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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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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船藥沒有半點用處。

在吐到嘴裏全是膽汁苦味,蘇疏樾奄奄一息地把剩下的暈船藥給扔了。

這東西吃了還不如不吃,這次她吐得比上次還厲害,整個人就像是被放在了球裏,而球不停在地上滾,天旋地轉,看什麽都是重影。

“蘇先生你這樣不行,要不然還是想辦法靠岸走大路吧。”

蘇疏樾的樣子讓船員嚇得不輕,生怕她在船上出事,如果她出事了,他們一定沒好果子吃。

蘇疏樾擺了擺手:“只是暈的厲害,我的身體我清楚,要是受不了我會讓你們想辦法停下來。”

“可是你現在的這個樣子很需要看醫生。”

“不需要為無用的事情耽擱行程。”上次就是因為靠岸看醫生出的事,這次她可不想再重覆一次。

不過經過最難受那一陣,吐得不能再吐,身體的確舒服了一點,至少能完整的說完一段話。

船員一直再勸,蘇疏樾幹脆回船艙裏躺著。

早知道她不該讓吳孟帆準備暈船藥,準備安眠藥多好,睡著了哪裏還會知道暈不暈。

看著頭頂的天窗,可能是因為馬上就能到瀘州,心中的重擔放下來,隨著天慢慢黑下來,這些天缺的覺襲來蘇疏樾有了點點的睡意。

夢裏面她坐在一艘在原地打轉的小船,一直轉啊轉,她找不到船槳急的發慌,慌得半醒不醒,醒不來又睡不沈。

霍成厲到的時候天已經快拂曉了,月亮淡成了一彎指甲殼般的白點,霍成厲滿身寒氣,進了船艙看著床上鼓起的小包,聽著女人綿長安謐的呼吸,心終於落了地。

來的時候急,到了霍成厲反而不緊不慢了起來。

緩步走到了床前,掃到蘇疏樾發黃的臉色,霍成厲眉心擰起:“忍不得別人的半點傷害,但自己卻愛折磨自己。”

明明坐不了船還非要乘船來找他,讓他擔心了一路。

霍成厲的聲音很輕,但還是驚醒了蘇疏樾。

見她睜開了眼,剛剛還生氣抱怨的霍成厲表情瞬間淡然,在床邊坐下把她摟進了懷裏。

“怎麽就醒了,我腳步太沈?”

睡得太昏,蘇疏樾一時分不清現實跟夢境,眼前的霍成厲有無數道殘影,蘇疏樾晃了晃頭,伸手緊緊環抱住了他的腰。

“霍成厲?”

霍成厲因為蘇疏樾的動作,深邃的眸子蓄滿了光,聽到她軟軟的叫他,忍不住撫了撫她的額上的發絲:“嗯。”

“蘇疏樾你是怎麽想的,竟然坐船來找我。”

抱怨的話從霍成厲上翹的嘴上說出來,一點質問的力度都沒有,就像是偷吃了蜜糖想把那份甜隱藏起來,卻忘了擦嘴角。

不過蘇疏樾卻沒有回答他,夢裏的船就像是終於靠了岸不再天旋地轉,蘇疏樾閉上眼睛終於可以安心入睡。

霍成厲等了片刻,低頭看到她已經閉上眼,輕哼了聲,忍不住擡手撩了下她翹得像是把小扇子的睫毛。

蘇疏樾這會睡得比剛剛還熟,霍成厲的小動作沒激起她任何反應。

“到底是來找我的還是來睡覺的。”

從看了電報到踏上船,霍成厲的情緒一直都在高處,見到了人情緒更是上了一個新的臺階,完全沒有往下掉的意思。

可是他的對象卻睡得香甜,可口的倚他的懷裏。

他什麽話都不能說,什麽動作也不能做,只能把澎湃的情緒又硬生生的憋回去。

不過就是憋回去,他也憋得身心愉快。

“你就抓緊睡這一會,等你醒來我可容不得你繼續再躲了。”

