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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秘人贖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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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神秘人贖花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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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只會打掃桌面,對於安禾放在暗格內的東西,是不可能亂動的。

除了侍女,還有什麽人能夠進入春雨軒呢?

突然,安禾想起了一個人,段淵。

雖然段淵現在在外界眼中,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可安禾清楚得很,武功不可能是一年之內習成的。

刨除粉絲濾鏡,段淵本人的行事作風極為幹脆利落,他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好人,當然也不是一個壞人。以段淵的心智計謀,可不會在乎什麽道德束縛。

段淵有自己的行事謀劃,他極為隱忍又大膽心細。想到那些頁碼上的英文編號,安禾又有些不確定了。

其他人可能不會註意到這個小細節,但那人可是段淵。

他要真動了別人的東西,是不可能被發現的。就算是一根頭發絲的細節,那人也會註意到。

安禾的思緒轉了又轉,排除不可能選項,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

這就是段淵翻看的,而且是他故意這麽做的。故意在露餡自己翻動了別人的東西,制造出一個粗心的假象。畢竟,沒有人會仔細去記住每一個英文符號的樣式以及順序。

那他的目的是什麽呢?安禾不禁思忖,段淵是一個走十步算百步的人,難不成在試探自己嗎?

安禾又想起昨晚與段淵的偶遇,究竟是巧合,還是精心設計的?

那麽大一個漏洞啊,段淵與段王爺欺君之罪,佯裝侍疾,又出現在萬裏之外的規努大陸,這片大陸還是她的必經之地。

段淵來規努大陸的目的是什麽?特意讓自己知曉他在規努又是為了什麽?

安禾的思緒混亂,她在屋子裏來回踱步之間,忽然,停住了自己的腳步。

安禾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段淵為何出現在海城的最大的一種可能:她被侍疾的障眼法給騙了。

為什麽一切都這麽湊巧呢?有沒有一種可能,從龍闕到規努大路,段淵就一路在船上呢?

段淵的目的與她一致,都要來規努大陸,只是他又不想讓天下之人知曉自己的行蹤。她來規努大陸是因為佳意皇後的委托,那段淵是為了海城這群書生嗎?

哈哈哈,怎麽可能呢?

表面上,玉玄公子在海城與當地的一群書生廝混,再符合不過他的性格了。

安禾又再次明白了,有種被段淵戲弄的惱怒,那也是一個障眼法。

如此多的障眼法?就好像真有人在觀察段淵一樣,他為了掩飾自己真正的目的,可謂是用心良苦。

什麽人會想要觀察段淵呢?安禾不知怎麽的,想到了自己這個讀者。

她是一定會去探查段淵這個人的蛛絲馬跡的,對了,還有佳意皇後。她曾向佳意皇後拜托過此事。

以前看小說中,安禾便不了解段淵為何藏拙,明明一身好武藝,也知曉天下之人看不起舞文弄墨的書生,他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大秀自己風花雪月的名聲。

穿越之後,安禾好像窺探到了一點兒什麽東西。這皇城看似平靜,表面上波瀾不驚,其實底下早已暗潮湧動了。

就說說安頌書上位的,必定不如大眾看到的禪位那麽簡單。

按理說,前朝人皇還沒有到退位年紀,段氏一族也後繼有人,哪怕人皇沒有厲害的皇子,可他胞弟的兒子段淵可是一個能擔天下大任的好苗子呀。

給段氏足夠的時間,人皇正常退位起碼要到現在,那段淵在庇護下,也到了自然禪位的年紀。

可從史官記載的只言片語,只看到段氏人皇匆匆宣布傳位於安氏皇脈,當初傳位時,段淵不過八歲,自然也就沒有繼承皇位的資本。具體皇位之上的爭鬥,小說中並未過多敘述,可任何人仔細一想,都看到了政治鬥爭的不簡單。

安禾再次拿出一張紙,用自己習慣的特殊符號寫下了幾個人名:

趙宰相、佳意皇後、段王爺、段王妃、段淵、趙墨、福樂公主、皇太子、純虛道長……

這些人的身上,似乎都帶了非同尋常的秘密在。

首先是趙宰相,身為前朝重臣,因貪汙腐敗,於安頌書上位的第二年斬首示眾,且株連九族。

可趙宰相的九族之中,卻有三人因特殊的身份未被株連波及:一人是他的大女兒,嫁給了段王爺的段王妃,生下了段淵;一人是他的小女兒,嫁給了當朝人皇,成為了天下的皇後;一人是他的小兒子,三歲的趙墨,被送到了尚真教修行。

