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旁人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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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旁人無關
今日趙懷璟從衙門出來時, 馬車突然被淩霄閣的人攔住，說他們少閣主想求見王爺。
若是往日趙懷璟會毫不猶豫拒絕，但今日他略一思索應了下來。
二人在一處茶肆見面, 趙懷璟從淩覆口中得知, 這段時日多地有不少流民和乞丐突然間失蹤。
淩霄閣生意遍布大梁, 獲知這些消息不難。而今年大梁四處受災，衙門自顧不暇，流民只要不起暴.亂，官府便是放任的狀態。
是以, 若流民突然失蹤, 即便有人報案, 官府也不一定會介入。
趙懷璟等淩覆說完這些，略一思索問：“淩少閣主為何要告訴本王這些？”
淩覆：“當然是想同瑯琊王合作, 還有得到王爺的庇護。”
趙懷璟冷白的手指捏在細瓷茶盞上：“淩少閣主自謙了，連晉王都要仰仗淩霄閣, 本王又如何能給你庇護。淩少閣主若果真有誠意, 在本王面前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還是說，淩少閣主還有什麽不能示人的身份？”
趙懷璟說完這話便盯著淩覆的臉, 淩覆“哈哈”笑了幾聲，手落在臉上的面具上。
“王爺說笑了，在下是何身份並不重要。況且淩霄閣擅長易容之術, 即便在下把這面具摘下, 王爺又如何得知面具下的這張臉是否是在下的真面目？”
趙懷璟哼笑一聲, 也未再糾結這話, 他將淩覆方才的話在腦中過了一遍, 突然問：“晉王可知淩少閣主將這些告訴了本王？”
淩覆：“在下既然想同王爺合作，又怎會讓旁人知曉？”
趙懷璟未接話, 只似笑非笑地看著淩覆。淩覆又道：“瑯琊王可知，閔州那場瘟疫，興許也是有人刻意為之？”
趙懷璟挑眉：“淩少閣主知道得這般詳細，只怕淩霄閣也脫不開幹系。”
淩覆一噎，兀自繼續道：“當初流民最先有人失蹤時本已引起官府註意，但緊接著閔州便生了瘟疫。”
“瘟疫一起，流民失蹤一事就此被遮掩過去。王爺您覺得，這兩件事之間是否會有關聯？”
趙懷璟捏著茶盞的手一頓，蹙眉冷冷看著淩覆。
淩覆笑了笑：“王爺可曾想過，流民失蹤後被送去何處，又做了些什麽？”
“淩霄閣x能探聽到的不過這些，但在下相信，這個誠意已經足夠。”
*
長公主走後，趙懷璟坐在書房中，回想著淩覆的話。
淩覆說著想同瑯琊王府合作，但他今日的目的倒像是特意把這些話傳遞給他。
淩霄閣向來無利不起早，淩覆自然有他的目的，但若他所說屬實，那這些消息對於趙懷璟來說，十分重要。
淩覆提到的地方有池州和密州等幾處，趙懷璟思量片刻，喚來心腹屬下，命其即刻帶人赴池州和密州暗中調查此事。
屬下退下後，在書房門外等著的暗衛叩門進來稟報：“稟王爺，屬下從昨日起守在沈大人的宅子附近，沈大人今日辰時正從府中出發前往衙門，未時末從衙門出來便回了府中，然後便不曾外出。”
趙懷璟微頓：“可看清楚，是沈棠本人？”
“回王爺，屬下確認過，的確是沈大人。”
趙懷璟眼前浮現出沈棠那張臉，他眉頭蹙起，默了默，吩咐人繼續仔細盯著，便揮手讓人退下了。
待安排好一切，又處理好一份公務，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趙懷璟合上面前的公文，闔眸靠在太師椅的椅背上，閉目養神。
膝蓋隱隱有些痛，他眉頭一直蹙著。
小廝進來掌了燈，趙懷璟揮手讓人下去，小廝卻稟報說沈小娘子身邊的婢女來請王爺過去。
趙懷璟言語間透著些許疲憊：“可有說何事？”
“回王爺，只說沈小娘子今日身子不適，請您過去。”
趙懷璟睜開眼睛，他眼睛中紅血絲明顯，一旁的小廝嚇了一跳。
