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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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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懷著小激動, 溫顏眼睛裏頭泛著光,滿腦子都是任務成功後血賺的金幣符號。

“陛下說的話,妾都當真了, 你可莫要誆妾。”

周瑾行覺得她的反應有點好笑, 反問道:“朕誆你作甚?”

溫顏嚴肅道:“因為陛下總想擰妾的腦袋。”

周瑾行無語了一會兒,才道:“那是唬你的。”

溫顏頓時生了賊膽, 兩手不安分地摟他的頸脖,暗搓搓道:“那妾以後是不是就可以恃寵而驕,在宮裏頭橫著走了?”

周瑾行被噎著了, 忍不住道:“你不是一直都橫著走嗎?”

溫顏:“……”

她撇了撇嘴,“可是滿朝文武都暗罵妾是妖妃,再加上陛下喜歡, 妾心裏頭惶恐, 都說紅顏禍水命不長,這福氣, 妾可受不住。”

周瑾行捉住她的手, 掰開看掌紋, 打趣道:“朕看你的命長得很。”

溫顏反扣過去,高興道:“陛下的甜言蜜語妾受下了,誰不想得夫君疼寵呢?”

周瑾行沒有答話。

他心中其實是半信半疑的, 但沒有聽到她腹誹的心聲, 姑且信了。

總的來說,不管她怎麽想,至少在這一刻他的心情是愉悅的, 也輕松不少。

論起情緒價值, 她是給足了的。

中午周瑾行在這邊用膳,之前三個月的孝期吃素, 可把溫顏給饞壞了。

庖廚燉了酸筍鴨,鹹鮮開胃,她用了不少。

似想起了什麽,說道:“皇莊裏養的豬崽待到入秋就可以宰殺了,到時陛下定要嘗嘗,滋味肯定跟以往的豬肉不一樣。”

周瑾行有些嫌棄,“不好吃,腥。”

溫顏嚴肅道:“閹過的不一樣。”

周瑾行還是不信。

溫顏又問起此次的會試,說道:“再過兩日就要發放皇榜了,今年陛下可有撈到人才?”

周瑾行放下筷子,拐彎抹角試探道:“朕心中正有疑惑。”

溫顏:“???”

周瑾行:“你說一位錦衣玉食的世家子弟,要在什麽情況下,才會對底層家奴生出同理心?”

溫顏楞住。

周瑾行正色道:“朕心中百思不得其解,一個人要在什麽情況下才會自損利益,去扶持奴仆?”

這個問題確實有點刁鉆,因為是反人性的。

溫顏想了想道:“會不會腦子被驢踢了?”

周瑾行失笑。

他接過宮婢遞來的茶水漱口,取帕子拭凈唇角茶漬,“說起這茬兒,朕倒是想起來了,去年你為竇春生請命,因何緣故?”

溫顏:“年輕氣盛,好打抱不平,拔刀相助?”

周瑾行:“……”

溫顏:“陛下年少的時候難道就沒有天馬行空,滿腔疾惡如仇,仗劍走天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幻想嗎?”

周瑾行沈默。

這倒是不假,誰年輕時沒犯過中二病呢?