霍成厲不甘心地道,說完估計是他的情緒太濃,蘇疏樾眉頭皺了皺,環抱他的手漸松。

霍成厲的手立刻覆了上去,讓蘇疏樾抓緊。

至於他既然一晚上都沒睡了,自然也不差守著蘇疏樾不睡那麽一會兒。

盯著蘇疏樾的睡顏,拂曉的天都不如她的臉。

迷人漂亮,讓人的心朝著光。

等到蘇疏樾醒來的時候跟上次一樣,已經船已經靠岸,她已經睡到了床上。

不過不一樣的事,她身邊有著霍成厲,蘇疏樾擡頭與他對視了半晌,見他嘴角慢慢翹起才醒了神。

往後退的時候才發現她雙手一直環抱著他,取出來還有點酸脹,也不知道是抱了多久,總不可能是抱了一整夜吧。

蘇疏樾驚的喉嚨發癢猛地咳嗽了起來,而且這咳嗽還止不住。

霍成厲見狀好笑地拍著她的背:“要不要我給你渡口氣。”

至於怎麽渡氣,自然是嘴對嘴的來。

“沒想到霍督軍過得挺自由。”

蘇疏樾捂著胸口止住了咳嗽,斜眸打量霍成厲,沒胖沒瘦,神采精神的就像是遇到了什麽大好事,容光煥發到臉上都渡了層光。

他既然還能去接她,就證明人身和行動完全受自己支配,畢榮根本沒有囚禁他,他現在的狀況比她想象的好上千倍。

她決定要來的時候,已經想過這種情況,但還是來了,現在見狀也是確確實實的後悔。

聞言,霍成厲不辯解,只是開始脫上衣。

蘇疏樾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這男人不會以為她來找他,是給他釋放什麽信號,他現在脫衣服算是什麽一回事。

“我來只是因為我不想欠你人情,如果真是因為我洩露了行蹤,那不該是你一個人在瀘州,我也該在這裏。不過霍大督軍在這裏純粹是度假,那我現在就該啟程回去了……”

蘇疏樾說話期間霍成厲一直沒有停止自己解扣子的動作,眼睛盯著蘇疏樾,動作慢條斯理。

蘇疏樾被他看的不自在側過了頭,霍成厲卻抓住了她的手,帶著她的手摸他腰間的傷口。

手忽然碰到了濕滑的液體,蘇疏樾驚的屈指,就聽到霍成厲略啞的吸氣聲。

轉眼蘇疏樾這才看到霍成厲身上的傷。

一道利器劃過的傷口在他肚臍上方,傷口只是簡單處理過,並沒有進行包紮縫合。

雖然傷口沒有深可見骨,但是不及時處理發生感染沒命也不是沒可能。

蘇疏樾手顫了下:“你受傷了不給醫生看,給我看什麽。”

“昨天下午被刺了一刀,回住處就看到了吳孟帆發的電報。”

接下來的話霍成厲不說蘇疏樾也懂得,因為看到了電報馬不停蹄的來接她,所以沒有時間包紮傷口。

“我在瀘州的確不算是階下囚,但還是有些麻煩,章家那幾個雖然沒本事,但站在他們身後想分一杯羹的人不少,這傷就是章振銘約我見面,我與他身邊的武士較量留下的傷口。”

解釋完,霍成厲覺得漏掉了什麽,看著面前的女人補充道:“我雖然被劃了一刀,但那幾個都沒了腦袋。”

無論什麽時候霍成厲都不忘告訴自己女人,她的男人十分強大。

蘇疏樾笑不出來,盯著霍成厲的傷口:“是東瀛人?”

這斜切的傷口,看著就像是東瀛人用刀。

霍成厲點頭:“想要跟我比試刀法。”

“你會?”

