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不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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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不須愁
幾個人幾乎同時下意識放輕了呼吸。
盛眠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從包裏掏出兩個口罩，遞給祁辭望一個：“喏，戴上。”
“咱們是來見人的, 不是來躲人的。”祁辭望接過，失笑道。
“不行。”盛眠指了指車外, “你看這房子, 又不是那種樓房，這種平房很容易逃跑的。”
祁辭望把口罩戴上：“你說的也有道理。”
到時供應商一旦放了消息給黃忠游或者齊臣志, 就會平添出許多麻煩，時間戰線也會拉長。
“你練過嗎？”盛眠又問祁辭望。
“什麽？”祁辭望一時沒反應過來。
“格鬥之類的。”盛眠用拳頭比劃了一下, “到時候你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供應商抓住, 必要時候可以威脅一下之類的，這種小人物我估計經不起折騰。”
祁辭望點頭笑道：“學過, 可以。你指哪我打哪。”
盛眠這才打開車門：“那走吧。”
兩人按照祁辭望的人給出的地址，朝著一幢毫不起眼的居民房走去。
大門虛掩著, 盛眠上手把門推開。
一個小孩正蹲在院子裏挖沙子, 旁邊有一個女人在洗衣服，嘴裏還對小孩說著：“乖乖,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盛眠見狀, 楞了一下, 看向祁辭望。
祁辭望用眼神示意沒問題。
兩個人往裏走了幾步，腳步聲吸引了女人的註意力。
她擡起頭, 看著戴著口罩的盛眠和祁辭望, 楞了楞，問：“你們找誰？”
盛眠清了清嗓子, 說：“您好，我們找穆兆盧。”
穆兆盧就是供應商的名字。
盛眠沒看到穆兆盧的身影, 因此也沒有一上來就挑明來意，只是順著女人的話回答。
孰料女人的眼神卻變得有些警惕：“你們找他幹嘛？他不在家。”
盛眠和祁辭望的眉頭都不約而同的皺了皺。
看來是有人提前給他們打了預防針。
“找您也是一樣的。”祁辭望開口，聲音放的溫和，“我們主要是想問一些事情，不一定非得找穆先生。”
女人一聽自己也能回答他們的問題，以為和穆兆盧說的那些人沒關系，便松下神情來：“有什麽事情嗎？”
盛眠見狀，知道有戲，和祁辭望交換了一個眼神，開口說：“姐，我們想在這裏租一個房子，中介說你們這套也是剛租過來不久，想問問您住著怎麽樣啊？”
她有意拉近關系，語氣親熱。
女人大概也是個粗神經的，壓根兒沒意識到剛開始盛眠為何直接喊出了穆兆盧的名字。
“哦，這事兒啊，來，你們進來坐吧。”女人聽完盛眠的話，徹底放下戒備，甚至邀請他們進屋坐。
盛眠和祁辭望跟著女人進了屋。
“乖乖，你也進來，不要在外面玩兒了。”女人站在屋門口喊小孩。
女人當盛眠和祁辭望是想和父母分家住的小年輕，倒是頗為熱情。
“姐，你們租這房子住著怎麽樣啊？準備住多久？”盛眠率先開口。
她坐的離女人近，女人只以為她是個外向的，絲毫沒多想。
祁辭望在一旁坐著，則招呼著那個小孩兒過來：“叔叔給你吃糖。”
小孩兒也不認生，屁顛屁顛跑到他身邊，伸出小手來：“糖糖。”
“乖乖，怎麽能這麽沒有禮貌？”女人雖是呵斥著，卻並不阻止。
祁辭望把小孩抱到自己懷裏，從口袋裏摸出一塊糖，逗著小孩玩兒。
