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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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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68章

等回到鐘粹宮, 念春趕緊給自家小主倒一杯熱茶,小主臉色發白,手心也是冰涼的, 小主呆呆地坐在雕花木椅上, 她忍不住問道:“小主,你明明也是想要小阿哥的, 奴婢知道小主肯定很擔心小阿哥, 小主為何要拒絕皇上?”

王秀花沈默半響,努力壓制心中濃濃的擔憂與悲傷,走回來的一路, 她幾乎是強撐著才不會癱軟下去, 為何剛才沒有答應皇上,那是因為她知道胤祿只是暫時被她撫養,等胤祿康覆過後, 她還要把胤祿送回去給惠妃, 明明是她的孩子,卻只能短暫地待在她的身邊, 她要的是孩子一直待在她身邊, 她要的是孩子真真切切, 長長久久地屬於她,而不是被憐憫地施舍給她短暫相聚的時日,她寧願再忍一段時日,直到孩子會真真正正回到她身邊。

“念春,還不是時候,我不想孩子回到我身邊又要送回去, 這樣的痛苦只經歷一次就好。”

只是她怕胤祿撐不住,他還小, 為何有人三番兩次要謀害胤祿,這孩子放在惠妃身邊始終很危險,有人想針對陷害惠妃。

王秀花雙手捂著自己的臉,兩行熱淚滾下,她的孩子要經歷這麽多折難,這次能不能熬過去還不知道。

“小主……”

念春不知如何安慰,小主平日裏很少落淚的,十六阿哥這次比上一次嚴重。

香彤等人也上前安慰道:“小主,小阿哥肯定會好起來的,小主,別難過了。”

王秀花深吸一口氣,止住眼淚,看到她們擔憂的樣子,她才扯出一抹笑容:“我沒事,你們不用管我,下去忙吧。”

第二天開始,王秀花沒有像之前那樣不過去延禧宮看胤祿,而是天天過去延禧宮。

皇上發怒,延禧宮不少奴才被拉去慎刑司,還沒問出什麽,人還被關押著,惠妃身邊只有幾個奴才,胤祿被惠妃親自照顧,不假他人之手。

王秀花天天過來也能照顧一二,盧太醫給胤祿開了藥方,每日兩碗藥,也每日過來給胤祿放血,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治療方法,聽說盧太醫行醫三十年,醫術了得,她只能夠相信他們。

因為要放血,胤祿手上割開一道口子,每日擠出小半碗血,盧太醫說只能將含有毒素的血弄出來,胤祿另外補血,這樣毒素在體內被稀釋,胤祿才會好起來。

可胤祿只是一個不到一歲的孩子,他哪有那麽血,又不能直接給他輸血,只是讓他喝一些補血的湯藥,再補都比不上出血的速度。

胤祿每日真正清醒的時辰並不多,大多時候是昏睡,整個人像是雕零的花一樣,看上去了無生機,王秀花只覺得她的心每日都在煎熬,恨不得讓她替胤祿受過。

越到後面,幾個太醫神情越凝重,盧太醫說幸虧知道小阿哥中的是什麽毒,若是不知道小阿哥中什麽毒,要是花幾天去查小阿哥所中之毒,那才是真正回天乏術,哪怕是知道胤祿中什麽毒,胤祿情況也很危急,不容樂觀。

而被押進慎刑司的奴才沒人吐露什麽,誰都沒有看到胤祿如何被下毒,聽說最後變成奴才們互相指責,王秀花怕慧心出事,讓小石子給慎刑司那些人不少銀兩,對慧心用刑輕一些,別往死裏用刑,一定要保住慧心的命。

王秀花每日跟惠妃一同照顧胤祿,前面十天,太醫把脈都是搖搖頭,神情凝重,過了十天後,太醫把脈時神情才有所好轉,說是胤祿的脈象不像前面十天那樣虛浮無力,她與惠妃都大大松一口氣。

皇上每日也會抽空過來看一眼胤祿。

王秀花基本上沒跟他說話,沒跟他對視,胤祿兩次出事,都沒找出真正的兇手,只能說那人在後宮裏滲透得厲害,也尋了一個好下毒的時機,當時所有人都在永壽宮為惠妃慶賀生辰,其它宮相對松懈。

