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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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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樹你要為蘇氏做名譽擔保人?你知不知道名譽擔保代表著什麽?以後她有半點差錯,人們都會連著你一起罵!”

老法官跟唐樹不熟,但是卻認識他家長輩,看到他眉頭就皺了起來,覺得他這是胡鬧。

聽了法官的話,蘇疏樾禁不住緊張起來,她穿到民國沒什麽大志向,唐樹要是為她擔保,這恩情實在太大了。

她都要開始思考她這樣混日子的活著是不是太窩囊,對不起唐樹的出手相助。

王岱岳輕咳了聲:“請法官允許,我方擔保人闡述緣由。”

法官皺眉點頭。

唐樹言簡意賅地描述了蘇疏樾對陌生孩子所做的事情。

“我相信我親眼看到親耳聽到,再者這兩個孩子在記得曾經的情況下,明確表達把監護權給蘇姨太太,於情於理我都認為蘇氏能當好一個姐姐。”

“你這太草率了!”聽到唐樹是因為這個原因,法官滿臉的不讚同。

“不是草率,是我大姐的的確確是好人!二嬸以前還罵我是狗娘養的,還罵我是雜種,法官爺爺我跟二姐跟他們一起生活會死!”

蘇昌俊雖然記得王岱岳說的,在法庭上不能隨便開口,但是他看這些人,嘴巴就沒停過,特別是上座的法官,一點都不公正。

他實在忍不住他們這麽冤枉他的姐姐,他才不要跟蘇二太太他們一起生活,他們才不是什麽長輩,他們是魔鬼。

蘇昌俊的身體激動地發抖,雙眼含著淚,可憐的模樣,叫人看了心裏發酸。

蘇疏樾擔心他舊疾覆發,抱著他的背輕拍。

蘇昌俊的樣子恰好給不好收場的法庭一個臺階,暫時休庭。

有了唐樹的擔保,判決的結果已經顯而易見,二房請的那位律師,看到唐樹就已經不再說話了,估計是十分後悔接了這樁案子。

“我看了你送給雜志社的短篇小說。”

蘇疏樾正思索著怎麽開口感謝,唐樹主動道:“寫的很好,我相信我所看到的,我不是施恩,只是做了自己想做的事。”

王岱岳在旁點頭,如果不是看到了那幾篇小說,他也不會同意好友插手這件事。

“那些文章只算是我轉述……”雖然很感激,但蘇疏樾覺得自己擔不起唐樹的讚賞。

唐樹並沒有說話,微微頷首,既然擔保的事情已經結束,他就沒在法院多留。

判決下來,有證據有擔保人的情況下,法官給了公正的判決,是王岱岳跟蘇疏樾設想的最好結果。

蘇叔陽兩年的牢獄之災,蘇家二房的其他人三天之內離開蘇家祖宅。

至於蘇家剩下的資產,會由蘇家族長做公證,蘇疏樾跟蘇昌俊分割,因為蘇蝶兒是姨太太生的,沒上族譜也沒戶口,什麽都沒有。

這是讓蘇疏樾徹底看出來了這時候妾生子多沒人權,如果不是原主的母親沒生兒子,把蘇昌俊當親兒子養,蘇昌俊也分不到什麽東西。

也幸好蘇昌俊占了名,不然蘇疏樾已嫁,什麽東西都該歸二房。

“現在的法律太奇怪了。”一切結束,蘇疏樾都還忍不住感嘆。

現在華夏什麽都是全新的摸索,這暫行規章,就有英國舊法的影子。

“會一步一步完善,現在的法庭總比以前百姓告狀要在公堂下跪要好。”王岱岳比蘇疏樾看的開,笑著說道。

“怎麽說也是,可能一百年……不,五十年以後就有更公正更完善的法律。”

“就像是蘇姨太太你設想過得繼承法規章?”這段時間王岱岳跟蘇疏樾接觸,偶爾能聽到她說出新奇的想法,“有時候真覺得蘇姨太太你的思想想的比我們都超前,有些法律我腦子只是模糊有想法,你卻能假設出來。”

那是因為她來自一百多年後。

蘇疏樾淡笑著混了過去,蘇家的官司結束,下一步就是告報紙了。

大的報社有背景,小報社卻都是渾水摸魚,聽到要被告,都想聯系蘇疏樾道歉,承諾不再登刊蘇家二房的采訪。

蘇疏樾當然沒有理他們,學生們冷靜後,再加上唐樹出聲,已經有不一樣的聲音了,王岱岳怕看到輿論往好的地方發展,蘇疏樾就放棄之前的計劃。

“當然得讓他們道歉,不然之前的委屈不都白吃了。”

