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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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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心跳如擂鼓的男人徹底懵逼, 握住匕首的手一時無處安放。

他很想怒斥狂徒,卻又覺得尷尬,只得硬生生裝死。

所幸對方蜻蜓點水般並未有更多的舉動。

溫顏一門心思在搞金幣上, 原以為親了周天子系統就能爆金幣, 結果什麽反應都沒有。

合著剛才白親了?

就在她心生疑竇時,周瑾行受不了被人審視的壓迫感, 再也沒法裝下去了。

他猛地睜開眼睛,與溫顏的視線撞了個正著。

氣氛頓時變得……尷尬。

溫顏被嚇得一屁股跌坐到地上。

躺在竹榻上的男人半撐著身子,咬牙道:“溫淑妃, 你膽敢擅闖……”

作為一名見錢眼開的打工人,怎麽能夠容忍到手的金幣像煮熟的鴨子飛了呢?

反正被他發現了,勢必會問罪下來, 那索性先把金幣搞到手再說!

於是周瑾行遭遇了一生中無法直視的奇恥大辱。

他被強吻了。

那貪財的女人腦瓜子轉動得飛快, 在被問罪和一夜暴富之間,她果斷選擇了後者。

於是乎, 我們的無敵勇者以極快的速度把周天子按回竹榻, 毫不猶豫堵住他的嘴, 重重地嘬了一口。

周瑾行:“……”

徹底抓狂。

在他覺得男性尊嚴受到侮辱要發飆時,溫顏果斷抽身,連滾帶爬往屏風外跑。

身後傳來周瑾行氣急敗壞的聲音, “溫三娘!”

緊接著, 逃跑的溫顏聽到了系統愉悅的匯報聲:

恭喜“跳樓大甩賣”完成盲盒親吻周天子任務,您的十萬金幣即將到賬。

溫顏忍著放聲尖叫的沖動,喜笑顏開往殿外跑。

不曾想周瑾行動怒要捉她, 光腳追來抓人。

溫顏暗叫不好, 撒丫子跑得飛快,結果跑掉了一只鞋才得以逃脫。

外頭的內侍們受到驚動, 全都伏跪在地大氣不敢出。

溫顏顧不得形容狼狽,當即命采青走人。

殿內的周瑾行並未追出。

他是一個極愛面子的人,倘若讓下人看到自己光著大腳丫子衣衫不整亂跑,實在有損帝王威儀。

周瑾行叉腰鐵青著臉退了回去,愈發覺得那女人腦子有病,大中午跑來啃了他一嘴,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折返回竹榻途中,他行至衣冠鏡前打量儀容。

鏡中的男人嘴角一道緋紅,正是女人留下來的口脂。

周瑾行跟見鬼似的湊近銅鏡,一張俊臉明明端方雅正,卻因那道緋紅顯得風流。

他懊惱地拿方帕擦拭唇角,牙色方帕上留下女人的痕跡。

著實礙眼。

這午休是沒法再躺下去了。

“黃文勝!”

黃內侍辦差還未回來,是他的幹兒子許華在外頭伺候。

聽到天子喚人,許內侍忙弓身進殿,跪地道:“陛下。”

屏風後的男人聽不出情緒,只道:“黃文勝呢?”

許內侍心中惶惶,謹慎應道:“黃總管去了內務局,還未歸來。”

屏風後沒有動靜。

許內侍想起方才看到溫淑妃的情形,知道要倒黴,卻不敢吭聲。

也不知隔了多久,男人才道:“替朕更衣。”

聽到這話,許內侍如獲大赦,立馬差人送水進殿伺候帝王洗漱。

正好衣冠,黃內侍才回來了。

周瑾行絕口不提溫淑妃來過一事,因為他覺得丟臉。

去正殿那邊批閱奏折,周瑾行跟往常一樣看不出情緒起伏。

許內侍把這事瞞了下來。

結果黃內侍在偏殿裏意外發現一張染著緋紅印記的方帕。

那方帕他知道,是周天子在用,但上面的紅痕瞅著有點奇怪。

黃內侍若有所思地嗅了嗅,殘留著淡淡的脂粉香。

這就奇了。

他心中生疑,把許華叫來詢問。

許內侍見瞞不住了,只得如實交代,說道:“聖上午休時淑妃娘娘曾來過。”

