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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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懷璟當日入宮便是為試探梁太宗, 但梁太宗老奸巨猾，趙懷璟無法確定人是否在陛下手中，所以只能暫時隱忍下來。
等他出宮回到王府後立即喚了人來, 先仔細問過徐楚楚失蹤的細節, 命人暗中尋找王妃, 又交代林笙吩咐手下暫時擱置流民失蹤一事的調查，全力調查王妃行蹤。
屬下退下後，書房中只剩下趙懷璟與林笙時，林笙當時問曹叔那邊何時動手, 趙懷璟疲憊地闔上眸子, 眉頭緊蹙：“暫時按兵不動。”
無論徐楚楚是在陛下手中還是在其他人手中, 只要他這邊有任何動作，恐怕徐楚楚都會成為對方手中的籌碼, 他不敢賭。
林笙退下後，趙懷璟提筆給曹叔去了信, 而後獨自在書房坐了一整夜。
已是深秋, 他連日奔波腿疾加重，加之心脈受損, 第二日他舊疾覆發昏睡一日。
正值多事之秋，趙懷璟昏迷一事既不宜讓宮裏知曉，更不宜讓追隨瑯琊王府的人知曉, 以免有人因此生了異心。
所以, 趙懷璟回京後第二日一x整日未出府, 對幕僚避而不見, 林笙則硬著頭皮去了聽竹軒, 安撫住兩位美人。
而次日趙懷璟剛醒，內侍就送來聖旨, 言瑯琊王妃德行有失，特降旨賜瑯琊王夫妻和離。
趙懷璟跪在地上，沒有接旨。
本該遮醜，但陛下這道聖旨將瑯琊王妃失蹤一事在京城迅速傳開。
趙懷璟未予理會，他在陛下面前一切如常，私下他的人幾乎翻遍大梁，包括宮中、晉王府以及淩霄閣都有人盯著，卻一無所獲。
直到那日淩霄閣在渝州和遂州起兵造反的消息傳回京中，趙懷璟當即派人去了遂州，只是還不等他的人趕到遂州，瑯琊王妃在淩霄閣手中的消息便已傳入宮中。
趙懷璟明日便要出發前往遂州，他下衙回府後，瑯琊王府的幕僚和屬下紛紛求見。
按照原本的計劃，將徐楚楚送至沂州後，曹叔兵分兩路，分別自青州和雲州起兵自東向西包抄，再趁機直搗京城。
趙懷璟在京東路和淮南路布局已久，而曹叔手下兵力已足以與大梁抗衡，又有宋仇在西南起兵，將大梁朝廷的註意力吸引到渝州和遂州，朝廷無暇顧及東邊。
此時起兵可謂天時地利人和，是最好的時機。
因此對於趙懷璟奉命前往遂州之事幕僚極不讚同，趙懷璟卻力排眾議，只道一切等他到了遂州後再行定奪。
*
遂州終是被叛軍攻陷，遂州淪陷後，宋仇和淩覆帶兵進駐遂州。
遂州淪陷的第二日，趙懷璟與大梁軍到了遂州城外。
此次帶兵赴遂州平叛的是梁太宗的心腹羅將軍，監軍是內侍總管李全的幹兒子李申。
徐楚楚被軟禁在遂州州衙後院，她第三次逃跑失敗時，許久未見的淩覆直接來了她房中。
徐楚楚被侍女縛住手腳坐在榻上動彈不得，淩覆進來後上下打量她一眼，然後在她對面的圈椅上坐下。
淩覆今日一身黑衣未著戰袍，他看著徐楚楚好整以暇道：“城內都是南靖軍，王妃能逃到哪裏去？”
“城內如此混亂，王妃若獨自跑出去出了什麽事，在下恐鞭長莫及，到時又該如何向瑯琊王交代？”
徐楚楚眼眶通紅怒瞪著淩覆，她敏銳地捕捉到淩覆話中的“南靖”二字，心裏不由驚訝。
淩覆兀自斟了一盞茶飲下，放下茶盞後看著徐楚楚笑了笑：“王妃曾問過在下到底是誰。”
徐楚楚心忍不住提起，淩覆頓了頓才輕笑一聲道：“在下覆姓慕容，單名一個棠字。”
慕容棠？徐楚楚將這三個字在心裏默念一遍，突然想起，原書中提到姓慕容的只有一族——南靖皇室。
她穿越過來已有近兩年，知曉慕容這個姓在大梁的確是稀有姓氏，原本就只有南靖皇室一脈，南靖被滅後，慕容一族也幾乎被滅族。
