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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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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略掉旁人揣度的目光,蘇疏樾替霍成厲撫平了軍裝上的褶皺。

“我現在得意了,謝謝將軍配合。”

蘇疏樾這回不裝無辜,也忘了腳酸,大方地站起來伸手邀請霍成厲:“將軍,我們去跳舞?”

女人的手掌還沒他一半大,皙白的透著脆弱的青筋。

霍成厲把剩下的威士忌一口灌進嘴裏,起身把蘇疏樾的手抓進了掌心,順勢把她摟進了懷裏。

又被蘇疏樾操控了心情,霍成厲應該心情很差才對,但意外的他心情十分的好。

蘇疏樾滿足於向所有人證明他對她的寵愛,而他似乎也滿足於告訴所有人,他的女人在他的懷裏。

只會為他綻放光華。

這種心理類似於公狗在自己地盤上撒尿。

雖然意義不大,但是心中爽快。

“晚上,到我房間。”霍成厲開口,烈酒的氣味就湧了出來,混合著他濕熱的氣息,給讓人沒醉也有了三分醉意。

蘇疏樾手搭在了他的腰上,依稀能感覺到他軍裝下的有力肌肉。

“嗯。”

霍成厲的眸色因為女人毫不猶豫地讚同變得更深,眼底還湧出了絲絲腥紅的色澤。

舞曲換成了緩慢優雅的樂曲,沈穩柔和的大提琴安靜流淌,蘇疏樾手慢慢搭在了霍成厲的肩上。

纖細的手臂擡起,挽在霍成厲的脖頸。

“其實我只是有些害怕罷了,不覺得跟了將軍會怎麽樣,就是不知道將軍一直在等什麽。”

“不喜歡我也可以跟我上床?”霍成厲可還是記得她說了她之前都是裝模作樣。

“將軍不知道我長成什麽樣,也不是納了我做姨太太。”蘇疏樾沒有正面回答霍成厲的問題,擡著脖子看霍成厲脖子疼,幹脆靠在了他的懷裏。

“將軍認為一定要互相相愛才能發生最親密的事情,才能生兒育女。”

蘇疏樾就像是生命力旺盛的野草,每次冒出頭,都被霍成厲結結實實按下去,並且給她個慘痛教訓。

她卻不懂得適可而止,不再挑釁,而是順著按壓的地方,頑強長出來。

非要去挖深層的,霍成厲不想表露的東西。

“你到底是聰明還是傻。”

霍成厲狹長的眼眸在水晶燈下鍍了層暗色流光,蘇疏樾看不到,但是能感覺到他身體又緊繃了。

對於女人,對於家庭,霍成厲似乎有他一套看法,只怪野史上只是說了霍成厲的事業,對他的感情只說了句,可能潔身自好,也有可能暗裏紅粉知己無數,流連花叢中片葉不沾身。

說跟沒說一樣,但是蘇疏樾最近一直有個朦朧不該有的想法。

霍成厲不會是個老處男吧!

這個可能性光是想想就覺得嚇人不可能,但是蘇疏樾根據這段時間的接觸,腦海裏總是忍不住冒出這個想法。

要不然實在難以理解他制定的奇怪規則。

“聰明的話就不會知道面前有墻還不停的往上撞,但傻的話大概連墻都看不見。所以將軍姑且當做我又聰明又傻好了。”

“蠢。”

霍成厲吐出個單字,表達了他對她的看法,正好舞曲結束,他松開了手,打算停止陪她一起發瘋。

但是蘇疏樾卻緊緊摟住了他。

“既然白小姐都被氣走了,將軍就再陪我一會,別拋下我一個人。”

從宴會開始這女人身邊不是各家的夫人太太,就是男人約她跳舞,她什麽時候一個人過,竟然還能把這話說的那麽委屈。

兩人猶豫的功夫,音樂又響起了,蘇疏樾得意地笑了笑,就像是偷了腥的貓。

原本沒什麽,此時霍成厲要是再走,就像是招架不住她的追問,落荒而逃了似的。

不過這一曲還是沒有跳完,章秋鶴的副官來知會章秋鶴要跟章夫人先行離開,蘇疏樾跟霍成厲只有暫停去送人。

半個晚上章秋鶴跟了不少漂亮名媛夫人跳舞,而章夫人一直沒去舞池,所有人也知趣的不會叫她一起跳舞。蘇疏樾本想陪她,但見章夫人跟幾位相熟的夫人聊得愉快,就沒有去插一腳。

“太招搖了!”

兩人送章秋鶴夫妻到門口,章秋鶴就毫不避諱地道。

“知道你寵你的姨太太,但你的名聲才幹凈了一點,再加上條沈湎淫逸,不分場合的跟你姨太太親熱,叫旁人知道了,你怎麽娶正室。”

章秋鶴掃了蘇疏樾眼,在她緋色嫵媚的眼角略微停留:“我送女人給你,是為了拿給你暖床,當個玩意就夠了,可不是拿來禍害……”

“你怎麽把話說的那麽難聽。”章夫人聽不下去丈夫的話,見蘇疏樾低著頭孤零零的站著,扯了扯章秋鶴。

章夫人說完,被丈夫瞪了,有些吶吶。

“是你常常與我說要開闊思想,年輕人情難自禁,哪有那麽嚴重。”

在外人面前,章秋鶴還是給老妻的面子,雖然生氣她沒聽懂他的意思,隨意打斷他說話,但卻也沒有繼續再說,擺手上了車。

“謝謝幹媽。”

蘇疏樾追上去,小聲地朝章夫人道謝。

章秋鶴說的難聽,但還不是不能忍的程度,章夫人能幫她說話才難得可貴。

章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不怕。”

“你很討上年紀的女人喜歡。”等到車駛走,霍成厲突然說了句。

她身邊的基本上沒有同齡的女人,交好的也都是可以當她媽媽年紀的婦女,而且這些婦女與她交好,並不是場面上敷衍客套,而是真的對她不錯。

蘇疏樾:“可能是因為我從小就討長輩喜歡。將軍說這個做什麽,難不成有什麽長輩想讓我去打交道?”

