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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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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林觀因看了一眼, 加上她廳內有四人,棺材只有三具。不會她死後還要和誰擠一個棺材吧?

這也太難過了。

魏攸北吹響戴在脖頸上的口哨,霎時間, 黑衣殺手不斷從各處湧出,將小院包圍。

“十二, 不給你一點懲罰,你還真以為我希夷閣唯你獨尊了是嗎?”

魏攸北早就做好了打算, 錢玉詢這人軟硬不吃, 那她就讓他試試被同伴刺殺的滋味。她一共布置了十五名暗衛,能力雖然沒能達到希部的要求, 但想來也能以人數取勝。魏攸北不相信, 錢玉詢能一人敵十五人。

林觀因警惕地看著黑衣殺手們不斷向錢玉詢靠近,她向他揚了揚下頜, 示意他註意身後的殺手,也不知道錢玉詢有沒有看到。錢玉詢並未回頭去看身後的殺手, 他執劍向著魏攸北而去, 而魏攸北受了傷,經脈不通, 她身邊唯一尚能抵抗錢玉詢一兩招的只有關如冰。

但魏攸北一看,關如冰跑得比她還快,已經躲到了幾名黑衣殺手的身後。

關如冰好心向魏攸北招手:“閣主!快走!”

魏攸北一時怔住。

魏攸北一把將林觀因往前推出去抵擋錢玉詢的劍招,她抓住空隙,閃身躲在黑衣殺手的身後。

林觀因被魏攸北推得一個趔趄,她手腳都被綁著根本沒法動彈, 直直朝著錢玉詢手中的長劍摔去。

想象中長劍穿破胸腔的痛楚沒有傳來, 反而是她的鼻梁撞進了堅硬的胸膛。

“錢玉詢。”她輕聲叫他的名字。

錢玉詢沒有應她,只是提劍斬去了她手腕上的麻繩。

他一把攬住林觀因的腰, 將她放到自己身後,提劍向前刺去。

錢玉詢的劍招輕快飄逸,動作敏捷,一劍劃破沖上前來的黑衣殺手的喉頸。

他輕聲笑道:“還沒入希部就敢來殺我?”

林觀因站在錢玉詢身後,看著黑衣殺手的血從喉間迸發,大股的血液噴灑而出,那人的身體軟綿綿地倒下。

躲在殺手身後的魏攸北仍在對錢玉詢吼叫:“她都這般說了,你竟還要護著她?!”

錢玉詢沈默著沒有回應,他嘴角的笑意仿佛綻放的毒花,危險迷人。

“殺你和殺她,”他笑得開心,像是聽到了什麽趣事:“又不沖突。”

紅血染透天幕上清涼的月光,錢玉詢劍招毫不留情,一劍一招直取命門。

血液噴灑時,不可避免地沾上他的衣袍。他低頭見著血珠融進黑線裏,擡手將長劍往那人身體裏又送了一寸。

關如冰拖著魏攸北跑了,只留下魏攸北安排的殺手與錢玉詢抵抗。

最初有十幾名殺手同時上陣,漸漸的,他們竟全倒在了錢玉詢的劍下。

他心中的煩悶沒有半分得到紓解,反而愈演愈烈,他回頭看了一眼呆楞的林觀因,雙睫一顫,他想追著魏攸北的行蹤而去。

“錢玉詢。”林觀因叫他的名字,她的聲音在一片死寂的院子裏格外清晰。

錢玉詢手心滑膩,掌心全是溫熱的血,他將劍柄握緊了幾分。

林觀因擡腳向他走去,幹凈的鞋底踩上鮮紅的血液,裙擺也不禁被沾染了幾分。

她的發髻散亂開,絨花快要掛不住,不知誰的血珠灑到了她的額間,留下一道蜿蜒的痕跡,臉上平添了幾分駭人的魅惑。

錢玉詢擡手,想擦去她臉上的血珠,卻又想到自己手中染血,長指僵住。

林觀因握著他的手,他的手顫了一下,林觀因握得更緊了一些。

“我們回家吧,錢玉詢。”

煩亂的思緒仿佛織下了天羅地網,將他拖入其中。

林觀因久久等不到他的回應,她仰頭看他,那雙清亮的眼睛裏全是茫然和未知,他身後的黑幕如一只巨大的手要將他吞噬。

“我當時是故意這麽說的,”林觀因湊近他,解釋著:“我不想被割舌頭,也不想她用我來威脅你。”

錢玉詢垂眸看著自己被她牽住的手,他掌心的血液已經沾上了她的袖口,他的指尖越來越冰涼。

“我知道,”他聲音平靜,壓抑著心中的燥意,“我不會生氣。”

這不像他。

林觀因的腦中閃過一瞬詫異,她根本沒有想到錢玉詢會這麽好說話。

錢玉詢似乎有些迫不及待想離開這個地方,他拉著林觀因就走,不管不顧。

林觀因回頭看了一眼那三具棺材,有一個人還在裏面裝死。

錢玉詢不會不知道這裏除了她之外還有活人,只不過他不想殺鄔臺焉而已。

為什麽?林觀因沒有想得明白。

走出那條狹長昏暗的小巷,錢玉詢倏然放開她的手,寒涼的風吹進他的掌心,錢玉詢才覺得自己的燥意被吹散了一些。

果然,習慣了冰冷的人,突然遇到溫熱的水,總歸會覺得不適。

林觀因垂眸看著自己空空的掌心,擰緊了眉。

她能清楚感覺到錢玉詢的反常,但又難以用言語形容。

紅紅的燈籠掛在幾家店鋪的檐上,林觀因瞥了一眼,不由得加快步伐緊緊追著錢玉詢的步伐。

她下意識挽上他的手臂,“你走得太快了,等等我呀。”

她喘著粗氣,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手臂上,灼燒著那一片肌膚。

錢玉詢將手從她懷裏抽出,他嗓音淡漠:“從客棧到此處需要一個時辰。”

所以,他是從軍營趕回客棧後,又馬不停蹄找到了這裏。

這處的院落雜亂,錢玉詢一間一間地找,一處一處去尋才發現了林觀因的所在之地。

然後他一來便聽見了林觀因說不喜歡他的話。

錢玉詢能明白的,她不過是在危急關頭想活命。他應該原諒她的不是麽?