又過了十天,幾個太醫包括盧太醫才敢說胤祿保住了一條命,不過胤祿恢覆如何還是未知,要是毒物入腦,胤祿有可能成了傻子,更別說因為要放血,胤祿的手腕多了好幾道深深淺淺的傷痕。

惠妃知道胤祿能保住一條命時抱著她痛哭。

王秀花心裏也松一口氣,至少能活著。

皇上過來時,惠妃告訴皇上這個好消息。

王秀花也才看向皇上,迎向他的目光,沈聲問道:“皇上,胤祿受這麽大的折難,差點連命都沒有,皇上一定找出幕後指使者。”

“朕會找出害胤祿之人,給你一個交代。”

她就怕這事不了而了,這後宮有太多事是不了而了,不能人贓並獲,要想找出兇手不是易事,更何況那些主子還會把奴才推出來頂罪,現在連奴才都不知道是誰下的毒,沒有人看到,要怎麽找,怎麽給她交代。

“胤祿也一定會平安無恙的。”

皇上這句寬慰的話在她這不起什麽作用,胤祿手上那幾道傷疤,塗抹再好的祛疤膏都消抹不掉,太醫說了胤祿有可能會變成傻子,又談何平安無恙,哪來的平安無恙,胤祿已經出事了,可是眼前此時,她只能點點頭,不與皇上爭辯太多,她不能夠埋怨皇上,一埋怨可能會讓皇上對她心生不滿,她已經不能再激怒皇上了。

“胤祿醒了沒有,朕過去看看胤祿。”

他們過去床邊看胤祿,胤祿本來就瘦,出事後更瘦了,這身子跟剛出生那會差不多,瘦瘦小小的一個,長了十個月白長了,只有一雙黑溜溜的大眼在轉著,小腿蹬了蹬,他還不會說話,所以也不知道那些毒素有沒有入腦。

許是見到人,胤祿開始哭起來,王秀花過去抱住他,溫聲哄他,胤祿才漸漸平靜下來。

惠妃的手伸出,懸在空中片刻,隨後才收回去,靜靜站在一旁看著密貴人哄胤祿,她也瞥了瞥皇上,皇上也很溫和地看著密貴人母子兩。

不管怎麽樣,胤祿好些了,她也松一口氣,胤祿畢竟也是密貴人的孩子,她緊張關切胤祿也是應該的。

皇上沒留很久,畢竟還有朝堂的事要處理,很快離開了,又只剩下她跟密貴人一起照看孩子,原本被押去慎刑司的奴才也回到延禧宮,因為沒問出什麽,皇上只處死當時照看胤祿的兩個乳母,還有三個是承受不住刑罰而死,其他人都放出來,不過那些奴才都受了傷,這陣子也在養傷。

翠心好得比較快,已經到胤祿身邊伺候,惠妃原本不想翠心再回到胤祿身邊伺候,不過不好在這個時候提出來,密貴人多次幫她,她得讓密貴人寬心,還是把慧心留下來伺候胤祿。

又過了一個月,胤祿看上去好了不少,至少能正常喝奶,東西吃得下去,不會說話的他會咿呀咿呀地亂叫,不再像之前那樣蔫蔫的。

密貴人就不像之前那樣每日過來,而是隔了兩天過來一次。

眨眼間到了八月底,胤祿還是有點虛弱,不過太醫說胤祿脈象穩定,日後好好調養,應該會慢慢好起來。

密貴人又過來延禧宮,胤祿有些出汗,裏衣濕了,密貴人說要給胤祿重新換一身衣服,不過在她幫胤祿脫下衣物時,突然回頭看向她。

“娘娘,胤祿身上怎麽會有淤青?”

聞言,惠妃湊過去,見到胤祿身上的確有好幾處淤青,明明前幾日沒有的,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淤青。

“娘娘,胤祿前幾日應該沒有這些淤青的,這些淤青像是被人掐出來的。”

惠妃一驚,那淤青的確像是被人故意掐出來的,在胤祿的手臂還有大腿處都有,可是胤祿自從中毒後一直養在她房中,她怕再出意外,這淤青什麽時候有的,她都不知道。

“娘娘,有人虐待胤祿,念春,你快去乾清宮一趟告訴皇上,讓皇上過來一趟。”

