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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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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那種奇怪的觸覺是溫顏從未有過的體驗, 與她直球式的狗啃,顯然這個男人更懂得情趣撩撥。

灼熱的氣息,堅實的胸膛, 強而有力的手臂, 把她禁錮在懷裏不容她退怯。

溫顏覺得心窩子有點發癢。

她反而被撩得有點不好意思,往他懷裏鉆, 後腦勺卻被周瑾行禁錮,試著吻她。

他的吻生澀,跟她一樣撇腳沒有技術, 卻比她好多了,至少不會狗啃,而是一點點淺嘗。

那種很輕的觸碰, 就像不知從何下手的感覺。

沒有攻擊性, 但是帶著好奇的窺探欲。

肌膚之間的觸碰很奇妙。

那種溫和的,愜意的, 帶著點點引誘探索令溫顏有些吃不消, 不由得浮想聯翩。

那一刻, 她隱隱體會到了什麽叫男□□惑。

他真的很能。

如果不是對方的吻不太熟練的樣子,她幾乎要以為這個男人是情場高手了。

畢竟論起調情,他確實要有情趣得多。

氛圍感極強。

外頭不知何時下起秋雨來, 溫顏以為兩人總得發生點什麽浪漫情懷, 結果狗男人撩人撩一半。

懷裏溫香軟玉,卻絲毫留不住直男的不解風情。

周瑾行輕撫她的背脊,提醒她道:“淑妃該回了。”

溫顏楞了楞, 厚著臉皮道:“外頭好像下雨了, 天黑看不清,且道路濕滑, 妾怕摔跤。”

周瑾行笑了起來,“莫不是得朕背你回去?”

溫顏嚶嚀一聲,“妾想與陛下待在一起,日日都待在一起。”

周瑾行內心腹誹,不知道她懷著什麽目的過來招惹。

“你想侍寢?”

溫顏搖頭,“妾害怕。”

周瑾行:“害怕就回去。”

溫顏耍無賴道:“妾的房裏有鬼,會做噩夢,陛下陽氣重,能鎮邪。”

周瑾行被氣笑了,合著掛床頭還能避孕。

他不想跟她胡攪蠻纏,也沒心思逗弄,自顧推開她想去歇息。

結果那廝跟八爪魚似的纏到他身上,“妾能歇在陛下身邊嗎?”

周瑾行無情拒絕:“不可以。”

溫顏撇嘴,真的是不解風情。

方才還覺得他挺會撩的。

那一刻,溫顏忽然有些後悔開大了。

早知道就該少押註一些的。

現在回頭想想她累積金幣的過程,第二個任務抽到SSS級才得了96萬金幣。

如今開個盲盒要一下子賺到五十萬金幣,難度可想而知。

她還是太天真了。

倘若光靠哄兩天就能忽悠到五十萬金幣,這盲盒也太盲了。

不過已經做到了這份上,她不可能把押註的金幣折進去。

於是在周瑾行要躺下歇息時,她不要臉鉆進了他的被窩。

像只氣鼓鼓的倉鼠盯著眼前的男人。

周瑾行:“……”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如果不是能聽到她的心聲,這女人的舉動他是招架不住的。

主動,積極,隨心所欲得恣意妄為。

“是誰教你鉆男人被窩的?”

溫顏爬到他身上,無恥道:“陛下陽氣足,能暖床。”

周瑾行:“……”

合著他還能當活暖爐使。

原本想把她扔下去,那家夥倒是很識趣,滾到最裏邊,“妾不占地方的。”

周瑾行:“……”

溫顏眨巴著天真的眼睛,周瑾行忍了忍,陰晴不定道:“你知道與男子共處一室,會發生什麽嗎?”

溫顏:“妾知道,可是陛下嫌妾年紀小,斷然沒有興致辣手摧花。”

周瑾行一時被噎著了。

溫顏繼續給他戴高帽,“陛下是君子,若妾不願意,定不會強人所難,這是妾喜愛陛下的原因之一。”

周瑾行盯著她看了許久,“你覺得朕是君子?”

溫顏:“難道不是嗎?”