當即把情形粗粗說了。

黃內侍一番揣測,愈發覺得糊塗。

不過他的疑惑很快就被周天子解開了。

那男人吃不得虧,被溫顏莫名其妙強吻,令他心裏頭不爽。

也不知是誰給她出的餿主意,既然要玩點成年人的游戲,那索性讓她玩個痛快,長個教訓。

就在溫顏興高采烈清點自己的賬戶金幣時,乾政殿那邊來傳信,讓她今夜侍寢。

溫顏:“……”

哦豁,要完。

前來傳口諭的內侍把她落在乾政殿的鞋送還回來。

采青看到那只鞋,一時心情覆雜。

待內侍離去後,采青哭喪著臉道:“這下娘娘的名聲全完了,外頭指不定瘋傳娘娘中午勾引聖上,獲取垂青。”

溫顏:“……”

一旁的程嬤嬤卻有不同的看法,厚顏道:“管風言風語作甚,當務之急,抱上皇嗣才是真。”

溫顏不由得向她投以崇拜的眼神。

姜果然是老的辣。

程嬤嬤顯然是個事業批,嚴肅道:“只要娘娘有手段引得聖上垂青,便是本事。

“這六宮裏,能讓聖上惦記可不容易,若不然六宮何至於連一個皇嗣都沒有?”

溫顏忍不住道:“有沒有可能是聖上不行,生不出皇嗣來?”

程嬤嬤楞了楞,反駁道:“生子素來都是女人的事,聖上行不行,娘娘自個兒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

溫顏一時被噎住了。

程嬤嬤拿出豐富的人生經驗勸說:“日子過得好不好只有自己才知道。

“宮中這個名利場,外頭的風光和言論都是虛的。

“若娘娘地位穩固,自有人眼紅巴結;若是一落千丈,自會嘗盡人情冷暖。

“只要能得帝王垂青,就不要去計較手段,在意他人的言論。”

溫顏試探問:“倘若是幹傷天害理,損人利己之事呢?”

程嬤嬤:“那得看娘娘有沒有這個本事。”頓了頓,“娘娘當初能豁出前程為六宮宮女請命,想來是沒這個膽量去做的。”

溫顏再次被噎住。

她看人真的很毒辣。

程嬤嬤語重心長,“老奴在長春宮當差,自然一切都是為娘娘著想。

“唯有娘娘升遷,老奴才能跟著雞犬升天。

“今日老奴說的話難聽,卻都是實在話,還請娘娘仔細斟酌分辨。”

溫顏沒有應答,只道:“我有些乏了。”

采青欲言又止。

程嬤嬤使了個眼色,一行人這才退下。

溫顏單手托腮望著窗外,腦子裏想的是怎麽才能把周天子給忽悠過去。

正午侵犯他,當時他那情形是惱了的,晚上他若發癲,那才叫玩完。

系統009似乎知道她的擔憂,寬慰道:“宿主莫方。

“咱們周天子是禁欲系明君人設,不會對你獸性大發的。”

溫顏半信半疑,“你能打包票?”

系統009非常自信,“我推薦給你的帝王蟹絕對不是渣男,你可以放心大膽作死。”

溫顏沈默了陣兒,忽地發出靈魂拷問:“如果我對他獸性大發呢?”

系統009:“???”

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溫顏厚顏無恥道:“如果我要睡他呢?”

系統009憋了憋,擺爛道:“反正周天子遲早都得被你睡。”

溫顏露出略表遺憾的眼神,“我上輩子還沒睡過男人,不知道八塊腹肌摸起來是什麽手感。”

系統009:“……”

這走向總覺得哪裏不對。

現代女性受西方婦女解放影響,對貞操這事兒相對比以前看得開。

溫顏是成年人,作為一名敬業的打工人,妃嬪這門職業遲早得睡皇帝。

她對周天子並不抵觸排斥,畢竟那只帝王蟹長相符合她的個人審美,且人設也不錯,未曾做過令她生厭的事。

她不怕睡皇帝,怕的是懷孕生產。

古代的避孕措施比不得現代手段多,更何況生產意味著鬼門關,她並沒興致來體驗一把人間疾苦。

對於她的顧慮,系統009簡直堪稱婦女之友。

“宿主只管放心,知道我為什麽鼓勵你搞金幣嗎?”