但淩覆說他叫慕容棠……
聯想到他方才說的“南靖軍”，以及淩霄閣眾人口中的“少主”，徐楚楚驀得明白了什麽。
看出她的驚訝，淩覆哼笑道：“不過一個名諱罷了，在下頂著幾個身份已久，連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也早已忘記自己原本是何面目。”
所以，他從不照鏡子，他的宅子裏也不允許出現鏡子。
沈棠和淩覆是身份和性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他扮演沈棠時便覺得自己是沈棠，扮演淩覆時又完全進入淩覆的角色。
他既可以是沈棠，又可以是淩覆，卻唯獨不是他自己。
徐楚楚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她對淩覆沒有同情，但她一度覺得自己與沈棠還算有一點交情，所以心裏難免有點覆雜。
沈棠今日心情頗好的樣子，不似來警告她，倒像是來同她閑聊般，又道：“王妃還問過在下為何喜歡海棠。”
“其實是在下的母親喜歡海棠，所以當年南靖皇宮中栽滿海棠樹。而在下的父親當年為救在下，親自引開大梁軍後，自縊在在下母親最喜愛的那株海棠樹下。”
淩覆說這些話時面色極平靜，嘴角甚至帶著一絲淡笑，仿佛在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
徐楚楚心下大駭。
但她很快回過神來，她不明白淩覆為何同她說這些，頓了頓才問：“淩少閣主到底何時放本王妃走？”
相較於沈棠，她更願意將他當作淩覆。
淩覆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問：“王妃可知，遂州城外與南靖軍對峙的是誰？”
徐楚楚心撲通撲通跳了幾下，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瞬淩覆便道：“是瑯琊王。”
徐楚楚臉色白了白，淩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王妃若在這裏實在待不住，在下也不介意帶你去會會瑯琊王。”
他這話是赤裸裸的威脅，徐楚楚怎會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去見趙懷璟？
她用看瘋子一般的眼神看著淩覆，卻又不敢激怒他，只在心裏一遍遍罵他變態。
淩覆卻不肯放過她，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唇角帶著涼薄的笑意，將她的憤恨和惱怒悉數看在眼中。
他言語間帶著譏諷：“王妃覺得瑯琊王為何在此？是為了救王妃你，還是……”
“在下可是聽說，劉治老兒的聖旨上明明白白寫著，與叛軍勾結者，一律格殺勿論。”
“王妃覺得，與叛軍勾結者指的是誰呢？到時你與瑯琊王見面後，王妃覺得瑯琊王會如何做？”
“是選擇王妃你，還是選擇大梁？”
淩覆清亮的眸子笑瞇瞇地看著徐楚楚，他頰邊的酒窩溢滿笑意，看起來真誠又無辜，可他說出的話卻讓徐楚楚如墜冰窟。
徐楚楚的臉色隨著淩覆的話愈來愈蒼白，她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恨恨地瞪著淩覆。
淩覆也不惱，他一條長腿蹺起架於另一條腿上，神情自若問：“王妃可是想罵在下瘋子？”
徐楚楚未答，淩覆哼笑一聲又道：“在下原本就是一個只知道恨，不知何為愛的瘋子。不過既然王妃對瑯琊王心心念念，在下倒是好奇瑯琊王會為王妃做到哪一步。”
