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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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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第95章

王秀花醒來時, 床邊圍著不少人,以皇上為首,她虛弱道:“臣妾怎麽了?發生什麽了?”

“你暈過去了。”康熙溫聲地說了一句。

“為何臣妾會暈過去, 臣妾記得臣妾在寧壽宮給太後侍疾來著, 皇上,臣妾是不是要死了。”

王秀花哽咽, 眼裏有過害怕, 緊緊地抓著皇上的手,剛說完後就開始咳嗽,又咳出一點血。

皇上連忙讓太醫給她查看, 又是把脈又是施針, 端來一碗湯藥給她喝下,她又昏睡過去一會。

等她醒來時,外面已經天黑, 房間內燃著燭燈, 灼灼明亮。

“娘娘,你醒了。”香彤跟慧心聽到輕微的動靜就很快湊上來, 眼神充滿擔憂。

“皇上呢?”

香彤回道:“現在已經是醜時, 皇上守了娘娘幾個時辰, 夜深後才回乾清宮。”

曉得皇上不在後,王秀花示意香彤她們把她扶起來,她倚在床頭上。

慧心很快轉身去把熬好的湯藥端過來。

王秀花此次跟傅太醫要了能讓人很快吐血的毒藥,是一種叫血鈴子的毒藥,但血鈴子不會致死,只會致傷, 畢竟是讓人立即吐血,血是真流出來, 不過事後及時服下解藥就不會有性命之憂,過十幾天就能痊愈,痊愈前會此毒藥讓人感到虛弱,正是最適合她服下的毒藥。

大概是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她若不真的中毒,真的表現出中毒的癥狀,怕是會被發現揭穿,她要的是一擊即中,陷害到底,不給太後她們反撲的機會。

她是先將毒藥藏在指甲蓋裏,等寧壽宮的奴才給她上茶水時,她將指甲插進茶水裏,毒藥很快浸在茶水裏,她喝下後就能毒發。

“娘娘,奴婢去把膳食拿過來,娘娘一整日沒吃東西了,多少吃一點。”

王秀花嗯了一聲,她簡單吃一點東西後又躺下去,這具身體還是覺得虛弱,只是她沒有睡意,不知皇上要如何處置太後。

畢竟是太後,皇上可能不會處死,也不會廢了太後,好的結果是幽禁起來,不好的結果是皇上出言警告太後。

王秀花就不信太後屢次挑釁帝權,皇上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無動於衷。

一次不成,她可以來第二次,她不能讓太後再出手傷著胤禑胤祿他們。

“娘娘,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奴婢去請太醫?”

王秀花看向擔憂的香彤,扯了扯嘴角笑道:“不用,本宮沒有大礙,你們也去歇著吧。”

比起剛剛中毒時,她五臟六腑都在疼,她現在很明顯只是覺得虛弱無力而已,估計是傅太醫給她服下解藥,那種疼痛感已經沒有了。

香彤她們也沒真正睡過去,只是在自家娘娘睡的房間裏打地鋪守夜,守著娘娘。

王秀花快天亮的時候才再次睡著,睡著睡著時覺得有人在摸她的臉,她就醒了,一睜眼見到胤禑的手放在她臉上,他眼睛微紅,應是哭過了。

“額娘,我聽說額娘受傷了,額娘傷著哪了?”

在寧壽宮中毒一事應是被皇上壓下去了,所以胤禑才會以為她是受傷,王秀花清清嗓子才開口道:“額娘吃錯東西拉肚子了,沒受傷。”

“真的嗎?可我聽說額娘暈倒了。”

“是啊,額娘拉肚子後一時無力就暈倒了。”

王秀花自己撐著起來,她剛說完就看到皇上進來。

“好些沒有,太醫來看過沒有,快去傳傅太醫。”

她先前剛問皇上她為何會暈倒時就咳血昏過去了,見到皇上讓人去請太醫,她也沒制止,只是握著胤禑的手。

“阿瑪,額娘到底怎麽了?真的是拉肚子嗎?”

康熙看一眼王氏,立即明白王氏為了不讓胤禑擔心說了一個謊言,他順著王氏的話說道:“是你額娘拉肚子,過幾日你額娘就能好起來了。”

“真的會好起來嗎?”

“會的,有太醫們在,一定會好起來的。”

胤禑聽到阿瑪肯定的話語,他小臉才放松一些,轉過來小手又摸她的臉,一本正經道:“額娘,你不能再貪吃了。”

這話把她逗笑,只是她一笑牽扯到內裏,毒藥終歸是毒藥,沒那麽快痊愈,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咳幾聲後才停下來。

在場的人立即緊張起來,康熙見到王氏這麽虛弱的樣子,對太後的不滿又多了幾分。

“額娘沒事,額娘過幾天就能好了,胤禑別擔心,你去陪弟弟玩吧,你好久沒陪弟弟玩了。”

胤禑知道額娘是想跟阿瑪單獨說話,他很快走開,去隔壁耳房找弟弟玩,讓出位置讓他們兩單獨說話。

“皇上,聽說臣妾是中毒了,是誰給臣妾下的毒藥?”