周瑾行並未回答。

溫顏不怕死道:“當年惠妃和嫻妃姐姐是太後安排進宮的,陛下能容忍她們到至今,想來也是一個有底線原則的人。”

周瑾行瞇起眼,“那淑妃以為朕的底線和原則是什麽?”

溫顏答道:“俗話說伴君如伴虎,聖心難測,妾自然不敢擅自揣測陛下的心思。

“不過妾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陛下對惠妃和嫻妃沒有男女之情。

“亦或許,陛下對誰都不會有男女之情,因為陛下根本就不信真心。”

聽到這話,周瑾行的心思一時有些覆雜。

他知道她是人精,但小小年紀就能窺透男女之間存在的本質問題,還是有些訝異。

“那你認為,朕信的是什麽?”

溫顏想了想,說道:“反正不信情愛,因為那是最靠不住的東西。”頓了頓,“陛下打小長在深宮,見慣了女子爭風吃醋,想來是厭煩的。”

周瑾行躺下了,沒有答話。

溫顏暗搓搓爬了過去,戳他的胳膊道:“妾說的話有沒有道理?”

周瑾行斜睨她,“有時候朕很是好奇,你是怎麽把腦袋保住的。”

這話把溫顏唬住了,立馬往後退縮,“妾說的是真話,陛下若是不喜歡,妾以後不會再說真話了。”

周瑾行“哼”了一聲,說道:“過來。”

溫顏不動,撇嘴道:“陛下會擰掉妾的腦袋。”

周瑾行懶得理她,自顧翻身。

溫顏立馬滾過去抱住他,上下齊手摸他的腰腹,滑不溜丟的,皮肉緊實,手感簡直不要太好。

周瑾行受不了道:“你若再亂摸,朕就不做君子了。”

他本以為會唬住她,誰料她無恥道:“妾就想勾引陛下別做君子。”

周瑾行:“……”

【媽呀,八塊腹肌,吸溜!】

【我要是再往下探,他會不會抓我的手?】

不出所料,那只不安分的手被周瑾行捉住了。

溫顏老實不少。

欸?

柏拉圖,柏拉圖,要追求的是靈魂上的碰撞,跟肉-體沒有一毛錢關系!

可是那具肉-體真的很有吸引力,寬肩窄腰大長腿,還屁股翹,掐一把手感賊他娘的好!

秋雨淅淅瀝瀝。

守在外院的黃內侍看了看黑漆漆的天空,說道:“采青姑娘去歇著吧,陛下多半已經歇著了。”

采青沒反應過來,著急道:“可是我家娘娘……”

黃內侍:“去歇著吧,這邊有人伺候,明早再過來。”

采青這才後知後覺回去了。

程嬤嬤也沒入睡,見她回來,起身問道:“娘娘呢?”

采青迷迷糊糊應道:“歇在聖上的院子裏了。”

程嬤嬤楞了楞,心下不禁佩服自家主子的好手段。

哭得梨花帶雨的,哪個男人受得了。

她幹咳一聲,道:“天晚了,去睡吧,明日還得早起過去伺候。”

於是采青熄了燈回房。

翌日溫顏醒來床邊是空的,周瑾行特別註重養生,向來有早起練拳的習慣。

她睡眼惺忪在被窩裏滾了兩圈,想起昨晚的情形,覺得這回開的盲盒多半得翻車。

進入腦內賬戶,看著被凍結的那五十萬金幣,溫顏心裏頭非常不爽。

她似乎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那個甜蜜假期具有欺騙性。

按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一段身心愉快的相處假期。

但實際情況顯然不是的。

“009?”

系統009過了半晌才回應,“宿主。”

溫顏:“我怎麽覺得我好像踩坑了?”

