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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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第二天一早，他們自駕前往茶山，在茶山角下遇到了吳宇一行人，他們住的是胡宇航家的酒店，一整棟樓都是他們相熟的人。
他跟著莫弈聹上山，吳宇和周柔在山下慢慢走著，沈嶼和陳意陽比他們走得快，已經在茶山上等著他們了。
胡宇航和謝孚不想爬茶山，在山下擺攤的地方逛著，侯嘉嘉和休子跟在他們身後，也還在爬山。
茶山上建了一座溫泉酒店，他們此行爬山的目的就是泡溫泉，他記得以前曾經和猴子他們一起來泡過溫泉，那時候他就想，什麽時候能和莫弈聹來一次。
現下一起來了，自然高高興興的纏在他身邊說話。
“哥哥，你以前自己來過這裏泡溫泉嗎？”
“沒，自己來做什麽？”
嚴子祺笑了笑，“和他們一起來玩啊。”莫弈聹扭頭看他，“平時忙得很，哪有時間來玩。”
“可是你這幾天好像很閑。”
“過年不就閑下來了？”
嚴子祺無言以對，只能點了點頭，茶山並不算多高的山，費些功夫也就爬上來了，他們在山頂等了會吳宇他們，等人來齊後便一起先去吃飯。
他們八個人坐在一個包廂裏，點了鴛鴦鍋，他們像圍爐一樣圍坐在一起，點了不少的肉和菜，坐在一起開始閑話家常。
吳宇：“班長，聽說你年後要投項目，怎麽樣，帶我一個唄。”
“你最近不是在投別的？”
吳宇：“多投多得嘛，更何況是你看中的項目。”
“對了，陽哥的新書簽售會什麽時候？”
陳意陽不好意思的笑，“三月份的時候，還久呢”
嚴子祺看向他，“他們現在好像都成了自己想成為的人。”莫弈聹點點頭，說，“你不是嗎？”
嚴子祺笑了下，他們依然在說著年後的計劃，一樁一件，有些與之前相關，有些無關，但都是自己想做的事。
傍晚，他們分了堂一塊泡溫泉，室內雲霧繚繞著，只能隱隱看出人影卻看不真切，嚴子祺靠在一角，被水溫泡得有些暈。
他閉了眼，感覺身邊水流在動，他微微睜開了眼，莫弈聹攬住了他，頭靠在他肩上，低語，“子祺——”
嚴子祺身子熱得很，被他一抱，更熱了。
外面吳宇一幫人的聲音還在貫穿，整個堂內吵鬧無比，他拍了拍莫弈聹的手，“哥哥，這裏太熱了，別抱。”
莫弈聹抱得更緊了，身子都貼在一起，嚴子祺忍不住縮了縮，低聲叫他，“哥哥——”
莫弈聹緩了口氣，吻在他側頸，聲音有些低啞，“別叫了，他們吵得很。聽不見的。”
嚴子祺無奈又縱容，轉了身看著他，伸手摸上他的臉，低聲笑，“你好熱啊哥哥。”
莫弈聹忍不住抓緊他的手，拉下吻了一口，又把他拉近身邊，低頭輕吻。
嚴子祺心裏慌的要命，其他人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而他們卻在一簾之隔做著這種事。
他緊張又害怕，抓著他的肩膀都有些用力，而對方卻毫不顧忌的抱起他接吻，嚴子祺簡直要被他嚇死。
掙紮著企圖讓他放過自己，“哥哥……”好不容易開了口又被他吞了回去，嚴子祺怕極了，也敏感到不行，身子越來越軟，他嗚咽幾聲又被泛起的水霧迷了眼。
最後他們回到酒店時，嚴子祺把自己關進了浴室，靠著墻，臉還是桃紅。
他看著眼前的自己，眉眼之間還藏著股媚態，他閉上眼，輕輕咬了咬牙，莫弈聹在門外叫他，聲音還是低啞。
“寶寶，出來好不好？”
嚴子祺是徹底折服了。
他剛才差點在溫泉被辦了。
現在讓他出去，面臨的會是什麽，他清楚的很。
“寶寶，都晚上了，出來，我們該睡了。”
嚴子祺來到門旁，“先說好，晚上不可以碰我。”外面沈默了一會兒，他也清楚莫弈聹，但是再來的話，明天真回不去了。
“好，不碰你。”
嚴子祺松了口氣，打開門正準備出去，莫弈聹卻擠了進來，他瞬間慌了。
“哥哥，你別……啊——”
他被莫弈聹抵在洗漱臺上吻了。
“不守，信用……”