“朕還在查。”

“臣妾能活著真是萬幸,終有一日,臣妾這條命會被人取走,有人是見不得臣妾活在世上,皇上,你總說你在查,可為何臣妾總是沒得到結果,臣妾一再被人追殺,皇上做了什麽?為何連皇上都護不了臣妾,這天底下還有誰能護著臣妾。”

王秀花半是指責半是委屈說道,盯著皇上控訴。

“是朕不對,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皇上你能保證嗎?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皇上,是不是你想要殺臣妾,若是皇上,為何不給臣妾一個痛快,而讓臣妾這麽提心吊膽、痛苦地活著,皇上是在折磨臣妾嗎?”

康熙過去抱住她,跟她保證沒有下一次。

王秀花見好就收,抓著他的前襟,整個人埋在他懷裏,只是靜靜地靠著他,低聲啜泣。

等傅太醫過來給她把脈後,勸她情緒不要起伏過大,不利於身子恢覆,讓她繼續喝藥就好,補血補氣。

傅太醫走後,皇上還留在房間內陪著她,只是王秀花不想見到他,她用過膳食後又躺下去了,不想面對一個令她厭惡的人。

過一會兒,她感覺到人不在床邊才睜開眼。

接下來十幾天,她大多都是靜養,窩在房間裏養傷,皇上每日都會過來看她,期間佟妃、袁常在、兆佳氏等人都過來看過她。

不知情的人只知道她生病了,身子虛弱,所以過來探望她,知道她中毒的人不多。

她在養傷期間聽到五阿哥從寧壽宮搬到阿哥所那邊了。

皇上給需要建府的阿哥發放建府的銀兩,除了五阿哥,其他人均是黃金二百兩,白銀五百兩,這些銀兩不僅僅是建府的銀兩,更是給阿哥們起厝、擔一府之主養家的銀兩。

而五阿哥只有白銀二百兩,跟其它阿哥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眾人都在疑惑五阿哥到底是做錯何事,惹皇上生氣了,還是皇上不喜歡五阿哥才如此差別對待,甚至覺得皇上是不是不喜歡宜妃才會如此。

王秀花聽到那些傳聞,只覺得皇上對太後似乎沒有過重的懲誡,太後雖然疼五阿哥,可五阿哥即將離宮建府,本來在寧壽宮就不會住很久,發放建府的銀兩少一些,這些太後事後可以貼補。

太後依舊錦衣玉食,享受著後宮小主嬪妃們對她的尊敬與愛戴,她依舊是尊貴無比,高高在上的太後。

到底是她卑賤,不值得皇上嚴懲太後。

王秀花心裏生出恨意,恨皇上,恨太後,恨這個封建皇權的大清。

到了康熙三十九年四月底,王秀花已經痊愈,毒已經全部解掉了,身子恢覆如初,她聽說寧壽宮那邊死了兩個奴才,心想皇上不是又讓奴才頂罪吧。

“娘娘,你站了很久,娘娘身子剛好,還是別站那麽久。”

王秀花回頭看香彤,笑道:“你什麽時候也變得那麽啰嗦了,本宮才站多久啊,站一會又不礙事,成天坐著才是對身子不好。”

“娘娘別嫌奴婢啰嗦,奴婢是為了娘娘好。”

“是是是,本宮知道,本宮這就去坐著行不行。”

王秀花回屋,不在門口站著。

香彤輕笑,跟在娘娘後面。

王秀花坐下來後問是不是宮裏快要選秀了。

“是,聽說五月初開始選秀。”

估計再過幾個月,宮裏又要進新人了,王秀花看了看放在炕幾上的花瓶,有些花朵外頭開始雕零,她把枯萎的花瓣摘掉。

“娘娘,奴婢去弄些新鮮的花枝吧。”

“不用,這樣就很好,昨日才剛換的,沒必要再換。”

王秀花話語剛落,很快傳來胤祿喊額娘的聲音,他這是去外面玩夠了回來,過一會兒她見到胤祿小跑過來,手裏不知道抓著什麽,非要拿給她。

當她張開手時,一只蟲子放在她手上,把她嚇一跳,立即把那只蟲子甩在地上,定眼一看發現是一只蟋蟀。

“胤祿,你是不是想嚇死額娘,什麽東西也往額娘手上放,下次不準這樣了,蟲子你自己玩就好,不要給額娘。”

胤祿惡作劇成功,樂得笑出聲,說她是膽小鬼。

“額娘就是膽小鬼,所以你再敢拿這些蟲子嚇額娘,額娘保證額娘會狠狠打你一頓。”

胤祿這孩子五歲了,膽子是越來越大,什麽都敢玩,蟲子直接上手抓。

“額娘才不會打我。”