系統009默了默,“我也這麽覺得。”

溫顏:“……”

系統009當即說起它的疑惑之處。

就是抽到的第二項任務SSS極才爆了96萬金幣,意味著這個盲盒至少也是SS級的才對。

它的解釋溫顏是認同的。

系統009分析道:“周天子是個非常務實理性的君王,不可能被一點小浪漫影響情緒。

“我覺得這個甜蜜假期,指的不是相處愉快,或許不僅僅指相處愉快,它應該還有另外的意思。

“比如:周天子的情緒波動,類似直擊靈魂那種情緒波動,而不是宿主想的那種表面上的愉悅。”

聽了她的分析,溫顏越想越覺得自己踩坑了。

“我覺得你的說法是對的,這個盲盒肯定不是普通的盲盒。”

系統009:“宿主也別太著急,通常比較難搞的盲盒或任務,給出來的條件也相對要寬裕些。

“你剛接手第三項任務,它一時半會兒完不成,應該有大把時間去攻略這道難題。”

溫顏問:“意思是說,我只要在第三項任務完成之前處理掉這個盲盒就可以了?”

系統009:“理論上是這樣的。”

溫顏這才放心不少,她還有時間去研究。

不過五十萬金幣到底是一筆巨額財富,她想起金手指一胎十寶和購買的土化肥制作方法,問道:“我送給張氏的金手指還有沒有後續?

“那個金手指是攻略周老板得來的,系統既然獎勵了,不可能就這麽完了吧?”

系統009:“有後續的,只要張氏用了它,宿主就會得益。

“一旦更多人受到它產生的好處,就會折算成金幣返回進你的賬戶進行反哺。

“包括土化肥制作也是如此,但凡因此受益的人都會折返你金幣做回報。

“此舉的目的是激勵宿主這類人群努力賺金幣造福大眾,也是咱們做任務的動力。”

聽了它的解釋,溫顏開動智慧的大腦,從中得到啟發,說道:“我現在能購買土豆紅薯玉米這些農作物嗎?”

系統009:“可以。”

溫顏:“我要消費。”

系統009:“……”

溫顏:“我要購買這些農作物的種子,只要引到大梁境內,以後千千萬萬的農民都給我掙金幣。

“這樣我躺著都有進賬,還開什麽狗屁盲盒?”

系統009:“宿主的格局打開了。”

溫顏豪氣幹雲,“我現在就要購買,你給我開通商場。”

結果很遺憾,她只能購買土豆,因為等級不夠。

土豆種需要一萬金幣。

價格還挺便宜。

於是溫顏果斷購買了土豆種。

“我記得這個東西好像是從南美洲流傳過來的,我總不能憑空從兜裏掏出來讓人們種植吧?”

系統009:“這個不需要宿主操作,我們會虛構一位從西域進京的商人。

“那位商人會把土豆引進,它的來源會說明是從扶桑引來的。

“這裏的扶桑是指大漢國東二萬餘裏的美洲,而不是什麽日本。”

溫顏滿意道:“那就好,倘若什麽都是出自我的手,只怕會被周老板當精怪。”

系統009:“宿主只管放心,應該從明年開始,你就會陸續躺平收金幣了。

“土化肥、劁豬、土豆,這些後續帶來的利益會持續讓你輕松暴富。”

溫顏這才舒坦了,“你為什麽不早說?”

系統009:“宿主,有些東西是需要你自己去鉆空子的,如果我帶著你鉆空子,會被懲罰。”

溫顏:“……”

原來還能這樣玩兒!

她仿佛打通了任督二脈,先前為著那五十萬金幣耿耿於懷,現在一下子就釋然了。

失敗就失敗,不就五十萬金幣嘛,日後讓大梁的老百姓給她賺。

先土豆,再紅薯,再玉米,還有棉花,她要為大梁的物種多樣性添磚加瓦!

話說周瑾行猜測她昨晚接近他應該有某種目的促使,結果白天人家壓根就懶得理他了。

莊子裏養得有耕牛,昨夜的那場秋雨並未把泥土浸透,章青佑和莊子裏的仆人把土地翻整。

這個時候已經有曲轅犁了,兩頭耕牛同時運作,把土地翻整松軟。

因著地裏藏著的不少蟲子被翻出,不少家禽紛紛跑來啄食,有時候還會打架,你追我趕的頗有趣味。

溫顏主仆過來看情形。

章青佑迎上前,溫顏問道:“章內侍,把地翻整後多久才能下肥?”