趙懷璟本不欲過去，但想起三日後便要送沈心月離京，他猶豫片刻還是起身往聽竹軒去了。
聽竹軒裏，沈心月正紅著眼圈坐在膳廳中，孫嬤嬤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著。
孫嬤嬤勸了許久，沈心月始終紅著眼圈一聲不吭，孫嬤嬤突然道：“小娘子，您不若在這湯裏加些……”
沈心月一驚，擡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孫嬤嬤。孫嬤嬤頓了頓，湊近幾分繼續道：“王爺素來疼您，等生米煮成熟飯，王爺還能抵賴不成？”
沈心月一張臉頓時紅透：“孫嬤嬤，你在說什麽？璟哥哥尚未和離，我若真這樣做了，那我成什麽了？”
趙懷璟尚未和離，若她此時與他發生什麽，那便是無媒茍合，連側妃都做不成，只能算見不得光的小妾或外室，她怎能做這種事？
孫嬤嬤這才想起這茬，她臉色變了變，忙在自己嘴巴上打了一下：“瞧奴婢這張嘴，該打，是奴婢想岔了。”
沈心月臉色難看，孫嬤嬤卻仍不死心。
瑯琊王府兩位主子都不待見她，她只能依附沈心月，沈心月要去涼州她只能跟著，可涼州路途遙遠，她不願去那苦寒之地受苦。
所以她繼續攛掇：“奴婢瞧著，正院那位也不是個安分的主，聽聞之前還曾被人擄了去。”
沈心月驚訝地看著孫嬤嬤，孫嬤嬤篤定道：“王爺當初娶她也是為了小娘子您，等王爺膩了，這瑯琊王府還能有她什麽事？小娘子您只要再忍一忍……”
孫嬤嬤這話還未說完，院中突然響起急切的腳步聲，接著婢女滿臉喜意地進來：“小娘子，王爺來了！”
沈心月和孫嬤嬤卻嚇了一跳，還不待二人收拾好表情，趙懷璟已經大步踏進膳廳。
趙懷璟進來後坐下，看著沈心月問：“可有請府醫看過？”
沈心月還因為方才孫嬤嬤的話處在驚惶中，聞言一時未反應過來。
趙懷璟微微蹙眉：“不是說身子不適？”
沈心月這才想起她吩咐婢女說的借口，支支吾吾道：“看過，已經無大礙了。”
趙懷璟沈默地看她片刻，點點頭起身道：“既無事，用過晚膳便早些歇著，過幾日要趕路，這幾日養足精神。”
沈心月臉色變了變，連忙喊住他：“璟哥哥！”
趙懷璟腳步頓住：“還有何事？”
沈心月紅著臉：“許久未見璟哥哥，璟哥哥今晚能否陪我用膳？”
趙懷璟聲音淡淡：“王妃還在等著，下次吧。”
沈心月有些惱，下次？都要把她送去涼州了，下次又是什麽時候？
一旁的孫嬤嬤借著上前盛湯給沈心月使了個眼色，沈心月顧不得矜持，一咬牙看著趙懷璟道：“璟哥哥，我不想去涼州。”
趙懷璟微微蹙眉，沈心月低下頭，手指攪著手中的帕子：“璟哥哥你答應過我娘，會照顧我的。”
聽到沈夫人趙懷璟面色緩和了些，他看著沈心月，溫聲道：“本王答應過沈夫人，會送你回涼州。”
沈心月擡起頭來，她眸中淚光晃動：“可我不想回涼州，我自幼便同璟哥哥你在一塊，不想同璟哥哥分開。”
“璟哥哥，你當初答應陛下賜婚原本就只是為了我，如今我已經痊愈，你為何不……”
趙懷璟面色冷下來，冷聲呵止她：“心月！”
他聲音不大卻透著冷意，沈心月嚇了一跳，剩下的話被堵在喉嚨中。
趙懷璟冷冷瞥了孫嬤嬤一眼，然後看著沈心月問：“是誰告訴你，本王娶王妃只是為了你？即便沒有你，本王也會娶她。”
他語氣帶著不解和失望：“明知王妃救了你的性命，卻仍說出這番話，心月你何時變成這樣了？”
沈心月自知失言，無論她心裏是怎樣想的，此刻她在趙懷璟面前都覺得無地自容。
她張了張嘴又不知該如何說，只臉上掛著兩行淚，楚楚可憐地看著趙懷璟。
趙懷璟今日並無多少耐心安撫沈心月，他冷冷看她一眼，又吩咐婢女這兩日收拾好小娘子的行李，便擡腳出了聽竹軒。
剛走出聽竹軒，想起方才進來時沈心月主仆二人面上的異色，趙懷璟腳步微頓，冷聲叮囑一旁的小廝：“查清楚，這幾日都有誰在小娘子身邊說了些什麽。”
*
晉王回到晉王府後便去了書房中，同心腹屬下密談許久，然後修書一封命人快馬送出。
人剛走，徐詩瑤身邊的婢女便過來請他，說徐側妃今日親自煲了湯，請殿下過去用膳。