盛眠則和女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我們只是暫時住在這裏，過段時間就搬走了。”女人笑著說。
盛眠立馬接話：“誒，你們什麽時候搬走？說不定我們剛好可以租這家呢，也算緣分。”
“哎喲，這說不準吶，快的話不到一個星期我們就搬走了，慢的話……我也不知道要多久。”女人說這話時，遲疑了下。
“哦——”盛眠拖長了話音，假裝識趣的不再追問，而是笑道，“那我就先期待著了。”
女人也笑說：“嗯，等會兒兆盧就回來了，你可以問問他。”
聊了半天，盛眠可算是捕捉到一點關鍵信息，便不著痕跡地問道：“誒？穆大哥呢？”
“他去菜市場買菜了，一會兒就回來，你們不著急的話可以等等他。”
盛眠自然是滿口答應：“不著急不著急，我們今天上午主要就是看房子。”
“那剛好，那咱們聊會兒。。”女人看起來倒有幾分高興。
盛眠一看這情形，估計著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便假裝回消息，給祁辭望發了條微信：「讓風來哥他們先去找黃忠游吧？」
與此同時，祁辭望的手機“叮”的一聲。
大概是料到盛眠給他發的消息，祁辭望故意等了幾分鐘才回，免得被女人看出端倪。
「嗯。」
盛眠早在給祁辭望發消息的時候就調成了靜音狀態，眼下看到祁辭望的消息，立馬聯系徐風來。
「你們先去找黃忠游吧，我們這邊還得一段時間。」
徐風來回了“好”。
盛眠放下心來，和女人閑聊著，餘光不斷瞥向門口。
女人絲毫沒有註意到不對勁。
比如，盛眠和祁辭望始終未摘下的口罩，一直待在祁辭望懷裏的小孩，還有靠她極近的盛眠。
穆兆盧回來的時間要比盛眠預想的早很多。
穆兆盧看到家裏有兩個陌生人，先是楞了一下，心中警鈴大作。
應該不會是盛眠和祁辭望吧？
他們應該不知道他住在哪。
穆兆盧看著自己的妻子毫不設防，也略略放下心來。
他調整了一下表情，一邊往客廳走一邊笑道：“來客人——”
他的話音在看到盛眠和祁辭望的眉眼的時候驟然剎住。
盡管戴著口罩，但他還是能認出兩個人精致的眉眼。
穆兆盧心裏一涼，後悔當初沒把兩人的照片拿給妻子看。
都怪齊臣志，替他打包票說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穆兆盧腳下一轉就要往外走，身後傳來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穆先生，你的妻子和兒子還在這裏。”
祁辭望這話裏其實是有些威脅意味的。
祁辭望還抱著小孩，女人“噌”一下就想站起來，卻被盛眠眼疾手快的抓住手腕。
“你們到底是誰？”女人略驚恐的問道。
盛眠看著停在原地的穆兆盧，知道這一招對他有用，便輕輕巧巧的笑了笑：“穆太太，不要緊張——穆先生，你可以選擇繼續往外走，你且看看你走不走得出去。”
穆兆盧聽到這話，重新轉過身，聲音沈得不能再沈：“你們想幹嘛？”
“坐下聊聊呢？穆先生。”祁辭望的聲音仍舊閑散，和先前沒什麽兩樣。
女人卻莫名打了個寒顫。
穆兆盧一步一步走到沙發旁邊，手卻一直在口袋裏。
“穆先生，不要試圖往外發消息。”盛眠忽的出聲。
穆兆盧嚇了一跳，屏住神色。
“聊聊，也許我們有合作的機會。”祁辭望說。
他找人調查過穆兆盧，小生產商出家，兩年前憑借一款自主研發的產品開始進入各大公司的合作行列。
雖如此，骨子裏的小資小戶的本性還是沒有摒棄。
又想賺錢，又怕惹事。
這種人最好拿捏。
而他妻子文憑並不高，從他一貧如洗的時候就跟著他了。
這樣一個人，弱點太多。
“聊什麽？”穆兆盧坐下來，手也從口袋中拿出。
“我這裏有三張去海市的機票，還有三張莊園度假券。穆先生可以帶著妻子和兒子過去住一段時間。”祁辭望淡淡笑著。