章青佑道:“回娘娘的話,得先漚肥封存個十天半月才可下地。”

溫顏不懂種植技術,只道:“這差事就交給你來辦了,莊子裏的家仆都可差遣,若有什麽難題,可找劉管事。

“倘若劉管事也處理不了的,遞信給宮裏頭,我來想法子解決。

“我只有一個目的,得把白疊子種好,明年的秋日我要在這裏看到大片白疊子的壯觀景象。”

章青佑自信道:“娘娘且放心,老奴定當竭盡所能把差事辦好。”

溫顏給他畫大餅,“聖上準允我種白疊子,日後有很大的希望推廣到民間種植。

“你如果想重入仕途,這是你翻身的唯一途徑,能不能抓住機會,全看自己的造化。”

章青佑嚴肅道:“老奴多謝娘娘提攜,定不會叫你失望。”

溫顏:“極好。”

那時天空陰霾,耕地裏時不時傳來牛的鳴叫聲,兩人望著那片充滿著希望的熱土,皆是躊躇滿志。

溫顏盼著潔白的棉花開遍大梁,把紡織產業這個能改善民生的事業發展起來。

章青佑則盼著能靠棉花翻身,重入仕途,一展胸中抱負。

二人都是最純粹的職業人,有著共同的理想目標,就從腳下的這片熱土開始,掀起一片衣被天下的浪潮。

回到院子裏,鞋襪染了濕泥,采青找來羅襪給溫顏換上。

眼見到了深秋,昨晚又落了一場雨,莊子比不得宮裏,程嬤嬤怕她受涼,命人燒來炭盆取暖。

春困秋乏,溫顏蓋著羊絨毯縮在榻上,有些昏昏欲睡。

周瑾行過來瞧她,那廝已經在榻上睡熟了。

室內溫暖安寧,他站著看了會兒,莫名生出一種現世安穩的錯覺來。

晚上他本以為溫顏還會像昨夜那樣來騷擾,結果並沒有。

周瑾行躺在床上,總覺得被窩有點冷。

那女人的身體軟軟的,手也不老實,喜歡到處亂摸,睡相也不好。

他本應嫌棄。

周瑾行翻來覆去睡不著。

最終糾結了許久,他全然無視黃內侍一言難盡的表情,摸到溫顏的院子裏去了。

那時溫顏早就睡熟,程嬤嬤見他過來,忙起身行禮。

周瑾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進屋看她。

床上的女人把頭都蒙到了被窩裏,他彎腰輕輕揭開,隨後無恥地解了鬥篷,脫了鞋,鉆了進去。

那麽大一個老爺們把她往裏擠,溫顏被擠醒,睡眼惺忪“哎呀”一聲要發火。

周瑾行把她撈進懷裏,香香軟軟,跟暖爐一樣,舒坦了。

溫顏像條死狗任由他撈進懷裏。

大爺你高興就好。

外院的程嬤嬤一時心情覆雜。

不僅她如此,黃內侍更是覺得邪門。

因為在他的印象裏,自家主子素來都很端方持重,現在居然也會半夜鉆女人的被窩。

嘖嘖,人不可貌相!

簡直了!

因著朝廷那邊來催促,之後周瑾行並未在莊子裏待多久,第四日他們就回了京。

沿途溫顏哈欠連連。

之前還因為金幣被凍結發愁,現在她是徹底拋之腦後了,也沒什麽心思去哄金主兒。

早上起得早,天不見亮就出行,見她困倦,周瑾行道:“過來。”

溫顏坐了過去,周瑾行的腿充當枕頭讓她躺了會兒。

她心安理得枕著對方的大腿,蓋著厚厚的羊絨毯,搖搖晃晃睡回籠覺。

馬車進京時已經是下午很晚了,回到宮中天色徹底暗了下來。

下月初宮裏頭有一場聚宴,皇親公爵們會進宮參宴分年例。

這份年例是整年的賞賜,跟國庫掛鉤。

倘若該年國庫豐盈,那公卿們分得的年例就豐厚,倘若虧空,年例也會減少,並且天子也有一份,按品階分配。

當然,過年的時候還有一份,不過很少。

年例主要是金銀,錦緞布匹等物。

這些公卿們受天子供養,他們除了年例外,還有月例,以及平時地方上貢來的特產瓜果什麽的也會分給他們。

溫顏回宮的第二天玉陽來找周瑾行,順道過來跟她八卦了一下。

說苗少沖死了,是被打死的。

她不提這茬兒,溫顏差點都忘了李氏一案,好奇問:“怎麽就被打死了?”