晉王眸中閃過一絲不耐，直接將人打發了，然後在書房中坐了片刻，擡腳往正院而去。
晉王到正院時，晉王妃正抱著小郡主，哄著她用蛋羹。晉王進了膳廳看到這一幕頓了頓，婢女剛要出聲稟報被他擡手攔下。
晉王府後院側妃侍妾不少，但晉王二十有三，膝下卻只有晉王妃所出的小郡主一個子嗣。其她側妃侍妾也有曾診出喜脈的，但都陸續滑了胎，原因無人知曉。
是以小郡主在晉王府中頗受寵，小郡主剛滿周歲時晉王便親自向陛下請命，為她請封郡主。
小郡主如今剛滿兩歲，正是最鬧騰的時候，坐在晉王妃懷中各種調皮搗亂，晉王妃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耐心地哄著。
晉王看了片刻，視線落在晉王妃身上的外衫上。晉王妃今日穿得隨意，最外面是淺碧色長褙子，上繡雲竹暗紋。
晉王妃的衣裳大多繡的是雲竹紋，同樣愛好的，還有趙懷璟。今日他同趙懷璟碰過一面，趙懷璟今日穿的雪青色長袍上，繡的同樣是雲竹暗紋。
晉王眸子黯了黯，擡腳上前。
晉王妃這才發現晉王的人，怔了一下問：“殿下今日怎會過來？”
小郡主見了自家父王很是歡喜，甜糯糯地喊了一句“父王”，舉著雙臂要父王抱。
晉王抱過小郡主，面無表情在一旁坐下：“本王若不過來，王妃會想到去請本王來嗎？”
氣氛凝滯了一瞬，晉王妃淡淡收回視線，並無接話的意思。
晉王也未再開口，抱著小郡主逗弄一番便吩咐人將小郡主帶下去。
用晚膳時二人都未開口，膳廳中極安靜，連勺箸碰到碗碟的聲音都不曾發出。
晉王妃一直心不在焉，晉王看在眼中，眸子越發冷了些。
可晚膳用得差不多時，一只白皙微涼的手突然伸過來扯住他衣袖：“殿下今晚留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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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趙懷璟從衙門出來時, 馬車突然被淩霄閣的人攔住，說他們少閣主想求見王爺。
若是往日趙懷璟會毫不猶豫拒絕，但今日他略一思索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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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霄閣生意遍布大梁, 獲知這些消息不難。而今年大梁四處受災，衙門自顧不暇，流民只要不起暴.亂，官府便是放任的狀態。
是以, 若流民突然失蹤, 即便有人報案, 官府也不一定會介入。
趙懷璟等淩覆說完這些，略一思索問：“淩少閣主為何要告訴本王這些？”
淩覆：“當然是想同瑯琊王合作, 還有得到王爺的庇護。”
趙懷璟冷白的手指捏在細瓷茶盞上：“淩少閣主自謙了，連晉王都要仰仗淩霄閣, 本王又如何能給你庇護。淩少閣主若果真有誠意, 在本王面前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還是說，淩少閣主還有什麽不能示人的身份？”
趙懷璟說完這話便盯著淩覆的臉, 淩覆“哈哈”笑了幾聲，手落在臉上的面具上。
“王爺說笑了，在下是何身份並不重要。況且淩霄閣擅長易容之術, 即便在下把這面具摘下, 王爺又如何得知面具下的這張臉是否是在下的真面目？”
趙懷璟哼笑一聲, 也未再糾結這話, 他將淩覆方才的話在腦中過了一遍, 突然問：“晉王可知淩少閣主將這些告訴了本王？”
淩覆：“在下既然想同王爺合作，又怎會讓旁人知曉？”
趙懷璟未接話, 只似笑非笑地看著淩覆。淩覆又道：“瑯琊王可知，閔州那場瘟疫，興許也是有人刻意為之？”