“蘇家二房?”霍成厲哼笑了聲,對她的從小討長輩喜歡並不認可,撈起了她的腰,把她帶回了會廳。

章秋鶴走了,基本上有身份的人也紛紛散光,留下來的也不需要霍成厲費神招呼。

場面交給了吳孟帆跟宋管家,蘇疏樾從旁協助,看到差不多了,吩咐了春雀幾句,就提著裙擺打算上二樓。

吳孟帆眼尖看到,忍不住咳嗽了聲:“姨太太這是要去哪?”

這個問題就尷尬了,蘇疏樾第一次覺得吳孟帆不懂得看眼色,她大晚上的不回後院,而是往樓上走,還能是去哪。

蘇疏樾頓的這一會,吳孟帆就察覺了自己說的話又問題。

“姨太太是去休息吧,哈哈哈,好好休息……”吳孟帆笑的尷尬到蘇疏樾都不好意思接話。

等到蘇疏樾上樓了,跟吳孟帆相熟的軍官拍了拍他的肩:“你這是搞什麽鬼,是不是最近約會少了,腦子不清醒。”

“別胡說八道,我腦子不清醒個什麽。”吳孟帆皺著眉反駁。

“算了算了,今天晚上我們去舞廳再坐會,你看看你現在的樣,一副欲求不滿、望眼欲穿,看著面相都跟霍將軍相似了。”

“不對,霍將軍又嬌妾相伴,你怎麽可能像他,是我看錯了,你應該是像是從來沒吃過肉的和尚。”

吳孟帆表情無奈:“再亂說話就封了你的嘴巴。”

不過光把註意力放在上司的感情上太奇怪,他的確是該出去逛逛了。

霍成厲不在房裏,蘇疏樾敲了幾下沒聽到動靜,就直接打開了門。

他的房間她進過兩次,一次是膽顫心驚的落荒而逃,一次是神志不清羞恥尷尬的落荒而逃。

這一次倒是她主動送上門。

蘇疏樾在床上坐了坐,霍成厲的房間定時有傭人清掃,所以到處都很整潔,就跟酒店的房間似的。

就是霍成厲喜歡睡硬床,所以床坐上去不怎麽舒服。

“姨太太,我把換洗的衣服拿來了。”門是打開的,春雀直接走進房裏,就是知道霍成厲不在,在霍成厲的房裏眼睛都不敢亂瞟,活像這裏有鬼怪蹲守。

蘇疏樾笑了聲:“把衣服放下吧,今晚你可能要一個人睡了。”

她一說完,春雀的臉就燒了起來:“我不怕一個人睡……不是,我……姨太太……”

小姑娘緊張的說不出話,蘇疏樾見狀覺得自己是不是太不規矩了點。

春雀這個局外人表現的都比她這個等會上刑場的人更緊張。

“我去給姨太太放水。”

“不用了,我自己打理。”送走了春雀,蘇疏樾把門合上,希望霍成厲不要在她正在洗澡的時候回來,雖然上次他已經看的幹凈了。

明亮的燈光將整間屋子照的藏不住一絲灰塵,看了封加密的電報,霍成厲隨意翻了翻桌上的文件,突然起身按熄了燈。

黑暗瞬間充斥了屋裏每個角落,原本窗外夜幕上的零星星光也變得顯眼了起來。

霍成厲坐在黑暗裏就像是雕塑的影子,厚重、沈默。

屋內靜的是剩下時鐘走動的聲音。

一切都變得緩慢,大約是時鐘走了一圈,霍成厲拉開了桌上小燈盞,打開了桌下最後的抽屜。

裏面的東西很簡單,空蕩蕩的摸到裏面只有一個相框,而且正面朝下。

相框裏面放的是張泛黃的舊照片,上面的女人面目都因為時間變得有些模糊。

霍成厲看到的第一眼眉頭就皺了起來,強忍著沒有把相框放回去。

這張照片是他媽當姑娘的時候照的,梳著兩個粗辮子,表情靈動,笑容中都藏著聰慧。

在這張照片上他一點都找不到陪伴他童年時期結束的母親模樣,但就是這樣也不妨礙他厭惡這張照片。

就像是提高自己對厭惡的容忍程度,他偶爾會把這張照片拿出來看看。

但今天他格外的不耐煩,“膨”地聲,相框扔回了抽屜,霍成厲用腳踢上了抽屜。

“和互相相愛的人結為夫妻,然後生兒育女。”想起蘇疏樾說的話,霍成厲的神情再嘲諷不過。

男女之間的親親愛愛,牽扯了另外的生命就算了,不過生理上的欲望,卻還要冠以花哨的名頭。

霍成厲起身,大步流星地下樓走向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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