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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回家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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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回家路上

一路上韓東一直偷偷通過後視鏡看著徐念。而徐念卻偷偷打量著江曼。

出租車司機也默不作聲的觀察著三個年輕人。

“感情的事情還是不要拖泥帶水的好。”出租車司機突然冒出一句話。江曼他們三個人吃了一驚。

韓東剛想開口解釋,卻通過後視鏡看見江曼在朝他示意別說話,韓東動了動嘴唇什麽都沒說,反倒是徐念開了口。

“是的,感情就應該快刀斬亂麻,不要拖泥帶水的,藕斷絲連對誰都不好。”顯然她這個話是說給江曼聽的。

江曼紋絲不動的,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還是盯著出租車行駛的前方。

韓東通過後視鏡看了看後排的江曼和徐念,清了清喉嚨說道:“未知全貌不要妄下定論。”說完坐的板正板正的,眼睛假裝看著前路,卻用餘光瞟向後視鏡,觀察著徐念的表情。

出租車司機“嗯”的一聲清了下喉嚨,再也沒有說其他什麽,只是專心開車了。

車子很快就到了蘇陽住的小區門口,車一停穩他們三個人就連忙下了車,朝著小區大步走去,剛走了幾步迎面就看見蘇陽背著行李包超著他們的方向走來了。

一直低頭走著的蘇陽還沒有註意到遠處的江曼三人,而江曼他們早已經看見了蘇陽。

韓東迫不及待地朝著蘇陽喊了聲:“蘇陽!”

蘇陽聽見聲音擡起了頭,一臉吃驚地看著迎面走來的江曼他們三人。

“蘇陽!”江曼也叫了聲。

蘇陽停下了腳步,眼睛看向了江曼,眼神從吃驚到充滿柔情再到漠然,變幻迅速。

江曼身邊的徐念什麽話都沒有說,但一直註視著蘇陽的她已然捕捉到了蘇陽眼神的變化,頓時心裏一陣不舒服。

“家裏鑰匙呢?”徐念故意沒有說“房子鑰匙”而是說“家裏鑰匙”就是為了強調給江曼聽,來顯示她和蘇陽的關系。

江曼不是聽不出來徐念的用意,但此刻江曼沒有心情關註其他什麽事情,她只關心蘇陽的情緒,只關心蘇陽的心情。

反倒是韓東聽徐念這麽說,一激動竟然忘了他自己是來幹嘛的,張口就來了句:“什麽家不家的,就是個臨時住的地方。說完還有點醋意地看了看徐念。”

徐念感覺到了韓東的目光,臉上頓時泛起了紅暈。

“說的對,都是臨時的。諾,鑰匙。”蘇陽走向徐念從兜裏掏出房門鑰匙遞給了徐念。徐念充滿關切地看著蘇陽,蘇陽連看都沒看徐念一眼,遞完鑰匙徑直就朝小區門口繼續走去。

韓東站住那臉頓時紅到了脖子,江曼看得出來,韓東是有點生氣了。

“蘇陽,你站住!”江曼突然大聲喊住了蘇陽。

蘇陽停下腳步,但沒有轉身。

“蘇陽,你何必這麽陰陽怪氣的,你難道不知道我們現在出現在這裏的原因嗎?”江曼說。

蘇陽還是沒有說話,但拽著背包帶子的手狠狠抓了下帶子。

“蘇陽,我剛才的話不是沖你說的,我是......我是......”韓東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自己了。

“蘇陽,你要回去多久?”徐念突然開口了。

蘇陽還是沒有搭理誰,將背包帶子抻了抻,大步流星地朝著小區門口走了去。

“蘇陽,你給我站住!”江曼突然跟上前,將蘇陽拽停了。

“幹嘛?”蘇陽嘴裏嚷道,胳膊一掄,江曼一個趔趄,蘇陽嚇了一跳,趕忙伸手抓住了江曼的手,眼睛裏滿是擔憂。

江曼站穩了後,一把打掉蘇陽的手,假裝生氣地說:“把手拿開!”說完擡起眼偷偷觀察著蘇陽。

“我回去一趟就回來,很快!”蘇陽低頭看著他自己腳尖,像是給在場的所有人說的。

“我們和你一起回去!”韓東連忙說道。

蘇陽回過頭看向韓東:“不用!”