趙懷璟挑眉：“淩少閣主知道得這般詳細，只怕淩霄閣也脫不開幹系。”
淩覆一噎，兀自繼續道：“當初流民最先有人失蹤時本已引起官府註意，但緊接著閔州便生了瘟疫。”
“瘟疫一起，流民失蹤一事就此被遮掩過去。王爺您覺得，這兩件事之間是否會有關聯？”
趙懷璟捏著茶盞的手一頓，蹙眉冷冷看著淩覆。
淩覆笑了笑：“王爺可曾想過，流民失蹤後被送去何處，又做了些什麽？”
“淩霄閣x能探聽到的不過這些，但在下相信，這個誠意已經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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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覆說著想同瑯琊王府合作，但他今日的目的倒像是特意把這些話傳遞給他。
淩霄閣向來無利不起早，淩覆自然有他的目的，但若他所說屬實，那這些消息對於趙懷璟來說，十分重要。
淩覆提到的地方有池州和密州等幾處，趙懷璟思量片刻，喚來心腹屬下，命其即刻帶人赴池州和密州暗中調查此事。
屬下退下後，在書房門外等著的暗衛叩門進來稟報：“稟王爺，屬下從昨日起守在沈大人的宅子附近，沈大人今日辰時正從府中出發前往衙門，未時末從衙門出來便回了府中，然後便不曾外出。”
趙懷璟微頓：“可看清楚，是沈棠本人？”
“回王爺，屬下確認過，的確是沈大人。”
趙懷璟眼前浮現出沈棠那張臉，他眉頭蹙起，默了默，吩咐人繼續仔細盯著，便揮手讓人退下了。
待安排好一切，又處理好一份公務，外面天色已經暗下來。趙懷璟合上面前的公文，闔眸靠在太師椅的椅背上，閉目養神。
膝蓋隱隱有些痛，他眉頭一直蹙著。
小廝進來掌了燈，趙懷璟揮手讓人下去，小廝卻稟報說沈小娘子身邊的婢女來請王爺過去。
趙懷璟言語間透著些許疲憊：“可有說何事？”
“回王爺，只說沈小娘子今日身子不適，請您過去。”
趙懷璟睜開眼睛，他眼睛中紅血絲明顯，一旁的小廝嚇了一跳。
趙懷璟本不欲過去，但想起三日後便要送沈心月離京，他猶豫片刻還是起身往聽竹軒去了。
聽竹軒裏，沈心月正紅著眼圈坐在膳廳中，孫嬤嬤在一旁苦口婆心地勸著。
孫嬤嬤勸了許久，沈心月始終紅著眼圈一聲不吭，孫嬤嬤突然道：“小娘子，您不若在這湯裏加些……”
沈心月一驚，擡頭難以置信地看向孫嬤嬤。孫嬤嬤頓了頓，湊近幾分繼續道：“王爺素來疼您，等生米煮成熟飯，王爺還能抵賴不成？”
沈心月一張臉頓時紅透：“孫嬤嬤，你在說什麽？璟哥哥尚未和離，我若真這樣做了，那我成什麽了？”
趙懷璟尚未和離，若她此時與他發生什麽，那便是無媒茍合，連側妃都做不成，只能算見不得光的小妾或外室，她怎能做這種事？
孫嬤嬤這才想起這茬，她臉色變了變，忙在自己嘴巴上打了一下：“瞧奴婢這張嘴，該打，是奴婢想岔了。”
沈心月臉色難看，孫嬤嬤卻仍不死心。
瑯琊王府兩位主子都不待見她，她只能依附沈心月，沈心月要去涼州她只能跟著，可涼州路途遙遠，她不願去那苦寒之地受苦。
所以她繼續攛掇：“奴婢瞧著，正院那位也不是個安分的主，聽聞之前還曾被人擄了去。”
沈心月驚訝地看著孫嬤嬤，孫嬤嬤篤定道：“王爺當初娶她也是為了小娘子您，等王爺膩了，這瑯琊王府還能有她什麽事？小娘子您只要再忍一忍……”
孫嬤嬤這話還未說完，院中突然響起急切的腳步聲，接著婢女滿臉喜意地進來：“小娘子，王爺來了！”
沈心月和孫嬤嬤卻嚇了一跳，還不待二人收拾好表情，趙懷璟已經大步踏進膳廳。
趙懷璟進來後坐下，看著沈心月問：“可有請府醫看過？”
沈心月還因為方才孫嬤嬤的話處在驚惶中，聞言一時未反應過來。
趙懷璟微微蹙眉：“不是說身子不適？”
沈心月這才想起她吩咐婢女說的借口，支支吾吾道：“看過，已經無大礙了。”
趙懷璟沈默地看她片刻，點點頭起身道：“既無事，用過晚膳便早些歇著，過幾日要趕路，這幾日養足精神。”
沈心月臉色變了變，連忙喊住他：“璟哥哥！”