玉陽說道:“那小子天生的壞種。

“前幾日流放,結果在途中夥同五名被判流徒的犯人一起生事逃逸,打死了一名差役,還有三人被打成重傷。

“此舉引發差役們眾怒,把幾位犯人給活活毆打致死。”

溫顏皺眉道:“衙門不追究差役的責任嗎?”

玉陽擺手,“追究什麽呀,差役一死三傷,事件極其惡劣,那些流犯打死了就打死了。

“不僅如此,家屬還得掏錢給死傷的差役們賠罪醫治,若不然必受牽連。”

溫顏聽得糟心。

玉陽繼續道:“我聽李氏說苗家的老太爺被氣得一病不起,多半撐不了幾日。”

對於這樁事,溫顏不想做任何評價。

一家子算是被那討債鬼索命去了,生母難產而亡,生父上吊自殺,祖父母跟著亡故,簡直是絕殺。

溺子如殺子,殺的又豈是子啊,是全家!

二人轉移話題說起其他,稍後一宮婢過來回話,說周天子在永福宮的。

玉陽便多坐了會兒。

永福宮的鄭惠妃同周瑾行說起年例,內務局已經備好了,需得他親自過目。

周瑾行道:“你自行定下便是。”

後宮的瑣碎他素來不太上心,多數由內務局和鄭惠妃打理。

一個人的精力總是有限。

眼見天氣轉涼,鄭惠妃關切詢問他的身體狀況。

周瑾行道:“朕倒沒有什麽不適,倒是太子得多加註意著些,切莫受了寒。”

鄭惠妃道:“妾都記著的,時常提醒昭兒添衣,他還嫌煩呢。”

周瑾行:“你自個兒也得多加註意著些。”

鄭惠妃微微一笑,有些靦腆,似想起了什麽,故意道:“不知這回聖上陪淑妃妹妹去皇莊可玩得盡興?”

周瑾行瞥她,聽出了酸醋的味道,“她要種地。”

鄭惠妃早有聽聞,卻故作驚訝,“種地?”

周瑾行點頭,“種白疊子。”

鄭惠妃沒有答話,心裏頭想著,白疊子那般金貴的東西,種數千畝供她觀賞。

嘖,到底得聖寵。

那般奢侈的行徑,朝廷裏的那些言官不知作何感想?

周瑾行用餘光瞥她。

如果此刻溫淑妃在場,只怕鄭惠妃心裏頭的腹誹有趣得很。

“聽說太後這兩日受了風寒?”

鄭惠妃點頭,說道:“前日妾曾過去探望過一回,說頭疼得厲害。”

周瑾行問:“太醫院那邊怎麽說?”

鄭惠妃:“開了藥方,也紮了銀針,昨晚要緩解許多。”

周瑾行點頭,“朕不在宮裏的這些日,讓你費心了。”

鄭惠妃笑了笑,“能為陛下分憂,是妾的職責。”

說罷看向他手旁的碗盞,說道:“這是防風寒的湯飲,陛下可飲些。”

周瑾行端起它,並未入口,而是仔細端詳,指腹輕輕摩挲碗底,臉上的表情耐人尋味。

“太子服用了嗎?”

“用過些許,嫌苦。”

周瑾行抿嘴笑,意味不明道:“朕也怕苦。”

說罷放下那碗湯飲。

鄭惠妃沈默。

周瑾行盯著她看。

那時帝王的眼神極具窺探性,猶如一柄鋒利的劍,犀利得叫人心顫。

“朕去看看太後病情如何了。”

“妾恭送陛下。”

周瑾行起身離去,鄭惠妃行禮相送。

桌案上的湯飲還是溫的。

已經走到門口的周瑾行忽地頓身,身子微微傾斜,裏頭的鄭惠妃自然而然端起那碗湯飲服用。

周瑾行看著她的舉動,眼神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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