她這麽一說,好像也能理解。

周睿嬌生慣養的天之驕子,外祖父是靖安伯,祖父是端王,自己未來又能繼承親王爵位,出生就是巔峰。

這麽一位世家子弟,且又剛剛成年,狂妄點好像也沒什麽。

亦或許科舉對他來說沒有任何意義,在殿試上隨心所欲整了一坨大的,對他也沒什麽影響。

他根本就不需要前三甲加持。

因為他本身就處在巔峰。

不過那小子居然狂到要動賦稅,委實少見。

通常情況下,不願意上稅的人是老百姓,而為他們發聲的人少之又少。

更或許,不是沒有人發聲,而是半道就被狙擊了。

好比此次周睿的答卷,八位閱卷官集體畫叉,可見他們對稅制改革的抵觸。

有這麽一群人阻攔,下頭的聲音想要上達天聽,可見不容易。

不過他也不會怪罪,因為稅制改革不但動了官僚的蛋糕,連他這位皇帝的蛋糕都要動。

六千多畝田地上稅,折算成錢銀也是一筆不少的支出了。

把刀剮到了皇帝的頭上,周睿估計是第一人。

溫顏不知他的覆雜心思,只覺得酸筍賊好吃,極其開胃,又爽脆,吃了滿滿一碗。

周瑾行也沒說話,只坐在那兒看她胡吃海塞。

許是吃素的緣故,她似乎清減了些,冬日的時候臉圓潤,現在下巴都尖了。

有時候他極其羨慕她那種隨心所欲的性子,他卻沒法這般,養成了克制的習慣。

那是打小就刻在骨子裏的習慣。

因為克制,進食只吃七分飽;因為克制,言行舉止處處端著;更是因為克制,才能養成約束自我的好習慣。

一個身處高位的帝王,倘若不懂得克制,那將是國家的災難。

周瑾行素來相信人性本惡。

人性骨子裏的貪婪、縱欲、好逸惡勞,才是符合本性的。

而克制約束這些,則是違背本能。

他已經身處萬人之巔,美色,權欲,唾手可得,卻偏偏過得像苦行僧。

皆因不想做亡國君。

更因身上擔負著尋常人不敢企望的責任。

晚些時候周瑾行回去睡午覺,結果一覺睡到了傍晚。

這一覺他睡得很沈。

也不知是心中的思慮放下了還是其他原因,醒來見外頭晚霞雲彩鋪滿天空,他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子痛快來。

明天他會公布前三甲,意味著大梁將有一場動蕩。

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去迎接那場前所未有的動蕩。

以一人之力,去擺正百姓的倒影。

施德政,聚民心。

他想在史書上記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而長春宮的溫顏則膨脹的要接下那項一直挑釁她的任務:扒周天子褲衩。

系統009默了默,勸她穩住,提醒道:“目前宿主已經兼顧了三項任務和一個盲盒了。”

溫顏信心滿滿,“你別攔著,我現在強得可怕!

“周老板不是說過了嗎,對我有好感,我要是不趁此機會扒了他的褲衩,怎麽對得起我手癢憋了這麽久的色心?”

系統009:“……”

溫顏:“別啰嗦了,趕緊的。”

系統009嚴肅道:“宿主真打算睡周老板了?你可別臨陣退縮。”

溫顏豪氣幹雲道:“雖然我把他當任務對象,不過對方長得帥啊,我總不能一直幹瞧著是不是?”

系統009:“……”

溫顏:“反正我又不會經歷生產那個苦逼過程,想想我有機會跟他互換,做十個月的皇帝,媽呀,徹底膨脹了!

“你難道不想體驗一把做皇帝為所欲為的滋味嗎?

“你難道不想看到鋼鐵一般的老爺們像個小媳婦一樣被孕吐折騰得死去活來的怨婦模樣嗎?”

系統009:“……”

溫顏:“趕緊的,我現在強得可怕!”

系統009還是勸她冷靜,“我個人認為,睡男人的前提條件是你對他不反感,能下得去手。

“雖然宿主會得到不少利益,但我並不推崇為了利益去幹這件事。

“咱們雖然是做任務,但也得身心愉悅去做任務,要不然後面沒法走下去。”

它還想啰嗦幾句,被溫顏打斷,“我覺得這裏的任務挺有意思的,我很喜歡,只要不是搞宮鬥扯頭花,我都覺得不錯。”

系統009倍感欣慰,“真的嗎?”

溫顏:“沒騙你,你知道我的精神狀態。

“我也挺喜歡這裏的人,個個都比較和善,沒有那麽多勾心鬥角,相處起來不累心。

“至少以我目前所在的層次來說,我是不用去操心搞內鬥掙榮寵的。

“然後對於周老板這個人,目前看來他還是比較尊重我。

“就如同你先前所說那樣,他在向下兼容。

“我跟他相處起來還是比較舒服的,包括跟他的一些親密舉動,並不反感排斥。

“故而我覺得,我應該能接受得了扒他的褲衩。”

系統009沈默了陣兒,試探問:“那你對周老板有沒有喜歡的成分?”