此時夕陽剛好灑在蘇陽的半張臉上,蘇陽的整張臉看起來一半光彩熠熠,一半灰影彤彤,像極了他和韓東的關系,既有十幾二十年的深交,又有知道真相後的疏離。

韓東有點著急了,快步走近蘇陽:“你一個人回去還真不行,要是還當我是兄弟的話,哥們就必須陪著你,刀山火海一起闖。”

徐念站旁邊聽韓東講的這麽慷慨淋漓的,以為蘇陽身上出了什麽了不得的危險的大事,立馬緊張地走近蘇陽說道:“我也可以跟你一起回去的。”

韓東聽徐念這麽說,立馬看向蘇陽,只見蘇陽平淡地回過頭,看了眼徐念,平和又不失禮貌地說:“你如果真的有時間的話,我倒是建議你趕緊找個住的地方,畢竟你住我這裏也不是長久之計。”

徐念聽了這話,臉漲得通紅,站在那裏兩只手交錯著互相揉搓。

“哎呀,現在不是討論找住的地方的事情,我哥們這你想住多久住多久,我幫你擔著!”韓東站到徐念面前,低頭溫柔地看著徐念。

徐念紅著臉擡起頭看了韓東一眼,轉身跑開了。

韓東剛想追著過去,被江曼一把拽住:“幹正事要緊,她沒事的。”韓東聽了江曼這話就沒有繼續追徐念了,只是目送著徐念進了蘇陽住的單元樓。

“蘇陽,我們願意跟你一起回趟老家,和你一起面對一切。”江曼說。

“你們,不用!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好意心領了。”蘇陽說完大踏步的又朝小區門口走去。

“哎,你怎麽這麽犟,你不知道我們多擔心你嗎?”韓東三兩步走向蘇陽,將蘇陽拽住了。

蘇陽定定站著沒有說話,也沒有回頭,刺眼的夕陽也讓他睜不開眼。

“蘇陽,這不是你自己的事情,這是我們三個人的事情,是你們兩個家庭的事情,這個事情現在已經影響到我的幸福了,同時也影響到了韓東的幸福,更影響到了你的以後,我們的以後,所以,無論如何,我希望,也懇求你能同意我們兩人參與進來,陪著你一起面對現在的境況以及以後的情況,哪怕等事情塵埃落定後,你再說一句‘江曼,我們算了吧’那也無妨,那時候我會尊重你的選擇,你的決定。蘇陽,請允許我和韓東此時此刻站在你的身後,站在你身旁,陪著你,等你真正不需要的時候,我們會安靜的離開的,蘇陽,請你答應!”江曼平和地說道。

韓東站在旁邊一個勁的光知道點頭,而蘇陽在他們看不見的時候早已淚流滿面了。

“好!”蘇陽說完繼續朝前走去。

韓東朝江曼笑了笑趕緊跟在了蘇陽身後,江曼紅著眼也跟了上去。

其實,蘇陽在剛剛收拾東西的時候,就有一種莫名的孤獨感湧上了心頭,覺得他好像成了這個世上一個孤零零的人了。父母不是親生的,女朋友再也不能連累了,好兄弟竟然是傷害自己的人的親兒子,親生父母在哪裏都不知道,這一連串的關系好像都可以令他成為名副其實的孤家寡人。他多麽想有個人陪在身邊,哪怕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只是靜靜地陪著他就好。

而此刻,江曼的一番話讓他倍感溫暖,令他那顆孤零零的心找到了安全的港灣,他甚至有一種想立馬緊緊抱著江曼的沖動,但他克制住了,不是因為場合不對,而是因為他覺得他此刻是一個無名氏,一個沒有出處的人,不配用擁抱去“玷汙”他心目中神聖高潔的女神江曼,所以他狠狠克制住了自己,但江曼的話真的令他十分感動,以至於忍不住的淚水就頂起眼皮湧了出來,可他又不願意將他自己脆弱的一面顯露出來,只能狠狠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個“好”字,天知道如果讓他再多說一個字,他的情緒就會暴露無遺。

還好他們在的城市離老家不遠,火車雖然沒有了列次,但大巴車還是有的,三個人決定坐大巴趕夜路回家。

江曼還是如來的時候一般,一個人坐著,在韓東和蘇陽的後排坐著,韓東寸步不離地跟著蘇陽,和蘇陽一起坐著。

大巴車穿梭在往來的隧道中,三個年輕人在夜色漸濃的行程中卻沒有絲毫倦意,整個車上除了他們三個人,其他乘客早已鼾聲四起了。

“要不你們睡會,到站了我叫你們。”江曼朝前面坐著的蘇陽和韓東說道。

蘇陽沒有說什麽,出神地想著心事。

韓東轉過身看向江曼,輕聲說:“還是你睡會吧,昨晚你都沒咋睡,趕緊補個覺吧!”

江曼聽了韓東這話,微微笑了下。

蘇陽像是被什麽戳到了似的,身子顫了下,微微轉頭看了下江曼,眼裏滿是心疼,但立馬又收斂了神色,扭了扭身體端直的坐好了。蘇陽當然知道江曼為什麽一晚上沒有睡好,但此刻的他雖然心裏很疼惜江曼,但外在表現的依然漠不關心的。

大巴車還在各個隧道中穿梭著,三個年輕人都幹瞪著眼睛看著車窗外忽明忽暗的車燈和茫茫的夜色,想著各自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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