他抓著對方的肩頭掙紮著說完就被對方吻進去了，嚴子祺徹底熱了起來，連帶著他身上那個人也熱了起來。
夜很漫長，他意識模糊前只閃過了這個念頭。
第二天一早，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斷斷續續的，好一會兒就停了，而後傳來幾聲說話聲，門又被輕輕帶上，嚴子祺意識一動，又暈了過去。
徹底醒過來的時候，嚴子祺疼的低低嗷叫了一聲，莫弈聹立馬擔心的抱他起來，輕輕讓他坐在腿上，揉著他的腰，低問，“寶寶？對不起，我沒控制住，你還好嗎？”
語氣滿是自責，嚴子祺閉著眼睛，軟軟的靠在他身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睜眼看他，眼尾還是紅暈滿滿。
莫弈聹喉結不由得滾了下，嚴子祺手環上他，頭靠在他肩上，低低開口。
“哥哥，你昨晚是要殺了我嗎？”
莫弈聹自責不已，輕輕托他坐好，低低開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嚴子祺笑了下，蹭了蹭他的頸間，低吟，“哥哥，你幹嘛呀？我又沒怪你。”
莫弈聹手指揉著他的軟肉，聞言低低嗯了一聲，嚴子祺閉了眼，軟在他懷裏，“吳宇他們呢？”
“今早回去了。”
“那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明天。”
嚴子祺低低笑了下，擡眸看他，“哥哥，我好餓。”莫弈聹盯著他，聽完往旁邊一歪，嚴子祺被他帶了下去，緊緊抓著他，神色緊張。
“哥哥？”
莫弈聹一只手抱著他，一邊拿了手機回來，遞給他，嚴子祺搖了搖頭，不想接。
“你點嘛，手酸的很。”
莫弈聹緩慢的點頭，隨即問他，“想吃什麽？”嚴子祺無所謂吃什麽，抱著他又閉了眼，“哥哥，你決定就好，我好累。”
莫弈聹攬著他，一邊手在操作，隨後將手機丟在一邊回去攬住他，“還疼不疼？”嚴子祺頭也不擡，“當然疼啊，你多用力你不知道嗎？”
莫弈聹沈默了，他等了一會兒，擡眸看他，對方果然在自責，嚴子祺又不忍心了。“哎呀，你幹嘛呀？我叫聲疼而已，幹嘛這個表情。”
莫弈聹垂眸看著他，嚴子祺無奈又好笑，“好啦我沒事，我喜歡死你了，哥哥。”
莫弈聹喉結一滾，他連忙道，“不行！哥哥，你放過我吧，真不行了。”
莫弈聹移開了在他身上的目光，隨後開口，“我知道。”
他們待在房間裏，嚴子祺靠在他身上，閉著眼睛，好似又睡過去。
這邊的天氣晴朗，連陽光都刺眼，嚴子祺轉了頭，腦子昏昏沈沈的又要睡過去。
手機提示音突然響了兩聲，莫弈聹手指還在碰他，嚴子祺攤著不想動，閉著眼睛開口，“哥哥，你幫我看看。”
對方嗯了一聲，嚴子祺感覺旁邊的人動了下，隨後就是長久的沈默。
嚴子祺擡頭看他，對方垂下了眸，他們在沈默中對視了一會兒，窗外車流聲和人流聲都明顯。他突然蹙眉，擡手拿過手機，莫弈聹移開了目光。
媽：明天回家一趟。
媽：媽有事想和你聊聊。
嚴子祺把手機放在一邊，撐著身子坐起來，莫弈聹默默扶了他一把，視線始終沒有與他對上。
“哥，你在怕什麽？”嚴子祺輕聲問，對方卻還是沈默。
嚴子祺心口莫名開始疼，一點一點的，滲透骨髓發自肌膚的開始顫抖，他闔了闔眼，努力隱下自己的情緒。
他抓住了他的手，這只手依舊骨節分明，修長纖細，可他如今抓著，卻萬分心疼。
“哥，跟我回去見家長嗎？”
·第二天一早，他們一起回到了那裏，站在無比熟悉的樹下承蔭時，嚴子祺楞了一秒。
隨即回頭看向手提禮盒的人，他微挑眉道，“拿這麽多？”
莫弈聹神色如常，看了他一眼又掩下眸子，慢走到他身邊，嚴子祺饒有興致的盯著他看，雖然面上不顯，但這人手都在抖。
嚴子祺低笑著接過，與他一同並肩走著，猜測道，“哥，你說咱倆會不會被趕出來？”
“不知道。”
嚴子祺笑了下，“反正是她讓回來的，總不能趕我們。你說是不是？”
莫弈聹沒應話，上了樓，他們就到了家門口，裏面偶有人聲，嚴子祺看了他一眼，隨後敲了門。