溫顏老實道:“好感肯定是有的,畢竟對方有權有勢,顏值不錯,又不亂搞,且又把你供養著,情緒穩定,任由你在宮裏頭橫著走。

“但如果說喜歡,那就要差一截了。

“你知道我的性子,在這種名利場,大家還是當個樂子人更穩妥。

“如果掏心掏肺,虐身又虐心,那還是算了。

“像情愛這種東西,奢侈品,更何況還是跟一個皇帝談戀愛。

“不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是地獄劇本,咱們得挑活路走,是吧?”

系統009很欣慰她的理智頭腦,“說實話,遇到你這樣的宿主很難得。”

溫顏:“???”

系統009:“我曾做過總結,我翻車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出在戀愛腦上。”

溫顏:“……”

系統009客觀道:“根據我對大數據的解讀,一段良好的愛情與婚姻對雙方的要求都非常之高。

“它需要絕對的忠誠,飽滿的情緒價值提供,契合的三觀,以及相對穩定的脾性包容。

“並且這種感情模式是獨占的,排他的,專一的,要一直維持這種狀態非常不容易。”

溫顏也挺讚同它的分析,“我信愛情,但更願意相信它是奢侈品。

“感情這種東西,失控性太強了,就算是在現代,你也不一定能很好把控它,更何況是在古代,這個君權至上的時代。

“我對周老板有好感,但我更希望的是我隨時能體面抽身,而不是像個小婦人那樣迷失,患得患失,唯唯諾諾。”

系統009這才放心了。

它翻車過那麽多次,多數都是栽在感情上,溫顏能客觀看待自身的處境,讓它有種遇到寶的錯覺。

“那我替宿主接下這項任務。”

溫顏摩拳擦掌,蠢蠢欲動。

在她的骨子裏,根本就沒有把周瑾行當成需要付出真心去換取真心的伴侶或配偶。

她把自己定位為樂子人,隨時都可以入畫,也隨時都可以抽身。

周瑾行在她的眼裏就是行走的大金元寶,需要去攻略的任務對象。

哪怕跟他睡了,交付的也只是一具軀殼,沒有真心。

真心很昂貴的,一旦交付出去,受傷了就會變得面目全非,甚至還會咬人。

溫顏雖然癲,但她並不想變成一條瘋狗。

她只想體面做人。

做做任務,吃吃八卦,哄哄周老板,把他當樂子逗著玩兒。

挺好。

第二天前三甲公布出來,閱卷官們全都瑟瑟發抖。

政事堂的幾位宰相閣老沒見過周睿的答卷,自然不清楚他們恐懼的原因。

但周睿是端王的大孫子,往後是要繼承端王爵位的。

前陣子齊王府才被抄家滅族,這又出來一個端王府,聖上莫不是要拿他家開刀?

宰相們竊竊私語,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不,溫宗榮是個耿直人,忍不住提出異議道:“陛下取周睿為狀元,此人是親王嫡系,有爵位在身,又是皇室宗親,恐難服眾。”

中書令鐘林也道:“是啊,還請陛下三思,事關天下士子的前程,恐惹他們非議。”

周瑾行心中沈著,說道:“無妨,朕把周睿的答卷一並貼到皇榜前供天下人評斷即可。”

此話一出,幾位宰相閣老們面面相覷,那小子這麽厲害敢讓天下士子評斷?

他們一時好奇不已,不禁對周睿的答卷生出強烈的好奇心。

周瑾行很滿意他們的反應,露出迷之微笑。

顫抖吧,這群老頭兒們!

他要把周睿當成手中刀,劈向這個延續了數千年的賦稅制度。

幹一票大的!

果不其然,當皇榜公布前三甲時,反應確實如政事堂的老頭兒們所料。

周睿是皇室宗親,居然奪了狀元,若說沒有貓膩,鬼都不信!