穆兆盧聽出他這話裏的意思來。
這其實是要監視他們。
“至於齊臣志和你說了什麽，其實不重要。”盛眠看穆兆盧神色松動，繼續說，“我們手裏不僅有齊臣志的資料，也有你的。今天來找穆先生，不過是想給穆先生一個機會。”
女人的臉色變得慘白。
穆兆盧自然也明白盛眠的意思。
“滅頂的牢獄之災還是主動坦白的減刑，穆先生可以好好考量一下。”祁辭望補充道。
穆兆盧這幾年雖然沒幹什麽極其傷天害理的事情，但小打小鬧也幹了不少次，就看有沒有人舉報。
要是再被牽扯進這次風波，牢獄是少不了的。
“我說。”穆兆盧明顯神色慌亂，“我說，你們不要對我的妻子和孩子做什麽，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那怎麽會，穆先生把我們當什麽人了。”祁辭望比了個“請”的手勢，“那就請穆先生和穆先生的家人跟著我們走一趟了。”
穆兆盧垂頭喪氣的跟著祁辭望和盛眠往外走。
祁辭望懷裏還抱著他的兒子，盛眠仍舊絞著他妻子的手腕。
他什麽小動作都不敢做。
祁辭望早就給方任發了消息，眼下人和車就在外面等著。
“先去壹號公館，把他們三個安排好。”祁辭望合上車門，說。
既然穆兆盧願意合作，那就自然沒有把他們送走的必要，安心在京城待著也好。
“好嘞。”方任從後視鏡裏看了穆兆盧一家一眼，心裏嘆了口氣。
唉，惹誰不好呢，非得惹他們祁總。
這不是在老虎頭上拔毛，太歲頭上動土嗎？
難道是祁總自從結婚後手段收斂了許多，讓他們都忘記了祁總有多令人膽顫？
……
把穆兆盧三人送到祁辭望在壹號公館的一套房子，祁辭望打電話給另外一個助理，吩咐他送了一些日常用品過來。
“就委屈穆先生這幾天先不要下樓了。”祁辭望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十八樓層的風景。
“穆先生，您就和家人安心待著吧。”方任補充，“這一棟樓都是我們祁總的，二十四小時都有專人盯著監控，您就不要想著逃跑了，事情順利的話，三天後您就可以離開了。”
穆兆盧本來還在打著小算盤，一聽這話，臉色蒼白。
一棟樓……都是祁辭望是是什麽概念？
意味著他除非插了翅膀，否則根本離不開半步。
“知道了。”穆兆盧跌進沙發裏。
他不是傻子，事情進展到這一步，該站哪一隊已經很明了了。
祁辭望和盛眠安排好穆兆盧一家後便離開了，留下專門的人手看著三人。
“祁總，你們去哪，要我送你們嗎？”方任跟在兩人身後，問。
“嗯。”祁辭望點點頭，坐進車裏，給方任報了黃忠游所在的地址。
“也不知道我爸他們現在怎麽樣了。”盛眠把玩著手機，說。
“沒問問？”祁辭望看她一眼。
“問了，兩個人都沒回我。”盛眠嘆了口氣，問方任，“咱們多久能到？”
“四十分鐘左右。”方任車開的穩，聞言加快了車速。
“還能再快一些嗎？”祁辭望問。
“當然，就是有些危險。”方任遲疑著說。
“保證安全的情況下盡量快。”祁辭望淡聲吩咐。
“好嘞。”方任應下來。
盛眠心裏總有些不安穩。
半小時後。
方任停下來，指著面前頗為破舊的一棟樓房，說：“喏，到了，201就是。”
和穆兆盧在郊外不同，黃忠游是在一片工人區。
老舊破的樓房一棟挨一棟，人們大聲的吆喝聲，小孩子們的嬉笑哭鬧聲全部在空氣中發酵。
在穆兆盧那裏耽誤了太多時間，眼下正值中午，格外喧鬧。
“走。”
祁辭望和盛眠對視一眼，同時說。
兩人腳步放輕上了201，敲了敲門。
裏面安安靜靜的，不像有人。
“咚咚咚。”
盛眠敲了三下，無人應答，又敲了三下。
盛眠有些擔憂。
祁辭望也擡手敲門，眉頭輕輕皺起。
好一會兒，門才從裏面被打開。
“你們來了。”徐風來招呼兩人進來。
盛眠看著他臉側的血痕，心下有些驚。