裏面有人答應一聲，隨後門便拉開。來開門的是宋女士，她似乎怔了一秒，裏面的人道，“誰啊？”
她還是勉強笑了下，“回來了？快進來。”嚴子祺倒驚訝她的反應，微挑眉與莫弈聹一起走進去，他如常說道，“給你們買了些保健品，外公外婆也在呢？”
“在。”他外公外婆在客廳裏坐著看電視，見他們進來倒是站起來了，宋女士顯然沒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回身道，“喝點什麽？我去拿。”
“不用了，不是說有事嗎？”嚴子祺道，看了莫弈聹一眼，對方十分不自在，還是早點離開好。
他們在沙發上坐下，嚴子祺看向他們，“這是莫弈聹，剛好我們一起回來的就一起過來了。”
“我知道。”宋女士點了點頭，莫弈聹微頓，說，“以前與阿姨見過幾次。”
“嗯？”嚴子祺楞了一下，莫弈聹沒再開口，宋女士也沒說，“這次讓你回來是想和你聊聊，你們的事。”
嚴子祺眉心微蹙，“我先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宋女士頓了下，莫弈聹也看向他，他躲開對方的目光，繼續道，“先說吧。”
宋女士笑了下，拿出一部手機遞給他，嚴子祺看著熟悉，因為這是他的手機，他接過開了機，隨後看她，“什麽意思？”
宋女士看向莫弈聹，嘆了口氣，隨後道，“我不是反對你和誰在一起，只是你們這條路太難走了，我不想讓你冒這個風險。”
嚴子祺皺了皺眉，正欲開口又被打斷，“我也知道當年做的不對，但你當時還小，我不能不為你考慮。”
“媽……”
“其實剛把你送出國，我就後悔了。醫院裏有太多像你們一樣的孩子，他們的結果都不好，我不想我的兒子也受那樣的罪。”
嚴子祺垂眸不語，宋女士還在說，“我想著，你平平安安的，娶一個小姑娘回來，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不用被人在背後戳著脊梁骨笑話。但是我又不希望你不開心，我知道你很喜歡他，你跟他在一起比在家裏開心多了。”
嚴子祺動了動嘴，卻沒能說出什麽。
“你以後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就給我打個電話，發個消息，逢年過節的，你們一起回來，我就當多了個兒子，也沒什麽不好。”
嚴子祺驀然擡起頭，滿眼不可置信，“媽？”宋女士淚眼朦朧，卻還是笑著，“我知道你在國外過的不開心，是我當年沒考慮清楚，以後，你喜歡什麽樣的生活就過什麽樣的生活，不用不敢回家。家裏永遠都有你的位置。”
嚴子祺點了點頭，強忍著淚，他緩了好久，才笑著說，“知道了。”
他外公外婆也松了口氣，這些年大家過的確實都不好。
他看向莫弈聹，對方也極輕的笑了下，“你們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一起吃飯吧？”
嚴子祺點頭，“好，媽，聹哥不吃辣，你一會兒別放了。”
宋女士笑了下，起身道，“好，先回去休息吧。”
回到密閉的空間時，他看見莫弈聹神情肉眼可見的放松下來，他坐在床上擡頭看他。
莫弈聹垂眸看著他，突然偏頭笑了起來，嚴子祺拉他坐下，“笑什麽啊？”
莫弈聹搖了搖頭，他們安靜下來，各自依靠著，嚴子祺總算放心，他還以為宋女士要跟他攤牌，還好不是，還好同意了。
·十五那天，他們約好一起回高中學校，早上九點多他們卻還在床上攤著。
自從家裏回來後，他們就一直待在公寓裏，悠閑確實悠閑，只不過莫弈聹太忙了，回來這些天一直在書房待著，總是很晚才回房間。
嚴子祺一個人待在客廳、廚房、房間，時不時去書房找一找他，見他還在忙又自己回了房間，聽他說是在忙一個項目，先前和吳宇說投的，這些天在整理資料，好在昨天總算整完了。
嚴子祺閉著眼睛，難得和他賴一會床，莫弈聹手輕輕拍著他，隨手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開口道，“什麽時候出發？快十點了。”