淩覆說完幸災樂禍地看著徐楚楚。
徐楚楚半晌後才問：“你要如何才肯放過我？”
淩覆面上笑意斂了些，他正色道：“在下原本不想將王妃牽扯進來，是王妃自己不願意。王妃應當明白，自那日你我二人踏出海棠村後，你便不可能置身事外。”
徐楚楚自然知道，淩霄閣起兵謀逆，自她被淩霄閣擄走後大梁便再容不下她，而淩霄閣也不會放棄利用她。
她突然有些崩潰：“若不是你們將我擄走，我又如何會陷入此等境地！”
淩覆並不辯駁，他意味不明地盯著徐楚楚看了許久，然後命人將縛住徐楚楚的繩索解開，接著便起身。
“王妃好好想想吧，在下先行告辭。”
淩覆甩下這句話便揚長而去。
*
大梁軍與南靖叛軍隔著一堵城墻對峙。大梁軍並不急於攻城，而是分出一部分兵力攔截下叛軍的後援，將叛軍封鎖在遂州城內。
徐楚楚被困於州衙，外界之事她統統無法獲知，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心中愈發不安。
她知道自己若繼續被困在此處，終有一日會以她最不願意的方式被迫與趙懷璟相見。她不想讓自己陷入險境，也不想成為淩霄閣與趙懷璟交涉的籌碼。
這日大梁軍連續攻城，淩覆一整夜未歸，州衙內人心惶惶。徐楚楚伺機用重物將看守她的婢女砸暈，然後避開侍衛悄悄繞到後花園角落處。
淩覆只讓人貼身看守她，並未禁她的足，她在州衙內可以自由走動。
前幾日她便留意到此處墻壁下方有一處破洞尚未修葺，洞口狹窄常人難以通過，但她身形纖瘦，或許可以一試。
徐楚楚四處看了看，確認無人後，她一咬牙，跪伏在地上從洞口艱難擠了出去。
等她的身子完全出了州衙時，還不待她松一口氣，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黑色的皮靴。
徐楚楚怔住，擡頭便對上淩覆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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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懷璟當日入宮便是為試探梁太宗, 但梁太宗老奸巨猾，趙懷璟無法確定人是否在陛下手中，所以只能暫時隱忍下來。
等他出宮回到王府後立即喚了人來, 先仔細問過徐楚楚失蹤的細節, 命人暗中尋找王妃, 又交代林笙吩咐手下暫時擱置流民失蹤一事的調查，全力調查王妃行蹤。
屬下退下後，書房中只剩下趙懷璟與林笙時，林笙當時問曹叔那邊何時動手, 趙懷璟疲憊地闔上眸子, 眉頭緊蹙：“暫時按兵不動。”
無論徐楚楚是在陛下手中還是在其他人手中, 只要他這邊有任何動作，恐怕徐楚楚都會成為對方手中的籌碼, 他不敢賭。
林笙退下後，趙懷璟提筆給曹叔去了信, 而後獨自在書房坐了一整夜。
已是深秋, 他連日奔波腿疾加重，加之心脈受損, 第二日他舊疾覆發昏睡一日。
正值多事之秋，趙懷璟昏迷一事既不宜讓宮裏知曉，更不宜讓追隨瑯琊王府的人知曉, 以免有人因此生了異心。
所以, 趙懷璟回京後第二日一x整日未出府, 對幕僚避而不見, 林笙則硬著頭皮去了聽竹軒, 安撫住兩位美人。
而次日趙懷璟剛醒，內侍就送來聖旨, 言瑯琊王妃德行有失，特降旨賜瑯琊王夫妻和離。
趙懷璟跪在地上，沒有接旨。
本該遮醜，但陛下這道聖旨將瑯琊王妃失蹤一事在京城迅速傳開。
趙懷璟未予理會，他在陛下面前一切如常，私下他的人幾乎翻遍大梁，包括宮中、晉王府以及淩霄閣都有人盯著，卻一無所獲。
