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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乘慈道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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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乘慈道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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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雲真人沒有乘慈的古怪, 對於拜師的弟子皆收不誤,反正他又不用自掏腰包賜法寶,想來拜入師門的弟子也都是些高風亮節的。這次甲等一二名都在朝雲峰, 看來他們這一門是要興起啊。

他正打算收下徒弟, 那乘慈的替身動了:“我不允許!”

那聲音剛出口,擡頭終於看到乘慈真人的新弟子皆呼出一口氣:世間竟然還有這般不食煙火的仙長?莫不是出現幻覺了?

他脫口而出的聲音明明透著霸道堅決, 然引不起弟子們的一絲反感。

“乘慈?”元極真人看著右首最後那一位模樣, 替身的眼神變了, 原來平淡木訥的身形沾染上了乘慈個人的光彩和魅力, 就連氣息也變得清冷遙遠,仿佛真是九天之上的神靈,俯瞰著眾生沒有一絲感情。

這神靈驀然開口, 人群中的龍天傳眼神一變。

他終於看到了乘慈,但那人的氣息太過熟悉,哪怕自己剛剛用神識掃過所有真人也沒有發現這氣息。這氣息就好像, 前世的舊人。

是那人嗎?

龍天傳又好像不確定了, 明明長相相差甚遠的兩個人,他如何聯系在一塊, 更不要提那人修為刻苦然天賦不足, 前世被親自斬殺在自己劍下了。

怎麽會是天賦過人的乘慈?

“我不允許!”四個字一出, 安禾的眼神就看向了乘慈真人, 好像她這才註意到乘慈,就好像場中所有的人現在才註意到他。這麽耀眼的存在,理當進大殿就忽視不了,偏偏殿中提了那麽多次, 都仿佛隱形人一樣消失了。

不是他不出聲, 而是根本就沒有出現的刻意為之。

乘慈真人果然不愧對他特立獨行的高冷名聲。

這麽高傲的人, 長相美麗卻極具攻擊性,和段淵內斂沈默的韻味仿佛兩個極端,段淵會拜在他的門下嗎?安禾對自己的猜測產生了質疑。

也對乘慈真人說出的話感到了不滿。

乘慈剛從壁海盡頭趕來,若不是替身的提醒,他可能還在萬裏之外帶領平民戰鬥。

“和安,”乘慈喚了安禾的名字,“你可曾記得你我二人的金秋之約?”這話說得暧昧,場中的女弟子都紅了臉。

安禾卻是神情大變,看乘慈真人的表情透露出不可置信。

若是他是乘慈,便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也對,以段淵的才能和性情,不可能在宗門裏無人問津。

段淵提出金秋之約,她突然有了一絲熨帖。他還記得,他什麽都記得,他知道她要來萬物宗,甚至連易容的她也輕易看出來了。

情感沖昏了安禾的腦袋,以至於她現在還沒有想到,為何段淵的修為如此高深,變成了傳說中天資聰明的少年大能。

“便是你說的拜我為師,怎地轉眼就忘了?”乘慈從座上起身,他一步步從臺上往下走,如同神祗降臨人間,帶著高不可攀的神情,又做著憐憫眾生的事。

這一刻,那些弟子倒是明白了為何龍天傳一定要拜乘慈真人為師,這樣的師父,他們也想要啊。關是看著師父,就能多勤加修煉了,更不要提師父還是整個萬物宗大名鼎鼎的天才,說不定未來飛升了也能帶上自個。

古人不是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嗎?

元雲又打開自己的書本看了起來,小師弟一向霸道,唔,那原本要拜朝雲峰的和安都看小師弟直眼了,看來沒戲了。

“我......”安禾七尺男兒打扮,再怎麽說也不好同乘慈作出些親密動作。乘慈朝她走來,她便往後退一步,然後也學那龍天傳單膝跪地,跪的卻是元雲:“還望真人諒解,弟子原想拜的是乘慈真人,只當弟子瞎眼填錯師門了。”

安禾猜元雲長老的性情豁達,不會在意此事。再說今天這大殿之上,在她之前已有兩名原屬意朝雲峰的弟子改投了其他峰,不也沒有出什麽矛盾?

“罷了,你我看來無緣。”元雲從書裏探出頭擺擺手,倒像是自言自語不知說給誰聽,“我這朝雲峰沒錢啊,弟子們都看不上,可憐我的徒兒們了。”

元雲這話結束,自乘慈袖中飛出一袋落入他的懷裏:“這是給你朝雲峰的夥食費用。”

元雲咧嘴一笑,神識一探袋內,滿意地揣進懷中:“還是小師弟有心,又一次接濟我們這窮苦的一門老小。”

安禾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雙手便握住她的手臂將之扶起。

“收徒是喜事,”乘慈對著大殿中眾人宣布,“倒是還有一事未曾向大家表明——”

他摟住安禾肩膀,明明安禾幻化的這身形在男子中也實屬高大,跟乘慈一對比,竟還要比對方矮了那麽三分。乘慈摟著安禾,不是很在意圍觀者的眼光,深邃的眼不再冰冷,含了千萬的柔情般只註視一人:“這弟子,原是我未拜師門前的道侶。我與小道侶失散已久,哪曾想今日在此相逢。便是上天自有恩德垂憐於我吧!”