嚴子祺翻了個身，靠在他懷裏，低聲道，“再躺十分鐘，你好不容易忙完，再陪我一會兒。”
莫弈聹低低笑了下，也不催他，窗外天光大亮，嚴子祺整個人縮進被褥裏，只留個腦袋在外邊，莫弈聹無聲笑了下。
·莫弈聹在廚房煮粥，他坐在沙發上翻看自己的舊手機，更新了下，成片的消息突然爆了出來，嚴子祺把手機放在桌上，看著他一下一下的冒消息。
過了好久手機振動才停止下來，嚴子祺彎下腰將手機拿起來，微信一大片的紅點，他有點強迫癥，從頭至尾刷了下，把最下面的消息先點開，簡單看了下，班群裏消息很多，大多數是高中時期的事情。
他點了下，從頭看到尾，時不時發笑，沒想到他們的高中生活這麽有意思。
嚴子祺笑的有些大聲，莫弈聹探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不理自己只好搖搖頭繼續煮自己的粥。
他把消息都看完，置頂還有600多條消息，嚴子祺猶豫了好久，終於點開了置頂的頭像。
他拉了下，從上面開始看，從最初的日常問候到質問，再到後來的節日祝福，期間有一年斷了聯系，他楞了下，知道是高三的時候。
對方的話在他看來很幼稚，但他卻忍不住想哭。
祺實：再過幾天我就回去了，記得想我。
祺實：怎麽不回我？在休息嗎？那你睡醒記得回我。
祺實：還沒起床呢？晚上十點了！
祺實：子祺？
祺實：［對方邀請你加入視頻通話］
祺實：子祺？回我！
祺實：算了，回去再跟你算賬。
祺實：早上好！該醒了吧。
祺實：中午了，睡這麽久嗎？
…………
後來畢業，消息又漸漸多了起來，有日常問候，有節日祝福，有生活分享。
嚴子祺看著看著，突然落了淚。
一條條消息看下去，他突然感覺參與了他這七年的生活，好似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他終於了解對方這七年是怎麽過來的。
可他卻莫名心疼。
為對方，也為自己。
莫弈聹還在廚房，嚴子祺靠在門上看他，對方沒穿圍裙，只是眼神專註的盯著自己的飯菜，他楞了一秒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
莫弈聹微轉頭，低聲道，“餓了？再等兩分鐘，快好了。”
嚴子祺蹭了蹭他，低低嗯了一聲，莫弈聹立時從他這聲嗯中察覺到了什麽，回頭看他。
擡手揉了揉他的眼尾，低聲問，“怎麽哭了？不舒服嗎？還是……”
“沒有，”嚴子祺搖搖頭，抓住他的手笑了笑，忍不住將自己的心思白讓他知道，“哥哥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
莫弈聹微頓，莫名察覺到什麽，但他還是笑著點頭，伸手摸他的臉，“我知道，再等一會兒，快好了。”
·他們在高中門口集合，學校還在放假，學校裏沒什麽人，校警也沒攔他們，他們便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進去了。
學校裏變化很大，從前的籃球場比之前更大了，足球場上也鋪了一層假草皮，他們說著話，一路從門口繞過操場，來到食堂轉了一圈，又到了他們高一的教學樓。
最後他們又回到了操場那塊草地上，他們並不整齊的坐在一起，稀稀落落的，分了好幾波位置。
在場的人都是認識的，他沒有顧忌的靠在莫弈聹肩上，吳宇跟猴子不知在說什麽，他擡起眸子看過去，兩人爭的面紅耳赤。
周柔在一旁拉著吳宇，沈嶼坐在他們之間，看了他們一眼又插嘴與那兩人說起話，嚴子祺聽著，倒有些輕快。
“有時間不如去二中看看，我們學校那才是真的壕。”
吳宇完全不信，“不可能，全省的資源都在我們學校呢，你們學校那好到哪裏去？”
“我真服了……你真的……”
兩人又吵起來，嚴子祺看著不遠處的胡宇航和謝孚，他們坐在看臺那邊，也在低聲說著話，謝孚臉色微紅，低低偏頭笑了。
莫弈聹的手放在腿上，嚴子祺盯了一秒，擡手抓過去握住，莫弈聹轉頭看他。
“怎麽了？”