蘇疏樾可是謹記著霍成厲的話,等到他回來得讓他看到她是多努力的讓他不委屈。

當初已經說好,報紙這事蘇疏樾不插手,只是提供資金和案件證據,由王岱岳聯系受害人訴訟。

沒了蘇疏樾的事,她又變回了閑人,但有些東西還是跟以前不一樣了。

之前《風月》上刊登的小說,因為唐樹的名氣太大,沒人會註意到其他文章,那幾天報紙幾乎都是《瞎子·聾子·啞巴》的專評,誇讚和辱罵對半,鬧得熱火朝天。

直到報紙上出了一篇評論《原諒》文章,蘇疏樾的短篇小說才被註意到。

就算有唐樹的珠玉在前,這篇短篇小說依然閃閃發光。

因為文章筆名陌生,有人說是作者的有感而發,也有人傳言就是蘇疏樾本人寫的。而唐樹會出面幫蘇疏樾,說不定就是看了這篇文章。

雖然到底是誰寫的沒猜出來,但是為蘇疏樾說話的人卻多了。

特別是她對房傑凡說的那番話終於開始傳播讓所有人知曉,大學生那邊已經沒有了動靜,她甚至還收到了幾封道歉信。

除了道歉信,更多的就是問文章的事,人們總是期待生活更戲劇化。

蘇疏樾卻無意把自己塑造成一個明星人物,沒有趁輿論正好的時候,再添上一把火。

這點上,吳孟帆都忍不住覺得可惜。

“《原諒》這個短篇小說寫的通俗易懂,其中有很多想法都是其他文章都沒提過的,我看了三遍才放下雜志。”

“不是我寫的。”面對吳孟帆的試探,蘇疏樾大大方方地道,“我寫不出那麽好的文章。”

“姨太太也太謙虛了。”吳孟帆幹笑,他之前明明看著她一直拿著紙筆寫東西。“告了兩個小報社,我看那些大報社也開始自危起來,之前守在蘇家住宅那些說要維護正義,幫助蘇家二房的人也都散了,姨太太要不要去蘇家逛逛。”

“這才幾天,散的也太快了。”蘇疏樾略微驚訝。

小報糟蹋起人來沒個尺度,蘇家的官司沒開庭,就有人像是寫短篇故事一樣,說蘇疏樾一定會贏,至於怎麽會贏的,自然是賄賂了法官。

所以判決下來,就有不少人守在蘇家祖宅門前,說要為了正義而戰。

蘇疏樾暫時沒收房子,卻拜托了吳孟帆派了幾個人去蘇家,把家裏面掌管了起來,避免二房把所剩不多的祖產賣個精光。

“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討論那篇輿論害死女青年的文章,加上這些報社心裏有鬼,沒人是傻子,自然都散了。”

“既然這樣,下午我去收房子。”

支持王岱岳的錢,蘇疏樾可不好意思拿霍公館的,要是不再有點收入,原主那點小金庫可就見底了。

“吳副官可有大人的消息?”說完外面的事,蘇疏樾抿了一口茶,表情期待地朝吳孟帆問道。

自在了快半個月,要是可以她倒是盼望一直那麽自由下去,但卻不能表現出來。

女人波光瀲灩的眸子盛滿了思念,在水晶燈下閃著淡光,讓人舍不得說出讓她希望落空的話。

這些日子蘇疏樾忙裏忙外,半點不念霍成厲,吳孟帆還以為她更喜歡現在的日子,沒想到她只是把思念藏起來了。

“將軍並未與我聯系。”雖然不忍心,但軍令重要,吳孟帆只能狠心。

果真他一說完,蘇疏樾的眼睛就黯淡了下來,水潤的唇瓣越抿越緊,像是在忍受著痛苦。

“姨太太……”吳孟帆怕蘇疏樾哭,神色慌亂,“將軍走之前交代過不會太久就會回盛州。”

像是怕旁人擔心,蘇疏樾笑了笑,只是笑容中藏了絲苦澀:“一去就是那麽久,我知道大人不會有事,但就是忍不住擔心。”

“吳副官別笑話我。”

蘇疏樾說了最後這句,覺得有點困了,拼命忍住不打哈欠,道了想休息就回了後院。

吳孟帆看著她的背影,悠悠嘆了口氣,這些日子看她做什麽都有一套,仿佛什麽都精通,對待別人的諷刺也都是一笑置之,本以為她什麽都不怕,現在看來還是有著女人的脆弱。

她竟然那麽想念將軍,也不枉將軍對她不同。

吳孟帆跟霍成厲聯系匯報盛州事務的時候,腦中浮現蘇疏樾的表情,電報忍不住多打了幾個字。

“太太思念將軍,望早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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