沒等惠妃反應過來,密貴人身邊的宮女已經走出來,惠妃不知為何心裏有些不安,胤祿怎麽三天兩頭在她這出事,是誰要置胤祿於死地。

許是事關胤祿,皇上不到一刻鐘就過來了。

密貴人跟皇上說話。

“皇上,又有人想謀害胤祿性命,胤祿身上多了好幾處淤青,像是被人故意掐出來的,有人虐待胤祿,前幾日胤祿身上沒有這些淤青的,皇上,請你一定要給胤祿一個公道啊,胤祿還沒徹底康覆,有人就忍不住要對胤祿動手了。”

康熙沒想到胤祿又出事,他看向王氏給他指的淤青,那些淤青很明顯,本來胤祿就瘦弱,那淤青看得出是用了勁掐出來的,他忍不住目光睨向惠妃,質問道:“惠妃,胤祿養在你身邊,這些淤青怎麽來的?”

惠妃趕緊跪下來,解釋道:“皇上,臣妾也不知道這淤青怎麽來的,臣妾也是剛剛才看到這些淤青,不知道是誰對胤祿動手。”

“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推卸責任嗎?惠妃,朕對你真的很失望!”

惠妃心裏咯噔一下,問翠心那些奴才:“你們說,小阿哥身上的淤青怎麽來的,你們當中是不是有誰不小心磕到小阿哥了?”

包括翠心在內的幾個奴才連忙跪下來,說他們沒有磕到小阿哥。

惠妃冷著臉,怒斥道:“那小阿哥身上的淤青怎麽來的,本宮讓你們時時刻刻盯著小阿哥,你們是怎麽盯的,竟然讓小阿哥身上多了這麽多淤青?”

惠妃見到翠心擡起頭看向皇上,結結巴巴,眼裏有害怕之色。

“皇上,奴婢……奴婢有話……有話要說。”

“說!”皇上冷冷吐出一個字。

“奴婢……奴婢見到惠妃娘娘掐的小阿哥,小阿哥……小阿哥因身子不適,夜裏哭鬧不止,惠妃想要小阿哥安靜下來,所以掐的小阿哥,惠妃娘娘可能……一時失了力道才弄出淤青,娘娘先前也這樣做過,不過沒人知道,奴婢……也不敢說,怕惠妃娘娘責罰奴婢。”

惠妃看向翠心,目光詫異,立即怒斥道:“翠心,你在說什麽,本宮何時掐過小阿哥,你汙蔑本宮,你吃了雄心豹子膽了,敢汙蔑本宮,你找死是不是?”

惠妃聲音都有些尖銳,她實在沒想到翠心會說是她掐的胤祿,事發突然,她都來不及思考,只想弄死翠心,她實在憤恨,怎麽沒想到自己又被誣陷,她罵過之後看向皇上道:“皇上,臣妾真的沒有,臣妾真的沒有掐過胤祿,還請皇上相信臣妾。”

“是真的嗎?你們可有看到?”康熙問其它跪著的奴才。

好在那些奴才都搖頭,說他們沒有看到。

惠妃松一口氣,沒想到翠心又開口說話了。

“皇上,不止是奴婢見到了,餘答應過來探望小阿哥時,餘答應也見到了,奴婢沒有說謊,奴婢所說的句句屬實。”

惠妃更詫異了,怎麽還牽扯到餘答應。

康熙立即讓梁九功把延禧宮的小主都叫過來。

惠妃看向翠心,知道翠心肯定不會平白無故把餘答應扯出來,會不會是她們串通好了,若是餘答應也說她虐待胤祿,掐過胤祿,她就真的百口莫辯了,只要再多一個人說見到她掐胤祿,皇上絕對會相信的。

她當初把餘答應挑進延禧宮,她自認她對這個餘答應沒有苛待。

不一會兒,延禧宮所有小主都被帶過來,包括僖嬪、常貴人、餘答應與王庶妃。

康熙直接問餘答應有沒有見到惠妃虐待胤祿。

惠妃忍不住目光淩厲地看向餘答應,冷聲道:“餘答應,你最好說實話,你若有半句虛言,皇上不會輕饒你的。”

餘答應怯弱,囁囁地說了一句,但聲音太小,沒人聽見。

“大點聲,有還是沒有,你們當中有誰看到惠妃虐待十六阿哥,動手掐十六阿哥,都給朕如實稟報,惠妃動不了你們,你們不要怕惠妃事後會報覆你們。”