嚴子祺坐了起來，看著不遠處的人笑了笑，回頭看他，“哥哥，”他開了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莫弈聹輕笑一聲，與他手心相扣，嚴子祺又靠了過去。
此時驕陽正盛，少年如故。
彼此相愛的人重逢，微風也溫暖起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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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他們自駕前往茶山，在茶山角下遇到了吳宇一行人，他們住的是胡宇航家的酒店，一整棟樓都是他們相熟的人。
他跟著莫弈聹上山，吳宇和周柔在山下慢慢走著，沈嶼和陳意陽比他們走得快，已經在茶山上等著他們了。
胡宇航和謝孚不想爬茶山，在山下擺攤的地方逛著，侯嘉嘉和休子跟在他們身後，也還在爬山。
茶山上建了一座溫泉酒店，他們此行爬山的目的就是泡溫泉，他記得以前曾經和猴子他們一起來泡過溫泉，那時候他就想，什麽時候能和莫弈聹來一次。
現下一起來了，自然高高興興的纏在他身邊說話。
“哥哥，你以前自己來過這裏泡溫泉嗎？”
“沒，自己來做什麽？”
嚴子祺笑了笑，“和他們一起來玩啊。”莫弈聹扭頭看他，“平時忙得很，哪有時間來玩。”
“可是你這幾天好像很閑。”
“過年不就閑下來了？”
嚴子祺無言以對，只能點了點頭，茶山並不算多高的山，費些功夫也就爬上來了，他們在山頂等了會吳宇他們，等人來齊後便一起先去吃飯。
他們八個人坐在一個包廂裏，點了鴛鴦鍋，他們像圍爐一樣圍坐在一起，點了不少的肉和菜，坐在一起開始閑話家常。
吳宇：“班長，聽說你年後要投項目，怎麽樣，帶我一個唄。”
“你最近不是在投別的？”
吳宇：“多投多得嘛，更何況是你看中的項目。”
“對了，陽哥的新書簽售會什麽時候？”
陳意陽不好意思的笑，“三月份的時候，還久呢”
嚴子祺看向他，“他們現在好像都成了自己想成為的人。”莫弈聹點點頭，說，“你不是嗎？”
嚴子祺笑了下，他們依然在說著年後的計劃，一樁一件，有些與之前相關，有些無關，但都是自己想做的事。
傍晚，他們分了堂一塊泡溫泉，室內雲霧繚繞著，只能隱隱看出人影卻看不真切，嚴子祺靠在一角，被水溫泡得有些暈。
他閉了眼，感覺身邊水流在動，他微微睜開了眼，莫弈聹攬住了他，頭靠在他肩上，低語，“子祺——”
嚴子祺身子熱得很，被他一抱，更熱了。
外面吳宇一幫人的聲音還在貫穿，整個堂內吵鬧無比，他拍了拍莫弈聹的手，“哥哥，這裏太熱了，別抱。”
莫弈聹抱得更緊了，身子都貼在一起，嚴子祺忍不住縮了縮，低聲叫他，“哥哥——”
莫弈聹緩了口氣，吻在他側頸，聲音有些低啞，“別叫了，他們吵得很。聽不見的。”
嚴子祺無奈又縱容，轉了身看著他，伸手摸上他的臉，低聲笑，“你好熱啊哥哥。”
莫弈聹忍不住抓緊他的手，拉下吻了一口，又把他拉近身邊，低頭輕吻。
嚴子祺心裏慌的要命，其他人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而他們卻在一簾之隔做著這種事。
他緊張又害怕，抓著他的肩膀都有些用力，而對方卻毫不顧忌的抱起他接吻，嚴子祺簡直要被他嚇死。
掙紮著企圖讓他放過自己，“哥哥……”好不容易開了口又被他吞了回去，嚴子祺怕極了，也敏感到不行，身子越來越軟，他嗚咽幾聲又被泛起的水霧迷了眼。
最後他們回到酒店時，嚴子祺把自己關進了浴室，靠著墻，臉還是桃紅。
他看著眼前的自己，眉眼之間還藏著股媚態，他閉上眼，輕輕咬了咬牙，莫弈聹在門外叫他，聲音還是低啞。
“寶寶，出來好不好？”
嚴子祺是徹底折服了。
他剛才差點在溫泉被辦了。
現在讓他出去，面臨的會是什麽，他清楚的很。
“寶寶，都晚上了，出來，我們該睡了。”