細細看這件事,處處透露著古怪。

1、趙宰相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面對前朝重臣,僅僅貪汙就株連九族,何況那人還是自己岳父,安頌書此舉實在有些傷了前朝舊臣的心,也有些不近乎人情;

2、明明株連九族的大事,為的就是斬草除根。可趙宰相最親的血脈傳承,他的所有兒女,竟無一人受到牽連。皇後與王妃跟皇族有關,沒有被連累尚可理解。那趙彬蔚呢?身為趙宰相最重要的兒子,趙家的血脈,不斬草除根也就算了,還說什麽憐惜皇後,特意留下趙家血脈。

既是如此,為何又大動幹戈株連九族,那些趙氏親眷,何其無辜呢?

這樣仁慈的手段,可不像是安頌書的作風,裏面沒有任何貓膩,安禾是一點兒都不信。

3、身為朝廷重要官員,趙宰相斂財多少有之,然而上面的君主多半都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為什麽段人皇沒有追究趙宰相貪汙,安頌書卻要拔起這棵大樹,他的罪就這麽嚴重嗎?安禾搖頭,怕是皇朝更疊,爭權奪利帶來的改變。

很明顯,在這場爭鬥中,趙宰相淪為了犧牲品,也就是說,趙宰相是段氏的人,而不是安氏的人。

當年為什麽又將小女兒嫁給安頌書呢?安禾皺眉,如果不是押寶,難不成真像民間傳聞,安頌書與佳意皇後一見鐘情?趙宰相不好棒打鴛鴦,才成全了這段姻緣?

安禾的目光在這些人名上邊來回掃過,筆尖的墨汁忽然滴在了代表段王妃的符號上,她心神一楞,想起了一件事。

不,趙氏一族的血脈,最終留下的只有皇後與趙墨,在趙氏倒了不久,段王妃好巧不巧,剛好病逝了。

也就是那年,段淵才會被皇後心疼母親離世,接入宮中照顧。

現在看來,安禾驚出了一身冷汗,真的是心疼,而不是愧疚嗎?

對了,斬草除根,這才符合皇帝的性情。那他為何獨獨留下皇後和趙墨?

只有一個原因,他相信這兩人是絕對站在自己這邊的,為什麽呢?

安禾在趙墨的名字上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佳意皇後可以說是被人皇拿捏了,兩人是夫妻,趙宰相一死,她沒有任何選擇,為了生存,只能依附人皇。

那人皇如何保證長大的趙墨不會尋仇嗎?

其中肯定又有隱情了,嘖,安禾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她的腦子就要長出來了。

——

跳過趙家人,安禾的目光來到了福樂公主、皇太子、純虛道長身上。

一個道長會為一個人皇生女兒,這件事本身就極其離譜。

那可是逍遙閣的閣主之女啊,就算是人皇的身份,在修真界大門派的眼中,也是不相配的道侶。何況他有三宮六院,妻妾成群。

更離譜的是,福樂公主不是在皇城誕生的,而是人皇親自去蓬溪大陸的逍遙閣把福樂公主抱回皇城的。

這條信息當然是安禾在小說中看來的,屬於皇家秘聞了。要不是大家都說她和人皇長得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安禾都要懷疑,她根本就不是人皇親生的了。

這純虛道長真的很奇怪,身為天之驕女,看上一個人間帝皇本就奇怪,你說你圖他什麽呢?

是圖他帝皇的身份,還是圖他老婆多,圖他沒有厲害的修為?

給人皇生了孩子,讓人抱回皇城養就算了,還願意讓自己的女兒寄樣在皇後膝下,願意讓人皇對外宣稱,女兒是皇後親生的。這換作任何一個愛女兒的母親都不能忍吧?

更重要的是,在福樂公主成長的這些年裏,純虛道長從來沒有出現過,看都沒看過自己的女兒一眼。

修仙之人的薄情寡義嗎?既然薄情,為何又多情,生下了這麽個女兒?

安禾不由得有些氣憤,當她的心上生出委屈的情緒後,連安禾自己也嚇了一跳。

這情緒來得實在奇怪,她又不是真的福樂公主,一直以來也分得清自己與原主的身份,怎麽就突然為其感到不平了呢?