餘答應聲音這才大一些,同樣是支吾結巴:“皇上,臣妾……臣妾不曾見到惠妃虐待十六阿哥。”

惠妃這才暗松一口氣,趕忙看向皇上:“皇上,餘答應說沒有,臣妾真的不曾虐待過胤祿,是這個奴才說謊誣陷臣妾,她罪該萬死。”

“皇上,臣妾見到過。”

惠妃回頭看向說話的常貴人。

“皇上,臣妾見到過惠妃動手掐十六阿哥,臣妾見到過,十六阿哥啼哭不止,惠妃想要讓十六阿哥靜下來,臣妾在十六阿哥中毒之前見過,三個月前見過一次,臣妾不敢告訴他人,惠妃是延禧宮的主子,臣妾住在延禧宮,臣妾不敢告訴皇上,還請皇上恕罪,臣妾不是故意不說的,臣妾的確是害怕惠妃的報覆。”

惠妃滿臉震驚,常貴人住在延禧宮也有七年,她屬實沒想到餘答應沒背叛她,倒是常貴人先背叛她,她忍不住瞪她,怒斥道:“皇上,她說謊,臣妾從未虐待過胤祿,臣妾敢對天發誓,常貴人說謊,她誣陷臣妾,蕓月,快捂住常貴人的嘴,不要讓她胡言亂語!”

“惠妃,你眼裏還有沒有朕?怪不得這些人不敢上報,原來你就是這樣治理延禧宮的,這些人都在你的嚴威下,當然不敢上報,奴才說謊,貴人也說謊嗎?胤祿三番兩次出事,還不是因為你根本沒有用心照顧撫養胤祿,你若是盡心,胤祿也不會出事。”

惠妃只能一個勁地說她沒有,她是冤枉的,她忍不住指向密貴人,翠心是密貴人的人,又是密貴人發現胤祿身上有淤青的,也是她讓人叫皇上過來的,一切都是密貴人的陰謀,密貴人也想要害她。

“是你對不對,密貴人,你讓你的奴才陷害本宮,翠心是你的人,是你讓她陷害本宮。”

殊不知她這一指讓康熙更加動怒,康熙眼底怒色溢滿,目光陰沈,怒喝道:“夠啦,密貴人為何要陷害你,她三番兩次替你說話,這些都是你宮裏的人,她們都親眼見到還能有假,胤祿身上的淤青實實在在存在,你若是不掐他,他身上也不會出現淤青,朕把胤祿交給你撫養是看重你,沒想到你這樣辜負朕的期望,你不適合再撫養胤祿,從今日起,胤祿交給密貴人撫養,惠妃虐待阿哥,即日起,降為恵嬪,禁足三個月,好好反省!”

“皇上……”惠妃怔住,不可置信。

“密貴人,你把胤祿抱走吧,以後胤祿交給你撫養。”

“多謝皇上,臣妾一定會用心撫養小阿哥,不會讓他再受磨難。”

密貴人跪下來感謝。

惠妃瞪向密貴人,心想一定是密貴人陷害她,密貴人想要把孩子搶回去,所以搞了這麽一出。

“皇上,常貴人不適合在延禧宮居住,皇上不如另賜地方給常貴人居住吧。”密貴人替常貴人說話。

“常貴人就改居鐘粹宮吧。”

康熙說完後才離開。

惠妃癱軟在地,隨後瞪向密貴人,“密貴人,今日這一出是你搞出來的,你陷害本宮。”

“娘娘,嬪妾不敢,嬪妾一直以為娘娘會善待胤祿,但沒想到娘娘會虐待胤祿,嬪妾這麽放心娘娘,多次幫娘娘說話,娘娘卻是這樣對嬪妾的孩子,那是嬪妾的孩子,他還不到一歲,娘娘何其殘忍要這樣待他。”密貴人哽咽指責道。

“本宮沒有,本宮從來沒有虐待他。”

“那他身上的淤青從何而來?”

惠妃也解釋不出胤祿身上的淤青從何而來,不過她很確定自己從來沒有虐待過胤祿,她又回頭看向常貴人,冷聲道:“常貴人,你久居延禧宮,本宮自認待你不薄,你為何要說謊陷害本宮,你跟誰串通好了要這樣陷害本宮,你別以為你搬去鐘粹宮,本宮就不會對你怎麽樣,你給本宮記住,本宮終有一日會讓你為今日所言付出代價!”