直到那日淩霄閣在渝州和遂州起兵造反的消息傳回京中，趙懷璟當即派人去了遂州，只是還不等他的人趕到遂州，瑯琊王妃在淩霄閣手中的消息便已傳入宮中。
趙懷璟明日便要出發前往遂州，他下衙回府後，瑯琊王府的幕僚和屬下紛紛求見。
按照原本的計劃，將徐楚楚送至沂州後，曹叔兵分兩路，分別自青州和雲州起兵自東向西包抄，再趁機直搗京城。
趙懷璟在京東路和淮南路布局已久，而曹叔手下兵力已足以與大梁抗衡，又有宋仇在西南起兵，將大梁朝廷的註意力吸引到渝州和遂州，朝廷無暇顧及東邊。
此時起兵可謂天時地利人和，是最好的時機。
因此對於趙懷璟奉命前往遂州之事幕僚極不讚同，趙懷璟卻力排眾議，只道一切等他到了遂州後再行定奪。
*
遂州終是被叛軍攻陷，遂州淪陷後，宋仇和淩覆帶兵進駐遂州。
遂州淪陷的第二日，趙懷璟與大梁軍到了遂州城外。
此次帶兵赴遂州平叛的是梁太宗的心腹羅將軍，監軍是內侍總管李全的幹兒子李申。
徐楚楚被軟禁在遂州州衙後院，她第三次逃跑失敗時，許久未見的淩覆直接來了她房中。
徐楚楚被侍女縛住手腳坐在榻上動彈不得，淩覆進來後上下打量她一眼，然後在她對面的圈椅上坐下。
淩覆今日一身黑衣未著戰袍，他看著徐楚楚好整以暇道：“城內都是南靖軍，王妃能逃到哪裏去？”
“城內如此混亂，王妃若獨自跑出去出了什麽事，在下恐鞭長莫及，到時又該如何向瑯琊王交代？”
徐楚楚眼眶通紅怒瞪著淩覆，她敏銳地捕捉到淩覆話中的“南靖”二字，心裏不由驚訝。
淩覆兀自斟了一盞茶飲下，放下茶盞後看著徐楚楚笑了笑：“王妃曾問過在下到底是誰。”
徐楚楚心忍不住提起，淩覆頓了頓才輕笑一聲道：“在下覆姓慕容，單名一個棠字。”
慕容棠？徐楚楚將這三個字在心裏默念一遍，突然想起，原書中提到姓慕容的只有一族——南靖皇室。
她穿越過來已有近兩年，知曉慕容這個姓在大梁的確是稀有姓氏，原本就只有南靖皇室一脈，南靖被滅後，慕容一族也幾乎被滅族。
但淩覆說他叫慕容棠……
聯想到他方才說的“南靖軍”，以及淩霄閣眾人口中的“少主”，徐楚楚驀得明白了什麽。
看出她的驚訝，淩覆哼笑道：“不過一個名諱罷了，在下頂著幾個身份已久，連自己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誰，也早已忘記自己原本是何面目。”
所以，他從不照鏡子，他的宅子裏也不允許出現鏡子。
沈棠和淩覆是身份和性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他扮演沈棠時便覺得自己是沈棠，扮演淩覆時又完全進入淩覆的角色。
他既可以是沈棠，又可以是淩覆，卻唯獨不是他自己。
徐楚楚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她對淩覆沒有同情，但她一度覺得自己與沈棠還算有一點交情，所以心裏難免有點覆雜。
沈棠今日心情頗好的樣子，不似來警告她，倒像是來同她閑聊般，又道：“王妃還問過在下為何喜歡海棠。”
“其實是在下的母親喜歡海棠，所以當年南靖皇宮中栽滿海棠樹。而在下的父親當年為救在下，親自引開大梁軍後，自縊在在下母親最喜愛的那株海棠樹下。”
淩覆說這些話時面色極平靜，嘴角甚至帶著一絲淡笑，仿佛在說著與自己無關的事。
徐楚楚心下大駭。
但她很快回過神來，她不明白淩覆為何同她說這些，頓了頓才問：“淩少閣主到底何時放本王妃走？”
相較於沈棠，她更願意將他當作淩覆。
淩覆盯著她看了片刻，突然問：“王妃可知，遂州城外與南靖軍對峙的是誰？”
徐楚楚心撲通撲通跳了幾下，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果然，下一瞬淩覆便道：“是瑯琊王。”