那委屈越積攢越多,到了最後,一滴淚竟砸到了紙上,流出了淚,情緒總算宣洩幹凈了。

福樂公主一歲的時候,人皇的第三個兒子太子出生了,但奇怪的是,太子也不是皇後所生,而是皇後身邊的一個侍女和人皇結合所育,侍女難產去世。人皇重施舊計,昭告天下皇後所生的第一個嫡皇子出生了。

依天下之人看來,佳意皇後除了滿門抄斬比較慘,剩下的作為一個女人的榮華富貴她都有了。

剛出生的皇女是這天下最尊貴最受人皇疼愛的公主,皇子滿十歲就順利被封為太子。

可是事實上,替別人養著兩個兒女,還能溫柔教養其長大,佳意皇後心理的滋味只有她自己可知了。

是心胸寬廣呢?還是心裏有苦、心機深沈、不得不忍?

以前看小說,安禾還覺得這個養育了兩個別人孩子的皇後,是個可憐人。

現在穿越後,安禾大膽猜測,這會不會是皇後與皇帝的交易呢?

她的軟肋或許是唯一的趙氏血脈趙墨,為了幼弟,甘願替他人養育血脈,一生不再有自己的孩子?

畢竟這樣在明面上,她也有了屬於一個皇後、一個母親的榮耀了,是真是假,也沒有那麽重要。

安禾覺得自己可能真相了,為了趙墨,佳意皇後寧願求她來規努送藥,如此關心幼弟,大張旗鼓的。她那麽關心趙墨,會不會也想見到他呢?

安禾想到隔壁客房裏住的便宜小舅舅,一時之間有些好笑。

舅舅單純天真的性格,是皇城裏怎麽都養不出來的。

不知道看見這樣的幼弟,皇後心裏是開心多呢,還是憂慮更多一些?

如此思考了一通,不知不覺,夜色來襲,屋裏的光黯淡了下去。

綠澆進來給安禾點了燈,屋裏又重新恢覆了光芒。

——

夜晚對於大部分人來說,意味著天黑了,進入到休息的時間了。

可對於另外一部分人來說,夜晚意味著紙醉金迷,意味著點上燈籠,要開始營業了。

位於海城東街的小麻雀胡同巷子裏,一到晚上就歡聲笑語,燈火通明。

巷道兩側“南開朱門,北望青樓”,雕梁繡戶,碧瓦朱檐,層樓疊榭。

這樣好的風景,可惜被人打擾了。

只見一個不速之客在一片熱鬧安逸中,突然就持劍闖進了這小麻雀胡同裏,最有名的“忘憂閣”。

看著闖進的男子,男女們從安樂鄉裏被喚醒,皆好奇地看著這位眼神狠厲、然面容清秀的男子。

男子個頭看起來不高,身材也普普通通的,說是尋歡吧,一身的煞氣,說是鬧事吧,那面容又不像劫匪。

“這是要做什麽?尋歡還是鬧事?”

“傻瓜吧,在忘憂閣鬧事,也不瞧瞧這是什麽地方?”

大家低聲議論,不甚在意。

上次來忘憂閣鬧事的一個劍客,最後可是滿身血色被擡出大門的。

卻不想,眼前這男子還真是來鬧事的。

只見他進門一言不發,猛一伸腳,就踢倒了好幾張桌子,霹靂乓啷的動靜,惹得整個屋子的人都不嬉鬧了,紛紛朝他投來目光。

便像試試劍刃是否鋒利般,男子轉瞬間便拔劍砍了一張桌子,劍才落下,桌子就散架了。

“老天爺,那是什麽劍?這可是榆木做的實心酒桌。”

屋裏的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了,眾人往後瑟縮,這洶洶的氣勢,可是嚇壞了一幫玩樂的男男女女。

忘憂閣的老鴇碧華聽聞有人鬧事,忙從樓上腳步匆匆趕下來。

人未到面前,高呼的話語已經出來:

“這位客官,有話好說,究竟是哪裏招待不周了?”