溫顏鄙視道:“因為你能抽成。”

系統009默了默,“宿主搞到的金幣越多,我抽的提成就越豐厚,但你能購買的金手指就更厲害。”

提到金手指,溫顏頗有些不滿,“上回我聽信你購買吃瓜金手指,結果沒有卵用。”

系統009:“話可不能這麽說。

“吃瓜金手指既然能讓你吃到溫禦史的瓜,它就能讓你吃到其他朝臣的瓜。

“你仔細想想,把朝臣的隱秘掌握到手中,對你往後走到前朝把控他們絕對百利而無一害。”

這話讓溫顏多了幾分興致,心裏頭舒服不少。

“實話跟你說,侍寢我不怕,我怕的是生子。”

系統009:“如果宿主想要升遷走到前朝把控國事,唯有皇嗣才能讓你後盾穩固。

“我想你肯定不希望為他人做嫁衣。”

溫顏:“我知道,可是我不想生。”

系統009:“沒關系,那就努力掙金幣。”

“這跟生子有什麽關系?”

“我跟你講,金手指商場裏有一個金手指符合你不想生子的需求。”

溫顏:“???”

系統009:“互換人生你值得擁有。

“現在宿主等級低,還達不到購買它的標準,但你可以定下一個奮鬥目標。

“如果你不慎揣了周天子的崽又不想生,那沒關系,咱們可以使用互換人生金手指跟周天子調換,讓他替你生。

“換句話來說,讓周天子替你經歷十月懷胎產子過程,你白得一個崽。”

聽到這麽牛逼的金手指,溫顏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還他媽能這麽玩兒?”

系統009嚴肅道:“不過這個金手指很貴的,需要一千萬金幣購買。”

溫顏無比激動,“體驗感這麽好,就算兩千萬金幣都值得購買。”

系統009欣慰道:“所以宿主要努力掙金幣,只要你給力,009會竭誠為你服務。

“並且我覺得你非常聰明。

“作為職業人,咱們不僅要把大梁帶飛,還得幹到位面第一人,我覺得你有這個實力。”

這頂高帽子扣下來,溫顏徹底舒坦了。

雖然有時候她覺得系統009特別會斂財,但體貼也是真的,知道從她的利益角度出發考慮,不會坑她。

至少到目前為止,它是值得信賴的。

目前賬戶裏有十二萬金幣,聽到“互換人生”金手指能讓周天子替她生崽後,溫顏動力滿滿。

角色互換讓他做溫淑妃,她做周天子,簡直不要太爽!

盤旋在心中的困擾瞬間拋卻得一幹二凈,溫顏鬥志昂揚。

在她命人備熱水沐浴梳洗,備戰晚上的侍寢時,任務系統忽然來了意外的驚喜。

為了獎勵新人第一次順利完成盲盒任務,系統給出了主線任務線索:

瘋子。

只有兩個字:瘋子。

溫顏在腦內看著屏幕上的線索提示,不由得陷入了沈思。

姓名:無。

年齡:無。

性別:女性。

穿越時間:建元二十一年。

屬性:瘋子。

這條線索提示得很奇怪。

難道是告訴她,那位來自1937年的穿越者是個瘋子?

溫顏心中疑惑更甚,一時琢磨不出個名堂來。

眼下還不是忙著做任務的時候,她壓下揣測,先把晚上的侍寢應付過去再說。

傍晚時分,臨華殿的轎輦來請。

這回周瑾行是鐵了心要教訓她,親自在臨華殿等人。

“娘娘切記把握住機會,可莫要像上次那般莽撞行事。”

程嬤嬤在送溫顏上轎輦時又叮囑了一遍。

看著對方嚴肅的眼神,溫顏的心裏頭五味雜陳,她宮裏頭的人都是事業批。

小安子一門心思想幹到黃文勝的位置,程嬤嬤也一門心思想幹到六宮之主管事。

大家都很有沖勁兒。

去到臨華殿,黃內侍在外頭侯著。

溫顏下轎,黃內侍上前行禮。

溫顏試探問:“黃總管,聖上這會兒可在寢殿裏?”