“我什麽不會?”霍成厲反問,自大的模樣讓人想打他巴掌。

蘇疏樾盯著他看了半晌,不止沒打巴掌,還叫外頭守著的人請醫生,他的傷口需要清洗縫合。

霍成厲一直半靠在床上看著她忙活,見她倒了水,也不接杯子,而是湊臉過去等著她餵。

以臉色來說,蘇疏樾睡了一覺之後雖然好了不少,但跟霍成厲的容光煥發比起來,越看越蒼白。

霍成厲氣色好到蘇疏樾都懷疑他身上傷口是畫的。

“不喝就算了,我看你的你的好氣色,那道傷口對你而言可能連擦破皮都不算。”蘇疏樾坐在沙發上捧著茶杯,小口小口把杯裏熱茶喝了。

霍成厲看著她的動作,見她嘴巴一鼓一鼓的,手癢想去戳,只可惜兩人的距離太遠了點,不怎麽方便。

閃過這個念頭,霍成厲自然而然的下床,移到了蘇疏樾的旁邊,手還不老實的搭在了她的肩上。

“疼當然是疼,我雖然沒你那麽怕疼,但身上的肉被刀子劃開,沒人的時候我也痛呼好幾聲。”

感覺到蘇疏樾想逃,霍成厲按緊了她的肩膀,低頭湊近她的耳畔道:“可是這要命的疼,見到了你全都被我拋到了腦後,被你抱著我只記得千萬叫你別松開我,哪還記得身上有傷。”

低啞的嗓音帶著愉悅的笑意,合著濡濕的氣息一起送入蘇疏樾的耳中。

蘇疏樾情不自禁戰栗了下,她沒失憶霍成厲那麽一提醒,她就想起了昨天晚上她見到霍成厲,是她主動抱了上去。

他是因為怕她松手,所以才沒去包紮傷口?

蘇疏樾心裏說不出什麽感覺,她的暈船癥怎麽那麽奇怪,為什麽下船就好的那麽徹底,要是能讓她暈上個幾天不就好了。

“你在瀘州還有什麽事要做?已經有人猜測你不在盛州了,陳陽又找了我一次。”想不到回什麽話,蘇疏樾非常慫的選擇轉移話題。

“你得陪我再留兩天,解決章家的人,我與畢榮還有些事要解決。”

他雖然不在乎霍家的人,但也不想有人拿他們來威脅他。

畢榮與東瀛人來往過密,卻又不願意成為傀儡,就想拉他下水。

如果非要選一方合作,他這個新上任的督軍,怎麽也該讓為他上頭做點事,送中央一份禮。

“我很高興,高興你來。”霍成厲突然擡手揉了揉蘇疏樾的頭,“我想過最壞的結果,就是我回到盛州人走樓空。”

如果問蘇疏樾最受不了霍成厲什麽,大概就是她受不了他示弱,本來她還因為霍成厲亂揉她的頭,想狠狠捏他一把,聽到他緊跟略帶落寞的話,想掐人的感覺就淡了。

各種話在嘴裏轉了轉感覺都不合適,正好外科醫生來了,蘇疏樾松了一口氣打算出去。

“你留下來陪我。”霍成厲拉住了蘇疏樾的手,想到她膽子小,“要是害怕就閉眼,我忍著不發出聲音。”

“醫生應該會打麻藥。”

蘇疏樾淡淡地道,腳步也沒有往外移動。

清洗了傷口,醫生進行縫合,因為不是太覆雜的傷口,醫生還有閑心亂看,蘇疏樾盯著傷口察覺他不怎麽專心,不由道:“醫生下針註意些吧,雖然人不是衣服要什麽針腳細密,但傷口封的不好對愈合也沒好處。”

“夫人別擔心,我一定註意。”

看到醫生應承完,註意力集中了不少,蘇疏樾松了口氣。

他本以為她會害怕縫合,不敢看傷口,沒想到她不止不怕還幫他盯著,為他擔心傷口愈合。

特別是兩人是牽著手,蘇疏樾不管是緊張還是放松,霍成厲都感知的到。

看著蘇疏樾的下頜,霍成厲忍不住笑成了聲,身體的震動讓蘇疏樾瞪直了眼。

“你這是怎麽了?”

這就是局麻的不好,應該把霍成厲整個人麻醉了,讓他連眼睛都睜不開。

哪有人做手術縫傷口還笑的。

霍成厲平覆呼吸,沒繼續發笑惹蘇疏樾討厭,只是原本抓著蘇疏樾的手,換了一個手勢。

十指相扣,徹底是蘇疏樾抓在手心。

蘇疏樾怔了下,沒弄明白霍成厲這是個什麽意思。

不過剛剛霍成厲說有她就忘了疼的浮現腦海,蘇疏樾眨了眨眼,他總不會縫傷口發笑也是因為她吧?