待走到大堂,她語笑嫣然準備靠近那男子,男子卻回頭眼神一凜,挑眉看她。

碧華被這眼神看得發毛,頓住腳步有些微畏懼,卻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客官息怒呀,來這風月場可不得好好享受享受,奴家這就叫我們樓裏最好的姑娘陪您,客官消消氣。”

碧華一邊說話,一邊偷偷使眼色給龜奴,龜奴看見了,瞧瞧跑上樓去通知姑娘們和老板了。

那男子見碧華暗舉也沒打擾,而是輕笑出聲。

他沒有搭理碧華的話語,只是輕輕在擦拭剛剛斬斷酒桌的劍身,他既來了,那人便會知曉,就是不知道今晚辦這事情是否拖延時間了。

碧華看那劍身在燈火光芒的反射下亮得刺眼,總覺得下一刻這劍就會像斬斷桌子一樣也將自己粉身碎骨。

現下還不知道男子目的,身邊也沒個龜奴保護。想到個人安危,也顧不上平息的男子了,只得遠退一步,準備等著老板的消息和決策。

她卻沒想到那男子擦完劍身,驀然開口了:“最好的姑娘?”

男子眼神狠厲,聲音卻如冰泉,“好,把嬌滿月給我叫出來。”

原來這男子是來找花魁的。

眾人不免失望,還以為他和這青樓能夠有什麽血海深仇,果然,無論古今,英雄皆難過美人關。

看起來要尋仇的男子,也不過是一個被美人迷昏腦子的嫖客罷了。

聽到男子指名要嬌滿月,碧華松了一口氣,心裏再看男子,就多了一些鄙夷。

只要不是來尋仇的,她還怕什麽,這些個浪蕩子,再怎麽猖狂,只要他們的姑娘一哄,還不是什麽金銀珠寶都送了,什麽枕邊風都聽了。

砸壞了他忘憂閣這麽多桌子凳子,必要讓他賠回來。

嬌滿月是“忘憂閣”的活招牌,小麻雀胡同裏誰人不知嬌滿月“鳳眼半彎藏琥珀,朱唇一顆點櫻桃”,身材婀娜多姿,氣質嫵媚動人。

尋常沒有定力的男子只是看一眼嬌滿月,就腿軟;聽一耳她的聲音,就想入非非。有人說她狐媚轉世,也有人說她練了邪功,專門子幹誘惑男子,吸□□血之事。

因為這個名聲,來找嬌滿月的人多如牛毛,男女老少皆有。

可是嬌滿月有規矩:未及冠者不接待,貌似羅剎不接待,身有殘疾不接待,衣冠不整不接待,家有妻子不接待,閨中少女不接待,年老體邁不接待,修道之人不接待。

民間自把這規矩簡稱為:“八不接。”

規矩在前,不合規矩者就想找茬,這“忘憂閣”到現在都忘記處理了多少嬌滿月的事件了。

卻見一個酥媚入骨的聲音自樓上傳來:“碧華,帶客人上來吧。”

那語氣明明不加一絲感情,單純的音色卻讓在座的男人們浮想聯翩,最後看那男子的上樓的身影不由得多了幾分嫉恨。

山豬如何能吃細糠,看那男子渾身煞氣,肯定不懂得憐惜美人兒。

忘憂閣一共有五層樓,而嬌滿月就在第四層樓的裏側。

碧華帶著男子膽戰心驚上樓,腳步不時打滑,她在前面走,男子在後面亦步亦趨跟著。碧華老覺得這男子身上氣息太過於寒冷,煞氣都要溢得在樓梯間環繞了,也不知這位大爺是不是真的殺過人。

到了四樓,碧華將人帶到門口便小心翼翼退出,接著快速閃開了。

男子推開鑲了琉璃鏡做窗戶的門扇踏進屋裏,他看了一眼琉璃鏡,大概明白了嬌滿月在忘憂閣的地位。

才剛進來,他便聞到一股甜膩的香味,倒也不濃郁,卻讓人不由自主想起一些美好的事情。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幅“春宵紅帳美人笑”的畫面,男子勾唇一笑,原來不過是些小把戲。

他暗自掐了一個決,那甜膩的味道就沖淡了許多。

“客官來了?”