但看過如何施德政聚民心的答卷後,群體嘩然。

一時之間,周睿再次成為全京城的頂流。

年前他因著成為奪子大戰裏的主角吸引了眾人關註,現在又因成為狀元再次備受關註。

這話題討論度空前之高。

如果僅僅只是因為皇室宗親奪得狀元,大家大不了吐槽官場黑暗。

但是,他的田賦法答卷關乎著每一位老百姓的切身利益,那性質就完全不一樣了。

它一下子從八卦拉到了民生的高度。

整個京城裏的市井街巷人人都在討論周睿。

一位抱著孩子的婦人激動道:“傳聞到底是不是真的?

“咱們這些老百姓真的不用交丁稅和徭役了嗎?”

賣豆腐的大娘道:“三娘大白天的說什麽夢話,上頭的官老爺們巴不得多從咱們身上刮油水,哪有你的好處?”

“嘿,你們還別不信,貢院的皇榜我親自去瞧過了!聽了讀書人念過,說什麽取消丁稅和徭役,不僅如此,還得讓當官的一並繳納田賦呢!”

邊上的人們全都圍攏過來,七嘴八舌問:“真的還是假的?”

“如果取締了丁稅和徭役,我沒有田地,是不是什麽稅都不用交了?”

“哪有這樣的好事!自古以來,不知哪朝哪代就延續下來的稅制,怎麽可能輕易更改?!”

人們議論紛紛,你一言我一語,討論得熱烈。

有的人相信,有的人不信,還有的人質疑。

不管哪種聲音,這個話題都把大家的情緒帶動起來,掀起了一股風潮。

而捅出簍子的周睿則苦不堪言,端王氣得吹胡子瞪眼。

他既欣慰自家的好大孫竟然奪了狀元,又懊惱大孫子捅出這等簍子來,成為風口浪尖上的箭靶子。

端王一把年紀了氣得肝兒疼,拿著雞毛撣子就開打。

周睿一邊躲閃一邊嗷嗷叫,口中喊著下回再也不敢了。

端王怒目圓瞪道:“你這不肖子孫!是嫌咱們家的那四千畝地太多了嗎?!

“什麽狗屁不通的田賦法,上頭的皇帝小子在京郊占了六千多畝耕地,你竟然叫他繳納田賦給國庫,簡直荒唐!

“去年齊王府才被抄家滅族,今年是不是得輪到咱們端王府了?!”

周睿連忙擺手,推脫責任道:“太公,孫兒就是瞎寫的!

“要怪就怪那些閱卷官,自個兒把答卷上達天聽,這怨不得孫兒啊!”

端王氣惱道:“我放你娘的屁!”

說罷伸出手指比劃,大聲道:“答卷上畫了八個叉,八個叉!

“八個閱卷官都斃了的,你哪來的臉推到他們的頭上?!”

周睿理直氣壯道:“那就是你的大侄子要拿咱們這些世家開刀!”

這話把端王氣得火冒三丈,指著他咆哮道:“你這狗雜種,是要氣死你太公繼承爵位不成?!”

周睿急道:“太公,孫兒前頭還有個爹呢,那也輪不到孫兒啊!”

端王被氣得心窩子疼,捂住胸口哭天搶地道:“我周家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相較之下,周睿的爹周瑾封就沒有這麽好說話了,逮著他就是一頓打。

端王心疼孫子,連忙道:“孽子,你可勁兒打吧!待聖上來傳人覲見,我看你怎麽交差!”

這話把周瑾封唬住了,綠著臉看向自家老父親。

兩人大眼瞪小眼,周瑾封咬牙道:“合著這龜孫子還成了咱們家的祖宗了?!”

端王:“……”

別說,還真他媽是祖宗!

周睿驚恐地捂臉,周瑾封還想打他,他連忙躲到端王身後,告狀道:“太公,你兒子要打你孫子!”