趙懷璟腳步頓住：“還有何事？”
沈心月紅著臉：“許久未見璟哥哥，璟哥哥今晚能否陪我用膳？”
趙懷璟聲音淡淡：“王妃還在等著，下次吧。”
沈心月有些惱，下次？都要把她送去涼州了，下次又是什麽時候？
一旁的孫嬤嬤借著上前盛湯給沈心月使了個眼色，沈心月顧不得矜持，一咬牙看著趙懷璟道：“璟哥哥，我不想去涼州。”
趙懷璟微微蹙眉，沈心月低下頭，手指攪著手中的帕子：“璟哥哥你答應過我娘，會照顧我的。”
聽到沈夫人趙懷璟面色緩和了些，他看著沈心月，溫聲道：“本王答應過沈夫人，會送你回涼州。”
沈心月擡起頭來，她眸中淚光晃動：“可我不想回涼州，我自幼便同璟哥哥你在一塊，不想同璟哥哥分開。”
“璟哥哥，你當初答應陛下賜婚原本就只是為了我，如今我已經痊愈，你為何不……”
趙懷璟面色冷下來，冷聲呵止她：“心月！”
他聲音不大卻透著冷意，沈心月嚇了一跳，剩下的話被堵在喉嚨中。
趙懷璟冷冷瞥了孫嬤嬤一眼，然後看著沈心月問：“是誰告訴你，本王娶王妃只是為了你？即便沒有你，本王也會娶她。”
他語氣帶著不解和失望：“明知王妃救了你的性命，卻仍說出這番話，心月你何時變成這樣了？”
沈心月自知失言，無論她心裏是怎樣想的，此刻她在趙懷璟面前都覺得無地自容。
她張了張嘴又不知該如何說，只臉上掛著兩行淚，楚楚可憐地看著趙懷璟。
趙懷璟今日並無多少耐心安撫沈心月，他冷冷看她一眼，又吩咐婢女這兩日收拾好小娘子的行李，便擡腳出了聽竹軒。
剛走出聽竹軒，想起方才進來時沈心月主仆二人面上的異色，趙懷璟腳步微頓，冷聲叮囑一旁的小廝：“查清楚，這幾日都有誰在小娘子身邊說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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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王回到晉王府後便去了書房中，同心腹屬下密談許久，然後修書一封命人快馬送出。
人剛走，徐詩瑤身邊的婢女便過來請他，說徐側妃今日親自煲了湯，請殿下過去用膳。
晉王眸中閃過一絲不耐，直接將人打發了，然後在書房中坐了片刻，擡腳往正院而去。
晉王到正院時，晉王妃正抱著小郡主，哄著她用蛋羹。晉王進了膳廳看到這一幕頓了頓，婢女剛要出聲稟報被他擡手攔下。
晉王府後院側妃侍妾不少，但晉王二十有三，膝下卻只有晉王妃所出的小郡主一個子嗣。其她側妃侍妾也有曾診出喜脈的，但都陸續滑了胎，原因無人知曉。
是以小郡主在晉王府中頗受寵，小郡主剛滿周歲時晉王便親自向陛下請命，為她請封郡主。
小郡主如今剛滿兩歲，正是最鬧騰的時候，坐在晉王妃懷中各種調皮搗亂，晉王妃面上帶著溫柔的笑意，耐心地哄著。
晉王看了片刻，視線落在晉王妃身上的外衫上。晉王妃今日穿得隨意，最外面是淺碧色長褙子，上繡雲竹暗紋。
晉王妃的衣裳大多繡的是雲竹紋，同樣愛好的，還有趙懷璟。今日他同趙懷璟碰過一面，趙懷璟今日穿的雪青色長袍上，繡的同樣是雲竹暗紋。
晉王眸子黯了黯，擡腳上前。
晉王妃這才發現晉王的人，怔了一下問：“殿下今日怎會過來？”
小郡主見了自家父王很是歡喜，甜糯糯地喊了一句“父王”，舉著雙臂要父王抱。
晉王抱過小郡主，面無表情在一旁坐下：“本王若不過來，王妃會想到去請本王來嗎？”
氣氛凝滯了一瞬，晉王妃淡淡收回視線，並無接話的意思。
晉王也未再開口，抱著小郡主逗弄一番便吩咐人將小郡主帶下去。
用晚膳時二人都未開口，膳廳中極安靜，連勺箸碰到碗碟的聲音都不曾發出。
晉王妃一直心不在焉，晉王看在眼中，眸子越發冷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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