祁辭望手牽著手從機場出來。

因著今年的春天來得早,還沒過年的時候便已立春,因此天氣暖的也早。

太陽斜斜掛著,其實並沒有散發太多熱量,盛眠卻總覺著這太陽把她烘的暖融融的。

地面上早已沒了寒冬臘月時的積雪,也不會再有狼狽的滑倒了。

盛眠緊了緊握著祁辭望的手,問他:“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候的場景嗎?”

祁辭望眉眼掛笑:“當然記得,多虧你那一跤摔到我懷裏,摔出這麽多緣分來。我當時還在想,這姑娘不會是故意碰我瓷兒的吧?看我是祁辭望,故意往我懷裏摔?後來發現你好像根本不認識我,匆匆就走了——這麽一想,我是不是有一些自戀?——喏,就在那裏。”

祁辭望說著,還給盛眠指了指當初兩人第一次見面的地方:“不過,以後就算你摔倒也沒關系,我一直在你身後,隨時都可以接住你,你不會摔在地面上的。”

盛眠順著望過去。

沒有積雪,沒有泥水,倒是遠處的小花有些醒目。

色彩斑斕,是春天。

盛眠想,真好。

上一次她回來的時候,是寒冬。

不僅京市是隆冬臘月,她也是。

那時的很長一段時間裏,只有盛眠自己知道,她像是陷進了不能脫身的沼澤,越掙紮,越無力。

而現在,春天已經來了。

陽光明媚,春花綻放。

草木蔓發,春山可望。

此後的無數人間歲月,都會有一個人堅定地告訴她:“盛眠,我在,我永遠在。”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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