“娘娘,嬪妾沒有說謊。”

“皇上不在了,別演了,本宮有沒有虐待胤祿,本宮最清楚,你們一個個的,都給本宮記住,背叛本宮的人,本宮不會讓她有好下場的。”

惠妃惡狠狠地說道,掃了一眼這屋子裏的人。

“娘娘是自食其果,跟他人無關,胤祿,嬪妾抱走了,娘娘,往後娘娘還能撫養阿哥,還請娘娘不要虐待他們,稚子無辜。”

惠妃不相信今日之事沒有密貴人的籌謀,翠心可是她的人,她被降位,這一口氣,她怎麽忍得下,她還治不了幾個貴人了。

“密貴人,胤祿你可以帶走,但翠心,必須得留下,她是延禧宮的奴才。”

“娘娘,翠心是照顧胤祿的奴才,自然得跟著繼續照顧胤祿,翠心不是延禧宮的奴才,在內務府的冊子上,她是鐘粹宮的奴才,所以她不能留下。”

“你……”惠妃已經稍微冷靜下來了,她看著密貴人,說道:“密貴人,你還說這裏面沒有你的手筆,今日之事就是你陷害本宮,你想要把胤祿搶回去才設計這麽一出,先前也是你陷害本宮,為的是讓皇上一再降低對本宮的信任,你拿自己的孩子作筏子,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娘娘,是你自食其果,明明是你虐待胤祿,娘娘為何把錯推到嬪妾身上,嬪妾沒有陷害娘娘。”

“有沒有,密貴人心裏最清楚,正如本宮清楚本宮沒有虐待胤祿,是本宮要勸密貴人,你一時得寵不代表一世得寵,日後密貴人在宮裏小心一些,別吃錯什麽東西中毒身亡,你這樣陷害本宮,本宮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只好好等著,本宮終有一日會讓你也付出代價。”

“娘娘,嬪妾先走了。”

“走吧,這延禧宮也不歡迎密貴人。”

等密貴人等人離開,僖嬪她們還跪在地上,惠妃只留下餘答應,遣退其他人,她知道翠心不可能平白無故說餘答應也見到,她握住餘答應的手,“餘答應,你進宮一年了,本宮待你如何?”

“娘娘待嬪妾很好。”

“那你老實告訴本宮,是不是密貴人讓你指證本宮虐待小阿哥,是不是密貴人讓你那麽說,但是你站在本宮這一邊,沒有背叛本宮?”

“娘娘,密貴人什麽都沒跟嬪妾說,嬪妾跟密貴人不算熟悉,鮮有往來。”

惠妃輕笑道:“怎麽就不算熟悉,鮮有往來,本宮記得密貴人還給過你兩匹好料子,你明明跟密貴人有往來,你今日不幫密貴人說話,密貴人怕是開始記恨你了,你跟密貴人已經對立,只有本宮能護著你,你如實跟本宮說,密貴人有沒有讓你說謊陷害本宮?”

餘答應有些猶豫。

“有還是沒有?”

“娘娘,密貴人沒有,嬪妾只收過密貴人兩匹料子,除此之外,嬪妾跟密貴人沒往來了,嬪妾沒有陷害娘娘,密貴人她……也沒讓人來找過嬪妾,嬪妾說的都是實話。”

“她真的沒有?”

餘答應搖頭。

惠妃心裏存疑,難不成真不是密貴人陷害她,那會是誰,能近胤祿身的奴才只有翠心等人,那淤青是翠心掐的就說得通,翠心有這個機會,而密貴人過來發現,兩人相互配合,密貴人真的沒讓餘答應說謊嗎?

“本宮知道了,以後你就是本宮的人,本宮以後會護著你,你先下去吧。”

惠妃還癱坐在地上,蕓月把她攙扶起來。

“娘娘……”

“常氏那個賤人呢?”

“回去了。”

惠妃癱坐在美人榻上後讓自己冷靜冷靜,讓蕓月給她倒一杯熱茶,她喝過之後怔怔地看著窗杦的方向,皇上還是動怒了,這宮裏有很多人想要看著她倒下,她被降為宮嬪,又被禁足,那些人不知道有多高興。

“蕓月,本宮以後要怎麽重拾皇上的信任?”