“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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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幾乎同時下意識放輕了呼吸。
盛眠看了看周圍的環境, 從包裏掏出兩個口罩，遞給祁辭望一個：“喏，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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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盛眠指了指車外, “你看這房子, 又不是那種樓房，這種平房很容易逃跑的。”
祁辭望把口罩戴上：“你說的也有道理。”
到時供應商一旦放了消息給黃忠游或者齊臣志, 就會平添出許多麻煩，時間戰線也會拉長。
“你練過嗎？”盛眠又問祁辭望。
“什麽？”祁辭望一時沒反應過來。
“格鬥之類的。”盛眠用拳頭比劃了一下, “到時候你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供應商抓住, 必要時候可以威脅一下之類的，這種小人物我估計經不起折騰。”
祁辭望點頭笑道：“學過, 可以。你指哪我打哪。”
盛眠這才打開車門：“那走吧。”
兩人按照祁辭望的人給出的地址，朝著一幢毫不起眼的居民房走去。
大門虛掩著, 盛眠上手把門推開。
一個小孩正蹲在院子裏挖沙子, 旁邊有一個女人在洗衣服，嘴裏還對小孩說著：“乖乖, 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盛眠見狀, 楞了一下, 看向祁辭望。
祁辭望用眼神示意沒問題。
兩個人往裏走了幾步，腳步聲吸引了女人的註意力。
她擡起頭, 看著戴著口罩的盛眠和祁辭望, 楞了楞，問：“你們找誰？”
盛眠清了清嗓子, 說：“您好，我們找穆兆盧。”
穆兆盧就是供應商的名字。
盛眠沒看到穆兆盧的身影, 因此也沒有一上來就挑明來意，只是順著女人的話回答。
孰料女人的眼神卻變得有些警惕：“你們找他幹嘛？他不在家。”
盛眠和祁辭望的眉頭都不約而同的皺了皺。
看來是有人提前給他們打了預防針。
“找您也是一樣的。”祁辭望開口，聲音放的溫和，“我們主要是想問一些事情，不一定非得找穆先生。”
女人一聽自己也能回答他們的問題，以為和穆兆盧說的那些人沒關系，便松下神情來：“有什麽事情嗎？”
盛眠見狀，知道有戲，和祁辭望交換了一個眼神，開口說：“姐，我們想在這裏租一個房子，中介說你們這套也是剛租過來不久，想問問您住著怎麽樣啊？”
她有意拉近關系，語氣親熱。
女人大概也是個粗神經的，壓根兒沒意識到剛開始盛眠為何直接喊出了穆兆盧的名字。
“哦，這事兒啊，來，你們進來坐吧。”女人聽完盛眠的話，徹底放下戒備，甚至邀請他們進屋坐。
盛眠和祁辭望跟著女人進了屋。
“乖乖，你也進來，不要在外面玩兒了。”女人站在屋門口喊小孩。
女人當盛眠和祁辭望是想和父母分家住的小年輕，倒是頗為熱情。
“姐，你們租這房子住著怎麽樣啊？準備住多久？”盛眠率先開口。
她坐的離女人近，女人只以為她是個外向的，絲毫沒多想。
祁辭望在一旁坐著，則招呼著那個小孩兒過來：“叔叔給你吃糖。”
小孩兒也不認生，屁顛屁顛跑到他身邊，伸出小手來：“糖糖。”
“乖乖，怎麽能這麽沒有禮貌？”女人雖是呵斥著，卻並不阻止。
祁辭望把小孩抱到自己懷裏，從口袋裏摸出一塊糖，逗著小孩玩兒。