徐楚楚臉色白了白，淩覆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王妃若在這裏實在待不住，在下也不介意帶你去會會瑯琊王。”
他這話是赤裸裸的威脅，徐楚楚怎會願意在這種情況下去見趙懷璟？
她用看瘋子一般的眼神看著淩覆，卻又不敢激怒他，只在心裏一遍遍罵他變態。
淩覆卻不肯放過她，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唇角帶著涼薄的笑意，將她的憤恨和惱怒悉數看在眼中。
他言語間帶著譏諷：“王妃覺得瑯琊王為何在此？是為了救王妃你，還是……”
“在下可是聽說，劉治老兒的聖旨上明明白白寫著，與叛軍勾結者，一律格殺勿論。”
“王妃覺得，與叛軍勾結者指的是誰呢？到時你與瑯琊王見面後，王妃覺得瑯琊王會如何做？”
“是選擇王妃你，還是選擇大梁？”
淩覆清亮的眸子笑瞇瞇地看著徐楚楚，他頰邊的酒窩溢滿笑意，看起來真誠又無辜，可他說出的話卻讓徐楚楚如墜冰窟。
徐楚楚的臉色隨著淩覆的話愈來愈蒼白，她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恨恨地瞪著淩覆。
淩覆也不惱，他一條長腿蹺起架於另一條腿上，神情自若問：“王妃可是想罵在下瘋子？”
徐楚楚未答，淩覆哼笑一聲又道：“在下原本就是一個只知道恨，不知何為愛的瘋子。不過既然王妃對瑯琊王心心念念，在下倒是好奇瑯琊王會為王妃做到哪一步。”
淩覆說完幸災樂禍地看著徐楚楚。
徐楚楚半晌後才問：“你要如何才肯放過我？”
淩覆面上笑意斂了些，他正色道：“在下原本不想將王妃牽扯進來，是王妃自己不願意。王妃應當明白，自那日你我二人踏出海棠村後，你便不可能置身事外。”
徐楚楚自然知道，淩霄閣起兵謀逆，自她被淩霄閣擄走後大梁便再容不下她，而淩霄閣也不會放棄利用她。
她突然有些崩潰：“若不是你們將我擄走，我又如何會陷入此等境地！”
淩覆並不辯駁，他意味不明地盯著徐楚楚看了許久，然後命人將縛住徐楚楚的繩索解開，接著便起身。
“王妃好好想想吧，在下先行告辭。”
淩覆甩下這句話便揚長而去。
*
大梁軍與南靖叛軍隔著一堵城墻對峙。大梁軍並不急於攻城，而是分出一部分兵力攔截下叛軍的後援，將叛軍封鎖在遂州城內。
徐楚楚被困於州衙，外界之事她統統無法獲知，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她心中愈發不安。
她知道自己若繼續被困在此處，終有一日會以她最不願意的方式被迫與趙懷璟相見。她不想讓自己陷入險境，也不想成為淩霄閣與趙懷璟交涉的籌碼。
這日大梁軍連續攻城，淩覆一整夜未歸，州衙內人心惶惶。徐楚楚伺機用重物將看守她的婢女砸暈，然後避開侍衛悄悄繞到後花園角落處。
淩覆只讓人貼身看守她，並未禁她的足，她在州衙內可以自由走動。
前幾日她便留意到此處墻壁下方有一處破洞尚未修葺，洞口狹窄常人難以通過，但她身形纖瘦，或許可以一試。
徐楚楚四處看了看，確認無人後，她一咬牙，跪伏在地上從洞口艱難擠了出去。
等她的身子完全出了州衙時，還不待她松一口氣，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黑色的皮靴。
徐楚楚怔住，擡頭便對上淩覆那張冷若冰霜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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