黃內侍應道:“在的。”

溫顏心想果然是要訓人,她再次試探,“你給我交代句實話,聖上的心情如何?”

黃內侍默了默,搖頭道:“跟往常一樣。”

溫顏才不信他的鬼話,冷不丁道:“俗話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倘若黃總管聽到我的求救聲,還請你撈我一把。”

黃內侍:“???”

怎麽聽著跟交代遺言似的?

寢殿內用著冰鑒,與外頭有溫差,溫顏才進去就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夏日衣衫輕薄,她不自在地擼了擼胳膊。

周瑾行坐在羅漢榻上,見她進來,不客氣道:“過來。”

溫顏知道對方肯定要收拾她,很快就進入角色,戲精上身,露出嬌羞的表情,“妾不敢。”

當時寢殿裏還未點燭火,光線昏暗,看不清男人臉上的表情。

“什麽叫不敢?”

溫顏像小媳婦兒似的垂首,聲若細蚊道:“陛下生氣了,定要責罰妾。”

這話把周瑾行氣笑了,冷臉道:“是誰叫你中午來乾政殿的?”

溫顏沒有答話。

周瑾行壓著壞脾氣,瞇眼問:“程嬤嬤教你來胡作非為的?”

溫顏搖頭,腦袋瓜飛速運轉,編造癡情人設,委委屈屈道:“妾想陛下了。”

此話一出,周瑾行不禁楞住。

溫顏小心翼翼道:“陛下忙於政務,極少來後宮走動,妾想念陛下,故才冒失做出此等荒唐行徑……”

她一副欲言又止的矯情模樣。

周瑾行早就領教過她的演技,壓根就不信她的鬼話。

溫顏竭力把自己塑造成為一個深閨怨婦形象,幽怨道:“妾自打進宮就大病一場,承蒙陛下厚愛,僥幸撿回一條性命。

“可是妾想不明白,在家中父母恩愛,為何到了宮裏頭就這樣不允,那樣不許。

“妾一直認為,陛下是妾的夫君,既是夫君,自然願意親近。

“可是沒有陛下準允,妾只能等在後宮,就算想要見一面也不容易。”

那時她說話的小表情裏含著滿腹委屈。

一張原本青春活潑的臉上彌漫著少女不該有的閨怨寂寞。

在某一瞬間,周瑾行差點就被她哄騙過去。

畢竟她原本就不屬於後宮,是他為了敲打溫家執意把她弄進宮來的。

如果不出意外,她應該會有一位門當戶對的丈夫,過正常人的日子,而不是約束在這深宮裏寂寥度日。

周瑾行素來不是一個苛刻的君王,打小生長在宮廷裏,知道深宮女人的不易,表情稍稍緩和了些。

“你過來。”

溫顏故作忸怩地走上前,放低姿態跪到他腳下,討好地把頭擱到他的腿上,好似一只溫順的喵咪。

“妾有失體統,陛下可還懊惱?”

周瑾行垂眸睇她。

那張年輕稚嫩的臉龐上洋溢著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天真。

眼神清亮幹凈,通身都是未被俗世洗禮過的純粹。

然而這般清純的面容下卻藏著一顆蜂窩似的心。

【他信了吧?我入戲得這麽深,要是還哄騙不過去,立馬把頭擰下來。】

【哼,天下烏鴉一般黑,哪個男人抗拒得了女人把他當作唯一的救世主?】

【我都這般裝可憐了,他若是還鐵石心腸,活該一輩子打光棍。】

不合時宜的心聲鉆進周瑾行耳朵裏,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因為就在方才,他差點就開始同情她了。

周瑾行平靜地看著這只撒嬌的貓咪,忍著想掐死她的沖動,緩緩伸手落到她的頭上,露出佛陀慈悲的笑容。

“淑妃受委屈了。”

溫顏撇嘴,口是心非道:“妾只想日日都能見到陛下。”

周瑾行抿嘴笑得溫柔,“當真?”