她能在看到他長劍染血後,還走到他身邊,就說明林觀因是在意他的。

但,錢玉詢心中隱隱有個聲音在警告他。

是林觀因甜美輕柔的聲音:“那是因為他在身邊,不得不說一些好話。”

錢玉詢思緒混亂不堪,他甚至分不清林觀因說的話,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錢玉詢雖然放慢了步伐,但還是沒有將視線落在她身上。

林觀因知道那兩句話一定讓他傷心了,可是她已經向他解釋過了。

但是轉念一想,她不正好想讓錢玉詢逐漸遠離自己麽?這或許還是個契機。

林觀因咬緊牙關一直跟在他身後,還好這個朝代背景下沒有宵禁,不然像她和錢玉詢在城中穿來穿去,估計會被亂箭射死。

等走回客棧時,林觀因覺得自己的腿已經不是自己的了,全身都酸痛得不行。

她推開門,錢玉詢卻也跟著她進來。

一扇屏風,隔開兩人。

錢玉詢一聲不吭,拿出包袱裏的幹凈衣物,又走了出去。

大抵是去樓下沐浴。

他不喜歡血液的味道。

林觀因探出了個頭看了看他睡的小榻,包袱散亂,他都沒有收好。

明明就是想要他慢慢遠離自己的,但他現在這麽做了,林觀因又會覺得心裏像被一團棉花堵住了。

果然她就是既要又要的貪心鬼。

林觀因歇了一下,喝了口茶水緩了緩,剛推開房門就見到小二拿著一封信走上來。

“姑娘,這是你們同行的公子留給你們的。”小二將信遞到林觀因面前。

林觀因接下,朝他說了一聲“多謝”。

回到屋中,林觀因走到窗前,將掩著的木窗鎖死,才轉身坐到燭臺旁看信。

百裏承淮寫的,說錢玉詢已經幫他拿到了肖申訶的罪證,他要為自己報仇,也為被肖申訶陷害的將士報仇。

還有大段大段的,感謝他們的話。

林觀因看著紙上的字,心中有一絲悵然,任務一點點推進,她也要一點點抽身。

也不知為何,她想著想著便閉上了眼,伏在桌案上沈沈睡了過去。

錢玉詢換了身幹凈衣物上樓,長發披在身後,發絲沒有絞幹,發尾還在滴落著溫熱的水珠。

沐浴後的清香裹著燭臺蜿蜒向上,錢玉詢走到林觀因面前,聽見了她平靜跳動的心臟,一時間腦中竟然覺得暢快滿足。

林觀因沒註意到屋裏彌漫的香氣,以她毫無內力的身體,也難以抵抗殘存的迷香。

錢玉詢動作輕柔將林觀因抱起,她睡得很沈,連他從桌案旁將她抱到床榻上,她都絲毫沒察覺。

床榻之間的那股味道更加濃郁,錢玉詢熟稔地解開她外襖的衣襟,將她染血的外襖脫下。

他正拿著她的臟衣服要走,林觀因的手攥住了他垂下的發絲,一綹長發正乖巧地躺在林觀因的手心。

錢玉詢雙臂撐在她身側,想要將自己的發絲解救出來,耳邊卻隱隱聽見林觀因雙唇嚅動。

“對不起。”

錢玉詢不知為何突然松了口氣,他又湊近了幾分,但沒再聽見她的聲音。

又是這樣。

她每次都是這樣。

錢玉詢沐浴後的雙眸還氤氳著水汽,他直直盯著身下熟睡的人,眼中壓抑的戾氣翻騰。

她什麽都不懂。

錢玉詢朝著那犯錯的紅唇咬了下去,壓抑許久的燥意終於得到發洩。他瘋了一樣撕咬著她的唇瓣,都怪嘴唇作祟,才驅使著林觀因說出這麽可惡的話。

林觀因喉間溢出一聲痛苦的嚶嚀,又讓他停下動作。

他弄疼她了。

錢玉詢的長指撫上林觀因被咬出痕跡的唇,他輕輕地摩挲著,又伸出舌尖去舔她被自己咬破的唇角,似乎想將傷痕抹去。

一次又一次,在燭臺下,錢玉詢目睹著林觀因的唇越來越腫。

錢玉詢忽然卸去支撐的力道,整個人壓在林觀因身上,他伏在林觀因的頸邊,汲取著她身上獨一無二的味道,眼角的水珠悄悄落進林觀因的發絲中。

“我原諒你,最後一次。”

錢玉詢的長指下是她細弱的手腕,他慢慢取出他的發絲,將自己的手掌放進她的掌心,與她十指緊扣。

他一面想用力地將林觀因嵌進自己的身體裏,一面又控制著自己不要讓她疼。

披散的長發隨著他的動作撫過他的腰間,落在床榻上,與林觀因淩亂的發絲交纏,暈染出一灘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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