端王:“……”

周瑾封:“……”

也在這時,忽聽外頭傳來家奴的聲音,說宮裏頭差人來,傳周睿進宮面聖。

端王炸了。

周瑾封也跟著炸了。

這不,府裏一團糟亂,誠意伯也怒氣沖沖過來要打不肖子,簡直是吃裏扒外的狗東西。

端王怕誤了事,親自帶周睿進宮面聖。

出府見到誠意伯,若不是仆人把他拽住,周睿鐵定又要挨一頓打。

這回兩家倒是同仇敵愾。

誠意伯罵罵咧咧道:“你這孽子,是嫌家裏頭的日子不好過了嗎,整這一出?!”

周睿不敢吭聲。

端王道:“這會兒我得帶子煥去進宮面聖,誠意伯晚些再過來。”

誠意伯急了,“捅了這麽大的簍子來,要如何收場?”

端王發愁道:“這孫子我端王府養不起了,你沈家拿去吧。”

誠意伯嫌棄道:“別想甩鍋給我,當務之急是要收場。”又道,“聽說滿朝文武群體激憤,沒有哪一個不生氣的。”

端王:“……”

哎喲我的個娘,這日子沒法過了!

爺孫倆心情沈重地坐馬車進宮面聖。

二人去到乾政殿時,溫顏則在偏殿裏的茶室學炙茶。

她也知道周睿是狀元的事了,只覺得那小子著實生猛。

周瑾行端坐在桌案後,端王惴惴不安地行禮,周睿心裏頭也是七上八下。

周瑾行看著那小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瞧著老實巴交的,骨子裏卻有膽識,當真人不可貌相。

“子煥過來。”

這聲“子煥”喊得端王心尖兒亂顫。

周睿緊繃著神經走上前。

周瑾行溫和道:“你能為著天下的老百姓著想,著實難得。”

周睿瞥了一眼端王,不敢答話。

周瑾行道:“三皇叔,且回避一會兒,朕有話要問子煥。”

端王用警告的眼神恨恨地剜了周睿一眼,默默退到了偏殿那邊。

周瑾行道:“子煥做的答卷,甚得朕心意。

“你的稅改,鞭辟入裏,解了百姓之苦,很是務實。”

周睿如實道:“不瞞陛下,這其實是很久之前的一位老師提起過,說百姓的日子不好過。

“當時臣不以為意,後來待臣年長些,便發現他們的日子確實挺難。”

周瑾行看著他,“你在殿試上寫下這份答卷時,可有想過後果?”

周睿應道:“當時臣只圖痛快,沒想過那許多。”

周瑾行抿嘴笑,“八個叉,可見閱卷官對你的憎惡,可是朕卻極其欣賞,很有膽識。”

周睿忍不住試探問:“那今日陛下召臣覲見,是為……”

周瑾行緩緩道:“朕想用你做稅改的刀,讓你去推行稅改新政。”

此話一出,周睿面色發白,頓時腿軟跌坐到地上,陷入了瘋狂吐槽模式中。

【陛下你癲了吧!我從來沒有入過官場,你讓我去幹這個?!】

【這是人幹的事嗎?會被他們生吞活剝的啊!】

【太公救我!太公救我!你要沒大孫子了!】

周瑾行聽著他的腹誹,面色沈靜,穩如老狗。

偏殿茶室裏的溫顏也是心情覆雜,端王更不消說,心裏頭也是急得不行。

【鱉孫!現在曉得厲害了吧!】

【哎喲我的個親娘,這差事咱們端王府幹不了啊,只怕全京城的權貴都會得罪!】

【大侄子也太歹毒了,子煥才多大的年紀,從來沒有做過官,無異於羊入虎口去送菜啊!】

呱噪的心聲傳到周瑾行耳朵裏,選擇了無視,倒是溫顏的心聲令他覺得有趣。

【狗男人也太奸詐了吧,讓周睿去幹這差事,誰他媽敢動他?】

【今天得罪了人,太公撈撈!】

【明天得罪了人,倆爹撈撈!】

【後天得罪了人,外公撈撈!】

【天天都有人撈他,又沒有做過官,不知官場潛規則,多半會創死一大片!絕!】

周瑾行默默聽著她的毒舌點評,朕心甚慰。

果然還是溫淑妃懂他,知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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