溫顏點頭,絲毫未察覺到男人的手不知何時落到她的頸項上。

那頸脖纖細,仿若白瓷般一碰就碎。

粗糲的指腹帶著些許冰涼,緩緩摩挲她的咽喉,只要他稍稍用力,就能掐斷她的脖子。

指腹上的冰涼令溫顏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

想到這男人曾上過戰場,還曾殺過許太後全族,她的求生欲極強,不動聲色握住他的手,裝作嬌羞的模樣,把臉埋入他的掌心中親昵地蹭了蹭。

如此舉動,不禁令周瑾行生出幾分玩味。

這麽多年的帝王生涯浸淫,早已令他養成了掌控一切的習慣。

掌控百官仕途,世人生死,天下社稷。

此刻對於他來說,手裏的女人就跟撒嬌賣萌的奶貓一樣,一巴掌就能拍死。

指腹再次落到女人的頸項上,肌膚白皙,觸感柔膩,透著淡淡的脂粉香氣。

屢次被對方打量頸脖的動作並不是好兆頭。

溫顏強忍炸毛,拿出討老板歡心的十八般技藝,再次鎮定地握住男人的手。

她的指骨纖細瑩白,比他的手掌小許多。

那手因著常年練武的緣故,骨節分明,指腹有薄繭。

她像孩子似的與他扣攏十指,輕聲道:“陛下的手比妾的要大上許多。”

周瑾行面上看不出情緒,只道:“朕的手殺過不少人,淑妃怕不怕?”

溫顏點頭,“害怕。”

周瑾行冷笑,“既然害怕,還敢來握?”

溫顏猶豫著松開,原本跪在地上的身子忽然前傾抱住他的腰身,把整個人都依附進他的懷裏,深情表白。

“陛下是妾的夫君,以後要走到白首的人。

“夫君是天,自會為妾撐起一方天地。

“妾就算心中再害怕,都會躲進陛下的羽翼裏,想來陛下是不會傷害妾的,對嗎?”

周瑾行沒有答話。

那時懷裏撲進一只柔軟得仿佛沒有骨頭的嬌雀,言語裏皆是對他的崇拜與依賴。

那種感覺很奇怪。

他想推開她,心裏頭非常清楚這就是一枚糖衣炮彈,可是柔軟無骨的嬌弱身軀好似水草把他纏住。

沒得到他的應答,懷裏的腦袋緩緩仰起,用無辜的眼神看他,“陛下為何不答話?”

周瑾行盯著她看了良久,喉結滾動,薄唇輕啟,“你說的話,有幾分真假?”

溫顏怯怯道:“欺君之罪,妾擔當不起。”

周瑾行沈默。

這回懷裏的女人是下了真功夫的,居然敢跟他對視。

壓迫性的氣場籠罩在頭頂。

溫顏硬是梗著脖子沒有怯場,因為她隱隱意識到,對方兩次觸摸她頸脖的動作絕非隨意之舉。

那是想殺人的信號。

對於這個萬惡的封建社會來說,皇帝殺人不需要任何理由,更何況還只是一個小老婆。

雙方對峙了許久。

周瑾行想聽她的心聲,意外的是沒有。

看著這個演技精湛,滿嘴虛偽的女人,周瑾行的手再次落到她的頭上。

他的動作很輕,一點點下滑撫摸到她的背脊上,冰涼的觸覺令溫顏情不自禁抖了一下。

周瑾行生出幾分貓捉老鼠的興致,“淑妃既然這般仰慕朕,若朕再不解風情,便要討人嫌了。”

他慢慢俯身,看著她笑。

溫和的表情,松懈的姿態,唯獨那笑意不達眼底。

望著戴了面具的臉龐一點點靠近,溫顏的心咯噔一下。

【媽的,玩真的啊!】

【不是,說好的禁欲系不近女色呢?】

【我他媽就忽悠兩句,就要真刀實槍,男德呢!狗皇帝你男德呢?!】

聽著她近乎咆哮的心聲,周瑾行居然面不改色,鐵了心要把她的原形逼出來。

男人的臉龐近在咫尺,溫顏本能往後避,腰肢卻被手掌禁錮,動憚不得。

溫熱的氣息吐到臉上,兩人的姿態暧昧至極,甚至連溫顏都屏住呼吸,繃緊了神經。

周瑾行挑釁地附到她耳邊,一字一句道:“取悅朕,你會嗎?”

