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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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在說謊
待馮嬤嬤和翎兒離開，聞人又喊來了菜販和打更人。詢問菜販：“你今日何時出攤？與平常是否同一時辰？”
菜販見他比那小捕快還要目光淩厲，早已抖得不行，哆嗦著答道：“小人，小人每日都是卯時出攤，從無偏差，沿著清音坊這條路上下走。”
“卯時出攤，卯正三刻你在哪裏？可聽到什麽？”
“卯正三刻小人就在這條街上，聽見這邊鬧哄哄的便跑過來湊熱鬧，站了半天才聽人說是死了個舞姬。”
“聽誰說的？你到這的時候可有見過什麽奇怪的人？”
“聽誰說的小的也記不清，反正我到的時候圍觀的人大概就有七八個了，好像是聽一個大姐說的。”菜販認真回憶著。“奇怪的人好像沒……”
“有！有個奇怪的人！”一旁的打更人突然出聲，截住菜販的話。“大人，我與他差不多前後腳到的，我從街尾走過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鬼鬼祟祟地貼著墻邊走，好像就是從清音坊這邊過去的。”
“小廝模樣？身形樣貌可還記得？想好再說，若有假話……”
“不不不敢蒙騙大人，小人所說句句屬實，那人樣貌小的沒有看清，但身形瘦弱，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
聞人微瞇起眼睛，思索片刻，又問：“你昨日幾時出門？見到林公子是何時辰？”
“小人昨日酉時出門，看見林公子好像是酉末。”
“酉末？那你可見過賣布的餘老爺？”
打更人撓撓頭，眉毛皺在一起。“餘老爺？我好幾日沒見過他了？”
話落，聞人猛地瞪向他，“好幾日沒見過？可當真？”
打更人被他瞪得一哆嗦，連連點頭。“當真當真，約莫有三日沒見著了，平常都是酉時上幾刻，他便拎著小茶壺過來找雀歌姑娘。噢對了！雀歌姑娘就是餘老爺送過來的，說是在什麽地方救下的。”
雀歌是餘老爺送過來的，這事馮嬤嬤也說了。
但馮嬤嬤也說了昨日餘老爺是酉時末來的清音坊，且與林公子一同吃酒。
可這打更的卻說已經有三日未見過餘老爺，這二人是誰在說謊？
聞人摩挲著紙張上的名字，在“寧氏”兩個字上停了下來。“那你昨日可見過林公子的正妻寧氏？”
“見過見過，林公子進門後不久，寧氏便追了過來，站在門口大罵一通，最後還是馮嬤嬤出來勸和，將人請了進去。”
“那你在清音坊外呆了多久？”
“小的，小的也沒呆多久，寧氏進門後我見沒熱鬧聽便離開了。”
聞人盯著打更人和菜販看了一會，吩咐小捕快將這二人帶去休息，或許晚些時候還要問話。
現在信息出現了偏差——打更人和馮嬤嬤給出的線索對不上，到底誰在說謊？
是將兩人叫來當面質問？還是暫不理會，再詢問一下其他客人和姑娘呢？
昨日留宿的客人，一共五人，都說只是今早聽到了尖叫聲，別的一概不知。再問何時來此，竟是從申時到亥時各不相同。
聞人捏著紙張，站在五人對面，逐一問詢。
“昨日林公子正妻寧氏來此大鬧，你們竟全然不知？”
客一：“大人不知，那寧氏就是個潑婦，三天兩頭來鬧，哪還是稀罕事兒啊。”
客二：“就是，常來的客誰不知道寧氏，早就司空見慣了，左不過就是罵罵林公子，罵罵雀歌。唉，可惜了以後再也見不到雀歌姑娘跳舞了。”
客三：“大人這話問的奇怪，來這兒的都是什麽人？溫香軟玉在懷，不尋歡作樂，理會那婦人作甚？”
客四：“我昨日喝得多了，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客五：“大人還要問幾遍啊，我……嗝～還，還沒睡醒呢！嗝～”
聽了答話，聞人猛地一拍桌子，目光冷冷瞪視過去，“你們何時來此？都見過誰？夜宿誰人房中？從實說來！”
客一：“我是酉初來的，見的人可太多了，不好說啊，夜宿誰人房中……”這人說到這噗嗤一聲笑出來，“我宿了好幾個，這可怎麽算啊？大人。”
聞人暗自攥緊拳頭，不理他，轉頭又問下一個。
客二：“我是申末來此，一直在雲汐姑娘房中為她作畫，沒見什麽旁的人，只見了幾個端果子茶食的小丫頭，還有後院裏的小廝。”
“小廝？可見過一個身形瘦弱，約莫十五六歲的？”
“十五六歲的……好像是見過，但我也沒太註意，只是路過罷了。”
客三：“我是亥時初刻來的，什麽也沒見著，就見了坊中姑娘們，吃喝玩笑直到今朝～”
“這麽說你們一直沒睡？”
“哪能啊，也就二更吧，就歇了，然後就被驚叫嚇醒了，再然後就是大人問話了。”
客四：“我來得早，時辰我不記得了，反正來了就開始喝酒，旁的我也沒在意，早上醒的時候，是在客房裏。”
客五：“嗝～我什麽都，不，不記得了！”
這五個人答話時避重就輕，也不知是何用意！
聞人氣的咬牙，但又不好發作，線索不足，也無法對這幾人做什麽。
垂首深吸口氣，喊人將這五個人帶去客房看管。
問話暫時結束，但坊中一眾姑娘還沒問到。他覺得全問的話人太多，線索本就繁雜，問完之後怕是更加不好整理。