嚴子祺來到門旁，“先說好，晚上不可以碰我。”外面沈默了一會兒，他也清楚莫弈聹，但是再來的話，明天真回不去了。
“好，不碰你。”
嚴子祺松了口氣，打開門正準備出去，莫弈聹卻擠了進來，他瞬間慌了。
“哥哥，你別……啊——”
他被莫弈聹抵在洗漱臺上吻了。
“不守，信用……”
他抓著對方的肩頭掙紮著說完就被對方吻進去了，嚴子祺徹底熱了起來，連帶著他身上那個人也熱了起來。
夜很漫長，他意識模糊前只閃過了這個念頭。
第二天一早，門外便響起了敲門聲，斷斷續續的，好一會兒就停了，而後傳來幾聲說話聲，門又被輕輕帶上，嚴子祺意識一動，又暈了過去。
徹底醒過來的時候，嚴子祺疼的低低嗷叫了一聲，莫弈聹立馬擔心的抱他起來，輕輕讓他坐在腿上，揉著他的腰，低問，“寶寶？對不起，我沒控制住，你還好嗎？”
語氣滿是自責，嚴子祺閉著眼睛，軟軟的靠在他身上，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睜眼看他，眼尾還是紅暈滿滿。
莫弈聹喉結不由得滾了下，嚴子祺手環上他，頭靠在他肩上，低低開口。
“哥哥，你昨晚是要殺了我嗎？”
莫弈聹自責不已，輕輕托他坐好，低低開口，“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嚴子祺笑了下，蹭了蹭他的頸間，低吟，“哥哥，你幹嘛呀？我又沒怪你。”
莫弈聹手指揉著他的軟肉，聞言低低嗯了一聲，嚴子祺閉了眼，軟在他懷裏，“吳宇他們呢？”
“今早回去了。”
“那我們什麽時候回去？”
“明天。”
嚴子祺低低笑了下，擡眸看他，“哥哥，我好餓。”莫弈聹盯著他，聽完往旁邊一歪，嚴子祺被他帶了下去，緊緊抓著他，神色緊張。
“哥哥？”
莫弈聹一只手抱著他，一邊拿了手機回來，遞給他，嚴子祺搖了搖頭，不想接。
“你點嘛，手酸的很。”
莫弈聹緩慢的點頭，隨即問他，“想吃什麽？”嚴子祺無所謂吃什麽，抱著他又閉了眼，“哥哥，你決定就好，我好累。”
莫弈聹攬著他，一邊手在操作，隨後將手機丟在一邊回去攬住他，“還疼不疼？”嚴子祺頭也不擡，“當然疼啊，你多用力你不知道嗎？”
莫弈聹沈默了，他等了一會兒，擡眸看他，對方果然在自責，嚴子祺又不忍心了。“哎呀，你幹嘛呀？我叫聲疼而已，幹嘛這個表情。”
莫弈聹垂眸看著他，嚴子祺無奈又好笑，“好啦我沒事，我喜歡死你了，哥哥。”
莫弈聹喉結一滾，他連忙道，“不行！哥哥，你放過我吧，真不行了。”
莫弈聹移開了在他身上的目光，隨後開口，“我知道。”
他們待在房間裏，嚴子祺靠在他身上，閉著眼睛，好似又睡過去。
這邊的天氣晴朗，連陽光都刺眼，嚴子祺轉了頭，腦子昏昏沈沈的又要睡過去。
手機提示音突然響了兩聲，莫弈聹手指還在碰他，嚴子祺攤著不想動，閉著眼睛開口，“哥哥，你幫我看看。”
對方嗯了一聲，嚴子祺感覺旁邊的人動了下，隨後就是長久的沈默。
嚴子祺擡頭看他，對方垂下了眸，他們在沈默中對視了一會兒，窗外車流聲和人流聲都明顯。他突然蹙眉，擡手拿過手機，莫弈聹移開了目光。
媽：明天回家一趟。
媽：媽有事想和你聊聊。
嚴子祺把手機放在一邊，撐著身子坐起來，莫弈聹默默扶了他一把，視線始終沒有與他對上。
“哥，你在怕什麽？”嚴子祺輕聲問，對方卻還是沈默。
嚴子祺心口莫名開始疼，一點一點的，滲透骨髓發自肌膚的開始顫抖，他闔了闔眼，努力隱下自己的情緒。
他抓住了他的手，這只手依舊骨節分明，修長纖細，可他如今抓著，卻萬分心疼。
“哥，跟我回去見家長嗎？”
·第二天一早，他們一起回到了那裏，站在無比熟悉的樹下承蔭時，嚴子祺楞了一秒。
隨即回頭看向手提禮盒的人，他微挑眉道，“拿這麽多？”
莫弈聹神色如常，看了他一眼又掩下眸子，慢走到他身邊，嚴子祺饒有興致的盯著他看，雖然面上不顯，但這人手都在抖。
嚴子祺低笑著接過，與他一同並肩走著，猜測道，“哥，你說咱倆會不會被趕出來？”
“不知道。”
嚴子祺笑了下，“反正是她讓回來的，總不能趕我們。你說是不是？”