盛眠則和女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我們只是暫時住在這裏，過段時間就搬走了。”女人笑著說。
盛眠立馬接話：“誒，你們什麽時候搬走？說不定我們剛好可以租這家呢，也算緣分。”
“哎喲，這說不準吶，快的話不到一個星期我們就搬走了，慢的話……我也不知道要多久。”女人說這話時，遲疑了下。
“哦——”盛眠拖長了話音，假裝識趣的不再追問，而是笑道，“那我就先期待著了。”
女人也笑說：“嗯，等會兒兆盧就回來了，你可以問問他。”
聊了半天，盛眠可算是捕捉到一點關鍵信息，便不著痕跡地問道：“誒？穆大哥呢？”
“他去菜市場買菜了，一會兒就回來，你們不著急的話可以等等他。”
盛眠自然是滿口答應：“不著急不著急，我們今天上午主要就是看房子。”
“那剛好，那咱們聊會兒。。”女人看起來倒有幾分高興。
盛眠一看這情形，估計著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便假裝回消息，給祁辭望發了條微信：「讓風來哥他們先去找黃忠游吧？」
與此同時，祁辭望的手機“叮”的一聲。
大概是料到盛眠給他發的消息，祁辭望故意等了幾分鐘才回，免得被女人看出端倪。
「嗯。」
盛眠早在給祁辭望發消息的時候就調成了靜音狀態，眼下看到祁辭望的消息，立馬聯系徐風來。
「你們先去找黃忠游吧，我們這邊還得一段時間。」
徐風來回了“好”。
盛眠放下心來，和女人閑聊著，餘光不斷瞥向門口。
女人絲毫沒有註意到不對勁。
比如，盛眠和祁辭望始終未摘下的口罩，一直待在祁辭望懷裏的小孩，還有靠她極近的盛眠。
穆兆盧回來的時間要比盛眠預想的早很多。
穆兆盧看到家裏有兩個陌生人，先是楞了一下，心中警鈴大作。
應該不會是盛眠和祁辭望吧？
他們應該不知道他住在哪。
穆兆盧看著自己的妻子毫不設防，也略略放下心來。
他調整了一下表情，一邊往客廳走一邊笑道：“來客人——”
他的話音在看到盛眠和祁辭望的眉眼的時候驟然剎住。
盡管戴著口罩，但他還是能認出兩個人精致的眉眼。
穆兆盧心裏一涼，後悔當初沒把兩人的照片拿給妻子看。
都怪齊臣志，替他打包票說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穆兆盧腳下一轉就要往外走，身後傳來一道漫不經心的聲音：“穆先生，你的妻子和兒子還在這裏。”
祁辭望這話裏其實是有些威脅意味的。
祁辭望還抱著小孩，女人“噌”一下就想站起來，卻被盛眠眼疾手快的抓住手腕。
“你們到底是誰？”女人略驚恐的問道。
盛眠看著停在原地的穆兆盧，知道這一招對他有用，便輕輕巧巧的笑了笑：“穆太太，不要緊張——穆先生，你可以選擇繼續往外走，你且看看你走不走得出去。”
穆兆盧聽到這話，重新轉過身，聲音沈得不能再沈：“你們想幹嘛？”
“坐下聊聊呢？穆先生。”祁辭望的聲音仍舊閑散，和先前沒什麽兩樣。
女人卻莫名打了個寒顫。
穆兆盧一步一步走到沙發旁邊，手卻一直在口袋裏。
“穆先生，不要試圖往外發消息。”盛眠忽的出聲。
穆兆盧嚇了一跳，屏住神色。
“聊聊，也許我們有合作的機會。”祁辭望說。
他找人調查過穆兆盧，小生產商出家，兩年前憑借一款自主研發的產品開始進入各大公司的合作行列。
雖如此，骨子裏的小資小戶的本性還是沒有摒棄。
又想賺錢，又怕惹事。
這種人最好拿捏。
而他妻子文憑並不高，從他一貧如洗的時候就跟著他了。
這樣一個人，弱點太多。
“聊什麽？”穆兆盧坐下來，手也從口袋中拿出。
“我這裏有三張去海市的機票，還有三張莊園度假券。穆先生可以帶著妻子和兒子過去住一段時間。”祁辭望淡淡笑著。