此話一出,四下皆驚!

道侶?元極揉揉耳朵,小師弟拜入師門時才多大?

拜師門前就結了道侶?他怎麽從來沒有聽說過。

殿中有其它峰頭暗戀乘慈真人的男女弟子,聞言不可置信,垂淚涕泣,不可能,一定是他們聽錯了。這和安究竟是何人?長相這麽平庸也配站在乘慈真人身側嗎?乘慈真人是將來與日月同輝的存在啊!

乘慈的話說完,安禾還能感受到他掌心留在肩頭的餘熱,這種安全可靠的溫暖,的確是只有段淵才能帶給她的。他說她是他拜師門之前的道侶?是在向她表明心意嗎?

不知道問什麽,也不知道如何問。

大殿之中盡是悄聲議論的嘈雜,還是元極出聲止住這場躁亂,“師弟啊,”他喚乘慈,“這弟子與你道侶之事隔日再議,可拜師之禮還未結束。”意思就是情愛之事緩一緩,先把正事給辦了。

“這簡單。”他自高臺之上取了一壺清酒倒進兩個酒盞中,“萬物宗法規嚴明乘慈明白,但規矩自由。元雲師兄都能夠隨意賜盞茶就結束拜師禮。我此般交杯而飲,正是師徒情深的表樣。”

酒盞落入安禾手中,乘慈挽著她的胳膊將另一個盞中的酒一飲而盡,安禾看四面八方的表情,沈住心中疑問,只把那酒給喝了。

這哪是拜師酒,分明就是道侶大典的交杯酒。

乘慈真人隨意慣了,但今日眾人才大開眼界這隨意得有多離譜。

哪怕世家子弟,對萬物宗門種種規矩自由才開了眼界,這樣神奇隨性的宗門,當真是藏蒼第一大門派該有的模樣?

親傳弟子們還好,親傳弟子們只忍住心裏罵娘,表面雲淡風輕,內裏對乘慈師叔的一貫做派門清,只祈求新來的師弟師妹們,別誤入了靜水峰的坑才好。

那靜水峰出來的,十有八九都是神經病!

今日的拜師宴,有幾大轟動宗門的消息,參加宴會的子弟們口耳相傳,把宴上發生的事情繪聲繪色描述。不過兩日,整個萬物宗都知道了乘慈真人拜師前被拋棄的小道侶找上門來了。只聽說那小道侶長相樸素,故而被乘慈真人嫌棄逃離,小道侶發現真人不見了,後又打聽到萬物宗出了個乘慈真人這麽一個驚艷才絕的人物。小道侶從此痛心疾首,發誓要殺入萬物宗內報仇雪恨,因此臥薪嘗膽,終於在納新大會拔得頭籌,又於拜師宴上讓真人亮瞎了眼。於是真人懊悔莫及,公然跟元雲長老搶妻,奪得道侶拜自己為師,最終抱得道侶歸。

那為何小道侶是妻呢?有那聽到傳聞的就發問了:“莫非小道侶女扮男裝?”

“嘿嘿,”這講故事的猥瑣一笑,“你看乘慈真人有嚇尿過嗎?”

還真有。

乘慈剛來萬物宗,就惹出好幾件大事情,最有名的不過是豹虎園裏的豺狗沖乘慈真人吠了幾聲,乘慈真人就把豺狗給閹了。從此宗門傳聞:乘慈最痛恨別人看他美貌,若誰看了,男的閹割,女的餵狗。又一次去靜水峰打靈泉的弟子剛好遇上乘慈真人,當即被其容貌吸引,按捺不住還是看了好幾眼,真人一個回頭凝視,弟子想起那傳聞閹割,嚇得是屁滾尿流。

“所以呢?”講故事的弟子擠眉弄眼,“令人又懼又怕的真人,雙修之時會是下面那人?”

聽者雲裏霧裏,不大懂上面下面的意思,直到他晚上尿急,站在廁間任微風吹過胯間,猛然就領悟了白日的“下面”含義。至於當晚廁間鬧鬼,傳來“啊啊啊”的興奮恐怖嘶吼,那又是另外的事情了。

安禾不知道宗內的傳聞,不代表靜水峰的其他人不知道。

拜師宴結束那日,各峰的長老都領著新弟子們回各自洞府,乘慈後面除了安禾,卻跟了三只尾巴。他一看,當下心裏就不悅,轉頭出聲看著前世熟悉的那張面孔:“你叫龍天傳?”

龍天傳沈默點頭,不弄清楚這乘慈身上異於常人修為猛漲的原因,他不會離去。

乘慈又不理龍天傳了,只把人晾在那裏。

安禾早就懷疑段淵的身份了,無他,與小說原著中的情節實在相差太大。若原著中的段淵像今日這般厲害,不至於後面被主角殺死。

乘慈又走到言六前面:“你是哪峰的弟子,回去找你師父。”

言六擺擺手:“師父讓我自由活動。”

“你可知靜水峰外人不可隨意進入?”乘慈看言六,只覺得這人身上的氣息和那位很像,他窺測不到他的法力,也窺測不到他的命運機緣。

修為高深的修真者都會些占蔔之術,段淵看不清言六從何而來,他的命運仿佛被黑霧掩蓋,一片迷茫,因為感了興趣,他這才多問了言六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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