溫顏沒有動。

周瑾行斜睨她,眼神幽暗,叫人窺探不出心思。

溫顏眼睫微動,愈發覺得不對勁,小心翼翼道:“妾害怕手拙,讓陛下生厭。”

周瑾行眉毛一挑,前傾的身子徐徐收了回去。

壓迫感消失,溫顏松了口氣。

可是頭頂上的男人並沒打算放過她,垂眸道:“程嬤嬤不是讓你看過避火圖嗎?”

溫顏:“???”

周謹行:“淑妃聰慧伶俐,領悟起來應該很快。”

見他大言不慚提起避火圖,溫顏再也憋不住咆哮。

【王八羔子玩得這麽花?這是要逼良為娼啊!】

【看著衣冠楚楚,只怕骨子裏汙得要命!】

她一邊瘋狂腹誹一邊發愁。

方才還深情告白把自己給惡心了一把,結果這會兒遭了報應。

倒是周瑾行穩如老狗,只不過聽到“逼良為娼”時,還是勾起了唇角。

“淑妃剛才說想念朕,不惜在正午來乾政殿失儀,這會兒朕給你機會,怎麽就不敢了?”

溫顏眼皮子狂跳,無語地望著眼前的端方君子,心道:

媽的,可是你讓我來扒褲衩子的,若真扒了,別怪我下手重!

周謹行料定她不敢下手。

不曾想他低估了她的底線。

可以毫無下限。

兩個暗暗較勁的男女生了一身反骨,他想逼出她的原形不惜親身上陣。

她想逃過一劫不惜拋棄節操。

當時周瑾行穿著寢衣,溫顏硬著頭皮伸到他的腰際,原想解衣裳繩結,卻忽地頓住。

想起周瑾行的發家史,以及系統009曾說過的話,溫顏的心思活絡了。

那男人曾有過一段被按頭圓房的糟糕經歷,系統009說他對女人有心理陰影。

溫顏腦瓜子飛速運轉,傳聞中的不近女色,會不會是因為有心理陰影才硬不起來?

視線偷偷落到某個地方,溫顏一下子就鎮定不少。

她安慰自己,莫方,指不定狗男人比她還慌。

畢竟是一個有心理疾病的男人,這麽大年紀都沒碰過女人,多半有毛病。

抱著這樣的心態,溫顏一改先前的緊繃,一點點直起身,卻被周瑾行按下。

“跪著。”

君王睥睨挑釁,勢要將她打出原形。

他原以為溫顏會暗罵不屈,卻不料那人能屈能伸,撅嘴撒嬌道:“膝蓋疼。”

周瑾行淡淡道:“當初在崇陽門鬧事時,沒見你喊疼。”

溫顏露出委屈的小眼神兒,手卻不安分落到他的大腿上,一點點往上蹭。

周瑾行不客氣捉住。

溫顏當他是攙扶,順勢起身,厚顏無恥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周瑾行:“……”

嘖!

狡猾的小狐貍親昵地依偎到他的懷裏,臭不要臉環住他的腰,全然無視對方的一言難盡。

周瑾行像木頭似的坐懷不亂,對她的舉動沒有任何反應。

溫顏偷瞄頭頂,是男人光潔的下巴。

這個時代的男性都喜好留胡須,周瑾行卻不,反而每天都會修刮得幹幹凈凈。

因為儀容整潔更顯年輕。

視線落到凸起的喉結上,頗有幾分小性感。

溫熱的氣息噴灑到頸項邊,女人的指尖忽然落到他的喉結上。

周瑾行用餘光瞥她。

溫顏呢喃道:“陛下生得真俊。”

周瑾行心中不屑,剛剛還罵他是王八羔子呢。

只是猝不及防的,那女人忽地吻他的喉結,很輕的一個吻。

周瑾行:“……”

他並沒有抗拒。

溫顏一步步試探他的底線,再次親吻他的喉結,並還俏皮地用唇吸了一下。

喉結滾動,周瑾行忍著心中的怪異感,隱隱意識到這個女人在玩一種很新奇的東西。

見他避開,溫顏低低笑了起來,“陛下是不是怕癢?”

周瑾行沒有應答。

溫顏作死地附到他耳邊,輕聲呢喃,“妾要取悅陛下了,你可莫要回避。”

那聲音極輕,卻暗藏著挑釁。

周瑾行不信她下得了手,畢竟是家風甚嚴的官家女子,只當她嘴上占便宜。

豈料,系在腰際的繩結忽地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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