王秀花拍一下他的屁股。

胤祿還在樂呵呵地笑,一點都不怕她。

王秀花看到他這麽開心的樣子,也不由染上笑意,希望他就這樣一直高高興興的就好,那只小蟋蟀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

“孔嬤嬤,快帶他換一身衣服吧,洗一下手。”

“額娘,我的手不臟。”

王秀花頭疼地看著他,他兩只手都沾了泥土,那指甲蓋裏面更是藏汙納垢,估計是直接用手刨土,哪裏不臟,她難得嫌棄地看他一眼,“這還不臟?趕緊去洗洗,洗幹凈了才可以碰額娘。”

“我不要,我就要碰額娘。”

胤祿故意用手抓她。

王秀花後退,之後被他追著跑,到後面變成胤祿看到一個人就將臟手往他們身上抹,大家都被他追著跑,銀鈴般的笑聲時不時傳出來。

……

承乾宮。

佟妃沒想到皇上讓她、宜妃跟德妃負責這次選秀,以往都會有太後加上兩個嬪妃負責選秀,這次沒有太後,內務府那邊把這次選秀的名單拿過來給她過目,約莫有兩百多人符合入宮的要求,初篩已經篩完了。

她粗粗看幾眼,這批秀女初選過後恐怕還要篩掉大半,能到她們這些嬪妃跟前,給她們過目的可能只有一百多人。

巧的是她與德妃她們都是第一次親自選秀,先前都是馬佳氏跟納喇氏或是貴妃陪著太後選秀,輪不到她們,不過納喇氏成了惠嬪,馬佳氏又被降為常在,貴妃聽說病了,這份差事就落到她們三人頭上。

一個佟佳.詩語的名字赫然在名單前面,這是她的族妹,雖然她不曾見過她這個族妹,不過這是佟氏一族為數不多年紀合適,又樣貌不錯的女子,剛好滿十五歲。

佟妃知道自己兩次小產還是傷著身子根基,太醫都說她要養兩三年,把身子養好才有可能懷孕,可是太醫的話一般不敢往重的那方面說,說是兩三年,很有可能是往後子嗣艱難。

她不能再懷孕,佟家往後就沒有阿哥維系佟氏一族跟皇家的關系,而佟家又必須有個阿哥,她讓她阿瑪務必想個辦法,從家族裏挑選一人送進宮,她不可以生,家族裏面肯定還有人可以生,不是她親生的孩子,但也是姓佟,是佟家的孩子就夠了。

這個佟佳.詩語便是這樣出現在選秀名單裏面,她是她爺爺弟弟的兒子的女兒,也就是她堂伯父的女兒,是她的族妹。

她肯定要讓她進宮,讓她生下屬於佟家的孩子。

以宜妃的性子,應該不會阻攔,但德妃可能嘴裏說兩句,不過只要她想把人送進宮,德妃也阻攔不了,除非德妃想跟她撕破臉皮。

佟妃已經打定主意要將她的族妹送進宮,她只將這次家世比較好的秀女細細過目一遍,其他人只是稍微看一眼。

等到五月三日,第一日選秀,因為佟家已經被皇上升為滿洲鑲黃旗,滿蒙漢中滿洲為貴,而八旗中又以鑲黃旗為貴,加上佟佳.詩語是她的族妹,按照規定,宮中嬪妃的妹妹排在最前列。

所以此次選閱是佟佳.詩語站在第一排第一位,如佟妃所想,德妃是最先忍不住說話的。

“佟家這是又把一個女兒送進宮嗎?”

“不過是妹妹年齡到了要入選而已。”

“所以這是想進宮還是不想進宮,本宮瞧著佟妃的妹妹樣貌不及佟妃,不如就撂牌子吧。”

佟妃笑道:“妹妹雖不及本宮,但瞧著也伶俐,不如留下來伺候皇上吧,皇上身邊伶俐的人越來越好,我們都是為皇上選秀女,不是為我們選秀女。”

“可本宮瞧著佟妃的妹妹也沒有伶俐到可以進宮的地步,這伶俐的秀女一大把,難不成都要她們進宮,這才是第一批,後面還有很多秀女呢,這個就不如撂牌子吧。”

“德妃,本宮的妹妹家世好,樣貌好,為何不能進宮,本宮覺得可以留牌子。”佟妃瞥了一眼德妃,眼神微冷,臨門一腳了,她怎麽可能讓德妃從中阻撓。

“佟妃這是要力薦妹妹進宮嗎?皇上是讓我們三人一同選秀,只有我們三人都同意了,這人才可以留牌子,本宮瞧著佟妃的妹妹性子似乎怯弱了一些,這樣的性子怕是服侍不好皇上。”

“姐姐都沒讓人說話就覺得不適合,未免太過隨便一些,選秀可不是兒戲,這關乎皇上,希望德妃不要輕率而為,我們在這裏都是肩負重任的,要對得起皇上的信任。”

德妃在心裏冷哼一聲,順勢讓佟妃的妹妹開口自我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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