“娘娘在宮中多年,皇上是知道娘娘的仁善的,日久見人心,皇上他不會不信娘娘的,只是皇上一時生氣而已,等皇上找到給十六阿哥下毒之人,娘娘的嫌疑自然會撇去。”

“常氏既然要挪宮,你盯著她,但凡屬於延禧宮的東西,不準她帶走一物。”

“娘娘就這樣放過常貴人嗎?”

惠妃嘆口氣,多事之秋,皇上對她不滿,她在這個時候再做出什麽,皇上對她更加不滿,她以後怕是更難得到皇上的信任與敬重,只能暫且饒過常氏那個賤人,日後她會讓知道背叛她的下場。

“讓她走吧,她估計是迫不及待想要挪宮,本宮待她不薄,她敢這樣對本宮,本宮遲早會出這一口惡氣的,這陣子還是先不要生事。”

蕓月忍不住說道:“娘娘,小阿哥被密貴人抱回去撫養,其實是好事,不然暗箭難防,有人還是會對小阿哥不利,小阿哥真出什麽事,娘娘也說不清,還不如把小阿哥還回去,況且太醫不是說了嘛,那毒素可能入腦了,小阿哥以後若是康覆不好,成了傻子,娘娘留下小阿哥也沒什麽用。”

照顧胤祿這麽久,要說對胤祿一點感情都沒有是不可能的,尤其是這三個月,胤祿住在她房間,她近身照顧胤祿這麽多天,這孩子是好的,正如密貴人所說,稚子無辜,她雖然沒有把胤祿當成她的親生孩子,但也有幾分感情,盼著胤祿能康覆,而不是盼著他成傻子。

她只是沒想到她本意想撫養胤祿牽制拉攏密貴人,但卻跟密貴人結了仇,竹籃打水一場空,她怎麽能不郁悶不生氣。

還有皇上那,她事後要怎麽做才能讓皇上相信她沒有虐待胤祿,她容顏已老,恩寵侍寢是輪不到她,惠妃有些頭疼。

……

另一邊的王秀花把胤祿抱回鐘粹宮時,怎麽樣都不肯松手,她從來沒抱過這麽長時間,這孩子終究是回到她身邊了,她本來不想跟惠妃結仇結怨,還想慢慢籌謀,只是這孩子待在惠妃身邊,她的心就一直懸著,胤祿也會有危險,再被謀害一次,胤祿不會這麽幸運還能留下一命,到時候再搶過來就晚了。

她寧願跟惠妃結仇結怨,怕是惠妃記恨她陷害她,她也要先把孩子拿回來,放在她身邊撫養,計劃倉促,沒能完美實施,餘答應最後還是沒幫她,不過突然冒出來一個常貴人幫她,若不是常貴人的話,皇上估計也不會那麽快相信慧心說的話,還有就是假的就是假的,她知道惠妃沒有虐待胤祿,總歸有風險。

餘答應沒幫她情有可原,她們交情淺,她在宮中地位比不過惠妃,她又住在延禧宮,惠妃畢竟身居高位多年,餘答應有所忌憚,怕被惠妃報覆,她雖然得寵,但肯定比不上惠妃在宮中多年積攢下來的勢力,所以她求餘答應幫忙其實是強人所難,不過為了胤祿,她也得豁出去一回,只要孩子回到她身邊,得罪惠妃就得罪惠妃,她不能再等下去,真等到胤祿失去性命那一天,她會後悔的,後悔沒有早點把孩子搶回來,那是她的孩子,她一定要把孩子搶回來,不惜一切。

惠妃的報覆,那也是日後的事情,她不信惠妃敢明目張膽地殺了她。

“小主……”

念春把小阿哥的東西都安置好之後,一回頭見到自家小主抱著小阿哥在默默流淚。

“小主應該高興才是,怎麽哭了?”

“我是高興,我的孩子終於回到我身邊了,我是高興哭的。”

“額娘……”胤禑被紅瑩牽著進來。

王秀花這才匆匆忙忙單手把眼淚擦去,看向胤禑,“胤禑,這是你弟弟,你過來看看他。”

“額娘怎麽哭了,誰惹額娘哭了,是不是我又做錯什麽事了?”