遂盯著手中紙張思索片刻，決定先去看看據說生了病的餘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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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馮嬤嬤和翎兒離開，聞人又喊來了菜販和打更人。詢問菜販：“你今日何時出攤？與平常是否同一時辰？”
菜販見他比那小捕快還要目光淩厲，早已抖得不行，哆嗦著答道：“小人，小人每日都是卯時出攤，從無偏差，沿著清音坊這條路上下走。”
“卯時出攤，卯正三刻你在哪裏？可聽到什麽？”
“卯正三刻小人就在這條街上，聽見這邊鬧哄哄的便跑過來湊熱鬧，站了半天才聽人說是死了個舞姬。”
“聽誰說的？你到這的時候可有見過什麽奇怪的人？”
“聽誰說的小的也記不清，反正我到的時候圍觀的人大概就有七八個了，好像是聽一個大姐說的。”菜販認真回憶著。“奇怪的人好像沒……”
“有！有個奇怪的人！”一旁的打更人突然出聲，截住菜販的話。“大人，我與他差不多前後腳到的，我從街尾走過來的時候看見一個小廝模樣的人，鬼鬼祟祟地貼著墻邊走，好像就是從清音坊這邊過去的。”
“小廝模樣？身形樣貌可還記得？想好再說，若有假話……”
“不不不敢蒙騙大人，小人所說句句屬實，那人樣貌小的沒有看清，但身形瘦弱，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孩子。”
聞人微瞇起眼睛，思索片刻，又問：“你昨日幾時出門？見到林公子是何時辰？”
“小人昨日酉時出門，看見林公子好像是酉末。”
“酉末？那你可見過賣布的餘老爺？”
打更人撓撓頭，眉毛皺在一起。“餘老爺？我好幾日沒見過他了？”
話落，聞人猛地瞪向他，“好幾日沒見過？可當真？”
打更人被他瞪得一哆嗦，連連點頭。“當真當真，約莫有三日沒見著了，平常都是酉時上幾刻，他便拎著小茶壺過來找雀歌姑娘。噢對了！雀歌姑娘就是餘老爺送過來的，說是在什麽地方救下的。”
雀歌是餘老爺送過來的，這事馮嬤嬤也說了。
但馮嬤嬤也說了昨日餘老爺是酉時末來的清音坊，且與林公子一同吃酒。
可這打更的卻說已經有三日未見過餘老爺，這二人是誰在說謊？
聞人摩挲著紙張上的名字，在“寧氏”兩個字上停了下來。“那你昨日可見過林公子的正妻寧氏？”
“見過見過，林公子進門後不久，寧氏便追了過來，站在門口大罵一通，最後還是馮嬤嬤出來勸和，將人請了進去。”
“那你在清音坊外呆了多久？”
“小的，小的也沒呆多久，寧氏進門後我見沒熱鬧聽便離開了。”
聞人盯著打更人和菜販看了一會，吩咐小捕快將這二人帶去休息，或許晚些時候還要問話。
現在信息出現了偏差——打更人和馮嬤嬤給出的線索對不上，到底誰在說謊？
是將兩人叫來當面質問？還是暫不理會，再詢問一下其他客人和姑娘呢？
昨日留宿的客人，一共五人，都說只是今早聽到了尖叫聲，別的一概不知。再問何時來此，竟是從申時到亥時各不相同。
聞人捏著紙張，站在五人對面，逐一問詢。
“昨日林公子正妻寧氏來此大鬧，你們竟全然不知？”
客一：“大人不知，那寧氏就是個潑婦，三天兩頭來鬧，哪還是稀罕事兒啊。”
客二：“就是，常來的客誰不知道寧氏，早就司空見慣了，左不過就是罵罵林公子，罵罵雀歌。唉，可惜了以後再也見不到雀歌姑娘跳舞了。”
客三：“大人這話問的奇怪，來這兒的都是什麽人？溫香軟玉在懷，不尋歡作樂，理會那婦人作甚？”
客四：“我昨日喝得多了，真的什麽都不知道。”
客五：“大人還要問幾遍啊，我……嗝～還，還沒睡醒呢！嗝～”
聽了答話，聞人猛地一拍桌子，目光冷冷瞪視過去，“你們何時來此？都見過誰？夜宿誰人房中？從實說來！”
客一：“我是酉初來的，見的人可太多了，不好說啊，夜宿誰人房中……”這人說到這噗嗤一聲笑出來，“我宿了好幾個，這可怎麽算啊？大人。”
聞人暗自攥緊拳頭，不理他，轉頭又問下一個。
客二：“我是申末來此，一直在雲汐姑娘房中為她作畫，沒見什麽旁的人，只見了幾個端果子茶食的小丫頭，還有後院裏的小廝。”
“小廝？可見過一個身形瘦弱，約莫十五六歲的？”
“十五六歲的……好像是見過，但我也沒太註意，只是路過罷了。”
客三：“我是亥時初刻來的，什麽也沒見著，就見了坊中姑娘們，吃喝玩笑直到今朝～”
“這麽說你們一直沒睡？”
“哪能啊，也就二更吧，就歇了，然後就被驚叫嚇醒了，再然後就是大人問話了。”
客四：“我來得早，時辰我不記得了，反正來了就開始喝酒，旁的我也沒在意，早上醒的時候，是在客房裏。”
客五：“嗝～我什麽都，不，不記得了！”
這五個人答話時避重就輕，也不知是何用意！
聞人氣的咬牙，但又不好發作，線索不足，也無法對這幾人做什麽。
垂首深吸口氣，喊人將這五個人帶去客房看管。
問話暫時結束，但坊中一眾姑娘還沒問到。他覺得全問的話人太多，線索本就繁雜，問完之後怕是更加不好整理。
遂盯著手中紙張思索片刻，決定先去看看據說生了病的餘老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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