穆兆盧聽出他這話裏的意思來。
這其實是要監視他們。
“至於齊臣志和你說了什麽，其實不重要。”盛眠看穆兆盧神色松動，繼續說，“我們手裏不僅有齊臣志的資料，也有你的。今天來找穆先生，不過是想給穆先生一個機會。”
女人的臉色變得慘白。
穆兆盧自然也明白盛眠的意思。
“滅頂的牢獄之災還是主動坦白的減刑，穆先生可以好好考量一下。”祁辭望補充道。
穆兆盧這幾年雖然沒幹什麽極其傷天害理的事情，但小打小鬧也幹了不少次，就看有沒有人舉報。
要是再被牽扯進這次風波，牢獄是少不了的。
“我說。”穆兆盧明顯神色慌亂，“我說，你們不要對我的妻子和孩子做什麽，他們什麽都不知道。”
“那怎麽會，穆先生把我們當什麽人了。”祁辭望比了個“請”的手勢，“那就請穆先生和穆先生的家人跟著我們走一趟了。”
穆兆盧垂頭喪氣的跟著祁辭望和盛眠往外走。
祁辭望懷裏還抱著他的兒子，盛眠仍舊絞著他妻子的手腕。
他什麽小動作都不敢做。
祁辭望早就給方任發了消息，眼下人和車就在外面等著。
“先去壹號公館，把他們三個安排好。”祁辭望合上車門，說。
既然穆兆盧願意合作，那就自然沒有把他們送走的必要，安心在京城待著也好。
“好嘞。”方任從後視鏡裏看了穆兆盧一家一眼，心裏嘆了口氣。
唉，惹誰不好呢，非得惹他們祁總。
這不是在老虎頭上拔毛，太歲頭上動土嗎？
難道是祁總自從結婚後手段收斂了許多，讓他們都忘記了祁總有多令人膽顫？
……
把穆兆盧三人送到祁辭望在壹號公館的一套房子，祁辭望打電話給另外一個助理，吩咐他送了一些日常用品過來。
“就委屈穆先生這幾天先不要下樓了。”祁辭望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十八樓層的風景。
“穆先生，您就和家人安心待著吧。”方任補充，“這一棟樓都是我們祁總的，二十四小時都有專人盯著監控，您就不要想著逃跑了，事情順利的話，三天後您就可以離開了。”
穆兆盧本來還在打著小算盤，一聽這話，臉色蒼白。
一棟樓……都是祁辭望是是什麽概念？
意味著他除非插了翅膀，否則根本離不開半步。
“知道了。”穆兆盧跌進沙發裏。
他不是傻子，事情進展到這一步，該站哪一隊已經很明了了。
祁辭望和盛眠安排好穆兆盧一家後便離開了，留下專門的人手看著三人。
“祁總，你們去哪，要我送你們嗎？”方任跟在兩人身後，問。
“嗯。”祁辭望點點頭，坐進車裏，給方任報了黃忠游所在的地址。
“也不知道我爸他們現在怎麽樣了。”盛眠把玩著手機，說。
“沒問問？”祁辭望看她一眼。
“問了，兩個人都沒回我。”盛眠嘆了口氣，問方任，“咱們多久能到？”
“四十分鐘左右。”方任車開的穩，聞言加快了車速。
“還能再快一些嗎？”祁辭望問。
“當然，就是有些危險。”方任遲疑著說。
“保證安全的情況下盡量快。”祁辭望淡聲吩咐。
“好嘞。”方任應下來。
盛眠心裏總有些不安穩。
半小時後。
方任停下來，指著面前頗為破舊的一棟樓房，說：“喏，到了，201就是。”
和穆兆盧在郊外不同，黃忠游是在一片工人區。
老舊破的樓房一棟挨一棟，人們大聲的吆喝聲，小孩子們的嬉笑哭鬧聲全部在空氣中發酵。
在穆兆盧那裏耽誤了太多時間，眼下正值中午，格外喧鬧。
“走。”
祁辭望和盛眠對視一眼，同時說。
兩人腳步放輕上了201，敲了敲門。
裏面安安靜靜的，不像有人。
“咚咚咚。”
盛眠敲了三下，無人應答，又敲了三下。
盛眠有些擔憂。
祁辭望也擡手敲門，眉頭輕輕皺起。
好一會兒，門才從裏面被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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