傷口雖然大但是不深,縫合好了開了點藥膏和消炎藥就完事了。

“主要是好好休養,要是傷口出什麽問題立刻上醫院,不要拖著,多少大病都是被小病拖出來的。”醫生交代完了,看著兩人緊牽著的手,忍不住道,“先生跟夫人的感情真好,傷口縫合這種血淋淋的事情,我們醫生看習慣不覺得,但女人總是害怕,可夫人卻舍不得離開先生半步。”

霍成厲通常不會理會這種閑談,但今天心情好,聞言笑道:“她願意與我在一起不容易,是我舍不得離開她半步,非讓她陪我手術。”

送走了醫生,蘇疏樾都還在想霍成厲說的話。

霍成厲認為她願意跟他在一起了,她應該及時反駁才對,但不止他與醫生說的時候她沒開口反駁,現在人送走了,她覺得開口也不合適。

她人來都來了。

如果還說霍成厲不想聽的話,就是矯情做作。

她認真想了想她並不後悔來瀘州,但她和霍成厲就要在一起了嗎?

蘇疏樾眉頭緊鎖,可能是拒絕排斥習慣了,她一想到接受就覺得全身奇怪。

霍成厲當做看不見她的糾結,還沒退麻,幹脆拉著她讓她陪他躺一會。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在拍賣會遇到那次?”

霍成厲身上有傷口無法懷抱蘇疏樾,便毫不客氣的靠在她肩上,叫她抱他。

男人的頭重的要死,蘇疏樾側臉看著他黑乎乎的腦袋,“嗯”了聲。

“你當時看的發飾還有我拍下的那些東西,都在督軍府你的衣帽間放著。”

蘇疏樾眨了眨眼,她記得霍成厲那次是帶著月婷去的,那些東西人人都說是為月婷拍下,她看著也覺得霍成厲泡女人不吝嗇,花錢花的太凱子。

現在他卻說東西都在督軍府,那月婷得了什麽。

“那不是送月婷小姐的嗎?”

“我不過是借她有借口去那個宴會,為的見你,既然如此又怎麽會送別的女人東西。”

霍成厲說的理所當然,蘇疏樾光是想象就能想象得出月婷當初欣喜落空的模樣,本以為霍成厲是個凱子,卻沒想到是個東西都往家裏搬的守財奴。

“那個發冠我記得你盯了許久,回到盛州戴給我看看如何?”

“……”

蘇疏樾良久不回,霍成厲等的不耐煩,側臉吻了吻她的胸口。

一直憋著只是覺得體內的火燒的旺,也不是不能忍,但這一旦碰上去,火一下子就燎原了。

鋪天蓋地的燒盡了他的忍性。

接連在她脖頸上烙下一個個的吻,霍成厲扶著蘇疏樾後腦讓她平放,側身壓了上去,俯身吻上了她的唇。

唇瓣相碰,蘇疏樾起先怔了下,下一刻張嘴回應起了霍成厲。

霍成厲試探的舌尖感覺到身下女人的意動,瞬間狂野了起來,狠狠壓住她的唇吮吸不放,舌尖攻略城池,掃盡她口腔的每寸領土。

蘇疏樾摟著他的脖頸,仿佛離水的魚,與他擁吻纏綿,才能換來賴以生存的空氣。

唇舌交纏的水聲在屋內回響,兩人神色沈迷,仿佛要榨幹胸膛中的最後一口氣。

松開時,兩人都氣喘籲籲。

霍成厲眼眸都渡了層赤紅,捧著蘇疏樾的臉吻了又吻:“疏樾……”

“督軍,回了盛州,你就去看病好不好?”蘇疏樾呼吸還沒平覆,說話軟綿輕柔。

霍成厲的動作頓了頓,沙啞的聲音帶著不宜察覺的僵:“什麽?”

蘇疏樾伸手摸著霍成厲心口:“看心理醫生,我為你找好了,我陪著你看病,忘掉你父母帶給你的問題,我們才能有以後。”

女人因為他的吻,臉頰連帶眼角都染上了緋紅,眼眸水盈盈地盯著他,柔軟的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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