柔美的聲音如羽毛輕輕在心頭撓動,屋內被隔成兩間。一個窈窕玲瓏的身影身披水紅輕紗坐在裏間的鍍金琉璃鏡前梳妝。

男子看了一眼嬌滿月,沒有再走過去靠近她,而是在門口不遠的圓桌旁隨意坐下。

他把劍放在桌上,接著淡淡開口:“一萬靈石替你贖身,把你自己賣給我。”

輕飄飄的一句話,好像“一萬靈石”和“隨便就贖走人家的花魁”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

“公子莫不是鬧奴家玩呢?”鏡前的嬌滿月描完蝶翅眉的最後一筆,放下眉黛膏,從椅子上緩緩起身,扯了扯掉落肩頭的輕紗。

那紗似有若無,紗的下面是粉紅色的繡有並蒂蓮花樣式的抹胸。一般女子抹胸多為紅色,紅色更為艷麗襯膚又有辟邪之意。

然這粉紅色穿在嬌滿月身上,卻展示出別樣風韻,她身材凹凸有致而又四肢苗條纖細,體態勻稱堪稱絕色。再看她擡起頭,真的是鳳眼朱唇,魅色襲人。

邁著小步,她走到男子對面坐下,卻看到男子整個過程中不為所動。

嬌滿月偷偷扯了扯嘴角,心想竟然還有從她手裏逃過的男子,好奇和征服欲頓時湧上心頭。

看來他不是自己的愛慕者,而是沖自己這個人的利用價值來的。不過她會讓他知道相比起利用價值來說,自己更是個寶貝:“公子可知,這一萬靈石,便可買下一座城池?”

男子好笑,“那又如何?”

嬌滿月聲音委屈,嬌聲涕泣:“難道滿月在公子心中只值一座城池?”

聽了這嬌軟之聲,男子微微皺眉,“你不用試探我。”

男子不為所動,臉上亦沒有半分憐惜之意:“買你不是為了洩欲,也不打算金屋藏嬌。我知你一直想要自由,只要今日你同意替我辦事,我就可以助你離開忘憂閣,從此自由便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嬌滿月聽聞此話收起哭聲。

自由?這真是極為誘人的條件。

呵,可是她已經期待了多少次自由呢?她又失望過多少次?

來忘憂閣的男子,皇權富貴者皆有,誰不說帶她離開這兒?到頭來,那些豪言壯語,不過是酒足飯飽的吹噓,男子與風月女子的情誼,也就停留在床笫之間罷了。

嬌滿月認真看著男子,雖然動心卻又不信的諷刺道:“就用你的一萬靈石嗎?公子未免小看奴家,我嬌滿月在逍遙閣不出三年便可以掙到這些錢。況且不是有了金錢,就可以帶我離開此處的。”

“你說錯了。”男子從懷裏拿出一張賣身契放到嬌滿月面前,又把一個錦囊丟給她。

“這一萬靈石不是給你老板的,是給你的。”他起身拿劍,“願意的話,拿了你的賣身契就跟我走吧。”未等嬌滿月回答,他就轉身走出了門。

“無底袋?賣身契?”對方竟是修真者嗎?而且那男子是怎麽讓老板同意交出自己賣身契的?

對於這張賣身契,嬌滿月自是熟悉不過了,上面還有她簽字是流下的眼淚暈染過的痕跡。不是假的賣身契。

她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的意思了,他根本不是過來贖她的,砍在大堂桌上的那一劍只是告知她:他有保護她足夠的能力。

那一劍是原來看是威脅,現在看來更是保障。

能夠把她從手上買了之後,還會親自跑來問她個人的意願。第一次被尊重身而為人的權利,而不是被當做一件沒有思想的物品。

嬌滿月不假思索,很快將賣身契塞到無底袋中,又把袋子認真系到手腕上,沒有收拾任何東西,就追著男子的身影跑出房門。

大堂裏的眾人只見,不到一刻鐘,男子就從四樓走下來,腰間掛著那把砍壞木桌的劍。男子步伐從容,只是少了原先的煞氣,面上也看不出各種神色,不過沒有兇狠的眼神,就算面無表情,大家都註意到男子漂亮的眼睛了。

“真好看啊。”一群青樓女子癡傻地看著男子的眼睛,剛剛怎麽就沒註意到他呢?這樣絕色的眼睛,倒貼也願意服侍啊。

幾個大老爺們雖然也覺得男子眼睛長得不錯,但聽到懷裏抱的女子竟然誇那男人,頓時就不高興了。

看那男人不到一刻就被趕出門,又不屑地輕笑罵道:“活該不長眼,那嬌嬌女可是你癩蛤蟆覬覦的?”

男人之間聽了這話,彼此大笑,看那男子不曾有什麽舉動,膽子更大,不覺爽快!