莫弈聹沒應話，上了樓，他們就到了家門口，裏面偶有人聲，嚴子祺看了他一眼，隨後敲了門。
裏面有人答應一聲，隨後門便拉開。來開門的是宋女士，她似乎怔了一秒，裏面的人道，“誰啊？”
她還是勉強笑了下，“回來了？快進來。”嚴子祺倒驚訝她的反應，微挑眉與莫弈聹一起走進去，他如常說道，“給你們買了些保健品，外公外婆也在呢？”
“在。”他外公外婆在客廳裏坐著看電視，見他們進來倒是站起來了，宋女士顯然沒想過會出現這種情況，回身道，“喝點什麽？我去拿。”
“不用了，不是說有事嗎？”嚴子祺道，看了莫弈聹一眼，對方十分不自在，還是早點離開好。
他們在沙發上坐下，嚴子祺看向他們，“這是莫弈聹，剛好我們一起回來的就一起過來了。”
“我知道。”宋女士點了點頭，莫弈聹微頓，說，“以前與阿姨見過幾次。”
“嗯？”嚴子祺楞了一下，莫弈聹沒再開口，宋女士也沒說，“這次讓你回來是想和你聊聊，你們的事。”
嚴子祺眉心微蹙，“我先前已經說的很清楚了。”宋女士頓了下，莫弈聹也看向他，他躲開對方的目光，繼續道，“先說吧。”
宋女士笑了下，拿出一部手機遞給他，嚴子祺看著熟悉，因為這是他的手機，他接過開了機，隨後看她，“什麽意思？”
宋女士看向莫弈聹，嘆了口氣，隨後道，“我不是反對你和誰在一起，只是你們這條路太難走了，我不想讓你冒這個風險。”
嚴子祺皺了皺眉，正欲開口又被打斷，“我也知道當年做的不對，但你當時還小，我不能不為你考慮。”
“媽……”
“其實剛把你送出國，我就後悔了。醫院裏有太多像你們一樣的孩子，他們的結果都不好，我不想我的兒子也受那樣的罪。”
嚴子祺垂眸不語，宋女士還在說，“我想著，你平平安安的，娶一個小姑娘回來，每天都開開心心的，不用被人在背後戳著脊梁骨笑話。但是我又不希望你不開心，我知道你很喜歡他，你跟他在一起比在家裏開心多了。”
嚴子祺動了動嘴，卻沒能說出什麽。
“你以後想回來就回來，不想回來就給我打個電話，發個消息，逢年過節的，你們一起回來，我就當多了個兒子，也沒什麽不好。”
嚴子祺驀然擡起頭，滿眼不可置信，“媽？”宋女士淚眼朦朧，卻還是笑著，“我知道你在國外過的不開心，是我當年沒考慮清楚，以後，你喜歡什麽樣的生活就過什麽樣的生活，不用不敢回家。家裏永遠都有你的位置。”
嚴子祺點了點頭，強忍著淚，他緩了好久，才笑著說，“知道了。”
他外公外婆也松了口氣，這些年大家過的確實都不好。
他看向莫弈聹，對方也極輕的笑了下，“你們先回房間休息，一會兒一起吃飯吧？”
嚴子祺點頭，“好，媽，聹哥不吃辣，你一會兒別放了。”
宋女士笑了下，起身道，“好，先回去休息吧。”
回到密閉的空間時，他看見莫弈聹神情肉眼可見的放松下來，他坐在床上擡頭看他。
莫弈聹垂眸看著他，突然偏頭笑了起來，嚴子祺拉他坐下，“笑什麽啊？”
莫弈聹搖了搖頭，他們安靜下來，各自依靠著，嚴子祺總算放心，他還以為宋女士要跟他攤牌，還好不是，還好同意了。
·十五那天，他們約好一起回高中學校，早上九點多他們卻還在床上攤著。
自從家裏回來後，他們就一直待在公寓裏，悠閑確實悠閑，只不過莫弈聹太忙了，回來這些天一直在書房待著，總是很晚才回房間。
嚴子祺一個人待在客廳、廚房、房間，時不時去書房找一找他，見他還在忙又自己回了房間，聽他說是在忙一個項目，先前和吳宇說投的，這些天在整理資料，好在昨天總算整完了。
嚴子祺閉著眼睛，難得和他賴一會床，莫弈聹手輕輕拍著他，隨手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開口道，“什麽時候出發？快十點了。”
嚴子祺翻了個身，靠在他懷裏，低聲道，“再躺十分鐘，你好不容易忙完，再陪我一會兒。”
莫弈聹低低笑了下，也不催他，窗外天光大亮，嚴子祺整個人縮進被褥裏，只留個腦袋在外邊，莫弈聹無聲笑了下。
·莫弈聹在廚房煮粥，他坐在沙發上翻看自己的舊手機，更新了下，成片的消息突然爆了出來，嚴子祺把手機放在桌上，看著他一下一下的冒消息。