王秀花笑道:“沒有,你沒有做錯事,是額娘眼睛進沙子了,你過來看看弟弟。”

胤禑過來,先前胤祿剛出生時還養在她身邊,胤禑是見過的,不過之後就很少見到了,他也沒記住有這個一個弟弟。

“弟弟是什麽?”

“弟弟就是弟弟,日後可以跟你一起長大,跟你一起玩,你不是想讓人陪著你玩嗎?弟弟以後可以陪你玩。”

“額娘抱他就不抱我了,我想要額娘抱。”

王秀花摸了摸胤禑的小臉,他目光好奇,好奇過後就想要她抱他,她把胤祿交給念春,這才把胤禑抱在她腿上。

“額娘別哭了,你不是小孩子,不能哭,只有小孩子能哭。”胤禑替她擦拭眼角的餘淚。

王秀花臉貼著胤禑的頭頂,緊緊地抱著他。

“額娘,我以後會乖乖的,不惹額娘生氣。”

“這可是你說的,以後要聽額娘的話,那是你弟弟,你日後也記得照顧他,你們兩要一起長大。”

“我知道了。”

天色慢慢黑下來,王秀花讓人去拿膳,把胤禑放下來,讓胤禑先自己去玩,等到用膳的時候再過來。

胤祿好幾個時辰沒喝奶了,她讓乳母給胤祿餵奶,胤祿身子還沒全好,還是得精心養著,不能疏忽大意,胤禑已經挪去別的房間住了,她打算把胤祿養在她房間,把胤禑原先睡的那張小床挪過來。

“娘娘,青若姑姑來了。”香彤進來回稟道。

王秀花讓人請進來。

“恭喜密小主,賀喜密小主,這是娘娘讓奴婢給密小主的,娘娘親手做了幾件小衣裳,還沒送到惠妃那邊,孩子就回到密小主身邊了,娘娘差奴婢過來把這些小衣裳送給密小主。”

“謝謝姑姑,替我謝謝娘娘,我會給小阿哥穿上的,娘娘真是有心了。”

王秀花雙手接過那幾件小衣裳,看上去是胤祿能穿的尺寸,摸上去料子也很柔軟。

“奴婢就不在這裏打擾密小主母子團聚了,奴婢東西送到就先走了。”

“香彤,送送青若姑姑。”

等青若離開後,王秀花把衣裳放好,不急著給胤祿穿上。

胤祿許是餓了,喝了不少奶,從她抱回來到現在,他都沒有哭,看上去有些倦累,他身子還沒好,人沒有康健時那麽有精神,王秀花讓香彤他們去煎藥,他還是需要喝藥的。

等胤祿喝完藥後,他就睡過去了,王秀花坐在床邊看著睡得很安穩的人兒,眼睛都不眨一下,覺得這是夢,她還是有點不敢相信孩子回到她身邊了,隔了一年,胤祿的周歲都過了兩個月。

胤祿一周歲生辰的時候,毒素還沒完全解掉,太醫當時還需要割開他的手腕給他放血,他當時生死未蔔,太醫都不敢保證胤祿會活下來。

“小主,該用膳了,小主一整天也沒吃東西,別餓著,奴婢在這裏看著小阿哥吧,小主先出去吃點東西。”念春進來說道。

“慧心呢?”

“慧心陪著十五阿哥玩呢。”

“去把她叫過來了,她也剛從慎刑司那邊出來,身上還有傷口,怎麽能陪胤禑玩,別扯著傷口,她應該好好躺著養傷,我們這裏的膏藥都有哪些,還是去請太醫過來吧。”

“小主,慧心說她沒事,她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念春這麽說還是沒讓王秀花放心下來,她把慧心送過去延禧宮照顧胤祿,知道惠妃肯定不會真的相信慧心,對慧心肯定有過刁難折磨,她若是好好待在她身邊,慧心也不至於要進去慎刑司走一趟,是她對不起慧心,才三個月,都說慎刑司的刑罰非常可怖,她怕慧心只是想讓她安心才這麽說,還是請太醫過來看看比較好,要開一些好的創傷藥,她都不知道慧心傷在哪,慧心包裹得嚴實。

“去請太醫吧,太醫來看過我才放心,以我的名義請,我們這裏的藥膏不夠多,也請太醫多開一些藥。”

念春點頭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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