哪知就在他們說完此話,那日思夜想也見不著,摸不到的忘憂閣活招牌——花魁嬌滿月跑著下樓了,跑動間可見那手腕間似乎還系了什麽東西。

眾人沒心思去看什麽物件,只是眼神直勾勾看著美人跑動間胸前臀後的美好顫動,吞了吞口水,覺得大飽眼福。

男子此時快要踏出大堂門檻,嬌滿月在二樓圍欄那裏不由急喊道:“公子,奴家願意跟你走!”

在場的男男女女都瞪大眼睛,仿佛聽錯了一樣,一臉不可置信。

男子聽聞此言也沒回答,只是腳步的停頓表示了他在等嬌滿月。

就在眾人圍觀的眼神中,嬌滿月步伐時而慌亂又時而鎮定向男子走去,她鼓足了勇氣,其實內心也在忐忑男子能不能真得帶她走出忘憂閣。

果然,還沒有走到大堂門口,碧華突然出現了。

她扯住嬌滿月的手腕。

“攔住他們!”於是四周湧上來不少帶著長棍的身強力壯的龜奴。

龜奴在前,碧華在後拉著嬌滿月的雙手不讓她亂動。

“哼,老板可是說了,你要一生一世都留在忘憂閣的。”碧華眼神瞇成細縫,嘴角帶著輕蔑看著掙紮的嬌滿月,“量他武功高強又如何?能逃得過老板的手掌心?”

嬌滿月掙脫不開,只得高聲大喊:“公子救我!”

她相信公子既然拿到了賣身契,又給了她一輩子享受不盡的財富,還答應給她自由。

這樣的男子不是以身試險的人,從男子停下腳步的那一刻,莫名的自信讓她相信他一定能做到。

卻沒有想到,在男子轉身拔劍那一刻,幾個龜奴變換身影組成了陣法。

於是旁人便看到神奇的一幕:淡黃色的光芒在他們中間出現又快速消失。

“修真者?!”

圍觀的群眾驚呼出聲,他們實在沒有想到,小小的忘憂閣竟然藏了傳說中不輕易示人的修真者。

連龜奴都是修真者,那忘憂閣的後臺背景可不容小覷啊。

男子也看到了龜奴們身上一閃而逝的光芒,卻好像並不在意。

“花架子。”

男子的聲音淡淡的,仿佛就算是一群修真者,也不值得他花費什麽力氣。

他只繼續手上拔劍的動作,當劍完全拔出那一刻,劍光一閃,幾個龜奴已經斃命倒地。

不過幾個剛滿築基的,也算修真者?那還真是侮辱了修真界的平均水平。

整個忘憂閣的賓客與紅塵女,震驚看著眼前這一幕。真正的高手出手,似乎連血液都沒有怎麽見,那幾個龜奴就已經死去了。

碧華已經完全嚇蒙了,就連嬌滿月也手腳發涼,似是有些畏懼那男子,但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大……大……大公子。”嬌滿月本來想說“大俠”的,被嚇壞的腦袋突然轉過彎又改口成公子。

男子四周環繞了一圈,凡被他眼神瞟到的人,都不由自主低下頭,生怕惹到了這位煞神。

只有先前諷刺男子的那位老爺似是被嚇壞了,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於是扯著嗓子大喊:“殺,殺人啦!”他起身跌跌撞撞,碰倒了一個酒壺,又踩到好多人的衣服。

男子看了他一眼,嘴角一彎。

旁邊的人更是低聲不出氣,看那位老爺,就像看一位死人。

那老爺終於顫抖著跑到大堂門口,就在他踏出的那一瞬,男子隨手取了大堂中間桌上的一根筷子擲出,筷子便穿過老爺的掌心,把他定倒在地,老爺痛得昏了過去。

“螻蟻,”男子的語氣輕輕,“不殺你卻要作死。”

“告訴你家主子,”男子冷冷看著碧華,“你情我願的買賣出爾反爾,這次只是幾個奴才的命,下次就用他自己的命來還了。”

碧華腿腳哆嗦,口中含糊不清:“知……知道了,大爺……”

男子沒工夫瞎折騰,又想起一事:“今天的事情誰敢傳出去半個字,自己便拿刀抹了脖子吧,也不用等我上門了。”

不等眾人回答,他微微揚起下巴示意嬌滿月:“走吧。”

嬌滿月跟在男子身後,乖乖出了忘憂閣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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