過了好久手機振動才停止下來，嚴子祺彎下腰將手機拿起來，微信一大片的紅點，他有點強迫癥，從頭至尾刷了下，把最下面的消息先點開，簡單看了下，班群裏消息很多，大多數是高中時期的事情。
他點了下，從頭看到尾，時不時發笑，沒想到他們的高中生活這麽有意思。
嚴子祺笑的有些大聲，莫弈聹探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不理自己只好搖搖頭繼續煮自己的粥。
他把消息都看完，置頂還有600多條消息，嚴子祺猶豫了好久，終於點開了置頂的頭像。
他拉了下，從上面開始看，從最初的日常問候到質問，再到後來的節日祝福，期間有一年斷了聯系，他楞了下，知道是高三的時候。
對方的話在他看來很幼稚，但他卻忍不住想哭。
祺實：再過幾天我就回去了，記得想我。
祺實：怎麽不回我？在休息嗎？那你睡醒記得回我。
祺實：還沒起床呢？晚上十點了！
祺實：子祺？
祺實：［對方邀請你加入視頻通話］
祺實：子祺？回我！
祺實：算了，回去再跟你算賬。
祺實：早上好！該醒了吧。
祺實：中午了，睡這麽久嗎？
…………
後來畢業，消息又漸漸多了起來，有日常問候，有節日祝福，有生活分享。
嚴子祺看著看著，突然落了淚。
一條條消息看下去，他突然感覺參與了他這七年的生活，好似他們從來沒有分開過。
他終於了解對方這七年是怎麽過來的。
可他卻莫名心疼。
為對方，也為自己。
莫弈聹還在廚房，嚴子祺靠在門上看他，對方沒穿圍裙，只是眼神專註的盯著自己的飯菜，他楞了一秒走過去，從背後抱住他。
莫弈聹微轉頭，低聲道，“餓了？再等兩分鐘，快好了。”
嚴子祺蹭了蹭他，低低嗯了一聲，莫弈聹立時從他這聲嗯中察覺到了什麽，回頭看他。
擡手揉了揉他的眼尾，低聲問，“怎麽哭了？不舒服嗎？還是……”
“沒有，”嚴子祺搖搖頭，抓住他的手笑了笑，忍不住將自己的心思白讓他知道，“哥哥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
莫弈聹微頓，莫名察覺到什麽，但他還是笑著點頭，伸手摸他的臉，“我知道，再等一會兒，快好了。”
·他們在高中門口集合，學校還在放假，學校裏沒什麽人，校警也沒攔他們，他們便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進去了。
學校裏變化很大，從前的籃球場比之前更大了，足球場上也鋪了一層假草皮，他們說著話，一路從門口繞過操場，來到食堂轉了一圈，又到了他們高一的教學樓。
最後他們又回到了操場那塊草地上，他們並不整齊的坐在一起，稀稀落落的，分了好幾波位置。
在場的人都是認識的，他沒有顧忌的靠在莫弈聹肩上，吳宇跟猴子不知在說什麽，他擡起眸子看過去，兩人爭的面紅耳赤。
周柔在一旁拉著吳宇，沈嶼坐在他們之間，看了他們一眼又插嘴與那兩人說起話，嚴子祺聽著，倒有些輕快。
“有時間不如去二中看看，我們學校那才是真的壕。”
吳宇完全不信，“不可能，全省的資源都在我們學校呢，你們學校那好到哪裏去？”
“我真服了……你真的……”
兩人又吵起來，嚴子祺看著不遠處的胡宇航和謝孚，他們坐在看臺那邊，也在低聲說著話，謝孚臉色微紅，低低偏頭笑了。
莫弈聹的手放在腿上，嚴子祺盯了一秒，擡手抓過去握住，莫弈聹轉頭看他。
“怎麽了？”
嚴子祺坐了起來，看著不遠處的人笑了笑，回頭看他，“哥哥，”他開了口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
莫弈聹輕笑一聲，與他手心相扣，嚴子祺又靠了過去。
此時驕陽正盛，少年如故。
彼此相愛的人重逢，微風也溫暖起來。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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